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 本圖書由(色色lin)為您整理制作 作品僅供讀者預(yù)覽,請在下載24小時內(nèi)刪除,不得用作商業(yè)用途; ●━━━━━━━━━━━━━━━━━━━━━━━━━━━━● 書名:佟姑娘生活手札 作者:樓一畫 文案 表姑娘也能有春天! 本文架空,不可考據(jù),男女主雙c。 男主重生暖男一枚,溫馨甜寵文,歡迎食用。 內(nèi)容標簽:宅斗 種田文 重生 甜文 ☆、第1章 佟氏女 天水碧繡水芙蓉的床帳落下,半月式楠木雕花架子床上,佟姐兒“嚶嚀”一聲,慢慢躺平了身子,扯住細軟的湖綠色錦被往上拉了拉,才偏過頭避開床頭的燭光,蹙起兩彎細細的眉,“熄燈?!?/br> 丫頭如意才服侍過姑娘沐浴,尚不及回房換下沾濕的衣襖,就立在門外挨了羅mama半日的訓(xùn),“往日只當你是個懂事的,今日怎就出了岔子?!?/br> 如意只低頭不回話,羅mama氣地一戳她的腦門兒,“紀家?guī)讉€姑娘底子好,吹點風受些寒算不得大事,咱們姑娘卻是自小養(yǎng)在深閨的嬌花兒,經(jīng)不住半點風吹雨淋。你也不是頭一回伺候姑娘,打小兒便在身旁伺候著,念你初犯今日便不罰你,可再無下回?!?/br> 如意點頭“嗯”一聲,羅mama才放了軟話,“行了,姑娘在喚,咱們先進去?!?/br> 待兩人進了屋,先前在院門上等送參湯的平安也回來了,羅mama一面接過冒著熱氣的湯碗兒,一面輕拍佟姐兒的肩,“姑娘可睡了?起來喝了參湯再睡罷?!?/br> 佟姐兒睜開眼睛,屋里燭光雖不甚亮堂,卻也能映出她那一對含煙籠霧的秋水翦瞳,她望一望床前立著的三人,復(fù)又合上眼瞼,微抿一抿櫻粉的唇瓣,“我不愿喝?!痹捯徽f完,雪白瓜子臉往里側(cè)一偏,兩彎黛眉越加擰巴在了一處。 羅mama先是一驚,摸上她的額頭,見觸感溫涼,方放松了點,“再沒有這般愛鬧脾氣的,趕緊起來喝了,一會子別又要鬧起疼來?!?/br> 佟姐兒還不愿喝,雪白著一張小臉,美目閉得死死,羅mama心下無奈,只得使出了殺手锏,“平安,趕緊去求舅太太,便說姑娘病了,懇請請個大夫進來?!?/br> “別去?!辟〗銉杭泵ψ鹕?,如意立時塞一個大迎枕墊在她身后,待她靠住了手上還攥著錦被不放,一直按住心口,“mama又這樣!” 這口吻卻是有些惱了,羅mama只作不見,一勺勺喂她喝盡了,一樣樣又擦了一遍,才要扶著她睡下,抬眼卻見她額上起了層細密的汗珠,小手一直捂住心口不放,登時面上就是一沉,“姑娘犯病了?” 這話一出兩個丫頭也變了臉色,離得近的如意急忙摸出藏在枕頭下的玉瓶,佟姐兒按住她拔蓋兒的手,眼眶里瞬間蓄滿了淚意,模樣卻是要哭了,“沒有犯,只是疼……”久病成醫(yī),她知道這回不是犯病,犯病可要比這疼上千百倍。 “沒犯就好,沒犯就好?!绷_mama吁一口氣,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默念幾句,又伸手解開她藕色的中衣,果見里頭淤了一塊,才看一眼就心疼地落了淚,“這是哪個狠心的,這樣細弱弱的一個姐兒也能忍心這樣待,可是二姑娘干的?” 羅mama這般問不無道理,紀家的二姑娘最是刁鉆蠻橫,見她們姑娘無父無母寄養(yǎng)在她家里,素日里便沒把她們當做一回事兒。 舅老爺、舅太太是心善、重情義,有幾回瞧見了,二姑娘也挨了訓(xùn),只當著舅老爺、舅太太的面認錯不誤,背后卻是照樣欺負自家姑娘,如今儼然已是變本加厲。 “姑娘往后離她遠點。”羅mama一面抹眼淚,一面接過平安手里的散瘀油,倒了半掌的油給佟姐兒推上去,見她疼的小臉立時越加白了,淚珠子流個不止,心口就快疼的岔了氣。 “奶母,疼……”佟姐兒偏頭趴在如意肩上,細弱弱的哭音叫人聽了肝都要顫起來。 “就快好了,姑娘忍著點。” 羅mama手上力道不減,心里止不住嘆惜自家姑娘身世可憐,昔日一個知府千金,走哪兒不是一幫子人簇擁著,只嘆老爺太太去的早,好好的一只鳳凰,愣是被人貶低成一只雀兒,這還不夠,時不時還得受人欺負,實在是作孽呀! 推了小半個時辰,反復(fù)倒了幾次的油,佟姐兒已經(jīng)睡熟了,羅mama才松手。給她合上了中衣,服侍躺下,又落了床帳,才沉著臉出屋。 兩個丫頭自然跟著退了出去,羅mama在外間將一立定,回頭就見兩人跪在地上,如意到底通透些,細細說了前因后果。 “……原是三姑娘攛掇的打雪仗,奴婢與平安也在邊上護著,先時還一處嘻嘻鬧鬧,砸來扔去,雪球兒捏的也不大,砸在身上倒也不疼。后時不知誰起的頭,雪球兒越捏越大,幾個姑娘也像是玩上了癮,一氣兒在雪地里瘋鬧,不止姑娘受了傷,三姑娘眼睛圈上都叫砸淤了……” “這不一樣。”平安憤憤開了口,“落在三姑娘腳前的是雪球兒,落在咱們姑娘腳邊的可是實打?qū)嵉氖^?!?/br> “早先怎么不說!”羅mama氣紅了眼睛,兩人只好低下頭抹淚,“姑娘不讓說……” 許久,羅mama才低聲嘆一口氣,“好了,都起來罷?!彼谂簧献?,知道是自家姑娘自覺寄人籬下,低人一等,往日老太太在時尚還有個尋求依靠的去處,現(xiàn)今除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外實在是別無他法。 “左右她總要嫁出去的,咱們就再忍個兩年,倒是你們護主不周,罰下本月月錢以示教訓(xùn)。” 羅mama話鋒又一轉(zhuǎn),兩個丫頭雖是覺著有些冤,可一想確實是因著自個馬虎大意,姑娘才遭了罪,罰月錢于她們而言不算大事,被姑娘厭棄才是頭等的禍患,當下自然點頭稱是。 今夜恰好輪到如意值夜,姑娘體弱又怕黑,她與平安便每夜輪流睡姑娘的腳踏,寢屋里打通了地龍,這會子便是睡腳踏卻也不感覺冷。 如意擁著被子坐起來,掀一角床帳鉆進去,先是探一探姑娘的額頭,再伸進被里摸摸她的手和腳,這一摸卻叫她驚出了一身冷汗,不及披上襖衣就急忙點了燈朝外叫道:“mama!mama!不好了,姑娘染了風寒!” 羅mama本也睡得淺,吃這一嚇也是忘了披衣,敞開/房門就派了平安去煩舅太太請大夫。 經(jīng)這一鬧,佟姐兒的大舅母周氏也叫攪了覺,她嘆一口氣指派大丫頭柳紅速去請大夫,自己則由著紫霞為她穿上暗紅繡牡丹緞面交領(lǐng)長襖。坐在檀木鏡臺前整理發(fā)髻時還不忘橫了丈夫一眼,“這樣弱的身子可怎生是好?” 她這話里不缺埋怨的意思,闔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其中的官司,原是老太太在世時定下的姻緣。 周氏統(tǒng)共生了兩個兒子,長子紀均已成親兩載,次子紀江遲遲還未成親,便是等著這佟姐兒及笄后嫁給他,她周氏雖沒有市儈到嫌棄佟姐兒孤女的身份,卻還是擔憂這樣弱的身子日后能否誕下子嗣? 她才將嘆出一口氣,紀大老爺就翻了個身扯響了呼嚕,如何不知他是在裝睡,周氏氣地往他背上狠狠剜了一眼,“莫說我這做舅母的嘴毒,佟姐兒這樣的便是她親娘老子還在世,上門求親的人家也要再三斟酌,任你身份再尊貴,模樣再絕色,只要生不出兒子就是個空有皮囊的花瓶擺設(shè)!” “周氏!”紀大老爺猛一翻轉(zhuǎn)身子,國字臉上已顯出了慍怒,“我可就這阿敏這一個meimei,她去得早只留下這一個閨女,娘走時也是反復(fù)交代要照顧好佟姐兒,如今才過去多久,你就叨叨起來,合著當日/你那賢良的模樣全是假的不曾!” 紀家是數(shù)百年的清貴之流,紀大老爺更是讀書人,整日里斯文儒雅慣了,猛地發(fā)起火來周氏還很有些被唬住。 僵持一會子,她才又挺挺胸脯,思起自個早不是初來乍到的新媳婦,這些年為他紀家生兒育女,cao持事務(wù)早已立住了腳跟,這會子有了底氣索性立起身來。 “好好好,幾十年的夫妻倒還比不上半副血緣的外甥女兒,我是缺她的衣了?還是短了她的食?好衣好食的供著哪樣比惠姐兒、珍姐兒差了?光她那每月吃的燕窩參湯就要不少銀子,且還不說那金子換來的養(yǎng)心丸!你倒是指出來我苛刻她哪了!” “蠢婦!”紀大老爺猛一跳起身,指著一旁嚇得不輕的紫霞取過衣襖,自行穿上又蹬上皮靴,呼哧呼哧幾步走到門邊,回頭還不忘了指著她的鼻子狠“呸”一句,“當日佟姐兒怎么進來的你我心知肚明,人家可不是白吃了咱家的飯!哼!” 紀大老爺半夜里怒地拂袖而去,周氏立在當場卻是羞得面皮紫漲,周身犯抖,紫霞跪在她腳邊亦是嚇得渾身打顫,“太太,可還要去……?” “去,怎么不去。”周氏拍拍面皮,緩一緩面色,出門又是一副正室的端莊派頭。 周氏到達碧霄館時,大夫已經(jīng)診完了脈,如意正掏銀子送走了大夫,回頭指派小丫頭熬藥去了。周氏走到床前看一眼雙眼緊閉的佟姐兒,面上顯出了幾絲疼惜之色,“好好的怎的又病了?可是你們這些下人輕忽怠慢了?” “煩舅太太好覺了。”平安聞言早已跪下,羅mama矮矮身子繼續(xù)道,“想是昨日里受了風,待喝過藥不日就會好起來的?!?/br> “好在沒有大事?!敝苁宵c點頭,搭上紫霞的手,顯然也只是走個過程,“既是病了,明日便省了請安,好生將養(yǎng)著罷?!?/br> 送走周氏不久,羅mama嘆一口氣,并平安兩個只留了一盞燈坐在榻旁守著佟姐兒。 佟姐兒向來睡得淺,迷迷瞪瞪睜開眼睛,屋里暖氣足的很,羅mama兩個只穿著夾襖都叫熱出一層汗來,她蓋著厚棉花被子,被窩里塞進好幾個暖手爐烘著,卻還冷的不敢伸直了手腳。 “mama。”佟姐兒輕輕喚一聲,羅mama趕緊答應(yīng),摸著她的頭發(fā)直說再忍忍,一會子喝下藥就松快了。佟姐兒吸吸鼻子,美眸里蓄起了水光,她趕緊閉上眼睛,不一會兒眼角就滑下一串淚珠兒,“可又叨煩了舅母,我這破敗的身子,何時、何時才不叫人嫌……” “我的好姑娘?!绷_mama心疼地一把將佟姐兒抱進懷里,佟姐兒纖細的身子直打著顫兒,眼淚不止,偏又想要強行忍著,粉唇都叫咬出一排深色的牙印子。 羅mama又是心疼又是擔憂地撫上她的背,“姑娘可別再要胡思亂想,仔細又累著了身子,這些個疼你都來不及哪個又還會嫌你,禍從口亂,日后再有這些個想法也要藏在肚里說,可萬不能這般肆意而為了。” 佟姐兒噎一口氣,只能含淚點了頭,待如意熬好藥端來,佟姐兒細口喝下去不久,剛要躺下,屋外小丫頭就報,“二爺來了!” ☆、第2章 紈绔爺 紀二爺才走外頭晃蕩家來,尚不及回房泡個熱水澡,半道上就叫奶母劉氏截住。一聽宛兒病了,哪里還能去想那暖香的被窩,揮開要迎上來的婢子,二話不說轉(zhuǎn)頭大步就朝碧霄館去。 羅mama幾個出來行了禮,將他隔在外間,見他玉面透粉,長眼迷離,知道這又是出去作耍了。心底怨毒了他,面上卻還是要笑著說道:“二爺這是才家來呢,姑娘剛歇下不久,明日再來瞧她不遲?!?/br> “哪里就好等到明日?!奔o二爺揮揮手,錯身要越過三人,平安、如意兩個卻又笑著擋住了去路。如意扯扯嘴,嘴角上一顆米粒兒大的黑痣也跟著翹起來,“好二爺,您這滿身風雪的進屋,可不又要叫姑娘受了寒涼……” “我脫了還不成?!比缫庠挷患罢f完,紀二爺就邪肆地解了外袍,往二人面上一拋,兩個丫頭羞得急忙捂住眼,又不好叫他的袍子落在地上,只得捧住了退在一邊去,再不敢攔他。 紀二爺看一眼面色不好的三人,兀自得意地笑一笑,邁開長腿兒掀了簾就進屋。羅mama三個緊跟其后,誰知他又猛地一頓,轉(zhuǎn)頭沖著三人意味深長地揚一揚眉,“嗯?” 三人霎時止步腳步,兩個丫頭更是氣地咬唇跺腳,羅mama心里嘆一口氣,知道并不好與他強來,只好帶著兩個丫頭屈了屈膝,“姑娘身子弱著呢,二爺可省著時辰些?!?/br> 見紀二爺點了頭,羅mama方帶著兩人退出去。 不怪她們?nèi)诉@般大反應(yīng),實在是這二爺生性放蕩,雖說姑娘打小兒就被定給了他做媳婦兒,可不論怎樣,只要尚未拜堂成親,就不好過于親密。 往日被他偷摸個小手,偷香個小嘴,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作不知,可現(xiàn)下這身子正病著,就怕他不知輕重,回頭受罪的還是姑娘自己。 三人面貼著墻時刻注意著屋里的動靜,這頭紀二爺先時還含著笑,待近了女子的香榻,方斂了笑意。 他伸手撫上她柔嫩的小臉,見那雙濃淡適宜的柳眉緊緊蹙起,知道定是又受了不小的罪,嘆一口氣才坐在榻沿,靜靜欣賞著她絕色的姿容。 如此靜默了一會子,他又暗笑著出聲,“不想宛兒這般厭我?竟是連看我一眼也不樂意?!?/br> 佟姐兒閉著眼睛,人卻沒睡過去,自他未進屋就一直裝著睡熟了,這會子被他戳破,小臉上不覺燙起來。暗自惱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細聲喚他一下,“表哥?!?/br> “嗯?!奔o二爺摸摸她落在枕上蓬松柔軟的烏發(fā),轉(zhuǎn)而又移到她瓷白滑膩的瓜子臉上,瞥見她靜靜垂了眼,羽睫輕微扇動,桃腮漸漸染紅,眸色便暗一暗,喉頭不覺跟著滾動幾下。 在這寂靜的夜里叫人聽得格外清楚,佟姐兒更是羞惱,打下他不規(guī)矩的手,扯住錦被蓋住半張臉,慢慢偏過頭,“表哥回吧,我要歇了?!?/br> “我可剛來。”紀二爺勾起她一撮長發(fā),纏滿了食指還長出一大截,他勾起嘴角笑一笑,拿了發(fā)梢去掃她的小耳朵,佟姐兒氣惱地往里躲,一下就叫自己扯疼了頭皮,大眼里瞬息含了一泡淚。 紀二爺見了,趕忙松開手,心知這個meimei柔弱貞順的很,便也不再戲弄她。脫了靴直接往榻上一倒,連著錦被一下就將她抱個滿懷,佟姐兒嚇一跳,不住在他懷里掙扎,“表哥,放開我,可別要叫人瞧見了……” “怕個甚?”紀二爺抱住她不放,一條腿兒還搭在被上,下巴擱在她頭頂,聞著她長發(fā)上的香氣,“咱們?nèi)蘸笫且捎H的,不過是早晚的事。” “可我還未嫁你……”佟姐兒哭起來,拿起拳頭使勁兒捶他,“我可不是你外頭的那些個紅粉,想摟便摟,想抱便抱,你放開我,放開……” “誒,快別哭了?!奔o二爺松開她,急得手忙腳亂,見她哭得鼻頭紅紅,慌得張嘴就親上去,佟姐兒哭得更兇了,手腳并用的要推開他。 紀二爺原還存著心慌,這一香上就脫不開身,隔著被子壓上佟姐兒,慢慢又尋到她粉嫩的唇上,正要親下去,羅mama幾個就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