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見多識廣，笑道，“這里天氣濕熱，四時如夏，鮮魚不易保存才會有那種古怪的吃法吧。就像我們吃蝦醬，其實(shí)蝦醬的味道也有許多人覺著臭。”

    “天哪?！碧葡Т河行┛上?，“原本我還想嘗嘗當(dāng)?shù)睾贸缘娘埐四亍！?/br>
    魏寧笑，“嘗一嘗也沒什么，當(dāng)?shù)厝擞X著美味?！?/br>
    “這里的水果都很好吃?！碧葡Т簡?，“你們參加宮廷宴會，難道就吃了些臭魚？皇宮什么樣??？”

    魏寧笑，“你要是去了，肯定覺著自己以前已經(jīng)是國王的享受了。就是磚灰砌的屋子，占地稍微大一些罷了，屋宇上有些裝飾，既不華美亦不精致。你要覺著這里的水果好吃，我再著人給你送些來，檳榔覺著如何？”

    唐惜春道，“我嚼了后覺著心里有些異樣，味道也怪，說不上好還是不好?！?/br>
    魏寧溫聲道，“許多人開始吃檳榔都會覺著心下異樣，多吃幾次就沒事了。我問過了，這里四季濕熱，沒有秋冬，我們初來乍到，難免水土不服。當(dāng)?shù)厝硕嘟罊壚疲c這里的地氣有關(guān)，對身體是有好處的?！?/br>
    唐惜春問，“魏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魏寧笑，“各地有各地的飲食風(fēng)俗，飲食大都同當(dāng)?shù)貧夂钣嘘P(guān)，一般來說，人們吃的最多的食物便是最契合當(dāng)?shù)厮翚夂畹?，食藥不分家，吃些?dāng)?shù)厝说臇|西總沒壞處。就是在我們國家，湖廣那里的人也有嚼檳榔的習(xí)慣?！?/br>
    唐惜春又道，“魏大哥，你見到大象了嗎？你說，大象那么大，他們是如何馴服的？”

    魏寧笑，“這里有專門馴象的象奴，肯定有秘技。你要是想騎大象，我倒是可以幫你問問？”

    “行嗎？”唐惜春簡直想的要命。簡直太威風(fēng)了有沒有！回去一說，還不得給人羨慕死??！試問，誰騎過大象??！這可是比老虎還大的東西！

    “待你身子大安，我來安排?！?/br>
    唐惜春立刻道，“其實(shí)，我現(xiàn)在就沒什么事了！黎賤人走了沒？”

    魏寧搖頭，“還沒。其實(shí)黎雪還讓手下幫了些忙，他手下有精通占城話的人，我們要做一些貨物交換?！?/br>
    “要買大象嗎？”

    魏寧哈哈一笑，“那么大的東西，船上可放不下。一些象牙犀角還有香料?！?/br>
    唐惜春對這個沒興趣，問，“魏大哥，你能給我弄一套當(dāng)?shù)厝说囊律褑幔俊?/br>
    “他們這里的衣裳料子很粗糙，你穿得慣？”

    “可以比照著他們的樣式叫小英用船上的料子給我另做啊?！碧葡Т旱?，“戴的鳥毛冠也給我弄一套，入鄉(xiāng)隨俗，等黎賤人一走，我就穿著新衣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魏寧笑，“你要是想出去，同我一道無妨的，黎雪只是古怪了些，還不至于變成妖怪?！?/br>
    “還是算了，我覺著他不太好惹?！碧葡Т合騺硎强恐庇X過日子的人，他問，“魏大哥，為什么黎雪趁伙打劫還要提跟我?guī)煾赣衅跫s的事呢？難道他能從我身上得到什么好處？”這幾日，唐惜時阿玄都為此事焦心不已，唐惜春后知后覺的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

    與唐惜時阿玄這等喜歡將事情藏在心里自己琢磨不同，唐惜春是個直性子，何況魏寧在他心里絕對的大好人一個，他便直接問了。

    魏寧有些猶豫，道，“不知該不該同你說，還是讓太妃告訴你更好？”

    “說啦說啦，明明事情跟我有關(guān)，難道我不能知道？”唐惜春有些不高興，在大多數(shù)的時候，他對這些事沒什么興趣。不過，他是個非常有好奇心的人，不然，他也不能天天面對著星空不覺厭倦。一旦他想知道什么，你不告訴他，簡直能要了他的命。

    魏寧與蜀太妃并無交情，相對而言，他更喜歡唐惜春的直率可愛。他也不覺著要為蜀太妃隱瞞什么，魏寧便將蜀太妃會在遠(yuǎn)航中分得一杯羹的事同唐惜春說了。

    唐惜春十分詫異，“原來師父是有好處拿的??！”

    魏寧失笑，“惜春，若無好處，太妃何必研究什么星位儀？”

    唐惜春鄭重道，“當(dāng)然是因?yàn)檫@是很有意思的事了！而且，對遠(yuǎn)航的確是很有幫助！”

    “不過，若能有好處拿當(dāng)然更好?！碧葡Т航^非不食煙火之人，不過，他亦從不覺著他師父是壞人，唐惜春問魏寧，“那我?guī)煾改軓幕孛婺枚嗌馘X？”

    魏寧輕聲說了一個數(shù)字，唐惜春道，“雖然不是小數(shù)目，但是，也還好吧。難道黎賤人就因這些銀兩來打劫？”也忒沒格局了吧！

    “以后十年，太妃每年最少會得到這些銀兩?！蔽簩幯a(bǔ)充一句，唐惜春立刻倒吸一口涼氣，“天哪，有這么多！”怪道黎雪動心！

    “這是最少的數(shù)目，只要我們走通這條航線，所得的比你想像中要多的多?！蔽簩幍?，“確切的說，十年之內(nèi)太妃每年都能得到遠(yuǎn)航利潤中一成的分紅?！?/br>
    魏寧道，“而且，我聽說星位儀的事，是你同太妃一并研究出來的?！?/br>
    唐惜春想了想，道，“要是師父分我銀子，我也不反對，要是她不給我，其實(shí)也沒什么，她一個人住在上清宮，蜀平侯對她就是個面子情。一個女人，無兒無女的，我?guī)煾敢补植蝗菀椎??！?/br>
    魏寧嘆口氣，正常人都會想這里面的收益原就該有唐惜春的一份吧。這樣巨大數(shù)目的一筆銀兩，黎雪都動心，唐惜春分毫不動容，魏寧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唐惜春問，“可是，這跟黎雪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惜春，如果星位儀是你同太妃一起研究出來的，如今你又同我們一起出海，太妃從遠(yuǎn)航中所得收益，理當(dāng)有你的一份?！币酝簩幋蚪坏赖娜?，無不是聞一知十之輩，往往他點(diǎn)出一句，對方已然悉數(shù)明白，唯唐惜春是個令人心軟的異類，需要他這樣“一是一，二是二”的說明。

    唐惜春閉上嘴巴，思量片刻，正色道，“星位儀的研究雖然我也有份，但是，這筆收益，我?guī)煾赋雒婺苣玫?，要是我出面，想跟杜島主分利，恐怕是拿不到的?！?/br>
    說他笨，唐惜春又比任何人都明白。唐惜春道，“杜若島人多勢眾，我根本沒辦法跟他們平等的談什么交易，更遑論直接從遠(yuǎn)航利益中分成了。因我?guī)煾甘莻€有本事的人，杜島主不得不同意這種條件，所以，我?guī)煾改眠@筆收益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再說，就憑我，哪怕師父真的給我一半，這么多錢，我拿了也不是幸事。我家出身寒微，我老爹才是個知府，真有筆巨財(cái)，難免給人眼紅?！碧葡Т菏挚吹瞄_，道，“到時反給家里招禍。”

    “這么說來，黎雪是要搶我?guī)煾傅腻X了？”唐惜春問。

    看來唐惜春只是對這些事鮮少留心，本身真不是個笨人。魏寧道，“如果你們有婚約，你的錢當(dāng)然就是他的錢。在道義上，黎雪并非站不住腳?！?/br>
    唐惜春擺擺手，面上憂色盡去，笑道，“原來是這么回事，只要不是打我的主意，他有本事?lián)屛規(guī)煾傅腻X，就去搶唄。哎呀，虧我還擔(dān)心這么久，怕給他抓去洞房哩。”

    唐惜時：洞房……

    唐惜春徹底的輕松下來，他從椅子里站起來，抖抖胳膊動動腿，笑嘻嘻地張羅，“阿玄阿玄，拿幾個椰子來吃?！?/br>
    唐惜春已經(jīng)完全不擔(dān)心黎雪了，他興致勃勃的跟魏寧唐惜時介紹椰子的吃法，“先用秸管吸里面的汁水，再敲開吃白色的果rou，好吃的了不得，待走時我得買些椰子帶在船上。魏大哥，明天我咱們?nèi)ソ稚瞎涔?。阿玄也沒出去過呢，看看當(dāng)?shù)赜袥]有好看的首飾，給她買一些戴。”

    魏寧笑，“那你恐怕要失望了，這里的首飾都很粗糙。”

    唐惜春又有些不好意思，道，“魏大哥，你沒有銀子借我？對了，這里人用什么交易買賣？”

    魏寧笑，“這些不用你擔(dān)心，我自然幫你安排好。”

    唐惜春的興致并不在貨物交易或是黎雪趁伙打劫的事上，弄清楚自己現(xiàn)在是安全的，唐惜春便一頭扎進(jìn)了逛街的熱忱中。他買了許多當(dāng)?shù)叵∑婀殴值臇|西，同時對當(dāng)?shù)氐囊魳肺璧革嬍钞a(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

    不錯，當(dāng)唐惜春發(fā)現(xiàn)當(dāng)?shù)厝擞兄黄鹛钁c祝的習(xí)俗后，唐惜春跟著學(xué)了幾下子，他跳的有模有樣，勾引了諸多小姑娘的芳心，還有人自薦枕席來著，這讓唐惜春得意非常。相形之下，唐惜春覺著唐惜時就有些可憐了，從沒有小姑娘對唐惜時表達(dá)愛慕，以至于唐惜時只能自己憋著，實(shí)在憋不住就去找唐惜春用手解決。

    好吧，其實(shí)唐惜春也一直在憋，雖然有許多小姑娘愛慕于他，唐惜時卻跟他說了，這里女人有一種厲害的本領(lǐng)，一旦哪個男人跟她們睡了，就必須要一輩子留在這里。不然，半夜里會用詭異的方式把男人的頭割下來。

    雖然不知唐惜時從哪里聽來的這種恐怖習(xí)俗，原本唐惜春是不信的，只是，好像這里當(dāng)真有吃人的習(xí)慣。唐惜春畢竟不是上輩子的輕薄人，再加上膽子比較慫，便回絕了許多小姑娘，一心一意的同唐惜時用手解決。

    唐惜春常為此感嘆，“海上就是這樣不好了?！?/br>
    魏寧忍笑，道，“你要喜歡，將小英收用就是。”

    唐惜春悄悄同魏寧道，“本來我是想收用小英的，可是每次我剛有這念頭，惜時就來找我。魏大哥也知道，男人嘛，解決之后，我也就不想小英了。然后，我下次再想收用小英的時候，惜時就又來了?！?/br>
    魏寧輕笑出聲，“惜時很喜歡你吧?！?/br>
    “那是當(dāng)然，我可是他哥！”唐惜春顯然沒明白魏寧的意思，傻乎乎道，“以前我脾氣不好，常欺負(fù)他跟阿玄，現(xiàn)在想想，實(shí)在對不住他們，就想寶貝著他們?！?/br>
    唐惜春一臉好哥哥的模樣，“惜時原本是準(zhǔn)備今年秋闈的，他是不放心我，才跟了來。阿玄更讓人cao心，她也到了嫁人的年紀(jì)，我本來想給她說一門親事，她又不要嫁人，真是叫人不放心?！?/br>
    魏寧遞一盞涼茶給唐惜春，唐惜春接了問，“魏大哥，你有兄弟嗎？”

    “有?！?/br>
    “他跟魏大哥一樣嗎？斯文優(yōu)雅，還有學(xué)識?！?/br>
    魏寧笑，“我們完全不同，從脾氣到相貌，沒有相似的地方。你要是遇到魏安，應(yīng)該會跟他投緣。魏安也喜歡曲子，他戲唱的不錯?！?/br>
    “我跟魏大哥也投緣啊?！碧葡Т盒?，“我一眼就覺著魏大哥是個好人?！?/br>
    魏寧笑而不語。

    唐惜春喝兩口涼茶，笑道，“我整理了一些當(dāng)?shù)厝说那V，魏大哥，你來看看?！?/br>
    唐惜春沉浸于當(dāng)?shù)匚乃字?，雖然他覺著這里人有許多難以理解的地方，但是，能出來看一看外頭風(fēng)光，唐惜春的確開闊了眼界，便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有一次在用飯時，唐惜春道，“魏大哥，真可惜這里人們不信佛，沒什么經(jīng)可取，要是這里人們信佛，咱們也帶些回去，豈不就跟唐朝那和尚一樣么，叫什么來著，唐三，是吧？”

    搖光忍笑糾正，“唐三藏?！?/br>
    “對對對?！碧葡Т浩鋵?shí)很有想法，他粉兒認(rèn)真的對魏寧道，“魏大哥，要是遇到有和尚的地方，你跟我提個醒兒，我買些經(jīng)書回去，到時捐給廟里，我也取個和尚名，就叫唐四藏，反正都是姓唐的?！?/br>
    唐惜時生怕唐惜春再出異語奇談，立刻夾了一筷子紅燒魚給唐惜春，道，“想不想吃螃蟹？一會兒我叫人給你抓些來，晚上炒著吃。”

    唐惜春白眼道，“正在說青史傳名的大事呢，吃哪門子螃蟹！”不爭氣的家伙！怎么這般貪吃了！

    唐惜春很認(rèn)真的教導(dǎo)唐惜時，“別人總說咱家出身寒微，追根究底是因?yàn)樵奂易嫔蠜]什么名人。像王山長，就自詡是那臥冰捉魚的后代。其實(shí)，他祖上也沒做過什么了不起的事啊，就一抓魚的傻瓜。我這種不大聰明的人都知道，哪怕在冰上抓魚，慢慢的用冰錐砸開洞去釣就行了，哪里用大活人扒光趴上去呢？真?zhèn)€傻瓜！這要不是傻，就是為了博得好名聲！哎，就這樣，王山長說起自己姓王來，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br>
    “原本我以為咱家是皇族之后，誰曉得唐朝的皇帝竟然不姓唐？”唐惜春憤憤，“你說，既然不姓唐，干嘛用咱家的姓氏做他家皇朝的名字??？這不是沒事找事么？”

    他抱怨了一通前朝，又說，“在這一點(diǎn)啊，咱們大鳳朝的皇帝就比較聰明了，自家姓鳳，就叫大鳳朝，簡單明了，一聽就能讓人明白。如今好容易又叫我找到一個一脈相承的有名人，誰知竟是個和尚！”唐惜春滿面遺憾，“和尚又不能成親生子，咱們就是往臉上貼光，也不好意思說祖宗是唐三藏?。　?/br>
    “求人不如求己?！碧葡Т亨嵵仄涫?，說出自己的偉大理想，高聲道，“他能取經(jīng)，咱也能取經(jīng)！到時出個大名兒，子孫后代都跟著沾光受益！”

    搖光不可思議的看唐惜春一眼，先把嘴里的飯慢慢的咽下去，才提醒道，“惜春，人家唐三藏可也不姓唐啊?！?/br>
    唐惜春桃花眼一瞪，“真的？”他不大信服搖光，忙往魏寧臉上看去。

    魏寧溫聲道，“惜春，我也出身寒微?！?/br>
    搖光道，“嗯，是啊，我連爹娘是誰都不知道?！背錾砗⒂惺裁纯蓙G臉的，干嘛總要琢磨著給自己找有名氣的祖宗??！他簡直不能理解唐惜春的腦袋！

    唐惜春半點(diǎn)不覺受到安慰，他氣的簡直吃不下飯去，一推碗筷，怒道，“一個個的，既然不姓唐，怎么總給自己起姓唐的名字??！”這不是成心搗亂嗎！

    魏寧能被唐惜春無理由的推祟，其實(shí)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他溫聲道，“其實(shí)惜春祖上不缺名人啊。惜春知不知道，唐姓出自祁姓和姬姓，為黃帝軒轅氏之后。相傳帝堯是黃帝軒轅氏的玄孫，姓伊祁，名放鄖，堯是他的謚號。他最初被封于陶，后來遷于唐，所以被稱為陶唐氏。成為天子后，開始以“唐”為國號，所以又稱唐堯?！?/br>
    “這是唐姓最初始的來歷，惜春，誰說你祖上沒有名人的，難道黃帝還不是名人？堯帝更是名人?！蔽簩幈揪蛯W(xué)識豐富，如今他溫言悅色，侃侃而談，將姓唐的那點(diǎn)事兒從從容容說了一遍。哪怕真的沒啥忒有名的人，魏寧既然能從黃帝老祖宗那里扯起，自然是不缺榮光的。

    唐惜春聽的轉(zhuǎn)怒為喜，高興起來，他很是歡喜的一會兒，眉飛色舞的問，“魏大哥，黃帝是哪朝的帝王?。克哲庌@，怎么倒給自己叫黃帝，難道有個皇朝叫黃朝嗎？”

    搖光實(shí)在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唐惜時與阿玄也低笑出聲，唯有魏寧，細(xì)致的同唐惜春說了黃帝的來歷。唐惜春才不理會搖光幾個，只管聽魏寧細(xì)細(xì)的給他講黃帝的由來。

    最后，魏寧道，“如今看當(dāng)朝這些世族豪門，其祖上哪個不是出身寒微。就是惜春說的臥冰求鯉的王祥，連魚都買不起，難道不寒微？寒微并不可恥，如令尊大人，當(dāng)年傳臚出身才學(xué)滿腹，如今為政一方，難道不令人佩服？”

    “再如惜春，你雖沒有科舉之才，于星象上卻有過人才干，常人多不如你。而且你儉樸率直，愛護(hù)弟妹，在我心里，比那些紈绔無能之輩強(qiáng)了百倍千倍?！蔽簩幷\懇道，“惜春何愁祖上沒有名聲顯達(dá)之人，我看惜春憑學(xué)識才干，日后就可名聲顯達(dá)，流芳千古?！?/br>
    搖光心說，怪道依天樞之才都給魏子敏迷的暈頭轉(zhuǎn)向，看唐惜春笑的那一臉傻樣喲，md，嘴巴都咧后腦勺去了有沒有！也忒架不住人三句半好話了！

    搖光平日里為了拉攏唐惜春，自詡沒少拍唐惜春的馬屁，而且，唐惜春吃穿用度，他都是奉為上上賓的，結(jié)果唐惜春半點(diǎn)不理會，還時不時拿防賊的眼神防備他！當(dāng)然，咱本就是海盜，也屬賊寇一流！但，難道魏子敏就高貴到哪兒去了嗎！

    不說搖光憤憤不平，反正唐惜春是身心舒泰，歡喜不禁的咧著大嘴十分沒誠意的跟魏寧謙虛，“哪里有魏大哥說的這樣好，我就仿著偷我家姓兒的三藏和尚就行了。”

    唐惜春對搖光道，“搖光，我這回出來沒帶錢，等以后遇到有書本的地方，我要買些書本，到時就麻煩你借我些銀錢了?！?/br>
    搖光道，“這有何難，只是，我得提醒你一聲，我看這些人言語與咱們不同，文字自然也是不一樣的。就算買了書，你看得懂不？”

    唐惜春想了想，道，“這也不難，到時我請幾個當(dāng)?shù)厝艘黄鹱卟痪托辛藛?？你騰幾間屋子給他們住，供些飯食。你說可好？”

    搖光笑，“有甚不好的，你也別說什么借不借的話了。咱們不是外人，你看上什么，只管說，我都送你。”

    唐惜春第一次真心贊道，“搖光，看不出你還是個不錯的人??！爽快爽快！看來，你對我是真心相待的，我們就暫且做個朋友吧。”

    搖光唇角抽了抽，半晌無奈道，“原來以前惜春還沒把我當(dāng)朋友啊?！?/br>
    “這可真是廢話，我雖笨了些，又不是真的傻，難道還不能防備一下了?！碧葡Т禾拐\道，“不過，現(xiàn)在我覺著你是真的不錯。”

    “你們給我吃好的用好的，連你們島主的屋子都給我住，我當(dāng)然是知道你們是為了收買我。時人養(yǎng)豬，在殺之前也會給豬吃好的呢?！碧葡Т耗秘i自比，幸而搖光剛剛經(jīng)歷過唐三藏姓唐的奇葩理論，故而，只是哭笑不得的聽唐惜春繼續(xù)說。唐惜春道，“現(xiàn)在大鳳朝不許人隨意出海，我卻覺著哪怕是這等蠻荒之地，也有許多有趣的事，值得一來。同你們出來，也很長見識。最重要的是，我的研究可以幫你們的忙，而且，隨你們一處，也有許多值得學(xué)習(xí)的事。你要收買我，不單是給我吃好喝好，還得讓我做我想做的事，這樣，咱們才能長久的來往。”

    “到現(xiàn)在，我才覺著，你們真的與傳說中的海盜不一樣，你真心待我，我以后也會真心待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