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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世家再醮記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王玫雙眸微亮,笑意盎然。雖然不能明言,但她自是明白元十九之事已經(jīng)解決,壓在心底的沉重負(fù)擔(dān)也總算能暫時放下了。不過,想到立刻回家,她卻有些猶豫起來,低聲道:“阿兄,此處不方便說話,不如去我的寮舍中坐一坐?”

    王珂微微一怔,想到母親李氏的提醒,心中一哂,下了馬車:“也好。那件事也該與你說得更清楚些,免得你擔(dān)心?!?/br>
    于是,兄妹兩人并丹娘一同去了寮舍中。趙九和另幾個部曲則到附近的食肆、酒肆里買了些漿水、吃食送過來,然后便一動不動地守在了寮舍外頭。

    寮舍內(nèi),兄妹倆在榻上隨意地坐了下來,王珂便將這些日子前前后后探查的消息與昨晚發(fā)生的“意外”都一一說了。最后,他笑道:“雖不知是何人下的手,但也正好為我們解了燃眉之急。若是我們自己動手,難免留下痕跡,容易被元家窮追不舍。而今袖手旁觀,不論元家如何懷疑、元十九如何暴怒,也不能平白無故冤枉我們。待阿兄日后入仕,自有法子對付他?!?/br>
    王玫聽得,一面思索到底是何人伸出了援手,一面松了口氣,道:“一想到往后不必再見到元十九那張臉,真是說不出的痛快?!?/br>
    “既然此事已了,為何不想與阿兄家去?如阿娘所說,你擔(dān)心那些流言蜚語?”王珂問。

    王玫想了想,點頭道:“我出家所用的借口是休養(yǎng)身體。既然從頭到尾都與元十九無干,何不做得更干凈一些?待過一段時日后,再家去不遲?!边@確實是原因之一。她也確實不愿意再與元十九扯上什么關(guān)系。不過,她更認(rèn)為,既然已經(jīng)使出了出家為女冠的招數(shù),便應(yīng)該將這招數(shù)用到極致,而不是半途而廢,徒增隱患。

    “阿兄擔(dān)心你在道觀中生活清苦?!蓖蹒娴溃h(huán)視著這間寮舍。

    王玫搖了搖首,笑道:“看起來器物陳設(shè)雖是比家中簡陋些,但吃食衣衫俱是不錯,我也并不覺得有多清苦。何況,如今跟著觀主修習(xí)養(yǎng)生之術(shù),每日冥思靜坐吐納,又常在院落中散步,身體好像確實結(jié)實了不少。七夕之時觀中施藥義診,我也幫著抄藥方,還記下不少藥名呢!”因在觀中過得愜意,她不知不覺便帶出了些情緒。

    王珂聽了,雙眼微瞇,突然道:“九娘,你不想還俗?”以他的敏銳,自然察覺了meimei對離開道觀這件事似乎并不感興趣。他心中一沉:莫非真如阿爺所言,短短十來天而已,九娘便已經(jīng)移了性情,有了出世的念頭?

    王玫沒想到只不過說了幾句話,他竟然便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只得頷首承認(rèn)了。

    正在給他們斟酪漿的丹娘雙手輕輕一顫,險些打破了陶杯。她早便在心里暗自猜測了,如今得到了證實,也仍然無比驚駭。但她身為貼身婢女,此時說什么都不合適,只能行禮之后退到一旁。

    “為何會有此念?”王珂長嘆一聲,“難道你只想著侍奉道君,卻不念著家中的阿爺阿娘?你若是真的出家,可知阿爺阿娘心中會有多難過?何況,阿兄往后定然會越來越忙碌,也需要你幫襯你阿嫂,陪在阿爺阿娘身邊盡孝,教養(yǎng)侄兒侄女?!?/br>
    思及王奇與李氏待她的拳拳之心,王玫心中酸澀,回道:“孝敬阿爺阿娘,自然是我分內(nèi)之事。不過,即使我仍是女冠,也能侍奉在阿爺阿娘身邊盡孝?!迸谝嗫稍诩依镄扌?,戒律并不如佛門的比丘尼那般嚴(yán)苛。而且,她原本便沒有打算一直留在道觀中。畢竟她也會想念家中親人。

    王珂擰起眉,有些無奈地問:“九娘,你到底為何不愿還俗?你與阿兄還有什么不能說的?若是覺得悶在家中不舒服,往后便多出門游玩便是。阿爺、阿娘也不想將你成日拘在家里,養(yǎng)得木訥了?!?/br>
    其實,王玫也才生了這念頭不久,并未完全理順自己的想法。但兄長既然問了,她也覺得應(yīng)該將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與他說個清楚明白,同時也好理清自己往后想走的路途。于是,她沉吟了一會兒,道:“阿兄,其實我并非虔誠信奉道君,只是不想消去度牒,希望保留女冠的身份而已。”

    “為何非得保留女冠的身份?”

    “一則,若是我不想嫁人,便可借著女冠身份拒絕婚事?!蓖趺档馈K傅牟⒉粌H僅是元十九的脅迫,同時也暗指了父母兄長給她安排再嫁之事。

    王珂一怔,皺眉道:“元十九、張五郎二人傷你至深,阿兄知道你不愿再嫁便是因為不想再遇到這樣的人。不過,這并不意味著世上就沒有好男子了。他們不適合你,總有適合你的人?!彼窒氲搅绥娛睦?,心中一嘆。

    “阿兄,我不能為他人延綿子嗣,也容不得夫君納妾,又何必耽誤他人?”王玫搖首道,“天下間,如阿爺、阿兄那般一心一意的男子實在太少了。我覺得寧缺毋濫,也不想那些重視子嗣的人家日后懊悔?!痹谶@個時代,誰家不想生育嫡子?從禮法上而言,嫡子方是正統(tǒng),方可興旺家族。

    王珂沉默了。傳宗接代之事,確實已成了meimei的心結(jié)。而那些已經(jīng)有子嗣的男子,喪妻之后又有幾個能守得住不納妾?再者,他也不愿意讓meimei成為繼室。無子的繼室,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若是丈夫去世之后,繼子不孝不敬,倒不如一直待在家中受侄兒侄女們敬重為好。

    王玫接著道:“二則,我其實并不喜歡日日赴宴、游樂玩耍的生活。若是女冠,也不必找身體不適的借口推辭這些交際之事,出入亦更加自由。在青光觀里,我跟著觀主學(xué)了許多,不想斷掉這份情誼。而且,女冠不必局限在后宅中,能做的事情更多。”飲宴游樂,總是大同小異。而且,世家舉辦飲宴,為的是人情交際,而非吃喝玩樂。她作為歸宗女的身份,也并不合適經(jīng)常出門交際。而飲宴上的吃喝玩樂也無非就是那些而已,試過了便不新鮮了。

    “你想做什么?”王珂認(rèn)真地問。每個人的志向都不同,甚至一個人每個時期的志向也不同。meimei幼時曾經(jīng)立志成為謝道韞那般的才女,后來因元十九之事,又對此完全失去了興致。她本來便不是一個尋常的后宅女子。飲宴、妝扮、游樂,這些事情從來都不是她最喜歡的。

    王玫回答得也十分懇切:“阿兄,我只想看到更多不一樣的事物,讓自己的視野更寬闊一些。我不想困在后宅之中,過著日復(fù)一日、一成不變的生活,更不想只能依附阿兄,增加阿兄的負(fù)擔(dān)。除了中饋之事外,我也想幫阿兄和阿爺?shù)拿?,甚至希望能幫更多的人。我那些嫁妝,怕是幾輩子也花用不完,何不用來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她本來以為,先適應(yīng)這個時代,小心謹(jǐn)慎不被家人發(fā)現(xiàn)破綻,做一位合格的世家女子,才是她最該做的事。但成為女冠之后,她卻發(fā)現(xiàn),其實那樣的生活并不適合她。好不容易來到了對女性更寬容一些的盛世大唐,她為何不能順著自己的心意過日呢?

    “阿娘施舍香油錢、贈藥,何嘗不是慈悲功德?”王珂反問。

    “不一樣?!蓖趺祿u了搖首,低聲道,“我想親手做些什么事。雖然眼下還未想好,但女冠的身份會讓我行事更加便利?!?/br>
    王珂長長一嘆:“我知道了。你想做什么,盡管去做便是。這世上有尋常的高門貴婦,也有平陽長公主那般的巾幗英雄,更有為生計奔波不休的農(nóng)婦、商婦?!?/br>
    王玫淺淺笑道:“是啊,阿兄,我身為王家女,享盡了阿爺、阿娘、阿兄的寵愛,若是只能庸庸碌碌過著我不喜歡的日子,豈不是可惜?何況,出家為女冠的女兒,說起來也總比和離歸宗的女兒的名聲好聽些?!比羰撬龥]有記錯,因李唐對道家多有優(yōu)容之舉,盛唐時有不少公主出家為女冠,帶動了高門貴女出家作女冠的潮流。此時,這樣的潮流尚未興起,但修行的女冠也總會讓人高看一眼。

    王珂瞥了瞥她:“說來說去,你依然不信阿兄能將那些事徹底解決,所以才想借著女冠的身份留一條后路?這一回,確實是阿兄無能,怨不得你多想?!?/br>
    “不,我相信阿兄。”王玫笑著回道,“但你們想保護(hù)我,我也想保護(hù)你們。阿兄,咱們的心意是一樣的,你們?yōu)楹尾辉敢饨邮芪业男囊饽兀孔雠?,真真沒什么不好,我覺得有趣,也不曾受半點委屈?!?/br>
    王珂心中一動,嘆道:“九娘果然是……長大了?!眒eimei這幾年遇到的這些事,究竟是誰的過錯?元十九自是罪魁禍?zhǔn)?,而后便是那兩個背叛她的賤婢,將結(jié)發(fā)妻子拋在洛陽城郊不聞不問的張五郎,張府上上下下那些對她不慈不敬的人。然而,他這個引狼入室的兄長就沒有錯么?她自己的輕率天真便沒有錯么?如今她幡然醒悟,又何嘗不是因禍得福?他作為兄長,為何不能坦率地接受她的心意呢?

    “阿兄,過些時日,我便向觀主稟告,回家小住。往后,便在家中、青光觀里輪流住著。”王玫又道,“阿兄只當(dāng)我去了別院住便可,阿爺阿娘那頭,我來與他們細(xì)說罷?!?/br>
    王珂垂下眼睫:“阿爺、阿娘必會理解你的心意,不必?fù)?dān)心。下旬我便要府試了,府試之后,再來接你罷?!?/br>
    “也好。我一定會在道君前祈禱,祝阿兄府試及第?!备嚰暗诤?,便成為了舉人,有了參加省試的資格。雖然太學(xué)、國子學(xué)、四門學(xué)中出進(jìn)士者眾多,但王玫始終堅信,自家兄長一定能從成百上千個應(yīng)考者中脫穎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九娘的女冠身份,確實好處多多

    不知道我說清楚了沒,望天~~~~

    → →,身為女冠去交際,比她作為王家和離歸宗女的身份要好多了……可做的事情也更多了~

    ☆、第四十五章 道門歸家

    七月流火,處暑已過,氣候漸涼,毒辣酷熱的陽光似乎變得越來越溫和起來。于是,長安城的人們也便逐漸恢復(fù)了活力,各類熱鬧的飲宴游園活動再度興起。一些達(dá)官貴人府邸中,歌舞笙簫通宵達(dá)旦,日以繼夜,仿佛無休無止。

    就在此時,持續(xù)兩日的雍州府試也終于結(jié)束了。當(dāng)赴試的士子們正或平靜或焦急地等待府廨張貼榜文的時候,因出身高貴、風(fēng)度從容、美姿儀而聲名鵲起的太原王氏三房嫡支嫡子王珂,卻言家事在身,婉拒了府試次日的各類詩會、文會、宴飲的邀請。據(jù)說,他一早便親自騎馬護(hù)送自家的一輛烏檀馬車去了城南的青龍坊中,接了一位女冠家去了。

    當(dāng)馬車駛?cè)胄椒缓螅煜さ恼跐u漸展露在眼前,王玫心里也涌出了幾分奇妙的歸屬感。與前世首度離開家赴遠(yuǎn)方讀大學(xué),而后第一次迫不及待地在長假里奔回家的感覺頗有幾分相似。就在兩個月前,她剛回到長安時,還將生活在這座宅邸中的親人當(dāng)成需要小心應(yīng)付的對象。然而,不知不覺間,他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維護(hù)和寵溺便打動了她,讓她感覺到了血脈相連、不可分割的親近,也讓她心生出保護(hù)他們的念頭。

    馬車在內(nèi)門前停下,王玫下了車,抬首便見崔氏淡淡笑著立在門邊。這與她上回歸家時的情景何其相似,令她略恍了恍神,而后便情不自禁地迎了上去:“阿嫂正是身子重的時候,怎么竟出來了?若是有什么不適可如何是好?”

    “剛能起身,若再不尋機會動上一動,渾身都要散架了?!贝奘闲Φ?,把住她的手臂仔細(xì)打量了她一番,“何況又有這么久不曾見你了,心里也盼著早些見到你。你看起來氣色確實很不錯,七郎的確不曾騙我?!?/br>
    王珂立在一旁,聞言笑道:“騙你作甚?九娘如今也算是略通養(yǎng)生之道,若有空閑,與你們說說這些也好?!彼呀?jīng)完全想開了,meimei能隨著青光觀的觀主修習(xí)養(yǎng)生之術(shù),至少能讓身體康健一些。不似以往沉迷詩詞歌賦,傷春悲秋,又不喜活動游戲,以至于身形單薄,時不時便要病上一場。

    “阿兄,我如今都算不得入門呢!”王玫忍不住提醒道。她于醫(yī)藥之道實在沒什么天分,目前只跟著青光觀觀主修習(xí)飲食養(yǎng)生、呼吸吐納之術(shù)。因前世也有些運動常識,每日也至少會活動半個時辰。飲食運動雙管齊下,又定期服用觀主開的藥,心境也比往常開闊,身體自然便漸漸養(yǎng)得更好了。“不過,我也特意問過觀主,阿嫂如今正該多活動才好,每日散步一個時辰以上方可。至于吃食,炙羊rou、魚鲙等大燥寒涼之物不可食,多用一些豆類、蔬菜、水果、干果都很不錯?!碧迫讼彩逞騬ou,羊rou性燥熱,多食便容易積累熱毒在身,對胎兒十分不利。不過,她記得嫂嫂崔氏一向吃得清淡,即使懷孕變了口味,應(yīng)該也不會差得太多。

    崔氏扶著腰,笑道:“前一陣我聞見rou味和豆腥便想吐,只能喝得下清粥,餓得狠了便吃些點心壓一壓。最近忽然覺得rou味和豆腥味都變得香甜誘人了,尤其喜食鵝rou,大約是腹中這個饞得狠了罷?!?/br>
    “鵝rou、雞rou、鴨rou、魚rou都很該多進(jìn)一些,放些菌子、紅棗一起燉了,味道不錯,于身體也大補。朝食的時候,阿嫂多吃一盞雞子羹也好些。”王玫順勢扶著她往里頭走,“過一陣胡桃(核桃)、栗子熟了,不妨多吃些?!碧茣r后世那些常見的花生、瓜子之類的堅果類零食尚未傳入國內(nèi),但有核桃與栗子便已經(jīng)足夠了。堅果營養(yǎng)豐富,適合孕婦食用已經(jīng)是后世的常識。以修習(xí)養(yǎng)生之道作為借口,她亦可將后世那些保養(yǎng)常識融會貫通,也不至于引起他人的疑慮。

    兩人說說笑笑地,不約而同地將王珂丟在了身后。王珂立在原地,看著她們比兩個月前親近許多的舉止,彎了彎嘴角。他并沒有跟著去內(nèi)堂,而是轉(zhuǎn)身回到外院的書房里。這兩天拜帖和請?zhí)裢舛?,本便?yīng)該是他最忙碌的時候。待過些天府試及第榜文張貼后,京城中也將徹底沸騰起來。隨著各州府的舉子匯聚長安,直到來年的省試到來之前,恐怕東北角那些達(dá)官貴人家的文卷都快堆積成山了罷。

    王玫與崔氏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著孕期吃食,說話間,便到了正院的內(nèi)堂。

    “阿娘,兒回來了。”王玫一眼就望見坐在屏風(fēng)前長榻上的李氏,與崔氏一同上前行禮。

    “總算是舍得回家了?!崩钍弦皇掷?,一手拉著崔氏,讓兩人在自己身邊坐了。她前兩天剛?cè)デ喙庥^里探望過女兒,此時也只是多看了幾眼,便細(xì)細(xì)地問起崔氏的身子來。崔氏皆輕聲答了。王玫側(cè)耳聽著,不經(jīng)意往外看去,卻見晗娘、昐娘帶著二郎王旼來了。

    “姑姑?!敝秲褐杜畟兇嗌貑镜馈km是有好些天不曾見了,形容間卻絲毫不見生疏。

    王玫笑著示意他們過來,吩咐隨侍在身側(cè)的丹娘取出一盒她在青龍坊小集市里買的小玩意兒:泥人、草編動物、葦編籃子、籠子、各色絨花之類。雖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但看起來拙樸可愛,也頗有幾分趣味。

    “這些拿去頑罷?!笔雷甯唛T家的孩子,應(yīng)當(dāng)從未見過平民百姓家孩童們的玩具。即使是些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對他們而言也頗為新奇。

    “多謝姑姑?!?/br>
    晗娘年紀(jì)大些,對這些并不感興趣,隨意地挑了朵小絨花便罷了。昐娘拿了個小籃子,似乎在思索到底用來裝什么合適。剩下的那些,王旼都很不客氣地抱進(jìn)了懷里,這個拿起來瞧一瞧,那個擠壓摩挲一番,玩得很是高興。

    他的乳媼立在他身后,幾度欲言又止,見李氏、崔氏都視同不見,也便沒有阻攔。王玫瞥了她一眼,也絲毫不放在心上。王家待乳媼雖然優(yōu)容,卻不喜家中兒女過于依賴乳媼,故而到孩子四五歲時,便會將乳媼放回莊子里去。這位乳媼雖是忠心耿耿,但畢竟眼界狹小。幸好在王旼身邊待不長久,不會影響他的性情。

    “姑姑,這些是怎么做的?”王旼拿起一只草編青蛙,興致勃勃地問。

    “用野草編的。具體要如何才能編成,姑姑也不知道?!蓖趺荡鸬溃扒帻埛焕锬切┖⑼?,倒是人人都會編?!贝藓喴矊W(xué)會了不少花樣,編得很是漂亮,還送了她不少,都成了她的珍藏之物。若他們倆能認(rèn)識,崔簡應(yīng)該便是一位幾乎無所不能的小兄長罷。從學(xué)識到玩耍,都能帶著王旼。大郎王昉畢竟年紀(jì)相差太大了,沒有時間和精力陪伴王旼。

    王旼聽了,果然道:“我也想編!”他跑到姑姑身邊,抓著她的道袍:“下回去道觀看姑姑,姑姑帶我去見見他們,讓他們教我?!?/br>
    “好。”他撒起嬌來,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真是可愛極了。王玫看得心都軟了,自然答應(yīng)得很痛快。

    李氏聽了,指著姑侄二人笑道:“二郎在家里便常說要去陪姑姑。不如真讓他隨著你去道觀里住些時日,免得成日鬧騰不休?!?/br>
    崔氏也道:“他不曾去過青龍坊,正是好奇的時候,讓他去住上幾天也好。只是他性子如此頑皮,難免擾了觀中清靜,也妨礙九娘修行?!闭f著,她正色對王旼道:“二郎,若是你一直聽姑姑的話,便讓你去陪姑姑,如何?”

    王旼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用力地點點頭:“我聽話!”說著,他將手里的道袍角攥得更緊了。

    昐娘撅起嘴,不滿道:“祖母、阿娘,我也想去陪姑姑一起住。怎么就許二郎去?”

    王玫沒想到自己竟如此受歡迎,笑著把昐娘、晗娘都摟進(jìn)了懷里:“你們?nèi)粽嫦肴?,什么時候去都行。觀中寮舍多,與觀主通稟一聲便應(yīng)是無妨了。平日也常有些信徒來住下,吃幾天齋,做完了道場再家去?!?/br>
    晗娘、昐娘對視一眼,又懇切地望向李氏與崔氏。

    李氏見了,不由得一嘆:“最近我忙得分不開身,你阿嫂又臥床養(yǎng)著,她們也沒有機會出門走動。果然是拘得太緊了,才想四處走一走罷。咱們家的姑娘,哪里有成日坐在家里的道理?讓王榮將最近的帖子都拿來瞧瞧,看看有什么合適的宴會,將晗娘、昐娘、大郎、二郎都帶過去?!?/br>
    她的貼身侍婢琉娘行了一禮,退下去了,不多時便又捧了高高的一摞帖子進(jìn)來了。

    李氏、崔氏、王玫各自取了一些,翻了一遍,卻沒有尋著特別合適的。如今天氣仍有些熱,飲宴活動多在廳堂之內(nèi),也沒甚么趣味。有些不錯的宴會,卻遠(yuǎn)在長安城外的莊園里。她們與主人家的關(guān)系并沒有好到能借住一夜的程度,那附近也沒有自家的莊子,若是一日往返,來回時間又太緊了些,只能放棄了。

    王玫瞧見晗娘與昐娘似是對這些帖子頗為好奇,便遞給她們看:“你們可有相熟的小娘子?”她只知道晗娘和李十三娘的女兒崔芝娘交好,也不知她們是否交上了新朋友。

    晗娘看了一遍帖子,有些失落地?fù)u搖首:“很久沒見芝娘姊姊了……”

    王玫也點頭道:“阿娘,我也有一個月不曾見表姊了。該派個人去貴主別院里同她說一聲,問候幾句罷?”

    李氏道:“自該如此。中元節(jié)后,十三娘便忙得不見蹤影。前幾日她剛派人來送了新鮮的蓮實讓我們嘗嘗。聽那仆婢提到,說貴主最近微恙,她正忙著侍疾呢。好像別院里又來了客人,據(jù)說要長住一段時日,她也須得看顧一二?!?/br>
    崔氏道:“我臥床休養(yǎng)后,十三娘來瞧了我好幾回。待她那頭空閑下來,我們也很該去看看她才是。”

    李氏頷首道:“趁著玫娘在家的時候,一起去罷?!毕肓讼耄蝗挥值溃骸扒靶┤兆舆€想著趁著高興,辦一場飲宴大肆慶祝一番。又因后來實在太忙,竟是將此事給忘了。如今十五娘能起身了,玫娘也回來了,總算有了差使的人手。不如,這兩日我們便借著七郎府試的喜氣,辦一場游園小宴如何?也不邀多少人,只管叫上親近些的人家便是。尤其十三娘,須得問明她何時得空,我們也好作安排?!?/br>
    崔氏抿唇笑道:“阿娘,府試都還未張榜呢!”

    王玫接道:“阿嫂還信不過阿兄么?今日一早見他那般從容的模樣,我便連問也不曾問他,只等著過幾日發(fā)榜了。”

    李氏蛾眉微挑:“不論如何,咱們先準(zhǔn)備起來。不然,待到發(fā)完榜再籌備宴飲,怕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你們放心,若是七郎落了榜,壞了咱們飲宴的興致,我可絕對不會饒了他!”見女兒與媳婦都沒有異議,她滿意地點頭,道:“十五娘經(jīng)不得勞累,玫娘、晗娘先仔細(xì)想想此事有哪些差使,列了與我瞧瞧?!?/br>
    姑侄二人一怔,心里明白李氏正想教她們籌備飲宴。兩人都沒有任何經(jīng)驗,也只能絞盡腦汁地想了。

    ☆、第四十六章 宴飲邀請

    正值初秋時節(jié),宣平坊東北角上的那座別院,仍是安逸靜謐一如往常。

    坐落于湖邊的臺閣依舊以素色綾羅帳幔圍了起來,時不時便有涼風(fēng)攜著水氣穿過飛舞的帳幔,帶走所剩無幾的暑熱。斜倚在長榻上,靠著隱囊小寐片刻的真定長公主懶懶地張開雙目,凝脂般的雙頰上仍帶著些許睡后的紅暈,更顯得容姿嬌艷非常。她的目光穿過飄起的帳幔,落在一個正坐在臺閣欄桿邊的背影上。

    發(fā)現(xiàn)那人身上竟停了幾只振翅的紅蜻蜓,她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四郎這都一動不動地坐了多久了?”

    正在給她打扇的婢女回道:“回稟貴主,從卯正一直坐到眼下,已經(jīng)整整四個時辰了?!?/br>
    “從早到晚不吃不喝的,又犯了癡性。小時候便是如此,年紀(jì)越長,越是變本加厲,倒是越活越回去了。”真定長公主笑吟吟地坐了起來,順手揉了揉躺在她身側(cè)正要翻身坐起來的崔簡,“阿實,去,趕緊去將你阿爺拉起來?!贝藓喫糜行┟悦院?,一臉惺忪地爬下榻之后,搖搖晃晃地走到欄桿邊,險些一頭栽進(jìn)湖里。

    真定長公主唬了一跳,竟猛地坐了起來,侍女們也驚惶地尖叫出聲。崔淵卻似是突然回過了神,伸手便將兒子撈了回來。

    這一栽一撈只在片刻之間,臺閣內(nèi)諸人仍是一片兵荒馬亂,只有崔淵仍是一付老神在在的模樣,牽著兒子不慌不忙地走回長榻邊,制止了那些婢女去傳喚太醫(yī)。他的淡定讓真定長公主與侍女們很快便平靜下來。

    真定長公主將已經(jīng)完全清醒過來的崔簡攬進(jìn)了懷里,心疼地道:“阿實,我的兒,趕緊讓叔祖母瞧瞧,嚇壞了不曾?”

    “叔祖母別擔(dān)心,阿實善泳。便是掉下去了,也能浮起來游回岸邊。”崔簡寬慰她道,淡定的模樣與他阿爺幾乎如出一轍。

    “都是你阿爺?shù)腻e。這滿是殘梗敗葉的湖面有什么可看的?還一連看了半個月之久!下回早兩個月過來,那千朵萬朵芙蕖綻放的場景才叫漂亮呢!”真定長公主也舍不得責(zé)備他不小心,便順理成章地遷怒了說無辜也不無辜的某人。她瞥了一眼慢條斯理用著吃食的崔淵,半嗔半怒道:“幸好臨時回了神,不然若讓你跌進(jìn)了湖里,他也別想再帶著你出什么遠(yuǎn)門了!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能出這種事,只剩你們父子兩個的時候,還不知出了多少回意外呢!”

    “叔祖母莫生氣了,阿實還是喜歡叔祖母笑起來的樣子?!贝藓喺A苏Q劬Γ?。

    聽了此話,真定長公主便撐不住又笑了,摟住他不放,嘆道:“唉,若是大郎能學(xué)得你這般嘴甜,我不知該有多歡喜呢!”說著,她又吩咐侍婢道:“去看看大郎醒了不曾?將他牽過來,讓阿實帶著他去頑。”大郎便是她唯一的嫡孫,崔滔崔子由與李十三娘的愛子,大名崔韌。因公主身份貴重,自崔澄、崔澹、崔滔、崔游、崔淵這一代堂兄弟幾個開始,便分別敘了排行,小輩們亦是如此。

    “叔祖母,我想去看看阿弟。”崔簡道。崔韌就睡在屏風(fēng)后的小隔間內(nèi),也就是幾步路的距離而已。兩個孩子年紀(jì)差了將近兩歲,一個早慧利落,一個仍是懵懵懂懂。但因崔簡性子溫和體貼,又會照顧人又會頑耍,很快便將崔韌收服了。崔韌黏他黏得很是厲害,兩人這些日子皆是形影不離,連做阿姊的崔芝娘都有些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