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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裙下名器在線閱讀 - 第3節(jié)

第3節(jié)

    那幾個人連忙低頭哈腰地答應(yīng):“一定聽爺?shù)脑??!闭f完四處散開了。

    曲氏急得滿頭大汗,看著一個個彪形大漢東竄西跑,她也不敢上前阻攔,只指著焉容罵道:“林焉容,你算個什么東西,敢?guī)朔覀兗???/br>
    “婆婆啊,只要有一日,我沒跟相公和離,沒拿到他的休書,我就還是馬家的當(dāng)家媳婦,不過是叫人幫我找找東西,沒什么錯吧?”

    “你!”曲氏氣得牙齒發(fā)抖,想不到半年不見,從前聽話任人宰割的小綿羊變得這么牙尖嘴利,她心生憤怒,恨不能好好教訓(xùn)她一頓,當(dāng)即從她房里拿出一根手腕粗細(xì)的木棍,“小賤人,你不是說你還是馬家媳婦?看我不拿家法好好教訓(xùn)你!”

    焉容眸子一縮,眼里險些冒出火來,前年冬天的某一天,她小日子來了,渾身無力,早晨沒能按點起來給她做米湯,曲氏罵她不孝,舉了這家法棍就要打,還是馬知文好說歹說給勸下來的,焉容只好忍著腹痛,穿好衣服去廚房做飯。剛從井里打出來的水還帶著冰碴,曲氏責(zé)怪她米洗得不干凈,叫她一遍遍地洗,就那次,癸水兩天就完了,往后幾個月每來一次都痛得她滿地打滾,直到最近才好了些。

    直到現(xiàn)在,她見了那家法棍就想到了那事,又氣又怕,連忙躲在蕭可錚身后,像只受了驚嚇的貓。四周的人一見她這幅樣子,又見曲氏兇神惡煞,心中不免嘆息不已,想不到曲氏這么歹毒,那即將過門的李府千金可算倒霉了!

    曲氏拿著家法棍揮來揮去,還沒到焉容跟前就被人強制攔下,正在這時,外頭鞭炮聲噼里啪啦響了起來。

    迎親的隊伍回來了!曲氏心中大喜,想著總算有人能幫著自己說話了,一定叫她兒子休了那個賤人給自己出一口惡氣,當(dāng)即丟下棍子面帶笑容迎了出去。

    外頭新郎官在媒婆的吩咐下,踢了轎門,牽著李金月的手往家走,一打眼看見曲氏急匆匆跑了過來,連忙扶住她, “娘……”

    “快、快,林焉容回來了!”

    馬知文一驚,跟石像一般楞在那里,一旁李金月推了推他,他才回過神來繼續(xù)往里走。

    待到了屋內(nèi),看到焉容坐在椅子上,一旁靠著位高大英俊氣度不凡的男人,他眼里的驚喜一瞬間被失落代替。

    兩人目光相對,焉容坐直身子,勉強笑了一笑,她心里還是存著希望的,說不定馬知文不知道她被賣了青樓,還以為她走丟了,這才不得已要另娶她人為妻。

    “焉容……真的是你嗎?”馬知文湊上前去,滿眼神色復(fù)雜。

    “是,我回來了?!毖扇莸瓚?yīng)了一聲,心頭萬千思索,“你還要娶她?”

    話未說完,李金月一把將紅蓋頭掀開,露出一張嬌嫩卻滿含憤怒的臉,“馬知文,這是怎么回事?”

    “這……”馬知文一慌,道:“你先等等?!苯柚聪蜓扇?,問:“焉容,這幾個月你去了哪里?”

    焉容心中苦澀,正要說話,就聽一粗聲男音響起:“爺,林小姐的賣身票根找到了,還有她的兩箱嫁妝?!?/br>
    “什么?那是我的!”李金月怒聲吼道,跑過去護住那兩箱嫁妝。

    女子的嫁妝通常有三樣,女方家從女兒小時候開始置備的嫁妝、親戚好友的添妝、男方送來的部分聘禮。正趕巧了,馬家為了充這臉,在給李家下聘的時候,為了多湊些東西,就把焉容的嫁妝送過去了,而李金月家里為了能讓她在馬家過得好一些,又把馬家的聘禮取出來一部分當(dāng)做嫁妝陪送過來,這里頭就有焉容的兩箱東西,都是原封不動的金銀珠寶。

    焉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慢悠悠走到那兩箱嫁妝跟前,命人將箱子打開,玉指輕移,隨意指著每一處,“瞧瞧,這箱子頂角上還刻著林家的字,這里頭也有,林家定制的首飾珠寶,凡是金銀的,都有標(biāo)記,還有這銀兩,這匣子,這幾樣字畫,哪一樣不是從林家?guī)н^來的?”

    李金月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一樣樣的證據(jù),眼睛頓時紅了,回身跑到她送行的大哥眼前哭道:“大哥,這些東西她拿走了,我用什么啊……”

    她大哥李金風(fēng)拍著她的肩頭哄道:“先不哭,大哥給你討回公道?!闭f完向馬知文剜去一眼,“這都是怎么回事?不是說你媳婦跟人跑了么?怎么人也回來了,你讓我meimei怎么辦?”

    馬知文愣在那里一動不動,他也不明白,往一旁看了他母親一眼,曲氏躲在角落里,一言不發(fā)。

    焉容從一男子手里抽過她的賣身票根,走到馬知文面前遞給他,“相公您看看,您的母親,我的好婆婆都做了些什么事?。克弥u我的錢給你娶媳婦呢!你快去謝謝她!”

    馬知文木訥地接過票根,看著那上頭的兩行字,兩眼頓時發(fā)暈般冒出黑影來,他死也不信,他的母親一直騙他林焉容帶著錢跑了,卻沒想到竟然把人給賣到了這遠(yuǎn)近聞名的裙香樓!他的手指顫抖著攥住紙張,緩緩地朝著曲氏走去,嗓音喑啞地問道:“娘,你為什么……”

    “都怪這個賤人!她忤逆不孝,又生不出孩子,我叫你休了她你又不肯!不過是個落魄人家的小姐,我看她一次煩她一次,你休了她,休了她!”曲氏發(fā)了瘋似的推搡著馬知文,非要他趕緊寫出一份休書出來。

    焉容冷笑著走上前去,道:“婆婆噯,我二人成親不過一年,斷沒有一年生不出孩子就要休妻的理,還有什么忤逆不孝的話,婆婆您還真的說得出口?”

    說完將目光對向那幾位鄰居,語氣戚哀地說:“王嬸,您還記得嗎,去年有一日,半夜三更的,我婆婆要吃餃子,吩咐我出去買rou,可那時候哪里有賣rou的啊,她說了,買不回rou便不讓我進(jìn)門,那半斤rou還是我跟您借的呢!”

    王嬸連忙點頭,“是有這事?!?/br>
    “趙叔,您記不記得,去年夏天馬家安置新房子,大紅門剛剛上了漆就被你家小孩子劃了三道痕,婆婆埋怨我沒好好看著,罰我在屋檐下頭跪了一下午,您記得么?”

    “是是是,我記得。”趙叔和趙嬸齊聲應(yīng)道。

    那些來的客人一個個都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曲氏,想不到是這么一個心狠的婆婆,當(dāng)初焉容下嫁,那是多么體面的事,沒想到不過一年,就敢這么樣折騰兒媳婦,不就看著她娘家隔得遠(yuǎn),管不著么?

    “是啊,焉容是好孩子,天還不亮就醒了做飯,我們時常在早市上見到她?!?/br>
    “對呀,我們就住隔壁,曲氏每回罵她,她從不還口,脾氣不是一般好。”

    “都是曲氏的錯,林家?guī)土怂麄兡敲炊?,非但不知恩,還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瞎了眼了!”

    “把曲氏送去見官!”

    街坊四鄰們湊在一起嘁嘁喳喳地討論著,最后紛紛站到焉容這邊,一致聲討曲氏,把她逼得臉色發(fā)青,大氣不敢喘一下。

    李金月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哥,哥,我不嫁了,咱們回去吧,我害怕,我怕被她欺負(fù)死……”

    曲氏一聽這話,臉色一暗,身子一抽倒躺了過去,直直摔在地上。

    ☆、討您憐惜

    一見曲氏暈倒,大家都慌亂起來,掐人中,捏魚際xue,不過一會,曲氏氣又喘勻了,坐在軟榻上沉默不語,一時之間,母老虎變成了病貓,連看人的神色都虛虛的。

    李金月哭鬧了好久,兩人婚書已定,也進(jìn)了馬家的大門,再怎么反悔也不頂用,由著她大哥哄了許久才安定下來,兩人完成禮數(shù),送入洞房。

    從馬家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焉容將手中的和離書鄭重折好放進(jìn)了袖子里,不必說,一年的夫妻情分必須要散,只要曲氏在一天,他們二人就沒有復(fù)合的機會,何況她現(xiàn)在身子也不干凈了,馬知文一介迂腐秀才不可能接受得了。只是出門時,他看她的那一眼,蕭然寂寥,依依不舍,讓她的心忍不住地抽痛起來。

    看著馬車后頭的兩抬嫁妝,焉容眨了眨眼,“蕭爺,拜托您一件事吧?”

    “你說。”

    “以我的名義在錢莊給我存下這些東西,我就不帶回去了。”這么大一筆東西,若是帶回裙香樓,怕是一見光就被搶走了,哪里還有她的剩份。她又是處處受管的人,沒有自由身,只得托人辦,認(rèn)識的人里頭就有蕭可錚這么一位相熟的,不求他還真是沒辦法。

    “不怕我把這些給你吞了?”蕭可錚含笑看她。

    “呵,您說什么笑呢,您那家當(dāng),都不知道能買幾千幾百個我了,還會在意這些?”

    “嗯。”蕭可錚點點頭,問:“你贖身要多少錢?”

    “一萬兩?!?/br>
    “確實能買不少個你,不過,爺我不想給你贖身。”蕭可錚挑眉看她,眼里盡是戲謔。

    焉容笑道:“為什么呀?”

    “等你被人玩夠了,不值錢再買回來?!?/br>
    焉容的笑在他冰冷的回話里漸漸斂去,一腔怒火蹭蹭燃起,胸脯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蕭可錚輕哼了一聲,一用力將她從地上撈起塞進(jìn)馬車?yán)铮吐晫χ忸^道:“墩子,你去前頭陳記買些點心,小五子,你去裙香樓報一聲,就說今晚醉芙蓉不回去了,錢不會少給,記住,一定要私下里,只能叫老鴇一個人聽見?!闭f完大手一揮把簾子扯上。

    焉容垂著眸子,將這話琢磨了一通,是說她一月接客一次的規(guī)矩不能破,因此省了別的男人要動她的心思嗎?可是之前,他又為什么那樣侮辱她呢!他是想一個人占著她還是怎樣?一時之間,焉容無從思考。

    蕭可錚guntang的胸膛貼了過來,大手?jǐn)R在她的腰上,上上下下揉了兩把,焉容面上羞紅,“爺,這還在外頭呢?!倍?,還是鬧市。

    “哼,你這身上再捏不出多余的半兩rou了,真不知道能不能伺候好其他的爺們?!笔捒慑P一開口便是滿滿嘲諷,收回手坐直了身子,再也不去碰她。

    不過一會,墩子買了兩盒陳記點心回來,蕭可錚一把塞進(jìn)她的懷里,“吃吧,別回去跟媽子說爺苛待了你?!?/br>
    焉容鼓了股腮幫子,打開食盒捏了兩塊杏仁酥入口,淡淡的香味盈滿唇舌之間。中午的時候陪著張富祥吃飯,那頭色鬼夾菜給她,給她惡心得不行,只好推脫胃口不好,結(jié)果就是一口菜也沒吃,下午又去馬家鬧了一翻,折騰累了,如今點心在手,倍覺香甜。

    一面又暗自嘲諷:林焉容啊林焉容,他先前那么輕賤你,如今給你兩盒點心就乖乖受著,人真是越活越?jīng)]骨氣了。

    蕭可錚在一旁看著她,沉默不語,馬車內(nèi)光線昏暗,將他的五官遮掩,只能隱約看見他清晰的輪廓,外沿是男子錚然有力的線條。

    馬車嘚嘚拐向一處幽靜的客棧,點了幾個菜讓人送進(jìn)房間里,蕭可錚遞雙筷子給她,焉容連忙搖頭拒絕:“我在車上吃飽了。”

    “……”蕭可錚白她一眼,“待會你可別餓了。”

    焉容滿臉羞紅地接過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挑了幾口小菜,心想他先前也不說清楚,害得她吃了一肚子點心,沒想到竟然還有一頓晚飯。

    不過一會,蕭可錚吃完飯,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啜著,看也不看焉容一眼。焉容纖長的手指轉(zhuǎn)著茶杯,心底有些慌亂,這人從前都是直來直往的,怎么今個還得醞釀一會不成?

    “我去看看窗子關(guān)沒關(guān)好?!毖扇蓦x開座位,緩緩向窗戶走去,打開窗戶,任寒涼的夜風(fēng)吹打過來將她面頰的紅暈掃去。樓閣之下,幾點燈籠似紅棗一般掛在一排屋檐外,隨風(fēng)輕動,滿城繁華。居高臨下的人,都會生出一番落寞的心思。

    突然感覺腰身一緊,整個人陷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接著溫濕的吻從耳際漸次滑落下來,一路旖旎頓在唇角,焉容被吻得頭腦發(fā)懵,只聽得他含混不清的話語從下巴沿著骨骼傳到上方:“你總是叫我忍不住憐惜你……”

    焉容心里似一碗水被擱了一大勺油一般,粘稠又七上八下亂七八糟,一定是她的錯覺,他怎么會對她心生憐惜,每次都折磨得她快死了。“爺,您憐惜我這一回吧?!?/br>
    “嗯,怎么個憐惜法?”

    “就是……”焉容兩手搭在他的肩頭,抽出一根食指從他下巴開始,沿著修長的脖頸,路過起伏的喉結(jié),輕柔地挑開他的衣襟,一路筆直緩慢地下滑,直到埋入一方黑叢?!盃敚瓦@么慢點……嗯……”

    蕭可錚忍不住下腹一緊,往前送一步將她逼在墻根處,大手將她臀部托了起來,隱晦不明地笑道:“難怪都說處子雖好,卻不及少婦十之有一的風(fēng)情?!?/br>
    焉容神情不禁恍惚了一會,跟馬知文新婚一年,他在這件事上一直遵照孔老夫子的教誨:“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奔幢忝詰伲瑓s不敢頻繁,每回都像例行公事一般,何況曲氏看不慣她,處處挑她的錯,她決不能露出一絲不沉穩(wěn)不規(guī)矩的模樣。所以,焉容遇到蕭可錚之后才有些恍悟,原來男女之事還可以這樣那樣!

    “哎……”

    蕭可錚的手已經(jīng)伸到了她褻衣之下時輕時重地揉捏,焉容垂著頭看他,媚眼如絲,眉間緊皺,難以自持。

    “還得慢點?”

    焉容兩手撐在他的肩頭,滿臉潮紅,卻支支吾吾什么也沒說出口。

    這女人,總是賣得一手好“欲拒還迎”,不管她那點心思了。蕭可錚搖頭一嘆,將她強按在高挺之上。

    她的十指突然用力張開,似失重般跌落下去,身子一陣亂顫,緊緊地攀住他寬厚的胸膛。

    …………

    次日天方亮,蕭可錚便起了,收拾衣服給自己穿上,動作利落。焉容迷迷糊糊睜開眼,用手掩著嘴打了個哈欠,“天還沒亮透徹呢。”

    “我得回去了,你再歇會,桌子上給你放了兩張一千兩的銀票,回去別給劉媽少了免得她不高興,嗯,一會我叫虎子給你買兩件成衣送過來?!笔捒慑P一串話下來,說得極快。

    焉容調(diào)侃道:“爺難不成還怕老婆?”

    蕭可錚一頓,緩緩道:“她腦子不好。”

    焉容腦子里空白了一會,再回過神來他早已推門走了。是啊,她忘了前不久劉mama給她講過來著,這位爺發(fā)家致富的歷史真是曲折變化,精彩紛呈,足夠?qū)懸槐緯?。?jù)說,他自小生在富庶家庭,二十歲那年已經(jīng)可以獨當(dāng)一面,想不到人生得意之時突然遭了變故損失慘重,萬般無奈之下娶了崔大財神的獨女崔雪,成了上門女婿,也因此解決了經(jīng)濟危機。

    腦子不好,如果是傻子的話勉強還能接受,可是,比傻子更悲催的,是瘋子。

    崔大財神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病入膏肓,家里所有的生意都托付給了蕭可錚,待他老去之后,蕭可錚也可以娶妻生子,孩子可以姓蕭,但條件只有一個,照顧好崔雪一輩子,無憂無慮、無病無災(zāi)。

    商人最看重的是信譽,崔大財神便是抓住了這一點,用一輩子的積蓄為本,交付于蕭可錚,換他女兒后半生安好為利。

    蕭可錚要做頂天立地的男人,從前說寧可乞討也不會做人家上門女婿娶個瘋子回家,如今也不得不屈服了,旁人談及他的家事,一個略帶輕蔑的目光便如千斤重墜落在他的背上。

    每個人都有他的艱難之處,如焉容,如馬知文,如蕭可錚,尚霊城是京都,經(jīng)濟、政治、文化方方面面的繁華所在,同樣,也是人性最掙扎最崩潰的地方。每天都有千萬人倒下,每天也有千萬人爬起來。

    焉容沒有宏遠(yuǎn)的目標(biāo),沒想過考狀元,沒想過振興家業(yè),只想攢夠錢為自己贖身。從前盼著與馬知文團聚,現(xiàn)在不了,她要獨闖天涯,去找她被流放的父母和弟弟,若是有生之年能夠與他們團聚,便再無其他奢求。

    撿了先前的衣服湊合穿上,叫來店小二打來熱水凈了凈身子,再將新衣服換好,焉容也未用早飯,披了條絲巾圍住臉,坐上蕭可錚為自己安排的馬車,一路悠悠晃晃回了裙香樓。

    那時已接近晌午,焉容一進(jìn)門,便見劉mama坐在大堂里,慢悠悠喝著茶等著她,焉容心底一緊,從袖子里掏出一千兩的銀票帶著笑臉走上前去:“mama,叫您擔(dān)心了一夜,給您陪個不是?!?/br>
    劉媽臉色淡淡,順手將錢接過搭在桌面上,用茶杯叩住,“蕭爺說不止給這些?!?/br>
    焉容一怔,苦著臉再從袖子里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mama,您給我留一百兩?!?/br>
    劉媽臉色一喜,但仍舊繃著一張老臉,斥責(zé)道:“錢就不給你了,你要長個記性,這規(guī)矩不能輕易便破,白日里可以隨著玩玩,但天一黑就趕緊回來,這萬一叫人看見可怎么辦?還有,該分你多少錢就拿多少錢,不該是你的,再怎么多也不是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