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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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擔心,我也肖想這王爵?”夷安笑問道。 春日明媚,少女的目光如同瀲滟的春水,蕭翎心里柔軟,輕聲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你想過平靜的日子。”頓了頓,他又說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爭過來。真的要這王爵,也不必你過去吃委屈,只這幾個,那點子算計還不夠看?!?/br> 若夷安真的野心勃勃想要烈王爵位又如何呢?她喜歡的,他要過來,雙手奉上,難道不應該么? 他的王妃,只安享尊榮就是。 “那王爵,我還真的不稀罕?!币陌残睦餁g喜,這才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咱們關(guān)起門來過自己的清凈日子才好。” 蕭翎覺得這一個“咱們”,又有點兒腳底發(fā)飄。 “雖然有郡王府,”夷安頓了頓,見蕭翎看過來,這才溫聲道,“王妃,這是咱們的長輩,不該無禮?!?/br> 見她提到烈王妃,蕭翎的眼里就露出了真切的笑意,應了一聲,看著春暖花開,便繼續(xù)說道,“母妃待我,一直都很好?!?/br> 他說這些,一點兒都沒有遲疑,仿佛許多年的冷淡與疏遠都不曾存在過,存在在記憶里的,永遠都是那個目光漠然的女子,手中提著一把銀槍,一遍遍在年幼懵懂的孩子的面前演繹自己的槍法,不動聲色地看著那孩子艱難地學習,從不去問學會了沒有,卻在他不明白的時候,仿佛無意的繼續(xù)演練。 他的這一身的武藝,來自烈王妃,這一身的前程,也來自這個永遠都冷漠以對的母親。 “那時候,累不累?”夷安聽著蕭翎用平靜的聲音說著寒冬臘月,小小的少年還在雪地上演練武藝,前頭里都是歡聲笑語,可是他卻只有他自己與手上的一把銀槍,突然有點兒心疼。 這個人,吃了許多的苦,可是卻仿佛并沒有被這些痛苦與鄙夷移了自己的心智性情。 “累,可是母妃說得對,”蕭翎想到小時自己坐在雪地上哭,前頭在過年,只有他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那個女子冷眼遠遠地看著自己對自己說的話,輕聲道,“她說得對,我什么都沒有,都要靠自己,再苦,再累,也要忍受。” 他沒有任性的權(quán)力,因為沒有人是自己的依靠,也沒有人會為了自己籌謀。 如同蕭安,烈王那樣百般謀劃,不過是因這個才是他心愛的兒子。 “以后有我,你有什么,便與我說?!币陌草p嘆一聲,突然明白了為什么自己會對蕭翎心軟。 羅瑾也很可憐,可是至少他還有深愛他的母親與meimei,可是這個人,卻真的是什么都沒有。 他只有自己。 “日后有苦有累,咱們都一同分擔?!币陌矞芈暤?。 蕭翎覺得眼睛酸澀,悶悶地應了一聲,一身的銳氣都消散了許多。 “咱們永遠都在一起?!?/br> “過幾日,咱們?nèi)ソo王妃請安?!币陌部粗掫?,含笑說道,“王妃將你養(yǎng)育成這樣的人物,卻便宜了我,我該謝她?!?/br> 蕭翎嘴角動了動,竟勾起了一個清淺的笑紋來。 正要在這樣春光明媚中與夷安更親近些,清河郡王正湊近了心上人,就見遠遠地一個rou球滾了過來,筆直地撲進了夷安的懷里,叫道,“安姐兒呀!” 蕭翎一低頭,就見滿頭是汗的七皇子正把大腦袋往夷安的懷里拱,伸著小手兒可憐巴巴地叫道,“胳膊疼呀!”十分嬌氣的模樣,況好生礙眼,郡王殿下心里默默運氣,想了想這已經(jīng)不知是第幾次了,這才與夷安低聲問道,“他什么時候回宮?” 總是冒出來,簡直特別煩人。 “宮里……”夷安頓了頓,這才含糊地說道,“過幾日。”薛皇后正順著華昭儀的破事兒整肅后宮呢,這些時候,還真清出了不少人,闔宮畏懼動蕩,哪里是七皇子能回去的時候呢? “舅舅也舍不得安姐兒呀。”七皇子扭著小屁股討好地說道。 夷安低頭摸了摸七皇子的小腦袋,這才與蕭翎笑道,“我聽說,薛家二房的那兩個表哥,死在關(guān)外了?”那兩個叫薛皇后使喚到了居庸關(guān)的薛家青年,還真的就沒有回來。 “居功冒進,這一回都算在了他們的身上?!笔掫岚哑呋首犹岢鰜肀е?,這才與夷安說道,“今日早朝,皇后娘娘十分痛心,說不能因是她本家便輕饒,正清算薛家,百官都贊娘娘賢德?!?/br> 薛皇后是死人都不放過的人,順手就用薛家死鬼兄弟刷了一下自己的賢名,如今朝中人人稱贊。 “那薛家……” “自然是嚴懲。”蕭翎輕聲道,“怠慢軍機等等……薛家只怕是要抄家流放?!彼D了頓,臉色有些古怪地說道,“本是要斬首的,只是娘娘說了,陛下待宮中兩位昭儀情深意重,華昭儀又剛剛失子,叫人憐惜。就闔家流放到金島上去,遠離繁華,努力勞作吧。” 薛皇后真是一個狠心的人,那金島四面環(huán)海,想要回到陸地上都要坐船三日的,海島之上寸草不生,荒涼到了極點,這么一家子安享多年榮華富貴,不曾吃過苦的人過去,簡直比斬首還要人命。 斬首,還能一刀痛快呢。 “姑祖母仁慈?!币陌矅@道。 “我于早朝,也這樣說。”他一出列贊薛皇后仁德,滿朝文武都驚呆了。 這是功勛顯赫的清河郡王,第一次旗幟鮮明地立在薛皇后的一面。 原來舍出去個女孩兒給清河郡王做王妃,薛皇后的好處這么大! 只是看著仿佛他父王的臉色不是那么好看,不過蕭翎匆匆下朝來平陽侯府,沒有注意。 “你都是為了我,我明白?!币陌矞芈暤馈?/br> “咱們……”蕭翎說了這個詞,耳根子又紅了,低聲道,“咱們之間,不必說這些?!?/br> 正說著話兒,那方的夷柔已經(jīng)臉色發(fā)紅地過來,后頭唐安眉飛色舞,仿佛占了大便宜的模樣,就叫夷安有些古怪。 夷柔目光漂移,下一次地握了握自己的衣袖,這才與夷安低聲道,“回頭與你說?!比欢陌部粗D(zhuǎn)頭看向唐安的目光,仿佛十分復雜,又帶著幾分溫情,不由心中好奇。 “柔姐兒臉紅了?!逼呋首幽睦镏琅杭业男氖履??頓時指著夷柔叫道。 蕭翎大逆不道,一把捂住了這肥皇子的嘴,這才提著這皇子跟著夷安的身后往正房走,一進門,就見大太太正提著手上的剪紙與大老爺說些什么。 聽見門口的響動往這一處看來,大太太一轉(zhuǎn)頭,落在了蕭翎的身上目光就是一亮,只覺得這女婿十分稱心,便含笑道,“阿翎來了?正巧兒府中置了杏仁茶,上一回我見你喜歡?嘗嘗這回如何?”說完,已一疊聲地命人去端杏仁茶給清河郡王暖暖身子。 大老爺目光沉沉地看了看外頭的明媚春光,又看了看容色正好的蕭翎,最后看看如今看著女婿忘了夫君的媳婦兒,突然覺得有點兒悲涼。 ☆、第97章 大老爺既然心塞,自然不能叫敵人好過。 第二日,平陽侯義正言辭地參了烈王這個賤人,細數(shù)了烈王的無恥行徑,上到青史下到眼前,引經(jīng)據(jù)典古往今來把縱妾行兇無恥敗類烈王罵了個狗血淋頭,并黑著臉詢問了一下臉色比他還黑的烈王,管不住一個兒子的妾,用不用平陽侯府出人教教王府什么叫規(guī)矩與臉面? 管不住自個兒褲腰帶,還管不住個兒子的妾?! 這么沒用,還要褲襠里那玩意兒做什么?! 這個……武將么,粗人,什么都敢說來著。 烈王如同挨了當頭一棒,在滿朝文武意味不明的目光里目瞪口呆。 他自然不能說是自己閨女的主意,不然聽個小丫頭的話……更不該再要那啥啥了。 大老爺又用居高臨下的鄙夷目光,表明自己與賤人不屑為伍! 薛皇后自然是要拔刀相助的,很覺得烈王府管家側(cè)妃不大給力,申斥了一下,順便與烈王和氣地詢問,要不要換個側(cè)妃試試管家,比如烈王第三子第四子的那個親媽? 被真愛那側(cè)妃的烈王斷然拒絕。 薛皇后也不惱,又問那側(cè)妃最近是不是病了,怎么突然這樣腦殘,不是她從前哭著喊著做小貓小狗時的智商呀。 烈王氣得眼前發(fā)黑,當場與薛皇后為了小妾有木有腦殘發(fā)生了激烈的討論。 朝中文武一早朝就心情澎湃,紛紛圍觀薛皇后與烈王為了這點兒狗屁倒灶的破事兒糾纏不清,都看了烈王的笑話順便聽了點兒烈王府不得不說的八卦故事,覺得今日上朝真是不虛此行,特別充實,之后對被烈王揭了短兒的平陽侯就更多的是同情了。 大家族成百上千口人,誰家沒有一二個倒霉侄女兒呢?那誰誰家私奔的,誰誰家哭著喊著做了才女天下聞名的,就不細表了。 說出來都是一臉血,誰都別笑話誰。 一時間同是天涯淪落人,平陽侯在朝中,仿佛是有了共同語言,竟吃得開許多。 一時間大老爺十分春風得意,交下了一二好朋友,又有個鞍前馬后的郡王女婿,朝中都要贊一聲人生大贏家。 人生大贏家正在套車。 耷拉著頭帶著同樣耷拉著頭的清河郡王,岳父大人頭一次對女婿生出了同病相憐的感情來。 “過幾日我就帶著夷安回來,你在家好好兒的?!贝筇珜δ囟自谲嚺岳振R的大老爺溫聲道,“我不過是帶著夷安回娘家去,你知道的,她還是第一次回國公府,怎么著也得住幾天,叫母親父親們都開心點兒?!?/br> 見大老爺悶悶地點頭,大太太覺得好生心疼,寬慰道,“二叔這一家子都叫姑母攆到了海島上去,雖然他十分混賬,然父親總是將他看做是弟弟的?!?/br> 這就有點兒水分了,宋國公若覺得薛家老太爺是弟弟,也不會袖手旁觀,看著他全家流放了。 “早點兒回來。”大老爺輕聲道。 大太太含笑帶著夷安上車,就見下頭蕭翎仰著俊美的下顎往夷安的方向看,仿佛自己是拆散了七仙女兒的王母娘娘似的,心中一嘆,這才與蕭翎含笑道,“若瘦了一點兒,回頭我給你負荊請罪。” “不敢。”蕭翎嘴上說不敢,一雙眼睛默默地記下了夷安的胖瘦。 一只肥皇子歡歡喜喜地滾上了車,抱著夷安探出大腦袋對蕭翎熱情地揮手,叫道,“翎哥兒放心,舅舅照顧安姐兒呀!” 見了這肥皇子jian壞jian壞的模樣,蕭翎嘴角抽搐了一下,抬頭往夷安的方向看,輕聲道,“我等你?!?/br> 仿佛是孟姜女一樣可憐,眼巴巴的,叫夷安沉默了一會兒,隨手從懷中丟出了一個簇新的荷包哼道,“一個用不敗么?好歹是郡王,也該全新的才好。”上一回她繡的荷包叫蕭翎天天帶著,風雨無阻的,不知怎地竟都舊得不成樣子,如今這個,也不知能用多久。 “再給一個吧。”蕭翎捏著荷包眼巴巴地說道。 夷安對得寸進尺的家伙沒有一點兒的同情心,冷酷地拒絕了這個要求! 一側(cè)的大老爺看不下去了,想了想閨女正給自己做鞋呢,實在不能叫她分心,冷哼了一聲,刻意地彈了彈自己的腰帶,展現(xiàn)了一下腰帶上閨女繡的祥云,這才親自帶著大太太與夷安一路往宋國公府去了。 蕭翎遠遠地看著車消失,終于發(fā)現(xiàn),原來沒有名分,是這么一種感覺。 有了名分,就能如大老爺一樣上門,沒有的倒霉鬼,看著心上人一家的背影吃灰。 覺得這種悲劇叫人心口疼,蕭翎垂著頭直奔自己的郡王府,敦促趕緊完工。 等這媳婦兒娶進門,他就是有名分的人了! 不提郡王府上躥下跳,只夷安坐在車里有些忐忑,見大太太看過來,便笑道,“母親別笑我,第一次見外祖與外祖母呢?!?/br> “你外祖一定疼愛你。”大太太慈愛地摸了摸夷安的臉,嘆氣道,“從前,就算是把你送到京里來,也好過在家里了?!?/br> “母親?!币陌膊淞瞬淠赣H的手,見她有些傷感,便低聲道,“對不起。” “你三jiejie,與你說了什么,兩個神神叨叨的?”大太太只覺得夷安仿佛經(jīng)常露出愧疚,心里有些難受,便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與夷安笑問道。 “三jiejie還想與母親說,誰知道外祖母與母親傳信要見呢?”夷安想到夷柔滿臉通紅的模樣,再想想笑嘻嘻看著沒心沒肺的唐安竟然有那樣的心思,便急忙笑道,“他前兒興沖沖的來,鬼鬼祟祟的,卻是把自己攢下的私房都給了三jiejie,說早給也是給,晚給也是給,做夫君的,就該把私房交到媳婦兒手里頭?!?/br> 這樣主動上繳私房,還上繳得這么高興的,夷安也是長見識了。 頓了頓,想到夷柔與她說的那些銀子地契,夷安的驚嘆道,“沒有想到,都說唐家這位跳脫,然外頭的產(chǎn)業(yè)竟都不少?!?/br> “我打聽過,這孩子雖然并未出仕,然而在京中交友寬闊,十分大氣,腦子又活泛,路子多,因此頗有進項。”大太太頓了頓,便皺眉道,“只是不知岳西伯夫人是否知道,別生出了芥蒂?!?/br> 兒子的私房成親前就給了兒媳婦兒,誰聽了心里能歡喜呢? “仿佛不知?!币陌策t疑道。 “唐家這孩子看重柔姐兒,愿意這門婚事,只是卻不合適這樣兒?!贝筇珦u了搖手,這才說道,“什么秘密能瞞一輩子呢?這雖是對柔姐兒好,然而日后恐生出嫌隙,得不償失?!?/br> 她想了想,與夷安繼續(xù)說道,“別把人都當傻子。叫柔姐兒先別要他東西,成親了給,誰都說不出理去,也顯得咱們侯府姑娘尊重矜貴。還有你三jiejie的嫁妝,”想到夷柔把壓箱底的銀子給了jiejie,大太太心中就生出憐惜來,與夷安笑道,“咱們府上也不缺一副嫁妝,定叫柔姐兒體體面面地出門去?!?/br> “我也是這樣勸三jiejie?!币陌脖阈Φ?,“三jiejie也是懂事的人,并沒要,只是感激這人的心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