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我不服氣:“前輩,我覺得法術本身并無正邪之分,用于正途就是正法,用來為惡就是邪法,就像一把刀它本來沒有罪惡,可以用來削蘋果,也可以用來殺人,只看拿刀的人怎么使用。我練邪功,但不用來害人也可以啊,為什么一定要違背自己的信仰和信念?” 秀姑回過頭來,神色已經恢復平靜,眼神有些嚴厲地盯著我:“如果你需要殺死一個無辜的人來改變你的命運,你愿意么?假設要以這種方法來維持愛情,你會做嗎?” 我說不出話來,秀姑接著說:“既然稱之為邪法,就是要損人利己,違背了人倫道德和法律,我想你不是這樣的人。況且天地神明公正無私,縱然能一時瞞騙也不可能長久,你看看社會上那么多違法的人被抓住受到懲罰,這就是證明。還是許多人為惡,受到的是隱性的報應,比如突然得了絕癥,突然遇到車禍,原本該有的陽壽和福報都沒有了。” 一個外表秀氣文弱,說話細聲細氣的婦女,卻讓我像是一只夜行的小蟲曝露在陽光下,哪里還敢說想用邪法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前輩,我想向您請教一下。我認識的一個人認為世上根本沒有因果報應之說,那是強者統(tǒng)制弱者的借口,真正有能力的人都在踐踏別人,奴役別人。真正有實力的人能夠回避因果,甚至邪反壓正,假設我的實力強大到了連諸天神佛都不能與我對抗時,誰能把我怎么樣?假如我成為宇宙中的最強者,一切游戲規(guī)則不都是我說了算嗎?” 秀姑面帶微笑,平靜地說:“這是歪理邪說,沒有人能脫離規(guī)則存在,既使你成為萬邪之王,天上地下無敵,你還是要遵循一定的法則。有很多時候因果報應并不是外力在干涉,而是內在的因素,比如酒喝多了傷肝,當一個酒鬼死于肝癌時,你說是上天在懲罰他,還是他自己在懲罰自己?當一個總是在外尋花問柳的人得了艾滋病病,你說這個惡果是誰加在他身上的?是他自己!一個人縱然可以強大到沒有任何生靈可以對抗,如果不遵循一定的法則,從它內部產生的因果之力也會毀滅他,根本不需要別人來打倒他。這個規(guī)則,歸納起來就是一個字:道!” 我佩服之極,許多我迷惘和懷疑的東西豁然而解,善惡從來都是分明的,因果報應也是時刻存在的,任何方法都逃不過、瞞不了。因為它是內在的,必然的,就像按下翹翹板的這一頭,另一頭必然翹起。 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該做一個什么樣的人,善與惡的根本區(qū)別在哪里,現在我知道了。雖然我還不知道具體該怎么做,但我已經看到了一條路,一個方向,不再迷惘……下次遇到楓羽云,我就可以駁倒他了。 疑惑雖然解開了,但是眼前的難題還沒有解決,段凝芷怎么撐過今晚? 秀姑道:“話題扯遠了,既然你不準備離開,那么就必須聽我的勸告,今晚無論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許插手,待在這個房間里面不要出去。還有你那只貓。” “喵~”窗臺上的喵太立即叫了一聲表示抗議。 看樣子秀姑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并且有較大的把握,她外柔內剛,博學睿智,已經成為我最欽佩的人之一,我沒有理由不相信她,所以我答應了。 秀姑開了門,叫段凝芷端來雞湯給我喝,雞湯里面放了當歸、人參、鹿茸等滋補藥材。之后又有一個醫(yī)生上門給我靜脈注射,補充鹽水、葡萄糖、氨基酸之類,我的精神好轉了很多。 青蚨門的弟子陸續(xù)到達了,有的是七八十歲的老婆婆,有的是不到二十歲的少女,有的人是步行來的,有的乘豪華轎車直達門口。不論是扶著老奶奶來的男人,還是開車的司機都沒有進入院子,把人送到門口就走了。 段凝芷暗中給我介紹到達的人,但有些人連她也沒有見過,以前很少這樣聚會,只是逢年過節(jié)偶然有些人來探望拜訪秀姑??礃幼咏裉焓欠綀A幾百里,甚至方圓幾千里的“神婆”大聚會了。 難道秀姑是要集合青蚨門的力量來對抗容妙妙?如果她與容妙妙之間只是情敵,以她的為人應該不會調動門派的力量來解決,只怕另有什么沖突。 三個女人一臺戲,十幾個女人聚在一起想要不熱鬧都難,雖然這些人都不算話多,還是寒暄個沒完沒了。并且每一個女人看到我都會對我投來好奇的眼光,比較八卦的直接打聽我是誰,然后用鑒定古董一樣的眼光上下掃描我。這是純女子的門派聚會,我一個男人夾在里面非常難堪,下午我干脆躲在房間里面裝睡覺,不出門了。 吃晚飯我也沒有出去,凝芷端了些飯菜進來給我吃。吃完晚飯,原本喧鬧的屋里安靜了下來,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這個時候我就更不合適出去了,只能在臥室里拉長了耳朵聽,喵太當然也被我關在臥室里。 晚上八點左右,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在大廳里集中,我聽到秀姑在說:“各位長輩、各位姐妹和眾弟子,本門源遠流長,曾經十分興旺,被譽為八大旁門之一。但隨著時代進步和受現有國家政策影響,不適合幫會門派發(fā)展,所以近幾十年來名存實亡,形如虛設,大家也很少見面和聚會。本門宗旨是為百姓排憂解難趨吉避兇,急人所需,況且我等都是女流之輩,一向沒有在江湖上爭強斗勝的想法。時至今日,國泰民安,法紀嚴明,人民安居樂業(yè),更不需要幫派存在,所以今天請大家來,是要正式宣布本門解散……” 我非常意外,完全沒有想到她召集青蚨門弟子是要正式解散。 外面安靜了幾秒鐘,開始議論吩吩,顯然大家都不支持這個決定。一個蒼老的聲音說:“請掌門人三思。前幾十年經歷了許多打擊,本門雖然元氣大傷依然在堅持著,傳承沒有中斷,如今玄學有興盛之勢,各派都在努力發(fā)展,本門也開始逐漸興旺,為什么突然要解散?” 另一個老婆婆說:“我也反對,就像剛才掌門人說的,我們沒有與別派爭強斗勝,也沒有與國家法律沖突,只是維持著傳承不斷,沒有解散的必要???” 秀姑道:“門派存在的意義,主要是為了相互交流、勾通,如今通訊非常方便,遠隔千萬里也可以通過電話和網絡勾通,所以沒有必要聚會結社了。門派雖然取消了,大家還是朋友,隨時可以交流,同樣還可以收徒弟,本門功法還可以傳承下去……簡單地說,就是沒有我這個掌門了,其他還是像原來一樣?!?/br> 我明白了,這事一定與容妙妙有關,她不僅是來尋仇,還要搶掌門人的位子,秀姑不肯傳給她,又斗不過她,所以只能解散。 眾人議論吩吩,還是不同意這個決定,掌門人就是她們的核心,沒有了掌門人就失去了凝聚力和約束力,像是一盤散沙很快就會消失無蹤。 包括段凝芷在內,所有人都反對解散,正鬧得紛紛揚揚,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顏秀秀,你好卑鄙,知道保不住掌門之位了,就把青蚨門解散,你有什么資格解散?” 眾人立即安靜下來,秀姑道:“我是掌門人,就有這個權力,我正式宣布青蚨門此刻解散。接下來是我與別人的私仇,任何人不得插手干涉!” 我暗嘆一聲,果然她是為了保護其他人才這樣做。如果她不解散青蚨門,又斗不過容妙妙,掌門之位就會被容妙妙奪走,眾弟子肯定不服,起了沖突難免一場血戰(zhàn)。既使放開掌門之爭不說,眾人也絕對不可能看到掌門人受辱,現在青蚨門解散了,不存在了,容妙妙就沒有搶奪的理由,秀姑與她的決戰(zhàn)也就是兩個人的私人恩怨,不關其他人的事。 容妙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青蚨門的掌門本來就是我的,被你竊踞了這么久,現在該還給我了,你沒有資格解散。” 一個老婆婆怒喝道:“誰敢對掌門人這樣放肆!” 容妙妙推門而入:“陳師叔,莫非你不認得我了?” “你,你……你是妙兒?”姓陳的婆婆驚呼一聲,另有兩個老人也吃驚地叫了起來,“這怎么可能?” 容妙妙怪笑道:“還好有人認得我,正好作個見證。站在中間這一位,我曾經形影不離的姐妹,最敬愛的師姐,看起來是多么端莊文雅,道貌岸然??墒悄銈冎浪秊榱艘粋€男人殺了我嗎?不僅是除掉了情敵,同時也除掉了最有可能跟她搶奪掌門的對手,一箭雙雕,好毒的計謀,好狠的心腸,可惜我死而復活了,現在討債來了,讓天下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 第七章 先死后生 大廳里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被容妙妙的話驚呆了。 秀姑開口了:“妙兒,我們的事我們私下解決,就不必在這兒說了?!?/br> 容妙妙厲聲道:“你害怕了?當年你敢做,現在卻不敢說么?” 秀姑嘆息了一聲:“既然你一定要當眾說出來,我只能說了。當年確實是我殺了她,起紛爭的原因不是為了誰,也不是為了掌門之位,而是她偷了師父的陰本秘笈,氣死了師父。我與她斗法,失手傷了她?!?/br> “胡說八道!”容妙妙非常憤怒,“我沒有偷秘笈,師父本來是要讓我接任掌門的,是你害死了師父然后嫁禍給我!” 秀姑平靜地說:“你現在一身所學,就是本派陰本的法術,還需要我多說嗎?幾位師叔應該都知道,上一任掌門也就是我?guī)煾?,曾經嚴令禁止我們學習陰本的法術?!?/br> 眾人嘩然,事實勝于雄辯,顯然是容妙妙在說假話。 容妙妙大叫道:“你血口噴人,我現在學的法術,是本門一個前輩傳授給我的,我沒有偷師父的秘笈!” 秀姑道:“那么請你把教你法術的本門前輩叫來證明一下。” 幾個青蚨門的元老級人物紛紛道:“對,把你說的人叫來!”“你學了陰本的法術就已經犯了門規(guī)!”“你沒有死又練了陰本的法術,事實勝于雄辯!” “啊……”容妙妙發(fā)出一聲厲嘯,震驚全場,“不論陽本、陰本,都是本派法術,為什么不能練?我用不著向你們證明,強者為尊,今天誰敢不服,我就殺了她!沒有你們,我同樣可以再成立青蚨門,比你們現在更強大,更有出息!” 眾人紛紛指責怒罵,混亂異常,眼看就要大打出手。據我所知,青蚨門這些弟子都沒有練武功,學的法術主要是用來救人和幫人解決問題的,基本不能用來直接攻擊活人。而容妙妙學的青蚨門陰本法術主要是用來害人、殺人的,只要她召喚出鬼奴,滿屋子的神婆都要橫死當場。 我抓住了門把手想要沖出去,猛地想到秀姑的警告,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都不要出去。我要信任她,看起來她好像落在下風,實際上她早有安排,步步為營,在很多時候智慧遠勝過力量,秀姑正是一個睿智的人。 秀姑壓下了眾人的躁動,平靜地說:“你不殺我是不會甘心的,我與你公平決斗,無論誰死誰活,以前的恩怨都了結了,不必遷怒于其他人?!?/br> 容秀秀立即道:“好,我跟你單挑!” 陳婆婆大聲道:“慢著,掌門人金貴之軀,怎能輕易出手?欺師滅祖的逆徒,人人得以誅之,大家一起殺了她!” “對,打死她!”眾人紛紛喊叫,女人暴走了,兇狠一點都不比男人差,否則怎么會被稱為母老虎呢? 正在紛鬧,大門外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叫道:“秀秀,秀秀,發(fā)生什么事了?” 有外人來了,眾人立即安靜下來,段凝芷歡呼一聲跑了出去:“老爸,你怎么來了?” “啊,我接到你師父的電話,說你中毒了,急忙趕來。你沒事吧?” 我又驚又喜,沒想到段凝芷的父親來了,要是他知道了凝芷現在的情況,肯定要恨死我了,我怎樣面對他? 秀姑道:“靜軒你來了就好,本門有些內務要解決,你先帶凝芷回避一下?!?/br> 容妙妙顫聲道:“是你,是你……軒哥哥,你還認得我嗎?” “啊,妙兒?你,你還活著?”段靜軒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了。 “我死了一回又活過了來了,都是她害的……這,這個是你女兒?” “是啊,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是當年的樣子啊!” 我很驚訝,沒想到段凝芷的父親,就是讓秀姑和容妙妙反目成仇的人!但想一想又很正常,秀姑當年與段靜軒是戀人關系,所以對段凝芷特別好。 容妙妙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尖銳和冰冷:“你結婚了,連女兒都這么大了?” 段靜軒道:“是啊,都這么多年了,你看我頭發(fā)都白了?!?/br> “哈哈哈……”容妙妙尖聲狂笑,“很好,很好,祝賀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幸福美滿,地久天長!哈哈哈,難怪啊難怪,我就說她昨晚為什么拼了命也要救這小女孩的命,原來你們是一家人?。 ?/br> 段靜軒道:“你說什么?你是不是誤會了?” 容妙妙急速念咒語,喝了一聲:“攝!” “住手!” “你干什么?” “凝芷……” 外面驚叫聲響成一片,我大驚失色,再也顧不得秀姑的警告,拉開門沖了出去。 大廳里亂成一團,段靜軒和容妙妙在門口附近,段凝芷斜靠在段靜軒身上,手臂往下垂,閉著眼頭歪在一邊,看上去已經沒有生命跡象,可能被容妙妙的離魂術殺了。 我驚怒交集,沖向容妙妙,正要一拳打出,腦袋突然一陣劇痛,就像是被硬生生撕裂開一樣。我打了一個踉蹌,強撐著沒有倒地,立即運起凝神訣全力抵抗,但是出來時太匆忙沒有拿上魯班尺,僅憑我的精神力只能勉強站著不倒下,頭疼欲裂,想要邁一步都非常困難。 段靜軒惶恐之極:“妙兒,你怎能這樣?即使她得罪了你,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分上也不能害她?。∥抑挥羞@一個女兒,你快救救她。” 容妙妙厲聲道:“你果然愛的是她,你們背棄了我,欺騙了我,我也要叫你們痛苦一生,哈哈……” 秀姑道:“師妹,你真的錯怪我們了,凝芷不是我跟他生的女兒,我從未嫁人,也沒有生育過子女?!?/br> 容妙妙望向段靜軒,段靜軒氣得直發(fā)抖:“你,你還是那么任性、沖動和多疑,不分青紅皂白就下狠手。我跟秀秀只是知己好友,清清白白,從來沒有半點情愛關系。天吶,你居然殺了我女兒,我也不活了,你把我也殺了吧!” 容妙妙臉色劇變,我頭痛的感覺突然消失了,聽說凝芷真的被殺,頓時紅了眼,一巴掌打在容妙妙臉上,打得她滾跌出去。我還要再沖上去,手臂被人拉住了,回頭一看卻是秀姑,秀姑道:“不可出手傷人!” 她神情從容,眼光堅定,自有一投不可抗拒的力量,我竟然沒有掙扎抗,由她拉住了。 容妙妙從地上爬了起來,見所有人都憤怒地望著她,用眼光就足以把她殺死,特別是段靜軒的憤怒和仇恨更讓她受到巨大打擊,失魂落魄,捂著臉踉踉蹌蹌出門去了。 秀姑放開了我的手:“把凝芷抬到二樓去。” 我猛地反應過來,容妙妙學的是害人的法術,秀姑學的卻是救人的法術,只要時間不太長,秀姑一定能救活凝芷。我急忙上前抬起段凝芷的腳,與段靜軒一起抬著她往里面走,我們把段凝芷抬到二樓設有法壇的那個房間,秀姑示意我們出去,把門關上了。青芙門眾弟子也上了二樓,圍在門前緊張地等待著。 這時我才看清段靜軒的樣子,看上去頂多五十歲,額頭飽滿,氣宇軒昂,目光深邃,白凈臉皮,臉上沒多少皺紋,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既有成功人士的氣度,又有飽讀詩書的儒雅,既使以他現在的年齡和容貌也對女性極具殺傷力,年輕時就更不要說了。 他也在打量著我,雖在悲傷之中依舊不失風度:“你是……凝芷的男朋友?” 我立即緊張起來:“是,呃……伯父您好?!?/br> 段靜軒點點頭:“秀秀跟我提到過你,她很贊賞你?!?/br> 我頓放心了很多,看來我基本過關了,也許秀姑昨天真的是在考驗我,加上昨晚我不顧一切地救凝芷感動了她,所以在段靜軒面前說了我好話。段靜軒是非常信任她的,她說一句比我說一百句更有用。 “非常慚愧,我沒有照顧好凝芷?!蔽译[晦地說,既向他承認是我連累了凝芷,也表白了我的謙虛和應盡的責任。 段靜軒點了點頭,臉上有憂慮之色:“但愿她平安無事。我也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很少照顧她,今天又是因為我……唉!” 似乎我們都是虧欠凝芷的人,我立即感覺跟他的距離拉近了很多,說話也不那么拘束了:“伯父,你會的是哪一派法術?” 段靜軒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不,我沒有學過法術,年輕時與秀秀她們相識而己?!?/br> 我有些尷尬,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這時里面響起了秀姑念咒語的聲音,與上次段凝芷幫我回魂的咒語相同,也就是助尸還魂咒法。但是上次我并沒有死,只是魂魄離體,現在凝芷卻是真的死了,秀姑救活她需付出很大的代價,對一般人絕對不會輕易使用這樣的法術。 里面?zhèn)鱽矶文啤鞍 钡囊宦?,我和段靜軒同時噓了一口氣,擰緊的眉頭松開了。但很快我的心又懸了起來,離半夜子時沒有多少時間了,她的蠱毒快要發(fā)作了。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秀姑顯得有些疲憊,但臉上帶著笑容:“兵行險著,天幸成功了!” 第八章 警察來了 我很驚訝,“兵行險著”四個字代表了早有預謀,那么成功也就不止是把凝芷救活,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