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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裙釵記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沒有任何抱怨!此生能順利出世,平安長大,已是天幸,怎會抱怨。”夏語澹趕緊為溫神念開脫,其實這也是夏語澹的心境。若不在這個家待著,從胚胎開始,還能長去哪個家,這種事情沒有選擇權(quán),就沒有抱怨一說。溫神念要不在溫家待著,要是個窮種地的,吃不飽飯,買不起紙筆,再是個讀書的料子都沒用。不過,夏語??此麑厣衲钆e人身份那么不放在眼里,不由問道:“我看你是個會讀書的,你過了院試沒有?”

    “沒過!”過了院試是秀才,趙翊歆需要考秀才嗎?

    秀才可以免除一定的賦稅和自身的徭役,秀才可以見官不跪,秀才是區(qū)分于一般庶民的標志,是地位的象征。有錢人家,無意做官,也要考個秀才來沖沖門面,尤其在京城之中,所以,夏語澹想當然的認為,趙翊歆需要考秀才,他又不是讀不起書,因此勉勵他道:“沒事,你才幾歲,多讀幾年書,就能過了院試,當個秀才老爺了。”

    趙翊歆好想提著她的耳朵吼一句:我不是當秀才的,我是管秀才的!不過,那樣就沒意思了,趙翊歆只能憋著。

    夏語澹自說自話,道:“你看,那個溫神念,長你幾歲,是舉人了。你和他,同是同道的讀書人。有機緣的話,彼此結(jié)交一下,切磋一下,和則聚,不和則散,他又沒占多大的便宜,你又沒吃多大的虧?!?/br>
    趙翊歆看著出生不凡,可是他還沒有考中秀才。溫神念,出生富裕,氣質(zhì)端貴,已經(jīng)是舉人了,要是溫持念能考中進士,做了官,對趙翊歆的科舉之路也是有好處的,就是趙翊歆無心科舉,大家在一起談談仕途經(jīng)濟,以后也好應酬世務,互惠互利,夏語澹真心覺得,雙方不吃虧。寶哥哥還常常被政老爹押著會客呢。

    夏語澹一心,為趙翊歆和溫神念隔空互相引薦。

    趙翊歆好憋屈,好想說一句:那個沒謀過面的溫神念,和我交朋友,他便宜占大了。開口卻是道:“你姓夏,他姓溫,夏溫兩家毫無交情,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一個外姓男子籌謀……”

    后面隱去半截話,趙翊歆用輕慢的眼神看夏語澹,不言而明。

    ☆、第八十九章 問字

    雞蛋不能碰石頭。

    在夏家,在喬家,夏語澹無疑是一枚雞蛋。

    虞氏很好,已經(jīng)做了她可以為夏語澹做的。溫神念中十七名舉人,已在來京路上,沒有虞氏打發(fā)人問來,夏語澹從何而知。

    喬費聚看著很好,可是那是喬氏的老爹呀,夏語澹時刻記著這層關(guān)系,只有名分,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便宜外祖父,夏語澹不覺得自己有花見花開,人見人愛的魅力,讓喬費聚以長輩慈愛之心待之?;潞3粮资d的男人,深不可測,便是這一手安排拜了名師,夏語澹在受先生教導之下,還是隱隱不安。

    深不可測的人,哪天被他賣了,還蒙在鼓里,給他數(shù)銀子。

    要說,夏語澹有警惕之心是對的,可是人來人往,夏語澹不知該以警惕之心,警惕誰去,已經(jīng)進入了買主的視線而不自知。

    慕名而想拜在仇先生名下學畫的人很多,先生只看著投緣的收下一二,有教無類,不以學生的貴賤,貧富,智愚,善惡而擇,店里來往的人,就龍蛇混雜了。

    有的學生家境貧寒,無以為業(yè),要謀一技,糊口飯吃,先生收下了。

    有的學生想精益求精,以入少府監(jiān)為目標,先生收下了。

    有的學生,期以作畫作為晉升的翹板,以名士之名聲,躋身士人之列,先生收下了。

    如夏語澹目前的狀態(tài),更多的把作畫作為一種純粹的興趣,先生收下了。

    眼前這位,身量纖長,貌若好女,驕矜高傲,不超過十四歲,一出手就能花掉四百兩銀子,院試還沒有過的少年,夏語澹斷他,是第三種人。溫神念那種,是老天眷顧,九歲考出了秀才,十六歲考中了舉人,從基數(shù)來說,院試不知道卡掉多少人,考個秀才很難,其中的佼佼者,才能出來。就夏家,夏諢年十七,是史氏生的幼嫡子,史氏的父親,是二甲進士,做了十幾年翰林,夏諢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寒窗十年,還在院試里面掙扎,夏訣年十四,喬氏也是請了無數(shù)的名師指點他,至今也沒有考中秀才。

    讀書這種事,應試過來的夏語澹很有體會,沒那個天賦,勤能補拙,你勤奮人家也勤奮,更何況,現(xiàn)在讀書,是押上了人格尊嚴,地位財富,祖上榮耀,懸梁刺股的,大有人在。

    政老爹都要求他兒子,先把四書講明背熟,實在惡了讀書,才隨他附庸風雅,走名士之路。趙翊歆看著聰明,未必點開了讀書科舉的技能,不然,怎么拜在了先生名下學畫。

    仇先生本身是名士,出入清流權(quán)貴,已經(jīng)不得了,仇先生的妻子?丈夫?出身亞圣之家,文華殿學士,更加不得了,焉知來學畫的人,不是想曲線救國,打進隔壁的圈子。

    醉翁之意不在酒!

    夏語澹腦洞大開,嘖嘖點評的樣子,趙翊歆一臉驚奇。兩人腦回路一時沒對不上,趙翊歆以為夏語澹會在乎的,侯門小姐會在乎的東西,夏語澹根本不在乎。

    國法家法在前,夏語澹沒有個人私產(chǎn),也沒有多少財產(chǎn)繼承權(quán),不被父母喜愛,沒有親兄依靠,在夏家內(nèi)部,無論積攢了多少錢,籠絡(luò)了多少人,利益沖突一起,就轟塌了,虛浮在表面的東西,被石頭一砸就碎了。

    趁著現(xiàn)在,能動一動的時候,夏語澹要放眼夏家之外,投資在和夏家沒有利害沖突的人里。溫家是最好的選擇,有錢財,有能力,有品德。

    溫神念溫持念,從小就有野心,要光大溫家的門楣,士農(nóng)工商,士一直是溫家奮斗的最終目標。

    夏語澹要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有一點是一點的,澆灌溫家這棵大樹,將來溫家長成了參天大樹,念著夏語澹澆過的一瓢水,也能借她乘涼。

    這點良心,溫家該有的。

    所以,繞那么大一個彎兒,冒著被人指摘的風險,夏語澹也要給溫神念,爭取一張入名利場的門票。

    信念堅定的夏語澹一臉淡然,先把溫神念摘干凈,道:“我和那位溫家公子,相識在我六歲,相交四年,至今別離三年有余,期間書信不傳,他并不知道我在為他籌謀。”

    趙翊歆不知哪里憤懣,怪聲道:“那敢情好,青梅竹馬的感情!”

    夏語澹偏偏還點頭,卻是苦澀一笑,道:“我和他,并不相配,因此,從一開始,就沒有男女之間的情狀。溫公子,他骨子里,是個傳統(tǒng)的士大夫,為了光耀門楣,他可以委屈自己,他不喜歡八股文章,為了科舉,還是一心撲在那上面。他十六歲中舉,若能在十七歲中進士,一個男子,多么美好的年華,大小登科!我……我是家中庶女,我的家,是當朝第一外戚,聽著名聲顯赫,可并不能給他的仕途,帶來長久的,深遠的幫助。我和他,不合適!”

    外戚,真正有志的讀書人,有同門,有恩師,不會主動和外戚沾邊,雙方,兩個圈子。

    夏家二房,史氏,翰林之女,廖氏,翰林之女。兩家翰林和夏家聯(lián)姻,也只是維持了史家,廖家,平穩(wěn)的狀態(tài),和溫家這樣處在激進的家庭,是不一樣的。

    有喬氏這座大山壓著,大房最好的人脈資源,輪不到夏語澹使用。至于二房,夏語澹不是不想去奉承二房,可是,二房的心胸,天天把女子的賢惠大度掛在嘴邊,連喬氏的臺子都要拆,自家的孩子都中不了進士,能幫扶一個隔了房的侄女婿?

    所以,夏語澹只能在外面繞彎了。

    趙翊歆更加憤懣,這回還為夏語澹憤懣道:“既然如此,他的大小登科,是他自己的事,是好是壞,無你無關(guān),你就別為他白效力了?!?/br>
    夏語澹不能把內(nèi)心的隱秘,告訴他,只能看著秋風颯颯,道:“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我曾經(jīng)孤懸在夏家,和溫家倒是近鄰,近鄰四年,此情日夜不忘。還有一句,至親不如摯友,至親,從老祖宗下來,有血緣關(guān)系的,都是親人。摯友,子期一死,伯牙斷琴。我和他,沒有男女的情狀,也有朋友之誼……”

    說到這里,夏語澹收起傷感,調(diào)侃的笑道:“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當哥們兒,不比當女人更好嗎?他已經(jīng)走了九十步,還差十步,我能幫的,自然要盡力幫一幫的,可惜我是男子,不能走出去,不然,我早出去了,也不用看你剛才,鄙夷的目光!”

    最后五個字太重了,趙翊歆急忙辯解道:“我沒有鄙夷你的意思,是你說的話,做的事,讓人浮想聯(lián)翩……”

    那么倒貼上去!趙翊歆及時剎住嘴。

    夏語澹打蛇隨棍上,道:“是我不該,是我讓人誤會了,是我該的。那‘說來話長’,我也已經(jīng)一句句的說清楚了,你以后看著辦吧。”

    夏語澹不能再一味的厚著臉皮,強一個見過第一面的師兄了。厚著臉皮說了一車話,極限了。若非之前看著他人不錯,會照顧別人家的弟弟,能聽進去別人的建議,做事說話,還有股子跳脫,不受俗禮拘束的自由之氣,夏語澹也不會頂著招人鄙夷的目光,那么推心置腹。

    沒有辦法了,既有所謀,就要承擔風險。夏語澹又怕自作聰明,只能做個坦白狀。

    “沈大郎,六姑娘,可以吃飯了?!边@時孫老伯擺好了飯菜。

    兩人同桌分餐,鯽魚豆腐奶白湯,黃花菜草菇炒蛋,蒜苗炒rou,清炒冬瓜,三菜一湯,一副三寸碗碟,一個六寸冒著熱氣的飯桶,孫老伯招呼過一聲,便退了。前面的伙計也在等著吃飯。

    管你在家如何使奴喚婢,拜了仇九州的門,奴婢都留在門外,別在店里充少爺小姐。學畫時,磨要自己研,紙要自己裁,筆要自己洗,吃飯時,飯也要自己添。

    夏語澹和趙翊歆站在飯桌邊。趙翊歆不動,夏語澹也不動,夏語澹是讓著他先盛飯的意思,他是師兄嘛。

    趙翊歆覺得夏語澹太沒有眼力勁了,下巴一抬。

    夏語澹懂了,連忙狗腿似的,拿過他的碗,替他盛了滿滿一碗飯,把筷子擦一擦,殷勤的順著他的手擱在碟子邊上。

    趙翊歆坐下動筷了,夏語澹才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飯,坐下吃飯,保持著和趙翊歆一致的吃飯速度。

    一碗飯吃完,不用趙翊歆再揚下巴,夏語澹就拿過他的碗,再添滿滿一碗,然后,自己添了半碗,保持著和趙翊歆一致的吃飯速度。

    半碗飯吃完,夏語澹起來添飯,又先給趙翊歆添一碗,她添半碗。

    個人的三菜一湯,都吃掉八|九分。

    吃完了飯,趙翊歆大爺兒似的,站起來就去畫室了。

    其實,夏語澹也可以那么走了,飯桌由孫老伯收拾。只是基于前世吃完就立即收拾的習慣,夏語??床坏猛氡P就這樣狼藉的放在飯桌上,少不得賢惠一點,把剩菜倒一處,碗筷疊起來抬去廚房,擦一遍桌子,才算完事。

    趙翊歆人在畫室,遲遲不見夏語澹跟著進來,其實,他自覺‘遲遲’等了很久,夏語澹做事麻利,只有幾分鐘而已。趙翊歆以為夏語澹走了,又從畫室出來,看見夏語澹在擦桌子,趕緊躲在門后看她。

    夏語澹擦了桌子就走了,走到一半,又折回來向畫室去走,趙翊歆兩步一竄,端正的坐在了畫室里。

    夏語澹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大方的道:“我姓夏,字語澹。”

    趙翊歆也不拿喬,寫下了‘沈子申’,只寫不說。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你們不說夏語澹消極過日子了吧。

    ☆、第九十章 情起

    天色昏暗,漸明的白光從窗戶里透過來,隨著太陽升起,白光漸變成軟金色。

    趙翊歆打了個哈欠,光裸著身子,慢慢的從床上坐起來。

    值夜的馮撲在趙翊歆打哈欠時,就一個無聲的鯉魚打挺,起床伺候著。

    先給迷迷糊糊的趙翊歆披了一件烘暖的大襖,接著跪在床榻邊,把一個青瓷夜壺送到趙翊歆的被窩里,聽完了嘩嘩一陣響聲,再把夜壺取出來,擰了熱帕子給趙翊歆擦手。

    撒完了尿,趙翊歆清醒了,甩掉大襖,正經(jīng)把中衣中褲穿上,伸出一只手。

    馮撲意外于趙翊歆這么急切,連忙把四更時分傳進來的一打紙交在趙翊歆的手上,支開窗子。

    那一張張紙,從夏語澹還在娘胎里,記載到她十三歲。有繁有簡,夏語澹在京城的頭尾幾年,詳細一點,夏語澹在和慶府的幾年,半天不夠查的,簡單一點。

    趙翊歆一目十行,雖然一目十行,字里行間的意思,他也理解了,記著了,看一張紙,揉一張紙,扔下床。

    馮撲撿一個紙團,撿一個紙團,投在炭爐里。

    “高恩侯的女兒,還算她有點自知之明,知道不配?!壁w翊歆任性的說了,說完又自己賭自己的氣。要是承認了夏語澹連那個小舉人都配不上,好像是在罵自己?自己連小舉人都不如?

    夏語澹和溫神念沒男女之間的情狀,趙翊歆是滿意的,可因為夏語澹自知配不上溫神念,而無法產(chǎn)生男女之間的情狀,這個感覺怎么怎么說不對呢。趙翊歆回想和夏語澹的對話,怎么有種感覺,在夏語澹心里,自己連個小舉人都比不上?這個感覺太不對了!

    趙翊歆的感覺是對的,在夏語澹心里,結(jié)識多年,被寶押的溫神念,當然是匆匆見過兩次面的趙翊歆不能比的。

    趙翊歆揉了一下臉,馮撲遞上一塊熱巾子。這幾年,伺候的趙翊歆最舒心的,馮撲認第二,沒人,王喜也認不了第一。一個人,一溜溜的,能把趙翊歆吃喝拉撒睡,全部伺候過來。這不,從趙翊歆醒來開始,他手腳就沒有停過,趙翊歆要什么他做什么,還能舉重若輕,忙得沒有一點多余的聲音。

    趙翊歆接了熱巾子捂著臉,道:“錦繡坊里的繡品,下個月我自己去取?!睕]夏語澹提醒,趙翊歆還真不會再去錦繡坊,去年他就把這件事情交給馮撲記著了。

    趙翊歆交代的事,不管多久的之前交代的,馮撲都記在心里,給趙翊歆換了一塊熱巾子道:“錦繡坊走了大運了,能讓爺兩次,貴腳踏賤地。”

    換了三次熱巾子,趙翊歆的臉才算洗好,馮撲拿過一盒羊油面脂,趙翊歆嚴肅著臉道:“爺還要用這玩意兒?”

    十三歲的趙翊歆,容貌俊美,膚滑入緞,在夏語澹心里的評價‘貌若好女’,就是長得好看到,女生男相,比女人還漂亮,其實,趙翊歆自己也覺得,他長得不夠剛毅,不夠爺們兒,他也不想想,十三歲的男孩子,能爺們兒而到哪里去。他不想長成這樣,不過,他祖父一再對他說,他外祖母,他生父,少時都是這個樣子了,漂亮到男女莫辯,之后,會好的!

    “爺不用這玩意兒。”馮撲舔著臉笑道:“可是秋冬風干,爺好歹用一點,爺?shù)哪樧鹳F,要是被風吹皴,倒是我們伺候的人,不會伺候,讓爺損了儀容。”

    趙翊歆閉著眼睛微抬起臉,馮撲以最快的速度,勾出一塊,給趙翊歆涂了一層薄薄的,只有保濕的潤膚作用,沒有任何香味面脂。

    “先生,新收的小師妹,要抬舉一個江東來的小舉人,你說要不要幫著抬一抬轎子呢?”

    馮撲已經(jīng)知道了,那位‘小師妹’比殿下還大兩個月,是高恩侯府的六姑娘,笑著接話道:“爺什么身份,想遞話的人,連門都摸不到。抬舉不抬舉的,還不是爺一句話的事。爺覺得,這六姑娘可意兒,就說個字,爺覺得,這六姑娘沒意兒,就別搭理?!?/br>
    “可意兒?”趙翊歆也品味著,卻沒好氣的道:“可人家和他是摯友,子期一死,伯牙斷琴。伯牙和子期,是摯友嗎?只是摯友嗎?我怎么沒有那么好的摯友,摯友沒了,最喜歡的琴都不談了?”

    趙翊歆明顯在糾纏,馮撲不敢不接話,又不得不接話,還怕接錯了話,道:“小的從小挨了刀子,這種問題,小的一輩子也不會懂了。伯牙和子期,活著還是死了?若活著,爺傳他們來問一問,一問便知?!?/br>
    趙翊歆笑道:“若他們活著,我不會傳來問嗎?”

    趙翊歆轉(zhuǎn)喜了,馮撲才試探著道:“若爺不喜歡那個小舉人,看著礙眼,把他遠遠的打發(fā)出去就好了,憑他有多大的能耐,也抵不過爺看著順眼?!?/br>
    趙翊歆冷哼道:“都遠遠的在千里之遙的南邊了,還日夜惦記著……”趙翊歆的腦袋轉(zhuǎn)了一個彎,道:“嘿,爺讓那個人,大小齊登科,給他個進士,再給他個,如花似玉的河東獅,看她還怎么惦記?!?/br>
    情竇初開而未覺的趙翊歆,天生霸道的性子,想要什么東西,就要把那個東西,都搶過來。趙翊歆想要夏語澹的注意,就要把夏語澹所有的注意全搶過來,一點的不給那個小舉人留著,伯牙和子期,管他們是摯友,還是別的什么關(guān)系,都得拆了。

    趙翊歆定下了主意,才正式起床了,穿好了外衣,吃了早飯,出門回宮了。

    趙翊歆對夏語澹說,自己是‘沈子申’,也不算騙她。趙翊歆確實給自己辦了一張‘沈子申’的戶籍,出宮在外,都用‘沈子申’的名字,還用這個戶籍,花了四千兩,在藤蘿胡同買了一小小棟,獨院平房,趙翊歆昨晚就在藤蘿胡同睡的,本來想和傅昵崢住這里的,可惜那個小沒良心的,鬧著要回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