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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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邊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寧則遠(yuǎn)心里一股怒火不知該往哪兒發(fā),整個人抓狂又郁卒,像匹亟待掠食的獸! 如果林煙在…… 正好,秘書雪上加霜的問他:“寧董,那家訂好的餐廳還去么?” “你說呢?”寧則遠(yuǎn)冷冷斜睨過去,反問了一句。 —— 這輛大巴里的人不多,林煙帶著珍珠坐在前面,不太容易暈車。 從早上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了三個小時,珍珠還算聽話,自己玩了一會兒,又睡了一會兒,不是很吵。趁著這段時間,林煙對著筆記本寫了三個多小時的寧氏企業(yè)分析報告。 不得不說,這份分析報告很難,業(yè)界沒幾個人能單槍匹馬完全搞定。 嘉曼資源不多,林煙不得不咬牙完成。 因為初稿要在周四上午的會議里討論,再加上請了兩天的假,這會兒她不得不爭分奪秒,畢竟,到了婉婉父母家,就沒什么時間了。 偏偏林煙昨晚收集材料和數(shù)據(jù)弄到凌晨,現(xiàn)在車子猛地一顛簸,她直接頭暈眼花,惡心想吐…… 怕是暈車了。 想到還有兩個小時的車程,再加上一堆要緊的工作,林煙頭疼不已,卻不得不強(qiáng)忍著惡心,繼續(xù)對著電腦埋頭工作。 大概為了生計,人的潛能總是可以無限激發(fā)…… —— 不過短短兩天時間,林煙憔悴許多。 婉婉mama身體是真的不好了,見到林煙和珍珠又傷心大哭了一場,抱著珍珠“我兒我兒”的叫。 林煙也在一邊抹淚,唯獨(dú)珍珠懵懵懂懂。 可血緣大概是個非常奇妙的事情,珍珠主動替面前的老人擦淚,又格外乖巧的說:“奶奶,我?guī)湍愦荡??!?/br> 那一瞬,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林煙心忽的疼的厲害,她渾身戰(zhàn)栗著,默默退出去。 婉婉爸爸在外面也是偷偷躲著抹淚,見到林煙出來,揉了揉紅著的雙眼,說:“阿煙,這幾年辛苦你了?!?/br> “叔叔,別這么說,這些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你阿姨身體早不行了,也不知還能熬過幾天,前幾天她一直碎碎念說后悔,說當(dāng)年不該麻煩你的……今年過年的時候,還讓我把婉婉照片掛上,說想女兒,說想接婉婉回來……” 那一室空空蕩蕩,林煙望著墻上婉婉年輕的笑臉,心里痛的難受!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大約是這世間最痛苦最無奈的事。 太多的追悔莫及,在人去世之后,都成了空…… 林煙是獨(dú)自一人回去的。 珍珠沒有一起回來。一來連續(xù)兩天趕路,小孩子身體吃不消;另外一個,自然是婉婉父母想和珍珠多待幾天。大概真的是血緣的關(guān)系,珍珠在那邊很開心,就像大多數(shù)人小時候去外公外婆家過暑假那樣。所以,林煙走的時候,珍珠沒有哭。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他們家永遠(yuǎn)是個外人…… 夜色漸漸深沉,霓虹燈一盞盞亮起來,林煙背著包下車,突然好迷惘。 這座城市里,她的家,早就沒了,她不過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罷了。 “林煙!” 深深夜幕下,有人喚她。 好似幻覺,林煙呆呆望過去,那人曾說過,我來接你回家,如今,他還在,宛如昨日重現(xiàn)。 ☆、第4章 .09| “家”這個字眼,在林煙心里,堪稱神圣。 自從父母去世之后,她就極其渴求那種謂之家的溫暖。為此,林煙做過許多荒唐又驚人的決定,比如和寧則遠(yuǎn)結(jié)婚,比如答應(yīng)佟旭東……可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現(xiàn)在,她依然獨(dú)自一人行走在這孤單的世間。 她的人生亂七八糟,看不到什么希冀,更是被沉重的生活壓著,碾著,追著,像一個魔鬼! 林煙喘不過氣,卻只能選擇不停往前,生怕自己回頭多看一眼,就要落淚,就會被一重接一重的絕望壓垮。 午夜夢回時,她也曾問過自己以后該怎么辦。 那個時候,林煙給自己的答案是好好照顧珍珠,讓小丫頭快快樂樂長大,永遠(yuǎn)不缺家的溫暖。 現(xiàn)在珍珠也離她而去——那種血緣的奇妙不是林煙可以給與的——所以,她注定是個旁觀者。 沒有了珍珠,林煙連佟旭東的家都沒有理由再回去! 那里從來不是她的家——不,曾經(jīng)有機(jī)會是的,卻因為她的猶豫和退卻毀了!不僅毀了,她身上更是活生生背負(fù)上一條血債,哪兒還敢奢望其他? 回去那里,也不過是還債…… 可是,這樣行尸走rou般的活著,她也會感覺到累…… 茫茫然之間,林煙忽的找不到方向。 這樣一個夜晚,她重新變成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她又被打回原形,成了一只孤魂野鬼,獨(dú)自飄蕩在這世間,沒有歸處。 更不知該去哪兒…… 在她生日這晚,林煙居然無處可去! 夜晚的車站冷冷清清,路燈孤零零的落下一地暈黃寂涼,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只剩一些黑車司機(jī)在招攬生意。 為了趕明早的報告初稿,林煙一路暈車,這會兒被風(fēng)一吹,稍稍清醒許多。在出站口旁邊的便利店拿了瓶水,付錢的時候,她頓了頓,說:“給我來包煙?!?/br> “什么牌子?”店員面無表情的問。 “茶花……再要個打火機(jī)。” 林煙背著包站在街邊,低頭點(diǎn)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咽進(jìn)去,又緩緩鼻腔里出來,最后還剩一口慢慢從唇邊吐出來,最是過癮! 那種強(qiáng)烈的刺激迅速充斥著她,林煙終于覺得好受一些,連帶著壓在心里積了灰的無處排遣的痛楚都減輕許多。 她不過是想尋找一個發(fā)泄口罷了…… 有黑車司機(jī)過來攬活:“小姐,去哪兒?。俊?/br> 去哪兒? 林煙勾起唇角淺淺一笑,滿滿的自嘲,還能去哪兒呢? 她低頭又抽了一口,忽然,有人喚她的名字! 寂靜的夜里,男人的聲音清涼如水,穿過黏黏糊糊的悶熱,沁的人以為自己在發(fā)夢! 林煙心頭突突猛地一跳,循著聲音呆呆望過去—— 只見漫天漫地的黑絲絨天幕下,那人身形挺拔筆直,眉目沉雋疏朗,猶如……猶如一個神,一個拯救她的神,一個帶她離開悲哀的神。 緩緩?fù)鲁隹谥泻臒?,林煙宛如置身在一場虛幻的夢境?/br> 隔著重重疊疊繚繞氤氳的霧氣,那人一點(diǎn)點(diǎn)走近,眉眼一點(diǎn)點(diǎn)清晰,好看的一塌糊涂。 無堅不摧的心上好像破了一個口子,疼的厲害! 她心底那些發(fā)了霉的陳年舊事正借著這道傷口一點(diǎn)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溢出來——那是她從不敢對旁人傾訴的話,如今,卻通通想告訴他。 眼睛被香煙熏的發(fā)澀,澀的難受,林煙眨了眨眼,才問:“你怎么來了?”聲音有些啞,透著nongnong的疲憊。 她說話之間,香煙刺鼻嗆人的味道撲面而來,寧則遠(yuǎn)不禁干咳一聲。視線拂過女人指尖明滅的煙,他皺了皺眉,稍許有些不悅。 林煙卻似乎心情大好,她只是笑,側(cè)目淡淡望過來,像一場無聲的博弈。 寧則遠(yuǎn)注視著她,難得在林煙臉上瞧出一分戲謔,可除了這份戲謔之外,通通是他猜不透的情緒。香煙的霧氣絲絲縈繞著,林煙置身其中,好像與之融為一體了,看上去格外的遙遠(yuǎn),他想抓也抓不?。?/br> 心頭驀地一慌,寧則遠(yuǎn)說:“我來接你回家。” 我來接你回家……回家…… 眼底忍不住泛起.點(diǎn)點(diǎn)潮意,林煙極快的垂下眼,轉(zhuǎn)身將煙摁滅,再不折磨這位重度潔癖患者,“麻煩你了,我請你吃飯吧。”她說。 這個女人很少這么好說話,昨天更是在電話里敷衍他!寧則遠(yuǎn)心里浮起一些異樣,只覺得今天的林煙很不對勁,可具體哪兒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好像本該他努力攀登的一座高峰,今天突然主動矮下身段……他很惶恐。 見他怔愣住,林煙問:“吃過了?” “沒有?!睂巹t遠(yuǎn)當(dāng)然搖頭否認(rèn)。 “想吃什么?” “隨便?!?/br> “隨便可不好弄……”林煙說著低低笑出了聲。 她笑起來眉眼彎彎,好像懸在天際的銀鉤,臥蠶涌起來,眼底淌著水意……原本是純良又無辜的雙眸,可今天卻有一種頹廢而妖冶的美感! 雖然勾人,可寧則遠(yuǎn)越發(fā)覺得林煙不對勁了,他不免有些擔(dān)憂。 眼前的人雖然在,可像是虛幻的泡沫,他不敢碰,不敢動,好像一戳,就會煙消云散…… 他的林煙就會煙消云散…… 許是他眼底的神色太過悲傷,林煙笑著說:“干嘛一臉憑吊的表情看著我?” 寧則遠(yuǎn)心口一窒,憤憤道:“不許你這么說!” 霸道又兇悍,全是他的關(guān)心!林煙愣了一愣,反過來安慰他:“說說也不用當(dāng)真?!逼鋵?,她才是最信命的那個。 “反正不許說!”男人有些不可理喻的幼稚堅持。 林煙只覺得好笑,她懶得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是說:“我們走吧,好餓?!彼龝灹艘宦罚裁炊汲圆幌?,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珍珠呢?”寧則遠(yuǎn)好奇問道。 林煙微微一滯,那種無家可歸的感覺死灰復(fù)燃,心底那些陳年舊事又在蠢蠢欲動,叫囂著,告訴他吧,告訴他吧…… 沉默片刻,林煙深吸一口氣:“回去跟你說。” 只這一句話,寧則遠(yuǎn)心頭不由隨之一跳,他好像終于走進(jìn)了林煙那個堅硬又絕情的世界,哪怕是一點(diǎn)點(diǎn),也足夠欣喜! —— 兩個人回的是佟旭東的家。 在外納涼的鄰居此時不免拿怪異的眼神看他們倆,口里還說:“佟太太,回來了?這么晚還有客人???”十分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