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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一品皇家媳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怕什么?爹爹平日就袒護霏兒?!痹戚姻敛痪o張。

    白雪惠美目一斂:“你爹爹雖袒護我們娘兒倆,可畢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最愛的還是面子,若別人告訴他二女兒虐殺長女,他就算再維護你,也得叫你好看!能叫一個人消失的法子多得很,你偏偏選了個最白癡的!你叫娘說你什么好!”

    云菀霏馬上擦了眼淚,嘴角一撇:“娘,別擔心,沈子菱那個粗野丫頭,連侍郎府的門檻都進不了,而且跟云菀沁關系好,爹爹不會信!菀桐不用說,比狗還聽我的話,娘一跺腳,那個方姨娘連聲兒都不敢出,更何況菀桐那個庶女???至于曹凝兒和陸清芙,是聰明人,不會管閑事,更不會為了個沒親娘、在家中沒地位的閑散長女,得罪我這個有爹娘疼愛的二小姐!女兒還叫翡翠給她倆送了些小珍品,她們定不會隨便亂說!”

    白雪惠見女兒都考慮周全了,這才放下心來:“倒是還有點兒小聰明,不枉娘對你的栽培!不過日后再不可這么莽撞,做事之前,切記要跟娘先商量?!?/br>
    云菀霏拉著娘親的玉手撒嬌:“那種沒用的jiejie,因為是嫡妻的長女,所有事都能占著好,家中最好的盈福院是她的,最豐厚的嫁妝也是她的,連……連侯府慕容二少都是她的未婚夫——女兒想想,真是一千一萬個不甘心!”說到此處,紅了眼眶,汲了汲粉嫩的鼻子,語氣發(fā)了狠:“情急之下,女兒才做了錯事。其實,娘也不必緊張!娘受爹爹寵愛,姨媽還是皇后娘娘身邊得寵的女官呢,就算我犯了錯,爹爹不看娘的面子,也要看姨媽的幾分面子!”

    白雪惠經(jīng)愛女一說,心思更穩(wěn)當了一些。

    白家窮,當年家鄉(xiāng)一場水災,全家流離失所,她投奔到了表姐許氏家,占了表姐夫云玄昶的床。

    親meimei白秀惠想法子賄賂了得勢的大太監(jiān),進宮當了宮女,后來有幸分到了當今寧熙帝皇后蔣沛菡的鳳儀宮當差,慢慢的,竟混成了蔣皇后的貼身女官。

    妾侍抬成妻室,在大宣朝其實極少有,律法上并不成規(guī)矩,但白秀惠成了蔣皇后身邊的紅人,替jiejie求了兩句情,才令白雪惠在許氏逝世后,順利成了侍郎夫人。

    是啊,還有個與天家關系親近的親meimei呢!白雪惠撫了撫愛女的秀發(fā):“你啊你,前日荷花池做那事,是不是因為侯府慕容老夫人的壽宴?”

    見娘親猜透了自己的心思,云菀霏紅了臉。

    慕容老夫人是二品國夫人,壽宴廣邀王侯臣宦,自然也包括有親事的云家。

    她不愿jiejie參加壽宴,想趁這機會,單獨與未來姐夫慕容泰見面,所以才急切了些。

    見女兒不說話,白雪惠知道猜中她心思了,充滿自信地笑道:“不就是搶男人嗎?你喜歡的男子,娘必定幫你奪到手?!?/br>
    正此時,門外傳來稟報:

    “夫人,大小姐來了?!?/br>
    ☆、第十一章 對峙

    主院,正廂房。

    豆蔻少女進了門,一身素雅襦裙,綰著低髻,比白雪惠身邊穿金戴銀的云菀霏,樸素得多。

    這個時辰,白雪惠跟平時一樣,正在為快散衙的老爺親自烹茶。

    紅泥小爐上熱氣汩汩沸騰,白霧彌漫,映襯著一張保養(yǎng)適宜的嬌媚少婦臉龐。

    云菀沁不動聲色,施了個禮。

    這女人,上輩子佛口蛇心,害得自己不能生育。

    雖然那摧殘身體和致人不孕的藥物,是在她嫁入侯府前兩個月前白雪惠施在自己身上,此刻的自己仍是一具健康的身子,但看見白雪惠的一瞬間,云菀沁還是心生惡寒。

    還沒到完全翻臉的時候。最好玩的,莫過于——敵在明我在暗。

    掩住情緒,云菀沁轉頭朝云菀霏打了個招呼,似笑非笑:“二妹也在啊。”

    云菀霏哼嗯了一聲,真是命大,那樣深的池子都沒淹死,發(fā)了足足一天多的熱這么快就能下床起身,看樣子幾天后的壽宴免不了會出席!

    將女兒的手暗中一抓,白雪惠露出個“不要心急”的表情,瞄向云菀沁。

    還是跟以往一樣低眉順眼。白雪惠嘴角情不自禁浮上一絲輕蔑,用最拿手的慈愛語氣道:“方才還叫陶嬤嬤去瞧瞧你,沒料你這么快就能親自過來請安了,還準備說叫你多休息幾天,不要出盈福院,免得又復發(fā)了。”

    云菀沁淺淺一笑:“有勞母親關懷,不用了,幾天后是慕容老夫人的壽誕,就算再大的病,女兒也得養(yǎng)好身子去參加?!?/br>
    云菀霏一聽急了,陰陽怪氣道:“jiejie不愛惜自己身子就算了,小心將病氣過給了別人!”

    “霏兒說得對。沁兒不要勉強,你抱病參加,爹娘會心疼,況且,到時參宴的都是達官貴人,聽聞皇家也會來人,萬一失禮了不好。”白雪惠婉轉勸說。

    母女二人拼命不讓自己參加壽宴的模樣,云菀沁覺得真是諷刺。

    原來,十四歲這年落水,全因慕容老夫人的壽宴而起。

    她記得,十四歲之前,與慕容泰只是訂下口頭親事,這次老夫人壽宴,才會換庚帖,成為正式的未婚夫妻。

    當她愿意再見慕容泰那男人?她才不愿意再與慕容泰成為夫妻,可她要借由這次壽宴,徹底斷了與慕容泰的關系。

    所以,慕容老夫人的壽宴,她去定了。

    云菀沁笑盈盈盯著白雪惠:“不妨的,沁兒真的能撐得住,不但能參加,到時還會漂漂亮亮地參加,絕不會給侍郎府丟臉?!?/br>
    云菀霏氣結。

    白雪惠有些意外,往日自己說什么這丫頭都會應承,今天怎么了,可瞧她態(tài)度,還是很恭敬,跟平時也沒不一樣。

    她知道女兒早就瞧中了慕容泰,也偷偷地私下與慕容泰見過幾面,只要云菀沁不去,這次壽宴是愛女的大好時機,這次說什么也得將云菀沁留在家中。

    白雪惠臉色肅靜,柔聲道:“沁兒,你這次生辰小宴上落水,失了禮儀,驚了貴賓,全無大家閨秀的形象,你爹爹不大高興,還說等你病好要責罰你,只是我在老爺面前勸說了一通,才壓了下來。這次你聽母親的,在家乖乖呆幾天,不要出門了,免得再生枝節(jié)。”

    依云菀沁平日的性子,早就感激不盡,一切聽從繼母安排了。此刻,白雪惠話音一落,云菀沁卻故意恍然大悟,一拍腦袋:“我昏睡了一天多,本來都忘記了!現(xiàn)在母親一說,我才記起,荷花池邊上,我并不是自己失足,像是被誰推了一把?!?/br>
    云菀霏臉上劃過一絲驚惶。

    云菀沁擺出一副沒逼得沒法子的模樣,惶惶道:“我本來不想多提,但是既然爹爹認為是我失了禮儀,我受不得這個冤枉,不如這就報給爹爹,叫爹爹好好查查去,您說,好不好,母親?”

    白雪惠盯住這個繼女,拿不準她已經(jīng)猜到是女兒,還是真的不知道。

    只感覺,這個女孩似是變了,可又說不上哪里變了。

    此時,門口傳來家奴通傳,云玄昶回了府,跟平時一樣,過來主院這邊。

    云菀沁來之前就算準了,掐好父親散衙的時辰來主院,剛剛好。

    她佯裝乖巧問道:“正好父親來了,母親看——我現(xiàn)在說不說?”

    白雪惠臉色一變,罷了,先把這丫頭攔下來再說,免得在老爺面前胡說,溫和道:“被人推下水?怕是你們玩得太瘋了吧。你爹爹剛散衙回來,不要又拿這些事叫他cao心。這事暫且我記著了,稍后有機會跟老爺提一提——你既想?yún)⒓友鐣蛥⒓影桑@幾天好好養(yǎng)好身子。”

    云菀霏在旁邊跺腳,可既然娘這么說,也只得忍下。

    云菀沁輕笑一福:“女兒一定養(yǎng)好身子,到時風光參加宴會?!?/br>
    正說話,云玄昶進了主院廂房。

    幾名女眷行過禮后,白雪惠服侍云玄昶坐在喜鵲登梅大圈椅內(nèi),將烏龍捧過去,柔媚道:“老爺辛苦了,先喝茶驅驅暑氣?!庇帜脕砑喩龋H自為云玄昶扇風。

    女人的脂粉夾雜著內(nèi)室的迷境香,再品著好茶,云玄昶十分滿意。

    云菀沁立在下首,靜靜地看著父親。

    云玄昶年輕是個美男子,如今年過三旬,外表還是保養(yǎng)得很好,高大英挺,叫女人動心。

    只是云菀沁對這男人的敬愛,早就沒了。

    偽君子。

    云玄昶布衣出身,若不是妻子許氏家中產(chǎn)業(yè)支助他考功名和游走官場,哪里又能當上三品京官?

    他倒好,寵妾滅妻,白雪惠扶上位后,偏袒繼室,因為白雪惠枕邊風,趕長子云錦重出府,為了穩(wěn)固權勢,不顧膝下女兒共事一夫,不顧長女臉面,將二女兒往大女婿床上送。

    隨便哪一件事,都足夠云菀沁憎惡他。

    “沁兒病剛好,”云玄昶呷口熱茶,“來,坐著說話,別累著了?!?/br>
    落水到現(xiàn)在,已兩天多,這是父親第一次關切詢問,之前沒來看望一眼。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云菀沁見父親目光停在自己身上,似是有話要說,忽的記起上輩子落水不久后的一件事,猜到了父親在打什么算盤。

    一股惡心沖上胸膛,云菀沁忍住對著云玄昶嘔吐,面對面坐下來。

    ☆、第十二章 賣女求榮

    室內(nèi)。

    “你們娘三個剛剛在房間說什么呢?!痹菩菩牟辉谘傻仉S口問道。

    白雪惠忙接道:“沒什么,聊天品茶罷了,是不是啊,沁兒?!?/br>
    “是啊,”云菀沁極給面子地捧起一盞茶,溫婉道:“母親正教女兒和meimei茶道,女兒剛照著母親的教導,烹了一壺茶,還沒來得及叫母親品父親便回來了?!?/br>
    白雪惠對于云菀沁的配合很滿意,并不防范,主動伸手去接。

    茶盅從指間一滑,落了個空,茶水一滴不浪費地傾灑到身上。

    “啊——”茶還是guntang的,夏季衣裳單薄,白雪惠花容失色,眼淚都快飚出來,恨不得一巴掌呼過去,無奈老爺在場,賢惠大度的繼母樣子還是要做做,哼了兩聲,咬著下唇,委屈地望向老爺。

    云菀霏暗中偷笑,這回jiejie肯定是要受爹責罵了,卻見云菀沁還不等父親責怪,杏仁大眼盈盈一閃,身子一歪:“是女兒失手了——”

    初夏忙從門口沖來攙住云菀沁,苦口婆心道:“小姐,早就勸你不要這么早下床,剛好就來給夫人請安,怎么受得了?是不是又頭暈了!”

    云玄昶本要責罵云菀沁,聽了初夏和女兒一唱一和,一時不好說什么,只得皺眉道:“怎么能這么不小心!”又問白雪惠:“燙了沒?要不要叫大夫!”

    白雪惠大腿處冒著白煙,只覺快燙破皮,對云菀沁是否故意心存懷疑,可再一想,若是想害自己,何不直接在老爺面前揭穿霏兒,剛剛又何必順著自己哄騙老爺?再見云菀沁不禁風似的,恐怕真的是病剛好,手足無力,只能暗中呸一聲晦氣,自認倒霉。

    云菀沁泫然,朝父親顫聲道:“女兒還有點兒頭重腳輕,是女兒的錯…都怪前日那場落水……”

    一提到落水,云菀霏笑不出來了。

    白雪惠生怕這丫頭將話題又引到被人推下池子,只好先壓下心火,反正是個裝大度的機會,溫婉道:“算了,沁兒也是不小心。”

    云玄昶正想跟長女商量要事,根本就沒真心怪她,也就揮了揮手,支開白雪惠和云菀霏:“霏兒,你陪你娘下去換一身干凈衣裳。”

    母女倆一出門,云菀霏便跺腳發(fā)起脾氣:“娘怎么能讓jiejie參加壽宴呢!您隨便想個理由不準她去不行嗎!您說了她不敢不聽的!”

    白雪惠回頭望了一眼主院,面上浮出些若有所思的神色,噙著勢在必得的笑,將女兒的鼻頭一點,安慰:“你對那慕容泰的心思,娘親早就知道了,我早就同你父親提過,說你與慕容泰更匹配,若聯(lián)姻,對侍郎府的幫助會更大。你父親其實也考慮過,將慕容泰轉給你,只是沒找著機會。你看,老爺什么時候跟你jiejie單獨說過話?我瞧,這次,怕是要跟那丫頭攤牌了呢……”

    *

    屋內(nèi),云菀沁雖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完父親一番話,還是一陣惡心。

    云玄昶想叫長女與自己的直接上級——兵部最大的長官,二品尚書秦立川結親。

    秦立川今年六十有九,身體也不大好,隨時能夠致仕,要是臨告老前給寧熙帝遞折子舉薦一下云玄昶,尚書之位十有*能由他接任。

    秦立川上個月老婆過世了,正想找個可心的續(xù)弦,要求就兩個。

    一個是良家門戶的嫡女,二來因這老家伙身子不大好,要求女方身子好,八字合,能夠帶旺自己。

    有什么比結姻親更能親近?

    云玄昶動了心思,膝下三個女兒,若推薦一名當秦立川的填房,自己就是尚書的丈人,到時秦立川還能不幫自己?

    幺女云菀桐,庶女出身,首先排除在外,秦立川肯定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