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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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飯,唐惜時在自己面前見到了與皓月一模一樣的噴噴香蔥花鴨蛋餅。 唐惜時,“……” 皓六報怨,“唐小弟,你也太厚此薄彼了。皓月咱們就不說了,他屁大一點??墒?,三師兄這么虎背狼腰的,你這偏心的太明顯了吧?!?/br> 唐惜春道,“惜時弟弟比我還小呢,他就是瞧著虎背狼腰,其實底子虛。再說了,惜時身上有傷,當然要格外照顧了?!?/br> 皓六挑著醬菜拌白粥,不大信,“什么傷啊,三師兄受傷了?你們昨天不是還去泡溫泉了嗎?” “嗯,被熊撓的?!碧葡Т阂б豢跓灒耙粋€多月了都沒好俐落。” 皓六唇角抽啊抽,“真服你們了,一個多月前的傷還好意思拿出來說。唐小弟,明天我也要求吃鴨蛋餅。我也虛,我身上也有傷,還是半個月前給老虎撓的?!?/br> 唐惜春挑眉道,“管你哪兒有傷,你又不給我叫大哥。不過,你今天再幫我逮兩條魚洗干凈,抓兩只兔子剝了皮,我明天就多做一份?!?/br> “小菜一碟小菜一碟。”皓六笑,“今天吃兔子啊。哎呀,是好長時間沒吃兔子了。咱們這么些人,兩只哪里夠吃,我多逮幾只你盡管燒來。” 唐惜春笑笑,也沒反對。 皓六十分懷疑,他家?guī)煾妇褪强慈思姨乒訒鲲垼虐讶思遗搅松缴蟻?。畢竟,自二師兄走后,余下的他們這些人,真的沒一個做飯好吃的。尤其唐惜時,每到唐惜時燒飯,青云道長直接辟谷打坐凈餓三天,也拒絕吃唐惜時燒的飯。 唐惜春燒了三日飯,山上諸人對他的印象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唐惜春心情也很不錯,尤其他每次叫唐惜時為“惜時弟弟”時,唐惜時種種抽搐的臉色喲,簡直是下飯的最佳調(diào)味品。 而且,和好之后,但凡有什么挑水澆菜地的重活,唐惜春必然要使喚唐惜時去干,他還拍著唐惜時的肩膀一臉親熱的模樣,“自家兄弟,不必客套外道。惜時弟弟,幫大哥把菜園子澆了吧?!?/br> 這點活對于唐惜時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并不算啥,只是,看唐惜春那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樣喲,簡直叫唐惜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唐惜春還使喚著唐惜時到山上給他扛了兩把搖椅來,然后,一把放在青云觀,一把放到菜園。于是,唐惜時挑水澆菜,唐惜春似個地主老財一般躺在搖椅上,搖啊搖的念圣人書。 沒念一會兒,圣人就開始給唐惜春催眠,等唐惜時澆完菜園,唐惜春已經(jīng)唇角一溜涎水,睡的神鬼不知。一本《論語》掉落手畔地上,微風翻動書頁,吹的颯颯作響。 唐惜時汗都沒出一滴,過去撿起書卷翻了兩頁,他真是服了唐惜春,打十天前就聽他念“子曰,溫故而知新”,現(xiàn)在依舊念那一頁。明明一臉聰明相,偏生是副笨肚皮。 唐惜時嘆口氣,將書擱回唐惜春懷里,便悄悄離開了。 如今唐惜春但有力氣活都不自己干了,完全是將唐惜時視為苦勞力。唐惜時是個心里不肯吃虧的人,于是,半夜叫唐惜春去給他燒宵夜。 唐惜春睡的早,半夜給人黑黢黢的坐床頭推醒,嚇去半條命不說,若是別人他一早就翻臉了。不過,唐惜時的話,唐惜春還是愿意忍一忍,滿腹郁悶就不必提了。唐惜春一個勁的往被窩里鉆,直接被子蒙頭翻個身繼續(xù)睡,“唐惜時你沒病吧。大半夜吃什么飯啊,晚上沒吃飽還是怎么著,趕緊去睡吧,我快困死了。” 唐惜時屁股似粘在了唐惜春床上,推唐惜春,“惜春,我餓的很,你就給我去燒點東西。隨便燒什么都好?!?/br> 唐惜春完全沒有以往疼惜他惜時弟弟的溫柔心,他半點不想動,毫無同情心地,“餓就餓吧,餓餓就習慣了?!?/br> “惜春惜春?!碧葡r叫魂似的。 唐惜春在被窩里忽心促狹,道,“你叫聲大哥我就去。”臭唐惜時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拒絕叫他大哥。 思量一二,唐惜時只得為五斗米折腰,含含糊糊地,“大鍋……” “沒聽清?!?/br> “好了,大哥,你快起吧?!?/br> 唐惜春得寸進尺地,“再叫聲好哥哥?!?/br> 唐惜時不再啰嗦,干脆拎著唐惜春被子一角把人從被窩里抖出來,拉唐惜春起床,唐惜春立刻沒骨頭一般哧溜躺了回去。唐惜時又拉出唐惜春的兩只腳,給他套上鞋,用衣裳將人一裹,直接把唐惜春在肩上一扛,就把唐惜春扛到了廚房。 就是死人這樣折騰也得炸了尸,唐惜春氣咻咻地,“下次你再半夜鬼一樣叫我,我可翻臉啦!” 唐惜時催他,“快點弄吃的?!?/br> “你晚飯沒吃?。 碧葡Т簹夤墓牡胤窈t子,時不時的打個哈欠,揉揉眼角泛出的淚花,從竹簍里翻出兩個野鴨蛋,道,“以后你自己餓了就煮鴨蛋吃就行了。” 唐惜時道,“惜春,攤蛋餅吧,多放些香蔥。兩個哪兒夠吃,起碼十個?!?/br> “你也不嫌撐著?!?/br> “撐不著撐不著,餓的很。” 唐惜春哼哼著,“以前你晚上吃什么?” “我吃好幾年煮鴨蛋,實在吃怕了?!碧葡r不忘恭維唐惜春,道,“惜春,這蛋,你炒起來就格外好吃,比煮蛋有滋味多了。” 唐惜春哼哼著兌進一些果子酒,調(diào)入細鹽,一手握著竹筷啪啪的打著蛋液,奚落唐惜時,“就會拍馬屁?!?/br> 唐惜時拎起壺果酒喝兩口,笑著拍唐惜春屁股兩下,“馬屁,馬屁,嗯?” 唐惜春踢他小腿,“小心我一碗蛋都摔你臉上?!痹跔t火上給唐惜時攤了個大大的蛋餅,唐惜春才被放回去繼續(xù)睡覺。 唐惜時還讓他,“吃些炒蛋再回吧?!?/br> 唐惜春唾棄地,“也就你大半夜吃得進這些油膩膩的東西。”拍拍屁股回去睡了。 天上一輪圓月,唐惜春晃晃悠悠的往回走,廚房單獨在一個小院兒里,出了廚房小院的半月門,經(jīng)過一個小花園,就是諸位弟子的住處了。 深更半夜的被唐惜時這個混帳拽起來燒飯,唐惜春困的神飛魂離,一面在肚子里詛咒唐惜時被炒蛋噎死,一面閉著眼睛往回走。黑不隆冬的蠟燭都懶得點,借著月光爬上床就睡了過去。 唐惜春是個需要充足睡眠的人,他基本上保持六個時辰的睡眠,唐惜時半夜折騰了他一回,導致唐惜春第二天沒被早起的鳥兒叫醒,耽誤了早飯。 唐惜春抱著一盆子唐惜時采回的野刺萢,一面吃一面念叨,“你就不想想,你大哥我昨夜就是為了給你cao勞夜宵才沒早起,你怎么就不知道給我留一份早飯等我醒來吃。要是我看你沒吃飯,一準兒給你記著?!?/br> 唐惜時道,“不是給你摘了刺萢么?!?/br> “根本不是刺萢的事兒,是說你心里完全沒有大哥我啊。”唐惜春嘆口氣,露出憂傷心碎地模樣,“惜時弟弟,你真叫大哥傷心?!?/br> 唐惜時懶得看唐惜春裝模作樣,問,“這刺萢還好吃吧?” “還成,明天再摘些來,我已經(jīng)好多天沒吃過新鮮的果子了?!碧葡Т喉樧炀桶衙魈斓氖乱差A定了。 唐惜時道,“你今晚再給我做夜宵,我明天給你摘櫻桃吃。往山里走遠一些,有一大片野櫻桃林,現(xiàn)在櫻桃有些熟了,我摘來給你吃,可好?” “在哪?” “你去不得。沒路,還容易碰到虎豹蛇蟲的,咬一口不是玩兒的?!碧葡r已經(jīng)決定就用野果來換宵夜,道,“蛋餅的事可說定了?!?/br> 唐惜春哼哼著,“我晚上睡的早,你就不能晚飯自己留點出來,到夜里餓了隔水熱一熱不就成了?!彼撬阑畈辉敢馄饋斫o唐惜時做宵夜的。 唐惜時板著一張老臉,“你看他們燒飯,沒一個好吃的,惜春,你天天喊我弟弟喊的那般親熱,就讓你給我燒個宵夜,看你這不情愿的勁兒。” “這是兩碼事,大哥年紀大了,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能跟你們年輕人比。你看,我昨晚沒睡好,眼圈都是青里泛黑。”唐惜春抬著一張嫩豆腐臉給唐惜時瞧。 唐惜春人生的俊,皮子嫩的能掐出水來,臉上是自然蓬勃的血色,細膩的如同上等的瓷器,兩道長眉不染而翠,睫毛濃密投下淡淡的陰影,一雙烏色的桃花眼里靈氣十足。唐惜時就是把眼看瞎也沒看出唐惜春的黑眼圈在哪兒,倒是一陣陣淡淡幽香縈繞鼻端,他吸了吸鼻子問,“惜春,你擦香粉了?” “屁!那是女人用的東西。” “怪香的。”唐惜時撈起唐惜春的袖子嗅一嗅,“哦,原來是衣裳香。薰香了?”山上也沒薰香的條件啊。 說起這個,唐惜春完全是行家,他眉飛色舞道,“我看山上有很多花,就弄了花瓣曬干裝在袋子里掛在衣柜,衣裳可不就是香的么?!?/br> 唐惜時簡直無語,說他,“你要把這些心思擱在念書上,早就中秀才了。” “我也是天天念書的好不好?”唐惜春拈個刺萢遞給唐惜時,唐惜時就著唐惜春的手吃了,聽唐惜春大放厥詞,“我在菜園子來都帶著書?!闭f著,就從屁股底下摸出本圣人書給唐惜時看。 吃了一小盆酸酸甜甜的刺萢,唐惜春把空了的陶盆往旁邊地上一放,擦擦被刺萢染紅的手指尖兒,握著圣人書翻開,念叨,“溫故而知新……嗯,好像是念到這兒了?!?/br> 唐惜春一面念著書就開始打嗑睡,“都是惜時弟弟你非叫我半夜給你做蛋餅,精神不濟啊精神不濟……”長嘆一聲,唐惜春書扣臉上,沒待片刻,鼾聲即起。 唐惜時默默的扭過頭去。 精力不濟…… 唐惜時幾乎可以想像,以后唐惜春若是秀才試落榜,肯定要說,“都是唐惜時總叫我半夜給他做蛋餅,精神不濟啊精神不濟……” 只要一想到這種場景,唐惜時無端端打了個寒顫,算了,以后他的夜宵還是恢復水煮蛋吧。 ☆、大長腿 其實拋去那些大少爺?shù)凝斆晳T,唐惜春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他懂得克制自己的脾氣,青云觀里的弟子亦不難相處,故此,適應了山上生活,唐惜春還有幾分如魚似水的意思。 尤其是有唐惜時這個壯勞力供唐惜春使喚,菜園子的活不累,唐惜春的小日子過的越發(fā)逍遙。 唯一令唐惜春苦惱的大約就是他念書的進度了。 這些圣人之言不知有多么的枯燥無味,他一讀就會自覺進入嗜睡狀態(tài)。哎,本來就不容易記住,又總是睡覺,這樣一來,讀書進度自然緩慢。 唐惜春簡直要愁死了。 唐惜春天天手不釋卷唉聲嘆氣,皓月直覺奇怪,往嘴里放幾顆蜜餞,皓月關(guān)心的問,“惜春哥,你發(fā)愁什么啊,怎么老是愁眉不展的?” 唐惜春握著圣人書敲皓月大頭一記,道,“你不懂?!庇钟挠牡膰@口氣。 “什么我就不懂啊?!别┰掠X著自己近期有些失寵,因為他的惜春哥把唐惜時的待遇調(diào)到跟他相同了,于是皓月危機感頓生,越發(fā)問個沒完,“惜春哥,你把發(fā)愁的事兒跟我說說,興許我能幫你的忙呢?!?/br> “你能幫上什么忙?!碧葡Т簡枺澳隳茏屛疫^目不忘么?” 皓月本就是個伶俐的小子,他眼珠往唐惜春手中的書卷上一轉(zhuǎn),瞬時就明白了,笑道,“惜春哥,你是不是發(fā)愁背書的事?。俊?/br> 唐惜春沒說話,皓月便知自己猜個正著,彎著眼睛直笑,“我就知道,惜春哥你那句‘溫故而知新’都念一個月了,我都會背了?!?/br> 好在唐惜春現(xiàn)今脾氣不錯,也不怕人笑,他往被子卷上斜斜一靠,道,“簡直不是人背的東西,一看就困。” 皓月不解,道,“既然不好背,就不要背了。以前二師兄就說,這些圣人之言都是屁話,除了要做官用得上,別的地方又用不上。惜春哥,你是要學來做官嗎?” 唐惜春眼睛一亮,挑眉道,“不想青云觀還有我的知己啊?!本谷挥腥烁滞粋€看法,真是高山流水,哪里沒有知音哩!在唐惜春看來,這些圣人之言真的沒啥大用,據(jù)唐惜春前輩子幾十年驗證,圣人言是一回事,生活將是另一回事。 唐惜春正想跟皓月打聽一下與他英雄所見略同的青云觀二師兄的事,就見唐惜時走進來,唐惜時生就一張冷面,淡淡的看皓月一眼,話還未說一句,皓月忙一掃襟上掉下的蜜餞渣子,草草行個禮,道,“三師兄,我練功去了。”撒腿跑了。 唐惜時拉開椅子坐下,道,“別聽皓月瞎念叨,二師兄前年春闈中了探花,只是他于官場沒什么興趣,在翰林院呆了一年就回了山上?!?/br> 唐惜春有些驚奇,“道士還要科舉???” “二師兄并不是道士,就是師父這道長也是他自封的,根本沒有道士文牒?!?/br> 唐惜春,“……那這道觀?” “師父的私產(chǎn)?!?/br> “你師父怪有錢的啊,道觀他都能買一座自己住。” 唐惜春八卦的打聽,唐惜時對師門八卦卻沒什么興趣,反是問起唐惜春念書的事,靜聽唐惜春訴了回苦,唐惜時道,“念書沒什么難的,關(guān)鍵是,得吃得了苦?!?/br> 唐惜春雙眸靈氣十足,道,“你看我像吃不了苦的?”青云觀他也能住的慣,更不用說上輩子吃的那些苦頭了。 唐惜時靜靜的打量唐惜春片刻,方開口,“惜春,你要想念出功名來,起碼得有‘頭懸梁,錐刺骨’的決心?!?/br> 唐惜時自己是個狠人,他五歲上山習武,其間并不落下文章功課,到如今,說句文武雙全并不為過。他實在是看不過唐惜春手不釋卷全無進步的消耗光陰,道,“你若愿意,晚上同我一道念書如何?” 唐惜春一聽就應了,眉開眼笑,“這個法子好,有個伴,我可能就不容易困了。惜時,要是看我打肫,你就叫醒我,知道不?” 唐惜時點頭。 唐惜春笑問,“我叫你抓的野雞,抓來沒?” “擱廚房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