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沐清漪嘆了口氣道:“才華橫溢,自己也肯上進(jìn),雖然小有瑕疵到底是瑕不掩瑜。”說到此處,沐清漪便拋開了這個話題,道:“這些日子,慕容恪和北漢恒王以及沐云容有什么動靜?”沐清漪親自前來奉天府自然不可能專程只是為了一個云月封。 步玉堂恭敬的稟告道:“恒王和沐云容押在奉天府大牢里,開始還鬧騰了幾天,現(xiàn)在看上去倒是安分守己了許多。至于福王…搬到新的府邸之后就一直閉門不出,沐相,可是有什么問題?” 沐清漪搖搖頭道:“不,福王也不是傻子,如今竟然被華皇羈押在西越為質(zhì),想必不會有什么輕舉妄動。不過,最近北漢和華國似乎有些不安分,福王哪里的守衛(wèi)你要看緊一些。倒了適當(dāng)?shù)臅r候,若是他想要逃走……” “格殺勿論?” 沐清漪含笑道:“放他走。” “這…?!辈接裉糜行@訝的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沐清漪淡笑道:“放他走,但是要不著痕跡,最少是讓他相信確實(shí)是他自己運(yùn)氣好才能順利逃走的。順便給他留點(diǎn)傷痕也無妨?!?/br> 雖然不知道沐清漪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步玉堂卻依然恭敬的點(diǎn)頭道:“下官明白了?!?/br> 沐清漪滿意的站起身道:“我還有些事,先回去。你不必送。” 步玉堂起身恭送了沐清漪離開,方才重新做了下來,嘆了口氣道:“出來吧,現(xiàn)在你當(dāng)明白沐相的苦心了?” 書房里間,慢慢走出一個人來。不是云月封是誰? “多謝步大人一片苦心,下官明白了?!痹圃路夤ЧЬ淳吹某接裉霉笆忠灰荆谅暤?。 步玉堂擺手道:“不必,你才智卓著,身為新科榜樣卻被安排做了一個小小的主簿,心中有怨氣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是。只是你也當(dāng)想想沐相的苦心,之前沐相不說本官也不曾想過,之前出了那樣的事情誠然是賈敬的錯,但是在百官和新科同年的心中你未嘗不會落下一個小肚雞腸的印象。到時候,你就算進(jìn)入官場也一樣有人排擠你。還不如在我這奉天府待著自在一些。再說那賈敬當(dāng)眾給你難看,讓你在全天下學(xué)子面前抬不起頭來。你可知道沐相剛剛受封丞相的時候,有多少人罵她?罵的比那賈書生難聽的也不是沒有,她若是跟你一樣的想法,現(xiàn)在朝堂上的官員都該死絕了。” 云月封默默地看著步玉堂,并不說話。步玉堂有些氣惱的嘆了口氣,道:“本官問你,若是你入朝為官,那些官員也跟著賈書生一樣罵你,你當(dāng)如何?要知道,朝中大半官員出身清貴,賈書生罵你是因?yàn)樗刀剩切┕賳T若罵你,就是因?yàn)樗麄冋娴目床黄鹉恪5綍r候,你除了忍著還能如何?本官知道你有手段,但是你若是想要將罵你的人全部都弄死,憑你的能耐沒有三十年功夫是做不到的。那朝中的官員,你以為他們都是傻子?你若是得罪的人多了,以后誰跟跟你一道?只怕稍微有點(diǎn)什么事,第一個落井下石的就是他們,你這樣的性子,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云月封沉默了半晌,皺眉道:“步大人…是在勸下官大度寬和還是勸下官與人為善背后捅刀子?” 步玉堂沒好氣的道:“本官是說不用將那些流言蜚語看得太重,文人沒有幾個不嘴碎的,等到你位高權(quán)重的那一天,那些所謂的污言穢語,不過是跳梁小丑的笑話罷了。在朝為官,最重要的是一個正字,為了一己私仇與人為惡,只會落得下成?!?/br> 云月封若有所思,“下官明白了,多謝大人指點(diǎn)。” 看著云月封那模樣,步大人心中有些暴躁了:老子總覺得說錯了什么,把這家伙教的更歪了! 許多年后,當(dāng)云月封成為刑部尚書,號稱鐵面判官,外號冷血閻羅,名聲幾乎可止小兒夜哭的時候,步大人才深深的后悔起今天的一時多嘴。因?yàn)閾?jù)云尚書私下透露,他的為官之道都是步大人教導(dǎo)的。正是因?yàn)椴酱笕水?dāng)初的教導(dǎo)讓他茅塞頓開,從此從一個區(qū)區(qū)的八品主簿平步青云直上。于是,滿朝官員們無不驚恐的盯著斯文俊朗風(fēng)采不簡當(dāng)年的步大人。三言兩語,能將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讀書人教成一個活閻羅。這步大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真應(yīng)了那句老話“小白臉兒,黑心眼兒”! 當(dāng)然,此時的步玉堂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這么多的糟心事情。所以他只是一臉語重心長的望著云月封,苦心思索著還有什么話能勸勸他。既然沐相將這人交給自己,自己總要略進(jìn)一份心力吧。 云月封卻沒有心思再聽步玉堂的勸告,挑眉問道:“步大人,方才沐相所言的福王之事,大人有何看法?” 步玉堂挑眉道:“剛剛沐相的話你也聽到了,你說說看?” 云月封皺眉道:“以下官之見,只怕是北漢和華國即將結(jié)盟對我西越十分的不利。沐相放回慕容恪自然是為了破壞北漢和華國結(jié)盟的?;蛟S...當(dāng)初陛下執(zhí)意羈押福王,本身也就是一步暗棋,正是為了今天。 步玉堂望著云月封嘆了口氣,“沐相說的當(dāng)真不錯,你果真是個人才。只是...這世上有許多事情,只能說不能做,有的事情只能做不能說。還有的事情,不能聽更不能懂。云月封,太聰明也不是好事。” 云月封一愣,良久方才道:“多謝步大人指點(diǎn)?!?/br> 沐清漪回到宮中,容瑾正坐在書案握著一本書漫不經(jīng)心的翻著??吹剿M(jìn)來方才嘆氣頭挑眉道:“清清,那個云月封有必要那么看重么?還要親自跑一趟奉天府?”沐清漪揚(yáng)眉笑道:“難道我是專程為了云月封過去的么?” 容瑾聳肩道:“知道,還有正事么??雌饋怼缡婵⑹遣幌虢o咱們時間消停一些日子了。能讓他這么看得起,本公子真是十分榮幸?!?/br> “哥舒竣?又怎么了?”沐清漪不解。 容瑾取過跟前桌上的一本折子遞過去道:“剛送到的。哥舒竣在西越邊境上頻頻調(diào)動兵馬,邊城的守將不放心報(bào)上來了。還有,哥舒竣剛剛加封了華國的明和公主為和妃派了使者去華國,看上去是打算跟華國結(jié)盟了。哥舒竣這么著急對付本公子,倒是讓本公子深感榮幸。”雖然說著榮幸,但是容瑾俊美的容顏上卻沒有半分感到榮幸的意思,反倒是帶著淡淡的譏誚。 沐清漪接過了折子看了看,淡笑道:“你剛剛繼位不久,若是可以趁著這個時候聯(lián)合華國打壓西越自然是個好機(jī)會,哥舒竣有什么理由不用?西越華國北漢三國,三足鼎立互相牽制已經(jīng)有百年之久,如今看起來確實(shí)是一個打破僵局的好就會。哥舒竣繼位已經(jīng)將近十年,等不及了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br> 容瑾瞇眼,話語中帶著淡淡的殺氣,“如此也好,本公子,也等不及了?!?/br> 沐清漪蹙眉,輕嘆一聲道:“雖是如此,但是咱們此時只怕還不宜與北漢兵戎相見。北漢本就兵強(qiáng)馬壯,若是我們與北漢打起來了,即便不與華國結(jié)盟,華國也必然會趁火打劫聯(lián)合北漢對付西越的?!?/br> 這個道理,容瑾自然不會不知道。輕哼一聲道:“哥舒竣以為北漢就是風(fēng)平浪靜么?別忘了北漢以北便是塞外蠻族,更有西域眾多小國虎視眈眈。若真是亂起來了,只怕哥舒竣也要手忙腳亂一陣子。” “你心中有事便好?!便迩邃酎c(diǎn)頭微笑道。 容瑾笑道:“本公子心中自然有數(shù),只是要辛苦清清了。” 沐清漪凝視著他,“你想要…親自領(lǐng)兵出征?” 容瑾微微點(diǎn)頭,“一旦真的打起來了,我勢必要領(lǐng)兵出征的。南宮絕年事已高,與其讓他領(lǐng)兵萬一出了什么事軍心大亂,還不如…留守京城,穩(wěn)定軍心?!蹦蠈m絕為西越南征北戰(zhàn)一輩子,是西越百姓心目中當(dāng)之無愧的軍神。但是人們都容易忽略一件事,軍神也是會老的。如果南宮絕在戰(zhàn)場上出了什么事,西越絕對不是只是失去了一個主帥那么簡單,那對西越的將士,甚至是百姓的士氣都是一個毀滅性的的打擊。 沐清漪沉吟了片刻,點(diǎn)頭道:“你放心,我知道該怎么辦?!逼鋵?shí)登基這幾個月,容瑾一直有意無意的加重群臣心目中她這個丞相的權(quán)威,沐清漪就隱約預(yù)感到了將要到來的事情。天下將亂,戰(zhàn)事本就是無可避免的。而容瑾身為西越的皇帝,親自御駕親征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容瑾含笑摟著沐清漪笑道:“出征的事情也不過是咱們現(xiàn)在私下說說,還八竿子打不著呢。何況,本公子武功蓋世,怎么樣也不能在戰(zhàn)場上傷著了,只要清清平安無事,本公子怎么樣都不會有事的。知道么?” 知道他想要寬慰自己,沐清漪也順從的微笑起來道:“既然是連影子都還沒有的事情,現(xiàn)在拿出來說。九公子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上戰(zhàn)場了么?”容瑾輕哼道:“那是,清清好好看著,本公子不僅武功蓋世,足智多謀,就是橫掃天下也是易如反掌。那個什么當(dāng)世名將...不過是本公子沒上過戰(zhàn)場罷了,等本公子上了戰(zhàn)場也絕不會比他差!” 沐清漪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原本還有的幾分悵然之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半個月后,奉天府步玉堂啟奏,福王慕容恪從京城的質(zhì)子府邸中逃走。容瑾勃然大怒,命人沿途追殺,卻依然被慕容恪討回了華國。 轉(zhuǎn)眼便是十月初,華皇發(fā)國書邀請西越北漢兩國明年二月初華國會盟,商議天下大事。同時參加整個中原十二年方有一次的群龍會。收到國書,容瑾便召集了朝中重臣到御書房議事。 “如今北漢對我西越虎視眈眈,華國與北漢也是一丘之貉,陛下怎么能親自前往華國?”聽完了容瑾的話,南宮絕毫不猶豫的便道。不說容瑾會不會遇到危險(xiǎn)的事情,就說萬一在會盟期間北漢突然發(fā)動戰(zhàn)事,容瑾卻不在西越也是一件大麻煩。 容瑄皺眉道:“但是,如果不去參加群龍會豈不是顯得我們西越心虛?”自中原三國鼎立之事形成,數(shù)百年來一直堅(jiān)持著每十二年三國首領(lǐng)會面一次,共同商議三國之前的各種事務(wù)。上一次是在北漢舉行的,華皇和先帝都親自前去了的。如果這一次,他們不去就顯得他們西越怕了華國一般。 眾人默然,國家與國家相交。氣勢和臉面是最重要的,無論如何也是丟不得的。但是他們剛剛才扣押了華國和北漢的王爺,這次的群龍會很可能會出現(xiàn)北漢和華國共同聯(lián)手打壓華國的場面。但是他們?nèi)羰遣蝗?,便是向北漢和華國示弱了。 沐清漪秀眉微蹙,卻沒有開口說話。容瑄看在眼中,猶豫了一下問道:“沐相可有什么想法?” 沐清漪沉聲道:“陛下留在西越以備不時之需,本相代替陛下前往華國?!?/br> “不行!”容瑾劍眉一皺,斷然拒絕。沐清漪挑眉,淡淡笑道:“雖然歷來群龍會大都是由皇帝親自前往,但是如果陛下當(dāng)真抽不出身來,由丞相代替前往的例子也不是沒有。”容瑾不滿的瞪著她道:“你沒有說那些代替前往的丞相最后都怎么樣了!”確實(shí)有這樣的例子,一共也不過才三個,其中兩個死在半道上,一個回國之后被自己的皇帝給砍了。 沐清漪悠然淺笑,“我不是那些人?!?/br> “總之,朕不同意!此事不用再意!”容瑾斷然拒絕。沐清漪掃了容瑄一眼容瑄會意連忙起身帶著眾人告退。 御書房里只剩下沐清漪和容瑾兩人,沐清漪方才嘆了口氣,輕聲道:“如若今天的西越丞相不是我,你也不同意么?”容瑾沉默,如果現(xiàn)在的丞相不是清清,他當(dāng)然沒有意見。但是清清怎么能跟那些普通的臣子相比?就算是有絲毫的損傷也會讓他心疼至死。更何況,清清如今可謂是華皇的眼中釘rou中刺,去了華國的危險(xiǎn)更是尋常大臣的數(shù)倍。 “清清,聽話好么?這次聽我的?!比蓁獙⑺龜埲霊阎?,低聲道。 沐清漪輕聲嘆息,抬眼認(rèn)真的望著容瑾道:“容瑾,我是你的妻子。而且,是西越的丞相。陛下無法做到的事情,就必須由丞相去做,這是我的責(zé)任。” “但是......” 沐清漪挑眉,“難道你想要我留在西越?你我都知道,哥舒竣很可能趁這個機(jī)會發(fā)起戰(zhàn)事,萬一到時候打起來了,你指望我領(lǐng)兵出征么?我不但不會打仗,連馬都騎不好?!比蓁聊迩邃粑罩氖?,柔聲道:“若是我只想要平安寧靜的生活,嫁給你之后就會安安分分的做西越皇后。安居后宮榮華富貴享用不盡。我既然選擇了繼續(xù)做西越的大丞相,不僅是因?yàn)槲蚁胍獛湍?,容瑾,我也有我自己的野心和理想。我是一個女子,但是我依然希望我是一個稱職的丞相,而不是一個被你雖是護(hù)在身邊的花瓶。這一點(diǎn)...說起來還是咱們剛剛認(rèn)識的時候你更讓我覺得舒服一些。那時候你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小心翼翼。”這半年來,沐清漪身為女相能有如今的權(quán)威,跟容瑾的暗中相助是絕對分不開的。 容九公子終于也有些無奈的苦笑,那時候他當(dāng)然不會這么緊張,因?yàn)槟菚r候他和清清還遠(yuǎn)沒有現(xiàn)在這般的親密。說白了,不過是個覺得有趣的合作者罷了,但是現(xiàn)在,她是他最重要的人啊。容瑾幾乎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了清清,他還能干什么。 “清清覺得我約束了你么?”容瑾有些黯然的道。 沐清漪抬頭在他眉間落下一吻道:“你沒有束縛你的妻子,但是,你對你的丞相太小心了。容瑾,當(dāng)初我說過,既然你執(zhí)意要搶西越的皇位,那么就要負(fù)起身為帝王的責(zé)任,不僅是你身為帝王的責(zé)任,我也有我身為丞相的責(zé)任。丞相...可以是帝王的輔佐著,也可以是對手,但是,我想還從來沒有一個丞相是帝王的拖累吧?我也不想這樣?!?/br> “那你不要做丞相了。” “陛下想要罷黜臣的官職么?”沐清漪笑盈盈的道。容瑾很想點(diǎn)頭,清清什么都不用做,留在他身邊他會保護(hù)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但是他卻不能,站在朝堂上的清清,即使沒有華服美飾,一襲白衣也依然有著傾倒眾生的風(fēng)采。這樣的清清才是最美麗的,他不能剝奪她的這份風(fēng)采和光芒。 “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么?”沐清漪挑眉問道。 容瑾嘆了口氣,無言的搖了搖頭。 沐清漪愉快的點(diǎn)頭笑道:“既然如此,就這么定了?” 容瑾緊緊地?fù)ё∷?,雙臂勒的她腰間隱隱有些發(fā)疼。沐清漪卻什么都沒說,只是柔順的靠在他懷中安撫著他的不安,“別擔(dān)心,我不會有事的。丞相出使別國不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么?到時候我會想你的。” “本公子現(xiàn)在就開始想清清了?!比蓁谅暤馈R贿呌H昵的親吻著她清麗的容顏,容瑾一邊若有所思:如果有了寶寶,清清總不會還要堅(jiān)持去華國吧? 沐清漪才不管容瑾在琢磨什么,她既然決定的事情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夠阻攔的。何況,這也確實(shí)是最好的選擇不是么?他們并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夫妻,既然一個身為一國之君,一個身為一朝丞相,很多事情確實(shí)不是可以隨心所欲的。另外,她也很好奇,哥舒竣和華皇究竟想要打什么算盤。 低頭看了一眼容瑾無意思的輕撫著自己腹部的手,沐清漪有些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心中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當(dāng)初大哥認(rèn)為女子最好是十八歲以后再考慮生孩子的事情,所以...這一兩年,她是不太可能會懷孕的...... ☆、201.重返返華國 轉(zhuǎn)瞬間,距離西越帝駕崩已經(jīng)快一年了。這一年,西越可謂是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皇帝到丞相,再到底下的不少重要的位置上通通都換上了年輕人。西越朝堂上官員的平均年齡可謂是歷朝歷代之最低。往日里以上越往前面總是看到越多的胡須花白滿臉皺紋的老頭兒。而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剛過弱冠,丞相大人年方十八,美貌如花。再往下,受到皇帝重用的容瑄,東方飛,步玉堂,年紀(jì)最大的如東方飛也才剛到不惑之年。 這樣的改變也未嘗沒有好處,至少往日里老臣們羅里吧嗦一點(diǎn)小事也要之乎者也的討論半天的毛病不知什么時候不見了。朝堂上議事竟是變得分外的有效率。原本每天至少需要一個時辰的早朝,如今不用一個時辰就能夠全部解決。 在比如新皇登基之后,十分倚重自己作為大丞相的妻子。原本一個女人做丞相還有不少人抱著看笑話的心里,但是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將近一年時間,沐相主持科考、整頓吏治、清理戶部等等竟是一絲錯誤也抓不出來。反倒是趁機(jī)在百姓心目中樹立了極好的聲望。 再有過完年,西越帝的皇陵終于徹底修建完成,帝陵封土。容瑾雖然將梅妃追封為皇后,卻并沒有依從西越帝的遺愿將梅妃葬入皇陵。只是在西越帝的靈柩之中放了一副梅妃的畫像。同樣的,容循的墓中也只有他自己親筆所畫的梅妃的畫像。而梅妃的骨灰卻被容瑾埋在了彭城外的一處幽靜的山上。 過完年,便又是新的一年。容瑾改年后為太和,雖然容瑾登基已經(jīng)將近一年,這一年卻為太和元年。 太和元年一月 剛剛過完了新年,整個西越皇城還沉浸在一片安樂祥和之中。京城中的魏府,雖然并不是高官權(quán)貴之家,卻也是京城里任何人都不敢小覷的所在。只因?yàn)?,這里住著的是號稱天下首富之稱的魏公子,魏無忌。雖然實(shí)際上魏無忌的財(cái)富縮水了將近一半,但是不知道為何容瑾并沒有將這個消息公布天下,甚至并沒有大量的提取那份已經(jīng)屬于自己的財(cái)富。所以,魏無忌依然是天下首富。 京城里的權(quán)貴們都知道,去年太廟之變中許多地方都有著這位魏公子的身影,但是事后陛下卻完全沒有追究魏無忌的意思,甚至魏無忌依然出入皇城絲毫不受掣肘,所有的人心中便暗暗的琢磨,只怕魏公子與當(dāng)今陛下也是有些關(guān)系的。因此也就更沒有什么人吃撐了去找魏無忌的麻煩了。 將近午時的時候,魏府中卻來了一位有些特別的客人。 魏無忌走進(jìn)大廳,看著坐在大廳里悠閑的喝著茶的某人不由得挑了挑眉,道:“皇帝陛下怎么有空到寒舍來喝茶?” 大廳里,主位上坐著的黑衣青年俊美無儔的容顏上顯露出幾分嫌棄之意。點(diǎn)頭道:“確實(shí)是寒舍,堂堂天下首富住在這種地方,你把銀子都敗光了么?” 魏無忌沒好氣的瞪著不請自來的某人,什么叫這種地方?他這宅子就算不是皇城里最好的,至少也是最好的之一。 “空蕩蕩,冷清清的?!比蓁幌滩坏募恿藘删洹?/br> 魏無忌一窒,有些怨恨的掃了容瑾一年。一個人住的地方能不空蕩蕩冷清清么?這大半年來,某人過的確實(shí)是比他滋潤。即使被朝堂上那些老家伙氣得想要砍人,下了朝不還有溫香軟玉,紅袖添香么? “我沒請你來?!蔽簾o忌沒好氣的道:“皇帝陛下大駕光臨,總不是為了來嫌棄我的宅子吧?” 容瑾沉默了一下,問道:“你要啟程去華國?” 魏無忌挑眉,“你倒是消息靈通。華國群龍聚首在即,我是商人,商人逐利,我自然要去。怎么?皇帝陛下打算跟我結(jié)伴同行?!?/br> 容瑾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我不去?!?/br> 魏無忌有些意外,沉吟了一下皺眉道:“你不去,那么就是……?!比蓁溃骸扒迩迦ァD銕臀冶Wo(hù)清清的安危?!?/br> 魏公子瞪著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容瑾,不由得氣樂了,“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么幫你保護(hù)沐清漪的安危?” 容瑾冷淡的撇著他道:“清清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保證你窮得連褲子都買不起!” 魏無忌半晌無語,以前他是不懼容瑾的威脅的。因?yàn)槿蓁褪窃亵[騰也只能口頭上威脅。但是現(xiàn)在,義父的產(chǎn)業(yè)他和容瑾一人一半兒,也就是說,他有多少錢,容瑾絕不會比他少多少。更何況容瑾還有整個西越支持著。若是容瑾當(dāng)真執(zhí)意為難他,至少在西越他還真有可能傾家蕩產(chǎn)。西越可是三國之中最富有的國家,若真是傾家蕩產(chǎn),他可是虧大了。 “我?guī)湍惚Wo(hù)她,有什么好處?”魏無忌挑眉道。他是商人,不是活菩薩。 容瑾想了想,沉聲道:“只要清清平安回來,你依然是天下首富?!?/br> 魏無忌眼神一縮,容瑾的意思是只要他保護(hù)沐清漪平安回來,之前義父留給容瑾的財(cái)產(chǎn),容瑾還會如數(shù)的交還給他。魏無忌眼神有些復(fù)雜的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神色漠然的容瑾。良久才淡淡的嘆了口氣道:“我倒是沒想到,沐清漪居然對你如此重要。其實(shí)…有夏修竹在,她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危險(xiǎn)吧?” “百密終有一疏,本公子要萬無一失?!比蓁谅暤?。 魏無忌揉了揉眉心,道:“義父留給你的錢我是不會要的。不如,換一個條件如何?” 容瑾淡淡的看著他,魏無忌摸摸下巴笑道:“叫我一聲大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