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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一品皇家媳在線閱讀 - 第219節(jié)

第219節(jié)

    玉潤冰清的粉頰裹在青色的寬大尼姑袍子里,及腰烏發(fā)也統(tǒng)統(tǒng)盤在了頭頂,雙腮紅撲撲的,玲瓏嬌小的鼻尖也被風(fēng)雪吹得粉紅,一雙晶瑩璀璨的杏瞳貓兒眼一般,在雪夜里熠熠發(fā)亮,嘴角邊際噙著一絲笑意。

    粉頰上的每一處,眉眼,口鼻,笑靨,梨渦,都似在引誘他,他幾乎快要壓抑不住她進(jìn)佛堂后一個月的情思。

    他克制住身體此刻因為毒傷而引起的氣血躁動,拇指一抬,輕拂去女子黛眉上的一粒雪籽,聲音淡然:“知道無聊也好,住些日子,多罰罰,起碼讓你長個記性,下次不會再犯?!?/br>
    嘁,云菀沁撇撇嘴,那是誰把養(yǎng)心殿的太監(jiān)故意引過來,說長青觀的尼姑太喧嘩,將人都趕到房間關(guān)燈閉門不敢出來,方便了他堂而皇之上門?。?/br>
    完全就是口是心非!

    “哦,那我就進(jìn)去好好反省,多罰罰?!彼龑⒛凶右煌啤?/br>
    夏侯世廷將她一拽,臂一卷,將她不管不顧地重新攬了回來,仿佛被煙燒過的嗓門沉得很,既是氣憤,又是無奈:“你要逼死本王不成?!?/br>
    侍疾夜,好不容易等父皇安歇了,天降瑞雪,宮中殿室的人都驚喜不已,全部就跟過年似的,在各自的天井迎接新年大雪,玩得不亦樂乎,他出去養(yǎng)心殿,吩咐門口執(zhí)勤的太監(jiān),說是長青觀那個方向傳來吵鬧聲,太監(jiān)一聽恐怕影響了皇上的睡眠,忙不迭就去遏制了。

    他一路暗中跟著,眼看著那些太監(jiān)將尼姑都趕了進(jìn)房,滅燈閉門,風(fēng)霜雪夜借機(jī)跑過來,可不是為了就這么被她趕跑的!

    這一拉,她徹底投進(jìn)了寬大懷抱。

    夜似是剎那靜止了一下,雪漸小了些,卻還在連綿不斷地下著,地上已積了不薄的一層。

    一雙盈蓄著情思的眼眸,云菀沁再沒繼續(xù)逗弄他了,勾住他脖子,踮起腳尖,尋著他線條纖暢的薄唇,將臉蛋貼近,輕輕用唇珠一點:“這樣行了吧。”

    男子剛剛滿腔的不滿,因蜻蜓點水般的一吻,盡數(shù)消散。

    這丫頭,總是打一棍又給顆棗,明明知道是故意,偏偏他卻欲罷不能。

    見他一臉的饜足和滿意,云菀沁有些好笑,卻被他一把捉住手腕,帶著朝旁邊走去。

    男子的金線云紋牛皮緇色高靴踩在夾雜著雹子的雪地里,咔嚓咔嚓。

    倒也是,總不能一直站在尼姑們廂房門口的天井說話。云菀沁一邊被他牽著,一邊有點兒怕他走得太急,步伐太重,被房間里的尼姑們聽到,小聲提醒:“……慢點兒,免得被人聽……”后面的字還沒說完,前面人一轉(zhuǎn)身,已將她打橫抱起,攏在了鶴氅里,繼續(xù)朝前面走去。

    “你……干什么……”懷里女子就像被獵人捉到的小鴿子一樣,撲騰了一下柔嫩的翅膀,便束手就擒,驚訝過后,揪住他脖子邊的繡龍衣襟。

    “是啊,腳步聲太大,免得被人聽到,不如一個人走?!?/br>
    這不擺明了曲解別人的話嗎。嘀咕一聲,云菀沁只覺他方向一轉(zhuǎn),步履加快,察覺他停下來,從他鶴氅里探出頭,是長青觀偏院的一處放雜物的小廂房,平日沒人來。

    他抱著懷里的女子,用腳輕輕一踢,門扇咯吱開了,進(jìn)了屋。

    雖然是個堆放雜物的小廂房,但原先住過人,屋子里該有的都有。

    夏侯世廷將她放在一張炕上,順手拿了門后面的炭盆,懷里摸出點火物事,丟了盆子里。

    不一會兒,盆內(nèi)火光冒出,染起了一室的暖意,墻壁燒得紅融融一片。

    他坐在榻邊,用兩只大掌權(quán)當(dāng)人rou取暖器,裹住她一雙柔荑,搓著她兩只手兒,跟她大概說了一下目前府內(nèi)的情況。

    回京后,他已經(jīng)開始每日上朝聽政,若遇大事,更入閣議事,前些日子,又去了一趟長川郡料理選拔新任官員的事,今后也是鄴京和長川郡兩邊跑。

    云菀沁默默聽著,這莫非就是他這輩子的起點?從地方平亂開始,上朝,入閣……

    見她沉思,夏侯世廷眉目無波無瀾:“再忍些日子。等父皇病稍微好一些,我就跟他說赦了你的事?!北緛砘噬喜∮泻棉D(zhuǎn)了,經(jīng)老五一事,又低迷了起來,這幾天更是連床都沒下,不是求情的機(jī)會。

    云菀沁手一抽:“也不用那么慌,我之前是開玩笑的,這里也還好,沒什么難熬,三個月而已,有什么好求情的,這不,一眨眼,就過了一個月。”

    一個月?他眼色微微一沉,摸到了她手心和指縫處細(xì)小的口子和薄繭,這也不過才一個月留下來的,三個月過去,更不知道還得吃什么苦。宮里居心叵測,形形色色的人太多,別說三個月,就算一天,他也是吊著一口心。

    “那是剛剛進(jìn)來時干活兒弄的,現(xiàn)在長青觀的主事人最近態(tài)度好多了,我每天早晚功課下了,基本都在禪房和臥室看書?!痹戚仪卟煊X到他在一點一點在勘探自己的手上傷口,哭笑不得。

    夏侯世廷將掌心的柔荑送到唇下,輕輕摩挲了一下,好像這樣便能叫那些小傷口快點好,唔了一聲,再沒說什么。

    “皇上的病怎么樣了?”她心里有些懷疑,普通風(fēng)寒,能拖這么久嗎?說是她離開京城沒多久就病了,這都多少天了。

    “起起伏伏,時好時壞,前幾天快好了,都準(zhǔn)備上朝了,不過看起來傷了元氣,精神大大不如以前,”他道,“因為老五的事,這幾天又躺下去了?!?/br>
    她又指了指他腰那塊兒:“那三爺好些了嗎?”

    嗯?他目露疑惑,望向她,順著她的目光,高挺鼻梁上一緋,——她指的是自己的臀部。

    炭盆里的火光越燒越旺,照得他鼻梁上滲出汗絲子。

    “什么東西?!彼家痪o,佯裝不明白。

    還在裝。云菀沁無奈:“鄭姑姑跟我說了。”自己進(jìn)了長青觀后,他去求太后,把賈太后求煩了,被杖責(zé)了十五個板子,這事兒后宮的人誰不知道。

    他喉結(jié)一動,俊顏在火光映襯下,不知是熱,還是因為別的,越來越漲紅:“沒什么?!?/br>
    這種打屁股的丟臉事就不要拿出來提了。

    云菀沁難得跟他見一次,這會兒不提什么時候提,十五個板子,不是小責(zé)罰,看他現(xiàn)在就能坐,想必賈太后還是看在這孫子身子不太好的份兒上,留了情面,并沒用厚重的板子,不過,就算是宮里那種最纖薄的板子,它也是板子啊,估計傷勢還沒全好呢。

    她從炕上撐起身,又有點兒技癢,想起前些日子姚光耀送來的外傷書,正巧,也算逮著個*,竟忍不住湊過去,手往下一伸。

    “你干什么。”見她手伸向自己腰帶,夏侯世廷訝異。

    云菀沁看他像是有點受驚嚇的臉色,道:“我看看啊?!?/br>
    手腕被他一捉:“看什么看。都已經(jīng)好了,回府后應(yīng)大夫就上了藥?!?/br>
    她一愣:“喔?!蓖肆嘶厝?。

    夏侯世廷見她坐回去,離自己遠(yuǎn)了,不知道為什么,很是失望,語氣嚴(yán)肅,似是被逼得迫不得已:“行了,你非要看也行?!笔址旁邴[帶上,準(zhǔn)備開始解腰帶。

    云菀沁知道他腦子想別的去了,忍俊不禁,撲過去,制住他的手:“我不看了!我就是還沒親眼見過杖傷的樣子,想看看傷口的形狀,你既然都好了,還有什么好看的?!?/br>
    搞半天是拿自己當(dāng)*來研究。夏侯世廷忿忿抓住她的腕子,她始料未及,一個重心便摔趴在了他的身上,將他壓住了。

    她怕把他壓壞了,正要起身,卻被他摁下去。

    近距下,氣息綿熱,因室內(nèi)暖和,她一進(jìn)來沒坐會兒,便已松了衣襟。

    女子的尼姑袍子經(jīng)過一番拉扯,露出素白中衣,以及中衣里面的妃紅褻衣的輪廓,趴在男子身上,由上往下,大喇喇的春光,讓下面人看得一清二楚。

    夏侯世廷骨髓熾麻,氣功頂著,方能不讓病灶引發(fā),扶住她腰身的雙手,卻不自禁,順著寬敞袍子內(nèi)的窈窕酮體一路迤邐往上。

    他只有拼命告誡自己,除了毒傷未除,這里也并不是好環(huán)境,才讓他死命遏制住撕碎她這身尼姑袍的沖動。

    門口隱約有腳步踩雪的咯吱聲響起,繼而,有聲音傳進(jìn)來:

    “……里面有人么?是王妃?王妃在里面?”

    云菀沁回過神,是那個被凈逸打傷了的小尼姑,估計是見自己幫她去弄藥草,在房間等門,遲遲等不到,才出來找自己。

    一個激靈,她忙坐起來:“是啊,我在里面,剛?cè)ズ笤赫也菟帟r靴子浸了水,見你們燈都滅了,所以找個別的房間先烘干。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回去。”

    小尼姑釋然,道:“哦,這樣啊,我還到處找王妃呢,正好看見這兒有燈火亮著……我進(jìn)來幫王妃烘靴吧?!?/br>
    “不用了!”云菀沁一急,見某人在旁邊竟無聲地笑起來,瞪了一眼,被人逮著了怎么得了,他倒無所謂的樣子,聲音因為添了不滿也顯得十分惱火。

    小尼姑聽她像是發(fā)了脾氣,也是嚇了一跳,哦了一聲:“那我就先回去了,給王妃看著門,王妃快些回來啊,凈逸師太說了今天進(jìn)了屋子就不能出門了,要是知道了,明兒肯定得找由頭罰您的!”

    “嗯嗯,知道了?!?/br>
    聽小尼姑的腳步走遠(yuǎn),云菀沁跳下了炕:“走了。你自己走啊。”說著便將炭盆里的火弄熄,朝門口快速走去。

    她的手剛伸出去準(zhǔn)備扒門閂,被人一拉,略是蠻橫地拽回了懷抱,還未會意,額頭上被什么印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努努嘴,這才跑了。

    夏侯世廷見她出去,等了好半會兒,才拉閂出門,卻并沒有朝長青觀的大門走,身子一轉(zhuǎn),徑直朝后面一排黑燈瞎火的尼姑廂房走去,走到最寬敞的一間房間門口,推門而入。

    房間內(nèi),地龍燒得很暖,地上置著炭盆,響著睡得很熟的均勻呼吸聲,與其他房間幾個尼姑擠一間臥室不一樣,室內(nèi)只有一張床榻。

    他慢慢踱步進(jìn)最里間,走到榻前,掀開帳子,探手下去,伸到榻上人的露出被子的頸項上,不輕不重幾下,榻上熟睡的人呼吸便驟然低沉,雖然還在呼吸,卻悶滯下來很多。

    他拉好帳子,轉(zhuǎn)身出來,走到臥室床榻邊的窗戶邊,每走到一處,便抬起手啪的推開一扇。

    短短會兒,室內(nèi)窗戶全部都大開,冬夜卷著雪的北風(fēng),呼啦啦便灌了進(jìn)來,一下子吹滅了所有的炭盆和火爐,更吹得床榻上的帳子翻飛。

    男子出了房間,帶上門,朝長青觀外走去,徑直回了養(yǎng)心殿。

    **

    次日早晨,雪停了,整座宮闈被點綴成一座銀裝雪城。

    可能是昨晚上他來過,云菀沁這一晚上睡得很沉,一睜眼就已經(jīng)天亮了,見旁邊小尼姑都不見了,趕緊起來梳洗,雖說凈逸現(xiàn)在不敢太薄待自己,但大事兒上出錯,保不準(zhǔn)還是會借題發(fā)揮。

    梳洗完,云菀沁忙不迭出門去大堂參加早課,卻聽見外面?zhèn)鱽硇∧峁脗冞筮笳φΦ穆曇簟?/br>
    推門一看,竟是長青觀的小尼姑和嬤嬤們一大早正在堆雪人,打雪仗。

    怎么了?是夢還沒醒?今兒不用早課了?怎么一大早的都玩起雪來了?

    云菀沁喊了一個小尼姑過來:“你們怎么沒去大堂早課?”

    小尼姑手里還攥著個捏得瓷實的雪球,搓了搓被凍得紅通通的鼻頭,笑道:“凈逸師太病了,今兒不早課!咱們?nèi)チ舜筇媚莾海瑡邒哒f師太叫咱們回來自己溫習(xí)!”

    “何止今天,我剛過去看了,都下不了床了,估摸著這好幾天早晚課都免了!”另一個年輕的尼姑湊上來,笑著接話。

    凈逸師太一病,長青觀就跟普天同慶一樣。

    病得下不了床?云菀沁錯愕:“昨天晚上睡覺前不是才好好的嗎?”

    “聽說師太就寢前,也不知道是窗戶沒關(guān)好,還是晚上風(fēng)太大了,把窗戶都吹開了,反正就是活活吹了一夜的北風(fēng),”年輕的姑子說到這里,壓了壓聲音,“沒被凍死就算好的,這會兒只是發(fā)了高熱,昏迷不醒,還是菩薩保佑呢?!?/br>
    云菀沁疑道:“這么冷的天兒,吹了一夜,中途也沒給凍醒?”不合常理啊。

    尼姑聳聳肩:“我也覺得奇怪呢,咱們半夜有點兒風(fēng)漏進(jìn)來,馬上就醒了去關(guān)窗……可能凈逸師太睡得太熟了吧?!币矝]多想,一寸光陰一寸金,馬上又歡呼著,跟其他人一塊兒在雪地里去玩雪去了。

    幾日后,凈逸的高熱雖退下來,卻仍是低熱不斷,且燒得骨頭發(fā)軟,成日不是吐,就是拉,還是下不了床,也就讓兩個年紀(jì)大的尼姑與幾個嬤嬤看著觀里的人,繼續(xù)在房間里養(yǎng)病。

    凈逸一病,長青觀的生活松散多了,沒有成日嚴(yán)厲苛責(zé)的那張臉對著,云菀沁也舒服極了,每天早晚去上了大堂自習(xí)課,便就是做做當(dāng)天的活計。

    自從鄭華秋與凈逸談過后,凈逸再不敢給自己什么重活兒累活兒,她如今每天的活計便是和其他尼姑一樣,給宮人做鞋子,縫寒衣,然后統(tǒng)一送去給內(nèi)務(wù)府分發(fā)下去,這倒是輕省多了,又不用沾水,不用吹風(fēng),其他剩下的時間便是看姚光耀送來的那些書,日子倒也好打發(fā)。

    轉(zhuǎn)眼又是十多天一過。

    中途又下過兩場小雪,這天天氣好了些,太陽出來,云菀沁見難得的暖和,和幾個尼姑在觀里的前庭拉了幾張凳子,坐著一邊曬太陽,一邊縫靴子,有尼姑感概:“若不是師太病了,咱們哪能這么舒坦自由啊?!?/br>
    幾人不禁笑起來。

    正是說笑,觀門口有腳步傳來,尼姑們見前面開路的是兩個太監(jiān),似是后宮來了人,忙放下針線鞋板,齊齊站起來去迎接。

    領(lǐng)頭的是白秀惠,目光一掃,落到云菀沁身上,又收了回去,笑道:“師太一病,長青觀果真是松散了不少啊,比酒樓茶館還要舒服了,還真是不會委屈自己?!?/br>
    一名年紀(jì)長一些的尼姑上前,惶恐道:“白令人,咱們該做的活兒和課業(yè)也沒缺漏啊?!?/br>
    白秀惠輕嗤了一聲,望了一眼云菀沁,似笑非笑:“過這種日子也叫受罰,那奴婢倒也想進(jìn)來了?!?/br>
    鳳藻宮的人來,當(dāng)然不是只為了訓(xùn)斥尼姑。云菀沁上前,福身道:“不知道皇后找妾身有什么事?!?/br>
    白秀惠見她倒爽快,也沒多說什么了:“王妃罰期也將近一半了,依照慣例,太后和皇后得看看王妃有什么心得體會,反省到什么,這兩天降雪,氣溫低,太后老人家略有些外感之癥,皇后怕太后奔波cao勞,和皇上一樣,將小小的風(fēng)寒加重了,今兒便由皇后一個人cao持?;屎笳谒剂P殿等著呢,王妃隨奴婢去一趟吧?!?/br>
    原來是choucha啊。云菀沁牽了牽袍子,跟著一行人,離開了長青觀。

    思罰殿內(nèi),蔣皇后坐在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