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柴焰默默看著陳未南,雖然身上有傷,她心里卻忍不住甜蜜。陳未南說不上有多頂天立地,卻莫名讓她心安。 讓她心安的男人此刻正掏出手機,對準(zhǔn)柴焰,咔嚓拍了一張照片。 隨后,他將屏幕調(diào)轉(zhuǎn)過來,給柴焰看,“看看,粽子頭,要多丑有多丑?!?/br> 他得意洋洋地開起了柴焰的玩笑,床上的人生氣地瞪著他,而他也就勢掩蓋好剛剛加劇的心跳。就在剛剛,交警的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有人對柴焰的車子動了手腳。 是哪個王八蛋,等老子把你揪出來的。他想。 他不知道,柴焰也有事沒告訴他,就在昏迷過去的瞬間,她印象模糊的覺得有人把他拉出了車,那人身上的味道是她不能再熟悉的了,是遲秋成的味道。 她不敢說,怕陳未南多想。她也不想說,怕是她自己多想。 *** 在醫(yī)院休養(yǎng)的日子,平淡卻幸福。陳未南給柴焰申請了高級病房,兩張床,柴焰一張,陳未南一張。 行動不便的柴焰時常鄙夷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看書看報的陳未南,嘲笑地說:“你這是要提前感受離退休生活嗎?” “反正和你在一起,就算現(xiàn)在讓我退休我也愿意。”陳未南揚著眉毛,賤賤地答。 這回答換來柴焰一個白眼。 jian笑過后,陳未南合上報,隨手放在桌上,起身走去她床邊,低頭凝望著她,“工作狂又想你工作了?” 柴焰抿著嘴,沒答卻是默認(rèn)。 陳砌的案子最近有什么新進展她一點也不知道,她讓陳未南傳話給龔宇讓他沒事來和自己做下匯報,看看現(xiàn)在的情形,陳未南的話肯定是沒傳到。 這人! “這人”不知何時卻悄悄低了頭,默默地含住了她的唇瓣,輕咬著。 酥麻感直達(dá)身體的底端,沒受傷的手抓著被單,柴焰想打陳未南一頓,因為他的不分場合,卻無奈自己的身體零件基本都是動不了的。 “寶貝,一看你就是忘了該怎么接吻了,閉上眼啊?!睍和5年愇茨衔⑿χ沧∷难鄄€,再次輕吻下來。 黑暗里,他唇舌靈巧的撬開她唇瓣,一遍遍舔抵牙齦深處異常敏感的細(xì)rou。 “唔……”她闔起眼慢慢地回應(yīng)。 時光靜謐,窗明明關(guān)著,可仍有熠熠風(fēng)聲在耳邊陣陣吹過,讓人異常幸??鞓返臅r刻。 可偏就有人不識趣。 龔宇輕咳兩下,才見陳未南慢吞吞的放開柴焰,他摸摸鼻頭,“我來得不是時候吧?” “恩,下次不要在我?guī)筒裱孀鰪?fù)健的時候來打擾?!?/br> “復(fù)健?”龔宇似笑非笑。 復(fù)?。坎裱婺橆a緋紅。 “是啊,復(fù)健,太復(fù)雜的復(fù)健我做不了,舌頭這種小地方的還是可以的?!标愇茨险f。 柴焰暗自呸了他一下,臉皮夠厚,也不要臉。她繼而把目光投向龔宇:“是陳砌的案子有進展了嗎?是好的還是壞的?” “嘖嘖,柴焰,你真打算讓我推掉程慕華的代理啊,要賠好多錢的?!?/br> “這事我之前已經(jīng)說清楚了,沒有商量的余地,說正事,案子有什么新進展,警方確定要起訴陳砌了嗎?” “no?!饼徲顡u搖頭,“對你來說是個好消息。朱雨醒了,她自己銷案了,官司不存在了。”龔宇攤手說。 ??? 小劇場 陳未南在錢包里猛一陣翻騰,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最小面值的鈔票是一張五十的。 他摸著鼻頭,不甘愿的遞出了那張票子,“沒零錢?!?/br> “這是罰款小票,拿好了?!边f回一張白單子,老太太扭頭走了。 “喂,你還沒找我錢呢!” “沒看到這字嗎?”老太太指指腰包外側(cè)的字,陳未南眨眨眼,險些沒被氣死。 上面寫著——自動罰款,恕不找零。交一次罰款,長一輩子記性。 …… ☆、chapter 14不歡(2) r142 三天后,法院的撤訴通知傳來,柴焰確信,這次朱雨是真的撤訴了。 她放棄控告陳砌sao擾,甚至面對警方問詢她因何受傷暈倒時,她也是閉口拒絕回答。 法律既如此,當(dāng)事人主動放棄,其他人便也沒了繼續(xù)深究的機會。 秋意漸濃的十月,灰白窗框前的最后一片樹葉在一陣風(fēng)后不知被吹去了哪里,除了窗外遠(yuǎn)的幾乎看不見的樹影,柴焰失去了最后一點能讓她觀賞消遣的自然景觀,每天除了電視、書、和一個總是不停在她眼前晃動的陳未南外,生活簡直無趣到了極點。 “柴焰。”提著水果推門進來的陳未南突然探頭到她面前,“我哪兒得罪你了?” “?。俊?/br> “別否認(rèn),我兩只眼睛全是1.0的,不會看錯你嫌棄臉我的表情?!?/br> “哦。”柴焰了然地眨眨眼,“你用詞不當(dāng),我是嫌棄你,因為你在我面前晃個沒完,不過這不等同于你得罪了我,你不能混淆概念?!?/br> 陳未南看著她,默默地放下水果,走去她床邊,坐下:“柴焰,不工作真那么無聊嗎?我一個人不夠你看的嗎?” “真的。不夠。”柴焰答。 陳未南瞪著眼睛,像在因為她直白的回答而生氣。片刻后,他垂下頭,臉埋在她小腹地方,悶聲說,“你可真煩人?!?/br> 他復(fù)又輕笑著抬起頭,變戲法似的拿出沓文件,“喏,要無聊死了的工作狂,我拿了你的精神食糧來?!?/br> 柴焰驚訝地看著陳未南,真想湊近他親他一口。 心有靈犀般的,陳未南主動湊上了唇。 她也記不起有多少天了,兩人只能這樣姿勢怪異的親吻著。 在火勢徹底被點起來前,陳未南及時的剎住了閘,他偏頭扯著領(lǐng)口,懊惱著心底不安的躁動。 “你手不方便拿,我念給你聽?!彼麄?cè)目看了眼柴焰,眸光溫柔似水。當(dāng)然,如果接下去,陳未南念得不是一本《守法你我他》的百姓掃盲科普讀物,柴焰絕對會更愛他一點。 “這本爛書你從哪弄的?” “書店里花39塊買的啊?!?/br> “這種爛書39!再說你覺得我需要看掃盲的書嗎!” “我需要啊,柴老師你掃我?!标愇茨闲Σ[瞇的答,他知道柴焰不是真的生氣,他就是想她不那么無聊。 *** 接到木頭的電話,陳未南正給柴焰蓋好被,恢復(fù)期的她人容易疲勞,此刻正躺在床上睡容香甜。 隨手輕輕帶上房門,陳未南退出房間,他把電話放在耳邊,聽著木頭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對柴焰的車子動手腳的人找著了。” “等著,我馬上到?!眴柷宓刂?,他旋即掛斷了電話。 半小時后,陳未南把車停在市北一棟土黃色的建筑前,熄火,下車。 蘄南最為落后的幾條街區(qū)之一,暮色里的新北街一如既往的用它慣有的方式迎接即將降臨的夜色。飛揚的塵土里,一個挺著啤酒肚的男人跨步站在街角,正和衣著暴露的女人討價還價,最后似乎達(dá)成了一致的意見,女人展開眉眼,任由胖男人攬著進了最近那家洗腳店。 陳未南順著那方向望去,旋轉(zhuǎn)的紅藍(lán)條光燈高低不起的連成一條線,延伸去了灰塵更大的遠(yuǎn)方。 城市最墮落灰暗的街區(qū),貧窮的艷客們只要花上點點錢,便可在這里溫存舒坦一陣。陳未南蹙起眉,跨步走進了面前那棟沒有任何牌匾標(biāo)志的小樓。 樓內(nèi)卻沒外面那樣慵懶散漫,陳未南推開玻璃門,腳甚至還沒邁上臺階,人便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男人攔住了。男人理著小平頭,身上是件黑色跨欄背心,裸露的精瘦胳膊上紋著條干癟瘦小的龍,他嘴里叼著牙簽,歪頭跨立站在陳未南面前,用哼哼唧唧的腔調(diào)問,“生客?有介紹人嗎?” 男人身上有種刺鼻的味道,說不清是汗味還是香水味,總之難聞的很。陳未南別開頭后退一步,按照木頭事先說的,舉起手機,亮出了他和木頭的通話記錄,“是他叫我來的?!?/br> 嗯?男人眼睛一亮,說了句稍等,便叼著牙簽去了柜臺后面,沒一會兒,從柜臺里傳出了電話聲,“是,三哥,我這就領(lǐng)人上去,放心,謝三哥的朋友我哪敢怠慢啊?!?/br> 謝三哥?陳未南笑了笑,木頭這個名字乍一聽他是真不習(xí)慣。 “可以進去了?”他扯著嘴角,笑笑地看著去而復(fù)返的背心男。 “是是,原來是三哥的朋友,小弟有眼不識泰山,三哥在樓上,我?guī)闳ァ!?/br> 有熟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在背心男的指引下,陳未南最終站在了一間掛著粉色水晶串的房間門口。背心男彎腰,態(tài)度恭謹(jǐn)?shù)倪诉饲昧藘上麻T,在里面?zhèn)鱽慝@準(zhǔn)的聲音后,推門,側(cè)身把路讓給陳未南。 “三哥在里面等您,您請?!?/br> 陳未南忍不住輕笑,巴掌點大的房間,介紹詞說得卻和五星賓館的總統(tǒng)套房一樣,他都看見木頭了。 他也看見了弄壞柴焰剎車的人。 梁沉高昂著頭,一臉桀驁,好像在說:是我干的又如何? 此刻的陳未南卻難得的心平氣和,他緩步進房,隨手帶上房門,沉聲問木頭:“這里隔音好嗎?” 木頭點點頭。 “好。”陳未南走近梁沉,揚手,“啪”一聲,扇了他一巴掌,“偷東西,哈?” “啪”,又是一巴掌,“玩女人,哈?” 他一下下扇著,次次都使了很大的力,沒幾下,梁沉的臉頰便腫了。 “還差點害死我的女人,哈?”陳未南的手再次高高揚起,還沒落下,梁沉便帶著哭腔舉手告饒:“你不能打我,是你們欠我的!” “我們欠你?” “是,你和那個姓柴的律師欠我的,你們害死了我哥?!?/br> “你哥?” “是,我哥,遲秋成!”梁沉越說越起勁,因為他看到陳未南的手自從落下便再沒抬起來的意思。他以為他是說到了陳未南的痛處,言辭便更加咄咄逼人,“我只不過是讓那個女人受了點傷,你們卻是害了我哥一條命。” “是沈曉和你說的?”陳未南問。 梁沉人微微怔住,氣勢隨即弱了些,“你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了。” “知道又怎樣?你以為我會因為愧疚而不敢揍你?” “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