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沒耐性
“是奴才的錯,請世子恕罪,奴才這就去請問主子。” 伯府管家低頭認(rèn)錯,轉(zhuǎn)身就出了屋子,身后飄出那位慕世子涼涼的聲音——“還請管家快一些,我可沒什么耐性!” “……” * “什么,他來干嘛?”霖安侯世子驚愣。 霖安侯夫人繃了臉:“不會是他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霖安侯世子道,“兒子知道消息就趕了過來,叫人跟靖兒說也是讓她在大學(xué)士府上安心待著?!?/br> 霖安侯夫人相信自己兒子,沉吟片刻道:“你去應(yīng)付,我在這邊。” “是?!绷匕埠钍雷拥?,急匆匆離開。 在外面探頭探腦的鄭鈺看到嫡兄往外走,也跟了過去。 不多時(shí),里面一名醫(yī)者擦著額頭上的汗過來。 “如何?”霖安侯夫人問道。 “怕是……” 醫(yī)者后面的話沒說,卻是已經(jīng)不用說了。 霖安侯夫人眼中閃爍,沉聲道:“若不成,就——” 霖安侯夫人做了個手勢。 醫(yī)者只覺得頭皮發(fā)涼。 ** 在隨同慕子悅而來的醫(yī)者說了京都產(chǎn)子母子夭折的大概比例之后,慕子悅連茶水都喝不下去,只覺得多坐一會兒,就多一刻危險(xiǎn)。 她那邊女子難產(chǎn)都不是大事兒,肚子上劃個口子就是母子平安,可這里不是! 李勛煥也已經(jīng)被她遣了出去,看看有沒有機(jī)會入了后面宅子。 按照高門大戶的規(guī)矩,現(xiàn)在外頭的醫(yī)者也剛進(jìn)去診脈下藥。 說起來她也不算晚。 可茶水安穩(wěn)的在手里,心里頭還是亂的一團(tuán)麻。 眼角所落,就看到慕三軍腰上別著的刀子,慕子悅伸手抽出來。 “嗆啷——” 寒光流溢,刀光似冰。 隨意的比劃了幾下,但見寒風(fēng)凌冽,銳意四濺。 霖安侯府的仆從臉色泛白,跟在身后的二皇子下屬王侍衛(wèi),三皇子下屬馬侍衛(wèi)的目光微微一閃。 他們都是高手,一眼就看出來這刀光寒湛是真的帶著殺意。 “世子到!” 門外伯府管家低呼,霖安侯世子來的意料之中的快,進(jìn)來時(shí),腳下裹風(fēng)。 只是原本霖安侯世子臉上還帶著笑容,在看到慕子悅手里拿著的刀子時(shí),腳下不自覺的一僵。 “哈哈,慕弟這是做什么?”霖安侯世子扯著嘴角,問道。 “等的煩了,比劃幾下?!蹦阶訍傉f完,把刀子往跟前地上一杵。 地面被刀尖捅了個小洞,就像是拐杖一樣落在前面,比起一般男子來過于白皙的手指在刀柄上劃著,讓人心頭莫名一冷。 霖安侯世子沒有再看,笑道:“適才管家已經(jīng)說了,不過是府里頭的小妾出了點(diǎn)兒事兒,竟是叨擾到了慕弟,實(shí)是姐夫的過錯!” “這么說,我嫡姐沒事兒?”慕子悅問道。 “那是自然?!绷匕埠钍雷拥?,轉(zhuǎn)頭招手,從外面進(jìn)來一名侍婢,“她就是你姐身邊的,不信可問她?!?/br> 那名侍婢低垂著頭,叩首行禮。 慕子悅有印象,的確是慕姝身邊的侍婢。 這個侍婢長的很是出眾,原主兒曾經(jīng)很不喜。 “世子殿下,蔓蔓姐在世子妃身邊抽不出空兒來,特遣奴婢來稟告世子,世子妃多謝世子關(guān)心。”侍婢道。 慕子悅勾了下唇角。 這廂準(zhǔn)備的還挺充分。 “如此我就放心了。”慕子悅道。 霖安侯世子微微頜首,挺直的背脊微不可微緩了下。 這是緊張之后松了口氣的表現(xiàn)。 她就更不放心了。 慕子悅一笑,后面話鋒一轉(zhuǎn),“只是我來了這一趟,總不好就這么走了,世子姐夫,還是讓我見一見jiejie如何?” 慕子悅的聲音聽著像是懇求,只是手里頭的刀子晃著,陣陣閃過的亮光劃過霖安侯世子的臉,霖安侯世子的笑容都快繃不住。 這根本就是要挾。 “慕弟,這不合規(guī)矩?!绷匕埠钍雷拥?。 慕子悅笑,一指身后的那兩位侍衛(wèi):“姐夫或許不認(rèn)識,這位是二皇子殿下的人,這位是三皇子殿下的,我來的匆忙,兩位殿下就派了身邊的人過來襄助一二;既然世子姐夫說我嫡姐沒事兒,怎么也得讓我親眼看到才能安心?!?/br> 霖安侯世子心頭一突。 連兩位殿下都知道了? 什么時(shí)候他竟是跟兩位殿下關(guān)系這么親近?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松口! “慕弟,即便是兩位殿下也不能強(qiáng)人所難!”霖安侯世子正了臉色。 慕子悅暗自冷笑,手臂一撩,手中的刀子劃起來風(fēng)兒落到了桌上。 “姐夫這樣拒絕,倒是讓我如何相信先前姐夫所說的?”慕子悅道。 “世子,奴婢說的……” 那名侍婢抬起楚楚可憐的面龐正待開口,慕子悅冷眼看過去,“住嘴,你還是我慕家的家生子,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間。” 那名侍婢一顫,頓時(shí)不敢說話。 霖安侯世子臉色難看。 “慕世子!” “鄭世子!”慕子悅冷聲,比霖安侯世子要低一些的聲音,卻是讓霖安侯后面的話梗在了喉嚨里。 “若是我嫡姐無事,我愿磕頭賠罪!”慕子悅道。 東陵伯世子是伯府的顏面,這么說就是把伯府的名聲都放到了腳底下,只要霖安侯府一踩,就能踩的稀巴爛。 可現(xiàn)在霖安侯世子根本進(jìn)退不得。 “若是世子不方便,也無妨,我認(rèn)得路!”慕子悅道。 “好,我?guī)闳?!”霖安侯世子無奈道,“其實(shí)我也是瞞了你,這幾日你嫡姐的身子不太好,先前聽說了后面的事兒,你嫡姐受了些驚嚇,知道你過來是不想你太過擔(dān)心,才沒有讓我提及,蔓蔓在你嫡姐身邊照顧著,這才遣了她過來?!?/br> 慕子悅輕笑。 到現(xiàn)在還在撒謊。 “待看到嫡姐,我愿磕頭賠罪!”慕子悅?cè)允遣桓目凇?/br> 霖安侯世子額角突跳,瞥了眼那名侍婢:“你先回去稟告?!?/br> “是!” 侍婢起身告退,卻是剛走了兩步,慕子悅手中刀光寒冽,一道刀鋒劃過,正橫到那名侍婢的面前,那名侍婢額角的一縷發(fā)絲隨著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