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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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東西我也不懂啊。”蕭晨拒絕著。實事求是地說,關(guān)于司驍騏的生意他并不想過問更不想插手。他多少有點兒顧慮,因為他太清楚“經(jīng)濟(jì)問題”能給人際關(guān)系帶來怎樣的傷害了。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能“共苦”的,卻鮮少有能“同甘”的,他希望自己和司驍騏之間保持著最單純的關(guān)系。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決定,離司驍騏的公司越遠(yuǎn)越好。 “蕭晨,”司驍騏從蕭晨的手里把筷子丟在桌子上,他說,“我想帶你去,除了今天要跟喬鑫碰頭以外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原因。” “什么?”蕭晨有點兒奇怪,他很少看到司驍騏那么認(rèn)真的樣子。 “今天……日子有點兒特殊”司驍騏慢慢地說,“我想要帶你去看一個人?!?/br> “什么人?”蕭晨問,他從司驍騏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那是自己長期以來既害怕又盼望的。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厲害,說不上到底為什么,就是覺得今天這個日子和眼前這個人,會讓他的生活整個兒顛覆了。 ☆、第三十八章 司驍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執(zhí)拗地說:“蕭晨,跟我一起去吧?!?/br> 這話說的太誠懇,蕭晨從未見司驍騏如此認(rèn)真嚴(yán)肅過,仿佛是要把什么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交托出去一樣。蕭晨在司驍騏熾熱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點了頭。點完后,一顆始終七上八下的心也就放下了。凡事都是這樣,沒確定前會有種種猜測,每一種猜測都會把人指引向未知的將來,正是這種未知讓人恐懼;可一旦做了決定,未然就變成了必然,路便清晰無誤地展現(xiàn)出來,除了走下去沒有別的選擇。 這樣反倒踏實了。 “那我們吃完飯就走!”司驍騏又把筷子塞回蕭晨的手里,自己去開另外一個飯盒。蕭晨看著他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拉飯粒,心想司驍騏這人的心可真是大。不過,這樣真好,蕭晨跟著往嘴里扒拉兩口飯,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敞開了。 兩個人收拾利落出門時,司驍騏看見蕭晨穿了件黑色仔褲和白灰兩色的t恤衫,他拽開柜門又翻出一件t恤衫丟過去:“穿這件?!?/br> “干嘛?”蕭晨接過那件衣服,這件衣服是淡粉色的,非常非常淺的粉,很雅致的顏色。但他不太喜歡這個顏色,總覺得穿起來娘們兮兮的,其實蕭晨的皮膚很白,穿這種顏色干干凈凈的很好看。 這件衣服說起來還是司驍騏買的,七月底的時候,司驍騏去買了兩件襯衣。因為總要跟人吃飯或者談一些生意上的事兒,穿t恤衫不太合適。司驍騏買衣服特別簡單粗暴,進(jìn)店直奔男裝柜臺,走進(jìn)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指定尺碼后挑幾個中意的顏色直接打包帶走。那次他也是這么干的,等服務(wù)員給他裝袋時,他忽然一眼就看到模特身上穿的一件淡粉色的t恤衫,在頂燈的照射下顏色柔和得讓人看了心都軟了。不知道怎么搞的,司驍騏就是覺得這件衣服穿在蕭晨身上一定好看,于是一起打包帶回來。蕭晨很高興地說謝謝,穿了一整天讓司驍騏過足了眼癮后就再也沒穿過,不過司驍騏并不介意,他只要看見蕭晨穿上是什么樣子就滿足了。 蕭晨在司驍騏的堅持下?lián)Q上這件衣服,配上黑色的修身牛仔褲,司驍騏被迷得暈暈乎乎非要過去把人家剛穿好的衣服再扒下來。 “你到底出不出門的?”蕭晨被壓在沙發(fā)上,喘著氣問。 “嗯……”司驍騏猶豫了一下,還是爬了起來,伸手拽起蕭晨不甘不愿地說,“走吧?!?/br> 蕭晨站起來胡嚕胡嚕頭發(fā),忽然發(fā)現(xiàn)司驍騏也穿了條黑色的牛仔褲,不同的是他套了件黑色的t恤衫,濃重的顏色壓得他身上那點兒油滑的流氓氣息都淡了很多,看起來竟意外的“正經(jīng)”。 蕭晨皺著眉看了一會兒說:“你穿黑色不好看。” 司驍騏拽著他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禁臟,省得你天天讓我洗衣服?!?/br> 蕭晨坐進(jìn)車?yán)锏臅r候敏銳地聞到一股淡淡的玫瑰香,他瞥了一眼空無一物的后座心里直嘆氣。送花這種事兒,只適合用來追女孩子,說真的,與其在后備箱藏一箱子紅玫瑰,然后故作神秘地得瑟給自己看不如藏一箱子病理切片圖冊,估計自己能更高興一些。 蕭晨不想打擊司驍騏的積極性,他只字不提越來越濃郁的玫瑰香,只是跟司驍騏閑聊。兩人開著車一路向南,穿過城區(qū),穿過四環(huán)路,繼續(xù)向南。隨著車窗外的視野越來越開闊,車輛越來越少,蕭晨也漸漸沉默下來。 再繼續(xù)向南開的話,就是萬安公墓了。 司驍騏把車子停在陵園門口的停車場,然后打開后備箱,里面果然有一紙箱的紅玫瑰,大朵大朵的,花瓣上還沾著水珠,烈焰的顏色和濃郁的香氣沖淡了陵園里肅殺的氣氛。 “我媽最喜歡紅玫瑰,所以我每次都買紅玫瑰?!彼掘旘U把箱子抬出來,然后砰的一聲關(guān)上后備箱,接著說,“可我爸爸最討厭紅玫瑰,他喜歡白玫瑰……可我媽又不喜歡白色的花兒……你說這倆人怎么就能和和睦睦地過了幾十年呢?” “總有一個人愿意順著對方吧?!笔挸空f,心里沉甸甸的。 “那倒是,”司驍騏咧咧嘴說,“我爸每次惹我媽生氣都會買一箱子紅玫瑰,家門口花店的老板都認(rèn)識他了,買花打七折還不收包裝費(fèi)?!?/br> 司驍騏把紙箱抱在懷里,又從車廂里拎出兩瓶金六福,然后沖蕭晨努努嘴說:“走吧!” 蕭晨把那兩瓶酒接過來拎在手里,點點頭:“走吧!” *** 司驍騏把墓碑擦干凈,黑色的大理石上沾了一些鳥糞,他擦了擦沒擦掉,于是轉(zhuǎn)頭想去找點兒水沖一下。蕭晨走過來拿張面巾紙墊著摳了摳,很快就處理干凈了。 “你的潔癖好啦?”司驍騏笑呵呵地說,“我都沒敢讓你動手?!?/br> 蕭晨沒吭聲,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司驍騏把箱子里花捧出來,全是長莖玫瑰,整整齊齊地圍著墓碑鋪了一圈兒,然后又?jǐn)Q開酒瓶子,倒了半瓶在墓碑前。等這一切都做完,他拍拍手拉著蕭晨一屁股就坐在了墓碑跟前。 “你看,這是我爸?!彼掘旘U指著墓碑上的那張小小的照片說,“是不是特帥?他們都說我像我爸?!?/br> “我覺得你有點兒像你mama。”蕭晨仔細(xì)比對了一下,“人家都說兒子像媽?!?/br> “我哪兒有我媽好看!”司驍騏不無遺憾地說,“我要是長得隨我媽的話我就進(jìn)軍影視界了,保準(zhǔn)一炮而紅?!?/br> “你mama真漂亮!”蕭晨嘆息一聲。 照片上的男子濃眉大眼,看起來就很強(qiáng)悍的樣子,女子溫婉可人,眉眼盈盈的一看就是江南女子。照片上的兩人很年輕,蕭晨看了一眼生卒年份,兩個人去世的時間相差不到一年。 “司驍騏……”蕭晨冷笑著問,“我要沒記錯的話,當(dāng)初你說你媽在你兩歲的時候就死了?!?/br> “?。俊彼掘旘U咳嗽了一下,訕笑著說,“那個……,哎,你聽我說啊,我媽是南方人,特秀氣。當(dāng)初我爸娶到我媽的時候他們都說鮮花插在牛糞上了?!?/br> “怎么這么說,”蕭晨懶得跟他翻舊賬,忍不住笑,“其實你爸爸也挺帥?!?/br> “當(dāng)然!”司驍騏挺了挺胸脯,“我像我爸爸?!?/br> 話題到這兒忽然就斷了,蕭晨不知道該說什么,而司驍騏只想靜靜的陪陪父母什么都不想說。于是兩人就抱膝坐在那里,看一朵白云慢悠悠地從頭頂飄過去,遠(yuǎn)處有風(fēng)穿過松林的聲音。 “蕭晨,”司驍騏忽然說,“我爸死于肝癌,死的時候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你要看了保準(zhǔn)都不相信跟照片上是一個人。他死了之后不久我媽也死了,她身體本來就很差,一直有慢性腎炎。其實那病也要不了命,只是我爸走了,她覺得一個人沒意思?!?/br> 蕭晨輕輕地說:“兩個人在一起習(xí)慣了,分不開的?!?/br> “嗯,你信嗎,他倆居然是小學(xué)同學(xué)。那會兒我姥爺從部隊轉(zhuǎn)業(yè)回安海,把我mama帶回來了。她跟我爸在一個小學(xué),同班同學(xué),那會兒我爸天天欺負(fù)她,揪她的小辮子……” “多好,”蕭晨嘆息道,“這就是一輩子,真正的一輩子?!?/br> “是啊,所以我媽走的時候我都沒哭,我知道我媽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我爸一直在一起。人這一輩子,最大的心愿能實現(xiàn)也不容易啊?!?/br> 蕭晨點點頭。 司驍騏又沉默了一會兒,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蕭晨說:“你看,都到這兒了,你就不說點兒什么嗎?” “你讓我說什么,”蕭晨也歪著腦袋看著司驍騏,“你給我說話的機(jī)會了么?” “沒有!”司驍騏忍不住勾起嘴角,他搖搖頭說,“我一點兒也不想給你機(jī)會,我怕你拒絕?!?/br> 他伸出手臂,一把摟住蕭晨的肩頭,對著墓碑非常認(rèn)真地說:“老爸老媽,這位是蕭晨,安海醫(yī)院的醫(yī)生。28歲,未婚,有車有房,其他的一概不知……” 蕭晨忍不住樂了。 司驍騏接著說:“這人毛病挺多,有潔癖、嘴損、會點xue打人、脾氣也不算太好?!?/br> 蕭晨點點頭;“你對我意見還挺大?!?/br> “嗯,大了去了,”司驍騏皺著眉故意看了看蕭晨的臉,然后點點頭,“不過……我樂意?!?/br> 蕭晨笑一下,默默低下了頭。 司驍騏繼續(xù)說:“總之,就是這么個人,我今天帶來給您二位看看。目前呢,我打算追求他一下,能不能追到手還不知道。您二老要是在天有靈就保佑兒子一下唄,這樣您二位在那邊也能安心些不是嗎?” 蕭晨挑挑眉,心里想:“司驍騏,死者為大,你把你父母都抬出來了,果然就沒打算給我拒絕的機(jī)會啊?!?/br> 司驍騏順手從墓碑跟前抽出一支紅玫瑰舉到蕭晨跟前,慢慢地說:“蕭晨,我挺喜歡你的?!?/br> 這天不是休息日,墓園里人很少,四下里靜得可以聽到風(fēng)溜過去的聲音。但蕭晨其實什么都聽不到,他又快被自己的心跳聲震聾了。他有種拔腳就跑的沖動,又想把那只玫瑰花接過來,心里掙扎成一團(tuán),慌得手都有點兒抖。 “我在告白又沒打算強(qiáng)了你,你至于嚇成那樣嗎?”司驍騏把花橫放在蕭晨的膝蓋上,騰出手來胡嚕胡嚕蕭晨的頭發(fā),“法律又沒規(guī)定我喜歡你你就得喜歡我,你緊張什么啊,我就是告訴你一聲。” “我不是緊張,”蕭晨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盡量做出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我就是想,你也不怕把你爸媽給氣著?!?/br> “不會,”司驍騏一揮手,特灑脫地說,“你這樣的一看就特靠譜兒,我以前那個才會把他們氣著呢?!?/br> “司驍騏,你這種告白的方式還真與眾不同!”蕭晨那點兒緊張慌亂的情緒立刻司驍騏的這句話掃得一干二凈,滿肚子的糾結(jié)只剩下又好笑又好氣。 “我說真話呢,”司驍騏認(rèn)真地說,“我跟你坦白交代啊,我以前交過幾個朋友,不多,也就三四個吧。前兩個是念書時交的,瞎玩,基本不算數(shù)。后來在我爸公司認(rèn)識了一個,大四的實習(xí)生,后來那人出國留學(xué)去了;最后這個……呵呵,去年我走背字兒的時候,資產(chǎn)清算還沒開始呢,他就跟我清算干凈了?!?/br> 蕭晨聽著他說,只覺得那些都跟自己沒關(guān)系,他也不關(guān)心,他只掙扎一個問題,到底要怎么回答他。 司驍騏住了嘴,看著蕭晨有點兒呆愣的表情,然忍不住嘆口氣,把人拉進(jìn)懷里抱著印一個吻在他額頭上:“說了別緊張,我就是跟我父母說一聲。我這不還沒追到你呢么,放心我會繼續(xù)追的。” 蕭晨閉閉眼定了定神,睜開眼睛剛想說話,司驍騏就吻住了他,在他父母的面前。 “蕭晨,”司驍騏離開蕭晨的唇,輕松地說,“你別急,我又沒逼婚。” “就這樣還叫‘不逼’?”蕭晨歪著頭,微微有點兒氣喘,他說,“司驍騏,你到底管什么才叫‘逼’,你早就算計好了的吧?我就說嘛,來陵園還非讓我穿件粉色的衣服?!?/br> 司驍騏笑得志得意滿,這才像兩口子嘛!當(dāng)然,這念頭打死他他都不會承認(rèn)的。 “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想把咱倆的關(guān)系調(diào)整一下?!彼掘旘U握著蕭晨的胳膊,低低地笑了起來,那嗓音壓住了風(fēng)的聲音。 “怎么調(diào)整?” “我追你可以嗎?” “我可以說不行嗎?” “不可以!” “那你問了干嘛?” “禮貌上問一下,”司驍騏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比墓碑前的玫瑰花還燦爛。 “你打算怎么追?” “做到你離不開我?!彼掘旘U說。 蕭晨瞥一眼墓碑,覺得這個話題如果再繼續(xù)下去,司家父母沒準(zhǔn)會從里面蹦出來抽死這臭不要臉的。 “司驍騏,咱們一定要在你父母跟前說這個嗎?” “當(dāng)然!”司驍騏聳聳肩,理所當(dāng)然地說,“當(dāng)兒子的看上了一個人,想跟他一輩子過下去,當(dāng)然要第一時間跟爹媽說了?!?/br> “一輩子?”蕭晨挑挑眉。當(dāng)他聽到“一輩子”這個詞的時候,心里猛地一沉,他最怕這個詞卻也最盼望這個詞。無論是誰說出這個詞他都不敢相信,但卻一直渴望有個人能把這個詞變成現(xiàn)實捧給他看。 要不要試一次?蕭晨問自己。 “司驍騏,”蕭晨慢慢地說,“我不敢跟你說咱倆一定能‘一輩子’,那是哄十幾歲小孩子的。咱倆加起來都快六十歲了,‘天長地久’這種話就別掛在嘴邊了……” 司驍騏剛要張嘴說話,蕭晨就伸出一只手豎在他跟前制止了他。他覺得自己心里逐漸輕松起來,一直以來紛亂糾結(jié)的心緒慢慢理順、舒展。原來,只要有個希望在前頭,自己就有勇氣再試一次,大不了一切回到原地。 也是,有什么可怕的呢?這年頭別說同性戀了,就連異性戀都“今天合明天掰”,醫(yī)院內(nèi)科門診的“一枝花”一年能換四個男朋友,自己再跳一次坑能怎么著? 于是蕭晨笑著說:“但是,司驍騏,我覺得咱倆可以以此為目標(biāo)努力一下?!?/br> 司驍騏笑成一朵大喇叭花,興奮地把臉紅成一個西紅柿,他說:“一切不以‘過一輩子’為目標(biāo)的戀愛都是耍流氓。蕭晨,你看我像那種流氓嗎?” “你說呢?”蕭晨覺得這人能問出這種問題來,臉簡直有……那么大。 ☆、第三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