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醒來的時候,人在醫(yī)院,馮露女士坐在床邊兒上,穆梁丘拔了手上的針頭就起身,馮露女士喝住了“為了那么個女人,你看看你的樣子!” 穆梁丘猛然瞪向他媽,馮露一震,穆梁丘從來沒有這么對待過她,哪怕這個兒子在最痛恨她的時候也沒有。 穆梁丘傷得不重,只是暫時昏迷了半天,醒來休息就好,可是這一耽擱,等穆梁丘醒來的時候,寧馨早已經(jīng)飛機都下了,這會子正坐著火車往村兒里趕。 強行下了地,眼前頭一晃,穆梁丘打了個趔趄,臉色有點蒼白,深吸了口氣,緩緩的坐床上調(diào)整了一會兒,穆梁丘打電話。 知道寧馨要在鄉(xiāng)旮旯里蹲半年,知道現(xiàn)在怕是快要到了,穆梁丘眼睛一閉,半年,說他自私也好,說他怎樣也行,其他人能去那鄉(xiāng)旮旯,他家寧馨去不得。跟寧馨主任說了自己的意思,嚇出了人家一身冷汗,急忙找了人領著穆梁丘去找寧馨。 隨后的一切,穆梁丘已經(jīng)不想提了,下了飛機,又是一番顛簸,領他的人手里拿著寧馨被分到的那個村兒的地址,等到他們風塵仆仆的趕了過去,被告知寧馨轉(zhuǎn)到另個村兒去了。 穆梁丘腳不沾地,說走就走,臨走的時候,有老人家說天要下大雨了,穆梁丘咬牙,端著人家一碗熱水喝了兩口,往 硬要走,他一刻也等不了了,現(xiàn)在,立刻,馬上,就要看著那個女人在自己眼前。 同行的還有個縣里的某領導還有那鄉(xiāng)長,另找了當?shù)氐膫€村民,領著它們翻山去寧馨原本要去的村兒,半中央就下起了大雨,穆梁丘從來沒見過哪時候有下過這么大的雨,雖說平日里鍛煉身體,可是那山路真的不好走,一路四肢著地,腳上不住打滑,手里抓著石頭樹枝,能有啥抓啥,連滾帶爬到了那村兒。可是還是沒有寧馨,一群人傻了。 寧馨去了落木村本就是個巧合,這事兒肯定要往上報,只是村里出山困難,那辦事的以為這不急,壓根還沒報到鄉(xiāng)上,一群人連同那縣里的領導還有鄉(xiāng)長,手里拿著那名單,一時間不知道這京里來的大人物要找的人到底在哪里。 穆梁丘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已經(jīng)三天了,寧馨沒有來這里,那她去了哪里呢?心下茫然,捂著額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定了定神“回寧馨第一次來的那村兒。”于是一群人,又去翻山沿原路回去。只是這次的心情不同于上次,來的時候心里帶著希望,回去的時候就是茫然和害怕了,精神焦慮,好幾天都沒吃多少,睡眠嚴重不足,加上剛下過雨,穆梁丘上山的時候從山上滾了下來。得虧這人反應迅捷,護著頭沒讓撞著,可是還是渾身都帶了擦傷。在村民家里休息了兩天,穆梁丘就非要起來,寧馨是不是也遇到了大雨,是不是也滾到山底下了,這里的信息這么閉塞,要是寧馨有個好歹,他都不知道。穆梁丘現(xiàn)在萬分后悔,悔他因著害怕寧馨知道實情而恨他,也悔自己為什么要陪著丁薇去那么一遭。 渾身都疼,渾然不覺一樣,強撐著找了人繼續(xù)找,可憐那芝麻官兒,陪著這男人沒日沒夜的上山下山。 到底是身體底子好,發(fā)著燒穆梁丘還是回到了寧馨第一次到的那村兒,陪寧馨來的那人回了京里都被召來了,終于領著穆梁丘來了落木村。 一直趕路,眼看著天黑了,大家伙兒都累的夠嗆,聽那領路的說落木村兒就在前面,扔下眾人,穆梁丘一個人摸索往前走,問了村民村長家,沿著小路走走,遠遠看見人家門外面半蹲著的人。 夜色有些重了,穆梁丘有些看不清,待那人站起來,穆梁丘感覺手都抖了起來,張望著,腳步有些遲疑,待四目對上了,于是哪里還忍得住,只想著趕緊,趕緊擼了這人到自己懷里來,這個女人,是他渴望了一輩子的人。 穆梁丘的這幾天,單看就能拍成個電影兒,還是無聲的,只這人固執(zhí)的,一心要找著寧馨這么個人,只是堅持的,沉默的,用穆梁丘式的方式要找著這么個人,不可思議的固執(zhí),倔驢一樣的,還要拒了人家的幫助,原本自己可以調(diào)來很多人手,可是自虐一樣的,這個男人等不及別人找了自己干坐著等消息,就算陪同的人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到底是遭了大罪,這些,寧馨全不知。 *******偶素某人天外插一腳的分割線╮(╯▽╰)╭********* 話說穆梁丘的這些,原本寫的很長,最后還是以第三人稱簡述了一遍,中間發(fā)生的很多事兒都省了,我覺得大家應該更喜歡兩個人的對手戲,所以這段兒寫的不那么生動。 ————小番外完,接兩人先前滴———— 寧馨問出話,穆梁丘一陣沉默,寧馨忽然就覺得自己一直堅持要弄清楚這些有些可笑,這人這樣兒,這樣兒來找她了,那些問題真的這么重要么?雖然穆梁丘剛剛的一句話已經(jīng)在心底翻起波浪,但是就算知道了一切,她還能怎么樣呢,在穆梁丘這么著來找她的時候,把人讓給自己那個所謂的jiejie?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收拾收拾睡吧?!睂庈罢f著就要翻開被子。 這話讓穆梁丘誤會了,以為自己沉默的那幾秒,寧馨惱了,腦袋一陣陣的發(fā)昏,穆梁丘舔了舔嘴唇,艱難的開口了。 “你跟丁薇是雙生的,丁伯父收養(yǎng)了丁薇,你被你叔叔抱回家了?!睂庈奥勓?,穆梁丘說話了,那就聽下去吧,有些事兒心里不想知道,但是還是必須知道。 “我爸媽為什么死的?我家里其他親戚呢?” “你爸媽,出車禍走的?!?/br> 這和穆梁丘先前說的一樣,寧馨看著這張胡子拉碴的臉,有些不忍心,“算了吧,這些明天再說吧,咱們先睡覺。” 寧馨的小屋,由于長年不住人,時時散發(fā)著一股發(fā)潮的霉味兒,不大的屋子,靠近窗子的墻底下,用不知道哪里來的長條凳子支了幾塊木板,勉強構(gòu)成單人床的樣子,因為知道這次來的是京里來的大人物,村長早早的置辦了褥子棉被。 這便已經(jīng)占據(jù)了這間屋子的近三分之一的地方,一張八仙桌樣子的桌子放著寧馨的生活用品,墻角的地上放著暖壺和小木凳,地上零零散散的放著臉盆兒肥皂,寧馨的行李放在另一只墻角。 穆梁丘此時坐在床邊兒上,收了腳,昂藏的身子蜷成一個不舒服的姿勢,寧馨跪坐在穆梁丘的斜對面,一只手叫穆梁丘攥了去。 “你爺爺?shù)乃?,是我害的?!蹦铝呵鹫f這話的時候,畫面便是上面描述的這一幕,小屋子里的東西那么安靜的待在原地,寧馨那么的坐在床上,墻角的鞋底蟲嗖嗖的爬著,寧馨抬頭看穆梁丘。 穆梁丘臉上胡子拉碴,臉上比原來瘦削了很多,五官的線條利落硬朗,整個臉竟是像筆墨大家隨手勾出的那般,邊角的地方拿筆著重描了幾筆,說完話,眼睛不眨,看著寧馨。 寧馨攥在穆梁丘里的手動了下,穆梁丘心里一緊,只面兒上還沒有變化,或許是胡子蓋住了這人的面部變化。 顧不得其他,穆梁丘一口氣往下說。 寧馨爺爺,寧軒,曾經(jīng)是權(quán)傾一時的人物,上個世紀發(fā)生過由學生引起的大暴動,所有的省市都有學生每天扒著火車去京里鬧事,只有寧軒管轄的地方,沒發(fā)生任何響動。這件事平息后,寧軒順順利利的調(diào)到京里。 寧軒和馮震結(jié)識的時候,穆梁丘剛出生時間不久,那個時候還沒有寧馨,寧軒馮震,兩個當時風頭盛極的人物,結(jié)識之后互相都極為欣賞對方。 可是經(jīng)商從政的兩個人,走到一起自然是不妥,兩人都有共識,所以就只是私底下來往。這樣過了好幾年,于是慢慢的,穆梁丘長到四歲了,四歲的穆梁丘由馮震接了過來,經(jīng)常帶著穆梁丘去寧軒家。 終于有一天,馮震因為馮氏發(fā)生巨變,莫名的陷入困境,查不出問題源頭,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兒,只是所有的事情都呈疲軟性拖延,馮震覺得這是惹到政府有人有意難為他了,恰巧此時,政府公開競拍某大型國企的轉(zhuǎn)型管理資產(chǎn),馮震知道他不能等著人家弄死他,必須自己脫離人家的控制。 有次領著穆梁丘去寧軒家的時候,在寧軒書房很巧的看到了相關標底資料。 穆梁丘的聲音像砂紙一樣,慢慢的講述著上個世紀的事情,寧馨靜靜的聽著。 “他們在樓下喝茶的時候,我上樓進書房拿走了一張數(shù)字最多的,疊了紙飛機?!?/br> 那個時候,寧軒根本對一個四歲的孩子沒有任何提放,而且,他很相信馮震,很信任應該說,所以絲毫不懷疑一個四歲小孩子要拿紙疊飛機。 “后來,我外公順利得標,但是你爺爺?shù)馁~戶里莫名多了一筆錢,然后?!?/br> 然后事情瞬間不可控制,原本京里正炙手可熱的人物,最有希望的政界人物,組織上正在培養(yǎng)的人物,出了對黨和人民不忠的事情。案子連調(diào)查帶執(zhí)行,很快,讓馮震和寧軒都沒有機會出一口氣,最后的結(jié)果就出來了。 “所以,你家破人亡,算是我造成的。” 穆梁丘說完,室內(nèi)一陣安靜,寧軒呆呆的坐著,腦子里一直出現(xiàn)幾個模糊的影子,那是她在想象自己的親人,可是腦仁都開始疼了,腦子里成不了清晰的畫面。 穆梁丘似乎陷在回憶里,聲音低沉,其實這些事情發(fā)生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只是在看見寧馨之后,這件事情他才算弄清楚,于是腦子里一遍遍的回放,他怕有一天寧馨知道她和一個害的自己至親橫死的人結(jié)婚,現(xiàn)在說出來,他等著寧馨的反應,不管寧馨是什么反應,這個女人都不能從他身邊離開,不能。 三年多前的時候,興許寧馨可以,三年多后,尤其是他終于得到這個女人了,他就容不得寧馨再離開自己身邊。 寧馨聽故事一樣的聽完這事兒,真的只是故事而已,寧馨對自己父母的印象,對自己爺爺?shù)挠∠笫且稽c都沒有了,那個時候?qū)庈罢娴奶×耍F(xiàn)在一說起父母,她腦子里出現(xiàn)的就是叔嬸兒的影子。 “那你和丁薇是什么關系?”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還有雷讓,柴毅然,丁薇知道自己不是丁伯父的親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