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聽他說是要送給老太君的,幼幼臉龐微微一紅:“其實這株‘天衣’品相并不完美的?!?/br> “我知道,幾個缺點萍娘都跟我說過了?!泵翔扇滩蛔⌒ζ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時那么多姹紫嫣紅,就獨獨喜歡上了這一株,我本來打算買來自己養(yǎng)的,可是萍娘卻說此花的主人另有其人,如今想想,這大概就是天意吧……”說到最后,他聲音漸漸低渺不清,不知想到了什么。 幼幼心頭一緊,芊芊玉指將袖邊一截柔軟的雪光緞料揪成褶皺,臉上卻強硬擠出一縷輕頑甜笑:“既然瑾成哥哥你喜歡,那、那我就直接送給你好啦?!?/br> 面對那天真不染的笑靨,宛然月照下的玉蘭花干凈剔透,孟瑾成驀然想到當(dāng)年那個小小的她,總像跟屁蟲一樣追在自己背后,噥噥地撒著嬌,喚著他的名字,這么多年過去,為何直至如今,他才感受到了那份不帶一絲雜質(zhì)可貴的心意,胸口一股劇痛,竟似狂浪般呼嘯襲來,近乎淹沒的窒息感令他險些喘不上氣,他強迫自己微笑:“不用,這畢竟是你的心血,價格你說了便是?!?/br> 幼幼沉吟一陣,默默搖頭:“不了,上回多虧你不顧性命的救了我,我一直……沒來得及機會感謝……” 她既堅持,孟瑾成望著她半晌,最后答出一個字:“好。” 沉默化成令人最為窘困的氣氛,徘徊在彼此之間,幼幼坐在座位上靜若木雕,當(dāng)窗外突兀響起一道清脆的鳥啼,她才恍似驚醒,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那、那我該離開了?!?/br> 孟瑾成點點頭。 幼幼有些手忙腳亂地起身,走出四五步后,驀聽他在背后喚道:“幼幼……” 她一驚,轉(zhuǎn)過身,看到孟瑾成已經(jīng)站起來,卻沒有追上,又或許是想追但終究選擇放棄,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欲言又止,掖在廣袖中的手幾番欲抬,但還是生生壓抑住,一點點攏成拳頭,他沒再說話,只是朝她露出疼愛淡柔地一笑。 一時間,幼幼感覺哪里崩潰了一般,止不住要淚流,她喉頭抖動作顫,如吞沙一般干澀痛阻,到底無法做到不在意,沉沉一呼吸,鼓起勇氣:“瑾成哥哥……我、我有話想問你……” 孟瑾成微怔,繼而溫和一應(yīng):“好,你說?!?/br> 幼幼心亂如麻:“我已經(jīng)聽說了……老太君給、給你安排了妾室……我……我不相信的,除非你親口告訴我?!?/br> 孟瑾成瞳孔深一凝縮,大概對她的提問出乎意外,短暫一剎,他臉上呈現(xiàn)出糾結(jié)與不可為知的復(fù)雜之緒,但很快又恢復(fù)淡定:“是真的?!?/br> 幼幼睜眼瞪著他,難以置信:“為什么……難道就因為子嗣嗎?瑾成哥哥,我不相信你是那樣的人的,你當(dāng)初告訴過我,你的一顆心全系在那個人身上,只想好好照顧、守護她一輩子……可是、可是……”像觸及到心底往昔的傷口,她聲音不由自主地變低,“你不是一心一意喜歡她的嗎……” 孟瑾成沒有立即回答,時間仿佛過去一瞬,又仿佛過去幾個時辰,他才緩緩啟唇:“幼幼,人活著,總會有很多的身不由己?!?/br> “什么身不由己?”幼幼百思不得其解,眼淚突然跟斷線的珠子一樣唰唰滾落,幾乎是遏制不住地大吼,“那你為什么寧愿納妾,當(dāng)初也不肯娶我?” 說出這番話后,她愣住了,孟瑾成也像是愣住了,二人干站著互望。 幼幼渾身如置身冰窖中發(fā)冷,覺得自己腦子一定是壞掉了,否則她、她怎么可以這樣說?她并不是嫉妒那兩名小妾,也不是對他還心存幻想,她只是無法接受事實,她一直認為喜歡一個人,就該是全心全意,心無旁鷲的,而瑾成哥哥就是她的一心人,哪怕他最后愛的人不是自己,他也永遠是她的向往,是她心中堅信不疑的執(zhí)著,可如今她想不明白了,當(dāng)初她苦苦哀求,甚至做出最大的退讓,同意讓他納喬素兒為妾,卻依舊被他拒絕,難道她在他心中的分量,連現(xiàn)在侯府上的那兩名小妾還不如嗎? 她顯得手足無措,使勁用手抹著眼角,跟三歲小孩子一樣哭著,孟瑾成走上前,掏出帕子替她輕輕拭著淚,一如既往,舍不得看她哭泣。 幼幼在他溫柔而小心翼翼的動作中,聽到那聲宛然嘆息的輕喃,如一闋暮日離歌,綿延擴漫于她的心田,竟是久久不散—— “幼幼,無論光陰荏苒,相隔多遠,是黑發(fā)是白發(fā),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永遠都不會改變?!?/br> 一路上她默不作聲,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親王府,進入凝思園主堂時,看到容歡正坐在炕上陪寶兒玩耍,寶兒之前采了許多五顏六色的小花,舉給他瞧:“爹爹選一朵,爹爹選一朵?!?/br> 可惜容歡一動不動,瞳孔渙散地對著虛無之處失神,神情間卻是若有所思。 寶兒連喚好幾聲,他也沒有反應(yīng),寶兒委屈地嘟起嘴:“爹爹不理寶兒了?!币慌ゎ^,發(fā)現(xiàn)幼幼正站在門前,頓時又變得興高采烈,從他懷里爬下來喊著,“娘親!娘親!” “娘親”兩個字,竟如春雷平地驚起,一下子從容歡腦中炸響,他這才恢復(fù)清醒,抬眸朝前望去。 ☆、第94章 [暗涌] 幼幼彎腰抱住迎面撲來的寶兒,寶兒興奮地仰起頭,一雙大眼睛分外明亮,像泉水滌過的黑葡萄一樣:“寶兒采了好多花花,娘親給寶兒編花圈好不好?” 幼幼滿眼寵溺,疼愛地胡嚕下她的腦袋瓜:“好,不過娘剛回來,等娘稍微收拾下再來陪寶兒玩呀?!?/br> 等寶兒被香藍帶到院子里時,幼幼才從閨女身上斂回視線,聽容歡問:“回來了?!?/br> 他與她隔著丈余距離,背后紙窗被陽光照得融融發(fā)亮,好似一扇白屏,映晃他的身影半是虛透,忽然讓幼幼覺得有些觸不可及。 “嗯……”他一問,她下意識回答。 容歡含笑上前,抬手拂過她鬢側(cè)的一綹小頭發(fā),舉止間透著無限親昵:“去哪兒了,怎么先前也沒聽說你要出門?” 幼幼腦際又回蕩起臨別前——孟瑾成那句宛若嘆息的輕語,一時胸口酸楚,更有絲心虛,目光從他臉上彈開:“就、就是去珍寶齋逛了逛,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首飾……”幾乎是毫無理由的,她就是不想告訴他今天自己跟孟瑾成見了面。 她低著眸,不曾留意言訖后,容歡的手指在半空滯了滯,一對桃花墨瞳隨之緊凝似裂,隱隱深邃,仿佛藏著無人可懂的狂浪滔天。 幼幼奇怪他為何一直不說話,把頭抬起來,容歡卻是笑道:“我以前送你的那些首飾呢?都不喜歡?” 平日里他給她的珠寶翡翠根本多到數(shù)不過來,但有時候人就是這樣,說完一個慌,又要再去圓下一個慌,幼幼連忙解釋:“沒有啦,你也知道我許久不曾出門,今天就是出府透透氣?!?/br> 容歡嘴角勾起一個不深不淺的弧度,倒像透著幾分諷嘲。 幼幼感覺他有點怪怪的,卻又說不上哪里怪,瞧他束冠華袍,端麗非凡,正是早上出門前的裝束:“你也剛回來?” “嗯。”他頷首,不愿多提似的,語氣淡得出奇,“中午受邀吃了一頓酒席?!?/br> 幼幼正想問跟誰,他卻轉(zhuǎn)身上了樓。 當(dāng)然,幼幼不知道天下總有許多無巧不巧的事,比如她今天遇見孟瑾成;比如容歡今天被明郡王世子邀到天上香闕賞花;比如他們的雅房隔空相對;比如她與孟瑾成一前一后地離去,被恰好出來的容歡遇個正著。 一直到晚上,幼幼縱使再遲鈍,也明顯感覺到了容歡的不對勁,若換做平時,他通常一回來就跟化成蜘蛛精似的,可勁黏著膩著她,把她當(dāng)心頭寶一樣抱在懷里,根本舍不得撒手,哪兒像今天,對她總有點愛答不理的,幼幼疑惑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抑或是他遇見了什么煩心事? 沐浴完畢,她坐在妝臺前由著習(xí)儂給自己熏頭發(fā),掬珠則一旁鋪好被褥,落下紗帳,又往瑞爐內(nèi)添了一顆寧神香丸焚著,等伺候著幼幼上了床,二人瞅時辰差不多,正欲退下,卻聽幼幼從簾內(nèi)問:“王爺呢?” 習(xí)儂恭敬答話:“回王妃,王爺先前說了,要在暖閣看會兒書。” 還在看書……幼幼蹙起眉頭,她知道容歡早就沐浴完了,他有睡前看書的習(xí)慣,不過以前哪怕是看書再晚,也會選擇躺在她身邊或者看著看著就跟她親熱起來了…… 待二人退下,幼幼一個人躺在床上發(fā)呆,過會兒又跟小皮球似的滾來滾去睡不著,聽到更漏沙沙作響,她愈發(fā)煩躁,干脆起身,穿著寢衣下了旋梯。 幽明的燈火從暖閣傳來,為昏暗的夜幕里增添一絲孤寂的暖色,容歡目光正落在手中的書卷上,卻是許久不曾翻頁了,直至聽到門前傳來細微聲響,他有所察覺地抬頭,看到那人雪衣單薄,青絲委瀉,星眸水亮,黛眉纖濃,只需微微一笑,就會彎成小拱橋,她的臉蛋很小,小到惹人生出想要保護憐惜的*,兩頰rourou嫩嫩的,泛透出春天般的櫻粉色…… 他還當(dāng)是眼前出現(xiàn)幻覺,稍后反應(yīng)過來:“怎么沒睡?”一邊說著一邊起身。 幼幼癟癟嘴,又不愿承認自己是因為他睡不著,只好找個借口:“總有蚊子飛,擾得人心煩?!?/br> 這個季節(jié)就有那么多蚊子了?容歡道:“今天是習(xí)儂她們倆誰熏的床,差都當(dāng)不好?!?/br> 幼幼怕他當(dāng)了真,忙解釋:“不是……也、也可能沒有蚊子,是我聽錯了吧……”偷偷摸摸覷他一眼,“你還不睡?!?/br> 容歡盯向她的臉,如在細細揣摩著什么一樣,片刻后柔情一笑,捧起她的臉在額際處烙下一吻:“我還不困,你先去睡吧,別熬太晚了?!?/br> 幼幼眼底流露出自己都未察覺的失望,“哦”了聲,在他的注視下默默轉(zhuǎn)身離去,不禁責(zé)怪起自己,她可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閑的,干嗎要多此一舉,他睡不睡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她還巴不得他別跟自己睡一張床呢,平時轟都轟不走的人…… 越想越失落,走出幾步后,卻聽背后傳來疾快的腳步聲,幼幼內(nèi)心“咯噔”一跳,頓時喜笑顏開,嘴角上揚成得意的弧度,容歡果然緊緊抱住她,從后親著她的臉頰、發(fā)鬢、耳垂、脖頸……像要一點點吃掉她似的,纏綿而狂熱。 幼幼被弄得他癢極了,忍不住縮起脖頸,嘴里故作嗔怪:“干嘛呀。” 容歡這才停止,扳過她的身體,四目相對:“吻我……” 幼幼哪兒是肯主動的人,又一想今個兒一天他都沒跟自己親近了,不由得矯情上:“我才不要呢?!?/br> 半昏半明間,容歡瞳孔最深處,泛起一層近乎妖異的光澤,像是那化成人形的狐仙妖孽,暗夜出沒,專門來奪魂攝魄。 被這么一雙漂亮迷人的眼睛專注凝視,只怕世間任何女子都要醉了,所以幼幼也醉了,兩靨漸漸染上粉緋,情不自禁輕闔雙目…… 容歡終是吻住她,修長的雙臂緊緊環(huán)上她的腰,幼幼覺得他太用力了,一把芊芊柳腰幾乎要被他勒斷,可是顧及不過來,因為她剛走神,就被他狠勁咬了下舌頭,疼得她直痙攣哆嗦,只能任由他一直吻著,一直吻著,她都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走到樓梯口的,又是怎么上的樓梯,又是如何到了床上的,對了,在地毯上他們還滾了好幾圈,整個過程中,他都深深吻著她,吻得她昏頭轉(zhuǎn)向,分不清南北,腳底下的鞋子都掉了一只,他的技術(shù)實在太好,既像挑逗,又像引誘,逼得人很快情動,幼幼聽到自己發(fā)出陣陣嬌吟,真是羞恥得沒邊了,當(dāng)他褪掉她的小肚兜,她幾乎是舒服地嘆息下,好像一下子卸掉渾身所有的累贅,他把她壓在床上親吻,她的小手便開始在他身上胡亂摸索,去脫他的外袍、中衣、褲子、里褲……她不小心摸到那個東西,他像困獸般擠出低悶聲……然后他們激烈地接吻擁抱,她宛如無尾熊一樣纏著他,兩腿緊緊圈住他的腰,融合一刻,她分明感受到他的震動,彼此靈魂相抵,行起魚水之歡,她是意亂情迷,而他欲罷不能…… 當(dāng)幼幼疲憊不已地偎在他臂彎里時,心底終于有了一股踏實落地的感覺,她也搞不懂為什么,居然是這種方式,才能使自己徹底安心起來。 這一覺她睡得又沉又香,連個夢都沒做,真是許久沒有睡過這么安穩(wěn)的覺了,翌日清晨,她眉眼含笑地醒來,結(jié)果一睜眼,卻險些被某人嚇了一跳。 原來容歡早就醒了,長軀側(cè)臥,單手支頭,一頭墨黑長發(fā)宛如夜語花凌亂地鋪散開,好似半醒的妖,散盡一身慵懶美態(tài)。 不過,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她,甚至幼幼醒來,他亦沒有任何反應(yīng),活像入了魔障一般,幼幼覺得他的樣子怪嚇人的,有些心驚rou跳。 她小心翼翼地揮了揮手,容歡凝固在她臉上的眸光驀然一破,這才回神微笑:“醒了?” “嗯……”其實這個時辰還早,幼幼只是短暫轉(zhuǎn)醒,通常要再睡一兩個時辰才起床的,不過納罕他怎么還沒動身洗漱,“你今天不去早朝?” 容歡一愣,轉(zhuǎn)而望向窗外,似乎根本不知道天已經(jīng)亮了。 幼幼打個激靈,思付他該不會這么看了自己整整一晚上吧?因為剛才看見他的眼睛里全是血絲,跟隨時要吞人似的。若不是昨夜才溫存旖旎一番,幼幼都懷疑他是不是想掐死自己。 “嗯,這就該起了?!彼媚粗篙p輕摩挲過她的面頰,“對了……等我下次休沐,咱們帶著寶兒去郊外放紙鳶吧?!?/br> 幼幼自然同意,只要跟他和孩子在一起,她覺得哪怕到天涯海角她都樂意。 容歡低掩眼簾,一痕睫影如未干涸在墨水丹青,渲染在白皙的眼瞼上,沉吟片刻,他開口講:“還有一件事……關(guān)于小雙,我想私下替她找個人家,安置出府?!?/br> ☆、第95章 [角落] 這話好似驚雷般突兀炸響,讓幼幼既是出乎意料,又有些措手不及,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沒想到容歡會主動提及小雙的事,上回在西園賞梅,正是由于小雙的出現(xiàn),使得彼此還鬧了一場不愉快,老實說,幼幼一點都不喜歡小雙,就像一根細小的刺頭扎在心上,起初還好,但隨著時間推移,它似乎扎得越來越深,直至現(xiàn)在再提,已經(jīng)有很深的痛感了。 她幾乎無法想象,如果冷氏秦氏她們還留在王府,她是否能容忍至今?為什么當(dāng)初容歡遣散所有姬妾時,她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其實她知道,自打她跟容歡關(guān)系和好后,容歡再沒去過小雙那里,可那個人還是橫在彼此之間,讓她始終無法完完全全接受容歡,但現(xiàn)在既然他主動提出,幼幼當(dāng)然喜聞樂見,說她貪心也好,不切實際也罷,她就是希望他心眼兒里只有她一人,她,他,寶兒,他們是一家人,容不得任何人插足。 “好?!彼患偎妓鞯卮饝?yīng)。 或許是她這次答的太痛快,不若以往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倒叫容歡微微吃了一驚,繼而笑著低頭,跟她親昵地蹭蹭鼻尖。 昨夜鬧得天翻地覆,彼此身上還光溜溜的,幼幼想到他晚上那么狠勁地折騰自己,一時報復(fù)心起,趁機摟住他的脖子,像小狗一樣啃他脖頸上的rou,容歡頗為無奈,半推半就,幼幼瞧他沒反應(yīng),又改去咬他的耳朵,尖尖的牙齒,咬下去當(dāng)真毫不留情,容歡這才打個哆嗦,整個耳廓都紅了,幼幼仿佛發(fā)現(xiàn)什么好玩的事,逮著他的耳垂來回舔弄起來,容歡漸漸變得有點難受的樣子,推開她急著坐起身,哪料幼幼小腿一勾,轉(zhuǎn)而纏住他的腰,起身從后抱住他,跟磨人精似的往他后背上蹭來蹭去。 “一大早你抽的什么瘋?”容歡沒好氣道。 幼幼知道晨起的男人很容易興奮,雪白的小腳丫往他胯下輕輕磨蹭著,果然不到片刻功夫就昂然挺立了,她笑得眼角彎彎,一副jian計得逞的樣子,哼,看他還怎么出門。 “公玉幼!”容歡徹底怒了,握住那只不老實的小腳,回頭咬牙切齒地道,“這可是你自找的!” 結(jié)果兩個人在床上來回打滾,你啃我咬的,簡直像在打架,不過幼幼明顯不是他的對手,沒多久便被威風(fēng)凜凜的瑜親王輾壓身下,跟小耗子似的哼哼唧唧起來。 快至巔峰時,神智混沌的幼幼聽到他不斷在耳畔問:“是不是快到了?是不是快到了?” 什么快到了……她暈乎乎地想著,在劇烈的動作中,委屈地撅起小嘴。 他暴漲欲發(fā),恨恨地提示:“你的小日子?!?/br> 可惜處于意亂情迷中的幼幼,此際別說問她的小日子什么時候來,就算問她叫什么名字,恐怕她都記不起來了,覺得自己就像一灘軟泥,被他揉成千奇百怪的樣子,可又帶著難以言喻的興奮歡愉……在容歡的切齒問聲中,她迷迷糊糊地想著,他問她的小日子,是怕讓她懷孕吧,但他們?yōu)槭裁匆茉衼碇??其實……就算懷了孩子也沒什么不好啊…… 她吃吃傻笑,隨口答著:“嗯……就快到了,你弄在里面吧……” 他仿佛松了一口氣,終于俯身緊緊抱住她,那一股灼熱,似乎能把彼此焚燒殆盡…… 事后,瑜親王險些誤了早朝時間,匆匆忙忙地穿衣洗漱,而罪魁禍首在帳內(nèi)看著他近乎狼狽的樣子,跟大仇得報一般咯咯大笑,不過沒笑幾下—— “唔……” 嘴巴被狠狠啃咬一通,某人才酒足rou飽地離去。 等到容歡休沐那日,天氣好得出奇,好像知道他們今日要出門一樣,一路上,幼幼陪著寶兒唱歌,小魚歌,采花歌、泛舟歌、燕兒飛飛歌……好多好多,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么能唱,后來寶兒要容歡唱丫丫歌,容歡繃著臉死活不答應(yīng),幼幼想到當(dāng)時他唱歌的表情就一陣好笑,連忙附和:“唱嘛唱嘛,我也想聽,寶兒告訴娘,爹爹唱的是不是最好聽?” “是!”寶兒十分配合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