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失聲道：“你那叫算命？！”

    老道士點頭說：“當(dāng)然啦，快給些錢，不然就不準(zhǔn)了。”

    沈卓摸出一把錢，給了老道士，心中覺得自己遇上了騙子，可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來的事，怎么也得告訴沈汶。

    沈卓自己回了客棧。他去找沈汶，說了這件事，最后說：“我覺得他是個騙子，你去見嗎？”沈汶也不知道一個道士要找她干什么，但是她現(xiàn)在正在找道士，很有興趣，就同意了。

    小道士佩服地對老道士說：“師父，你真厲害?！?/br>
    老道士卻嘆氣了：“我本來就沒覺得見到她是件難事，可是難的是要她幫著救你師叔?。　?/br>
    小道士也點頭了：“師叔現(xiàn)在都在皇宮，和皇帝在一起，都不出來，怎么救他？”

    老道士又嘆氣：“就知道白吃白喝不行啊，你吃的都比我多，你要怎么還這個情？”

    小道士發(fā)愁地學(xué)了老道士嘆氣，“把我吃的都記在師父名下吧，日后我陪著師父，就算還了吧?！?/br>
    老道士拍了他一下：“你倒是會偷懶！”

    兩個人找了一個住處，用沈卓給的錢付了住宿的費用買了吃的，次日一大早，竟然是個晴天。老道士連叫幸運，就在沈卓他們旅店旁的街口擺了個攤兒，支出了根竹竿，掛了個“批命”的布條，與小道士坐在那里等人。小道士問老道士說：“師父，您怎么又給人算命了？”

    老道士嘆氣：“為師我不會別的呀，不然怎么和他們搭訕？此真屬萬不得已，今天暫時開戒，以后堅決不算了！”

    沈卓早上一起，見天氣晴好，就讓人們晾晾濕衣服，午后再啟程。沈汶說要到街上去看看，沈卓自然沒攔著。

    幾個女孩子戴了面紗，沈卓帶著幾個護衛(wèi)圍著她們出了旅店，剛走了幾步，路邊擺攤兒的老道士高聲說道：“天哪！貴人啊！不得了了！”

    眾人都看他，他指著三個戴著面紗的女孩子：“貴人??！王母娘娘下凡，九天仙女相伴……”

    沈卓喝止道：“住口，你說什么呢？！”

    老道士神叨叨地說：“紫氣氤氳，凡人不可見。我今天為你們?nèi)齻€人各說幾句話，日后若是靈驗了，不可忘了尊重天意，體恤萬民?！?/br>
    沈卓皺著眉說：“這種話也是你能隨便說的？”

    沈汶說：“聽聽無妨啦，我很好奇呢?！彼J(rèn)出這是她在季文昭府前見過的道士，奇怪這個人怎么又跑到這里來了。那時那個小道士說幾個前世已經(jīng)喪命之人是鬼，也許真的是有道行的人。

    沈卓“只好”無奈地示意護衛(wèi)圍了一個圈兒，小道士看著三個人走過來，似乎看到一個人面紗上有骷髏影像，嚇得躲在了護衛(wèi)外面。

    老道士袖手站起來說：“一個一個來，天機不可泄露，我的話出我之口入一人之耳?！?/br>
    沈湘說：“我先去，看看他能說出什么話來！”

    她走到老道士面前，老道士小聲地說了一句，沈湘身體一直，雖然蒙著面紗看不出來什么，可見她明顯不抵觸。

    她回來，對沈汶和蘇婉娘說：“是好話，一會兒多給些錢。”沈汶聽力超群，自然聽見了老道士對沈湘說：“巾幗豪杰，馳騁疆場，紫氣南來，心愿成就?！鄙蛳孀匀皇窍矚g的。

    沈汶暗暗稱奇，這老道連面都沒看見，就能說出來這種撞了沈湘心坎的話。她推了下蘇婉娘，蘇婉娘走過去，老道士說道：“鳳落梧桐，姻緣好合，苦盡甘來，貴不可言?！?/br>
    蘇婉娘悄悄臉紅，聽著是自己嫁給四皇子了，那可不就是皇族了？算是個鳳尾吧？什么貴不可言？算命的人都說的這么夸張。

    沈汶聽著也覺得就是平常算命的套話，蘇婉娘如果和四皇子成婚了，作為一個進過青樓當(dāng)過丫鬟的平民女子，可不就是貴不可言了？

    最后沈汶走了過去，老道士聲音壓得極低道：“翻轉(zhuǎn)乾坤，逆天而行?！鄙蜚氚櫭?，戒備起來，小聲問：“你要怎樣？”

    老道士也低聲說：“我無惡意，也不想礙你的事，只是想求你幫著救個人?！?/br>
    周圍有人，沈汶不能多說，只悄聲把自己行將要去的廟宇地址告訴了他，老道士點頭，沈汶走回來，對沈卓說：“給他一兩銀子吧?！?/br>
    老道士聽見忙搖頭說：“怎么能一兩？十兩才壓得??！如此富貴的前景，日后說起，怎么能付了我斷命之人才一兩銀子？”

    沈卓看老道士，老道士半抬起頭望天，特別仙家道骨，特別目光曠遠(yuǎn)的樣子。沈卓皺眉：“你很像在騙人……”

    老道士忙湊到沈卓耳邊：“她們之中有一位是萬民之……”

    沈卓不敢讓他多說，忙掏出十兩銀子遞給了老道士，嚴(yán)肅地說：“道長還是要慎言！免得惹禍！”

    老道士高高興興地拿了十兩銀子，旁觀的人都認(rèn)為這明顯是個行騙的老道士，話說得討巧，不到一刻鐘，就得了這么多錢！小道士看著人都走開了，才又回到了老道士身邊。老道士向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銀子，小道士感慨：“算命這么好賺錢呀！師父，你別戒了，繼續(xù)算啦，多掙點錢……”

    老道士吹胡子瞪眼：“你個小懶！就指望我掙錢養(yǎng)活你嗎？你什么時候才能掙幾個錢？還沒有學(xué)會看紫氣青氣嗎？”

    小道士愁眉苦臉，低聲對老道士說：“我除了能看見個骷髏，別的都看不出來呀?！?/br>
    老道士忙說：“噤聲噤聲！這話能隨便說嗎？沒掙到錢還會被打一頓的?！?/br>
    小道士點頭：“我懂呀，所以您得掙錢呀，我就在一邊看著就行了?！?/br>
    老道士呸道：“你想的倒是美，背咒語去！日后還能給人趕個鬼?！?/br>
    小道士嘆氣：“真難背呀！我還是跟別人說我看見骷髏了吧……”

    老道士打了小道士一個腦勺：“你這個拈輕怕重不長進的！”……

    過了兩天，太子就得到了消息：在沈二小姐去廟中祈福的路上，有道士要給侯府三個女子算命，說了些什么王母娘娘九天仙女之類的。那個道士該有六十來歲，衣衫破舊，喜愛錢財，明顯是個江湖騙子，得了銀子后還向和他一起的小道士顯擺……

    現(xiàn)在沈二小姐的事情有鄭謙去cao作，太子不多費心了。他立刻想到的是，這是鎮(zhèn)北侯府在為日后三皇子奪位制造借口！誰不知道三皇子要娶沈大小姐，三個人中，王母娘娘肯定是沈大小姐了，這不是說三皇子要登王位了嗎？如此赤裸裸了！

    太子一陣陣打擺子一樣渾身發(fā)熱：這是他們要動手的前兆了！現(xiàn)在自己雖然掌握著朝事，可是又有什么用？！他現(xiàn)在明白了，接收奏章的人，將奏章送庫的人，都是皇帝的嫡系。他總結(jié)后的奏章，還要三皇子過目！他有什么權(quán)？他能下令殺了三皇子嗎？他也無法再讓人去搞暗殺了，因為父皇會把這又當(dāng)成對皇帝權(quán)威的一種挑戰(zhàn)。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傀儡！為父皇處理一些政事，但是三皇子那邊，卻有鎮(zhèn)北侯！就是現(xiàn)在，自己手下的東宮侍衛(wèi)，如果對戰(zhàn)沈卓手下的侯府護衛(wèi)外加三皇子的侍衛(wèi)，就沒有勝算。而京城的御林軍，父皇一直緊緊地攥在手里！怎么才能插手御林軍呢？怎么也得有幾個可以調(diào)動的人吧？太子覺得該找御林軍的人。

    “你們誰有在御林軍中的親戚或者好友？”太子問幕僚們。

    幕僚們知道太子的意思，可是這事關(guān)系太大，不得不對太子說清楚：“殿下，殿前、侍衛(wèi)、馬步三衙的人都是皇上的親信，據(jù)說三兩日就會去見皇上報個卯，此事千萬不能輕舉妄動，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恐皇上不喜?！?/br>
    何止不喜？！太子苦澀地想，父皇大概又會多疑自己想篡位什么的了吧？又會找機會來教訓(xùn)自己一下，讓自己認(rèn)清地位，老老實實地給他干事，但別想觸及他的根基。三皇子這些年一直不與父皇親近，也許父皇還喜歡他這樣！這種隱藏在直率下的jian詐！現(xiàn)在露出馬腳了吧？！讓人說沈大小姐是王母娘娘下凡，他真是無恥??！如果向父皇透露一下……可太子又不敢，他怕皇帝萬一信了那所謂道士的話可怎么辦？！因為現(xiàn)在皇帝正和一個道士打得火熱。

    看來，得趕快找機會下手了，太子再次督促自己。

    可是還沒有等到太子找到機會行事，他開春派往北戎的使節(jié)隊終于回來了，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四公主過冬時病死了，因為不好移動尸體，就葬在了北戎，北戎正想給南朝送信，使節(jié)到了，就直接告知。

    太子自然不會知道這是火羅懶得再應(yīng)付一次次前來要求見四公主的人，直接說四公主死了完事兒，只以為四公主嫁到北方，不服水土，大概很快就病了，所以才一直沒有回音，現(xiàn)在竟然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太子并沒有覺得撕心裂肺的痛苦，但卻感到從內(nèi)心最深處的一種空虛和慌亂。他與四公主的關(guān)系并不算親密，從小他總是在學(xué)中，很少與四公主玩耍。后來，四公主的脾氣越來越驕橫，他又不能和她言對言語對語地爭執(zhí)，許多時候只能遠(yuǎn)著些?？墒乾F(xiàn)在她竟然去了！他在這世上又少了一個血親，某種程度上，還是他斷送的！就如當(dāng)初皇后是為了救他棄了皇位，四公主遠(yuǎn)嫁，也是應(yīng)了他的請求?？墒乾F(xiàn)在，她們都死了！太子不敢想是自己造成了她們的死亡，而是將這筆血債歸結(jié)到了鎮(zhèn)北侯府的頭上！

    太子坐在東宮的書房中，聽著窗外的連綿雨聲，明明想哭，卻哭不出來。周圍除了雨聲，沒有一點聲響。他整整坐了一個時辰，腿都麻木了，才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他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旁邊的宮女太監(jiān)誰也不敢說話，只能在他出門時趕快給他打開傘。太子一路走向太子妃的住處，聽著人們匆忙地傳報進去，也不停步，進門見到太子妃帶著嘲諷的笑意對他說：“殿下今日可真早……”

    太子就當(dāng)著眾人的面，一個耳光打在了太子妃的臉上！嘴里罵道：“本宮來早了你也報怨？你這貪得無厭的賤人！母雞都比你強百倍！本宮來了多少次了，你有了什么動靜？把后宮全遣散了，你倒是能頂些用呀？可誰知你是最沒用的！……”周圍的人誰也不敢勸，只能都急忙往外跑，給太子妃留點臉面。

    太子一邊打罵，一邊做了事，來回折騰到了前半夜，才罵罵咧咧地離開，把個半死不活的太子妃留在了身后。

    這么發(fā)xiele一頓，太子才覺得心中如石頭般沉重的郁悶消解了一些。他回到自己的寢宮，讓人上了酒菜，自斟自飲到了三更，才借著些醉意睡了。在夢里，他又一次夢見四公主滿臉是血，哭著向他乞求什么，他以為她是鬼，不敢看她，一邊揮手打她，一邊在夢里轉(zhuǎn)身就跑，可是兩腿沉重得無法移動……

    太子猛地驚醒，正是黎明前，他一身冷汗，覺得自己被鬼壓了身了。他慢慢起身穿衣，臨上朝前，囑咐人準(zhǔn)備些紙錢，好祭奠一下四公主。

    到了朝上，皇帝也得到了四公主在北戎故去的消息，可是他過去的皇子公主死了多少個，四公主也不是個得他喜愛的，倒也不是那么難受。而且，他最近研修道教養(yǎng)生之余，特別愛看些有關(guān)命理長生之類的書，其中就有兒女之命可為父母延壽之說，講的是如果兒女早逝，父母多長壽。他死了那么多孩子，按理該是個長壽之人。反正非你即我，皇帝看得很開。所以除了讓禮部按照規(guī)矩記錄一下，沒有其他的動作了，讓太子大為心寒。

    反而是三皇子，看到太子眼袋青黑，面色疲憊，多少有些同情，在下朝時猶豫許久，終于走向太子，說道：“四皇妹……”

    太子對三皇子斥責(zé)道：“你閉嘴！少在這里幸災(zāi)樂禍！”

    三皇子皺眉道：“我怎么幸災(zāi)樂禍了？”

    太子失了穩(wěn)重，惡毒地對三皇子說：“不幸災(zāi)樂禍？！那是你meimei嗎？！你管得著嗎？！那本宮是不是該關(guān)心一下觀里的五皇妹了？免得她也死了？！”

    三皇子瞪眼睛：“太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太子咬牙說：“就是‘你別太得意了\'的意思！”說完一甩袖子，徑自走了，留下三皇子在后面頓生警惕，怕他對自己的meimei下手，回去就讓人布置暗哨去保護五公主了。

    這之后，太子更加焦躁地想找出實現(xiàn)他目的的途徑，以至他坐立不安，夜不成寐。每到雨停時，太子會在宮中無目的地走動，尋求靈感。

    終于，他碰到了命運呈現(xiàn)給他的機遇。

    沈汶等人到了山廟后，沈汶在與沈卓告別時留在了最后，低聲對沈卓說：“讓葉大公子在京城各處安排下伶人和說唱之人，現(xiàn)在就要編寫有關(guān)沈家軍的英雄戰(zhàn)役、平遠(yuǎn)侯過往事跡的演義和曲子什么的?！?/br>
    沈卓點頭，沈汶強調(diào)說：“一定要做好這件事！日后要能做到滿城盡唱沈家軍事跡和平遠(yuǎn)侯義軍壯舉的規(guī)模。”

    沈卓想明白了：“我懂，我會對葉大公子好好說?！?/br>
    沈湘和蘇婉娘去了后院，她到處走了走，發(fā)現(xiàn)嚴(yán)氏不在，她們在禪房找到了正在鉆研佛經(jīng)的鯽魚：“這天總下雨，二夫人一個人出門了？不會有事吧？”

    鯽魚經(jīng)過長時間的擔(dān)驚受怕，終于皈依佛門，變得很豁達了，說道：“我只是一個丫鬟，怎么管得了她？我頭發(fā)都白了吧？人生很苦，我要潛心修行，如果真能出家就好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沈湘忙抽身出來，去找沈汶，拉著她到了偏廳，小聲問：“二嫂是不是不在廟里？我看她的丫鬟鯽魚怎么有點兒瘋瘋癲癲的了？”

    沈汶想這事可以只關(guān)男女情愛，不和政事掛鉤，就說：“這個，jiejie，你一定要保密啊，二嫂去邊關(guān)找二哥去了。”

    沈湘當(dāng)場被驚呆，可接著就大笑起來，蘇婉娘跟著進門：“什么事呀？大小姐這么高興？”她在稱呼上有時還轉(zhuǎn)不過來。

    沈湘說：“你忘了，要叫meimei呀！”

    蘇婉娘笑著說：“好吧，大meimei，什么事這么高興？”

    沈湘看沈汶，沈汶點了下頭，表示蘇婉娘也知道，沈湘不快地說：“敢情你們一起瞞著我！”

    蘇婉娘暗驚，忙看沈汶，以為沈汶說了她的陰謀詭計。沈汶忙解釋說：“我告訴了jiejie二嫂去了邊關(guān)了?！?/br>
    蘇婉娘也笑了，沈湘握拳道：“我好恨哪！”

    沈汶瞪大眼：“你恨什么？！”

    沈湘說：“我恨她怎么就能去了？！我也要去！”

    沈汶急忙說：“jiejie，不行呀！”

    蘇婉娘也趕快說：“這事可不能說出去呀，不然二夫人的名節(jié)就毀了！”

    沈湘一副郁悶的樣子，沈汶忙安慰說：“jiejie莫急，日后肯定有機會啦。”

    沈湘皺著眉說：“也許我也該來廟里祈福了！”

    蘇婉娘趕緊勸說：“那怎么成？府里誰陪著夫人？現(xiàn)在小姐……小妹已經(jīng)在這里了，你就在府里幫著照看吧?！?/br>
    沈湘推沈汶：“你這個裝模作樣的家伙！怎么不早說？！”

    沈汶挽著沈湘的胳膊：“jiejie呀！我也是剛知道不久……”蘇婉娘看向別處：沈汶說起謊來，的確不眨眼。

    沈湘想起路上老道士說自己是巾幗豪杰，早晚要去沙場征戰(zhàn)，看來真的會去邊關(guān)，心想事成了。她突然覺得這么多年的壓抑終有了結(jié)果，一時心情振奮，長出氣道：“好，她干了件我想干可沒干成的事，就為了這，我也佩服二嫂。你們別擔(dān)心，我自然會幫著她遮掩的?！?/br>
    沈汶笑著說：“我就知道jiejie最好了?！?/br>
    沈湘對沈汶哼了一鼻子：“我現(xiàn)在可知道你了，人小鬼大！好啦，你在這里好好的，我以后來看你?！?/br>
    沈汶搖頭說：“不要常來，路上不方便不說，弄不好還有危險。有什么事，讓人送個信來就是了。四弟也在附近，你不去看看他？”

    沈湘說：“當(dāng)然了，我這就去?！?/br>
    她們道別，沈卓和沈湘又去不遠(yuǎn)的和尚廟看了沈強。沈強一身和尚服從廟里跑出來，啊啊叫了幾聲，比劃了幾下。沈卓問了廟里的主持和尚，說沈強都好。沈卓和沈湘回了京城。

    沈汶在沈卓走后的第三天，接待了找上門來的老道士和小道士。?

    ☆、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