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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過路陰陽在線閱讀 - 第28節(jié)

第28節(jié)

    他的話聲頓了頓,唇邊那點淺笑慢慢隱去:“但是家里不止有爺爺,還有奶奶,她是個……很難形容的人。在外人面前都顯得高深莫測,一副神婆派頭,但是在面對我時,她會流露出那種讓人生畏的兇狠眼神,歇斯底里的發(fā)狂,罵我是個妨家鬼,讓我滾出那個家。那可是在鄉(xiāng)下,她的話有時比村長都管用,肯聽得人更多,如果不是爺爺,我恐怕早就離開,或者被人送走了吧?!?/br>
    魏陽的聲音停頓了片刻,像是在尋找合適的詞匯,過了半晌,才繼續(xù)說道:“后來爺爺也去世了,我就離開家鄉(xiāng)去外面上學,大伯父、大伯母其實人都不錯,只是他們看我的眼神總是不對,奶奶又變本加厲的發(fā)瘋,誰還能待下去呢?再后來就傳出了奶奶生病的消息,挺花錢的毛病,我也試著寄過幾次錢,大伯收下了,卻不敢跟奶奶說,這么吊了好幾年,才把她那條硬命給磨沒了,臨死還發(fā)了話,這輩子不讓我回家,不讓我給她吊孝上墳,也別去打攪大伯一家,妨了他們的性命?!?/br>
    可能是咽喉上的傷口還沒愈合,他的聲音干啞到了發(fā)澀,回蕩在寂靜的夜空之中,張修齊皺了皺眉,突然伸出手,用纏著紗布的掌心拍了拍他的發(fā)頂,那動作稱不上溫柔,就跟小孩子拍自己心愛的寵物似得,莽撞用力,然而魏陽的嘴角卻扯動了一下,露出了一點笑容。

    “不過我還是決定回去看看,不僅僅是為了齊哥你,也想找出癡智大師說的那個因果,現(xiàn)在想想,爺爺對我真的毫無保留嗎?那為什么他會隱瞞那么多東西,連符玉的來歷都不跟我說。奶奶那么個精明厲害的神婆,又為什么要刻意的對付我這么親孫子。還有那些忘掉的記憶,那些有意無意隱瞞的東西,都是些什么?我究竟算是個什么……”

    一陣夜風襲來,穿過身旁的山石,發(fā)出咻咻輕響,像是要把那些脫口而出的話吹散一般。張修齊壓在魏陽發(fā)梢間的手指又用力了些,沉聲答道:“你是陽陽。”

    魏陽笑了,似乎心底的陰霾也被這句話吹散,他反手抓住了那只笨拙的手掌,輕輕一握:“對,我是你的陽陽。齊哥,快點好起來吧,我們回家,去看看那些所謂的“因果”究竟是什么。”

    手被對方抓著,張修齊緊皺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一些,他眼中的凝沉也像是被晚風吹化,不再那么緊繃,他說不清自己想要尋找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有人還在他身邊,他應該看好這個人,讓他別像父親一樣轉(zhuǎn)身離開。

    兩人又在湖邊站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天邊的月牙悄然升起,又浮上樹梢,魏陽才搔了搔被夜風吹亂的頭發(fā):“走吧,咱們回去睡覺,明天開始畫固魂符,至少要平安度過十天后拘三魂的日子。”

    張修齊點了點頭,沒有反駁,這讓魏陽臉上浮起了些笑容,雖然他們面對的依舊是一團撲朔迷離,但是目標至少比之前的任何一個時刻都要明確。

    漫步走回病房時,已經(jīng)九點過半,這本該是小天師入眠的時間,然而他看起來卻沒什么困意,可能是白天被催眠的時間太長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張修齊的臉龐和脖頸,魏陽說道:“齊哥,你身上還沾了不少尸傀的污血,我?guī)湍悴羵€澡吧。”

    他的話里沒有任何旖旎意思,張修齊也不存任何猶豫,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走向病房配備的浴室中。這間浴室居然比魏陽新家的衛(wèi)生間還要大些,還有個看起來挺舒服的浴缸,不過鑒于兩人身上的傷都不少,魏陽并沒在浴缸放水,而是在一旁的盥洗池里放了些溫水,又轉(zhuǎn)身幫張修齊脫掉了那身病號裝。

    病號服下的軀體是光裸的,然而這一次,魏陽卻沒了上次洗頭事件中的惶恐,反而自自然然的打濕了毛巾,從面孔開始擦拭起來。粘在鼻翼的灰塵,藏在耳后的黑水,還有脖頸和上臂濺上的血點,一點一點被溫熱的毛巾拭去。

    由于魏陽的左手還受著傷,這條毛巾擰的并不算很干,幾點水珠順著張修齊修長的頸項滑了下去,又被胸前那條猙獰的疤痕攔下,魏陽手上的毛巾頓了頓,低聲問道:“齊哥,這條傷是小時候留下的嗎?”

    張修齊的目光順著他的手向下看去,點了點頭:“舅舅說,把我縫起來了?!?/br>
    魏陽的心臟一抽,移開了毛巾,拉起他的手臂,輕輕擦過腋下,在腋下不到一寸的地方,另一道傷疤劃過,一直蔓延到背心。他忍不住再次問道:“那這條呢?”

    “十二歲,兇煞反噬?!?/br>
    “這條短的呢?”

    “下山,遇上鳴童。”

    魏陽有些問不下去,只因?qū)Ψ缴砩线€有許多傷疤,深淺不一,一點點割裂了這具本該讓人傾慕的軀體,如果是之前,他可能還會怪張修齊身邊的那些人照顧不周,但是自從知道了固魂符的副作用后,這些話反而說不出口了,為什么龍虎山上的人會把這個嫡傳子嗣交給三僚村的親戚照料,怕也有這樣的原因在內(nèi)。如果不是曾先生,齊哥是不是早就死在了那些超乎常理的歷險中了呢。

    再次投濕毛巾,魏陽屈膝蹲了下來,溫柔的擦拭過張修齊的大腿,他腿部依舊沒什么贅rou,跟他身上每一寸肌理一樣,線條優(yōu)美,又傷痕斑駁,就像尊精心雕琢,卻又被人損壞的雕像一般,讓人帶著種心酸的憐惜。他的手十分穩(wěn)健,內(nèi)心也一片平靜,那種毛頭小子一樣的青澀情欲消失不見,只剩下一股難以形容的柔情,魏陽覺得自己有些變了,他需要的不只是那些唾手可得的東西,而是另一些更深邃又讓他眷戀的情感,為了這個,他可以舍棄那些擺不上臺面的欲望。

    毛巾劃過膝窩,一只手輕柔的抬起了他的腳踝,一點一點擦去小腿上的污血,張修齊有些困惑的低下了頭,看著俯在身前的烏黑發(fā)頂,他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種古怪的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用爪子抓撓他的心臟,蔓延出熱度和癢意,包裹著紗布的手輕輕蜷了一下,他微微動了動,下意識的想跟身前那人貼得更近。

    “有點冷了嗎?”魏陽加快了速度,擦拭完最后一點血污,站起身來,“我去拿套干凈的病號服,齊哥你先等會兒?!?/br>
    說著他把手里的毛巾扔進了盥洗池里,毛巾微微一晃,沉入水底,看著水池中蕩漾的波紋,張修齊困惑的皺起了眉,之前他并不覺得冷,但是那人離開之后,他卻覺得身邊少了些什么,冷得讓人難受。沒有壓抑這種古怪的情緒,他跟著魏陽的腳步走了出來,差點跟對方碰個正著。

    顯然是吃了一驚,魏陽啞然失笑:“看來下次還是要準備條浴巾才行,這么冷嗎?喏,穿上這個吧?!?/br>
    柔軟的病號服再次包裹了裸露的肌膚,然而這似乎不是他想要的東西,張修齊的眉峰微微皺了下,但是看向認認真真給他系扣子的男人時,那一點困惑又漸漸消失不見。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魏陽的發(fā)頂,魏陽則拍了拍他的肩頭:“去睡吧,明天我們再來畫固魂符?!?/br>
    不多時,病房里的燈熄滅了,張修齊微不可查的挪動了一下身體,讓半邊身子緊緊貼在了身側(cè)那人身上,感受著從旁邊傳來的體溫,他滿意的嘆了口氣,闔上了雙眼。

    67線索

    第二天一大早,朱砂和符紙就送到了醫(yī)院,都是黑皮從可靠的店面買來的,專供畫符使用。然而東西拿到張修齊面前,他卻微微搖了搖頭,并沒有要用的意思。

    “怎么,這些都不合用嗎?”魏陽皺了皺眉,黑皮做事向來可靠,既然他說是上品,就肯定不會有假。

    “不能用?!睆埿摭R依舊搖了搖頭,又補了句,“家里有,袋子里?!?/br>
    “你那個旅行袋里?”魏陽立刻想起張修齊隨身帶著的大旅行包,“我給木頭打個電話,讓他把東西帶來。不過這些朱砂有什么問題?是原料質(zhì)量不好嗎?”

    朱砂也有飛水和工業(yè)合成品的區(qū)別,他們店里以前用的朱砂都是淘寶網(wǎng)購來的,色澤鮮紅粉質(zhì)細膩,視覺效果絕佳,最適合裝神弄鬼用。至于黑皮拿來的這些,則是正經(jīng)的飛水朱砂,顏色略顯淡紫,可做藥用,也是畫符最常用的一種純朱砂。這樣的上品貨也不能用,難不成是哪里出了誤會?

    “不是?!睆埿摭R想了想,提筆寫了張方子,遞了過來:“這樣配,能畫其他符?!?/br>
    方子上寫著雷印、蒼術(shù)、茯神、降真香、白芨等幾種藥材,還標注了詳細的克數(shù)和配伍分量,看起來應該是常用的丹方,看到單子魏陽才反應過來:“畫符的朱砂也是要調(diào)嗎,這是龍虎山獨有的配方?不愧是三山符箓的祖師爺,原來朱砂還有這么多門道,那你畫固魂符用的朱砂里面加了什么?”

    “雷擊桃木、霜降遠志、龍虎千峰?!睆埿摭R答得認真,“用精血做引,才能起效?!?/br>
    桃木向來是避煞良品,遠志和千步峰則是相當有名的安神中藥,但是在前面加的“雷擊”、“霜降”、“龍虎”這些特殊要求,怕就不是輕易能找到的了,也難怪小天師會備上多余的朱砂,專供畫固魂符用。

    然而聽到精血一詞,魏陽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你說的精血做引,應該是畫符者本人的精血才對吧?可是上次我似乎也用那朱砂畫成功過啊,還是說誰來畫都行?”

    不出所料,張修齊再次搖了搖頭,這下就連魏陽自己都有些吃不準了,那天在聚寶齋畫的符究竟成功了沒?如果成功的話,那昨天畫得一堆符怎么沒有一張起效的,還是說,聚寶齋那次純粹是巧合而已?想了想,魏陽還是忍不住說道:“要不我回頭再試著畫些符,萬一能成功的話,還可以救個急……”

    “不行?!边@次張修齊的聲音就變得嚴肅起來了,眉峰皺的死緊,“畫符傷氣,你不合適,不行!”

    他的聲音里帶著不容反駁的味道,眉宇之間更是夾雜了一份擔憂,看著對方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情緒,魏陽心中劃過一絲暖意,從善如流的笑了笑:“好,不畫,都聽齊哥你的?!?/br>
    這話十分有效的安撫了有些炸毛的張修齊,急迫頓時消失不見,眉宇舒展,他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然而看著對方略顯沉默的身影,魏陽卻在心底默默記下,不論那次畫符成功的原因如何,他都該再試試看的,否則萬一出了狀況,豈不讓人追悔莫及。

    中午剛吃過午飯,孫木華就帶著一堆大包小包,跟落難流民似得灰頭土臉滾了過來,見到魏陽立刻哭訴了起來:“齊哥啊,你家烏龜不讓我睡屋里,進臥室就咬,進書房也咬,害得我只能在沙發(fā)上湊合,一晚上都摔下來三次!”

    “你可以睡地板的,我家都是木地板,睡起來應該挺舒服?!蔽宏柛静淮罾硭苯影褣煸谒成系穆眯邪讼聛?。

    看到那旅行包,孫二貨臉上控訴的神情更濃了,指著那包哀怨道:“還有這包,烏龜就差四爪扒在包上了,我愣是跟它磨了兩小時嘴皮子才搶到手的,這玩意不會裝得它老人家的龜糧吧?齊哥你這次真要給我報銷精神損失費,你家那烏龜簡直比看門狗都難纏了……”

    把旅行包遞給了張修齊,魏陽轉(zhuǎn)手給了孫木華一個響頭:“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最近你也跟你家老頭子聯(lián)系一下,讓他好好在外面躲著,等到這次的事情平息了再回來。對了,我讓你拿的其他東西呢?”

    雖然抱怨連連,但是孫宅男真不敢陰奉陽違,嘟嘟囔囔又摘下身上掛著的其他幾個袋子:“都帶著呢,保險柜里的東西全都搬來了,幸好沒被偷。”

    他們?nèi)吮唤俪帜翘?,界水齋可是連門都沒鎖,也虧得那些梁上君子沒有上門光顧,否則損失還不知有多大呢。魏陽一哂,直接打開了袋子,之前孫廳長送來的古玩都在里面,還有一些其他零碎玩意,可是他并沒檢查的意思,直接從里面拿出了個黑皮筆記本,把其他東西又遞還給了孫木華。

    “幾樣貨你回頭拿去聚寶齋吧,讓明哥變現(xiàn),其他零碎放到家里就行,我過兩天也會回家一圈,讓老爺別欺負你了?!蔽宏栃χ汛舆f了回去,然而還沒放到孫木華手中,另一只手攔在了前面。

    張修齊伸手從袋里抽出了一個長盒,認認真真擺在一旁:“不能賣?!?/br>
    魏陽和孫木華都吃了一驚,魏陽先反應了過來,這不是之前孫廳長送來的原濟大師真作嗎?當初還是齊哥在葉老那邊找到的,怎么現(xiàn)在又不讓賣了?他想了想,試探著問道:“齊哥,這畫里有什么古怪嗎?還是卷軸上出了問題?!?/br>
    張修齊輕輕搖頭:“上面那層可以賣,底下那層不能賣?!?/br>
    這話一出,魏陽心中打了個突,這畫他也見過,明明只有一層嘛,哪來的上下之分。然而小神棍的反應多快,立刻想到了一件事,難道是畫的裝裱方面有些蹊蹺?

    因為藝術(shù)表現(xiàn)形式,中國所有的筆墨書畫作品都脫不開裝裱這個環(huán)節(jié),有時候裝裱的好壞能決定一幅字畫的生死,所謂古跡重裱,如病延醫(yī),醫(yī)善則隨手而起,醫(yī)不善則隨手而斃,那些經(jīng)歷數(shù)代傳承,有著珍貴紀念意義的字畫更是如此,故而裝裱行也同書法字畫一起發(fā)展了起來,成為一門獨特手藝。若是裝裱人想在畫上做什么手腳,一般人是無法分辨出來的。

    這副原濟真作乃是三尺立軸,魏陽對于書畫是真的沒什么了解,只記得裝裱像是解放前常見的仿古裝池,題跋簡潔,畫上只蓋了五枚印章,一枚原濟大師的苦瓜印,剩下三枚都是藏家的印信。這么一副傳承明晰的名家之作,怎么可能在裝裱上做這樣的花招?又或者說,用這么幅大師作品作為掩護,下面那層又藏有什么東西呢?

    摩挲了一下擺放卷軸的盒子,魏陽追問一句:“齊哥,當初你看到的氣意,究竟是來自上面這層,還是來自下面那層?!?/br>
    “都有?!睆埿摭R答得干脆,“上層稀薄,下層濃重?!?/br>
    此話一出,魏陽不由嘆了口氣,扭頭沖一旁傻住的孫宅男說道:“得了木頭,這畫就先別賣了,先放家里收著吧,等回頭我們再找位裝裱大師來看看,能不能把上下層分解開來。”

    那可是裝裱過的國畫,一個不小心別說取出下層隱藏的東西了,恐怕上層都要被糟蹋干凈,怎么說也是副佳作,還是要小心對待才是。又跟孫木華閑聊幾句,魏陽就把人打發(fā)回去了,轉(zhuǎn)頭一看,只見張修齊已經(jīng)從背包里取出了兩疊黃紙,一盒朱砂,整整齊齊擺在桌上,由于手上纏著紗布沒法用筆,他簡單的用食指沾了些清水,準備空手直接畫符。

    這固魂符雖然有強烈的副作用,但是對于張修齊卻是不可或缺的,如今他身上開始發(fā)生了變化,神魂也不算穩(wěn)固,自然要加強這方面的補充,至于副作用……魏陽苦笑一聲,等到傷徹底好了再考慮這個吧。

    也不再打攪對方的動作,魏陽輕手輕腳坐到了另一旁的沙發(fā)上,猶豫了一下,拿出了剛才收起來的筆記本。那是個老舊的牛皮筆記本,外封已經(jīng)磨的有些褪色了,里面的紙頁也全部發(fā)黃,摸起來有種脆硬的手感,連翻頁時都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不小心把紙頁掰碎。里面則是一水瀟灑飄逸的毛筆字,還有不少頁里畫著插圖,一看就知道原主人書畫方面的精深造詣。

    這個筆記本是魏陽的爺爺留給他的唯一紀念物,也是老人一輩子的鉆研心得,不只包含金點方面的花招詭計,還記錄了其他七門中的杵頭和腥把式的秘密,加之老人當年任長春會會長時的記載,可謂是一本鮮活的江湖秘聞錄。這個筆記本魏陽從小到大不知翻了有多少遍,所有內(nèi)容早就熟記于心,然而卻有一樣他始終沒有看明白。

    輕輕把筆記本翻倒最后一頁,在牛皮裝訂的封皮和尾頁之間,加了一張小紙條,上面只用鋼筆草草寫了一句話:“陰歷十八,胡姑現(xiàn),為禍,五內(nèi)俱焚,藏祝方于……”

    字條的后半句被撕掉了,看不出下面的內(nèi)容。這張紙條原本是夾在牛皮內(nèi)封里的,后來也是偶然才被魏陽發(fā)現(xiàn),之前他一直想不明白所謂的“胡姑”到底是誰,然而現(xiàn)在他卻隱隱有一個念頭,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奶奶可是個拜家仙的神婆,所謂家仙不外乎“狐黃白柳灰”,而為了避諱家仙本尊,鄉(xiāng)下人習慣用同音字來代替它們的稱呼,所謂“胡姑”,很有可能就是狐仙的代稱。

    那么紙上寫明的陰歷十八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藏起來的“祝方”又是什么東西?這個本子可是爺爺臨死前交給他的,如果真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的話,又何必把條子夾在里面呢。

    靜靜看了那字條片刻,魏陽把它放了回去,合上筆記本深深嘆了口氣。管他呢,好歹也是條線索,等到回家后在仔細找找看吧。

    剩下的時間,主要還是放在了養(yǎng)傷上,雖然看起來嚴重,但是張修齊手上的那些創(chuàng)口只花了一周就好的七七八八,期間兩人又一起去了趟警局,把彭躓的蟲尸收了回來,那些在逃的盜墓賊也紛紛被捕歸案,解除了界水齋的后患。聽到這消息,孫木華那二貨立刻歡天喜地的跑回去上班了,跟烏龜老爺同處一室這么久,也夠他折騰的。

    處理完這些零零碎碎,魏陽再次找到了癡智大師,兩人一起幫張修齊護法,平安度過了陰歷十三的拘魂日,確定沒有留下任何后患,終于到了回家的時候。

    68火車之旅

    市里的火車站趕在前兩年市政設(shè)施大換代時擴建過一次,弄了兩個相當高端大氣的現(xiàn)代化候車室,只可惜本市并不是交通樞紐,路過的車次本來就不算多,投入了大筆資金也只是給前任領(lǐng)導班子臉上添了些彩,其余基本都打了水漂,如今離寒暑假還早,偌大的候車室里只能用人煙凋零形容,僅有的幾位乘客霸占了寬敞的一號候車室,或是躺在椅子上睡覺,或是埋頭刷著手里的移動電子設(shè)備。

    一位年輕姑娘似乎刷累了手機,抬頭看了看車次預告,發(fā)現(xiàn)電子屏上“晚點30分鐘”字樣依舊沒有變化,不由喪氣的挪開了視線,百無聊賴的往大廳門口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她立刻就瞪大了雙眼,不知何時,有兩個背著旅行包的年輕人走進了候車大廳。

    按理說來幾個人都不該讓她驚訝,可是那兩人實在是太惹人注目了,肩寬腿長,身材筆挺,簡單至極的t恤衫牛仔褲都穿出了時尚效果,其中那個掛著笑容的男生長相只算中等偏上,然而他身邊那個帶著棒球帽的帥哥就不一樣了,雖然被帽檐遮住了大半邊臉,但是露出來的部分依舊帶著股讓人心癢難耐的冷酷禁欲感,簡直比廣告里那些平面模特還要英俊。

    沒有任何猶豫,她立刻偷偷舉起了手機,抓拍了張遠景,咻得一下就發(fā)上了微博,興奮無比的編輯完內(nèi)容后,再一抬頭,兩人已經(jīng)在距離她幾排之遙的地方落座了,經(jīng)過一系列痛不欲生的掙扎后,妹子終于定了定神,拉著行李箱往前面的飲水處走去,把一杯子guntang的熱水倒掉,又換了一杯新的,才拖著箱子東張西望的走到了兩人身邊,站定腳步,微微一笑:“請問這里有人嗎?”

    魏陽抬起頭,就見一個圓圓臉的小姑娘正拘謹?shù)臎_他微笑,看起來一副青澀大學生模樣,雖然努力保持面部表情自然,但是眼角都快抽起來了,簡直忐忑到不行。見狀他露出了溫和的微笑,隨意點了點頭:“沒人,請坐吧。”

    那姑娘顯然松了口氣,趕緊一屁股坐在了兩人對面的椅子上,若無其事的把手里七零八碎的包包和水杯放下,才干咳一聲,沖兩人笑道:“你們也是坐17次嗎?居然晚點半個小時,也不知怎么搞的。”

    “過路車嘛,晚點是自然,幸虧只晚了半個小時。”眼瞅候車室里一百多號空位,魏陽怎么會不知道這小姑娘跑過來是個什么心思,掃了眼坐在一旁眼皮都沒抬一下的張修齊,他唇邊的笑容更濃了些。

    “就是就是,我上次坐這趟車都晚了1個小時呢,省內(nèi)就這點不好,現(xiàn)在不都動車時代了,居然還有綠皮車!要不是我暈車,早就去做大巴了?!毙」媚镎A苏Q?,好奇問道,“你們呢?為什么不換別的車?我記得有輛k字頭的車跟17次走向差不多啊?!?/br>
    “其他車不停小站嘛,反正我們也不著急。你也要去縣里?”魏陽微笑問道。

    這趟17次客車基本就是個省內(nèi)專線,光在臨近幾個地級市轉(zhuǎn)悠,停靠不少小站,加之還是綠皮車,價格比大巴便宜了一大截,還是很受那些不趕時間的旅客歡迎的。

    “嗯,我奶奶家在上池縣,這兩天自家的草莓園下果子了,讓我回家摘草莓,你們聽說過上池的草莓嗎?各個都頂大頂紅的,可好吃了!”妹子臉上泛出點紅光,眼角不由自主朝一旁始終沒有吭聲的冷面帥哥望去,“你們倆呢?是要去哪兒呢……”

    “我跟師兄要到鄉(xiāng)下做個調(diào)研,有關(guān)民俗方面的研究。附近都要轉(zhuǎn)一轉(zhuǎn)的,這次比你早下兩站?!蔽宏柮娌桓纳某吨e,依舊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啊!”小姑娘惋惜的嘆了一聲,旋即又來了精神,“你倆都是研究生嗎?居然還是民俗方面,我第一次聽說呢,都研究些什么?咱們省里也沒什么特別值得關(guān)注的東西啊……”

    “衣食住行樣樣都有文章嘛,不過我們偏向那些民間信仰方面的東西,又跟符號象征物掛鉤,還是有許多可以追溯的東西啦……”

    小神棍那是個什么水準,雖然張口就來,但是幾句話就把人牢牢吸引住了,那妹子兩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圓,都沒工夫偷瞄旁邊的冷面帥哥了,興奮的跟魏陽聊了起來,只是半個多小時功夫,別說互通姓名了,魏陽差不多把這姑娘的家底都摸了個干凈,也把好感度刷到了頂峰。

    這時廣播里傳來了火車到站的提示,江姑娘反而有些戀戀不舍起來:“呀,不知道座位是不是挨在一起的……”

    話里的意思簡直都不用猜了,魏陽微微一笑:“這種綠皮車肯定不會滿員,等會上車看看情況,說不定還能坐在一起呢?!?/br>
    這話可大大安慰了她糾結(jié)的心靈,心滿意足的拎起包,江姑娘跟兩個帥哥一起往檢票口走去。

    由于是過路車,上下車的旅客并不很多,沒花多大功夫幾人就上了車,車廂果真如同預料中一樣沒多少人,但是空座卻也不多,不少乘客四仰八叉的躺在座椅上,把一行行空座占得嚴實,小江就碰上了這么個不自覺的大老爺們,看到人上車了也沒有半點讓位的意思,翻了個身繼續(xù)倒頭就睡。

    見到這幅尷尬場面,魏陽自覺朝妹子招了招手:“小江,這邊來,我們這兒正好有空位?!?/br>
    如蒙大赦,小江立刻拖著行李走了過去,魏陽幫她把拉桿箱擺上了行李架,又拿了袋零食擺在小桌上:“反正也沒什么事,要坐3小時車呢,正好找人聊天?!?/br>
    這話說得妥帖極了,就像是他專門約妹子過來聊天一樣,而不是順手幫忙解圍。小江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也從手包里掏出一堆瓜子,殷勤的招呼兩人嗑瓜子:“可惜不是回程,否則也要請你們嘗嘗我家的草莓,保準吃了就忘不掉……咦,魏大哥,你那個旅行袋好像動了動噯!裝的是什么啊?”

    他們倆背著的旅行包都沒往行李架上扔,張修齊那個包已經(jīng)被放在了座位下,魏陽則把一直提在手里的包放在了腿上,這時從里面?zhèn)鱽硪魂嚾鋭?,像是有什么活物一樣。魏陽一哂,把包往前推了推,拉開一條細縫,偷偷給小江瞅了一眼:“是只烏龜,帶回去給導師燉湯喝。”

    “好大的烏龜!”好奇的瞄了一眼,小姑娘頓時發(fā)出聲驚訝的贊嘆,“你們是怎么帶上車的?能過安檢???”

    “跟安檢那邊說是燉湯喝得就好啦?!蔽宏柹焓窒胍侠湥笞由蠀s突然一疼,顯然是被烏龜啊嗚了一口,他嘴角抽了抽,給了老爺一個響頭,才把袋子重新掩上,和妹子聊起天來。

    其實這次帶烏龜出來,有一半也算是迫于無奈,孫木華那小子算是被老爺折騰夠了,哭著喊著不愿再喂這么個祖宗,這次回家又不知要花多長時間,正巧烏龜是從離開家鄉(xiāng)的那條山道上撿到,魏陽想了想,還是帶上了老爺,當然,進火車站他們也沒用安檢,直接被人送到車站里,燉湯那套說辭,還是留著回程實踐吧。

    由于臉上始終掛著鄰家大哥哥一樣柔和的笑容,又是一副紳士做派,魏陽頭上立刻被貼上了暖男標簽,小江的心防是徹底被打開了,不一會兒就聊得眉飛色舞,不過一人的健談更顯出另一人的沉默,小姑娘最終還是沒忍住好奇,偷偷湊過頭悄聲問道:“那個,魏大哥,你這位師兄是不是不太喜歡我?。窟@么長時間,連句話都不說……”

    魏陽唇角一勾,同樣小聲的回道:“我這師兄五行屬冰,就不愛說話,別提你了,我家導師都愁著呢!”

    小江噗嗤一下就樂了:“那你怎么還選跟他一組調(diào)研,不悶得慌嗎?”

    “我?guī)熜謳洶。 蔽宏柎蟠蠓椒降穆洱X一笑,“他負責耍帥,我負責討喜,這才叫取長補短嘛?!?/br>
    妹子頓時笑成了一團,作為話題中心,張修齊只是微微皺眉,看了魏陽一眼,這一眼實在太過隱晦,然而小神棍還是接收到了目光,沖他笑了笑,從桌上抓起一顆牛軋?zhí)侨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