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林輕等他走了,才低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被胡亂裹了好幾層,里頭的浴巾還在,約莫他也沒看著什么,松了口氣,對主臥里頭喊話:“英雄真乃正人君子,”這詞兒還是剛被糾正的,沒想到這么快就用上了,“小女子佩服!” 里頭傳來英雄幾聲咳嗽:“客氣了,不過是不想一時沒忍住把你辦了?!?/br> 雖然最近大災(zāi)不斷小傷不停,林輕還是堅(jiān)持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來的時候聽到外頭好像有人說話,她趕忙披了件衣服,開門出去。 兩層高的客廳里陽光明媚,李洛基穿著睡袍靠在沙發(fā)上,見她出來,對站在對面的張秘書動了動手指:“你直接和她說?!?/br> 張秘書先抬頭偷偷瞄了眼林輕,見她穿戴還算整齊,這才敢光明正大地打招呼。 這么一看不要緊,直接看到她腦門上的紗布。 張秘書掙扎良久,轉(zhuǎn)身對李洛基以死相諫:“李總哇,不是小張說哇,您平時玩得狠點(diǎn)沒有關(guān)系,但是林小姐是朵嬌花哇。雖說小張偶爾也和老婆在家嘗試些新動作,可這種事受傷的應(yīng)該是男人哇,哪有讓女人受傷的道理!還是傷在臉上!您究竟是用什么姿勢哇……”說著還開始解起扣子了,“李總您看,小張胸口這些都是昨晚留下的哇……” 林輕趕緊跑過去壓住他的手:“張秘書,我就是摔了一跤,沒那么多劇情。” 那邊兩年多沒有過啥姿勢的李總陰惻惻地:“張秘書,你最近越來越快活了是不是?” 張秘書眼前又出現(xiàn)西部的鐵路,趕緊轉(zhuǎn)回正事,從文件夾里掏出一沓照片,上面大多是監(jiān)控錄像的截圖:“林小姐哇,您被下、藥的事小張調(diào)查過了,目前鎖定了東城的領(lǐng)班孫茜和老板的女朋友馮淼兩個。昨晚我和李總請示過了,李總的意思是先給她們點(diǎn)教訓(xùn),人留著給你耍弄耍弄。沒想到哇……” 林輕忙問:“沒想到什么?” 張秘書歇了口氣:“沒想到有人動作比我們還快!我今天帶人過去的時候,東城外頭掛著暫停營業(yè),里頭相關(guān)人等都進(jìn)去了哇?!?/br> 林輕拽住他袖子:“怎么回事?” 張秘書心虛地看了眼沙發(fā)上的李洛基,小聲說:“我打聽出來了,昨天就有人報(bào)案了,連人證物證都準(zhǔn)備了個齊備,人一抓,不用審就招了哇。好像是叫馮淼的那個,從前和你有過節(jié),聽說林小姐你有吸毒史,就指使那個領(lǐng)班買了藥下在你水里。前天晚上化妝間里人多,每個人水瓶上都寫名字了,那個姓孫的趁著你不在的工夫過來送吃的,順道下藥哇。” 這個過程林輕大概有數(shù),但她想知道的不是這個:“馮淼現(xiàn)在在哪?” 張秘書歇歇?dú)鈨海骸皞z人一大早就被轉(zhuǎn)去總局了哇。東城那個東哥本來還有點(diǎn)門路,好歹是跟了好幾年的女人,本是想拉一把的,后來聽說了背后是誰的意思,連個屁都不敢放了哇。現(xiàn)在生意都不做,就在家里蹲哇?!?/br> 林輕不太好。 這好不容易有了點(diǎn)線索,還沒抓住就斷了。 氣憤之余她有點(diǎn)生硬:“到底是誰的意思?” 張秘書又偷偷摸摸瞧了眼沙發(fā)上的李總,捂著嘴巴小聲說:“除了信宏那位爺,還誰有那么大面子哇!” 林輕這才明白王小黑為什么那么有恃無恐。 她就不明白了,這些事兒他都是什么時候干的?不是說好被她摸了一晚上嗎?怎么她一覺起來啥都不知道,被摸的那個連人證物證都湊齊了? 敢情他有邊被摸邊協(xié)助警方破案的技能? 還沒緩過勁兒來,聽到張秘書又說:“王公子最近真是不得了哇!自從前天講了話以后,兩天內(nèi)刷刷刷干了好幾件大事,小張我都看傻了哇!” 林輕下意識去問:“他干什么了?” 張秘書看了眼嘴角噙笑的李洛基,趕緊劃清界限地抽出袖子:“林小姐,你離這么近,我沒有心理準(zhǔn)備哇?!?/br> 林輕退開一步距離:“張秘書,你難道沒被人揍過?” 張秘書瞅了瞅這倆閻王,心里“哎呦”一聲:“林小姐你可不要嚇小張哇,小張這不是怕李總誤會嘛。我和你說哇,這王公子昨天以前在信宏也就是掛個名兒,根本不怎么去的哇。昨天下午忽然就召信宏置業(yè)和信宏鋼材的副總們開會哇,一開開了一下午。今天一早的新聞你看了嘛?他把信宏電子給賣啦!” 林輕糊涂了:“信宏手機(jī)現(xiàn)在不是正火嗎?賣了?什么叫賣了?!賣給誰了?” 張秘書也納悶?。骸笆前?!咱們都看不明白哇!信宏電子現(xiàn)在勢頭正好,他眼都沒眨一下就給賣了!賣給寰宇了哇!” 林輕懵了。 信宏和宏基爭寰宇股份的這個事她也知道一些,原本是三方各持1/3股份,怎么一轉(zhuǎn)眼信宏把自己賣寰宇了? 她扭頭看向沙發(fā)上看熱鬧的李洛基,實(shí)在是想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收購反而把自己賣了?” 李洛基給自己倒了杯酒:“他什么意思,你找尾巴的時候他沒和你說說?” 再往下聽就不能活著出去了,張秘書趕緊告退。 張秘書走后,李洛基拍了拍沙發(fā),叫她坐過去。 林輕腦子現(xiàn)在有點(diǎn)亂,乖乖坐到他身邊,卻聽他說:“今早還出了個事兒,仁慧分股了,原先20一股,現(xiàn)在10塊?!彼毙笨戳怂谎?,“你當(dāng)初說能讓仁慧股價降到12塊5,現(xiàn)在還真降了。不過市場上原本一億股,現(xiàn)在兩億股,我要花的錢一點(diǎn)沒少?!?/br> 他今天沒戴口罩,說話的時候故意側(cè)開了點(diǎn)臉:“林輕,你逗哥哥呢?” 林輕搖頭:“沒,我沒指望這么混過關(guān)。但是劉宗已經(jīng)死了,我不想對付仁慧了。哥哥,你能不能放仁慧一馬?” 李洛基不為所動:“有事求我想起叫哥哥了?昨天指著我罵老變態(tài)的是誰?” 林輕昨晚被磕的地方一跳一跳地疼:“你要怎樣?” 問完了覺得這問題有點(diǎn)很傻很天真。 生意上的事,她沒什么能和李洛基交換的,她什么也沒有。 正想著,卻見他放下酒杯,擦了擦下唇:“其實(shí),和仁慧比,我更缺個女朋友?!?/br> ☆、第五十九章 正想著,卻見他放下酒杯,擦了擦下唇:“其實(shí),和仁慧比,我更缺個女朋友?!?/br> 兩個呼吸以后,林輕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指指自己,又指指他,差點(diǎn)噴了他一臉:“你要我……給你找女人?!” 李公子動作一僵,倒了杯酒。 她那邊已經(jīng)炸了:“李洛基,你病糊涂了你?去!開窗戶喊一聲你要女人,那隊(duì)能從門口順著逃生通道排到停車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嚇跑纏著你不放的女人我行,給你找女人我真不行。換一個,胸口插刀我都試試。” “咣”的一聲,酒杯的玻璃底兒被砸在桌上,他神色倒還算正常:“對,死纏爛打的女人太多,我需要一個女人讓她們滾遠(yuǎn)點(diǎn)?!?/br> 他傾身,又想起自己還在感冒,坐得遠(yuǎn)了點(diǎn):“還是動不動就張牙舞爪。聽好了,我說的是女朋友,不是陪上床的女人?!?/br> 說完,沒有看林輕,有點(diǎn)尷尬地又滿了酒。 客廳里一時十分安靜,只有陽光透過落地窗跳個不停…… 一杯喝完,李洛基微側(cè)了頭,聲音沙?。骸罢f句話?!?/br> 林輕還保持著五分鐘前的姿勢,雙眼發(fā)直地扮著盆景,半天才猛地問:“你說……女……啥?” 李大少顯然已經(jīng)沒什么耐心:“裝傻?” 真冤枉,林輕現(xiàn)在不是裝傻,就是單純傻:“我理解的好像有點(diǎn)偏差,你容我再把這句話分析分析。” 李公子眉毛跳了跳:“說說你是怎么理解的?!?/br> 林輕干笑兩聲:“我理解的比較玄幻,大概就是我做你女朋友你就不對付仁慧了我覺得這不太可能但是也想不出別的解釋你給我?guī)追昼娙菸以傧胂?.....” 他看了她一眼:“我就是這個意思?!?/br> 林輕又呆了。 半分鐘后,她一咬牙:“你認(rèn)真的?” 他好似松了口氣,伸手去解睡袍上的帶子:“用不用哥哥現(xiàn)在讓你看看我是不是認(rèn)真的?” 林輕“刷”地站起來,退了一步:“不可能?!?/br> 可能覺得對方?jīng)]聽到,又重復(fù)了一遍:“我腦袋漏水了才會做你女朋友!” 沙發(fā)上的人沒說話,許是背光的緣故,他的側(cè)影看起來有些單薄。 過了半晌,他忽然順出一口氣,胳膊往靠背上一搭,側(cè)過身子朝林輕笑了:“你想做的那些事,除了我,還有人能幫你?你覺得,在酒吧里端一輩子盤子,就能扳倒謝明邗了?” 林輕沒話說了。 “不用那么著急回答,你這個月總歸跑不了?!?/br> 他說完站起來,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等李公子再出來時,已經(jīng)又是一身又sao又正的形容。他從一盤車鑰匙里隨手撿起一把轉(zhuǎn)了轉(zhuǎn),對還在原地做人體模型的林輕飛了個吻:“午飯會有人送來,老實(shí)在家里打打游戲,晚上回來接你吃飯?!?/br> 正要開門,見林輕還是癡呆患兒一樣,又走過去把她牽到沙發(fā)上擺好,往她手里塞了個電話,十分正經(jīng)且曖昧地:“要是寂寞難耐了,就給哥哥打電話。” 李洛基這人從來不知道什么叫低調(diào),比如說眼下,他把她扔在帆船公寓,和王信宏一層。 公寓屬于半酒店式管理,林輕以為會是樓下餐廳來送餐,沒想到來的是蘭州拉面和小七豆腐坊。 她一個人坐在能躺仨人的大理石餐桌前吃面的時候,看到了袋子里小七豆腐坊的外賣菜單。 翻過菜單,背后一大串分店地址和電話。 原來這幾年小七豆腐坊早就不光賣早點(diǎn),名下光火鍋店和燒烤店占了大半頁。 叫豆腐坊可真是委屈了它。 吃完了飯,林輕把桌子收了,剛要擦擦,又反應(yīng)過來。 她去垃圾桶里把餐盒和紙袋子拎出來,一股腦倒在桌上,還故意抹了點(diǎn)油上去。 弄完這些以后,林輕感覺體內(nèi)的藝術(shù)細(xì)胞正在復(fù)蘇,索性把幾百平的房子都重新拾掇了一番。 晚上六點(diǎn)半,李公子進(jìn)門的時候,先是踢翻了一只垃圾桶,另一只腳還沒邁進(jìn)來,原本靠著門的北極熊標(biāo)本“咣”地砸下來。 李洛基單手撐在熊臉上,掃了眼客廳里被摞在一起的三張椅子、被豎在電視機(jī)前頭的茶幾、和滿地他的西裝襯衫,笑道:“這幾年變勤快了不少,連家務(wù)活都能做了?!?/br> 林輕翹著二郎腿躺在沙發(fā)上上網(wǎng),聽見他回來,頭也沒抬。 李公子好脾氣地給總臺打了個電話,脫了外套俯身撐在沙發(fā)上:“起來,出去吃飯了?!?/br> 林輕往后躲了躲,也懶得給好臉色:“我一通緝犯,不敢出門?!?/br> 他伸手彈了彈她腦門:“別說你犯那點(diǎn)事根本不夠分量,就是真干什么了,也沒幾個能從我手上搶人?!?/br> 林輕把手機(jī)一放,“刷”地坐起來,正好磕上他下巴:“你說的對,那我走了。英雄再見!” 英雄一把拎住她后領(lǐng):“過河拆橋?信不信不用你出樓門,就有人帶你去藥檢?” 林輕又躺回去了:“英雄,你到底要干什么?” 英雄把她拖走。 沒想到這個晚飯,是三個人一起吃的。 幾年不見,陳二公子越來越有成熟精英范兒,成熟到吃飯的時候都不逗她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