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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在夏日祭那晚她就像是把眼淚哭干了一樣, 第二天起來照常晨跑還會自己在青葉城西附近溜一圈找早餐。平靜得讓及川徹差點錯以為或許一出家門就能看見牛島若利的恐怖未來,只是他無端的憑空臆想。 【這人是不是太無情了?】及川徹煞有其事地抱著手機埋怨道。 【她沒和牛若成事,最高興的人難道不是你?】巖泉一放下手里的書,給另一邊回消息。 【我又不是說她對牛若無情?。 考按◤赜脙蓚€嘆號表達了自己的焦急。 【我是感覺她對自己很無情好嘛!人哪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的,哭一場怎么可能夠?!?/br> 【你可以拿洋蔥或者生姜,讓她痛痛快快地哭第二場?!繋r泉一發(fā)了個無奈攤手的表情。 【哇哦,真不愧是小巖,這么好的主意都被你想出來了。你看見灰二哥架在我脖子上的刀了嗎?】及川徹隔著屏幕陰陽怪氣。 他沒好氣地摁滅手機屏幕,扭頭看向窗外的雨。 雨水拍在玻璃上扭曲滑落,天是灰的,還沒有云開天明的跡象。 最鶴生把棄置了好久的游戲機從書架上搬了下來。 她把【今天及川徹被打了嗎】的討論組給屏蔽了,她現(xiàn)在最不想看的人既不是及川徹也不是巖泉一,而是已經(jīng)和自己暗戀了好幾年的女孩私定終身的真城最高。 這個叛徒。 脫單的叛徒。 別人的幸福自然是沒有辦法成為自己的幸福的,否則世界上就不會有那么多不幸的人了。 即使知道這是遷怒,最鶴生也還是忍不住心里泛酸。 她心情差,打游戲的狀態(tài)理所當然就更差。 線上副本因為走神死了好幾次。 氣得把她帶進隊里的孤爪研磨想沿著網(wǎng)線爬過去抓著她的肩膀晃醒她。 最鶴生從前只是菜,但游戲態(tài)度是好的。 孤爪研磨雖然不喜歡跟菜的人玩(準確說他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單機,除非遇到不得已或者組隊效率確實要更高的情況),但最鶴生是朋友,他雖然不能說十分情愿,但還是會帶她一起下副本。 菜是可以教的,游戲熟練度不足勤能補拙就能解決。 可態(tài)度不好就是大問題了,這就一腳踏進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的領域里了。 一個團里二十四個人,多耽擱兩三分鐘那就是累計一個多小時的沉沒成本。 她發(fā)來一句對不起,在團里也好好地道了歉,最后匆匆下線,孤爪研磨看到她的游戲ID突然從好友列表的最上面落到最底下的一片灰色里,直覺在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最鶴生躺在床上開始思考人生。 她翻來覆去,腦子里卻白花花的一片,啥也不想反省。 這種即使末日來臨也無所謂的頹廢無力感是怎么回事? 我還有物理習題沒寫吧? 一想到物理習題,最鶴生就想到年級排名,自己名字上還壓著的水谷雫、赤司征十郎和綠間真太郎幾個人。 而一想到赤司征十郎和綠間真太郎,最鶴生又想到了那個被各式各樣青少年心理問題所充斥的社團。 對了,五月怎么樣了? 最鶴生翻身坐起來,抓起被她扔在書桌上的手機。 在帝光的學習生活是說不上太快樂的。 而人一旦遭遇會讓自己心情沉郁的不快樂的事情,最先蹦出來的想法,大多是逃避。 人際關系是曾經(jīng)最鶴生以為最好應付處理的事物之一。 她牢記身邊每一個人的生日,在每一個需要送上祝福的日子來臨之前準備好自己花心思花時間挑選的禮品。 盡量可能地去解讀他人看起來不那么友善的行為背后,是否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苦衷——雖然有時候她這樣做,會被mama和哥哥教育說不太好。即使是偶爾,她也不能擅自地以為對方“可憐”,或者“值得同情”。 但好在知道她會在心里這么想的人只有幾個人,保持緘默的話倒也不會給其他人帶來麻煩。 這一點可以慢慢改。畢竟沒人會天生就知道該怎樣全面地看待人與事,mama也不要求她心理早熟地這么快。 如果有誤會就弄明白為什么對方會誤會,然后將它解開。 如果鬧了什么不愉快,要是自己也有錯,就會去先道歉。 好好地珍惜每一份來自他人的善意。 好好地珍惜每一份來自他人的喜歡。 在離開宮城之前,最鶴生其實有點天真地以為世界好單純。 雖然肯定會有壞人,但她相信自己總能遇到好人。 而眼睜睜地看著對自己釋放善意的桃井五月被班里的其他同學孤立,是最鶴生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的“□□煩”。 這也是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班級里的空氣可以如此稀薄與沉重。 仿佛是毫無準備地踏足幾千米的高原,連深呼吸都會令人感到頭暈目眩。渾身像被人裹上了一層保鮮膜,除了冒冷汗,最鶴生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也不敢做。她從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身邊的同學知道她認識北川第一那個長得好看到發(fā)光的及川徹,都恨不得時時刻刻挽著她的臂彎。 但即使沒經(jīng)歷過,她也聽說過幫助被孤立的人的下場,通常也相當慘淡。 要么是幫助者與被幫助者被一起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