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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瘋癲(畫堂朱戶)在線閱讀 - 第33節(jié)

第33節(jié)

    “我不高興。”岑蘭芷忽然站住拉著衛(wèi)謹之的手說。

    “哦?那如何蘭芷才會高興?”衛(wèi)謹之清楚她肯定是想做什么,便在她頰邊一撫問道。

    “那位嬌客不高興,我就高興了?!贬m芷不喜歡別人覬覦自己的東西,面前這個對她千依百順的男人是她的所有物,從她睜開眼睛就很明確這一點,即使沒有記憶也是一樣。

    “呵~蘭芷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就是讓人出個什么意外魂斷此山,也是沒有大礙的?!毙l(wèi)謹之說得一派風光霽月,光是看他的表情,絕對想不到他隨口說出的會是這種話。

    一個小丫鬟追上來,向著兩人行了個禮,一臉的焦急,“這位夫人,我家小姐不小心在山道上扭了腳,不知道能不能請夫人幫幫忙去看看?”

    “去吧,我在此處等你。”衛(wèi)謹之替岑蘭芷將臉頰旁邊的發(fā)別再耳后,又輕聲說了句:“玩的高興點?!?/br>
    岑蘭芷回以一笑,帶著壁月跟著那小丫鬟朝楊瑯玉的方向走過去。那楊瑯玉遠遠看著有個女子走過來,那青衫公子卻是站在原地沒有過來,心中頓時一陣失落。只不過很快她又打起了精神,待會兒她還可以借口住處太遠先去他們那里休息一番,只要能見到那個公子,她就有信心對方會被她迷住。

    至于那個公子身邊的女子,楊瑯玉是壓根就沒注意,反正在她看來,她想要的人就只能是她的,她已經(jīng)在盤算著如何把那個女子給擠掉了。

    “好一張難看的臉啊?!蔽嬷_踝坐在石頭上的楊瑯玉被一個女子抬起臉的時候,先是被對方那張美得驚人的臉給驚了一下,隨即聽到她嘴里慢悠悠說出的這句話,頓時漲紅了臉。她自視甚高,怎么受得了這樣的侮辱,當下臉色便不好了。

    只是終究顧及著不遠處的青衫公子,不能發(fā)脾氣,便柔柔弱弱的抽泣了一聲,大聲的說:“瑯玉與夫人素不相識,為何如此侮辱瑯玉,不過是想請夫人隨手幫幫忙而已,看夫人長得如此好,怎么心地卻是如此歹毒。”

    岑蘭芷恍若未聞,而是摸了摸自己的臉笑得燦爛,“你也知曉我長得比你好?那為何還敢覬覦我的人,也不嫌自己長得丑嗎。瞧瞧這張難看的臉,惦著就厚的很,也不知道這皮子究竟有多少層呢?!?/br>
    楊瑯玉從來沒有聽過這么直白看不上她的話,頓時忍不住了,抬手就要去打岑蘭芷,卻被她搶先一步擎住了手。捏著她的臉,岑蘭芷靠近她,在她臉上吹了一口氣,在她忽然變得驚恐的神色里,笑的毫不掩飾惡意,“方才我夫君說,若是我不小心把你的小命玩沒了,他會幫我在這里叫人挖個坑,將你……毀、尸、滅、跡!”

    終究還是閨閣女子,楊瑯玉看著岑蘭芷認真的眼神,嚇得尖叫了一聲往后退去。她那丫鬟更是沒用,已經(jīng)抱著頭蹲到角落里去了。

    “你……你騙人,那位公子怎么會如此說!你這毒婦,遲早是要被休的!”楊瑯玉顫抖著說。忽然眼睛一亮,因為看到衛(wèi)謹之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她凄哀的喊了一聲:“公子救我。”

    衛(wèi)謹之卻看也沒看她,依舊是溫和的笑,走到岑蘭芷身邊牽了她的手,“怎么樣,要殺了她嗎?”

    楊瑯玉也聽見了,一大串的話都噎在了喉嚨里,驚懼的看著站在身前的兩人。

    岑蘭芷看到她害怕的表情就開心,搖搖頭:“隨便殺人多不好?!?/br>
    衛(wèi)謹之點點頭,對南風道:“去找人把這位姑娘送回去?!?/br>
    楊瑯玉先是一喜,先前驚懼的心情被壓了下去,覺得之前一定是這位公子開玩笑或者自己聽錯了,不然他為什么開口讓人送她回去。只是聽到衛(wèi)謹之接下來的話,她就臉色難看了。

    “不過是一個小小楊家也敢讓我的夫人不高興,讓清秋先生準備準備接手楊家的生意,不要讓這樣的人再出現(xiàn)在夫人面前?!?/br>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兩人依然和之前一樣在山間散步。

    岑蘭芷:“我以為闌亭是好人?!?/br>
    衛(wèi)謹之:“當我因為一個計策的成功,選擇犧牲百余人千余人性命的時候,我便不是什么好人了。不過好與壞的界限從來不是殺人與否,而是是否與自身利益相關(guān)?!?/br>
    岑蘭芷:“闌亭不是好人,我是不是呢?”

    衛(wèi)謹之:“若蘭芷是善良之人,那我便愛蘭芷的善良,若蘭芷是狠毒之人,我便愛蘭芷的狠毒?!?/br>
    岑蘭芷:“這么說來,還真是沒有一點的道理了?!?/br>
    衛(wèi)謹之:“愛本就是沒道理可言的事?!?/br>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衛(wèi)謹之原本帶著岑蘭芷來祁山是單純?yōu)榱速p景的,他現(xiàn)在的生活樂趣已經(jīng)完全從計謀計策局勢家族等等轉(zhuǎn)變到了自家夫人岑蘭芷身上。

    說岑蘭芷是他的心愛之人也好,絕世珍藏的收藏品也好,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愛好也好……衛(wèi)謹之是希望著同她單獨相處的??善教幎加心敲炊嗳艘獊泶驍_這種安靜,雖然每日里依舊是微笑著,但是衛(wèi)謹之的心情因為這些不請自來拜訪的人們,變得非常的不好。

    開始一段時間還沒人注意到他,只是后來某一天,他和岑蘭芷一起出門在一處山間空地上彈琴聽琴,恰好撞上了一群同樣前來游山小聚的人,那群人里面有一個曾經(jīng)見過他。

    那是幾年前,他以隱山居士的身份作為幕僚跟著世子來這里見一些人共商謀反大事,那人當時就是其中一員,不怎么重要的陪在末座。

    當初那些能被他選中拉攏的人,如今大部分都是為這次謀反起事起到大作用的一批人,若是事成自然也是新朝的上層人物。

    而他,當初就是以深得世子信任的幕僚形象出現(xiàn),現(xiàn)在雖說私底下和姬臨瑯說了不會再插手,在其他人看來,他這個隱山居士還是屬于要被討好的人,一桿能快速攀上鑠王世子的爬桿。

    衛(wèi)謹之一向小心謹慎,行事也低調(diào),但是萬事都不可能盡如人意,這次就因為那個認出來他的人給破壞了自己的安寧生活。

    那人兄長衛(wèi)謹之還有些印象,是個能力不錯的,他當初還提點過兩句。但是這位弟弟許公子就差了不是一點,衛(wèi)謹之根本沒有一點想和他交談的想法。但是奈何那許公子鐵了心的要巴結(jié)他,又偏偏是個沒腦子的,竟然為了炫耀洋洋得意的直接把他的身份給宣揚了出去。

    如今北朝南北發(fā)生戰(zhàn)爭僵持不下,觀望者有之,蠢蠢欲動準備行動者更有許多,而想要一拼前程卻找不到方法的人們,正在苦惱著突破口,如今聽說了衛(wèi)謹之的身份,還得到了世子非常倚重他的消息,簡直就如同擾人的蒼蠅,盯著就不放了。

    也或許是衛(wèi)謹之看上去實在溫和的過分,所以才讓眾人產(chǎn)生了可以把他這里作為突破的念頭。

    起初衛(wèi)謹之是想要不理會那些人的,他這人要是做戲能以假亂真,但若不想做戲的時候則是清高的很。譬如現(xiàn)在,他就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到他和岑蘭芷的相處??上пm芷卻說,人多熱鬧點也好,她想看戲。

    于是岑蘭芷這么一說,衛(wèi)謹之便只好嘆口氣滿足他,挑選了一部分人接了拜帖同他們見面。

    來找他的不外如是,都是那幾種,送禮送人表示依附的,有才華想要通過他引薦給世子的,前來試探世子心思前線局勢的。最后一種人是最好打發(fā)的,與他們的交談對衛(wèi)謹之來說游刃有余,只要他不想,任何人都無法從他的話語神態(tài)里得到任何消息。

    第二種人,確有才華的也有幾人,他給了引薦信讓他們前去尋找姬臨瑯,也能作為一個小助力。

    最讓衛(wèi)謹之不喜歡的是第一種,他不需要依附,這種人為了利益就隨時能變成敵人,他不放心他們來做什么,更何況他自己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人,已經(jīng)足夠打理他名下的產(chǎn)業(yè),替他做一些事。這些勢力雜亂的人貿(mào)然來依附都是累贅,更何況這些人不僅送東西,還送女人。

    衛(wèi)謹之不喜歡這些被當成禮物,亂七八糟的女人,更加不喜歡那些用美麗的女人來巴結(jié)他,還理所當然對岑蘭芷表示輕蔑的野心家。

    所有的男子都是如此,三妻四妾才是正常的,有了嬌妻還需要美妾,如今大部分的男子都是這樣覺得。不過衛(wèi)謹之從前就對這方面糜爛的人有著說不出的排斥,他自己從來潔身自好,只是不管說了多少次,那些人都從來不相信,一次次的拿著這種事來挑戰(zhàn)自己的底線。

    終于,在某個前來巴結(jié)的某官員兒子遇上岑蘭芷,口頭調(diào)戲了兩句后,衛(wèi)謹之眼神沉了下去。

    三日后,那官員就因為貪污被摘了官帽押進了大牢,之前敢調(diào)戲岑蘭芷的公子哥也一同進了牢里。之前送來女人的商人們大部分都受到了責難以及各種困難,最嚴重的直接生意被人整的破產(chǎn)。

    有人終于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眾人聚在一起這么一合計都發(fā)現(xiàn)了這大概是衛(wèi)謹之的手筆。他們沒頭腦的示好惹得對方生氣認真起來了,被這么一嚇,頓時都安分了不少。

    這時候才終于有人想起來,這位一向低調(diào)的隱山居士,據(jù)說是個說一不二手段果決的人。大部分被他外貌迷惑的人,都紛紛收手再也不敢去打擾衛(wèi)謹之。至于最初捅出了衛(wèi)謹之消息的許家公子,接到了哥哥從前線發(fā)來的責難信,看完信后滿頭的冷汗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他備了重禮恭恭敬敬的在衛(wèi)謹之的別居門口道了歉,因為衛(wèi)謹之已經(jīng)閉門謝客了,他在門外站了許久才回家,之后再也沒出來閑逛。

    只是等那些人終于知道害怕安分下來,祁山的紅葉都差不多落光了。

    這個冬日的第一場雪落下來的時候,僵持的前線終于再次開始了戰(zhàn)爭。昌仁帝早就對擁兵自重的弟弟懷著除之后快的心思,他們從小就不對付,一直到現(xiàn)在,幾乎是不死不休。不管是昌仁帝還是鑠王都很清楚對方總有一日要對付自己,所以兩方都是早早就做了準備。

    這次的戰(zhàn)爭,是鑠王一方先占去了先機。原本昌仁帝想要趁著大壽的機會先斷了鑠王的臂膀,關(guān)了世子姬臨瑯。誰知姬臨瑯通過衛(wèi)謹之的消息早就知曉他的舉動,又在衛(wèi)謹之之前幾年的布置下,有如神助險境逃生,還勇猛的廢了朝中好幾名大將,導致一開始朝廷就先亂了好一陣。

    只是現(xiàn)在昌仁帝也反應過來了,雙方各自休整了這么久,再一次的開戰(zhàn)注定了是一場慘戰(zhàn)。昌仁帝占據(jù)的北方地廣人多,而鑠王占據(jù)的南方富庶物資豐富,兩方各有上下,唯一無法改變的就是人數(shù)的優(yōu)勢。

    朝廷百萬兵馬集結(jié)于淮河北岸,而南岸的鑠王兵馬只有六十萬,幾乎只是朝廷的一半,不過鑠王帳下人才濟濟倒是真的,這場戰(zhàn)爭雖說人數(shù)懸殊,但是勝負還不一定。

    衛(wèi)謹之就算沒有親眼去看,也猜得到會是什么樣的地獄場景,戰(zhàn)場的殘酷遠比寫在信上的寥寥幾句要血腥恐怖。

    不知道昌仁帝是如何想的,讓二皇子姬季初帶兵成為了大將,去打這場淮河之戰(zhàn),而鑠王這邊,自然是世子姬臨瑯做主帥。鑠王自己從一開始就是穩(wěn)如泰山的坐鎮(zhèn)后方,將戰(zhàn)場全數(shù)交給了子女。

    后史書稱作淮亂之戰(zhàn)的戰(zhàn)事,最終的結(jié)果是鑠王一方大勝。最開始二皇子以壓倒性的人數(shù)優(yōu)勢連勝了幾場小戰(zhàn)役,信心大漲,姬臨瑯有意示弱,引著對方一步步走向自己早就布置好的局。一個月的隱忍不發(fā),終于在二皇子信心膨脹到最高點的時候,讓他損失慘重。

    郡主姬雅姒同樣帶著一小股精銳軍隊,輕車行軍,經(jīng)過險峻的地勢出其不意的繞到了朝廷大軍的身后。在戰(zhàn)事一開始她就與弟弟姬臨瑯兵分兩路,在最后的那場戰(zhàn)役中,姬雅姒的那隊人就猶如一柄鋒利的刀,斷掉了大軍的最后一個后路。

    朝廷慘敗,主帥二皇子姬季初死在了戰(zhàn)場上,殘兵敗將猶如喪家之犬紛紛潰逃往淮河之后的雍州。然而最讓人唏噓的是,郡主姬雅姒,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女子,在戰(zhàn)場中犧牲了,芳魂永斷淮河。

    衛(wèi)謹之將信放在一旁的小幾上,難得的嘆息了一聲,素白的手腕一動,拈起一枚黑子,啪的敲在棋盤之上。

    坐在他對面的岑蘭芷托著腮看著棋盤,忽然一拂袖往后倒在舒適的椅子上,“這局我輸了。我果然比不過闌亭,你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兵行險招棄車保帥的局,我是破不了了?!?/br>
    說完,她仔細看一眼衛(wèi)謹之面上神情,拿了他放在一邊的信來看。光是看著這封前線來信,她就仿佛能嗅到遠在千里之外的戰(zhàn)場上濃郁的血腥味?!瓣@亭有預料到這場戰(zhàn)事的結(jié)局嗎?”

    “八、九之數(shù)罷了,世上沒有什么事是能完全預料到的?!毙l(wèi)謹之一枚枚的收棋盤上的棋。白皙的手同圓潤的黑白棋子對比分明,很是好看。岑蘭芷一邊看他動作一邊再次發(fā)問:“依闌亭看來,鑠王是否能直搗玉京?”

    衛(wèi)謹之抬眼掠過她籠著微光的眉眼,反問:“蘭芷覺得?”

    “我覺得不能?!贬m芷毫不猶豫,衛(wèi)謹之也便緩緩點了一下頭,“我也如此覺得,世子……蕭復他也明白?!?/br>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我猜,玉京……”

    岑蘭芷停下話頭,衛(wèi)謹之便接上,“玉京很快就要亂了?!?/br>
    就在這兩人隱于山中談論這些的同時,玉京已然亂了。戰(zhàn)敗的消息還未傳到朝廷,林貴妃已經(jīng)從家族勢力中得到了這個消息,二皇子身死,三皇子沒有母家支持又出身卑賤,北朝皇位非她的兒子莫屬。

    昌仁帝的身體從二月里姬臨瑯逃脫玉京就每況愈下起來,雖然消息瞞得緊但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三皇子姬罄風那邊沒聽見什么風聲,林貴妃的四皇子一系早就蠢蠢欲動了。原本昌仁帝是屬意自己的二皇子繼承皇位的,雖然二皇子素來名聲不好,貪圖酒色,為人又暴虐沒度量,但是奈何昌仁帝偏愛,就是鐵了心的想讓他繼承皇位。

    在昌仁帝看來這次的淮河之役朝廷人數(shù)是鑠王的兩倍,勝利是無可厚非的,所以他派遣二皇子姬季初前去擔任主帥是為了給他坐上帝位鋪路,誰知道二皇子就這么直接死在了戰(zhàn)場上。

    林貴妃身后的林家不知從何處聽到消息,病榻中的昌仁帝懷疑二皇子的死有四皇子一脈的人搗鬼,暗中已經(jīng)決定將皇位傳給一向淡泊名利的三皇子。如此一來本以為穩(wěn)坐釣魚臺的林貴妃當即就慌了,最后狠狠一咬牙,決定逼宮,干脆直接殺了皇帝,然后將自己的兒子捧上帝位。

    四皇子姬翰空年僅七歲,林家人之前準備再等幾年,至少等四皇子稍微有了些能力,誰知道會出現(xiàn)這一系列變故,如今是不得不做出決定了。

    “前南朝有柳太后垂簾聽政,輔導兩任小皇帝,如今我自然也可以,我林錦瑟便要做這南朝的‘柳太后’?!绷仲F妃如此說著的時候,漂亮的眼睛里滿是對權(quán)勢的渴望,在她身邊的四皇子姬翰空尚且懵懂的看著她。

    當夜,四皇子一系發(fā)動宮變,就在他們控制了玉京,殺掉了病榻上的昌仁帝,林貴妃滿心以為日后自己就能手握大權(quán)時,她的美夢極快的破碎了。兵士倒戈相向,僅有的屬于他們林家的人也很快的被制住,而從刀光中悠閑走出來的俊秀男子,正是那傳說中淡泊名利權(quán)勢,只喜愛山水的三皇子姬罄風。

    “逼宮弒君,可是滅族的大罪呢,林貴妃?!奔里L長得極好,披著件狐裘站在那,烏黑的長發(fā)被卷起,端的是仙人一般,但是他手里的動作卻不是如此。他輕輕一揮手,被林貴妃護在懷里的四皇子就被拉了出來,鮮血濺上了地上鋪著的青玉板。

    下一刻,林貴妃凄慘的嘶吼也戛然而止。在這一夜,隱藏多年的三皇子姬罄風,成為了最大的贏家。可是,讓人驚詫的是,他自己并無意于皇位,而是找出了一位被宮女躲藏著生下的皇子,讓這個才幾個月大的孩子坐上了帝位。

    那連名字都還沒有,甚至昌仁帝都不知道他存在的小小皇子一夕之間變成了北朝的信任皇帝,原本的三皇子姬罄風則是成為了攝政王,手握著北朝最大的權(quán)利。朝廷中很快的迎來了一次換血,與窩囊無能的昌仁帝不同,這位面如冠玉的年輕攝政王手段毒辣,可謂是殺人不眨眼,以殺止反。

    等眾人反應過來,一切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皇位上的嬰兒是個傀儡,攝政王就是真正的皇帝??墒钦l也不知道這位攝政王到底在想什么。他明明控制了一切卻不想自己做皇帝,而且將玉京局勢穩(wěn)定下來后很快的自己就去了前線。

    鑠王的起復南朝軍隊已經(jīng)渡過淮河,世子姬臨瑯連破雍州越州方州三州,勢如破竹銳不可擋。

    攝政王姬罄風到達了前線邕州時,邕州也守不了多久了。但是奇跡般的,姬罄風親自來到邕州后,朝廷的軍隊就難對付的多,雙方再次僵持。朝廷的軍隊雖然損失慘重,但是鑠王的軍隊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早就已經(jīng)是后繼無力了。

    又是僵持了一段時間,有一日,攝政王忽然請鑠王世子姬臨瑯議和。雙方具體說了些什么無人知曉,指指那之后雙方簽訂了什么協(xié)約,一同退兵,以邕州為界,劃分南北朝。北朝失去了一半的土地和州郡。原本的鑠王打出來的名號就是起復南朝,如今再無鑠王,有的只是再一次出現(xiàn)的南朝。

    原本的汝陽,在百年之后,再次更為了原名禹京,乃南朝都城。鑠王季崇章成為了南朝皇帝,姬臨瑯為太子,戰(zhàn)死的郡主姬雅姒追封為永樂公主。

    就如同岑蘭芷當初嫁入衛(wèi)家,與衛(wèi)謹之說得那番話一般,偌大的北朝劃分為而,南北對立成為了兩個國家。

    這年冬日,大局初定,戰(zhàn)事停歇。

    岑蘭芷與衛(wèi)謹之從祁山中離開,回到了未明莊。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四年后

    岑蘭芷一睜開眼,就看見床邊趴了個玉雪可愛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她手里拿了把看著就很鋒利的匕首,正在把玩,好像下一刻就會割到手。

    岑蘭芷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并不知道面前這個孩子是誰,不過她忽然對這小女娃感興趣,就著躺著的姿勢撐著腦袋看她,懶洋洋的問道:“你是誰?”

    女娃娃嘴邊一直帶著笑,側(cè)眼瞧她,黑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我是你的女兒啊娘親。”

    “哦,原來我有女兒。”岑蘭芷不以為意,坐起身對她手里的匕首視而不見,伸手就摸上了她的臉,稍稍用力戳了戳:“女娃娃,如果我真是你娘,就讓我來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對我有所圖,一定要掩飾好,這么容易讓人看出來可不好?!?/br>
    名叫衛(wèi)鳶的女娃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這么說,明明已經(jīng)試過很多次了,每次娘醒來看到我還是能感覺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