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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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就只自私這一次而已了。 顧虹見想的出神,卻見不知何時,林思澤竟累到趴在桌邊就睡著了。 蔣海福開始便被他打發(fā)出去了,聞道堂里只有林思澤,他睡著了也無人來幫他蓋件衣裳或是喊醒他讓他去床上睡覺。 顧虹見揪心不已,眼見著一件黑色大氅就在林思澤身邊不遠處的凳子上,卻沒辦法拿過去幫他披上,心中焦急的不得了,一遍又一遍地伸手去碰那大氅,卻一遍又一遍地穿過那大氅。 她幾乎是絕望地用手又碰了一次大氅,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摸著了那大氅。 顧虹見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便將那大氅披在了林思澤身上。 她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在林思澤身上的大氅。 怎么會這樣?! 難道她又可以碰東西了?! 顧虹見驚喜地想碰一下林思澤,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又再次穿過了林思澤,以及林思澤身上那件大氅。 剛剛那是怎么回事?! 顧虹見又失望又氣憤地想,難道是回光返照?! 可她現(xiàn)在也還是好好的啊…… 顧虹見無奈地在屋內(nèi)飄來飄去,每一樣?xùn)|西都摸摸碰碰,可惜奇跡并沒有發(fā)生。 而林思澤也慢慢轉(zhuǎn)醒了。 他有些困頓地睜開眼睛,伸手揉了揉眉間,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脖頸,而后僵住,盯著自己身上的大氅。 顧虹見:“……” 林思澤猛然站起來,大氅隨之滑落,他隨手接住,大聲道:“蔣海福?!” 只喊了兩聲,蔣海福便趕緊進了書房,道:“皇上,怎么了?” 林思澤道:“蔣海福,這是你給朕蓋的嗎?!” 蔣海福疑惑道:“?。繘]有啊……皇上,您讓我出去之后,我就沒進來過……” 林思澤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大氅,忽然輕聲道:“顧虹見。” 蔣海福:“???!” 林思澤仰起頭,看著四周虛無的空氣,道:“顧虹見???是不是你?!” 蔣海福倒抽一口涼氣:“皇上?!您怎么了?!” “朕睡著了之后,有人給朕披上了這個!”林思澤拿著大氅的手捏的更緊了,“顧虹見,是不是你?!你是不是在這里?!” 他的嗓子因為一直咳嗽有些沙啞,喊出顧虹見的名字更顯得有點撕心裂肺了,顧虹見心疼的不得了,卻只能看著林思澤一直握著那大氅,呼喊她的名字。 是我。 是我。 顧虹見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反復(fù)回答。 然而怎么樣,林思澤都聽不到。 他也只是徒然地,一遍遍地,喊著顧虹見的名字,看著四周。 顧虹見飄到他面前去,想對上他的目光,他卻總是很快又看向別處。 他一直試圖尋找顧虹見,卻不知道顧虹見始終在他身邊。 顧虹見看著聲音減小,雙眸之內(nèi)絕望越發(fā)深厚的林思澤,內(nèi)心也覺出了一絲絲的絕望。 她曾說,林思澤永遠也不會回頭看她一眼,永遠不會用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 可如今,林思澤在努力尋找她,她也就在他的面前。 然而他的瞳仁之中,卻再也無法映出她的面容。 作者有話要說: ☆、網(wǎng)絡(luò)版大結(jié)局 這大氅讓林思澤精疲力盡,也讓蔣海福嚇得夠嗆。 在蔣海福看來,林思澤就是思念成疾,出現(xiàn)嚴重的幻覺了。 而因為這件事,林思澤硬是把出發(fā)去扈州的日期又往前提了,決定明天天一亮便出發(fā)。 夜?jié)u深,林思澤坐在掌乾殿內(nèi),手中還握著那大氅,目光看著前方,有些無神。 顧虹見坐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他。 “虹見?!绷炙紳珊鋈惠p聲道。 顧虹見嚇了一跳,而后道:“嗯?” 林思澤當(dāng)然不會聽到,他只是在自言自語:“顧虹見,你在不在這里?” “嗯。”顧虹見輕輕點頭。 林思澤道:“應(yīng)該是在的吧……這大氅的確是你幫我蓋上的對么?” “對啊,我說了好多次了?!鳖櫤缫娪行o奈。 林思澤道:“若是你在我身邊,為什么不出現(xiàn)?為什么只寫一句那樣的話給我……虹見,你是不是很恨我?” “恨你啊。我也想出現(xiàn)啊,半夜沒事嚇唬你也好,可惜我做不到啊……”顧虹見無奈地攤手。 林思澤道:“可你既然恨我,為什么還要給我披這個?顧虹見……咳?!?/br> “隨手一披而已,我哪里知道自己忽然那一下可以碰到東西!”顧虹見不滿道。 林思澤道:“這很可能是我在京城的最后一個夜晚了?!?/br> “嗯?” “咳……我知道我現(xiàn)在不適合去扈州,去了很可能命要交代在那兒。但你在那里,所以我必須去?!绷炙紳傻吐暤?,“若你還活著,我便帶你回來,你想當(dāng)大臣,就繼續(xù)當(dāng)你位高權(quán)重的顧侍郎,顧太師都行。但若你累了,只想做個小女子,那便入宮當(dāng)我的皇后,若你連這都覺得麻煩,那……我便也不做皇帝了,陪你去當(dāng)普通人,好嗎?” 顧虹見輕聲道:“好?!?/br> 林思澤繼續(xù)自言自語道,聲音很輕,也很溫柔:“若你當(dāng)真死了,那……我也陪你。好嗎?” 這一瞬間,顧虹見的猜想得到了證實,林思澤,已經(jīng)有了那樣的念頭。 仿佛是洪水卷席而至,夾雜著無數(shù)巨石拍打著顧虹見的心,她輕輕搖頭,道:“不好,一點兒也不好?!?/br> 但林思澤聽不到,所以自顧自地笑了:“你現(xiàn)在一定在點頭。” 顧虹見只能不斷搖頭。 然而這是林思澤這些天來第一次露出一個笑模樣。 可卻是因為他有了主意,無論生死,他要陪著顧虹見。 是因為這樣荒唐的決定,才讓他有了一點笑意,他大概為這樣的決定滿意的不得了吧。 怎么會這么蠢啊。 顧虹見卻只能靜靜地坐在他身邊,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無法傳達,看著疲憊,而滿足的林思澤,抱著那件大氅漸漸睡著了。 這樣的林思澤,是顧虹見全然不熟悉的林思澤。 脆弱又愚昧,卻,滿腦子都是是她。 顧虹見想,沒有誰是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的,林思澤沒有了她,明明也可以活的很好。 雖然她不得不承認,若是現(xiàn)在兩人身份對調(diào),她也會做一樣的選擇。 但林思澤不應(yīng)是如此的啊,他們之間的愛,從來都不是對等的。 然而忽然這愛就對等了。 在生死離別后。 *** 林思澤正式動身之后,蔣海福理所當(dāng)然地也跟著,湘君實際上私底下也吵嚷過要跟著,但蔣海福讓她一邊兒呆著去,湘君也只能繼續(xù)待在宮內(nèi)掃地了。 而因為情況特殊加之時間急迫,林思澤帶的人不多且趕路方式簡直不要命,他沒有乘坐馬車,而是直接騎馬,以保證速度最快。且一路上休息的時間極少,作為一個只要跟著飄的顧虹見光是看著都覺得累了。 最重要的是,因為林思澤騎馬,其他人更不可能做馬車了,而林思澤本身就染著風(fēng)寒,必須要帶太醫(yī),所以在那么多太醫(yī)找出兩個醫(yī)術(shù)精湛還會騎馬的,其實也頗費了一番功夫……蔣海福能跟著去,也是因為蔣海福也曾在林思澤的示意下去學(xué)過騎馬。 就這樣一路日夜兼程,披星戴月,林思澤一行人過著和京城之內(nèi)完全不同的生活,簡直跟逃命一樣地趕路,吃住也極不好,可誰也不敢多說什么。 畢竟皇上一副不要命的樣子,其他人也只能乖乖跟著了,倒是顧虹見每次看著那些人被林思澤折騰的夠嗆,心里覺得很好笑,林思澤這家伙,也不稍微想想那些跟著他的人,有幾個能吃得消啊…… 從京城到扈州,這樣以不要命的方式趕路,半個多月也就到了,而越是往扈州,便越是寒冷,但林思澤的病反倒一點點好起來了。 顧虹見安心的同時,卻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對勁。 開始還好,越接近扈州,她便越?jīng)]什么力氣,有時候她跟著林思澤,半天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知道在同一個地方飄了多久,仿佛會憑空失去一段時間的記憶一樣。 而且她一直覺得累,非常累。 她不需要睡覺,也睡不著,而那種累,并不是睡眠的缺乏,只是不知從何而來的疲憊。 漸漸地,她也無法集中精神,偶爾想回憶自己和林思澤的過往,也有些困難。 有一回,她像風(fēng)箏一樣被林思澤欠著往前走,看著林思澤的后腦勺又不自覺地發(fā)起呆來,等回神的那一瞬間,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忘記林思澤長什么樣子了。 她本以為自己絕不可能遺忘。 然后她驚嚇不已地飄到林思澤面前去,看了一眼,腦子里的記憶漸漸恢復(fù),才微微松了口氣。 再接著,顧虹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消失了。 雖然別人是看不到她的,但顧虹見是可以看到自己的,她的樣子本和生前一模一樣,甚至還穿著生前最愛穿的一套水綠長衫,而那天她無意中一低頭,便發(fā)現(xiàn)自己膝蓋以下的部分都不見了。 顧虹見只驚訝了一小會兒,心里就變得異常平靜了。 她知道,自己想求老天給的那個解脫,很快就要來了。 不會太久了。 她正在一點點的消失,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先是她的所有記憶一點點模糊,然后就是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