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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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是寵信這么簡單。嬤嬤,煩勞你這兩日多觀察她們祖孫倆,有什么怪處都記下來?!苯逶路愿赖馈?/br> 章嬤嬤應承,回頭就跟問秋商議,讓她這兩日沒事兒得閑就弄點小玩意兒去逗弄翠碧。翠碧才八歲,正是愛玩的年紀,好下手打聽。 章嬤嬤等候幾日,得了準確消息,來跟江清月回報:“姑娘,這回保不齊是您猜錯了。二太太是真寵信鄒嬤嬤,她把翠碧提拔上來,也不叫她干活,平日只吩咐她看房子,或在院子里玩就是。翠碧相當于每月白白拿著一等丫鬟的份例。” “這就是了?!边@個結果恰好在江清月的意料之中。錢氏提拔翠碧在身邊不是因為寵信鄒嬤嬤,而是用來做‘要挾’的。錢氏性子多疑,她勢必要拿捏住下人的把柄,才放心把自己的秘密交代出去。對于鄒嬤嬤來說,翠碧就是她的把柄。錢氏捏著孫女兒的命,威脅其祖母為她效忠辦事,這招可不是一般的狠。妙就妙在她這么做,別人還會誤以為她這位當主子的是個好人。 章嬤嬤聽清月如此一分析,方恍然大悟?;仡^她便照著清月的吩咐,開始監(jiān)視鄒嬤嬤。 江清月雖然說只是口頭上的成了二太太的養(yǎng)女,但給她提供了很多便宜。她不再局限于一名繡女的身份,她和章嬤嬤、問秋三人都可以隨意在府中走動,不被人介懷了。 出了正月,理國公府擺宴吃酒的事兒還是不斷。偶有小輩們聚在一起,趁機熱鬧一番。 江清月因成了養(yǎng)女,也要跟著寧婉蓉與姊妹兄弟們齊聚。酒席就擺在荷花塘上晾出八角亭內(nèi),二亭距離不遠,隔水相望,男女各分一亭吃酒。江清月吃酒席時,不多說話也不少說,不似寧婉蓉活潑出風頭,也不似周天巧沉靜一語不發(fā)。江清月表現(xiàn)的中規(guī)中矩,做得恰到好處,反而不容易引人注意。 寧開遠自仇正文的事兒之后就老實了。畢竟他是堂堂理國公府的五爺,有身份才識,身邊兒也不缺女人。多一個無所謂,少一個他也不疼不癢。再者說他本來他對江清月也沒多大的心思,不過是聽說仇正文要,他順手占個便宜罷了。而今母親認了她做養(yǎng)女,寧開遠也就了了那份兒心思了。 寧開遠是老實了,但寧開霽不同。自從他發(fā)現(xiàn)江清月眼熟之后,心中懷疑的種子就越長越大。酒席間,他仔細觀察江清月的五官,卻是覺得越來越眼熟。寧開霽甚至想當場就叫她二妞兒了。不過恍然一瞧,他又覺得不像,仔細看又是越來越像。 她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的那個二妞兒? 寧開霽的心跳得飛快,他只覺得口干舌燥,接連飲下眼前的酒。 江清月注意到了隔壁亭有人異常,她舉杯賠罪,先行告辭。寧婉蓉也懶得看四嫂子李氏的嘴臉,趕緊跟著江清月一塊告辭。 ☆、第31章 寧開霽喝得迷迷糊糊,他依稀可見江清月的身影立起來了,他心知她乎要走。寧開霽忙作嘔吐狀,表示自己喝多了,嬤嬤們忙攙著他回去。 四奶奶李氏得了信兒,便要起身去幫忙。寧開霽擺手,示意她不必如此。李氏便也不強求,左右她與妯娌們聊得正興。 寧開霽晃晃悠悠走出眾人的視線,便立馬精神了,他吩咐身后倆嬤嬤退下,說要一人在園中散散步解酒。待那二人走遠后,寧開霽撩起袍子,便直朝三meimei院子的方向跑去。 黃昏時分,微風徐徐。 江清月嗅到了一股雜亂著陌生人氣息的酒味兒,不管是不是預想的那般,她都要有所防備。江清月下意識地加快腳步往回去。寧婉蓉喝得微醺,見江清月走的這么急,問她作何。 江清月捂著肚子不好意思的笑道:“肚子有點不舒服。” 寧婉蓉會意,愣了下,倒沒想到素來有仙人之姿的江繡娘也會有此窘狀。寧婉蓉不由地笑了,打發(fā)她快走。 江清月點點頭,帶著章嬤嬤和問秋二人急忙往回去。 寧婉蓉停下偷樂了一會兒,方在丫鬟芙蓉的攙扶下慢慢往回走。 寧開霽氣喘吁吁地追過來,目光穿過丫鬟們,似乎看到了前頭那個人的身影,他趕緊沖著前喊:“二妞兒!” 二妞兒?寧婉蓉聞聲停住腳,她皺眉思量:這聲音好像是四哥?寧婉蓉奇怪的轉身看,果然見四哥寧開霽站在路中央,目光閃閃的看著她。 這眼神……略有些發(fā)賤。 寧開霽瞪大眼,等待對方的反應。起初她發(fā)現(xiàn)對方的背影停滯,還以為真的是二妞兒。他以為對方在變相承認的自己的身份!但當她回首時,寧開霽才失望的發(fā)現(xiàn)那人竟是她三meimei的丫鬟芙蓉。 怎么會只有三meimei一人?才剛明明是她二人一起走的。 寧開霽想得頭痛,扶額露出一臉難受樣。 “四哥,你剛才是叫我?二妞兒?”寧婉蓉好奇地看著寧開霽。 寧開霽回復冷靜,瞟眼腳邊的石頭,踹了一腳,罵道:“敢當本大爺?shù)穆?,我叫你不得好死?!?/br> 寧婉蓉只當他喝醉了,掩嘴笑:“四哥,那只是個死物罷了。才剛我問你的話你還未回答我呢。” “可就不是怨它,撞了我腳一下,害我喊了一聲‘哎呦喂’?!睂庨_霽辯解道。 “哎呦喂,二妞兒。”寧婉蓉低聲念叨一嘴,發(fā)音可不就有些相似,還真是她聽錯了。四哥好端端的嘴里怎么可能冒出這等粗鄙的名字,果然是她多想了。 寧開霽沒看到想看的人,心里空落落的。他失魂落魄的往回走,他走到院門口,看著雙思院的名兒,心里又是一陣酸楚。許是他真的對二妞兒舊情難忘,看誰都像她。那個丫鬟芙蓉,跟江繡娘的氣度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只不過她二人都穿淺綠衣,他就隨便的認錯了。 醉了,醉了,真是醉了! 寧開霽自嘲的笑了笑,回房喝了醒酒湯,便一覺睡了過去。他醒時,妻子李氏已經(jīng)去太太房里請安了。寧開霽自己吃了早飯,卻還是心思不定。他招呼親信小廝來,命他去打聽江繡娘的身世。光憑五官神似,做不得什么證據(jù)。若是江繡娘的來歷正好與二妞兒吻合,便就能坐實這件事了。而今巫嬤嬤的罪狀已經(jīng)平反,她們夫妻的枉死都是崔嬤嬤陷害的!于寧家來說,對巫嬤嬤一家是有愧疚的。屆時他若求納二妞兒進門,老太太和母親肯定都會同意。 隔日,小廝把打聽來的消息告知寧開霽?!敖C娘是云州人,三年前云州發(fā)大水,一家子只剩下了她們?nèi)愕堋:髞硭麄冸S流民到了青州,靠做刺繡度日?!?/br> 姓江,三姐弟,這都對上了?!霸浦?,你確定她是云州人?”寧開霽反問。 小廝撓撓頭笑道:“四爺這話問的,小的也不是跟她一塊兒長大的,哪敢確認這個。倒是聽我娘提起過,說是江繡娘會說云州話,口音可正了,還能不是云州人?” “原來是這樣?!睂庨_霽失魂地嘆了一聲,轉即想江繡娘與二妞兒在個性上的種種不同。一位活潑好動,一位沉靜如水;二妞兒五官雖好看,但長得胖乎乎的十分可愛,她眼神是清澈見底的,純凈至美;而江繡娘纖瘦貌美,十分貞靜,她那雙眸子仿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神秘莫測,卻忍不住令人深陷。 該是兩種不同的美人,他為何會混為一談? 其實這點巧合不算什么,許是他心底里非要把二妞兒的身份強按在江繡娘身上?;蛟S是自己真太希望再見二妞兒,故而錯給自己希望。 寧開霽晃晃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去掉。以后該正正心思,一心一意地讀書才好。 錢氏招來女兒寧婉蓉,笑道:“你可知娘認她做養(yǎng)女還有一個目的?” 寧婉蓉好奇的看著母親,搖搖頭。 錢氏勾唇淡笑,做了個“王爺”的口型。 寧婉蓉立馬會意,依偎在錢氏的懷里?!澳赣H是打算從她口中探聽王爺?shù)南???/br> “你大伯母當初被她表妹托付,給王爺送衣卻無門,是江繡娘幫忙的。且不說這件事結果如何,江繡娘的用處不容忽視。既然她與郡主關系如此好,自然會多少知道些王爺?shù)南埠?、個性。我收她做養(yǎng)女,她自然感激不盡,會一心一意的孝敬我,哪敢有所隱瞞?” 寧婉蓉被母親的算計所折服,連連點頭應和。 不多時,江清月便來了。 錢氏先讓她品茶,轉而說到寧婉蓉的繡技,再牽扯郡主,最后聯(lián)系到晉陽王身上?!霸蹅兯闶悄概?,你不必跟我們客套,就像自家人一樣隨意談心,別忌諱?!?/br> 江清月點點頭,淺笑著。 錢氏又道:“清月,你在王府住這么久,王爺?shù)南埠媚愣嗌偾宄┌??說出來倒叫我們母女見識一下,王爺是不是跟我們這些俗人活法很不同?” 江清月看眼緊盯著她的寧婉蓉,才淡笑著對錢氏道:“王爺性情沉穩(wěn),從不愛表露喜怒,卻極愛他meimei松山郡主。” 錢氏點點頭,晉陽王自幼失去雙親,親手撫養(yǎng)唯一幼妹長大,這份寵溺的感情肯定有。 “這個我也知道。”寧婉蓉的言外之意,讓江清月趕緊說點有用的。 “王爺他……”江清月還真想不忌諱,把晉陽王陰險狡詐、小氣記仇、愛算計人等等缺點都實說出來。只怕到時不僅錢氏母女不高興了,她的小命也沒了。 “你這孩子太客氣,都說了你不必拿我們當外人?!卞X氏耐心引導道。 江清月動心思想了想,笑著繼續(xù)道:“王爺他好穿,喜好穿極為精致的衣裳?!苯逶滤彀旬敵鯐x陽王怎么吩咐他做衣服的事兒交代了。 錢氏恍然大悟,看著女兒。 寧婉蓉紅著臉,略覺得慚愧。王爺愛什么不好,偏偏愛好穿衣。她針線活兒最不好了,這可怎么辦! 錢氏略微尷尬的笑了笑,岔開話題。等江清月臨要走的時候,錢氏方囑咐她好生教導寧婉蓉,“你別對她客氣,該打該罵由著你來,只求你把她女紅的技藝練好了?!?/br> 江清月點點頭,轉而半開玩笑的對寧婉蓉道:“既然太太都這么說了,日后我會對你更加嚴厲?!?/br> 寧婉蓉也下決心要學,以前她是不知道,現(xiàn)在她知道王爺喜歡這個,自要花費一百二十個心去鉆研。 周氏接到表妹鄭氏的信件,心情有些抑郁。她等老爺一回來,便湊上前試探問了幾句。寧大老爺聽她抱怨,心氣兒也不好了,指著周氏的鼻子就罵:“這事兒怪誰?你那個表妹夫也是,當初王爺走了,沒拿衣服就沒拿,算多大個事兒??傻购?,又現(xiàn)巴巴的來托人給王爺送去,結果在王爺跟前礙了眼。這也罷了,你連自己兒子都管不好,你事后怎能讓霽兒如此沖動的跑去王府道歉?我才出去辦事兒幾天,你給我惹了多少事。我看你那個表妹夫就在西北呆著挺好,也免了一遭罪受。” “老爺,此話怎講?”周氏被訓的低著頭,聲音低低的問。 寧大老爺嘆口氣,歪在榻上歇著,自有倆小丫鬟主動上前為其捶腿?!敖鼇沓⒆噤N案鬧得正兇,江南地區(qū)十之*的官員都因催科考成不合格,悉數(shù)被罷免了。太子爺除jian革弊,一改江南地區(qū)鄉(xiāng)紳拖欠錢糧的惡習。圣上大加贊賞,意欲將此法沿用的全國。你那表弟干了什么,你不知道?” 周氏臉色大變,趕緊湊到寧大老爺身邊求情道:“這可怎么辦,會不會回頭查到咱們身上?” 寧大老爺眉毛扭到了一塊。 “這事兒要真是太子爺著手就好了。你是不知道,太子爺明面上拿著功勞,實際cao刀干的是晉陽王。別瞧他年紀輕,比他那位堂哥太子爺手腕狠百倍。這位主兒一旦狠勁兒上來,連皇親國戚都不留情面。 前年云州水災,圣上派他和宋大人慰問災民,結果呢,云州一干官員連帶禮部侍郎房德權全被連根拔起。” “可大家都說這是宋大人的功勞,一句徹查了貪官,為民請愿?!敝苁闲÷曕止局?。 “你還真信外頭的傳言?別人看不透,我這雙眼還看得清楚。這都是晉陽王不居功的緣故?!睂幋罄蠣敂Q著眉毛道。 “這可怎么辦,”周氏發(fā)愁,記得在屋子里左右徘徊。 寧大老爺看著鬧心,呵斥她停下?!斑€不到非出手的那步,諒他不敢查到我頭上。不然,哼,這朝廷內(nèi)涉案的大官多了,哪有真干凈的?!?/br> 周氏點點頭,稍松了口氣。 寧大老爺突然道:“但也不能松懈了,還是該有所準備。晉陽王的馬屁不好拍,很容易拍到馬腿上,倒不如直抓他的軟肋,松山郡主?;仡^讓貴妃娘娘跟郡主說些好話就行?!?/br> 周氏一一應下。 臨到三月,天氣日漸暖熱了起來。 高德祿把先前江繡娘給王爺做好的春衣取出來,一件件重新規(guī)整。他數(shù)了數(shù),覺得數(shù)不對,又數(shù)一遍。 祁連修忽要提筆習字,喚高德祿來磨墨。 祁連修喜靜,屋內(nèi)一般只有高德祿一人待命伺候。他叫了兩聲不見人,便停筆走出來,正見高德祿正對著衣柜皺眉納悶。 高德祿感覺到王爺清冷的目光,趕緊賠笑,要去磨墨。 祁連修看他在整理衣服,道“不用”。 高德祿納悶的再次清點一遍衣服,還是不對,禁不住嘆出聲:“新做的春衣該是十二件,怎地多出來一件?” ☆、第32章 祁連修安靜地看著衣服,沒說話。 高德祿立馬會意了。王爺既然沒有移開目光,那就表明他對這事兒感興趣。 高德祿趕緊將衣裳一一擺出來查看。有十二件都是王爺會喜歡的樣式,唯有一件奇怪了些,仔細辨別就會發(fā)現(xiàn)錦布質(zhì)地次了些,上面的繡紋是荷花。荷花繡的倒也不錯,若單獨看這件衣裳倒也算精品,可一旦和江繡娘做得的衣裳比較就有差距了。就好比饅頭和如意糕,吃了都能填飽肚子,但倆樣東西在口感和色相上卻差別巨大。 高德祿把這衣件裳挑出來,思量著衣服來自哪兒。 “扔了。”祁連修隨口一句,轉身去了書房。 高德祿乖乖應承,他回身走兩步,忽覺得不對,現(xiàn)巴巴的追上王爺,冒死求問:“王爺,這衣裳一旦是郡主偷偷做給您的呢?”高德祿說完,看著王爺頎長的背影一動不動,小聲補充一句,“許是想給您一個驚喜呢。” 祁連修側首斜視高德祿,呈現(xiàn)出來一張冷峻到完美的側臉。“她素來知我喜好,荷花……必不是她?!?/br> 高德祿看著衣服上繡著翠碧的荷花,方想起這荷花不是王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