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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將門弱女在線閱讀 - 第273節(jié)

第273節(jié)

    沈強閉了氣,臉漲紅,又射一箭,那邊舉起弓箭的人應(yīng)聲而倒。有人喊:“一起上?。“阉牡钕吕貋?!”一群人遲疑著追著四皇子來了。

    老關(guān)在墻上含淚嘆道:“神箭哪!可惜老夫人看不到了……”

    沈強聽了,大吼一聲,雙眼赤紅,連連發(fā)箭,烏木弓之強,中箭之人如遭重擊,有的被箭帶得后退幾步才倒下。四皇子迎著沈強的箭風(fēng),一瘸一拐地跨過死尸往內(nèi)院的門口跑,他身后的人們相繼倒下,不久,院外的空地上,只余了四皇子和丁內(nèi)侍。

    沈強的箭飛向更遠處的御林軍們,有人大喊“快退!”來不及走避的人紛紛中箭,捧著圣旨的太監(jiān)癱倒在地,哭喊著:“來人!來人哪!圣旨在此啊!”……

    四皇子和丁內(nèi)侍終于跑到了院門處,四皇子扶著門喘氣,丁內(nèi)侍咣咣拍門。蘇婉娘對老關(guān)喊:“讓四殿下進來!”

    老關(guān)讓人撤去了門內(nèi)的阻礙,開了院門,丁內(nèi)侍和四皇子進了院子。

    沈強腳邊的箭袋空了,他眼中的血色褪去,呼呼地喘氣,放下了烏木弓。周圍的人們都以一種敬畏的目光看著他,無人敢靠近他。

    蘇婉娘哭著拉了下沈強,說道:“四弟,難為你了。走吧,我們?nèi)ナ刂戏蛉巳??!?/br>
    沈強也哭了,隨著蘇婉娘下了桌子。

    四皇子和丁內(nèi)侍走過來,他見蘇婉娘就在幾步之外,久別重逢的喜悅讓他激動得忘記自己剛才差點死了,他對著蘇婉娘行禮。蘇婉娘卻哭泣著呵斥道:“你來這里作甚?!看那邊情形,他們是想殺了你!如果不是我四弟在這里,方才可怎么辦?!”

    她一急了,就“你你”起來。

    老關(guān)使勁咳了幾聲,心說這位義女可真夠厲害的,比正牌的小姐氣派都大,對皇子這么說話。

    四皇子這時也后怕了,狂奔之后,他的心還在亂跳,身體顫抖,點頭說:“多虧令弟,在下感激不盡?!彼聪蛏驈?,驚訝那個黑胖小孩子,竟然長得這么高壯了。

    沈強根本沒理他,抹著眼淚,被蘇婉娘扯著進了內(nèi)院。

    四皇子雖然被蘇婉娘搶白了,但是他覺得那是蘇婉娘關(guān)心自己,老關(guān)過來行禮,他過去接待過三皇子,倒不覺得一個皇子就有三胳膊六腿,對四皇子說:“殿下,我府老夫人剛剛過世,蘇娘子十分悲痛,望多見諒?!?/br>
    四皇子聽了心中一沉——老夫人死了?!天哪,若是燕城守住了,北方大捷,鎮(zhèn)北侯得勝后聽說自己的母親在抄殺中過世,能不反嗎?現(xiàn)在別說太子了,皇帝都不見得能保住帝位了。

    老關(guān)將四皇子帶入一個小屋,還讓人給上了杯水。

    四皇子坐在床上,手抖著喝了口水,才緩緩地嘆口氣。外面人來人往,這小屋兩面都是床,明顯是為了守院的護衛(wèi)們準(zhǔn)備的,陳設(shè)簡陋,可四皇子到此時才感到松弛下來,一時十分疲倦,他總算逃得了性命,最好一直在這里躲著,等外面塵埃落定再出去……他一頭倒在床上,長出一口氣,竟然迷糊過去了。

    丁內(nèi)侍把一床薄被蓋在了四皇子身上,虛脫了般坐在一邊,竟然落下淚來:他們回了皇宮,還不到半天,就被推到這里,一陣瘋跑才保住了命,這是什么世道?。?/br>
    院外的太監(jiān)拿著圣旨爬過尸體,到了遠處才被人扶起,他被送上了馬車,立刻回宮,要去告訴皇帝傳旨失敗,四皇子跑入了鎮(zhèn)北侯府的事。?

    ☆、負疚

    ?  太子的人守著通往御書房的幾條道路,有人來見皇帝,就說皇帝正忙著,過一個時辰再見。許多來見皇帝的人過去也不是來了就能見到,經(jīng)常要等著,此時聽說讓等一個時辰,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自然都安心等待了。只有應(yīng)招的御醫(yī)被皇帝的太監(jiān)帶著走過來,太子的太監(jiān)們過去一問,說是皇帝正在等著見,太子的人就不敢攔了,想到御醫(yī)只是給皇帝看診,也不是向皇帝報信的人,就放了過去。

    御醫(yī)進了御書房,皇帝還在攬鏡自觀,來回扭動臉龐,看自己的臉色。御醫(yī)行了禮,皇帝開口問:“朕的印堂發(fā)黑嗎?”

    印堂發(fā)黑,命不久長,御醫(yī)一驚,仔細看了看皇帝,果然見兩眉間隱有黑氣,心中亂跳著說:“在下……看不出來,可否讓在下號一下脈?”

    皇帝哼了一聲,御醫(yī)上前號脈,微蹙了眉頭說:“陛下最近勞心傷神,廢寢忘食,自然身體不適,該是不思飲食,頭暈體重……”

    皇帝點頭說:“的確有時頭暈?!彼荒馨巡贿m的感覺說得太厲害,以免讓人覺得他真有重病了。

    御醫(yī)點頭說:“我可以給陛下開個調(diào)劑中焦的方子,可是最重要的是陛下要保重龍體,這幾日多臥少動,多眠少思,百官伏闕這種事,就讓太子去料理吧……”

    “什么?!”皇帝厲聲問道。

    御醫(yī)嚇得一哆嗦,膽戰(zhàn)心驚地看皇帝:“臣只是想讓陛下好好休息,不要費神,盡早康復(fù)……”

    皇帝打斷道:“什么百官伏闕?!”

    御醫(yī)眨眼:“我來之前在御醫(yī)院聽說的,現(xiàn)在文武朝臣和上萬百姓在宮門外為鎮(zhèn)北侯和平遠侯兩府喊冤……”

    皇帝怒目御醫(yī):“下去!”御醫(yī)差點坐地上,提著藥箱退出去了。走出了一段距離,他才擦了擦汗,他的搭檔早上被太子叫走,就沒有回來,看來是因為診出了太子妃懷孕和死因而兇多吉少了。兩個人共事了二十多年,自己就算替他出口冤枉氣吧。

    皇帝氣得兩個嘴角下扯著,對孫公公說:“他竟然這么大膽!”

    孫公公小聲說:“奴婢這就出去看看?!?/br>
    孫公公出了御書房,沒走到宮門,就碰上了在外面等著給皇帝報信的幾個人,忙讓他們跟著自己去見皇帝。孫公公是皇帝的貼身太監(jiān),連太子本人都不敢阻止他,何況太子的太監(jiān)們,眼睜睜地看著孫公公帶人走了,他們趕快去告訴太子。

    御書房中,來人向皇帝報告了百官伏闕,還有其他情況:“御林軍一開始抄殺兩府,市井上就有人奔走相告,言兩府遭到陷害,忠義之家,男子們在前方抗敵,后面是老幼婦孺……”

    皇帝哼聲:“有人在cao縱輿論!老幼婦孺?!若真都是老幼婦孺,御林軍怎么沒沖進去?!怎么沒能抄殺?!現(xiàn)在如何了?”

    來人繼續(xù)說:“一個時辰前,京城中已有幾萬百姓聚集道路,群情激奮,鼓噪喧囂兩府是冤枉的,還鼓動人去攔截抄殺鎮(zhèn)北侯府和平遠侯府的御林軍,說不能殘殺忠良……”

    皇帝罵道:“這是在鼓動造反!”

    來人遲疑,皇帝不耐地說:“接著說!”

    另一個說道:“京城有戰(zhàn)報說,北戎東北路軍已被沈家二公子領(lǐng)兵擊潰了。”

    皇帝一下坐直,皺眉問:“此事當(dāng)真?”

    那個人點頭說:“有人親眼看到戰(zhàn)報被遞入了宮中?!薄?/br>
    皇帝沉吟了——這就不好辦了!如果鎮(zhèn)北侯那邊的人沒有死光光,若是他們知道府邸被抄……

    此時,外面又有新報,皇帝讓人進來,來人說道:“陛下,去往鎮(zhèn)北侯府的御林軍損傷慘重。府中有個黑壯少年,極為勇武,已經(jīng)殺了二百來人,甚是血腥,箭無虛發(fā),百步穿楊。四皇子傳旨之前就跑入了鎮(zhèn)北侯府,追他的軍士們都被射死了,無人再敢近前。據(jù)說,那個黑少年拉開了鎮(zhèn)北侯先祖的烏木弓!”

    皇帝忽然想起了護駕黑龍的事了,心里很別扭!如果真的有這么個說法,那黑龍竟然對自己的御林軍開了殺戒,這是表示不護著自己了嗎?!

    突然,皇帝覺得還是先別抄殺鎮(zhèn)北侯府了,要是激怒了那所謂的黑龍,是不是會殺到宮中來,逼自己退位了?

    皇帝緊皺了眉頭,正在思考,外面?zhèn)鱽硖拥穆曇?,求見皇帝,皇帝讓屋里的人把話都說完離開了,才讓太子進來。

    太子焦急地走入,說道:“父皇!四皇弟被鎮(zhèn)北侯府的劫持入府了!鎮(zhèn)北侯平遠侯府竟然堅固墻垣,又設(shè)了強弓箭弩,與御林軍拼殺,御林軍死傷大半!父皇,他們早有反意?。 ?/br>
    皇帝現(xiàn)在一見太子,就心中犯堵,沒好氣地問:“百官伏闕是怎么回事?”還想瞞著朕!

    太子憤怒地說:“那是他們受人蒙蔽!哪里有冤情?看看他們兩府的作為,就說明他們不尊父皇。請父皇增派御林軍……”

    皇帝打斷:“那戰(zhàn)報可是真的?”

    太子眨眨眼,忙搖頭說:“又不是正經(jīng)奏章,只是個沒有及第的書生寫的幾行字,誰知真假!父皇,此時京中到處有亂民,聽說已經(jīng)有人涌入了兩府,竟然圍住了御林軍,想阻撓御林軍辦事,他們這是公然謀反哪!父皇,一定要大開殺戒,好好給他們個教訓(xùn)!”

    皇帝冷著神色,微側(cè)了臉,問孫公公道:“方才來人可是說了為何御林軍不敢動手清理道路?”這是在告訴太子他知道外面的情況。

    孫公公說:“那人說是領(lǐng)兵之人怕惹起民變,特來請皇上示下?!?/br>
    太子急了,“什么叫惹起民變?殺幾個人,那些百姓就四散奔逃了!有什么民變?!這事情就是膽大的嚇?biāo)滥懶〉模【偷靡娧?!”…?/br>
    皇帝淡笑:太子在他面前就這么指使頤氣?!誰是皇帝?!皇帝咳了一下,緩慢地說道:“也不必如此失措,此事等等也可以?!?/br>
    太子驚訝地看皇帝,皇帝說:“可以等兩天,證實一下戰(zhàn)報之真假。既然現(xiàn)如今民意浮動,就先告訴他們御林軍暫停抄殺兩府,此案由朕親自審理,讓他們安心等待?!币s快讓朝官們回家,安撫住那只黑龍,這事可以都推到太子頭上,說自己只是受了蒙蔽,然后廢了太子就是了。鎮(zhèn)北侯平遠侯不還得向自己效忠?黑龍會來護著自己吧?自己反正也不喜總對著個日后要承繼自己皇位的人,老提醒著自己無法永遠擁有這個至高無上的位子……

    太子愣?。河苫实墼賹?,那么一開始是誰審的?皇帝這是要把自己推出去當(dāng)替罪羊?!

    皇帝一揮手:“你去跟那些朝官說一聲吧,今天馬上散了?!?/br>
    太子艱難地咽了下口水,行了禮,轉(zhuǎn)身走了。

    不久,宮中傳出旨意,說皇帝會親審兩府之案,讓眾人先各回各家,御林軍撤回皇城,過兩天皇帝會給個準(zhǔn)信兒。

    雖然這旨意沒有明說,但是太子理著政事,這個決定分明是指這個案子是太子定的,皇帝現(xiàn)來重新看看。一時間,京城的人們奔走相告,都說皇帝聽取了民聲民意,真是個明君。

    文武百官知道御林軍撤出了兩府,就達到了目的,紛紛離開了宮門。

    太子帶著人起旨傳旨后,失魂落魄地回了東宮,像是丟了魂兒一樣頹然坐到了書案邊。他覺得這一天象個夢,早上他還登城看著御林軍離開,朝陽下心情舒暢,怎么現(xiàn)在卻成了這個樣子?兩府抄殺被阻,朝官伏闕抗議,皇帝竟然讓步了!

    他腦子里一片喧囂。他已經(jīng)這么近了,怎么突然又遠了?他有些后悔對太子妃下手太重,失手把她打死了,弄得呂氏朝臣在這個問題上與自己唱起了反調(diào)。去殺御醫(yī)的人報告御醫(yī)臨死時說她懷孕了,如果她沒死就好了……可是這都怪她,她如果當(dāng)時不那么犯賤,自己也不會使勁揍她……現(xiàn)在要擔(dān)心的是,若父皇重審此案……太子又開始出虛汗,一陣猛過一陣,兩手心全是潮濕——皇帝是想放棄自己了?!

    不能,不能這么就完了。他已經(jīng)走了這么遠,現(xiàn)在真不能這么結(jié)束!

    只要最后一步,他登基成帝,就能避免被父皇犧牲,就能獨掌朝政,不必依靠呂氏重臣……現(xiàn)在鎮(zhèn)北侯完了,平遠侯那一路的消息全是敗績,還有誰能把他如何?就是三皇子沒有死,他成為新帝,三皇子又能如何?現(xiàn)在北戎入侵,如果三皇子敢逼宮,那么三皇子就成了千古罪人。更何況,多方的消息都是三皇子死了……就是沈堅沒死,手里有兵,那又如何?他如果成了皇帝,可以法外開恩,赦了兩府的罪名,判他們流徙,然后在路上殺了他們就是了,何須公然抄殺?此時這么干不過是要借皇帝之手而不得不行的一步而已……或者調(diào)自己的人去接替沈堅,量他不敢違背皇命……就是萬般無奈,顧忌民心,一時殺不了他們,還可以將以往的錯處都推在先皇身上,說自己本是忠厚之君,是先皇猜忌。先穩(wěn)定下大局,日后再收拾他們……只要自己是皇帝,干什么不行??!

    太子一直坐到了半夜,才起身去睡覺。到了臥室,一片如墨的漆黑里,太子摸出了一個小包。他的惶恐減輕了些——還有希望,他還沒被正式廢黜,他還能成為皇帝……

    皇帝知道百官回家,城里安靜了,就又開始嘀咕他的身體——現(xiàn)在什么事都比不及他的健康重要!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就是天塌下來了,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自從沈汶說了那些話,皇帝就越來越覺得自己得了重病。雖然他心中一個勁兒告誡自己那個女子是在胡說八道,可是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他竟然覺得她說得對!他心緒不寧,總?cè)滩蛔∧闷痃R子照自己的臉,還讓孫公公去把茅道長找來。

    茅道長不久就來了,他二十來天沒見到皇帝,戰(zhàn)火一起,皇帝就沒心思打坐練導(dǎo)引了,每天要聽取各方消息還要準(zhǔn)備遷都,忙得半死。茅道長行禮后一抬頭,也吃了一驚。這段時間沒見,今天猛一看,皇帝臉色發(fā)黑,嘴唇發(fā)白,怎么是陽氣虛弱的樣子?他已經(jīng)告誡皇帝不可縱情房事了呀。

    皇帝一見茅道長的神色,心中就一緊,問道:“道長可是見朕印堂發(fā)黑?”

    茅道長不習(xí)慣撒謊,可也知道不能直說,只好敷衍著:“陛下不必驚慌,有時人飲食不良,思慮過度,也會印堂氣色不佳。貧道可用丹藥為皇上固本,并以導(dǎo)引助皇上循環(huán)氣血,排解肝郁?!?/br>
    那個女子說的竟然是真的!皇帝有些慌神兒,可是茅道長的話又讓他心安了些。他點頭說:“就聽道長所言?!?/br>
    皇帝隨著茅道長做了半個時辰導(dǎo)引,微出了些汗,又泡了茅道長兌制的藥浴,感覺舒服了些。臨睡前問孫公公道:“薛妃那里真沒什么?”

    孫公公的人一直沒有報來什么,孫公公搖搖頭,皇帝問了一句:“你親自去看了嗎?”

    孫公公趕忙說:“還沒有,可奴婢一直惦記著,想去看看,就是這段時間忙暈了頭,奴婢一定趕快去!”皇帝嗯了一聲,想到茅道長強調(diào)要休養(yǎng)生息,早睡早起,臨寢不思等等,就斂了心神,想睡覺,可是他心中總不安寧,沈汶說的只言片語一次次地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輾轉(zhuǎn)反側(cè)到了后半夜,才朦朧過去。

    鄭謙聽外面說鎮(zhèn)北侯次女要為父兄伸冤,全城學(xué)子百姓躁動,就知道情形不好。難道那個沈二小姐竟然沒有死?!他深覺不可能。他親眼見到沈二小姐投入了冰冷的湖水,肯定活不了的!那時他看水面,根本沒有個女子浮出水面。所以如今那個自稱是沈二小姐的人肯定是個騙子!

    街道擁堵,他好不容易趕到宮外時,宮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京城的道路上還是擠滿了熙攘的人群,大家熱烈地議論鎮(zhèn)北侯府和平遠侯府的案子,御林軍成隊回宮。路上沒有可雇的馬車,鄭謙走了一路才回了家。到家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一進門,仆人就說他有客人,一直在書房等著他呢。

    鄭謙猜是太子的人,急忙到了書房,里面坐了三個人,都神色陰沉。鄭謙忙行禮道:“諸位久等了……”兩個人站起身架住了他,一根繩索勒到了他的脖子上,鄭謙張嘴想喊,可是聲音還沒有發(fā)出,后面的人就已經(jīng)收緊了繩子……

    葉中書疲憊地被人攙著上了驢車,一路回府。路上的百姓們也在漸漸散去,可是那些說唱的人們還在大聲歌詠著。街上的氣氛熱烈,大家都帶著種勝利的喜悅。葉中書長長地舒了口氣——這件事算是搞定?;实圻@么一讓步,就是把太子犧牲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這案子必然不了了之。東北方面的戰(zhàn)報一經(jīng)核實,皇帝知道鎮(zhèn)北侯家還有人領(lǐng)著兵,就不會斷下殺手。葉中書有些黯然地苦笑了——這是這么殘酷的現(xiàn)實,說到最后,還是兵的力量。他們這些書生出身的文臣,只是起個敲邊鼓的作用,造些聲勢。但是葉中書也知道自己的事情沒有白做,太子在這件事情上盡失人心,百官伏闕,京城民眾上街,皇帝為了平息民憤,就要將太子放在萬民所指的位子上,就是不廢黜太子,也該不會讓太子繼續(xù)參理朝事了。

    他到了家,好好沐浴更衣,先喝了碗夫人讓人準(zhǔn)備的姜湯,然后高興地用了晚飯。他有心讓幾個門生來談?wù)劊墒沁€是作罷了——別留下結(jié)黨的證據(jù)。如果三皇子那邊取勝了,凱旋歸來,宮里太子失勢,如果皇帝不立有功的三皇子為太子,就必然是另一場沖突。何況,這次抄殺鎮(zhèn)北侯平遠侯兩府,就是鎮(zhèn)北侯真的在北方殉身,他的孩子不會造反,平遠侯可不是那么個逆來順受的人。他與三皇子帶著兵,若是數(shù)量眾多,弄不好就會演變成一場變相的逼宮。而如今的情形,一邊是下旨抄殺了兩府的皇帝和太子,就是把事情都推在太子身上,皇帝也會落下個失察的過失,難免讓人想到“老邁昏庸”之詞,而另一邊,則是為民抗戎的三皇子,這人心所向……

    只有一處讓葉中書有些不解——那些呂氏官員怎么也一起在宮外伏闕了呢?他正疑惑間,有人來報了,告訴他聽說太子妃被太子打死了,可是太子不敢發(fā)喪。

    葉中書差點兒破了自己常年的矜持,險些放聲大笑——有這么蠢的人嗎?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失去了自己重要的支持?可是葉中書馬上又皺了眉,問來人道:“我們往宮中派的人如何了?是不是到了太子和皇帝身邊?”

    來人說:“今天我們也聯(lián)絡(luò)了,這段時日,宮中很亂,我們的人多被調(diào)往別處,皇帝身邊還有一個,太子沒有。”

    葉中書沉吟著:“快傳話進去,讓人這些天多注意太子的行為?!?/br>
    平遠侯府中,御林軍撤去,護衛(wèi)們出來,確定周圍沒有埋伏后,就開始清理庭院。張允釗高興得指揮著人做著做那,深覺得自己已經(jīng)長大成人。谷公公則是去了小院,準(zhǔn)備與沈汶見面,說說后面的安排。

    李氏讓人在府前擺出流水席招待前來幫忙的百姓,還讓城中的李氏餐飲今晚全部免費供應(yīng)食品,直至物磬。

    與喜洋洋的平遠侯府不同,鎮(zhèn)北侯府中一片哭聲。御林軍一走,街上百姓們就進了府,幫著搬抬尸體,清洗血跡。鎮(zhèn)北侯府的人則是忙著扯白布,布置喪事。

    沈汶可不知道這些,她等到天黑了,從皇宮中跑出,去了小院,谷公公已經(jīng)在等著了。

    沈汶問道:“平遠侯府如何?”

    谷公公搖頭道:“毫發(fā)無損?!彼宦非皝硪矝]有與人說話,自然不知道鎮(zhèn)北侯府的事。沈汶放了心,對谷公公說:“過幾天可以放出西路平遠侯得勝的流言了?!?/br>
    谷公公嘴唇微提,點了點頭——這是多么大的一個烏龍!抄殺兩府,可是平遠侯還沒有死,要領(lǐng)兵回來了!別說太子,就是皇帝這下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又說了些細微末節(jié),兩個人都覺得后面不會有太大的風(fēng)波,沈汶換上了常服,谷公公出去安排了車子,讓一個婆子陪著沈汶,馬上回鎮(zhèn)北侯府,雖然夜深了,沈汶也不想再耽擱。

    馬車還沒有接近鎮(zhèn)北侯府,沈汶就聽見夜晚的街上還是人聲處處,有人說什么:“鎮(zhèn)北侯好可憐……”“可惜了……”她心中一沉,隔簾讓平遠侯府的車夫快行。她反復(fù)想著會有什么漏洞——一家人都在老夫人的院落里,老關(guān)有上百人,都有最新的弓箭,箭矢充足,沈強的武功高強,只需守住一天,該不會出事吧?她原來覺得應(yīng)該很穩(wěn)妥,可是現(xiàn)在卻開始擔(dān)心了——是不是自己該留在府中?可是她原來的計劃,就是公然進宮,讓沈二小姐獻書的謊言不攻自破,毀掉抄殺兩府的依據(jù),同時也去對皇帝說他得病了。本來沈汶打算掐一下皇帝的心脈,給他來個心律不齊,但沈汶抬頭一見皇帝的臉色,就知道皇帝真的身體不好,再閉眼一看,見皇帝腹部一大團黑色東西,沈汶若掐他心脈,弄不好皇帝能死在那里。沈汶就只動了動嘴,沒有動手。她原來希望皇帝開始擔(dān)心自己的身體,疑神疑鬼,不僅會嚇唬自己,也會猜忌太子?,F(xiàn)在看來,皇帝真有理由這么干——皇帝已經(jīng)中毒了。沈汶暗中冷笑,太子這么等不及了?也好,讓他們兩個先折騰吧,經(jīng)兩府抄殺這一案,皇帝和太子都丟了大臉,無論剩下誰,三皇子一回朝,都得讓位!

    沈汶想不出會有什么事,只是越來越急著回府??斓搅烁T前,街道上全是來往的人,車走得很慢。沈汶從車簾往府門方向看,只見鎮(zhèn)北侯府的正門處燈火通明,有人打出了條條白幡……沈汶的心突然縮成了一團,她不顧一切地跳下車,向鎮(zhèn)北侯府門跑去,后面的婆子急忙追。

    沈汶沖到府門前,也不顧自己面紗已落,焦急地問:“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