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緣和尚并未繼續(xù)進(jìn)招，因?yàn)樗部闯瞿獑柎伺e是在進(jìn)行某種試探。

    “大師，你可知道貧道同行之人見你之初何以驚呼？”莫問正色問道，到得此時他已經(jīng)能夠確定滅緣就是無名的生父。

    滅緣聞言皺眉不語，老五見到他的樣貌確實(shí)發(fā)出過驚呼，雖然莫問中途打斷了老五的話頭，他卻仍然聽出了個大概，老五好像說的是他與某人很像。

    “大師，你有一個兒子活在這個世上。”莫問說道，滅緣是無名的生父，此事必須讓他知道。

    “當(dāng)真？”滅緣和尚側(cè)目反問。

    莫問緩緩點(diǎn)頭，此番前來清凈禪院有得有失，無名當(dāng)日出走主要是因?yàn)樽约簺]有父母，看著吳吉兒和蒲堅都有父母關(guān)心，他心中酸楚失落。此番找到了他的父親，總算對無名有了交代，這是好事。但封一嵐是殺害無名母親的兇手，滅緣和尚絕不可能與她締結(jié)連理，還有就是無名需要的是一個雙親建在的家，可是他的母親早已經(jīng)死去，父親又是個僧人，他若知道這些定然悲傷難過。

    “阿彌陀佛。”滅緣雙手合十，唱誦佛號。

    莫問見滅緣唱過佛號就沒了下文，便出言說道，“大師，令郎而今已經(jīng)長大成人，正在四處尋找雙親。”

    “貧僧已經(jīng)遁入空門，斷絕紅塵，若真人見到他，可讓他不要尋了?！睖缇壠届o搖頭。

    莫問沒想到滅緣會有此一語，皺眉問道，“大師不想見他？”

    “出家人五蘊(yùn)皆空，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萬般皆空，我亦為空，既然無我，更是無他?！睖缇墦u頭說道。

    莫問聞言心中一驚，滅緣和尚多年修行佛法，后天的修行已經(jīng)壓制住了其先天的父性。

    “大師，你對這寺中僧人方且存有庇護(hù)之心，為何對自己的骨血如此絕情？”莫問強(qiáng)壓心中怒氣出言問道。

    “眾生平等，若言處處受生，故名眾生者，出家人無有世俗私心，螻蟻亦是至親，至親如同陌路，若心存親近遠(yuǎn)疏，難得靜心明志?！睖缇壞闷鹆硕U臺上的包袱。

    “大師，在你的眼中令郎與螻蟻等同？”莫問挑眉問道，幸虧滅緣這番話是沖他說的，若是沖無名說起，無名會悲痛欲絕。

    “佛祖割rou飼鷹，以等重rou救那鴿子性命，在佛祖眼里，他的無上法身與鴿子的血rou之軀等同?！睖缇壓蜕凶呦驂Ρ谡铝硕敷摇?/br>
    “歪理邪說?！蹦獑柹⒊鲮`氣將整個清凈禪院設(shè)為禁錮。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真人，你著相了?！睖缇壓蜕懈兄侥獑栆呀?jīng)將清凈禪院封住，便沒有去拿那禪杖。

    佛家經(jīng)文里有很多“色”，但此色非彼色，佛家經(jīng)文里的色指的是世間的形形色色，在他們看來世間的一切都是假的，故此有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之語。

    “大師，父子骨血相連，令郎日夜思念雙親，其母既死，而今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了。”莫問動之以情，世人按照心性和悟性大致可以分為三類，一類是蠢人，這類人很好勸說，因?yàn)樗麄冎雷约盒闹遣蝗缗匀?，所以容易接納別人的想法。還有一類既不愚蠢也不聰明，這類人勸說起來難度很大，因?yàn)檫@類人有自己粗淺的想法，卻又理解不了對方高深的想法，其結(jié)果就是堅持己見。最后一類是聰明人，聰明人也很好勸，但前提是勸說之人要比被勸說的人更聰明，滅緣就屬于這最后一類，但莫問自忖心智不比滅緣更高，故此不敢曉之以理，只能動之以情。

    “阿彌陀佛，真人亦是修行中人，理應(yīng)知道世間的悲苦皆來自七情六欲，貧僧勤修佛法，已然四大皆空，了無牽掛?！睖缇壠届o的說道。

    “人活于世，若是斷絕七情六欲，與禽獸何異，與死人何異？”莫問這幾年極少動怒，但此時他怒了。

    “禽獸與人何異？生與死又有何異？”滅緣搖頭說道。

    “我不與你辯法，我只問你，你認(rèn)不認(rèn)令郎？”莫問生平最怕跟僧人斗嘴，他們有一套完整的歪理邪說，很難辯倒他們。這滅緣又如此聰明，聰明人若是鉆了牛角尖，怎么拉都拉不回來。

    “認(rèn)與不認(rèn)又有何異？”滅緣微笑搖頭。

    “你是他的父親，既然生他就理當(dāng)庇護(hù)周全?！蹦獑枏?qiáng)行按捺心中怒氣。

    “前世無債今世難成父子。不管今世他是前來索債還是前來還債，貧僧都可念經(jīng)消業(yè)?！睖缇壌鸬馈?/br>
    “一派胡言，實(shí)話不怕說與你，那孩子不是旁人，正是貧道的徒兒，你若斷情絕義，貧道絕不會袖手旁觀。”莫問握拳強(qiáng)壓怒氣。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滅緣高聲唱佛。

    “貧道收他乃是看他忠孝，與你家佛祖有何關(guān)系？”莫問挑眉喝問。

    滅緣抬頭看了莫問一眼，微笑搖頭。

    滅緣的眼神令莫問更怒，這分明是智者看蠢人的眼神，有憐憫，有寬恕。

    “你當(dāng)真是無藥可救了。”莫問重重嘆氣。

    滅緣聞言仍不答話，只是微笑的看著莫問。

    莫問自然看得懂滅緣的眼神，此番滅緣的眼神是看待惱羞成怒，理屈詞窮之人的眼神。

    莫問深深呼吸平息情緒，每次與佛門中人對話就令他有這種憋悶的感覺，十幾年前與廣譜和尚辯法時是這樣，十幾年后與滅緣理論又是如此。

    “貧道不曾與你動手乃是因?yàn)槟闶俏彝絻旱纳?，你若不認(rèn)他，貧道今日就收你魂魄，取你元神?！蹦獑栒f道。

    “阿彌陀佛，貧僧乃佛門弟子，真人乃道家門人，干涉佛門事物于理不合。”滅緣說道。

    “我只問你，你認(rèn)是不認(rèn)？”莫問開始提氣。

    “真人何曾見過比丘有親人？”滅緣有感，亦開始調(diào)動體內(nèi)靈氣。

    “當(dāng)真不認(rèn)？”莫問靜心凝神，準(zhǔn)備動手。

    “阿彌陀佛，真人無需白費(fèi)心機(jī)，無人能動貧僧向佛之心。”滅緣又笑。

    此人的笑容包含著明窺，看透，莫問見之怒發(fā)沖冠，滅緣的言下之意是他此番前來乃是處心積慮，以無名為借口蠱惑他背叛佛門，為的是借此機(jī)會打壓佛門，宣傳道家。

    莫問氣怒之下終于出手，說是說不通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打醒他……

    第四百九十八章 天仙之戰(zhàn)

    近身相搏是殺雞刀，元神所發(fā)出的精神力量為宰牛刀，仙人可以自行選擇以何種方式對敵，這滅緣和尚亦是天仙修為，為勁敵，故此莫問并未選擇近身與之搏斗，而是以元神駕馭靈氣，將體內(nèi)靈氣快速籠向?qū)Ψ健?/br>
    滅緣和尚有感，散出靈氣護(hù)住了自身，到得天仙境界，外散的靈氣已然可以自體外形成可以為rou眼所見的防護(hù)氣罩。

    眼見對方選擇了防守，莫問心中大定，快速散出靈氣將滅緣和尚籠罩其中，上下左右前前后后，不留活門。

    仙人與凡人有諸多不同，其中之一就是仙人對自己的情緒能夠掌控自如，莫問先前雖然氣怒非常，到得動起手來立刻就恢復(fù)了冷靜，頭一次與天仙對敵，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雖然二人站立未動，彼此卻不曾再度交談，滅緣和尚雙手合十，口中默念經(jīng)文，一道離體尺許的青色氣罩護(hù)衛(wèi)其身，這道氣罩不曾退縮也不曾擴(kuò)張，任憑莫問的靈氣排山倒海一般的涌至，青色氣罩始終離體一尺左右。

    莫問急速催動靈氣自體內(nèi)宣泄，天仙體內(nèi)已無濁氣，形體皆由靈氣組成，故此發(fā)散靈氣不再局限于涌泉和勞宮，周身百骸皆可散出靈氣，而外散的靈氣可以被自身元神自由掌控，不虞其離體之后自行消散。

    “大師，令郎到現(xiàn)在都不曾擁有姓名?！逼踢^后莫問出言說道。

    “阿彌陀佛，貧僧心意已決，真人勸說不了貧僧，貧僧也不想說服真人，真人五行屬水，與貧僧爭斗難得上風(fēng)，真人還是早些退去吧?！睖缇壓蜕泻鲜穑藭r他的周圍已經(jīng)籠罩了一團(tuán)渾圓的銀黑之氣，這道靈氣無疑是由莫問的水屬靈氣聚成，五行之中黑水生青木，莫問與他爭斗已然落入了下風(fēng)。

    “大師，貧道既不勸你娶那封一嵐，也不逼你與令郎團(tuán)聚，只要你見他一面，賜他一個名字，可好？”莫問和聲商議，滅緣和尚自以為占據(jù)了上風(fēng)，實(shí)際上他已經(jīng)將滅緣和尚拖住了，若在平時，天仙可以自由驅(qū)用天地靈氣，雙方很難分出勝負(fù)，但此時乃是末世，天仙也無法借用天地靈氣，斗法倚仗的仍然是自身儲存的靈氣，若要比拼靈氣多少，滅緣必輸無疑。

    “真人，你也是窺道修真之人，你難道不知這世間萬物皆為無形虛幻？”滅緣抬頭看向莫問。

    “世間萬物皆由陰陽二氣化生，陰陽二氣雖然無形卻有實(shí)質(zhì)，何來虛幻之說?！蹦獑枔u頭說道，滅緣和尚先前的回答令他異常氣憤，但氣憤并沒有影響他的心智，此時滅緣和尚體內(nèi)靈氣充足，若是察覺到情況有異，勢必設(shè)法脫困，與之正面斗法，那樣將會增加不少變數(shù)。故此他想拼著損耗自身靈氣將滅緣體內(nèi)的靈氣耗盡。

    滅緣和尚聞言淺笑閉目，不再言語。

    “大師，人各有志，不可強(qiáng)求，貧道只請你見他一面，好言安撫幾句，了他心中遺憾，請大師三思？”莫問再度開口，滅緣是無名的父親，他內(nèi)心深處并不想與之分勝敗，見生死。

    “諸法為空相，諸法亦為實(shí)相，見是緣法，不見亦是緣法，見與不見皆隨緣法，不可強(qiáng)求?！睖缇壌姑颊f道。

    “你究竟認(rèn)不認(rèn)令郎？”莫問心念閃動，圍繞在滅緣氣罩之外的靈氣開始強(qiáng)力擠壓，雙方靈氣快速抵消。

    “認(rèn)又如何？不認(rèn)又如何？認(rèn)有何用？不認(rèn)又有何妨？”滅緣散出靈氣，補(bǔ)充被莫問靈氣沖擊而損耗掉的靈氣。

    “認(rèn)，你是友人，得活。不認(rèn)，你是罪人，當(dāng)死。認(rèn)，齊倫理全人道。不認(rèn)，獨(dú)善其身數(shù)典忘祖。”莫問口中說話，靈氣催動的越發(fā)急切。

    “真人何時能夠明白萬法皆空，便不會如此逼迫貧僧了?！睖缇壓蜕袚u頭嘆氣。

    “你能否正面回貧道所問？為何總是顧左右而言他？”莫問繼續(xù)催氣擠壓，佛門的諸法空相，萬般皆空的理論在平常人眼中是高深的，玄妙的。在明眼人眼中則是消極的，空洞的。在智者眼中，這種理論是害人的，會讓癡迷之人拋妻棄子，老幼無有所養(yǎng)，家人悲苦獨(dú)生。

    “阿彌陀佛?！睖缇壴俣瘸?，仍不正面回答莫問的問題，認(rèn)與不認(rèn)在他看來都是著相，都流于下乘。

    莫問聞言沒有再說話，先前說話之間二人的靈氣一直在快速抵消，用不了多久滅緣和尚體內(nèi)的靈氣就會枯竭。

    “真人，你很清楚勝貧僧不得，收手吧?！苯┏至似讨螅瑴缇壉犙壅f話。

    “大師，你平日里多有游方行走，難道不曾聽過關(guān)于貧道的傳聞？”莫問挑眉問道，他的靈氣無法侵入滅緣體內(nèi)，故此無法確定滅緣體內(nèi)還有多少靈氣，但天仙體內(nèi)靈氣大致相仿，即便有多寡之分也不會差距太大，通過對自身損耗靈氣的估算，可以大致推算出滅緣體內(nèi)靈氣此時已經(jīng)不足一半。

    滅緣聞言并不答話，和尚有一個很大的特點(diǎn)，那就是分明很好奇很疑惑，卻不會主動發(fā)問，因?yàn)橐坏┌l(fā)問就會被世人看輕。

    “貧道已然窺悟內(nèi)丹法門，體內(nèi)早有靈氣內(nèi)丹凝結(jié)，休說這一炷香的工夫，就是撐上一個對時貧道靈氣也不會枯竭。”莫問正色說道。

    “阿彌陀佛?！睖缇壓鲜?。

    雖然滅緣并未露出驚訝神情，莫問卻清楚的察覺到他體外的氣罩出現(xiàn)了輕微的顫動，此舉表明滅緣和尚大感意外。

    莫問出言告警之后并沒有停止對滅緣氣罩的擠壓，片刻過后滅緣和尚體外的氣罩開始外擴(kuò)，莫問有感，散氣回?fù)?，將滅緣體外的青色氣罩?jǐn)D原位。

    就在青色氣罩回至一尺之處時，莫問忽然察覺到正在強(qiáng)烈擠壓的靈氣失去了阻力，定睛細(xì)看，發(fā)現(xiàn)滅緣和尚已經(jīng)失去了蹤影。

    見滅緣消失，莫問微微皺眉，佛門雖然沒有法術(shù)，卻有六大神通，其中之一就是神足通，他雖然對這神足通不甚了解，卻知道以滅緣的修為至多在百丈之內(nèi)自由來去。

    莫問凝神感知，卻發(fā)現(xiàn)無法察覺到滅緣的所在，心念閃動，幾番移動離開木屋來到山路之上，抬手將那幾個掃罷山路正在說笑回返的沙彌扔至空中。

    那幾個小沙彌無甚修為，被扔上半空之后甚是驚恐，連聲喊叫。

    莫問知道滅緣就在周圍，也料到他必然前來救援。同為天仙，倘若有一方避而不戰(zhàn)，另外一方很難尋到對方。

    果不其然，那幾個小沙彌即將落地之時落勢驟緩。

    “你若傷及無辜，休怪貧僧辣手降魔?！睖缇壘认履菐讉€小沙彌，現(xiàn)身于下方山路之上。

    “你此時體內(nèi)靈氣所剩無幾，久戰(zhàn)于你不甚公平，三招定勝負(fù)，若是三招之內(nèi)你能勝得貧道，貧道即刻離去?！蹦獑柼裘夹Φ馈?/br>
    “好！依你?！睖缇壐呗晳?yīng)戰(zhàn)。

    “貧道話還沒有說完，若是你勝不得貧道，這清凈禪院的所有沙彌，比丘怕是會有殺身之禍?！蹦獑栄粤T緩慢升空。

    “若是貧僧勝不得你，隨你處置也就是了?！睖缇壿p身升空。

    二人皆可騰云駕霧，片刻過后莫問自百丈高空定住了身形，滅緣位于南側(cè)，遙隔數(shù)十丈與莫問凌空相對。

    “看掌。”滅緣定住身形之后并不猶豫，右掌抖腕劈空，一只偌大的手印向莫問急擊而至，隨著距離的臨近，那只由靈氣幻化的右掌快速膨脹，到得莫問近前已然有數(shù)丈大小。

    由于莫問有言在先，此番便沒有閃躲，而是快速撤回了封閉清凈禪院的靈氣，混以體內(nèi)靈氣硬封那只撲面而來的巨掌。

    轉(zhuǎn)瞬之間兩股強(qiáng)悍的靈氣劇烈相撞，仙人斗法不同于凡人比拼，兩股凜冽的靈氣相撞彷如晴天霹靂，氣浪散于左右上下，上空和左右皆無實(shí)物，故此氣浪消于無形，向下的那道氣浪急沖地面，自山路上留下了一條偌大深坑，自東向西長達(dá)數(shù)十丈，將上山路徑直接切斷。

    此番比拼莫問處于劣勢，但天仙斗法只要有足夠的靈氣為后盾，即便處于劣勢也不會傷及本體。

    “大師，再來?！蹦獑栐俣妊麘?zhàn)，他言之三招分勝負(fù)為的就是將滅緣體內(nèi)的靈氣耗盡。

    滅緣一擊未果，雙臂收于前胸，交叉作勢，雙手齊捏指訣，連番變換。

    佛門的進(jìn)攻招式并不多，見滅緣此等舉動，莫問立刻猜到此人要似那廣譜一樣幻出佛家卍相，這卍相為降魔正法，反向則為卐字，為殺生邪法。

    雖然先前曾經(jīng)應(yīng)對過類似的招數(shù)，莫問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滅緣的修為比廣譜要高太多，他所施展的卐相絕非廣譜能比。

    這卍相有正邪兩番變化，要想抵擋只有再幻陰陽，故此在滅緣起手之時莫問亦隨之起勢，雙手前伸，左手畫陽，右手環(huán)陰，待得環(huán)畫畢了，滅緣所幻巨形卍相已然于空中成形，急轉(zhuǎn)之下金光大放，呼嘯有聲，刺眼欲盲。

    眼見滅緣催出卍相，莫問雙手反環(huán)，補(bǔ)添陰陽雙眼，巨大的太極現(xiàn)于空中，陰陽急轉(zhuǎn)，泰然以待。

    那呼嘯而來的卍字與莫問幻出的太極轉(zhuǎn)向相反，短兵相接之后卍字與太極轉(zhuǎn)速盡皆慢了下來，短暫的抗衡對峙之后，卍字開始反轉(zhuǎn)，陰勢一現(xiàn)，立刻為太極吸納收服。

    “大師，再請。”莫問再次沖滅緣邀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