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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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云應了一聲。 宋薇卻搖了搖頭:“賀國公家與我們原就不相熟,請我們赴宴只是個大體上的禮數(shù)罷了,哪兒有夫人妾室一起去的道理,又不是極親厚熟慣的人家。老爺若是想讓柳姨娘去,我和明珠便不去了吧。也免得叫國公府的老夫人為難怎么安排我們?!?/br> 蔣云愣了下,他原本想著,宋薇那樣和軟的性子,又當著蔣老夫人的面,這話一提便能成了,誰料宋薇軟中帶刺地駁了回來。 若是宋薇不去,而由柳氏去,多半又要讓人議論他偏重小妾庶子女,輕忽正房夫人。蔣云略一遲疑,便擺了擺手:“既然不便就算了,你帶著孩子們?nèi)グ??!?/br> 柳氏見他這么快就妥協(xié)了不由大急,只是礙于大庭廣眾之下不好與他撒嬌耍癡地鬧,只得心里暗恨。 聶玄忽然道:“讓柳氏去?!?/br> 蔣明珠一愣,卻聽不到他的下文了,聶玄多次幫她,她雖有些疑惑,對聶玄卻已是習慣性地聽從,便笑了笑:“其實柳姨娘去也好,春寒料峭的,我倒是怕娘的身子撐不住,凍著了就不好了。” 柳氏母女幾人覺得蔣明珠得了便宜還賣乖,簡直氣了個仰倒。宋薇有些疑惑地朝她看了一眼,蔣明珠朝她安撫一笑。宋薇便不再多說。 蔣云也愣了愣,只是想到自己的名聲,還是擺了擺手,對宋薇道:“還是你辛苦些吧?!?/br> 蔣明珠試探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只束手站在宋薇身后做出恭敬的樣子。心中卻也是不解,疑道:“殿下,為何要為柳氏說話?” ************ 一句兩句也說不清,聶玄便只說回去再告訴她。 待從蔣老夫人那里回來,蔣明珠只與宋薇說了聲想休息會,便回了自己屋里。 宋薇覺得她最近怪怪的,老愛一個人獨處,神情瞧著總是像在想事兒,偶爾還一個人笑。但她對這個女兒是極放心的,只當她是因為最近事多,又毀了和沈策的親事而有心事。雖有些擔心,卻也沒阻攔。只勸她有心事要和自己說。 蔣明珠答應了,一進屋里便問聶玄方才的事。 聶玄笑笑,他其實是習慣了宋薇逆來順受的處事風格,沒想到宋薇竟會借著年前改名之事的勢頭擋住了蔣云的要求,所以一下子也有點驚訝,沒來得及提前阻止。 想了下,便笑道:“其實沒必要攔著,欲終取之,必先予之。你不讓柳氏出門,其實也就是不給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錯的機會了。柳氏如今勢弱,正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讓她多做些蠢事,徹底失了你爹的心。若是一時打壓,讓她漸漸緩過氣來,把你爹哄好了,局面反倒又僵持住了?!?/br> 蔣明珠聽得有些糊涂,低了頭認真想著他的話。 聶玄平日里身邊多是人精,話說到這個地步已是十分明顯了,只是見蔣明珠低了頭微微咬唇認真的模樣,心中莫名就軟了,溫柔道:“想明白了?” 蔣明珠點頭:“殿下的意思是我們幫柳氏把小毛病養(yǎng)成大毛病,然后我爹就會放棄她?” 聶玄贊同:“你覺得你爹更在乎柳氏還是更在乎官位?” 蔣明珠毫不遲疑:“官位。” 聶玄輕笑:“你倒是實在?!?/br> 蔣明珠有些尷尬:“雖說子不言父過,但...在他心里,我和娘比不過柳氏和蔣志飛,但是他為了自己的名聲可以毫不猶豫地拒絕柳氏,我想,什么都比不過他的官位前途吧?!?/br> 聶玄點點頭:“所以只有等柳氏做出危害他前途的事,他才會真正厭棄柳氏。你們不讓柳氏出門,怎么有機會讓她犯錯?” “可是她這幾回想算計我們都沒得逞,不一定會再做出什么事來,”蔣明珠有點疑慮。 聶玄忍不住輕輕嘆了一聲,幾乎可以想象她微微側(cè)著頭認真思考的樣子,莫名地想揉她的頭發(fā):“傻姑娘,她不做,你可以幫她做啊?!?/br> 他心中其實也有些猶豫,從前教她自保和反擊倒也罷了,如今卻要教她如何陷害別人。蔣明珠是個聰明的姑娘,卻不是個狠心的人。若是可以,他并不想教蔣明珠這些手段。他希望蔣明珠一直是樂觀的,光明的。 蔣明珠睜大了眼。 聶玄有點不忍,一瞬沉思,很快便下了決心,輕聲安撫:“你若不愿,明日去賀國公府,幫我給何嘉傳句話吧?!?/br> 蔣明珠回過神來,心中立時一驚:“什么話?是關于殿下的情況么?殿下不是說,在這件事上,只能相信公主一人么?” 聶玄避重就輕:“賀國公本是何嘉父親的封號,只是因為他戰(zhàn)死了,我父皇才特旨嘉獎,準許當時尚不滿周歲,還在襁褓中的何嘉平級襲爵。他父親是我舅舅,我母后唯一的嫡親弟弟。他母親是經(jīng)??梢砸姷轿夷负蟮摹!?/br> 蔣明珠卻并不傻:“可是...殿下以前從未考慮過找賀國公這個方法啊,殿下并不完全信他,是不是?” 何家的利益是同聶玄死死聯(lián)系在一起的,然而何嘉年紀尚幼,又是大大咧咧的直率性子,更叫人憂心的是他好酒,喝醉了便是各種口無遮攔,聶玄不怕他不忠心,卻怕他做事不牢靠,或是事后將此事泄露出去。 蔣明珠見他遲疑,便了然了:“殿下怕我做不來害人的事,便想冒這個險,得到太后和太子勢力的幫助,好助我解決了我家的事?!?/br> 聶玄微愣,被她這么直接地說穿了心思,一時竟有些不好意思。 蔣明珠心中一暖,一時只覺得眼眶酸澀,忍不住低頭眨了眨眼:“殿下,我可以的。我從前在書上看到過一句,叫做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柳氏屢次害我,我為何要對她手軟,卻讓殿下為我去冒險?” “并不是......” “求殿下教我吧,”蔣明珠不待聶玄再說,便打斷了他,徑自道:“求殿下教我。我要拿回柳氏手里掌家的權力?!?/br> 聶玄有些感動,不答反問,柔聲道:“明珠,你既不愿嫁沈策,那么...有沒有想過,將來想嫁一個怎樣的人?” “殿下......”蔣明珠不愿回答。 “嗯?怎樣的?”聶玄不肯轉(zhuǎn)開話題,執(zhí)意問。 蔣明珠微微想了下:“我希望他有擔當,信我,護我......一生只我一人?!?/br> 聶玄原本還饒有興味,聽到最后一句,心中卻不由黯然。 蔣明珠說完,便自嘲地笑了笑:“太幼稚了是吧?高門大戶,哪有這樣的人。往后的事,往后再說吧?!?/br> 聶玄不語,他心里對蔣明珠是喜歡的,這點毋庸置疑,然而他今年已是弱冠之齡,從他十六歲起,太子府中雖還無女主人,卻也陸續(xù)有了一位側(cè)妃兩位庶妃,還有幾個小妾。蔣明珠說的最后那一條,他無論如何都已經(jīng)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見他沉默,蔣明珠臉上便紅了紅,嗔道:“殿下的話說了一半,倒來拿我取笑了??彀亚懊娴脑捳f完吧。” 聶玄從小受的便是儲君的教導,遇到再難的事,都只會想方設法去解決,從未生過逃避的心思。此刻卻有些左右為難,稍一猶豫,到底是暗自嘆了一聲,打點精神道:“只管信我便是了?!?/br> ******************** 雖是到了二月,京城的氣候還是冷得很,到了后晌,宋薇派人到柳氏那里支些銀絲炭,柳氏因著宋薇阻了她出門應酬的事正在氣頭上,隨意地把手一揮:“沒有沒有,這都二月了,哪家府里還進銀絲炭?。俊?/br> 蔣明珠聽到下人的回話,也未多說什么。 到夜里,宋薇便“病”了,不但咳得厲害,還有些發(fā)燒,蔣明珠半夜差人到柳氏那里“通知”蔣云,說宋薇明日去不了國公府了。 蔣云第一反應便是朝柳氏看了一眼:“你搞的鬼?” 柳氏正樂呢,就見他一臉不悅,索性也沒好氣地推了他一下:“什么都賴我?她本就是病秧子,跟我有什么關系?” 兩人一邊說著話,蔣云一邊披了外氅出來,見福嬸抹著眼淚站在屋子外頭,便問:“請大夫了么?” “回老爺?shù)脑?,已?jīng)去請了,”福嬸哭道:“只是夫人要我來和老爺說一聲,明兒她怕是起不來身,只能麻煩柳夫人去了?!?/br> “嗯,那就這樣吧?!笔Y云還半夢半醒的,揮揮手就打算打發(fā)她回去了。 誰料福嬸一下子就跪了下來,苦求道:“老爺,夫人的身子實在吃不起這么冷的天兒啊,還求老爺恢復了夫人院子里的炭火供應吧?!?/br> 蔣云被她的陣勢嚇了一跳,一聽是件這么小的事,一下子撐不住笑了出來:“多大的事兒,府里難不成還缺這點銀子么?” 柳氏在屋里聽得心頭一跳,正要出來,就聽福嬸把下午如何來求柳氏,她又如何挖苦嘲諷,嚴詞拒絕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蔣云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吩咐下人把柳氏這里的炭火先勻點過去,才打發(fā)了福嬸先回去。 柳氏披著一件薄衣出來,看他黑著臉,忙討好道:“老爺,回屋吧,一會兒該著涼了?!?/br> 蔣云忍著怒氣關上門,才斥道:“叫你凡事問過我,你都當耳旁風是不是?!誰叫你這時候把她弄病的?自作聰明!” 柳氏這回當真委屈,她只是隨口一說,也沒想到竟會變成這樣。 蔣云卻已是有點心灰了,也不耐煩與她多說,只瞪了她一眼,教訓道:“回頭去給她賠個罪,還有,明兒去國公府,對明珠多偏著點,再鬧出什么閑話來,你就當真再別出這個門了?!?/br> ☆、第二十四章 籌謀布局 第二十四章籌謀布局 柳氏不敢再逆蔣云的意思。天一亮便帶著補藥特地登門道歉了。 蔣明珠站在門口迎她,口氣很是不善:“柳姨娘不忙著準備去國公府的事,怎么倒有空上這兒來了?難道是放心不下,一定要親眼看到我娘病得起不來床才高興么?” 柳氏原本還有些懷疑宋薇的病是裝出來故意想陷害自己的,這會兒見蔣明珠這么沒個好聲氣的,像是恨極了自己,倒是去了□□分的疑心,打點起笑臉道:“確是我疏忽了,實在抱歉,大夫怎么說?” 蔣明珠攥著手心:“不勞柳姨娘費心,大夫說并無大礙,過幾日就會好了?!?/br> 柳氏見她強作沒事人的樣子,心中更是得意,想到蔣云的吩咐,忙道:“那今兒你就跟我去吧,等一會兒咱們從庫房取了禮物就一道過去?!?/br> 她說完便走了,蔣明珠目送她的背影離開,也是微微一笑。把素月叫進屋里吩咐了幾句。 宋薇雖依言裝了病,卻不知女兒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見她當真要跟柳氏一道去赴宴,不由有些緊張:“你當真要一個人去?” “娘,放心吧,”蔣明珠握著她的手拍了拍:“相信我。” 宋薇點了點頭,卻依舊不肯放開手,她并不傻,這些日子以來,府里的局勢屢屢偏向她們這一邊,她不會天真到以為這一切都是憑空而來的。對于蔣明珠做的事,她雖看不透全部,卻也能猜到一些。 如今見了蔣明珠輕笑著安慰她的樣子,便知道她多半是胸有成竹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開了,卻囑咐道:“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小心些。知道么?” 蔣明珠微微一愣,很快便回過神來,一點頭答應了。 ****************** 賀國公何嘉的母親姓鄭,剛屆不惑之年,卻已經(jīng)被稱呼了十幾年的“老夫人”了。 何嘉的父祖在同一場戰(zhàn)役中戰(zhàn)死,整個賀國公府一下子沒了男丁,只剩下當時尚在襁褓中的何嘉。鄭氏一人把他拉扯大,一門心思全在兒子身上。此次做壽一多半其實是想給兒子挑一個稱心如意的媳婦。 然而何嘉生性好玩兒,又是自小被慣縱大的,每日里悠閑自在慣了,哪兒肯娶個媳婦回來約束著自己,一聽鄭氏要他留意看看各家姑娘有沒有中意的,立刻頭也不回地逃之夭夭了。 鄭氏拿他無法,見了前來賀壽的沈凌一家便一肚子的苦水,對沈策無奈嘆氣:“你瞧瞧,我家那個渾小子要是能有你一半兒的斯文,叫我天天吃素拜菩薩都行哦?!?/br> 沈策連連道不敢,規(guī)規(guī)矩矩地在沈凌和蔣敏身后站住了。 鄭氏也是無法,索性死馬當活馬醫(yī),對他道:“不如你去幫我勸勸他吧,我是當真沒法子了。他們何家就這么一脈單傳的香火,他還偏不肯成親,真是要叫我cao碎了心?!?/br> 沈家和何家原本關系并不深厚,只是沈策和何嘉是同窗好友,兩個小輩有些交情罷了。但自從何嘉雪中送炭為沈凌的事求過情,兩家就漸漸走得近了些。沈策見鄭氏當真氣得不輕,忙應了一聲,與沈凌蔣敏告了個罪,自去花園尋何嘉去了。 多年同窗,他對何嘉的性子算是十分了解了,不一會兒便在練武場找到了人,正要去勸他回去,卻聽到后邊隔著竹林子有兩個女子的聲音在爭執(zhí)。 前廳在辦壽宴,一般來說,賓客是絕不會跑到空無一人的練武場附近來的。沈策有些好奇,又見何嘉一個人在場下耍槍耍得正盡興,索性往竹林子里靠了些。 這林子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了,幸好這季節(jié)竹林并不茂密,他才隱約看得清人形。只是聲音卻聽不太清了。伴著風過竹林的沙沙聲,時有時無的。 兩人的聲音都不高,穿著淡紫色織錦坎肩的姑娘像是有些怒了,住了口轉(zhuǎn)身要走,另一個翠綠棉襖,身量稍矮些的姑娘這才拉住了她,喊道:“好了小姐,我?guī)湍闳ミ€他就是了?!闭f著便從她手上拿了個盒子,轉(zhuǎn)身走了。 沈策只當是誰家的姑娘和小丫頭鬧了點小矛盾,也沒往心里去,轉(zhuǎn)頭見何嘉練完了一套槍法,便朝他揮了揮手。 何嘉一見是他也樂了,兩手一撐便翻過練武場的欄桿,蹦了過來,伸手抹了把汗:“方才出來還沒見你家來呢,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呢?” 沈策失笑:“你心煩的時候多半都在這兒吧,還用猜么?” 何嘉更是不解:“那你怎么知道我心煩了?” “方才老夫人和我們說,你總是不肯早些定親,想來你先前在聽她訓話。所以......” “嘿,你那腦袋還真是好用,”何嘉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笑道:“我是真不想那么早成親啊,一個人多自在???非得那么快找媳婦,不就是拿根繩子把自己拴住了么?我又不像你,有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表妹可以娶。” 這幾日他陪母親去了一趟老家掃墓,和沈策上回見面還是在半個月前了,因此也并不知道蔣明珠已經(jīng)暗中拒絕了這門親事,還是大大咧咧地拿沈策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