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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皇說的話, 你忘了嗎?”老王爺?shù)馈?/br> 先帝說過,柳臨溪此人可堪大用。 “既然是可堪大用之人,若是不能收為己用,留著便是隱患?!崩贤鯛?shù)溃骸拔鞅避娛呌泄?,如今眼看?zhàn)事即將平息,待他日班師回朝,你待如何面對他們?” 狡兔死走狗烹,功高蓋主注定是所有大功之臣都無法擺脫的“罪名”。李堰不是沒學過制衡之術,也知道此事向來都是所有帝王要做的取舍,可他想不到,讓自己第一次面臨這個問題的人,竟然會是柳臨溪。 要怪就怪他不該那日沉不住氣問了柳臨溪那句話。 若他不問,柳臨溪便可安然返回西北,待到西北戰(zhàn)事徹底平息,或許就是一兩年之后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再讓他做取舍,這刀自有柳臨溪上頭的人頂著,不至于第一個便落到柳臨溪頭上。 又或者那個時候他對柳臨溪毫無私情,對方會如何,與他也沒有太大的干系。 可偏偏,那日聽柳臨溪述職,李堰鬼使神差的便問了那句話,柳臨溪竟還拒絕了。 可是老王爺怎么會第一時間便知道柳臨溪拒絕李堰的事情? 按理說,那次的談話在御書房之中,不該有第二個人聽到。 “皇伯派了人在朕的身邊嗎?”李堰問道。 “那日你收到了彈劾湍河營不敬君上的折子,那折子是我著人送上去的。”老王爺?shù)馈?/br> 所以,李堰看到那折子并非巧合,而是被安排的。如此說來,他試探柳臨溪的舉動,都被老王爺計算在內(nèi)。那日若柳臨溪在御書房待的夠久,他出門后便會安然無恙,否則便意味著他拒絕了李堰,結果便是后來發(fā)生的事情。 李堰看著面前的老王爺,只覺得脊背生寒。 一個遠在京郊的老人,竟能這么輕易便將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老王爺遞了一杯茶給李堰,開口道:“柳臨溪是大宴的將軍,梁峰難道不是嗎?既然你能毫不猶豫的將梁峰置于死地,對柳臨溪又為何不可?” “就因為他得了你的青眼,愿意討你歡心?”老王爺?shù)溃骸澳悴灰?,你是大宴的天下之主,是天子。你要坐在這個位置上,這一生就要不斷的舍棄,舍棄你在意的,舍棄你珍惜的,舍棄你最舍不得的……只有把這些東西都舍了,你在這個位子上才能坐穩(wěn)。優(yōu)柔寡斷,兒女情長,只會害了你自己?!?/br> 李堰手里捏著那杯茶,只覺得指尖被燙的生疼。 他一口將茶飲盡,放下茶杯,目光中帶著一絲捉摸不定的冷意。 “皇伯,你坐過皇位嗎?”李堰開口道。 老王爺一怔,目光中閃過一絲不解。 李堰又道:“你沒有坐過,因為此前皇位上是我父皇,如今是朕。” “那又如何?”老王爺問道。 “既然是朕坐在那里,那么什么該舍,什么不該舍,便是朕自己說了算?!崩钛呖聪蚶贤鯛?,伸手道:“解藥?!?/br> 老王爺?shù)灰恍Γ钛叩溃骸皼]有解藥。” “怎么可能沒有解藥。”李堰道:“皇伯運籌帷幄,總不會后路都不給自己留一條吧?” 老王爺招了招手,叫了一個隨侍過來,在對方耳邊說了句什么。隨侍離開片刻,再回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個圓形的瓷盒。老王爺當著李堰的面,扭動機關,將那巴掌大的瓷盒打開,便見瓷盒被一分為二,兩部分都空空如也。 “西域枯骨莊配的毒,一副毒藥,一副解藥。這盒子一旦打開,便沒有退路,毒藥中了三個時辰后便會斃命,解藥也只有三個時辰之內(nèi)用了才會有效。時辰一過無論是毒藥還是解藥,只要未用便都會化作青煙,散了……”老王爺?shù)馈?/br> 解藥散了是什么意思……沒有解藥了? “西域枯骨莊?朕可以派人去……” “來不及的,從京城到西域,腳程最快的馬,來回也要一個多月?!崩贤鯛?shù)溃骸翱杉幢隳愕娜说搅?,他們也沒有解藥能配給你,因為枯骨莊一副毒藥只有一副解藥,這幅藥是二十年前得來的,再要集齊藥材配第二副解藥,少則三五個月,多則需要一兩年,柳臨溪能等得了嗎? 柳臨溪當然等不了。 李堰接過那瓷盒,腦袋一片空白,只覺得胸口一陣憋悶,憋得他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初冬季節(jié),入夜之后寒氣逼人。此時窗外突然下起了小雪,冰涼的雪花飄飄灑灑的落下來,帶著徹骨的寒意像是要把這天地都凍僵一般。 冰涼的瓷盒上隱約附著著一絲香氣,那味道李堰再熟悉不過了,他曾在柳臨溪身上聞到過不止一次,他一直以為那是某種熏香,卻沒想到竟是毒藥的味道。 李堰手里握著那瓷盒,突然就開始想念柳臨溪。 離開那人不過半日,他卻覺得已經(jīng)浪費了半生似的,恨不得立即趕回去。 “我若知道他會回頭,當日定不會多此一舉。若是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先前見他一直安然無恙,我還在想或許劉一失手了,那毒并未下中,沒想到還是躲不過這一劫?!崩贤鯛斠娎钛呙嫔n白,一臉失魂落魄的表情,又道:“堰兒,你還年輕,咱們大宴什么樣的俊才沒有?不差這一個?!?/br> “呵。”李堰苦笑一聲,扶著茶桌起身,只覺得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干了一般,不得不勉強穩(wěn)住心神才能站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