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平川郡主大驚，沉聲道：“他們膽子也太大了一些！”到底是皇室出身，改動的規(guī)矩一樣不少。平川郡主沉聲道：“含章宮是陛下的寢宮，又是前朝，她們跑到哪里去，是不想要命了么？！”唐曉飛問道：“怎么辦？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姜雨嫣搖頭否決了道：“不行，含章宮她們不能去，咱們一樣不能去。不用擔心，含章宮附近肯定侍衛(wèi)森嚴，她們想干什么也沒用?！?/br>
    平川郡主點頭道：“姜jiejie說得對，咱們不能去。我這就回去稟告母妃和姑姑！”都是一群小姑娘，平川郡主自然也沒有什么主意，連忙起身準備回去稟告莊王妃和長公主，“都怪我！居然沒有看好她們！”第一次幫宮里辦事就出了這樣的漏子，平川郡主也有些忐忑。

    南宮雅握住她的手輕聲安穩(wěn)道：“御花園這么大，這么多人哪里能怪得了你？誰知道那些人發(fā)的什么風？身為命婦居然連這點規(guī)矩都不懂！你放心，沐jiejie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會怪罪你的?！逼酱ぶ鼽c點頭道：“咱們先回去告訴母妃她們吧，萬一真的出了什么事……”

    清寧殿中，南宮雅等人幾乎是和那些被罰的命婦一起到達的?？吹絻陕反掖一貋韰s神色各異的人，莊王妃和長公主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這是怎么了？”

    平川郡主上前一步，請罪道：“女兒招呼不周，讓這幾位…去了含章宮。請母妃責罰?！?/br>
    “什么？！”看著眼前這一群灰頭土臉的人，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沒討到好。長公主大怒，沉聲道：“放肆！含章宮是什么地方，也任由你們?nèi)リJ？！是不是不想活了？平川，你起來，這事兒與你無關(guān)。”平川郡主謝過長公主，跟南宮雅等人一起站到了一邊。

    長公主冷冷的睨著眾人道：“各位說說吧，你們這是怎么回事？”長公主確實是不管朝堂的事情，但是這不代表她就能容忍別人觸犯宮規(guī)，藐視皇家威嚴。這些人連含章宮都敢擅闖，真是活膩味了。

    幾個命婦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開口，只是在心中叫苦不迭。剛剛被沐相罰了，說不定現(xiàn)在長公主這里也免不了一頓責罰。他們之中身份最高的也不過三品誥命，長公主要罰他們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啟稟公主……”她們不說還有人會說，含章宮總管蔣斌自然不能讓這群女人大搖大擺地就這么從后宮游蕩到前朝，又從前朝跑到后宮。所以派了幾個宮女太監(jiān)護送她們回來的，既然陛下沒有即刻將她們遣送出宮，那就證明她們還得繼續(xù)參加皇子的滿月宴，自然就只能送回清寧殿來了。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仔仔細細地將事情說了一遍，甚至連皇帝和沐相的處罰都說清楚了。長公主和莊王妃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縷笑意。這位沐相，罰起人來還真是有些意思。

    “你們膽子倒是不?。磕銈兪遣恢琅觳坏蒙萌肭俺?？還是分不清楚前朝和后宮的位置？”

    “王妃恕罪…咱們，咱們一時情急，走錯了路。”

    “哦？既然走錯了路？為何不及時返回？”長公主冷聲道，“當真是不知道到天高地厚，知不知道擅闖禁宮是什么罪名？既然沐相心憐小皇子不忍妄造殺孽，本宮也不多說什么。沐相罰的懲罰之外，每人再抄寫法華經(jīng)一百卷。到時候供奉到城外的寺廟也算是一樁善事?！?/br>
    聞言，眾人險些昏死過去。十遍四書五經(jīng)，一百卷法華經(jīng)，這幾年他們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只是每日埋首抄書就可以了。不只是誥命，幾位閨秀也是臉色蒼白搖搖欲墜。被沐相和長公主罰抄寫這么多的書卷，等到寫完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另外，被公主和沐相罰過的人，別說是進宮，她們還能嫁的出去么？

    “怎么？有意見？”長公主淡淡地瞇眼道。

    “臣婦不敢……”眾人顫巍巍地道，跪在地上的身影也搖搖擺擺，仿佛馬上就要倒了一般。長公主輕哼了一聲，這才作罷。

    “公主，王妃，薛公公求見?！?/br>
    莊王妃連忙讓快請。薛任雖然不及蔣斌這個大內(nèi)總管，但是卻是從小看著容瑾長大的，容瑾登基他在宮中自然也頗有臉面。不一會兒，薛任走了進來，先是朝長公主和莊王妃見了禮，方才恭敬地道：“老奴奉陛下和沐相的口諭，平川郡主孝敬淑敏，是為閨中典范。特賜明珠一斛，內(nèi)造飾品三套，黃金百兩?！?/br>
    莊王妃大喜，“多謝陛下，有勞公公了?！钡共皇乔f王府有多么看重這些賞賜的價值，而是陛下在這個時候賞賜平川郡主就是在告訴她們，今天的事情跟平川郡主無關(guān)，不必擔心。這種事情陛下只怕是想不到的，想必也是沐相的功勞。莊王妃暗地里對沐清漪也更多了幾分感激。

    “不敢，老奴告退?！?/br>
    這件事，不只是后宮，前朝也同樣大受影響。原本一眾官員們都聚集在清和殿飲酒閑談，等著開宴。雖然有不少人心中打量著別樣的主意，卻也都還是一片和樂融融的模樣。魏無忌容瑄等人也坐在殿中閑聊著。一個太監(jiān)匆匆的進來，在魏無忌耳邊低語了幾句，魏無忌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揮手讓人退下。

    容瑄揚眉道：“怎么了？”

    魏無忌笑道：“沒什么，剛過了幾天好日子就有人不想好好過了?！比莠u也不是傻子，身為西越唯一的實權(quán)親王這些日子朝中上下的事情自然逃不過他的耳目，挑眉看了看坐在一邊的顧秀庭。顧秀庭放下茶杯，斂眉淡笑道：“區(qū)區(qū)小事，兩位何必為此抄心？”

    容瑄一笑，“也是，這點小事哪里攔得住陛下和沐相？”連顧秀庭這個親表哥都不擔心，他們自然也用不著擔心了。

    魏無忌望著顧秀庭挑了挑眉，顧秀庭淡笑不語。

    “圣旨到！禮部右侍郎嚴冀教女無方，縱容女眷擅闖前庭，罪無可??！圣上感念皇子滿月，普天同慶，赦其死罪。禮部右侍郎貶為庶民，嚴氏一族三代之內(nèi)不得科舉！欽此！”

    聞言，跪在地上的禮部右侍郎身子一軟立刻跌倒在地。貶為庶民，嚴氏一族三代之內(nèi)不得科舉。這個一族說得可不是嚴家一家，還有包括嚴家五服之內(nèi)所有姓嚴的人。只怕就算陛下不要他的命，回頭他們也不會被憤怒的族人給捏死。

    “陛下！老臣…老臣…”禮部右侍郎顫聲道，卻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他根本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想要為自己辯解也無從辯解。陛下的旨意是說他教女無方…只要是他女兒犯的錯，都是他教女無方?？墒恰藐J前庭…嚴冀恨不能當場昏死過去。

    所以，有個坑爹的女兒是所有為官者的噩夢啊。

    ☆、314.驚世賀禮

    待到傳旨的蔣斌離去，大殿里頓時就炸開了花兒。有幾個膽子大一些的忍不住便往魏無忌等人這邊湊了過來，想要探聽一些消息，“莊王…莊王殿下，這……”按理說，今天是小皇子的滿月宴，陛下就是再不高興也不會現(xiàn)在發(fā)作才對啊。同理反證，陛下會如此毫無顧忌，可見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不高興的問題了。

    容瑄把玩著酒杯，懶洋洋地笑道：“這什么？本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不如，你們問問嚴大人是怎么回事？”

    倒霉的嚴大人已經(jīng)被侍衛(wèi)給拎出門扔出皇宮去了。被貶為庶民，嚴大人自然也就沒有資格再參加小皇子的滿月宴了。

    魏無忌笑瞇瞇地道：“說起來…好端端的，嚴大人的家眷怎么會擅闖禁宮呢？”這話一出，不少心中有鬼的人都暗暗的捏了一把汗。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形，但是他們也能明白嚴大人的女眷為什么會擅闖含章宮。雖然覺得愚不可及，但是…只希望自己家里的女眷沒有那么蠢吧？但愿如此…。

    雖然大殿里依然熱鬧非凡，但是許多人卻都已經(jīng)心不在焉了。若不是生怕一不小心再多出一個擅闖內(nèi)宮的罪名，不少人大概都會忍不住想要先去內(nèi)廷探一探自家夫人女兒有沒有問題。這些擔心，直到長公主和莊王妃率領(lǐng)一眾女眷踏入大殿中才松了口氣。但是，很快又有不少人哭喪著臉了。

    “陛下駕到！沐相到！皇長子到！”大殿外，穿著一黑一白衣衫的一對璧人攜手走了進來，身后一步跟著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的奶娘。沐清漪掃了一眼神色各異的眾人，唇邊勾起一絲淺淺的笑意。兩人攜手走上了大殿，在眾人的注視下沐清漪便在容瑾身邊坐了下來。這原本是極為不合規(guī)矩的事情，但是在沐清漪本身已經(jīng)和容瑾成婚，又生下了皇長子，還有身邊跟著的霍姝手中明顯的捧著一種名為鳳印的東西時，所有人已經(jīng)到口中的話都不得不咽了回去。

    容瑾滿意地掃了一眼看起來十分識趣的朝臣，微微點了點頭，“今天是皇兒的滿月宴，大家隨意。”

    “恭喜陛下，恭喜沐相！恭賀皇長子福澤綿長?！北娙她R聲道。

    “平身，都坐吧。”一揮手，容瑾笑道。

    滿月宴雖然是為小寶寶辦的，但是奈何剛滿月的寶寶也實在是干不了什么大事。就連給在座的眾臣一人看一眼都不行，容九公子還要擔心有人膽大包天一不小心傷到自家的娃娃呢。所以，待到眾臣齊聲為小皇子祝賀之后，奶娘便在宮中侍衛(wèi)的陪同下將寶寶抱到偏殿去休息去了。大殿里有事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只是總有那么一些人不愿意甘心平庸，也從來不知道何為前車之鑒，不停地想要挑戰(zhàn)某人的極限，俗稱為…找死。

    “啟稟陛下，老臣有事啟奏?！?/br>
    一片觥籌交錯之中，一個有些突兀地聲音響起。容瑾瞇眼望去，很好…御史大夫，兩年前就該死，吐了那么多血卻還活下來了的老家伙！

    有些慵懶地靠著身后的龍椅，容瑾淡淡揚眉道：“說?！?/br>
    御史大夫朗聲道：“陛下登基已經(jīng)兩年有余，卻依然后宮虛設(shè)。如今皇長子已經(jīng)滿月，老臣請陛下下旨選妃！”

    容瑾冷哼一聲道：“兩年前朕與清漪大婚時立下的誓言天下皆知，你的意思是…讓朕做一個言而無信之輩？”御史大夫窒了窒，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道：“三宮六院本就是后宮規(guī)矩，也是為了皇室開枝散葉。沐相既然身為我西越丞相如今又執(zhí)掌鳳印，正該為陛下考慮，勸陛下納妃才是。如今仗著陛下的誓言和寵愛獨霸盛寵可謂可謂不賢……?！崩项^兒巴拉巴拉的說個沒完沒了，完全沒有看到在場的眾人暗暗吸了口氣涼氣的驚恐模樣。這老頭兒是真的不想活了啊，當著陛下和沐相的面居然敢說出這種話，要知道…那兩位無論是誰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主兒啊。

    容瑾俊美的容顏早就鐵青，若不是被沐清漪不著痕跡的按住了雙手，只怕早就一躍而起拍死這老頭兒了。

    “你說完了？”容瑾陰測測地問道。

    老頭兒一愣，堅貞不屈地傲視眾人，老淚縱橫，“老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只盼陛下為西越皇室著想啊。陛下若是不愿聽老臣忠言，老臣愿以死相諫！”說著，爬起身來就想要往旁邊的柱子上撞去。眾人驚呼聲中，卻并沒有發(fā)生血濺清和殿的慘劇。老頭兒的腦袋撞上了一個黑金色的東西，只覺得生疼。只聽一個笑吟吟地聲音道：“這位大人，皇長子滿月宴您這一出血濺清和殿，是想要詛咒剛剛出生的小皇子么？小皇子跟你…有何仇怨？不如說來聽聽？”

    御史大夫怔怔的抬起頭，就看到魏無忌面帶微笑地望著自己，眼眸之中卻沒有半點笑意。而他撞上的也并不是后面得大柱子，而是魏公子的扇面兒。

    “我…你休得胡言亂語！老夫是為了向陛下進言！何事詛咒小皇子了？！”

    魏無忌淡笑道：“大人想要死諫什么時候不可以，非要今晚在小皇子的滿月宴上？還說不是想要詛咒小皇子？”

    “陛下…老臣冤枉啊?！庇反蠓蛞娮约赫f不過魏無忌，立刻跪倒在地上痛哭起來，“求陛下明鑒，老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啊?！钡钌系娜蓁∶赖娜蓊伜币姷穆冻鲆唤z笑容，但是那笑容卻讓人忍不住心中膽寒。暗紅的眼眸掃了一眼不停地磕頭哭喊的御史大夫，驀地笑出聲來，“朕當然知道你忠心耿耿，起來吧?！?/br>
    原本還在呼天搶地的御史大夫一愣，連哭都忘了。在座的眾人也是一怔，心中有些不知道皇帝陛下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容瑾摸著下巴道：“朕想了想，覺得你說的也不錯。不過，邊疆未安，北漢虎視眈眈，選妃太過勞民傷財。不如，今天就選了吧？清清，你說如何？”沐清漪垂眸，淡淡一笑道：“陛下說得是。只要是陛下選出來的，本相一定妥善安置，絕不會欺負人的?！?/br>
    榮九公子笑瞇瞇地道：“朕就知道，清清最是賢良淑德。來，給朕瞧瞧，有哪些家的姑娘愿意入宮為妃？”

    底下的眾人一片沉默，或者可以說…一片呆滯。小殿下的滿月宴上當場選妃？就算他們著急也沒有急到如此程度?。科菹逻€一臉興致勃勃，沐相也是笑語嫣然看不出一絲不樂意的。世界變得太快，西越的官員們表示自己有些跟不上上位者的思路了。

    不少人若有所思地看向坐在前方的秀庭公子。秀庭公子是沐相唯一的親人，雖然只是表哥。但是只看陛下對秀庭公子的重視就知道這兩位的感情極好，現(xiàn)在陛下要選妃，身為沐相的兄長的秀庭公子又是如何變現(xiàn)？

    可惜，秀庭公子端坐在魏無忌左手邊，手中把玩著精美的茶杯，溫文爾雅，從容自若看不出一絲別的表情。

    容瑾不悅，“看來是沒有人愿意入宮為妃了？御史大夫，這就是你所謂的順意民意？還是打算讓朕去強搶民女？”

    御史大夫連忙道：“陛下…選妃雖然重要，但是這也太過倉促……”

    容瑾輕哼一聲，道：“今天朝中權(quán)貴適齡閨秀都已經(jīng)在此，還有什么倉促不倉促的。既然都不說話，就表示沒有人愿意入宮了？很好，朕就此宣布…終朕一朝，永不……”

    “臣女愿意入宮！”終于有人忍不住了。若是被皇帝將最后兩個字說出來，麻煩可就大了。容瑾饒有興致地望著底下的藍衣女子，笑道：“誰家的姑娘，長得不錯？”

    藍衣女子恭敬地道：“臣女翰林院侍讀學士之女，陳茹拜見陛下。”

    “陳茹？清清，你看怎么樣？”容瑾側(cè)首，笑嘻嘻地看向沐清漪，沐清漪抿唇笑道：“落落大方，是個不錯得姑娘?！?/br>
    “很好，還有么？”

    依然是一片沉默，有人羨慕地看向陳茹，也有人猶豫徘徊不定。陳茹恭敬地跪倒在大殿中，連頭也沒有抬起來一下。只是平靜從容的任由眾人打量。她雖然是悼恭太子妃娘家的侄女，卻并非長房出身，父親的官職也不高。如今新皇登基曾經(jīng)的質(zhì)王府秦王府也成了過眼云煙，她最好的出路便是入宮為妃。她知道自己不如沐相，無論是容貌還是能力，但是她相信，她有著沐相無法比擬的有點。男人對著一個太過厲害的女人太久了，總會感到厭煩的。只要她有機會進宮，就會有辦法讓陛下喜歡上自己。她不是愚蠢的嚴婉兒，所以她不會跟沐相作對，只要她能進宮，她會安安分分的做個妃子。

    “看來是沒有了…那么翰林院侍讀學士之女陳茹……”

    “臣女愿意！”

    “臣女也愿意！”終于有人忍不住跳出來了。當然并不是每一個閨秀都能夠有陳茹這樣的勇氣，所以大多數(shù)站出來的都是家中的長輩。不一會兒，稀稀落落的也有十來個站了出來。只是一眼望去就會發(fā)現(xiàn)，這其中一個皇帝心腹或者一品大員都沒有。別的不說，真正的世家大族還是要幾分面子的。就算是真的想要送女兒進宮也絕對不可能如此輕率。當?shù)钸x妃？即便是將女兒養(yǎng)在家中一輩子他們也不會去做這種事情，他們以后還要臉面做人做事呢。

    容瑾滿意極了，臉上的笑容更加愉快起來，“很不錯，都站出來讓朕瞧瞧?！边@對于女子來說本是十分不尊重的說法，但是無奈容九公子身為皇帝，那張臉蛋又長得實在是太過俊美無儔。當他這么說的時候，大多數(shù)姑娘也并不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反倒是更多了幾分含羞帶怯的模樣。

    容瑾笑容可掬地望著眾人，在看了一眼站在一邊一臉欣慰得御史大夫，眼底閃過一絲冷笑，“御史大夫一心為證著想，忠心耿耿朕心甚慰?！庇反蠓蜻B忙謙虛地直道不敢，臉上得意得表情卻根本無法掩飾。旁邊，魏公子含笑把玩著折扇，半遮著俊臉朝秀庭公子低語道：“這老頭兒完了，你猜容九會怎么折騰他？”顧公子淡淡一笑，道：“魏公子多慮了，西越帝不是說了么，御史大夫忠心耿耿，自然是要賞的?！蔽汗悠擦似沧?，容九公子的罰一般人消受不起，賞那就更消受不起了。

    “這些姑娘朕都看了…無奈容貌平平，禮儀疏漏，閨譽欠修……”容九公子每說一個詞，原本含羞帶怯的姑娘們臉色就蒼白一分。只聽容九公子幽幽道：“但是，御史大夫的一片心意朕還是不能不放在心上的。這幾位閨秀，就全部賜給御史大夫為妻吧。朕特許，所有人地位平等，以正妻之禮入門?！?/br>
    “噗！”

    “撲哧——！”

    在場不少人都忍不住咳嗽起來，除了站在殿中的那些人。經(jīng)過了方才突然的大起大落，原本的笑容都僵硬在了臉上。那位御史大夫滿是皺紋的臉上更是五花八門，一時間看不出到底是個什么顏色了。

    “陛…陛下？！”

    “怎么？還不謝恩？”容瑾俊臉一沉不悅地道。

    “陛下開恩！陛下開恩啊……”那十幾位閨秀再也忍不住了，紛紛哭泣起來。不能嫁給皇帝也就算了，還要嫁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嫁給老頭子也就算了，還是十幾個人同時嫁給一個老頭子。他們這些人論身份雖然比不得總是郡主侯門千金，相門之后，卻也都是名門閨秀，除了皇家誰還能忍得了與這么多人共事一夫？

    “放肆！”容九公子大怒，“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朕親自賜婚爾等想要抗旨么？”

    “陛下……”御史大夫的臉色同樣一陣青一陣白，這種突然飛來的艷福他可消受不起。別的不說，他一把年紀兒孫滿堂了，再娶十幾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回去，還不給人笑死？另外，皇帝要求將所有的閨秀都以正妻之禮娶回去，那他家里還不翻了天。只怕到時候弄得兒孫離心，妻離子散。另一邊，御史大夫那位結(jié)發(fā)夫人早就已經(jīng)暈過去了。

    容瑾淡淡道：“御史大夫，這也不能怪朕啊。這些人容貌，才華，品行，能力，一樣也沒有拿得出手的？你讓朕如何能委屈自己將就。你既然忠心耿耿，就替朕消受了吧。別擔心，朕也知道你一個人陪十幾位如花似玉的新夫人肯定忙不過來，以后就好好地在家陪著夫人吧。什么時候御史大夫府又添了新丁，朕也替你高興?！币痪湓?，沒有貶這老頭兒的官職，卻也告訴他以后不必再上朝也不必去御史臺那邊了。西越皇家不缺錢養(yǎng)一個閑人，你就老老實實在家生孩子吧。

    所有人都忍不住一臉同情的望著大殿里顫巍巍的老頭兒。七老八十了，有何必如此拼命呢？現(xiàn)在好了，真的要拼命了吧？

    魏無忌笑道：“陛下，十幾位夫人一次娶回家去恐怕有些困難吧？”

    容瑾笑道：“這個朕自然知道，御史大夫?qū)﹄拗倚墓⒐ⅲ拊趺磿粸橹页伎紤]？十天后舉行婚禮吧，一天一個，半個月也夠了?！?/br>
    陛下…你是真的要弄死這老頭啊。不過…天天做新郎什么的……。

    “陛下…臣女知錯，臣女不要…求陛下開恩……”

    “放肆！”容瑾笑容一斂，“朕的話豈有更改的道理？還不謝恩，是想要抗旨么？”

    面對皇帝陛下冷凝的眼神和強大的壓迫力，底下的官員也只能無奈地謝恩了。只在心中安慰自己，只是一個女兒而已。倒是大殿中立時又暈過去了幾個人，其中也包括那位年過花甲的御史大夫。

    容瑾可不在乎這個，揮揮手讓人把這些人帶出去，容九公子含笑舉起酒杯，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般，笑道：“來，朕再敬諸位一杯?！?/br>
    “多謝…陛下?！贝蠖鄶?shù)朝臣猶自魂不守舍。以后…真的還要將女兒送進宮么？還是，不要了吧？至少，陛下這一朝就不想了。其實…朝中還是有不少青年才俊值得拉攏的么。

    “西越帝，在下有話要說。”一直沉默的顧秀庭突然站起身來淡淡笑道。眾人紛紛望向長身玉立的秀庭公子，容瑾也低頭看向下面的秀庭公子：朕已經(jīng)處理完了你才說話？秀庭公子含笑不語：你處理是你處理，我說話歸我說話。

    容瑾心中默默腹誹，臉上倒是十分和善，“秀庭公子請說?！?/br>
    顧秀庭含笑望了沐清漪一眼，淡淡道：“小皇子滿月，在下作為舅舅自然也該送上一份賀禮?！?/br>
    容瑾好奇地道：“哦？秀庭公子打算送什么？”有什么是朕沒有而顧秀庭有的需要這么鄭重？

    秀庭公子抬手一揚，一道暗青色的令牌飛向了大殿上的容瑾，容瑾伸手接到了手中，只聽秀庭公子淡笑道：“所以，在下決定，將南夷十二州送給西越皇長子。西越皇長子登基之日，便是南夷歸入西越之時?！?/br>
    聞言，整個大殿頓時轟然，哪里還有人記得方才的小事，所有人滿臉震驚的望向大殿中笑容溫文爾雅的白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