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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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臉越發(fā)往人胸前擠。 “冷就進(jìn)屋去?!闭Z氣有些生硬。 這個所謂的弟弟對聞舟堯來說同樣陌生,他唯一見過的幾次他不是在大人懷里就是在背上,這么大了還每天一杯牛奶,身上一股子奶膻味兒。養(yǎng)得太仔細(xì),長得也像個姑娘。 重點是以前沒發(fā)現(xiàn)他太自來熟,熟到聞舟堯現(xiàn)在不得不分出精力應(yīng)付他。 聞舟堯去拉腰上的手,被拽得死緊。 林俞仰頭:“爸媽都不在,我不想一個人睡。” 聞舟堯垂眸對上一雙大眼睛。 睫毛扇呀扇,一疊聲的委屈:“哥,哥哥……” 做得無比熟練,丁點不刻意,一看就是個慣常會撒嬌的。 聞舟堯過了很久,才緩緩掀開外套將小企鵝裹了進(jìn)來。 林俞臉埋在對方的腰腹處終于安靜下來,完全沒有不要臉的羞恥感。 從遠(yuǎn)處看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像連體嬰一般,尤其是小的,跟八爪魚一樣扒在人身上扯不下來。不知情況的人,估計以為兩人有多親近呢。 不過富叔總說抱著他像是抱著個小暖爐。 林俞緊抓著男孩兒后背的衣服,希望自己僅剩的這點作用能讓他在冬夜里暖和一點。 這樣的夜顯得格外漫長。 廊檐昏黃燈光下落下第一粒雪籽的時候,街口終于響起了車子的聲音。 皮卡車載著一車的喪禮用品停在路邊,幾個中年男人先后從車上跳下來,指揮著人開始搬運布置。 帶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柏從。 林柏從注意到自家兒子的時候,也是愣了好大一下,他是大家長,平日里嚴(yán)肅慣了。但這小兒子前段時間剛大病了一場,他也舍不得說他什么。 中年男人走過去,在兩個孩子面前蹲下來。 聞舟堯先打招呼,嘶啞著嗓子喊了聲:“林叔?!?/br> 林柏從摸了摸他的肩膀,責(zé)備說:“小堯,之前不是就讓你去休息嗎?怎么還站在這兒?” “不用?!甭勚蹐驌u頭,“我可以留下來幫忙?!?/br> 林柏從看著他還留著兩道泥印的臉,替他抹了抹,認(rèn)真:“ 聽話,這兒這么多大人呢,用不著你。你跑了一路了,等睡醒了再來幫忙也行?!?/br> 林俞適時插話,“爸爸,我困了?!?/br> 說著還揉了揉眼睛,眼里登時蒙上一層困倦的水光,但抓著聞舟堯的手卻沒有放。 林柏從瞪了這崽子一眼,再次對上聞舟堯說:“那這樣,小堯,你就當(dāng)幫叔叔一個忙,幫叔叔帶著弟弟先去睡。你家里那邊的房子這幾天就不要回去住了,我讓家里人給你收拾一間出來,這幾天先住林叔家?!?/br> 聞舟堯抿了抿嘴唇,又低頭看了看林俞,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 林柏從攬著林俞,問:“可以讓哥哥帶你去睡嗎?” 林俞點頭:“可以的。” “今天有點晚了,你跟哥哥一起睡行不行?”林柏從特意強調(diào),“一起,睡你的床?!?/br> 林俞兩輩子都討厭的事情,別人碰自己的床。 這次他卻沒有遲疑,直接說:“行?!?/br> 林柏從顯然不相信這小霸王,轉(zhuǎn)頭又對著聞舟堯道:“小堯,你看著點兒他。這小子讓家里寵壞了,毛病多,鬧起來又兇又不講理。” 聞舟堯剛點了點頭,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袖子被扯了一下。 他低頭。 林俞睜著一雙大眼睛,開口:“老頭兒亂說?!?/br> 林柏從斥他:“沒大沒小!” 聞舟堯反而怔了怔,鬼使神差扯著他毛線帽邊緣往下拉了一下。 第2章 林俞拉著聞舟堯的手穿過角門到廊下,最后進(jìn)入東邊的小院。 前邊咿咿呀呀的喪樂聲漸漸傳出來,到了門前林俞松手,自己上去雙手將門推開。 “到了。”他回頭對聞舟堯彎了彎眼睛。 從林俞的房間布置都能看出家里人的用心,面積雖不大,但從用品到擺件無一不精巧。 林柏從是雕刻大家,這里的不少東西都是他親手做的。雖然嘴上嫌棄兒子是個小霸王,但行動卻暴露了一顆慈父心。 林俞進(jìn)門就跑到桌子邊,熟練地爬上凳子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先喝下。 然后倒了第二杯跑過來塞到聞舟堯手里,也不等對方說話,自己就去柜子里翻出一床小被子抱出來扔到床上。 他最近不用人照顧也可以很好打理自己的生活,這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有些不可思議。 但家里的人都信奉過路和尚的話。 說他邪靈如體,又早慧,注定一生憂思憂慮,唯恐壽數(shù)不長。 聞家陡生變故,不僅僅讓聞舟堯成為了孤兒,也讓家里人對林俞的擔(dān)心又蒙上了一層陰影,只覺得他病了一場,越發(fā)聰慧過了頭。 林俞自己倒是從沒有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從一個成年狀態(tài)回到奶團子這件事,帶給林俞唯一的感受就是幸運。 還能在父母面前撒撒嬌,能肆無忌憚感受這無條件的寵愛,能重當(dāng)一回小孩子,哪怕他這輩子還是活不過二十六歲,那又如何? 終歸,他再也不會活成從前那樣了。 聞舟堯看得出來家教很好,即使面對一個小孩兒,他也沒有隨隨便便在別人的房間里亂走,更別說觸碰什么東西。 不過房間里有暖氣,站了一會,他臉色比在外面的時候好了不少。 林俞指揮他打了熱水洗臉洗手,給他找了自己大幾號穿不了的衣服換上,然后才一起上了床。 林俞是真的有些困了,五歲的身體經(jīng)不住通宵。 大概凌晨四點的時候,林俞又醒了一回。他做夢夢見自己站在盛長街的路口,整條街都是枯枝和樹葉,寒風(fēng)在腳下打著旋,滿目蕭索。 那是他曾經(jīng)再也回不去的過去。 他醒來還有些回不了神,然后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躺在身邊的人。 男孩兒仰躺著,睜著眼睛,顯然一刻也不曾入睡。 不過他很敏銳,很快就發(fā)現(xiàn)林俞醒了,問他:“怎么了?” “你想哭嗎?”林俞側(cè)身小聲問他。 聞舟堯停頓兩秒,“不想?!?/br> “想哭就哭?!绷钟嵋舱f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以一個成年的狀態(tài)還是小孩兒狀態(tài)在跟人說這話,他說:“憋著的話,這里會難受。” 林俞說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 然后蹭了蹭枕頭,有些迷糊,“你哭吧,我肯定聽不見?!?/br> 他最后也記不得聞舟堯到底有沒有哭,大抵是沒有的。 聞舟堯發(fā)燒了,林俞早上醒來就看見他裹著被子坐在床頭,眼底燒紅,嘴唇干繃繃的,正發(fā)著呆。 楊懷玉端著碗藥從門口進(jìn)來,坐在床邊先摸了摸聞舟堯的額頭,然后才皺眉說:“來,先把藥喝了。” 聞舟堯順從地接過,開口說:“謝謝林姨。” 嗓子比昨天晚上還要啞。 楊懷玉當(dāng)場眼睛就紅了,卻不敢提起他爸媽,只是抱怨林柏從,“昨天還信誓旦旦跟我保證能把孩子看好,都燒成這樣了,人還不知道在哪兒?!?/br> 聞舟堯說:“我很好林姨,林叔忙著外邊的事兒,是我太麻煩你們?!?/br> “你這說得什么話?!睏顟延裱鹧b瞪他,“我兒子是你爸媽的干兒子,你跟我兒子也沒什么區(qū)別?!?/br> 楊懷玉還沒嫁給林柏從那些年也是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女子,這些年是越發(fā)心軟,尤其是自己有了孩子以后,見不得那些離散的事兒。 她最后郁郁而終的悲劇,是林俞帶給她的。 林俞現(xiàn)在一般不敢回想自己當(dāng)年決絕離家,父親病故這些事。 一想心就扯著疼。 他當(dāng)年只想證明自己沒有錯,想要證明就算離開林家他也可以活得很好。 事實證明他錯得有多離譜。 他扯過枕頭放在聞舟堯的腿邊,下巴墊在上面沖著楊懷玉撒嬌說:“媽,有糖嗎?” 楊懷玉氣得戳他腦門,教訓(xùn):“大清早要糖吃,你牙還要不要了?”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卻還是從口袋里給他拿了顆奶糖。 林俞接過來三下五除二剝了,也不起來,夠著身子就塞到聞舟堯的嘴里。 聞舟堯和楊懷玉都愣了。 林俞笑看著聞舟堯,問:“甜嗎?” 聞舟堯愣了會兒,含糊著嗯了聲。 楊懷玉看著林俞,半晌才想起來夸獎他:“寶寶今天真乖?!?/br> “媽?!绷钟徇@下?lián)u晃著站起來了,踩過聞舟堯的腳撲到楊懷玉懷里,手環(huán)著她的脖子耍賴道:“今天你給我穿衣服?!?/br> 楊懷玉摟著他,假意拍了拍他的背,嗔怪:“你就經(jīng)不住夸,你不是自己會嗎?還用得著媽給你穿???” 楊懷玉雖然抱著他,但還是擔(dān)憂地去看聞舟堯。 林俞知道她是怕這母子相融的畫面惹得聞舟堯想起他媽褚文秀,就說:“我還小呢,穿不了。” 扭頭就撲向旁邊的聞舟堯。 聞舟堯手里還拿著藥碗,猝不及防被撲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