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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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煙的字跡有些潦草,張牙舞爪的,寧則遠皺了皺眉。電話里秦嫣還在小聲抽噎,傾訴最近失戀的事情,他靜靜聽著,視線又落到那張紙條上面,忽然就有些心浮氣躁了,“阿嫣!”他不受控地打斷她,“我還有別的事,你……” ~ 外面起風了,有些冷,林煙豎起大衣衣領(lǐng),雙手揣在衣兜里,走得很快,像是要逃離什么。 這里離安信很近,她到的時候,整棟樓已經(jīng)徹底黑下來,一樓大廳倒是亮著燈,可值班的保安巡邏去了,并不在。 大廳里很安靜,只有林煙的腳步聲回蕩,她有些害怕,緊攥著包快步往電梯去。在她快要到達電梯的時候,其中一臺忽然就打開了,迎面走出來一個人。 林煙嚇了一跳,心臟猛跳! 再定睛一看,那人身形清瘦,模樣斯文,她再熟悉不過……“你怎么還在這兒?”她問。 沈沉舟亦愣住,反問道:“這么晚,你怎么過來了?” 兩個人誰都沒有動,面對面傻傻站了一會兒,林煙撇開視線,說:“項目進度有些趕,我過來加班?!?/br> 沈沉舟“噢”了一聲,說:“我正要下班。” 好沒有營養(yǎng)的對話! “那……沈總,我上去了?!绷譄煻殉鲆粋€疏離的笑容,硬著頭皮與他擦身而過,往電梯間去。 沒想到沈沉舟也折回來,他說:“我正好想找你聊聊項目的事?!?/br> 林煙不想和這人獨處,可聽說是項目的事,基于職業(yè)素養(yǎng),她點頭說好。何況,林煙也正想找沈沉舟聊一下老于的事,畢竟工作上有隔閡,對項目不是一件好事。 寧則遠開車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敞亮的電梯間里,那兩個人并肩站著…… 該死! “沈沉舟的未婚妻叫什么名字?”他給徐逸秋打電話,聲音陰仄仄地,極其可怕。 ~ 沈沉舟的辦公室里還殘留著之前空調(diào)的絲絲熱意,他脫下大衣,拿出先前老于的那份分析報告,“你看看這個?!绷譄熥屑毧催^一遍,他才問:“你覺得宏遠這個項目到底怎么樣?” 老于的分析有他的道理,林煙默了默,說:“沈總,我還是之前的意見,提高招標門檻之后,我們的勝算會加大很多,而且對于我們新品的推廣也有極其正面的意義?!?/br> 沈沉舟靜靜看著對面的林煙,內(nèi)心又陷入之前的那個糾結(jié)——他很想知道,林煙到底有沒有背叛他……手指輕輕在桌上敲了敲,他說:“林煙,你的想法很冒險,業(yè)界這一回確實很震驚,唯獨寧氏到現(xiàn)在為止沒有任何反應(yīng)……”說到這里,他停下來注視著林煙。 林煙還沒有收到這樣的消息,她一時怔住,只聽沈沉舟問:“寧則遠這個人你了解么?” 她了解寧則遠么? 林煙眉心輕蹙,微微有些迷惘。 她的表情沈沉舟通通看在眼里,他頓了頓,又緩緩地說:“我了解他。寧則遠這人蟄伏得越安靜,說明他安排的后招越大……所以,林煙,我很擔心。” 林煙心頭一凜:“你懷疑寧氏早就收到風聲,提前準備好了?公司有內(nèi)鬼?而你懷疑我?”——否則他怎么會突然將老于調(diào)過來? 沈沉舟有片刻的停頓,壓下心底最真實的感受,他說:“林煙,我從來不懷疑你,你是知道的。” 此言一出,兩人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林煙垂下眼,某些往事襲來,她的心口很疼。曾有個人站在路燈下,捧著本書傻乎乎等了她一夜,只為擔心她的安全……關(guān)于老于的那些疑惑,她再也問不出口,她更是覺得自己小雞肚腸,竟然懷疑沈沉舟專業(yè)的工作判斷。 沉默片刻,林煙說:“我……” “混蛋,你們這對狗男女!” 辦公室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尖銳的聲音來勢洶洶——正是舒曼! 林煙心知說不清,她連忙站起來正要解釋,可下一秒,一個女士包迎頭砸過來,正中她的臉!林煙吃痛,一下子歪坐下來,大腦里嗡嗡亂響,有一瞬間的失神。 “你瘋了?”沈沉舟吼道,連忙去看林煙傷勢。 舒曼攔住他,拳打腳踢,口中罵得很難聽。沈沉舟氣急:“夠了!我們在談工作!” “工作?工作什么時候不能談?非要三更半夜,孤男寡女……” 其實舒曼說得挺對的,什么時候不能談工作,非要現(xiàn)在談?落在別人眼里,不就是無恥的狐貍精么? 林煙自覺自己可笑又可憐,還更可悲!家沒了,戀人沒了,連名義上的丈夫也在惦記別人,哪里還有她的位置?林煙扯了扯嘴角,卻根本笑不出來。捂著頭,林煙面無表情往外走。 她的身影太過蕭索與寒冷,沈沉舟靜靜看著,竟追不出去。這一切錯得好離譜,明明不該是這樣的,可他卻親手變成這個樣子! ~ 寧則遠的車停在不遠處,像一只蟄伏的猛獸,不用靠近,就能感受到他的寒意與滿腔的怒火。 林煙坐上去的時候,寧則遠凌厲的視線冷冷掃過來,看到她額頭紅腫時,他嗤笑道:“被人捉j(luò)ian在床?”滿是譏諷和嘲弄。 林煙不說話,他冷哼一聲,寒著臉,將車開得飛快。 兩人一前一后到家,還沒開燈,寧則遠一把揪住林煙,將她丟到沙發(fā)上。饒是沙發(fā)柔軟,林煙猝不及防,背還是撞得極痛,她的眼圈瞬間就紅了。下一秒,寧則遠整個人壓過來。高大的陰影瞬間將她籠罩住,襯得身下的人越發(fā)纖瘦柔弱。暗夜里,他冷冷俯視著她,像是猛獸打量著自己的獵物,目光冷冽,透著寒意,明明滅滅的怒火在里面燒著,俱是厭惡與恨意。 沒有多余的動作,他將林煙身上的裙子擼上去。 雙腿突然暴露在寒冷的空氣里,林煙打了個寒顫。她沒有動,也不說話,只盯著上面那人。 寧則遠身子緊繃,薄唇緊抿,慍著怒意,視線冷冷拂過女人筆直又修長的雙腿,再看到那雙可憐又無辜的眼睛,他厭惡地蹙眉。 “林煙,我嫌你臟!” 男人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通通是他的憎惡與不屑! 林煙默默坐起來,不說話,只整理好裙子,越過他去洗澡。站在熱水下,痛覺一點點恢復,眼圈又紅了,可她死死咬著唇,不愿落淚。 從浴室出來,寧則遠居然沒有氣急離開,他已經(jīng)睡下。林煙走過去,站在他的床畔。暈黃燈光下,男人的眉目清雋,滿是干凈又禁欲的氣息。 “你說我臟?”她冷冷問道。 寧則遠不說話,只微微擰眉。林煙嗤笑一聲,俯身吻了上去…… 女人唇畔柔軟,剛沐浴過的身上滿是好聞的香味,寧則遠一怔,下一刻,那人的手探進被子里,握住他的…… “林煙,你!” 他一說話,女人的舌頭便順勢滑了進來…… ☆、第二三章 接吻是一種什么滋味? 做.愛又是一種什么滋味? 當身體某個地方的反應(yīng)脫離思維控制的時候,寧則遠知道自己完了…… 他在林煙手里硬了! 寧則遠有多厭惡林煙的輕佻,就有多厭棄此刻的自己! 林煙卻不打算放過他。靈巧的舌鉆進來,輕輕碰了碰他的舌尖,似是挑逗。對寧則遠而言,這種感覺陌生極了,仿佛一道電流竄過,他控制不住想要戰(zhàn)栗。而底下越發(fā)難受。林煙的手不大,還帶著微微涼意,這會兒上下動了動,又拂過某個敏感地帶……他悶哼一聲,反應(yīng)更加直白。 察覺到手中的變化,林煙唇角微勾掛著譏笑,結(jié)束了這個吻,抬起身,目光淡漠又冷冽。 寧則遠緩緩睜開眼,一貫清明的眼睛里裹著極為罕見的迷離,他的胸口起伏不定,喘息粗重。 有些事,一旦被撩撥起來,那就真的覆水難收…… 林煙居高臨下地與他對視一眼,正要松開,寧則遠突然用力扣住她的手,林煙掙脫不了,手心隨著一并guntang起來。 “幫我?!睂巹t遠毫不客氣地命令。 他的嗓音低沉又喑啞,在這種事上,都帶著一向的霸道與兇悍。 “自己弄!” 林煙翻了個白眼,下一刻便被寧則遠伸手摟過去,倒在床上,他欺身壓上來,徹底制住她。 “快點!”口吻很不好。 他沒了往日的冷靜自持,此刻只覺得自己愈發(fā)墮落,愈發(fā)不堪。 偏偏林煙譏笑:“你不是嫌我臟么?” 那團火燒得他渾身難受,急需個出口,寧則遠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情人間的吻應(yīng)該是親昵的,甜蜜的,如今卻更像一場無聲的廝殺,是潛伏在暗夜的驚心動魄,是對信念的摧殘屠戮,是我要和你一起墜入地獄的報復…… 是他徹底萬劫不復了! 快要釋放的時候,寧則遠問林煙:“你和他做過沒?”他的聲音很輕很輕,透著男人獨有的脆弱,還有一點哀求。 林煙卻只是冷冷望著他。 她的視線太冷,像塊冰,沒有一絲情.欲。 寧則遠痛苦地閉上眼,眼睫輕顫,“別說?!彼肭蟮?。他不想聽到答案,不想去看真相,他迷茫的心像是一列火車,不知來路,漫無目的,最終消失在暗無天日的苦牢中…… 夜深人靜,寧則遠背對著林煙,沒什么睡意,只有一種發(fā)泄過后的疲憊。他厭惡地蹙眉,只覺無力。林煙卻睡得很熟,她翻了個身,下意識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寧則遠一瞬間僵住,再想到這人的輕佻,便憤憤將林煙的手拂開。沒想到林煙睡品太差,沒一會兒又摟過來。寧則遠依舊不客氣地冷冷拂開。這一回他的力氣有些大,林煙迷迷糊糊醒過來,微微一怔,明白過來緣由,索性又擁住寧則遠。 他不是嫌棄她嗎? 她非要和他作對! 暗夜里,這場幼稚的博弈來回折騰好幾次,寧則遠終于屈服于林煙的頑固之下。當女人柔軟的胳膊再一次搭過來,寧則遠沒有拂開,僵硬的身體緊緊繃著,勉強忍受著這一切。 兩個人就這么睡了…… 林煙睡得并不好,驚醒過幾次,直到天快亮,才依偎在一個溫暖的地方安穩(wěn)睡了一會兒。當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寧則遠已經(jīng)穿戴整齊,站在鏡子前整理領(lǐng)帶。他今天穿了一套純手工的黑色西服,襯得身形筆直又修長,舉手投足之間透著干練和所謂的精英范兒。 察覺到林煙醒了,他冷冷回眸,目光清冽,那股子禁欲的氣息又回來了,哪里還有昨天的樣子! 林煙揉了揉酸澀的手腕,略疲憊地爬起來,洗漱完,去挑要穿的衣服。寧則遠已經(jīng)收拾妥當,渾身上下一絲不茍,沐浴在晨光里,整個人閃閃發(fā)光。瞥了眼林煙紅腫的額頭,他微微蹙眉:“你今天還要去公司?” “嗯?!绷譄煹厮?。 “林煙,如果我是你,今天會主動遞辭呈?!睂巹t遠冷冷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林煙以為他指的是昨夜舒曼的事,沒想到她人還沒到公司,就接到丁曉白的電話。電話里丁曉白的聲音很著急,“煙姐,最新消息,寧氏今天突然要開發(fā)布會?!?/br> “什么發(fā)布會?”林煙一時愣住。 寧氏挑在這個時間點開發(fā)布會,實在微妙,最關(guān)鍵的是一點風聲都沒有! 林煙心生不妙。她忽然想到今早那個人說,林煙,如果我是你,今天就會遞辭呈……寧則遠這么說,肯定是和宏遠項目有關(guān),如果是她想的那樣,今天恐怕不止遞辭呈那么簡單了……林煙臉色有些發(fā)白。 這場發(fā)布會來的太過突然,丁曉白費盡心力才從熟悉的媒體那兒弄到一張證件,兩個人在公司簡單碰個面,林煙就去現(xiàn)場。 酒店走廊里鋪著柔軟的地攤,她踩在上面,沒有一點聲響,林煙心里越發(fā)不安。她到的時候,媒體已經(jīng)開始陸續(xù)進場,林煙沒有隨眾人一道進去,而是拿起一邊的宣傳冊慢慢翻閱。 宣傳冊以黑白為主色調(diào),簡潔,大方,干凈,非常符合寧則遠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