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你這是怎么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四十出頭的三品誥命，也是禮部右侍郎的夫人。自從沐清漪和容瑾大量重用年輕的官員，這些老臣們的權(quán)利就被擠壓的很厲害了，禮部右侍郎雖說也是禮部的主官之一，可惜頭上有一個德高望重的禮部尚書，旁邊還有一個深得重用的左侍郎，右侍郎幾乎等于是個擺設(shè)。

    “這禮部侍郎府的規(guī)矩真是不錯，都是一樣的目中無人?！被翩粣偟爻谅暤?。

    眾人這才想起來，連忙上前拜見，“參見沐相！”

    那扶著嚴(yán)婉兒的丫頭環(huán)翠也嚇了一跳，頓時臉色慘白。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方才罵的竟然是沐相。雖然她只是一個丫頭，但是沐相的名聲卻還是挺過的。一個丫頭對上一國丞相怎么能不怕？但是…但是，小姐…看到昏睡的小姐，環(huán)翠心中頓時堅(jiān)定了。小姐對她有恩，無論是誰，都不能欺負(fù)小姐！

    “起來吧?！便迩邃魭吡吮娙艘谎?，淡淡道：“諸位不是應(yīng)該在御花園么，到含章宮來干什么？”

    眾人對視了幾眼，一個容貌秀麗端莊的藍(lán)衣女子上前恭敬地道：“啟稟沐相，是嚴(yán)家小姐走岔了路，楊夫人心急如焚，咱們便都出來幫忙找找。”

    走岔了路？沐清漪心中冷笑，要有多暈才能從御花園岔到含章宮來了。這其中差不多要隔了小半個皇宮了。清眸微沉，沐清漪淡淡道：“含章宮屬前朝，每日來覲見陛下的文官武將不少，各位姑娘還是當(dāng)心一些，若是沖撞了…咱們西越雖然不及南方嚴(yán)苛，但是對女子閨譽(yù)還是看得極重的?！?/br>
    聞言，在場的閨秀們不由得臉色一白，羞愧難當(dāng)。

    “嚴(yán)小姐一時走錯了，還請沐相見諒?！蹦撬{(lán)衣女子倒是鎮(zhèn)定得多，沐清漪挑了挑眉。霍姝上前一步，低聲道：“這位是悼恭太子妃娘家的侄女，陳茹。悼恭太子薨逝后便一直養(yǎng)在太子妃身邊，今天也是跟悼恭太子妃一起進(jìn)宮的?！?/br>
    沐清漪微微點(diǎn)頭，“罷了，沒撞到什么人便好。只是…這嚴(yán)小姐的身體也太差了一些。回家好好養(yǎng)養(yǎng)吧。先找個御醫(yī)來看看吧。”

    那嚴(yán)夫人捏著手帕，皺著眉道：“咱們婉兒身體素來不錯，不知今天這是…?！?/br>
    霍姝俏臉微沉，沉聲道：“嚴(yán)夫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嚴(yán)夫人偷瞄了沐清漪一眼道：“姑娘誤會了，我只是想問，婉兒為何會突然昏倒？這…好端端……”一時間，眾人看向沐清漪的目光都有些古怪起來，嚴(yán)小姐平素身體都很好，這突然在遇到沐相的時候暈了過去……

    沐清漪淡淡一笑，突然覺得跟這些女人周旋很沒意思。若是幾年前，說不定顧家大小姐還能陪她們玩玩，現(xiàn)在的沐相卻沒有了這個耐心。

    “霍姝，本相看嚴(yán)小姐臉上有只蒼蠅，你去幫嚴(yán)小姐拍掉吧。”不知怎么的，眾人中覺得這個拍字頗有些深意?；翩劬σ涣?，笑瞇瞇地道：“奴婢手重，可別怕嚴(yán)小姐如花似玉的小臉給拍壞了?！痹圃路獾溃骸般逑嘧屇闩木团?，嚴(yán)小姐的臉總不會蒼蠅更脆弱。拍不爛的?！?/br>
    霍姝說的是拍壞，云月封卻說怕爛。眾人驚恐地望著眼前的主仆三人。

    霍姝挽起袖子，一臉興奮地走了過來。

    “你…你干什么？！”環(huán)翠摟著自家小姐，驚恐地道。

    “拍蒼蠅啊，萬一你家小姐得臉讓蒼蠅叮壞了怎么了辦？”

    原本昏睡中的嚴(yán)婉兒嚶嚀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我…我怎么了？”

    “喲？嚴(yán)小姐醒了??？醒地真及時?！被翩行┩锵У氐馈?yán)婉兒眼底閃過一絲驚懼，扶著環(huán)翠的手站了起來，“母親，你們…你們怎么在這里？”

    嚴(yán)夫人一把握住嚴(yán)婉兒的手，焦急地道：“婉兒，你這是怎么了？誰傷了你？你說出來，母親一定替你討個公道?！眹?yán)婉兒垂眸，眉睫顫了顫沒有說話。在眾人看來倒是更像是受了委屈不敢言了。

    一個性子急的誥命忍不住道：“嚴(yán)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說啊。不管是什么人也不能無法無天不是？咱們稟明了陛下，一定會替你討回一個公道的！”

    嚴(yán)婉兒有些驚慌失措地睜大了眼睛，清澈地眼眸里滿是驚恐，“真的…真的沒什么。母親，咱們回去吧……”

    沐清漪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得一群人，實(shí)在不太明白嚴(yán)婉兒演出這么一出戲?qū)λ惺裁春锰?？她總不會天真的以為就憑這么一點(diǎn)事兒就能夠毀掉一個手握重權(quán)的丞相和皇子的生母吧？別說她沒有動嚴(yán)婉兒，就算她真的傷了嚴(yán)婉兒，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啟稟沐相，陛下有請?！辈贿h(yuǎn)處，含章宮侍衛(wèi)匆匆而來恭敬的道。沐清漪在含章宮門外耽擱了這么久，容瑾不可能不知道。等不及了自然派人來催了。那侍衛(wèi)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淡漠地道：“陛下請各位一起進(jìn)去?！?/br>
    沐清漪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眾人各異的神色，再看向嚴(yán)婉兒時唇邊勾起了一絲憐憫的笑意。原來如此…不過是一塊別人想要過河扔出來的探路石罷了。

    含章宮大殿里，容瑾正抱著襁褓里的小娃娃，興致勃勃地逗弄著。雖然今天事情不少，但是有魏無忌，容瑄，顧秀庭等人在，容九公子還是可以忙里偷閑的陪著兒子玩玩的。

    “清清?！笨吹姐迩邃纛I(lǐng)頭進(jìn)來，容瑾眼睛一亮直接抱著娃娃掠下了殿階。沐清漪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你小心些，滄兒……”

    “滄兒喜歡這樣，你看他笑了！”容瑾將小娃娃湊到他跟前道。果然，躺在襁褓里的娃娃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咧著小嘴笑得口水都溢出來了。接過身邊得侍女奉上的柔軟的手帕，小心的抹掉小娃娃嘴邊的口水，沐清漪也不由嫣然一笑，“滄兒倒是膽子大?！?/br>
    “那是！本公子的兒子膽子怎么會??？”容瑾愉悅地笑道。掃了一眼跟在沐清漪身后進(jìn)來得眾人，淡然道：“這是怎么回事？”

    “求陛下為婉兒做主！”嚴(yán)夫人飛快地往地上一跪，悲切地哭泣道。

    容瑾眼神一冷，淡淡地目光掃向站在一邊的嚴(yán)婉兒。嚴(yán)婉兒只覺得仿佛一桶冰水從頭澆下，瞬間寒徹心扉。

    容瑾牽著沐清漪走回點(diǎn)上坐下，將小娃娃交給身邊的奶娘才懶懶地問道：“怎么回事？云月封？”

    云月封恭敬地上前，正要開口說話，嚴(yán)婉兒突然搶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道：“陛下恕罪！都是…都是婉兒都錯?！比蓁裘?，饒有興致地俯身望著底下得白衣女子道：“哦？說說看，怎么都是你的錯了？”

    嚴(yán)婉兒微微垂眸，只半張優(yōu)美的容顏。即使是沐清漪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模樣的嚴(yán)婉兒看起來…非常的美麗，柔弱，惹人憐愛?？磥磉@些家族也沒有白教啊。只是不知道，這些對容瑾有沒有用了？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容九公子，沐清漪悠然地向著。

    “是婉兒不好。婉兒沖撞了沐相…婉兒一時心急忘了給沐相行禮。母親是擔(dān)心婉兒才會誤會了沐相的?！?/br>
    容瑾挑眉道：“這么說，你昏倒和跌倒在地上跟清漪沒有關(guān)系了？”

    嚴(yán)婉兒抬眼望了容瑾一眼，眼波盈盈，很快又羞怯地垂了下去，“是……”

    姑娘，您這副模樣誰相信這事兒跟她無關(guān)？

    容九公子滿意地?fù)粽?，道：“很好，禮部侍郎加的千金果然誠實(shí)，那么久…打二十大板吧?！?/br>
    “什么？！”在場眾人，包括嚴(yán)婉兒都忍不住震驚地望著殿上俊美無儔的黑衣帝王。您不是在夸她么？夸完了就要挨板子這是怎么回事？

    “陛…陛下？！”嚴(yán)婉兒瞬間臉色蒼白，這一次是真的嚇白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這番表態(tài)對容瑾竟然沒有絲毫的影響。更沒想到容瑾說變臉就變臉。就在她以為就要成功了的時候給了自己重重的一擊。

    容瑾居高臨下，淡淡地睨著地下顫抖的白衣女子，再掃了一眼跪在一遍的嚴(yán)夫人，沉聲道：“朕的皇兒滿月，居然敢?guī)еM(jìn)宮赴宴，嚴(yán)家的膽子不小！不想為朕的皇兒賀喜就通通滾出去，賤妾所出的也配踏入清寧殿恭賀朕和清清的皇兒？”

    嚴(yán)夫人嚇得軟到在地，渾身顫抖。人群中不少也帶著庶女來的命婦心中也跟著一沉。

    只聽容瑾繼續(xù)道：“另外，誰準(zhǔn)你們來含章宮的，幾個夫人就敢私闖禁宮，好大的膽子?！边@一下，底下所有人都忍不住開始雙腿打顫了。私闖禁宮這個罪名可不輕，嚴(yán)重的抄家滅族也不無可能。

    “陛下…陛下恕罪！臣妾等…一時情急…”

    “一時情急？”容瑾冷笑，“什么事情讓你們一時情急？就為了一個禮部右侍郎府的庶女？朕看，嚴(yán)冀的右侍郎不想干了。來人，傳朕旨意，禮部右侍郎治家無方，罷黜官職貶為庶民。三代之內(nèi)不得科舉！”

    “??？！”這話一出，嚴(yán)夫人險些昏死過去。三代之內(nèi)不得科舉。她的兒子…正好就要準(zhǔn)備下一屆的科舉啊，還有她的孫子，重孫，嚴(yán)家…完了……“陛下！臣婦知錯了！求陛下恕罪啊?！眹?yán)夫人慘叫道。在場的眾人也是小心翼翼，誰也不敢為嚴(yán)夫人求情，就怕下一個就落到他們身上。

    “陛下…都是婉兒的錯?！眹?yán)婉兒淚光晶瑩，楚楚可憐，“求沐相開恩，是婉兒的錯，婉兒不該沖撞沐相，一切都是婉兒的錯，婉兒愿意受罰，求沐相原諒?fù)駜喊?。?/br>
    沐清漪忍不住淡淡一笑，起身漫步走下了殿階，站在嚴(yán)婉兒跟前。微微俯身，伸手抬起嚴(yán)婉兒滿是淚水的嬌顏，微笑道：“真是一張美麗的臉蛋兒，可惜就是太不聰明了一點(diǎn)?！?/br>
    “沐相…求沐相責(zé)罰，求沐相原諒?fù)駜喊?。這一切跟父親和母親無關(guān)，都是婉兒的錯。”嚴(yán)婉兒也不傻，如果嚴(yán)家完了的話，她自己也就完了。沐清漪含笑道：“你到底是想要求我罰你還是求我原諒你？”

    嚴(yán)婉兒輕咬著唇角，可憐巴巴地望著沐清漪。

    沐清漪微笑道：“知道你錯在哪兒么？一開始…你就不該跌倒在我面前。就算我按照你的心意走，又有什么用呢？你自己能得到什么好處？就算我最后統(tǒng)一為陛下選妃，也只會討厭你啊。真是個傻孩子?！?/br>
    “清清！”容瑾不悅地道。

    沐清漪回眸笑道：“我是在教小姑娘該怎么做人，現(xiàn)在的姑娘怎么都白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蛋卻不生腦子呢？我要是你，就直接跌倒在容瑾面前，不然…生米做成熟飯也可以啊。”背后，容瑾輕哼了一聲，沐清漪掩唇笑道：“也對，陛下武功蓋世，想要…嗯哼，還真是不容易?！?/br>
    “清清，跟他們啰嗦什么？那個嚴(yán)婉兒，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其他人，一人十板子！給朕長點(diǎn)教訓(xùn)，以為什么手段都能在朕面前丟人現(xiàn)眼么？”容瑾不耐煩地道。

    沐清漪搖搖頭道：“今天是滄兒的滿月宴，不宜見血。”

    容瑾挑眉，沐清漪想了想，笑道：“在場的所有人，各賜四書五經(jīng)一卷，每人抄寫十遍吧。各位可別找人代筆，本相絕不打女眷，但是…發(fā)現(xiàn)代筆一次，以欺君論處?！迸赃叄圃路馊滩蛔〕榱顺樽旖?。四書五經(jīng)一共記起來幾十萬字，抄十遍這些誥命夫人千金小姐就不用干別的了，所有的時間大概都只能用來抄書了。特別是那些誥命夫人，等到抄完書出來，家里還是不是自己說了算可真是說不準(zhǔn)了。

    －－－－－－題外話－－－－－－

    ☆、313.接二連三的懲罰

    一臉青白的命婦和閨秀們望著跟前笑得宛如春風(fēng)的白衣女子，卻只覺得一陣陣涼風(fēng)直往骨子里滲。沐清漪這個懲罰看著不怎么嚴(yán)重，但是真的實(shí)施起來卻當(dāng)真是要人命了。甚至有不少人只怕寧愿挨上十板子挺一挺就過去了，也不想讓自己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只能閉門抄書。但是望著上面一臉冷漠地盯著他們的容瑾，卻怎么也不敢再多說出半個字了。

    “怎么？還不謝恩？”容瑾眼神冷冽地盯著一眾女眷道。

    “多謝…沐相開恩?！北娙她R齊跪下，顫巍巍地道。沐清漪勾唇淺淺一笑道：“不必了，都退下吧。月封，回頭便將書卷賜下去吧。抄回來的書卷，就以陛下的名義賜給京城附近的貧寒書院?！?/br>
    “是，沐相?！辈接裉霉Ь吹仡I(lǐng)命。

    “臣婦告退……”眾人也不敢再打什么主意，神色恍惚地告退了。

    “等等?！比蓁谅暤溃澳莻€…嚴(yán)婉兒…”

    還跪在地上沒有起身得嚴(yán)婉兒有些期待的抬起頭，眼巴巴地望著容瑾，容瑾淡淡道：“拉出去，打二十大板，扔出宮去?！?/br>
    “陛…陛下…？！”嚴(yán)婉兒大驚失色，沒有想到容瑾還是要打自己。容瑾盯著她，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惡意的笑容，“清清不打你，不代表朕也不打你，懂么？”兩個含章宮侍衛(wèi)進(jìn)來，一左一右毫不憐惜的拎起嚴(yán)婉兒就往外面走去。嚴(yán)婉兒頓時一反方才的柔弱無依，使勁地掙扎著，尖叫道：“陛下！陛下…婉兒錯了…饒了我吧！”容瑾冷哼一聲，挑眉掃向地下的眾女眷，眾人只覺得心中寒意四起，連忙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雖說陛下成婚之后脾氣就變好了？！

    “清清怎么想起讓他們抄書呢？”容瑾攬著沐清漪的腰，笑瞇瞇地問道。沐清漪淺笑道：“能想出這么多事情來，可見都是太閑了。本相幫她們找些事情來做。何況…計(jì)謀如此低劣，可見是讀書太少的緣故，將四書五經(jīng)朝十遍，說不定…下次能想出點(diǎn)兒能看的東西?！?/br>
    云月封抽了抽唇角，四書五經(jīng)可不是讓人來學(xué)陰謀詭計(jì)的啊。

    沐清漪含笑看著云月封道：“月封有什么意見？”云月封連忙搖頭道：“沐相高見，下官佩服不已。何況，沐相此舉也是造福西越的讀書人，西越文人必定會對陛下和沐相感恩戴德的。”這世道，書可不是便宜的東西。四書五經(jīng)各種經(jīng)典數(shù)十卷，若不是有點(diǎn)家底的人家根本連書都賣不齊，更別說讀書了。有的刻苦的，也只能借別人的書來抄，這十來個命婦抄出來的書也能有個一百多卷，雖是杯水車薪卻總還是能讓不少人受益。最重要的是，皇帝陛下賜書給書院也是一種對讀書人的鼓勵。陛下登基兩年，武勛厚重，但是在文治方面建樹尚且平平，這樣做也算是對天下讀書人的一個表態(tài)，皇帝陛下并沒有重武輕文。

    沐清漪淺笑道：“想多了，我真的只是打算給她們找點(diǎn)事情。以后皇城里這些命婦犯錯了就依照此例處置。宮中藏書樓里書卷多得是…當(dāng)然，本相也不在乎在皇城里在建幾個藏書樓供尋常百姓借閱。”

    “沐相英明?！背诉@個，云月封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

    揮退了云月封和霍姝，容瑾方才拉著沐清漪做到自己懷里，輕聲笑道：“清清何必對他們客氣，這些人…不狠狠地收拾他們就不知道什么叫疼！”沐清漪無奈地抬手把玩著他胸前烏黑的發(fā)絲，道：“你那叫狠狠地收拾么？你是想要直接把人往死里整治吧？”

    容瑾輕哼一聲，“殺雞儆猴，有了榜樣了后面的人就知道什么叫分寸了?！?/br>
    沐清漪搖頭，輕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只要有利益在，人是永遠(yuǎn)不會知道什么叫做分寸的。咱們只需要讓他們看到，聽陛下的話的才能吃到糖，而陛下不想給的，他們無論怎么蹦跶都拿不到。甚至…就連他們原本兜里的東西都會保不住。就可以了?！?/br>
    容瑾輕哼，親昵地蹭了蹭她雪玉的嬌顏，道：“他們在朝堂上折騰本公子也容他們?nèi)帧５潜竟拥乃绞聸]有他們說話的余地！”

    可惜的就是…皇家無私事?？恐男乜?，沐清漪淺淺笑道：“只要九公子不動心，他們怎么鬧騰都沒用不是么？”容瑾愉悅地抓起她纖細(xì)的素手放在唇邊親親，“本公子只要清清一個人。那些庸脂俗粉哪兒比得上清清一根手指頭?！?/br>
    “九公子也會甜言蜜語了么？”沐清漪挑眉笑看著他。九公子不爽地瞪著她，“本公子說的是真心話?！?/br>
    “嗯，我知道九公子現(xiàn)在是真心認(rèn)為她們都是庸脂俗粉的?！便迩邃糨p聲笑道。

    容瑾?dú)饨Y(jié)，狠狠地瞪著眼前笑得開懷的女子，終于惡狠狠的低頭吻住了她優(yōu)美的菱唇。

    “容瑾！被鬧…”

    “清清說得對，甜言蜜語不對。本公子以行動證明對清清的一片真心?！比菥殴有Φ酶裢鉂M足。

    “……”

    容瑾是真的一點(diǎn)面子也沒打算為誰留。以容九公子的性格大約也想不到要為什么人留情面這種事情。嚴(yán)婉兒直接被按到在含章宮門口就一陣棍子打了下來。這些命婦閨秀平日里一個個養(yǎng)尊處優(yōu)，哪兒見過哪家的千金小姐被這么當(dāng)眾打棍子的。幾棍子下去嚴(yán)婉兒的衣服上就見血了。

    跟在后面出來的云月封皺了皺眉，沉聲道：“今天是小殿下的滿月宴，留口氣?！濒[出人命了對小殿下不吉利，就算這嚴(yán)婉兒要死也得撐幾天再死。能夠駐守含章宮的侍衛(wèi)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嚴(yán)婉兒這傷看著是真嚴(yán)重，痛也是真痛。但是絕對要不了命。

    他們心里清楚，但是旁邊圍觀的人卻不知道啊，只看到嚴(yán)婉兒一聲慘過一聲的慘叫，就忍不住臉色發(fā)白，渾身打斗。再想想自己將要接受的懲罰，丟臉不說，四書五經(jīng)全部抄十遍他們都能去考科舉了吧？等她們抄完了，府里的權(quán)利還能在自己的手里么？一時間，眾人對嚴(yán)家都多了幾分怨恨。渾然望了自己跟著來的初衷并不是真的幫嚴(yán)家找女兒的。

    “??？！”嚴(yán)婉兒趴在地上，一邊忍受著一下一下的疼痛，一邊還要忍受著過往的人們打量的眼神。這含章宮可不是后宮，是不是就有各部官員來來往往，自然免不了要好奇地看上一眼。嚴(yán)婉兒痛苦不已，心中也是暗暗懊悔不已。早知道會有如此下場，她絕對不會跑來試探沐清漪。但是…她怎么能想到陛下竟然如此狠心…好疼……

    二十板子說慢也慢說快也快，沒一會兒功夫就打完了。嚴(yán)婉兒原本雪白的衣衫早就染上了一片暗紅，看得人觸目驚心。整個人也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地模樣，眼看著就快要不行了一般。霍姝上前一步，按著嚴(yán)婉兒的脈搏檢查了一下，不由挑眉，抬頭對旁邊的云月封道：“沒事，躺一個多月就能好了?！眹?yán)婉兒看著柔柔弱弱的，竟然還挺能撐，二十大板落下居然還沒有暈過去?？磥砟俏粐?yán)夫人說嚴(yán)婉兒身體素來不錯，還真沒有說謊。不過，正是如此才更該打！裝著一副虛弱的模樣陷害別人，將全天下的人都當(dāng)傻子呢？打死了也活該！

    “不是什么人都是可以隨便覬覦的。跟咱們沐相搶人，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被翩挠牡馈Ｕ酒鹕韥?，揮揮手道：“送回去吧，讓嚴(yán)大人，不…嚴(yán)老爺好好管教他的愛女?！?/br>
    “是?！?/br>
    御花園里，南宮雅等人跟著莊王府的平川郡主一起招呼一眾命婦們。平川郡主雖然不是莊王妃所生的，卻是莊王府唯一的郡主，從小生母早逝養(yǎng)在莊王妃身邊，幾乎跟嫡女的待遇也相差無幾了。平川郡主雖然論輩分要叫南宮雅一聲表姑，但是卻只比南宮雅小兩歲。以前年紀(jì)小也不怎么出來應(yīng)酬，如今眼看著到了指婚的年紀(jì)了，莊王妃自然免不了帶著她出來走走。

    “雅兒，御花園里好像少了不少人?！碧茣燥w紛紛火火的過來，低聲道。

    南宮雅挑眉，“少了人？是回去陪長公主他們說話了么？”唐曉飛搖了搖頭道：“我讓人回去看了，沒有回去。有不少人，往含章宮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