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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瘋癲(畫堂朱戶)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公子,你應該讓夫人入土為安。”

    “蘭芷沒有死?!?/br>
    咚咚的腳步聲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兩人一同往門口看去,只見瓊枝穿著一身簡潔的青衣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也沒看這邊兩個人直接撲向了里間的床邊。

    跟在她身后走進來的是世子姬臨瑯,他幾個月前前往玉京的時候,是帶著瓊枝一起去的,就算是后來打仗,瓊枝也在他身邊,現(xiàn)在還是郡主姬雅姒帳下的一位文書,管著一群娘子軍的各種事宜。

    兩人在一起幾經(jīng)生死,已經(jīng)是兩情相悅,瓊枝還答應了姬臨瑯等找回了岑蘭芷,真正結束了就嫁給他做世子妃,誰知道戰(zhàn)爭還未結束,就收到了南風的傳書。

    聽說了岑蘭芷去世的消息,瓊枝甚至覺得那是自家小姐,那個偶爾很欠揍的meimei在和她開玩笑,畢竟她總是做這種事。第一時間心慌意亂的飛奔回來,她在路上還想著要真的是騙人的,她肯定要用在姬臨瑯那里學到的劍法狠狠的收拾一番那個混蛋。

    但是,她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瓊枝慌亂的去探岑蘭芷的鼻息,又不甘心的去摸她的頸邊還有脈搏,不論幾次都只能得到那個讓她不敢相信的答案。她緊緊的拉著那冰涼柔軟的手,眼淚一滴滴的摔落在床鋪上。

    好人才不長命,禍害可是要遺千年的,怎么到這家伙這里就不同了呢。61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未明莊在東上閣伺候的奴仆們,在聽見里面院子傳來的爭執(zhí)聲后就都連忙垂了下頭當做沒聽見。

    東風和南風帶著壁月走過來,他們揮揮手,讓這些守著的奴仆們都退了下去,然后兩人就站在門口伸著耳朵聽里面的動靜。被南風帶來的壁月也滿臉焦急難過的看著門,抬腳就想往里沖,又被南風一把拉住。

    “南風哥,你讓我進去看看小姐吧,你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小姐怎么會,怎么會出事呢。”壁月拉著南風的袖子,哭的鼻頭都紅了。她是有些傻乎乎的,可是她心里一直知道誰對她好,岑蘭芷和瓊枝都是對她很好的人。

    她們主仆三人,先是岑蘭芷不知去向,再是瓊枝跟隨著世子姬臨瑯去了玉京又一路輾轉戰(zhàn)場,只有她一個人一直待在未明莊里。她每天都在數(shù)著日子,盼著自家的小姐和瓊枝姐快些回來,誰知道好不容易等到這天,卻是只等回來了一個已經(jīng)去世了的小姐。

    聽著里面的聲響,南風嘆了口氣,牢牢的拉著個子小小的,瘦了不少褪去了臉上嬰兒肥的壁月,輕聲安慰道:“現(xiàn)在進去不合適,壁月再等等好不好?現(xiàn)在你瓊枝jiejie在和公子吵架,顧不上其他的事?!?/br>
    “為什么要吵架,他們都很難過,為什么要吵架。”壁月把張臉哭成了花貓,一直不停的這么說,南風只好在一旁給她擦大顆大顆滾落的眼淚。姬臨瑯的三個貼身侍衛(wèi),上武中武下武三人追在姬臨瑯和瓊枝身后,安排了下他們帶來的人,這才趕到東上閣。

    一打眼就看見守在門外的,擔憂的不行的東風南風,還有哭的變成了淚包的壁月。上武和下武那張面癱臉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中武就大喇喇的嚷出來了,“你們這個表情,該不會你們家夫人真的出事了?不是說騙人的嗎?”

    沒人回答他,中武又跑到壁月那邊戳她哭紅的臉,“唉小壁月,節(jié)哀順變,哭成這樣怎么行……唉疼疼疼?!?/br>
    南風扔開他的手,給了他一個威脅的眼神,又繼續(xù)低下頭去安慰壁月。中武癟了癟嘴,轉頭看到自己兩個作壁上觀的兄弟,在他們滿是壓迫的眼神中摸摸鼻子低聲道:“我還不是想活躍一下氣氛。”

    事已至此,他們做出個苦瓜臉也沒用啊。他從小就是這樣,出了什么事都能擺出張笑嘻嘻的欠揍臉,就算是遇上什么傷心事也是這樣,嘴賤一時也改不了,就算是好意也是被嫌棄的份。這么想著,他也不去撩撥南風和壁月了,走到一邊蹲下來看月亮。

    外面這群人心中各自擔憂自家主子,閣內(nèi)的氣氛則是越見緊張。從瓊枝沖進來探了岑蘭芷的鼻息后就跪在床邊哭,跟著她過來的姬臨瑯站在一邊,看看這邊哭的撕心裂肺的心上人,又看看那邊還在波瀾不驚喝茶的好友,站在那當了根柱子。

    “衛(wèi)四公子,準備什么時候讓小姐入土為安?!杯傊m芷的手,嗓音有些嘶啞的問道。岑蘭芷失蹤之前,她已經(jīng)開始叫衛(wèi)謹之姑爺,但是現(xiàn)在又稱他為衛(wèi)四公子,足見瓊枝對于岑蘭芷的死還是遷怒了衛(wèi)謹之。

    只是相比她那種悲痛的樣子,衛(wèi)謹之冷靜從容的不正常,他放下杯子眼皮,唇邊一抹淺淡的笑意,“蘭芷并沒有死,怎么能入土為安。”

    “如果你喜歡蘭芷的話,就不要讓她連死都不安寧了。如果早知道她會這么年輕就去世,我一定會阻止她來江南,就算是嫁給三皇子都好?!杯傊σ膊恢雷约赫f了些什么,她在確定岑蘭芷真的沒氣了之后,整個人就有些不對勁。

    平常的瓊枝是個沒多少表情,話沒多少內(nèi)心各種念頭卻不少的,除了對岑蘭芷之外,并沒有多少人能讓她變成婆婆mama勞心勞力的老媽子。她把岑蘭芷當做自己唯一的親人來看,很小的時候就目睹著所有親人的去世,被音遲救下送到岑蘭芷身邊。

    雖然說是作為下人,但是實際上岑蘭芷十分依賴她。岑蘭芷并不正常,她確實很聰明,但是這份聰明太讓人無法接受。瓊枝和她相處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就把她當做了自己的責任。

    就算岑蘭芷是個什么都不怕的瘋子,但她卻像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依賴著瓊枝。瓊枝教了她很多東西,不斷的影響著她,或許對瓊枝來說,岑蘭芷不僅是她的meimei,還是這么多年下來已經(jīng)變成了習慣的唯一責任感寄托。

    岑蘭芷喜歡衛(wèi)謹之,和他在一起,每天都很開心。因為岑蘭芷深愛衛(wèi)謹之,所以瓊枝也愛屋及烏對衛(wèi)謹之很容忍,即使察覺對方對自己的排斥也二話不說的順從他的意思,不再和岑蘭芷那么親近。雖然其中有衛(wèi)謹之特意表露出來的獨占氣息太嚇人的原因,但是瓊枝另一方面也考慮到岑蘭芷已經(jīng)長大,并且不再需要她了。

    那種欣慰夾雜著欣喜的復雜心情她還沒完全轉變過來,就變成了如今這種后悔自責,這種再次失去親人的悲傷,讓她整個人都不由自主變得尖銳。

    此刻,她毫不在意衛(wèi)謹之身上的氣勢,也顧不得他們的身份,直接開口道:“我不管你怎么樣,但是我一定要讓蘭芷死后能安生,而不是被人扣著尸體為所欲為!并且你們現(xiàn)在算什么關系?什么都不算?!?/br>
    “說完了就離開吧,天色不早,我和蘭芷也該休息了?!毙l(wèi)謹之沒聽見瓊枝的話似得,臉色半點都沒變。

    “我要把我的meimei帶走?!?/br>
    “蘭芷是我的妻子,沒人能帶走她?!?/br>
    不同于瓊枝絲毫不讓利劍般的眼神,衛(wèi)謹之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在和好友閑聊山水一般愜意。但是在座的云清秋還有姬臨瑯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那種僵持。

    姬臨瑯真是兩邊為難,一邊是性命相交的好兄弟,一邊是傾心相待生死相隨的心上人,真是兩方都不能幫又不能不幫。姬臨瑯又是個一貫不怎么會說好話,的這時候只能面癱著臉不斷的把眼神在對峙的兩人身上晃,最后實在沒辦法只能一個勁的去看云清秋。

    云清秋也很急,他擔心的是把自家公子逼急了,萬一把他逼瘋了該怎么辦,畢竟夫人去世了,現(xiàn)在公子會做什么,他真是一點都猜不著。

    但這個情況他不開口也不行,思索了一番,他開口勸道:“瓊枝姑娘,我家公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衛(wèi)家四公子,而是世子幕僚之一隱山居士,并且公子吩咐三日之后將會迎娶夫人,讓她名正言順成為我們的夫人?!?/br>
    瓊枝和姬臨瑯聞言都驚訝了,衛(wèi)謹之竟然要和一具尸體成婚。瓊枝好像到現(xiàn)在才驀地反應過來,面前這個男人,對岑蘭芷的深愛絲毫不下于岑蘭芷對他??墒牵怯衷趺礃?,她視作親meimei的人已經(jīng)死了,她現(xiàn)在只想讓她入土為安,而不是像她從前的親生父母那樣葬身火海連尸體都找不到,這也算是瓊枝的一個心病。

    “而且瓊枝姑娘,夫人生下的孩子也需要這個正名。夫人雖去了,但是小姐還小……”云清秋把被眾人忘到了腦后的小姐拉出來,瓊枝這才知道,原來自家小姐竟然還生下了一個孩子。她一瞬間就被拉去了思緒,連忙追問,“孩子?”

    關于讓岑蘭芷入土為安這件事,就在云清秋的轉移話題中不了了之?;蛟S是瓊枝終于恢復了一些理智,也或許是被衛(wèi)謹之要娶一個死人觸動。

    等人全部都離開,衛(wèi)謹之站起來走到床邊撩開床帳,脫下外套,睡在了岑蘭芷外側。

    “如蘭芷所說,這種事,偶爾為之倒也有趣?!彼Z氣里帶著笑,將無聲無息的岑蘭芷整個人都攬進懷里。

    若是要人相信岑蘭芷并未死去,衛(wèi)謹之也不是做不到,只需要他將之前所經(jīng)歷的事情簡略說一遍即可,就算離奇了一些可信度也高了不少,至少不會讓他們這么激動的認為他已經(jīng)瘋了。但是衛(wèi)謹之并沒有這么做,他只是好整以暇的開口解釋了幾句岑蘭芷并未死而已,然后就在一邊淡定的看著眾人反應。

    衛(wèi)謹之會這么做,歸根結底,其實都是岑蘭芷的錯。

    從前岑蘭芷時常和衛(wèi)謹之說起自己幼時做了什么,俱都是算計冒犯她的人用來逗樂的事。還有親近的人她也愛去逗人家,其中以瓊枝首當其中,不知道被岑蘭芷這般耍過多少次了。

    岑蘭芷總說看別人的各種表情非常有趣,她就像是個得不到各種情緒只能讓別人出現(xiàn)各種情緒,然后供自己觀察的研究者。說得多了,她還要拾掇衛(wèi)謹之一起去干壞事,只說這種調(diào)劑生活的手段能讓衛(wèi)謹之高興點。

    但是那時候衛(wèi)謹之有她,就不怎么感興趣,岑蘭芷要干壞事他就在一旁笑看著,自己總是不會插手的。衛(wèi)謹之身上有種奇怪的特質,他會有各種詭計心思,但是同時又是個端方的君子,有些事不會去做,有時候著實是個矛盾的人。

    總而言之,這種故意隱瞞真相把人耍的團團轉,這種充滿了岑蘭芷式惡作劇的事情,原本的衛(wèi)謹之是不會做的。

    但是大概是因為在池陰族里的時候,被每天失憶的岑蘭芷發(fā)掘出了什么奇怪的屬性,這會兒他突然來了興致想要學學岑蘭芷,于是就這么心情略微妙又有些詭異愉悅的,看著眾人的各種表現(xiàn)。

    就如岑蘭芷說的,確實能有些許趣味。衛(wèi)謹之感覺自己就像是擁有了岑蘭芷的眼睛,不停的試圖感覺觀察她眼中的世界。

    “你最是喜歡做這種事,怎地還不快醒來看看?!毙l(wèi)謹之將手按在她的心臟之上,沒感覺到一點跳動,便是一聲低低的嘆息,“你若一直不醒,說不定,我會因為思念,最后變成了你?!?/br>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瓊枝抱著那個生的玉雪可愛,正在襁褓里咿咿呀呀的女嬰來找衛(wèi)謹之的時候,衛(wèi)謹之正和岑蘭芷一起在庭院里曬太陽。

    一張大大的躺椅上,他睡在左側,岑蘭芷就沉睡在他右側,白皙的臉頰在晚秋的燦爛陽光中越發(fā)顯得剔透如上好的白瓷。衛(wèi)謹之看一會兒書就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然后嘴邊擎著一抹溫和至極的笑,為她把臉頰上被微風吹亂的鬢發(fā)理好。

    他們這兩天都在這外面曬太陽,除了云清秋和東風南風這幾個人,并沒有其他人會來。而東風他們看著自家公子這個模樣就覺得心酸,也不想打擾他,所以時常都是這樣衛(wèi)謹之一邊看書一邊看岑蘭芷,然后安安靜靜的度過一整天。

    聽見瓊枝的腳步身,衛(wèi)謹之放下書微微側過頭。瓊枝站在他三步之外,雖然臉色依然有些蒼白,但是看上去并沒有之前那樣尖銳,至少能好好的和衛(wèi)謹之說話了。

    衛(wèi)謹之對她的態(tài)度始終都沒有變過,因為岑蘭芷還有姬臨瑯,他會給她尊重,但是要說喜愛是沒有的。

    “瓊枝姑娘來是有什么事嗎?”衛(wèi)謹之一襲青衫語氣溫和。

    他一直是這么個樣子,但是經(jīng)過了將近一年的洗禮,見識了他布下的各種局,瓊枝可不會像最開始那樣覺得這個男人是個溫和的人。她還記著自己之前和他爭吵,臉色有些僵的說:“衛(wèi)公子,你還沒有給小姐的女兒取名?!?/br>
    “取名?”衛(wèi)謹之這才將目光分了一點給她抱著的孩子,微微一笑,“我倒是忘了還有這個孩子,就叫衛(wèi)鳶吧。”

    看到他這漫不經(jīng)心隨口一說的模樣,瓊枝又忍不住皺眉了,“你不喜歡這個孩子?這是小姐和你的骨rou,如果是因為小姐的死遷怒她,這對孩子是不公平的?!?/br>
    “并非如此?!毙l(wèi)謹之說了這么一句就不再開口,他是因為不喜歡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更親近岑蘭芷的人,即使這個孩子身體里流著他和心愛之人的血那又怎么樣,本來可以只有他和岑蘭芷兩個人,沒想到現(xiàn)在又被迫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孩子,衛(wèi)謹之無法對她喜愛。

    或者說,這個孩子在某些方面來說,在衛(wèi)謹之眼里和瓊枝所處的地位是一樣的。都是他必須接受但是并不是從個人來說覺得喜愛的。

    瓊枝無法從他笑吟吟的表情里看出什么,只能抿唇看了一眼衛(wèi)謹之懷中的岑蘭芷,然后抱著懷里的孩子離開了這里。

    那個被取名為衛(wèi)鳶的孩子沒有感覺到親生父親的淡漠和瓊枝的疼惜,她在襁褓里笑的無憂無慮,特別的惹人喜愛。她長得很好,幾乎是結合了岑蘭芷與衛(wèi)謹之容貌上的長處,這么小的年紀就能看出來日后肯定是個不輸于岑蘭芷的大美人。

    瓊枝疼惜的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以后你就叫衛(wèi)鳶了,其他人不疼你,干娘疼你,你娘親不在了,以后干娘就是你娘親,會好好照顧你。”

    習慣性一張冷臉的姬臨瑯站在院子門口等著她,見她出來就朝她伸出了手,頗熟練的把衛(wèi)鳶接了過來抱在懷里,又有些猶豫的開口說:“別和闌亭生氣了,他現(xiàn)在肯定也很難過?!?/br>
    “嗯,我知道,我不會沖動了?!杯傊ψ咴谒磉?,神情有些疲憊。她和姬臨瑯是接了信臨時從戰(zhàn)場上跑過來的,現(xiàn)在是兩軍僵持他們才有喘.息的時間,等戰(zhàn)事一起,他們又要奔赴戰(zhàn)場。瓊枝這些日子和姬臨瑯并肩戰(zhàn)斗,幾經(jīng)生死都在一起,已經(jīng)擁有了相當?shù)哪酢?/br>
    所以等她開口說了一句:“等戰(zhàn)事結束,我們把這孩子……”然后頓住去看姬臨瑯的時候,姬臨瑯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點頭說:“到時候我們認這孩子做干女兒,如果闌亭愿意,我們可以把她放在身邊照顧?!?/br>
    瓊枝神情輕松了些,一手攥著他的袖子。戰(zhàn)事結束后,不論結果如何,她都會嫁給這個甚至愿意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是他在幾次遇到險境時的勇敢果決不離不棄,一點點打消了她的顧慮,所以到時候,如果他失敗,她會陪著他去死,如果他成功,她也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別難過,還有我?!?/br>
    瓊枝不語,低頭將額頭倚在他的胳膊上。

    瓊枝剛走,這院子又來了一個人。衛(wèi)謹之眉頭微動看向屋檐,一個黑影如鷹一般從上面撲下來,輕巧的落在離衛(wèi)謹之不遠處。正是神出鬼沒,和他一起從池陰族內(nèi)出來的音遲。他的壽數(shù)長久,長相許久都沒有改變,看著就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一雙眼睛除了看著他們族長會有灼熱的溫度,對其余人都是一副不放在眼中的冷然模樣。

    他倒是還挺欣賞衛(wèi)謹之,態(tài)度比起對岑蘭芷勉強算得上和藹,將手里用竹筒裝著的藥往衛(wèi)謹之手上一放,淡淡的說句:“今天的藥。”然后就刷的和來時一樣不見了蹤影。

    衛(wèi)謹之的病在池陰族內(nèi)調(diào)養(yǎng)的差不多,但是畢竟是多年的舊疾,要想徹底治好只能這么慢慢調(diào)養(yǎng)完好。關于他的身體問題,云清秋是最為驚訝的,他自詡隱世神醫(yī),醫(yī)術比學識也不差,至少比皇宮里的御醫(yī)要好。這么多年來一直是他替衛(wèi)謹之醫(yī)治,可他也只能盡量替他拖延時間而無法徹底醫(yī)治好他。

    就連音遲給衛(wèi)謹之的藥,云清秋討了一點去埋頭鼓搗,也沒弄出點什么結果,滿臉驚嘆的說那藥里面用的藥材都是他聞所未聞的。因此,云清秋幾次三番的想找音遲請教一番。

    但是奈何音遲早在池陰族內(nèi)聽秦箏夫人說起過自己和夫君,也就是和云清秋之間的陳年矛盾,音遲還當真不想理云清秋,也沒有告訴他秦箏夫人還活著的想法。即使云清秋看上去溫潤如玉特別容易讓人心生好感,他也沒理會過他。

    衛(wèi)謹之瞧著音遲眨眼不見了蹤影,失笑的搖搖頭,喝完了又苦又腥的藥,又拿起自己先前看到一小半的書接著看起來。

    這些書他早幾年就已經(jīng)全部都看過了,因著他過目不忘,這些看過的書都已經(jīng)在他腦子里了,現(xiàn)在再看實在沒有什么意義。但是他之所以再看一遍,是因為這些書上面被歪歪扭扭的隨意做了些批注。

    這些批注都是之前岑蘭芷看書時批上的。岑蘭芷當初看這些書是因為這些書都是衛(wèi)謹之看過的,而現(xiàn)在,衛(wèi)謹之再看一遍,則是和當初的岑蘭芷目的一樣,無非是想要追尋她曾經(jīng)的痕跡。用手描摹過那歪歪扭扭寫的不怎么認真的字跡,衛(wèi)謹之偶爾會輕笑出聲。

    比起他自己一本正經(jīng)的批注,岑蘭芷的批注隨性有趣的多,有時候胡亂寫的些什么,也和內(nèi)容不符合,只是她自己當時心中想的一些東西而已。她想到什么就寫什么,把衛(wèi)謹之珍藏的這些書寫的亂七八糟。

    她要是認真寫倒還好,一手小隸寫的非常漂亮,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她都是寫的像七扭八扭的蟲子,愣是把美觀整潔的書面空白處全給占滿了,也虧得衛(wèi)謹之能看的明白她寫了些什么。要是換個人敢這么糟蹋書,衛(wèi)謹之這么個愛惜書籍藏書萬卷的家伙絕對不能容忍。但那個人是岑蘭芷,他就覺得她寫的都好,做什么都好。

    他手中拿著的這本是描寫各地風俗的游志,里面有一句寫了春日孩童在田埂上放風箏的場景。這大概是讓岑蘭芷感興趣了,然后岑蘭芷就在旁邊寫了句:“待到春來,與闌亭一起去屋頂上放紙鳶,自己做,樣式待定?!?/br>
    可是寫完她又給劃掉了,改成去湖堤放紙鳶。衛(wèi)謹之一看到就能明白,岑蘭芷之所以劃掉是因為,以他原本的身體情況,他的腿到春日還無法行走,在屋頂上放紙鳶有些勉強。

    衛(wèi)謹之正是看到這句,剛才才會在瓊枝問他怎么給那孩子取名的時候,一時興起給起了個‘衛(wèi)鳶’的名。

    他似乎都能在眼前浮現(xiàn)岑蘭芷寫下這句話的時候是個什么表情什么姿勢,她一定是懶洋洋的靠在廊下,怎么都不肯好好執(zhí)筆,歪歪扭扭的一邊寫一邊笑。他想著就忍不住笑了,只是笑完又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誰人解相思,唯你而已。”

    “若你在春日之前醒來,我陪你去屋頂上放紙鳶?!彼腙H著眸子,在岑蘭芷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聲音低不可聞,“現(xiàn)在的我可以陪你去很多地方了?!?/br>
    他的身體慢慢痊愈,終于不再無時無刻在頭上懸著一把刀,不知道哪天就要撒手人寰,她也不用再替他擔憂。

    衛(wèi)謹之很清楚岑蘭芷的心意以及她的憂心,別人都覺得岑蘭芷任性,但是,衛(wèi)謹之知曉她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清明保持本心,這一點他不如她。

    三日過去,未明莊煥然一新,紅色的綢緞和大紅燈籠隨處可見,在山道上豎起的華麗燈塔到了夜間會更加輝煌。偌大的山莊內(nèi)人并不多,即使是山莊的主人大喜之日,也沒見到多少人,依山而建的連綿宮殿樓閣內(nèi)行走的人們臉上并不見多少喜悅之色,細細看去反倒能發(fā)現(xiàn)他們目中多是憐憫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