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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蟲圖騰(1-5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59節(jié)

第59節(jié)

    爺爺長嘆了一口氣,臉上掠過一絲悲傷的神情,他頓了頓說道:“沐洋,推我出去走走吧!”

    我連忙點了點頭將輪椅推了過來,爺爺雙手支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我剛要上前攙扶,誰知卻被爺爺一把手擋住了,我識趣地向后退了兩步,爺爺這才艱難地坐在輪椅上。我推著他走到住院部后面的花園中,在一棵梧桐樹下停了下來,陽光和煦地灑在爺爺身上,對于爺爺來說,住院的生活簡直生不如死,他閉著眼睛像是享受一般。

    忽然爺爺伸出左手做了一個“夾”的手勢。我會意,爺爺是想抽一根煙,但是大夫曾千叮嚀萬囑咐不準爺爺再吸煙了,對于一個肺癌晚期的患者來說,吸煙無異于火上澆油。我搖了搖頭,咬著嘴唇說道:“我沒帶煙!”

    “呵呵!”爺爺微微笑了笑說道,“沐洋,知道嗎?你永遠是個不會說謊的人,對于我來說,吸煙和不吸煙也許只是少活一天或者多活一天的事情而已。”

    我沉吟了片刻,將一根煙點燃,看看四下無人,便把煙遞到爺爺手里,爺爺吸了一口煙,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我連忙上前。轉眼間爺爺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沐洋,你過來!”

    我好奇地走到爺爺面前,只見爺爺從懷里拿出一個用紅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紙包遞給我說道:“這個你帶上,如果看到那個人,就把這個紙包交給他,告訴他這輩子我是不會再見他的!”

    “爺爺……”我詫異地望著爺爺,只見他吸了一口煙閉上雙眼,沖著我微微擺了擺手,示意我離開,自己坐在陽光里享受著那縷溫暖。

    我將紅色的包裹放在自己的包里,正要出去,恰好與父親迎了個正著。父親一臉愁容地望著遠處的爺爺,手中拿著一張化驗單。

    “爸爸,怎么了?”此刻我已然從父親的表情中察覺出了一些端倪。

    “大夫說你爺爺恐怕只有一兩周的時間了!”爸爸輕聲說道,這個消息對我卻如同驚雷一般。

    “真的……真的只有一兩周了嗎?”我知道這個問題等同于沒問,父親點了點頭,遞給我一支煙說道:“沐洋,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出行,多陪陪他吧?!?/br>
    我吸了一口煙諾諾地點了點頭,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爺爺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沐浴在陽光中……

    “你們怎么能在這里抽煙呢?”一個身材高挑的女護士走過來,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煙丟在地上,用力地踩了一腳說道,“你們沒看到后面的牌子嗎?”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那里果然有個“禁止吸煙”的牌子,我無奈地和父親對視了一下,只見那個小護士向爺爺?shù)姆较蜃吡诉^去,爺爺?shù)闹讣膺€夾著那半截煙,她走到爺爺身旁站了一會兒,聲音柔和地說道:“您是不能吸煙的!”

    爺爺抬起頭,順從地將手中的煙掐滅,遞給那個女護士。那個女護士接過煙尋了一個垃圾箱,丟了進去之后推著爺爺輕聲說道:“昨天晚上您去了什么地方?”

    這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卻讓我身體一顫,昨晚應該是父親在守夜,我扭過頭望著父親,他一臉凝重地望著爺爺,顯然他也聽到了剛剛那護士所說的話。

    “爸,昨天晚上……”我向父親詢問道。

    父親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對昨天晚上所發(fā)生的一切毫無記憶。

    與歐陽左月約定的時間是第二天的中午,我醒來的時候手機正不停地狂叫著,我含含糊糊地接通了電話,那邊便傳來了歐陽左月的聲音。

    “ohayo?。ㄈ照Z:早安)”歐陽左月輕聲說道。

    “哦,早上好!”我坐起來半靠在床上,隨手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

    “您……”歐陽左月有些猶豫地問道,“您決定了嗎?”

    “嗯!”我堅定地說道,“一會兒我們在機場見吧!”

    “那實在是太感謝您了!”歐陽左月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痛快地答應,過了一會兒接著說道,“那老先生他呢?”

    我咬了咬嘴唇說道:“恐怕他不太想見那個人!”

    “哦!”歐陽左月的語氣中明顯帶著幾分失落,不過片刻之后她依舊打起精神說道,“不過能見到您,我相信他一定會十分開心的!”

    “呵呵!”我微笑著瞥了一眼放在床頭的那個紅色布包,里面的東西究竟是什么呢?

    大概用了三個小時我終于來到了首都機場,將車停在停車場之后,歐陽左月便給我打來了電話,她告訴我她在候機大廳等著我。

    來到候機大廳的時候,我見歐陽左月穿著一身合體的淡紫色連衣裙,與昨天見到的那個干練的女孩子完全判若兩人,此刻她站在候機大廳門口,手中攥著手機焦急地等待著,見到我之后她便向我揮了揮手。

    我們兩個人來到候機大廳的出口處,歐陽左月抬起頭望著頭頂上的數(shù)字牌。

    “他大概什么時候到?”我望著歐陽左月說道。

    “哦,大概還有半個小時的樣子!”歐陽左月有些抱歉地說道,“讓您和我一起等實在抱歉!”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話雖如此,其實我心中依舊有些忐忑,電話中的聲音是個老人,我已經(jīng)大抵猜出了他的身份,可是心里卻總有一分不安,似乎這個人的到來會改變什么。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一架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片刻之后出口處便擠滿了接機的人。歐陽左月站在護欄外面向內張望著,臉上時不時露出喜悅或是失望的神情。

    待那些人都走光了之后,歐陽左月抱歉地望著我說道:“抱歉,只是他們應該坐的就是這班飛機,怎么會……”忽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眼前一亮,臉上立刻出現(xiàn)了笑容,拉著我向后面飛奔而去。我就這樣被她拉著奔到門口的時候,一個看上去七十多歲精神矍鑠的老者戴著一副棕色眼鏡站在我和歐陽左月的面前,在他的身后站著兩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提著行李和包裹,看來是他的隨從。

    “爺爺,您來了!”歐陽左月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抱住眼前的老人,而我呆呆地站在一邊觀察著眼前這位日本老人,忽然我發(fā)覺那個老人也在用同樣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

    “爺爺,這就是……”還未等歐陽左月說完,那老人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的左腕,將我的衣服向上擼起,左腕上的傷疤立刻露了出來。那老者痛苦地皺著眉頭,輕輕摘下眼鏡,兩行清淚從他的眼眶流了出來,他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鄭重其事地說道:“對不起!”

    他這一連串奇怪的舉動讓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我上前一步想要去攙扶眼前的老者,誰知他卻厲聲道:“請你不要動!”

    話畢他畢恭畢敬地跪在我的面前,雙眼始終盯著我手腕上的那兩道傷疤,似乎他并不是給我下跪,而是給我手腕上的那兩道深深的傷疤下跪。

    于是在首都機場便出現(xiàn)了這樣的一幕:一個年過古稀的日本老人跪在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的面前,不明就里的人將我們團團圍住,我甚至能感到人群中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落在身上的灼熱感。

    過了良久老者才站起身來,有些歉意地說道:“我們走吧!”

    圍觀的人讓出一條路,他的隨從走在前面,老者在歐陽左月的陪同下跟在他們后面,而我則一直跟在最后,似乎還沒有徹底從剛剛那幕的震驚中清醒過來。一直坐上車,我才從人們那奇怪的眼神中逃脫,而我此時也漸漸清醒了過來。

    這是一輛加長的黑色別克,我坐在老人和歐陽左月的對面,歐陽左月的手始終放在老人的手中,而老人卻一直望著窗外,不時發(fā)出低聲的嘆息。

    “爺爺,您多久沒回過北京了?”歐陽左月似乎想打破這死一般的沉寂。

    “六十年,六十年啊!”老者重復著,“全變了,以前的所有都變了!”忽然老者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抬起頭說道:“孩子,你爺爺……”

    “爺爺,對不起,好像潘爺爺不想見您!”歐陽左月十分內疚地說道。

    聽到這話之后,老者臉上的神采頓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他沉沉地低下頭,過了片刻自顧自地笑了笑說道:“他……始終還是不肯原諒我??!”

    雖然我想安慰眼前這個老者,但是卻始終找不到什么合適的話語,或許他們那一代人的事情對于我們來說永遠是個謎,即便能揭開其中的奧秘也未必能了解他們的心境。忽然我想起臨行前爺爺給我的那個紅色布包,我連忙從包里拿出那個布包遞給老人說道:“這個……是爺爺讓我交給您的!”

    老人聽到我的話眼睛放光,立刻來了精神,慌忙伸出手接過那個紅色的布包。那個瞬間,他整個人都怔住了,片刻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那個布包一層層地剝開,只見一個翠綠色的、一指長的、上面有兩個小孔的哨子出現(xiàn)在他的掌心,幾乎與此同時,老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他雙手捧著那枚哨子,良久之后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謝謝,謝謝潘哥哥,謝謝!”老者望著窗外不停地重復著。

    回到他們所下榻的酒店,立刻有幾個護士走了上來,其中一個人推過來一輛輪椅,誰知老者卻拒絕坐上去,他極為抱歉地告訴我由于輸液的緣故讓歐陽左月先陪我待一會兒。我點了點頭,剛剛實在看不出這個精神如此矍鑠的老人竟然還需要輸液。

    在這家酒店二樓的一家星巴克里,歐陽左月和我的面前各放著一杯咖啡,她始終在用勺子攪拌著那杯咖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終于她忍不住說道:“請你……請你帶我去見你爺爺,我想當面求求他,求他見我爺爺一面!”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對于爺爺?shù)男愿裎以倭私獠贿^了,他決定的事情是絕不會改變的。

    “求求你了!”歐陽左月一把抓住我的手說道,“其實爺爺已經(jīng)病入膏肓,早在十幾年前便一直臥床不起了,最近忽然來了精神,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大夫說恐怕他的大限已到,人忽然這么精神可能是回光返照。我知道爺爺一生的心愿便是能回到中國,能當面見見潘爺爺!”

    我咬著牙想了想然后說道:“好吧,那我再試試吧,不過……”

    誰知我的話音未落,歐陽左月已經(jīng)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那就拜托您了!”

    她的舉動讓我有些騎虎難下,我無奈地笑了笑。晚餐的時候,我們又見到了那個老者,他的臉上一直保持著微笑,似乎精神極佳。

    晚上在我即將離開的時候,老者一直將我送上車,推開車門的瞬間,老者將一本書還有一個信封遞給我說道:“拜托將這兩件東西帶給潘哥哥!”

    我拿著那兩樣東西猶豫片刻,微笑著點了點頭。歐陽左月用一種幾近哀求的目光望著我。我明白她眼神中的意思,微笑著坐進車里。

    見到爺爺?shù)臅r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了,父親因為有事暫時讓弟弟來陪同,我進來的時候弟弟已經(jīng)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爺爺看見我微微笑了笑說道:“見到他了?”

    我點了點頭,坐在爺爺旁邊的椅子上,將今天見面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最后拿出那本書還有那個信封。爺爺接過那本書,上面寫著《百年蟲史》。爺爺嘆了口氣,接著將書放在一旁,打開信封,幾張黑白照片從里面掉了出來,爺爺一下子怔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照片拾起來說道:“沐洋,把燈打開!”

    我連忙將燈打開,爺爺將幾張照片放在眼前輕輕摩挲著,照片已經(jīng)泛黃,但依稀可以辨認出上面的幾個人,其中那個女孩長得竟然與歐陽左月毫無二致,更確切地說,也許她便是爺爺藏著的那具女尸吧。

    爺爺目不轉睛地看了片刻之后,將那沓厚厚的照片輕輕地放下,長嘆了一口氣。照片從他的腿上滑落下來,一張照片飄然從床上落在地上,我小心翼翼地將那張照片拾起,就在我看到那張照片的瞬間,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作響。那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拍攝地應該是一個山坳中的荒草地,在那郁郁蔥蔥的荒草之間隱約能看到一根草的形狀與周遭完全不同,這根草沒有葉子,只是孤零零地向上生長著,與周遭的環(huán)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而順著那根草向下望去雖然由于角度的關系光線比較模糊,但依舊能辨認出那根草下面的東西,竟然是……一顆人頭。

    爺爺似乎發(fā)覺了我神情的變化,他扭過頭接過那張照片看了片刻,然后雙目微閉沉吟片刻說道:“沐洋,記不記得我曾經(jīng)和你說過的人草?”

    “人草?”我的腦子在快速地旋轉著,沒錯,爺爺在幾天之前曾經(jīng)和我說過一些關于人草的事情,瞬間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向爺爺手中的那張照片瞥了一眼,難道那就是爺爺說的人草?

    爺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就是人草!”

    我盯著那張照片出神,我原以為爺爺所說的人草根本不存在,沒想到世界上果然有如此離奇的植物,而讓我更加好奇的是在當時的條件下究竟是誰拍攝了這張照片,而且還能保存至今?看著爺爺雙眼微閉,鼻孔中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我將那幾張照片整理好,輕輕站起身退出了病房。

    走出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午夜,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不大,纏綿悱惻繚繞在周圍,就如同那些糾纏在我心中的謎團一樣,牽牽連連,卻始終找不出頭緒。

    真的存在人草?那張照片究竟是誰拍攝的?還有他們在離開安陽去往新疆的那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那具尸體會被爺爺保存在北蒙的密室中?這所有的疑問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想到這里,我停下腳步站在路邊的天橋上,正在此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拿出手機,上面竟然是歐陽左月的號碼,看看時間,此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多了,她怎么會這么晚給我打電話呢?

    我接通了電話,聽筒里傳來了歐陽左月急促的喘息聲:“您能不能和潘爺爺說一說見見我爺爺?”聽得出來她的情緒似乎非常激動,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拒絕她,因為爺爺?shù)膽B(tài)度似乎始終沒有轉變的意思。沉默了幾秒,就在我剛要開口的時候,歐陽左月?lián)屧谖业那懊嬲f道:“爺爺恐怕熬不過今晚了!”

    她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瞬間刺入我胸口那個最柔軟的部位,只是讓我疑惑的是今天見到他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怎么會如此突然?

    “求求你,這是爺爺臨終前最后的一個心愿了!”歐陽左月聲音嘶啞,幾近哭腔,我咬了咬嘴唇,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再試試,一會兒我聯(lián)絡你!”

    回到醫(yī)院的時候我的心里有些忐忑,推開房門,弟弟一激靈從沙發(fā)上坐起來,而爺爺始終安靜地躺在床上,雙眼微閉。我輕輕走到爺爺?shù)纳砼裕q豫著應該如何開口,正在這時爺爺睜開了雙眼正好與我四目相對,我瞬間鼓起的勇氣全部消失殆盡。

    “沐洋,你……”爺爺狐疑地盯著站在他面前渾身濕淋淋的我說道。

    我咬了咬嘴唇,最后將剛剛歐陽左月打來電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了爺爺,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似乎并不驚訝,神情依舊平靜如初,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把我的衣服拿來吧!”

    午夜過后的北京霓虹閃爍,但是路上的車卻并不多。按照歐陽左月所指明的路線,車子很快便停在了他們所下榻的賓館前面。我撐著傘將爺爺請下車,歐陽左月和兩個隨從早已等在賓館的門口,見到我們馬上迎了上來。

    “潘爺爺……”歐陽左月輕聲喊道,爺爺微微笑了笑,跟著他們來到了那老者的房間。

    此時房間中的氣氛異常緊張,幾個護士在焦急地忙碌著,站在門口能隱約看到床上的老者臉上戴著一個大大的氧氣罩,歐陽左月走上前去向一個大夫模樣的人詢問道:“我爺爺現(xiàn)在狀況怎么樣?”

    大夫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哎,人現(xiàn)在還在昏迷中,以他的身體狀況能支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個奇跡了,如果不長途跋涉的話說不定還能再撐兩天,可是現(xiàn)在……”

    歐陽左月一個箭步?jīng)_到床邊跪在床頭輕輕地喊著:“爺爺,爺爺你快醒醒,你看我終于把潘俊爺爺請來了,您睜開眼睛看看啊!”

    可是任憑歐陽左月如何叫喊,老人卻始終昏迷不醒。爺爺站在門口長嘆了一口氣,緩步走上前去,將歐陽左月扶起坐在床邊,將手按在老者的手腕上,之后從衣袖中掏出一個黃色的布包打開,里面是數(shù)枚銀針。爺爺抽出一根銀針插入老者的眉心,輕輕捻動,又拿出一枚銀針插入老者的風池xue,一會兒工夫,老者的手指輕輕顫抖了兩下,緩慢地睜開了雙眼,那混濁的目光在與眼前這位老人接觸的瞬間便恢復了光彩。爺爺望著剛剛蘇醒的老者緩緩地拔出兩枚銀針,剛要將手撤走,誰知那老者不知從何處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了爺爺?shù)氖郑齑筋澏?,兩行清淚從眼角處緩緩流淌了下來。

    “潘……潘哥哥……”聲音幾乎是在嗓子眼里回蕩著,如果不仔細聽的話根本無法聽清。

    爺爺點了點頭微微笑了笑,卻始終一言不發(fā)。

    老者掙扎著似乎是想從床上坐起來,可是剛剛那緊緊的一抓早已經(jīng)透支了身體里所有的力氣,爺爺輕輕按住他的手示意他躺好,他微微地點了點頭。

    “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老人聲音嗚咽,淚水打濕了枕巾。

    爺爺搖了搖頭依舊不發(fā)一言。

    “以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們,害了所有的人!”老者懺悔道,“等我知道自己錯了的時候卻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

    “六十年了,一代人的時間,過去的事情就忘了吧!”爺爺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現(xiàn)在你我都已經(jīng)到了這把年紀,該休息了!”

    老者聽了爺爺?shù)脑捫牢康攸c了點頭,像是真的疲倦了一樣,他長出一口氣,眼睛微微閉上,片刻工夫,屋子中的儀器傳來了尖銳的刺鳴聲,老者的心跳停止了跳動。爺爺站起身走到窗前,身后的大夫在緊張地忙碌著,窗戶的玻璃上映出爺爺眼角中的一絲淚水。

    老者的葬禮被安排在第二天,爺爺因為身體的關系沒有參加,卻讓我轉告歐陽左月要他當天晚上到爺爺住的病房來一趟。

    我靜靜地坐在爺爺?shù)膶γ?,夜晚緩緩拉開了黑色的帷幕,一只夜梟從頭頂上飛過,如同黑夜的使者一般俯瞰著這片神秘而怪異的大地,而在這狹小的病房中,有祖孫兩個人與歐陽左月姑娘一起正在追憶著百年前的往事。

    第一章 北平城,墨玉初現(xiàn)世

    午夜剛過,繁星似點般灑在暗黑色的天幕上,夜風吹過,宛若無數(shù)只眼睛一般一眨一眨的。這夜幕之下的北平城終于擺脫了一天的喧囂沉沉入夢,顯得格外安靜。在素有“東富西貴”的北平的西城區(qū)一所內外三進的院落中卻傳來一聲尖刺的電話鈴聲。

    梨木雕花大床上的一對男女被這突如其來的電話聲驚醒,女人習慣性地將手蓋在男人的耳朵上,心想這煩人的電話響一陣便會停歇??烧l知事與愿違,這該死的電話像是催命符一般響了一遍又一遍。男人早已經(jīng)醒了,此刻將女人的手向一旁一推,氣沖沖地沖下床,拿起電話便道:“催催催,催命呢?還讓不讓老子睡覺?”

    電話那邊卻不生氣,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之后吸了一口氣道:“我是來救你的!”

    這個聲音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將氣沖沖的男人從夢中驚醒,他的語氣立刻恭敬了起來:“對不起,原來是閣下您,您有什么吩咐?”

    電話那邊的男人沉吟片刻說道:“今晚就是你的死期!”那人電話中的語氣不重,卻聽得眼前這男人渾身冷汗?jié)i漣,他清楚地知道對方是什么人,更清楚他絕不會在這半夜三更來和他開這種玩笑。

    男人感覺自己的膝蓋像是一下子被蒸熟了,立刻軟了下來,跪倒在地,聲音充滿了哭腔地說道:“您……您一定要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