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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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風(fēng)大,娘娘先進(jìn)屋吧,得知陛下贏了勝仗,娘娘這一夜總算能安眠了。” 秋蟬扶著杜芷書進(jìn)屋,也正如秋蟬所言,杜芷書這一覺睡得尤其安穩(wěn),是來信州后難得的一夜。 然而這一份安穩(wěn)舒心不過持續(xù)一日,第二天下午,趙久良卻突然前來拜謁。 下意識的,杜芷書拒絕了見他,不知為何,總覺著心中不安,好像要有事情發(fā)生似的,況且她也知道趙久良見她,若不是君臣間的恭維,便是要說趙九禾的事情,而她現(xiàn)今,真的沒辦法再聽這些!遂推說自己夜里染了風(fēng)寒,不太舒服,不見人。 本以為這樣算是將他打發(fā)走了,但是夜里驚醒時,看見趙久良站在她的床前,和當(dāng)年錦榮殿里一模一樣,他倒是善于潛入他人房間,只是如今由杜伊柯親自守衛(wèi),他竟也有這個本事,著實讓人佩服! 不同于先前,這回的趙久良卻是撲騰一下跪地,讓杜芷書瞬間愣住。 “二哥快不行了,求娘娘去見他最后一眼!” 杜芷書一驚,難掩的擔(dān)憂,驚詫問出:“什么叫最后一眼!怎么會!” 見杜芷書還是關(guān)心趙九禾,趙久良嘆息,語氣帶了幾分哽咽,艱難說道:“之前遇見二哥,見他腿腳不方便,末將本想接他回建安安居,但二哥不肯,執(zhí)意留在河陽不走,擔(dān)心二哥出事,末將便留下了身邊一位仆役照顧二哥,二哥并不知道。然而就在今晨,仆役送來一封信,說,說昨兒鮮卑殘兵退出河陽后,倉皇逃離時途經(jīng)二哥的村落,為了泄憤大肆殺戮,二哥為保住村上婦孺,與鮮卑士兵起了沖突,雙拳難敵四手,長槍沒入胸口,性命垂危!” 杜芷書有些恍然,仿若聽得不是那么真切,只呆呆地看著趙久良,他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想信!記憶中的趙九禾可以單腳立于疾馳的馬上,可以輕功越過清淺的河面,可以輕松打趴下七八個壯漢......兩年前那樣慘烈的戰(zhàn)役,他都存活下來了,怎會輕易...... 趙久良連磕了三個響頭,不同于以往的君臣之禮,這回,他是情真意切地祈求,道:“求娘娘垂憐,二哥如今躺在床上,嘴里一直喊著‘小詞’,奴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微臣想著,或許娘娘知道?!?/br> 那是她的小名,他一直記著她,至死都不忘,可她注定負(fù)了他!眼眶一熱,淚珠在眶中打轉(zhuǎn),她不敢眨眼,只怕那淚珠會如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 “二哥怕是撐不過這兩日了,只求娘娘去看二哥一眼,讓他安心離去!二哥雖不說,可末將知二哥心中只有娘娘,否則二哥的院子里不會滿滿是紅豆,二哥一直在等著娘娘…一直……即便知道等不到,也從沒有放棄過等待……” 杜芷書咬著唇,心中難言的傷痛,可是她不能啊,她該以什么面目去見他?她們曾經(jīng)山盟海誓,到頭來天各一方,即便她有萬般理由,在他眼中,也是她棄了他……況且,她離不開這座刺史府! 見杜芷書搖頭,趙久良心中難言的憤怒,站起身,壓抑著怒氣,道:“娘娘當(dāng)真絕情至此?!” “杜統(tǒng)領(lǐng)寸步不離本宮,本宮根本出不去這座刺史府,何談去河陽!” “只要娘娘肯去,末將可以安排,末將在刺史府休養(yǎng)月余,還能周旋。這里離河陽不算太遠(yuǎn),快馬加鞭,一天足可以來回?!?/br> 之后趙久良還說了幾句,她卻記得不清楚,只知道與她約定離府的時間是明晚,然后不待她回答,便是離開。 第二天,杜芷書一直魂不守舍,秋蟬只當(dāng)娘娘是思念陛下,偶爾還打趣一兩句,杜芷書卻不回應(yīng),之后秋蟬也不敢再說話。 幾次見到杜伊柯,杜芷書想開口,可又想起秋蟬前幾日的話,話到嘴邊,卻又是咽了回去,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那么確定,杜伊柯到底是不是全心只向著她一個人。 頭一回,她覺得時間過得怎么快,天一暗,杜芷書也沒讓秋蟬在身邊伺候,一個人在屋子里掙扎,按理,這個時候她不該離開刺史府,去到河陽這樣兵亂的地方,可,腦海里總不斷回想起與趙九禾的總總,是他帶著她走出那段宮中的陰影,他教她騎馬,教她射箭,他帶給她無盡的歡喜,兩年時光,總歸是抹不去的,她,該去看他一眼,否則這一生,她將無法安心! 窗外有異動,打斷杜芷書的思緒,她靠近窗前,窗沿擺放著一件刺史府小廝的衣裳,毫不猶豫地,她換好了衣服,束起長發(fā)。從窗沿爬出,跟著趙久良離開,再到用令牌出城,竟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刺史府的皇后娘娘離開。 快馬加鞭,天光大亮之時,二人已是接近河陽。 河陽城郊的村落顯然受過重創(chuàng),所到之處都是一片死寂,偶爾看見小孩扶著老人坐在門邊,怕也是在等戰(zhàn)場上的兒子歸家吧,一場場的戰(zhàn)事,最苦的還是這些邊關(guān)的百姓! 經(jīng)過了兩個村落,才是到達(dá)了趙九禾的落腳地,如趙久良所說,這里一片狼藉,雖然道路已是干凈,可總覺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相對于前兩個村落,這里更是毫無人氣,像是荒蕪了一般。 “二哥就在里頭,娘娘進(jìn)去看看二哥吧?!?/br> 停在一間土屋前,杜芷書打量著眼前,矮小的一間平房,茅草遮頂。北方的冬天那樣的寒冷,他住在如此簡陋的房子里,可能御寒? 杜芷書緩步走進(jìn)籬笆院子,一股紅豆的清香掩住了一路上的血腥味,草藥架子上,除了第一層平鋪著些草藥,接下來兩層曬的都是紅豆,赤紅的一片入目,耳邊似乎想起趙九禾的低吟:勻圓萬顆爭相似,暗數(shù)千回不厭癡。留取他年銀燭下,拈來細(xì)與話相思。 下意識握緊了腰間的香囊,那是她親手縫制的,他和她一人一個,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算是他們的定情之物。入宮一個月后,她便將這只香囊收了起來放入木箱內(nèi)不再觸碰,而今的香囊里,只放著一顆玲瓏骰子。 “娘娘怎么不進(jìn)去?”身邊響起趙久良的催促。 杜芷書卻仍舊停著步子,眉頭深鎖,總覺這個院子透著詭異的氣息,村落到處一片狼藉,而這里卻整整齊齊,一顆灑落在地的紅豆都沒有,如果九禾重傷垂危,便不可能有精力再收拾院子…… 心中生疑,然而屋子里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輕淺無力的一聲“小詞”緩緩傳入她的耳內(nèi)。即便時隔兩年,她仍舊聽得出,這是趙九禾的聲音,曾經(jīng)在她無數(shù)個夢里響起,至死也揮之不去的聲音! 沒有猶豫,杜芷書三步并作兩步上前,顫抖著雙手推開房門,吱呀一聲,屋子里立刻透著一股霉味,實在不像有人居住的地方。光線太暗,入目只是漆黑一片,直到她整個人走進(jìn)屋子,突地頸項從后邊被重重一擊,憑著最后的一絲意識,她只恍惚看見床榻上躺著的人起身,卻看不清他的容貌,直至她昏厥。 ☆、第69章 昏昏沉沉轉(zhuǎn)醒,杜芷書只覺脖子有些酸疼,睜開眼,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讓她一時間無所適從,她只隱約感覺,她睡了很久很久。 思緒紛亂,她緩緩坐起身,卻發(fā)覺手腳無力,只靠著床沿勉強能支撐起身子。屋子里散發(fā)著淡淡清香,抬眼,正對著自己的墻面上掛著彎弓,彎弓旁是一張極大的虎皮,內(nèi)中地面上鋪著雪白的絨毯,看著和阿九的狐毛很是類似,右側(cè)橫著一張紫檀木方案,剛剛所聞的清香,便是從案上的鎏金銅獸小熏爐里散發(fā)出來的。 這樣的屋子布置,和建安有很大差別,想起宸妃那句:鮮卑一到冬天,便是大雪滿彎弓。 這里,莫不是鮮卑? 才這般想著,一個鮮卑服飾,約莫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端著水盆走了進(jìn)來。“呀,姑娘可算醒了,且別亂動,姑娘大病了一場,該躺著好生休息。” 杜芷書看著小丫頭在眼前走過,腦海內(nèi)使勁回憶著昏睡之前的事情,她記得她是跟著趙久良私自離開信州,前往河陽探看趙九禾,然后,她在小屋前聽見了九禾的聲音,一時擔(dān)憂,便疾步走進(jìn)了屋里,再然后,卻被人一掌劈暈…… 思緒漸漸回籠,可畫面又不是那么清晰,好像剛剛斷斷續(xù)續(xù)的一幕幕,只是一場夢境,揉了揉有些眩暈的腦袋,內(nèi)心一直提醒著自己要清醒,甚至演變成用右手使勁拍打著腦袋,然而手不著力,一點用處也沒有。 “姑娘可是頭疼?巫師說了,姑娘這一場大病燒著了腦袋,醒來會有些頭疼,不過不礙事的,過段時間會好?!毙⊙绢^擰干了毛巾,走到床榻前想要替杜芷書拭汗。 杜芷書躲開她伸過來的右手,有些警惕地看著她,眼中帶了幾分迷惘。 “姑娘怎么了?不記得阿雅了么?”小丫頭有些心驚說著,而后想了想,又是安心下來,道:“是了,巫師說了,大病期間姑娘會有幻覺,醒來便分不清幻象和真實,過一段時間也會好的?!?/br> 幻境?怎會有這么真實的幻境!即便有些昏沉,她還是記得的,她是杜家的幺女,是大梁的皇后! 她想張嘴說話,一開口,竟一個聲音也發(fā)不出,瞬間震驚得無以復(fù)加!她使勁的使喚,嘴巴里只發(fā)出一點點嗚咽聲,竟一個字都吐不出…… 著急之下,雙手捂著喉嚨,緊張地瞪著雙眼看著眼前的阿雅。 “姑娘真可憐,生了一場病,嗓子也壞了,巫師說您這嗓子怕是難好了,不過沒關(guān)系,大王心疼您,比什么都強?!?/br> 此時的杜芷書一心揪在自己不能說話的事情上,倒也沒有注意到阿雅口中突然說出的那句“大王”。 看杜芷書一臉的悲戚,阿雅嘆了口氣,道:“姑娘別難過,這一場大病,姑娘能保住性命已屬萬幸,要不是大王請了鮮卑最好的巫師,姑娘這會兒可能都不能醒。” 杜芷書這才漸漸反應(yīng)過來,阿雅說的大王是鮮卑的大王?那不就是慕合?左顧右盼,自己看樣子的確在鮮卑的地盤,顯然是落入了鮮卑人的圈套。可是,她是怎么過來這里的? 她隱約還記得她只是去看望趙九禾,為什么會遭到暗算?思來想去,只有兩個可能,要么,趙九禾的身份被鮮卑人得知,在他的屋子里守株待兔,要么,趙久良背叛了她……不知為何,想起昏厥前的那一幕,想起床榻上緩緩起身的人,她總隱隱覺著,應(yīng)是后者…… “姑娘先喝藥吧,藥剛好涼了,不燙口了?!卑⒀艔淖郎隙藖硪煌霚?,走到杜芷書床前,坐下,喂藥的姿勢讓她恍惚覺著像秋蟬。 想起秋蟬,杜芷書才擔(dān)心起來,她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臨走時,她有留書一封,秋蟬第二日早晨來伺候她起床時,定然會在床頭看見信箋,信箋中交代了她有事要辦,一日便會回來,讓秋蟬幫著一起隱瞞杜統(tǒng)領(lǐng)。秋蟬雖膽怯,內(nèi)里卻是個機靈的丫頭,這回她帶了秋蟬而不是冬綾,便是看著秋蟬鬼主意多,事情拎得清,如今,卻不知杜統(tǒng)領(lǐng)可否已然發(fā)覺她不見了。 杜芷書抿著唇不肯吃藥,反是指著側(cè)邊的書桌,復(fù)又模仿著寫字的動作,情緒很是激動,小姑娘半天才明白過來,笑道:“姑娘要寫字?” 杜芷書笑開,這丫頭還算機靈,遂趕忙點頭。阿雅也很聽話,將湯藥放在床頭案幾上,便轉(zhuǎn)身去取過紙筆,杜芷書趕緊在紙上寫劃,寫完一句又是一句:這是哪里?我為什么在這?你的主子是誰?為什么困著我? 心里其實有很多很多疑惑,可紙張總是有限,她且先寫了這么四句,而后將紙張遞給阿雅。 阿雅接過紙張,有些不明所以,顯示看了看紙張,而后有看了看杜芷書,“姑娘給奴婢這個做什么?” 因為說不出話,杜芷書著急,用力的戳了戳紙張,焦急地看著阿雅。 阿雅起先疑惑,突地反應(yīng)過來,道:“姑娘是有話和阿雅講?” 杜芷書這才松了口氣,趕緊點頭。 阿雅撓了撓頭,拿著紙張訕笑:“可奴婢不識字啊,不過,這是字么?怎么和大人們寫的不一樣?” 一句不識字,讓杜芷書陷入絕望,她怎么會以為鮮卑的丫頭會和建安城里貴家府上的丫頭那般,從小跟著小姐也能識文斷墨。 “姑娘還是先喝藥吧,等姑娘病好了,大王就該回來了,到時候姑娘有話只管和大王去說,大王識字的?!卑⒀耪f完,又彎腰去案幾上端起湯藥碗。 大王該回來了?這話卻是讓杜芷書一愣,她一直覺著,慕合若虜了她來,定是用作威脅陛下之用,可阿雅口中的大王卻并不在這?并且,要等她病好才能回,依照她現(xiàn)在病弱無力的情況,怕是得好一段時日,那囚她在此的意義何在? 況且,從阿雅的口中,總感覺她和大王關(guān)系很是親近,可在她印象中,她與慕合連一面之緣都算不上,雖然當(dāng)初被慕合所救并由著他親自送回了宜壽宮,但那次她昏迷著,他們并沒有交談,怎么都算不得熟悉。 “姑娘為什么不肯吃藥!”阿雅語氣愈發(fā)著急了,湯藥喂到杜芷書口邊,她卻遲遲不張嘴,讓阿雅紅了眼圈:“圖墩大人交代了,讓奴婢一定要伺候好姑娘,若姑娘有點不好,可是要把奴婢送去軍營的,奴婢可不要??!” 抽泣了幾聲,又是說道:“姑娘可是覺著自己身子好了,不肯吃藥?巫師說了,這藥不能斷,起碼得吃上一個月的,如今才六天,姑娘一醒就不肯吃了,還不如昏睡著聽話?!?/br> 說完,轉(zhuǎn)身往后,不知道去干什么,倒是杜芷書愣愣地反應(yīng)著,六天?她竟然昏睡了六天?被襲之事,恍若就是昨兒的場景,怎么會突然就過去了六天?她卻不知道,這六天里,她昏迷不醒卻不斷被灌著湯藥,而三天前的河陽,軍營中的陛下卻是一臉陰霾,勝利的喜悅蕩然無存。 阿雅很快走回來,手頭卻是多了一面銅鏡,對著杜芷書道:“姑娘好生瞧瞧,可不是憔悴得很么,不喝藥可行?” 杜芷書抬頭,卻差一些被鏡中的自己嚇到,銅鏡里只一個面容蒼白,滿臉紅點遮掩了容貌的女人,梳著鮮卑的麻花辮,像是個未出閣的鮮卑姑娘的裝束。 雙手覆蓋在臉上,杜芷書先是捏了捏自己,感覺到疼痛,才知自己不是在夢境中,遂突然發(fā)起狂來,用手用力抹著這些紅點,只想把這些礙眼的紅斑除去,然而卻怎么也擦不干凈,好像長在皮膚里頭一般,比她吃了花生過敏起的疹子還可怕。 她這般激動的模樣,倒是惹得小丫頭大驚失色,上前去阻止,“姑娘別撓啊,這些紅斑不能抓破的,否則更糟糕!” 正在慌亂之際,湯藥一傾,打碎在地,杜芷書很快反應(yīng),趴著身子用手去夠著了一塊碎片,立刻抵在了自己的喉管處。 巫師明明說姑娘醒來后會四肢無力,卻不知她哪里來的力氣能拾得這么一塊碎片,倒是阿雅大意了,但她也實在不解,雖然現(xiàn)在姑娘的容顏丑了點,可等著病好了不久恢復(fù)了,何至于要去死! 杜芷書確實渾身無力,剛剛那一瞬,用盡了她全身最后的離去,此時握著碎片的手微微顫抖,已經(jīng)連扎進(jìn)喉管的力氣都沒有了,但阿雅不知道,能唬住一刻是一刻。 “姑娘到底要做什么,別傻啊!姑娘莫要動,阿雅這就找巫師過來!”阿雅說完,嚇得轉(zhuǎn)身就往外頭跑,一刻也不敢耽擱。 杜芷書這才松了口氣,握著碎片的右手緩緩垂下,她掙扎著想下床,卻是連站都站不穩(wěn),看著不遠(yuǎn)處的窗口,為著透氣,打開了半邊,她咬唇,將碎片拋擲到窗邊,而后緩緩地,匍匐著往床底下爬去,只要讓他們以為她逃了便好…… 床底下很悶,之后很快,杜芷書聽見有腳步聲,如她預(yù)想,進(jìn)屋的人先往窗外探了談,她接著聽見低沉的男聲:“將院子封鎖起來,一個人都不許出去?!?/br> 這個聲音,杜芷書熟悉得很,是趙久良的聲音,不禁心中冷笑,大梁的將軍,竟是鮮卑的巫師?想想,趙久良今日的成就,還是多虧了昔日她的幫忙提點,終歸是自己錯了!難怪大梁之前連連敗仗,軍中有內(nèi)應(yīng),如何能不敗,害死杜熙的,其實是她! 可她卻又不解,他不是趙九禾的弟弟,來自蜀地?即便投靠鮮卑,怎可能有巫師的地位,鮮卑族人非常信仰巫師,所以鮮卑的巫師一般是世代相傳,祖祖輩輩都是鮮卑人! 正想著,之前聞著的清香愈發(fā)濃郁,直撲鼻翼,杜芷書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卻是很快又陷入昏迷。 ☆、第70章 “陛下真要親赴重華嶺?” 杜凱看著重光帝將手中信箋揉捻成團(tuán),緊緊握在手中,一臉戾氣,顯然隱忍著怒意。 “或許,娘娘并不在他們手中,只是個幌子而已,陛下不能這么草率的只身犯險,河陽所有將士還等著陛下一聲號令?!倍艅P繼續(xù)說著。 重光帝卻知道信中內(nèi)容不會有假,這只玉鐲是杜芷書的,入宮那日母后贈予她的,她一直戴在手邊,錯不了。而信箋里,是慕合的字跡,約他明日午時獨自前去重華嶺,晚一刻,便只能替皇后收尸.....他了解慕合,他知道慕合說得出便做得到,慕合素來心狠手辣。 見重光帝不說話,杜凱有些著急了,奪下河陽后,陛下與他們連番部署,已經(jīng)規(guī)劃好如何攻下北洲三郡,卻突然在這個時候橫生枝節(jié)。 “是屬下沒有護(hù)好娘娘,屬下本該以死謝罪,但屬下希望能再為自己的過失彌補,愿替陛下前去天華領(lǐng),豁了性命也要救出娘娘,到時再來陛下面前領(lǐng)罪!”重光帝還沒說話,前邊跪地的杜伊柯?lián)屜日f道。 然而等了許久,重光帝都沒有說話,杜凱和杜伊柯都看不明白陛下心思,作為杜伊柯,他是一心想救出杜芷書的,而杜凱,雖然他不希望陛下以身犯險,但皇后終歸是他們杜家的女兒,杜凱多年軍旅,不善權(quán)謀,卻也知道,杜家出這樣一個皇后,對全族有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朕許久沒見過慕合了,倒是想去會會。”重光帝突然扯了扯嘴角,說著。 河陽有杜凱坐鎮(zhèn),重光帝臨走前在河陽布置好了一切,而后才是消無聲息地和杜伊柯出現(xiàn)在了河陽城外三百里外的重華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