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把酒瓶拿起來后,瞧見跟過來的付雙紅,李月秋乖巧的喊了一聲,“小嬸?!?/br> 本來準備又去貼李月秋冷屁股的付雙紅,神情一下就變暖了,這一聲小嬸像是給了付雙紅一個極其大的信心,因為之前李月秋對她的態(tài)度明顯就是很排斥,基本喊都沒再喊過她一聲,現在瞧著軟了很多。 “月秋,我家的事你應該也聽說了,以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你讓小嬸給你磕頭認錯都成,但你小叔現在遇到了困難,那些高利貸要是還不上,他們那伙人什么都做得出來,你幫幫我們嗎?” 付雙紅姿態(tài)放得低極了,說著就要下跪給李月秋磕頭,邊跪邊說:“爸已經同意把錢拿出來,但還不夠三千多塊,你就幫幫忙,先借出來給我們,我們保證還?!?/br> 李老頭打了李安國一頓,下手下的狠極了,恨不得把人打死算了,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他怎么生了這么個拎不清的東西。 李老頭打也打了,付雙紅和李艷哭啼啼,鬧的這樣大他把錢拿了出來,付雙紅當時是松了口氣的,總算沒白挨一頓打,起碼終于把錢拿出來了,但高利貸利滾利滾的太厲害,早就不是之前借的數目,錢還差著三千多塊。 李老頭說他會繼續(xù)想法子,似乎也知曉他們的心思,讓他們不要來跟月秋嚯嚯,但不嚯嚯怎么行,三千塊,不是三十塊,要是能找別人借他們早就找了,李月秋鋪子的生意那么好,賣的東西也不算便宜,這錢,她有,只要她肯拿出來就行。 再拖上幾天,那些高利貸的再來鬧,家里的東西全被砸了不算,安國廠里的工作都怕保不住,火燒眉毛,他們等不了了。 李月秋皺眉退了一步,“小嬸,你朝我磕頭我害怕我會折壽。”李月秋一手抱著酒壺,一手指尖繞著肩頭的發(fā)絲,她嘆了口氣。 “不是我不幫,你們真以為我有錢的很?家里糟了偷,都被偷光了,鋪子生意看著紅火,但陳立根那手別看現在沒啥問題,但跟個藥罐子一樣,吃的都是頂貴的藥,錢賺了立馬就花了,要不是我稀罕他那一身腱子rou,早把他這么個拖油瓶扔了,他也就這點好處了?!蹦┝擞衷儆挠牡膰@息了一句。 付雙紅:“……” 付雙紅聽呆了,心里只覺得果然桃源村村里人說的不假,李月秋就是個不能離得了男人的.sao.貨,連她自己都承認稀罕陳大根那一身腱子rou。 “那你小叔可怎么辦啊。”付雙紅語氣帶著哭噎。 李月秋把付雙紅拉了起來,“你們怎么想的會去碰高利貸?這東西不是那么容易還上的。是你先起的心思還是小叔先起的,也太糊涂了,誰借的高利貸可不就纏著誰?!弊詈罄钤虑镄÷暤泥止玖艘痪?。 付雙紅聽得清楚,因為這句話,她驀的身子巨震,高利貸是安國借的,從頭到尾她都沒參與……這事和她沒關系。 李月秋看著發(fā)呆的付雙紅,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與此同時,另一頭,李安國找了陳立根說明了借錢的意思,男人和男人畢竟更好說話一些,兩人在屋外的竹林里說了一會,李安國清楚,月秋有怨氣,這孩子記仇的很,要是會借早就借了,不至于到這步,而陳立根基本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和月秋成了家,家里的事自然是男人說了算,更重要的是月秋稀罕他,只要他愿意開口,借錢的事應該不成問題。 豈料他說完之后,陳立根遲疑了片刻開口,“你恐怕不知道一些事情?!标惲⒏鸭依镌阃担禆|西的人是付雙紅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李安國,語氣十拿九穩(wěn)。 李安國一臉的不可置信,“這不可能?!彼侵涝虑锛以阃档氖虑椋虑锛叶急话峥樟?,聽說除了錢和票另外什么豬rou豬油衣裳都被偷了,這些零碎的東西一聽就能猜到肯定是窮透了的鄉(xiāng)下人干的,怎么會和雙紅有牽扯。 “百貨大樓有記錄,你可以去查?!标惲⒏榫w平穩(wěn),不疾不徐,他道:“事情沒告訴派出所是秋秋的意思,犯事的是她的親人,她心腸軟,想就當事情沒發(fā)生過,東西到底是進了自家人的口袋,東西和錢沒了可以再掙,但叔,我家里都被偷光了,嬸拿走的東西,不說三千,兩千肯定是值的?!?/br> 陳立根低垂下視線,一副鵪鶉樣,“我現在就是個吃軟飯的,婆娘說啥就是啥,我不敢多嘴?!?/br> 李安國:“……” 第105章 所以等了一晚上,倒了那么多的…… 之后重新上桌的幾人,讓氣氛更加變的有些僵硬,感覺不舒服。 李安國憔悴的臉上隱忍著怒氣,臉色板得像是死了“爹”,這樣子讓李老頭看見都覺得觸霉頭,好好的為秋丫和大根接風,來的人每個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他擺這個臉色,真是丟人現眼,讓外人看笑話,而往常能第一注意到李安國臉色的付雙紅則心不在焉的戳著盤子里的蛋糕,完全沒去注意李安國的異樣,兩人各懷各的心思,誰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之后他們一家三口也沒再呆多長的時間就離開了,少了他們一家人,李老頭臉色都好了不少,正和認識的同輩分的人在一杯杯的喝酒。 邊喝還邊夸這青梅酒的滋味比供銷社賣的都好,而且他明明不是平時話很多的人,這會卻偶爾會說幾句炫耀的話,炫耀的不是李月秋這個能在鎮(zhèn)上開鋪子的孫女,相反卻話里話外在暗戳戳的夸獎陳立根。 李老頭曉得大根早幾年就輟學了,可小時候上小學的時候那都是班里的第一名,門門都拿滿分,每學期拿紅獎狀,小時候還會拿著第一名的獎狀送給秋丫,這些事情倆小的恐怕記不得哩,但他老頭子還記得清楚,仿佛事情是才剛發(fā)生不久,大根既然敢參加這次的高考,那大概心里是有底的。 比起秋丫能不能考上大學,李老頭對陳立根更有期待,也更看重人。 青梅酒味道聞著有股青梅的清甜味,鬧得滿院飄香,透著一股才從樹上打下來新鮮,滋味獨特,山上的野青梅,天生天長,結出的果個小不大,但最是好的時節(jié)摘下來,顆顆翠綠但并不膩人,聞久了會點微微的苦澀味,引得人口齒生津,反正就是聞著好聞的緊,顏色還跟瓊漿玉液似的,也不知道嘗一口的味道怎么樣。 李月秋好幾次眼神都從青梅酒上若有若無的飄過,外人自然是注意不到她的小動作,但熟悉她的人都清楚,這是心中所想表露無疑,對著那一壺青梅酒垂涎欲滴,饞酒了,她桌前擺著吃剩的一塊小蛋糕,挑食的李月秋只把表皮的奶油用勺子舀吃了,只剩下里面光禿禿的黃色糕點,吃的像是被小老鼠啃過似的,樣子也不好看,也虧得李老頭現在忙著和人說話,沒見到她這么糟蹋好東西,不然肯定得壓著人把東西吃了。 兩層的蛋糕,每人就分到一小塊,倒也不是每一個人,陳立根自個就沒分到,看到秋秋剩下的蛋糕,陳立根極其自然接過,把人吃剩下了幾口就吃了,腮幫子咀嚼了幾下就下了肚,他眸子深邃幽暗,像是蟄伏了許久,等著吃更好的東西。 “想喝?” 坐在李月秋旁邊的陳立根不動聲色的開口問道,他正襟危坐,招呼完客人后就挨著人坐下,一步都沒再離開個過。 李月秋遲疑了一瞬,不曉得陳立根會不會讓自己碰酒,鄉(xiāng)下人的傳統(tǒng)思想中,喝酒不好,特別是女娃,男主外女主內,喝啥子酒,就是上輩子,她身體不好,陳立根管她管的嚴,很少有能沾果酒的時候。 這會陳立根既然問了,李月秋遲疑是遲疑,但還是乖巧的點點頭,眼里都是希冀。 陳立根薄唇抿成了一條冷硬的線,就在李月秋以為自己會被拒絕的時候,陳立根竟然動手給她倒了半杯青梅酒,李月秋驚喜得小鼻子動了動聞了下,試探性的用唇輕輕抿了一下,黑黝黝的眼睛頓時一亮,然后大大的嘗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完全沒有濃烈的酒味啊,有的只是淡淡的酒香。 咕嚕咕嚕,她飲的豪邁,巴掌大的玻璃杯子空了。 陳立根又抬手拿了用竹子做的酒提給人滿上了,一酒提剛好不多不少的可以倒?jié)M一杯。 李月秋小口小口的喝著,跟喝罐頭飲料似的,喝完后意猶未盡的說:“挺好喝的,再來一杯?!彼垌袷蔷Y著點點的星光,星光里溢滿了希冀。 陳立根十分縱容的繼續(xù)給人倒了些。 一喝一倒,幾個來回,倒是比起那些細品的老人還喝的多,這酒要慢慢品才有味道,這樣也不容易上頭,外行人才牛飲一般,幾杯下肚是肯定撐不住的。 漸漸的李月秋的臉色在周圍喧囂的人聲中坨紅成了一片,酒氣上涌,鼻尖也透著嫩紅,像是被青梅酒釀成甜美的團子,白嫩薄皮,唇瓣比平時紅了好幾分,看人的眼神水光瀲滟晴,惹得人上頭的很。 “月秋,水灣村有幾個人看到你鋪子要招工,想找你問問具體有什么要求,她們想試試上你的鋪子打工,掙點錢?!?/br> 王貴芬忙招呼著客人,這會得閑了找到李月秋講招工的事情,她想著反正都要找人,找別村的不可靠,給鋪子找麻煩劃不著,桃源村的人也不成,嘴碎心思壞,還是她們水灣村的好,知根知底,都是一個村的,每家都不富裕,能幫一把是一把,而且要是出了什么事,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思想上應該和月秋談的來,人也勤快,月秋結婚的時候還和一起玩來著,招工就得找這樣的。 李月秋聽罷扭過腦袋,遲疑了快幾分鐘,模樣呆呆的,搖搖頭又點點頭,暈乎乎的捏著桌前的杯子,也不曉得有沒有聽清王貴芬說的,即使聽清了,怕是也沒弄明白話里的意思,她指尖沒什么力量的扯了扯陳立根的袖子,指甲剔透,像是纏人的貓,把手中捏著的杯子遞了過去,一副還要再來一杯的模樣。 “哎呀,這是喝醉了!”王貴芬方才沒注意到,現在一看,月秋臉紅撲撲的,瞧著樣子像是喝了不少,青梅酒嘗起來就是股果香味,好喝的很,但后勁足,萬不能多喝了,在喝的人那都是一口口的抿,可不能當酸甜水喝。 王貴芬伸手想把李月秋手里的杯子搶過來,但李月秋緊緊的捏著,搶著搶著,她身子朝陳立根靠去,像是一條纏人的蛇,大庭廣眾下真是有夠讓人覺得沒羞沒臊的,柔軟無骨的身子蹭了蹭人的脖頸,薄紅的嘴唇水光瀲滟,語氣帶著兇,牙尖嘴利的喊:“陳立根……她搶我東西!” 這模樣明顯是已經醉的不輕了,都開始胡言亂語不識人了,王貴芬起身想去泡點解酒的葛根粉,都是純手工磨的,藥味足,稍微喝上幾口酒就能解個七八分,比那些個糖水蜂蜜水好多了。 但被陳立根攔住了。 “沒事,我照看著,醉就醉了。”陳立根聲兒淡淡的,他一口酒都沒沾,大手縱容的摸了摸秋秋的發(fā)絲,百煉鋼化繞指柔。 這會已經快晚上九點,鄉(xiāng)下休息的早,倒是也到了睡覺的時間,解不解酒也沒關系,瞧著月秋也沒醉的難受,就是醉迷糊了,王貴芬就坐了回去和旁人的人說話,只有坐在她對面的董慧半掀起眼簾掃了陳立根一眼。 酒足飯飽,陸陸續(xù)續(xù)院子里的人都開始散了,人潮散去,陳立根把李月秋輕巧的打橫抱起徑直進了屋。 屋里油燈閃爍,油燈燈芯透著點旖旎,懷里的人輕輕巧巧,陳立根把人如珠如寶的放到了柔軟的床上,把人放到床上后,他的手卻沒有順勢抽回來,而是俯身把手撐到了秋秋的身側兩邊。 李月秋懵懵懂懂的睜著眼睛,睫毛卷翹,根根分明,一顆腦袋里的思緒早就不知道跑到了那里,被陳立根抱在懷里的時候乖巧的要命,甚至聞到熟悉的氣息,而往,也不怕人把她往哪里帶? 沾身到被褥的時候,臉頰蹭了蹭柔軟蓬松的枕頭,眼尾薄紅染著醉人的胭脂,隨后她一眼不眨的盯著上方,似乎是在辨認烏壓壓在頭頂的是什么“東西”。 屋里靜悄悄的,陳立根抬起粗糙的拇指摩挲了幾下她花瓣似的眼尾,隨即低頭貼上了嬌嫩的唇瓣。 桌上的燈芯朦朧著暖人的光澤,細細的輕喘聲斷斷續(xù)續(xù)夾雜著不愿的嗚咽聲從被褥中傳來,倒映在墻上的交疊影子緩緩的分開了一些。 李月秋軟的像是一塊已經化開的糖,發(fā)絲凌亂,眼尾掛著淚珠,鼻尖薄紅,唇瓣微腫,她小口小口的喘著氣,暈乎中倒是嬌氣講究,嘟喃著用腳踢了陳立根跪在床上的膝蓋。 “我,我……還沒洗腳,臟……不能上床?!闭f罷像是一條活魚想滑下床去洗漱。 女兒家愛干凈,洗臉用帶著花香的香皂,毛巾都是花花綠綠的嬌嫩色,洗腳也要用熱水,洗漱一番前后要折騰不少的時間,不像漢子家,不注意這些精細的事情,也不講究干凈,隨便幾分鐘的功夫就搞定,然后就往炕上一倒。 陳立根抿著嘴角把鬧騰的人重新?lián)苹亓舜采?,他下了床,先是泡了杯蜂蜜水,溫度適宜后托著人的脖頸給人喂了點,然后去打了一盆溫熱的洗腳水回屋。 洗腳水被擱在床邊,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他垂著眸子認真的給李月秋擦手擦腳,像是捧著一塊上好的白玉,做這些事情并不粗手粗腳,十分的細致,期間醉了的李月秋并不安分,不安分的小腳在水盆里亂撲騰,濺了自家漢子一臉的洗腳水。 陳立根默默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用厚毛巾好好的給人擦干腳,端著洗腳盆出去了,他走到水井邊,將近花了快二十分鐘的時間用香皂把自己洗的“油光水滑”,細細的修了面,刮了胡子,然后面無表情,腳步卻略顯急促的進屋“啪的”砸門關門。 他把臉盆胡亂的塞進床底,心急火燎的上了床,今夜的油燈格外的敞亮,亮的墻上的倒映隱隱綽綽,過了好半晌,墻上的黑影頓住了,被窩里的陳立根半直起身,看著身下的人,啞聲喊:“秋秋?” 李月秋小臉坨紅,皮膚仿佛被暈染了一般透著花瓣的嬌粉,因為青梅酒的后勁睡得香甜,半邊臉都埋進了蓬松的枕頭里,只留下一個的柔軟惑人的弧度,睡的好極了。 “秋秋?” 陳立根板著臉嗓音低啞的又喊了一聲,聲兒還帶著點不可置信。 李月秋喝醉睡著了,像是找到了幸福的港灣,睡的極其的踏實。 陳立根:“……”他兇巴巴的喊了人倆聲,最后直接動手上去直接搖起了人纖細的肩膀。 秋秋還是沒醒。 陳立根:“……”他像是一頭暴躁的雄獅,胸口喘個不停,所以等了一晚上,倒了那么多的青梅酒,干還不是不干? 外面廚房里還有微弱的光亮,董慧彎腰往灶膛里加了一塊大腿粗的柴禾,曬干的柴禾易燃,鍋灶里是她才倒進去的兩大桶水,這個時辰她應該早就睡了,不過收拾完東西,折騰到現在,早該滅了的灶膛被她依舊燒著。 她燒了鍋水,估摸著一會得用上,董慧這會面上不顯,但心里是高興的,她甚至有些晃神的在想,是不是該準備小衣裳小襪子這些東西,好的布料也得備上。 她邊想邊站起,剛走到廚房門口準備回偏房休息,結果看到大根驀的從主屋那出來了。 母子兩個瞬間對視在了一起。 陳立根喊了董慧一聲就沒說其他,去水井把之前忘了收拾的刷子和香皂盒收起。 董慧瞳孔中映著的全都是震驚,她甚至好半響才動,走到陳立根的身邊,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擠出來的,“完事了?” “咔”的一聲,陳立根聞言差點把手里正收拾的香皂盒給捏碎了,他頭也沒抬干脆的來了硬邦邦的兩個字,“完了?!?/br> 董慧:“……”進去了都沒五分鐘就完事了?! 第106章 借酒逞兇 翌日,是個溫暖明媚的一天,天朗氣清,日頭透過窗戶灑進一道溫暖的光亮,隨著日頭越來越高,快晌午的時候透進窗戶的溫度也有些灼人,李月秋是被曬的有些難受才幽幽的轉醒的,她捂著腦袋坐起,屋里靜悄悄的只有她一個人,昨晚她幾杯青梅酒下肚,后來好像……,李月秋迷迷糊糊的記起陳立根好像是親了她…… 還是是她喝多醉迷糊了,自個臆想的? 記不太清了,李月秋打了個哈欠隨意的踩著拖鞋起床,她睡的不算太好,腦袋都有些疼,蔫頭蔫腦的,沒想到嘗起來清清甜甜的果酒,后勁這么足,她手軟腳軟的,渾身沒力氣。 院子里靜悄悄的,果樹經過一夜好像被精心修剪了一番,菜地里的菜葉侍弄過,不久才灌過干凈的井水,顯得十分的茂盛翠綠,該翻的土也全部翻的整整齊齊,明明昨晚還沒打理的這么整潔,不想都能猜到是干的。 李月秋隨手在菜地里摘了個寶石紅的小番茄咬著吃,一口下去,又沙又甜,比供銷社賣的好吃,要不是因為數量不多,自家都不夠吃,李月秋都想拿店里賣了,她走了一圈,越走越瞪大了眼睛,她這是真是養(yǎng)了個長工在家里吧。 他不干活就渾身癢癢是不是? 這么大的一片院子,嫁進來的時候李月秋就曉得一定程度上來說,家里算是“大戶”的,寬闊的院子單論面積可是大的晃眼,吃的菜、賞的花、種的藥,都是陳立根一個人自個干的,那雙大手明明粗糙的要命,生氣的時候鉗著人要多痛有多痛,但細致的活卻什么都會做,仿佛天底下就沒有能難倒他的手藝活。 院子全都翻新過,栽種的盆栽花朵,全都用了細鐵絲箍成了漂亮的形狀,花匠和長工都沒這么麻利的,怕不是直接沒睡,連夜就起來干活吧。 而自己還真是喝酒誤事,睡到了這個點,真是個懶婆娘,自我檢討是懶婆娘的李月秋行動上卻是矮子,廚房的灶里有做好的飯菜,還溫著,李月秋只想隨意吃幾口墊墊肚子然后回被窩里躺著,今天她是打算整天不想出門了,但剛剛喝了幾口粥,二嬸就來了,二嬸是來問昨個提的鋪子招工的事情,水灣村離桃源村不遠,她這會要給人去送一筐早早就訂好的黃豆,看著也是忙的很,忙倒是另說,但她的臉色難看的緊,眼底發(fā)青,一看就是沒睡好。 料想該是昨晚鬧得太晚,要不也是和她一樣喝了不少的酒,李月秋也不太記得喝醉的事情,也沒多放心上,只是道:“行吧,你讓她們下午點過來我家,左右家里也沒人,我看看情況?!?/br> 招工倒是沒必要去店里,她在哪看都一樣,只要應聘的不嫌麻煩就成,今天家里也沒人,“長工”陳立根不曉得跑哪去了,而董慧和陳山水肯定是做工去了,她一會也是準備在家里睡覺,讓那些人下午點過來正是合適,她招工也沒多大的要求,只要勤快不偷jian?;托小?/br> 說著李月秋看了擺在二嬸腳邊的一筐黃豆,黃豆粒大飽滿,這品種的黃豆是新品種,豌豆種子價格高一些,水灣村鮮少有人能種的起的,二嬸家種的黃豆可不是這種,“幫爺爺送的?”爺爺家里倒是種了些,之前她還回去水灣村摘了些做豌豆黃。 想起豌豆黃,澆上辣椒拌料的味兒,酸酸辣辣的,李月秋頓時覺得手里的粥沒什么好吃的了,尋思著要不做點豌豆黃吃。 李月秋咂摸著做好吃的豌豆黃,而王貴芬心事滿滿,坐在凳子上都有些如坐針氈,其實她今個是不應該來月秋這走一糟的,她深深的看了李月秋一眼,欲言又止,她手放在黃豆筐里,黃豆都被她攪得濺出了幾顆,像是供銷社里賣的小彈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