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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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大公子嘖嘖:“在你們家?想仗勢欺人?……” 兩人正說著,有人上前來說:“蔣家蔣大夫人前來為侯府義女蘇小姐祝賀及笄禮,這是投名貼和禮單。” 沈卓和葉大公子都一愣,沈卓一邊接過帖子和禮單一邊小聲問:“哪個蔣家?來客的名單我都記下了,沒有蔣家呀……” 葉大公子抽出投名貼一讀,低聲說:“是蔣淑妃的外家蔣家,來的是蔣淑妃長兄之正妻蔣岳氏。”這可是算一府中能派出參加晚輩及笄禮的最高級別的女眷了,兩個人看著對方,做了個口型:“四皇子!” 沈卓一看禮單,驚得挑眉,把禮單給葉大公子看了看,葉大公子也出聲地吸氣。沈卓拿過禮單走回門內(nèi),將拜帖和禮單親自給了柳氏,低聲囑咐了幾句,柳氏微笑著親自迎出了門,將蔣大夫人接進(jìn)了侯府。 沈卓繼續(xù)接待來賓,葉大公子沉思著進(jìn)了侯府。 自從他的父親將太子的行為分析給他后,葉大公子就處于一種焦慮狀態(tài)。 他不能直不楞登地就跑去對三皇子說:“我爹說你大哥可能要殺了你父親上位啦!”這話說輕了是離間人家父子關(guān)系,說重了可是在督促三皇子斷親情斬手足。雖然實際上的確如此,但血濃于水,葉大公子覺得就是三皇子聽了他的話去做了,日后心理上也會有負(fù)擔(dān),肯定對他心存膈應(yīng),覺得他這個人不孝而jian詐什么的,更不要說照三皇子那個直性子,根本不會明白這里面的彎彎繞,于是堅決不聽,直接覺得他無中生有地在造謠,兩個人之間的信任可就毀了。 不對三皇子明言吧,葉大公子又認(rèn)為父親分析得很精辟,日后太子肯定要一步登天。能使出這種陰招的人,絕對不會對三皇子以及他手下的人留情,滅門大禍可就在前面等著葉家和其他家族呢。他怎么也不該再容三皇子這么對太子不作為……葉大公子真是壓抑得要崩潰了?,F(xiàn)在看了蔣家的禮單,葉大公子心頭稍微地寬松了些。 等來賓們都齊了,及笄禮開始。 沈汶和蘇婉娘在及笄典禮上同出同入,肩并肩地向長輩拜謝,向來賓行禮。兩個人的衣服一般華美,沈汶長得彎眉笑眼,鼻若瓊瑤,仰月小口,笑靨如花。如果單獨一站,也是個可愛的少女??膳c絕美的蘇婉娘一起,就無法奪得人們的眼球。在一邊觀禮的李氏,看著沈汶毫不虛假地挽著蘇婉娘的手臂,笑著與她同進(jìn)同出,覺得這沈二小姐雖然不靠譜,可算是大度。若是蘇婉娘還是丫鬟,也許她會覺得沈汶想借著蘇婉娘去討夫君的歡心,可現(xiàn)在誰都知道是沈二小姐堅持要把自己的貼身丫鬟認(rèn)成侯府義女,說明這個丫鬟會有自己的姻緣,明顯不是為給自己準(zhǔn)備的了。 李氏自然無法知道沈汶根本不覺得蘇婉娘比自己低了一等。她的計劃里,蘇婉娘是最重要的一環(huán),沒有蘇婉娘每次在夜里等著她,她怎么能安心出去?沒有蘇婉娘,就無法說服季文昭……因為沈湘日后的可能歸宿和沈湘的性情,沈汶不能對沈湘明言內(nèi)情。這么多年來,蘇婉娘才是她真正的姐妹,與她并肩戰(zhàn)斗,甚至同生共死。這樣的戰(zhàn)友,一同及笄,絕對是應(yīng)該的。這會給兩個人留下一生美好的記憶,讓兩個人的情誼更深刻……雖然沈汶不知道她們還能深到哪里去。 蔣府來的蔣大夫人坐在席上,看到了蘇婉娘的美貌,暗道難怪自己的公公會讓自己來送了重禮,看來自己的侄子四皇子是看上了這個侯府義女了??上н@么個絕色美人是個丫鬟出身,日后作為王妃正妻怎么都會讓人看不起,雖然四皇子也只是個殘廢…… 及笄儀式像所有人家的程序一樣,只不過這次因為有蘇婉娘而顯得格外養(yǎng)眼。面對著各位來賓進(jìn)行了規(guī)定的拜禮后,老夫人先后為沈汶和蘇婉娘插上了象征成人的簪子。蘇婉娘的真的是四皇子在去邊關(guān)的路上給她的,沈汶對此暗自不滿。 儀式末尾,沈汶得字“柔”,與她前世一樣,而蘇婉娘得字“順”,算是與沈汶“柔順”相和,親如姊妹。 見蘇婉娘如此露臉,沈湘找個空當(dāng)兒問自己的丫鬟春綠:“你也和我這么久了,我讓我娘也認(rèn)你為義女吧?!?/br> 春綠忙擺手:“小姐,你別折了我的壽!我可沒婉娘jiejie那架子,她原來就是個小姐,我要是穿成那樣還不自在呢!” 沈湘小聲說:“真成了義女,你可就能嫁個小官吏什么的。” 春綠臉通紅:“誰想嫁個官吏?府里的人就挺好的……” 沈湘雖然直爽,可與春綠從小在一起,這種話還是聽得出來的,馬上抓了春綠的胳膊說:“誰?!誰挺好的?!” 春綠臉漲得紅紫,小聲道:“萬一人家不樂意……” 沈湘跺腳:“你別跟我妹那么黏糊!快說,咱們怎么也得問一下吧?” 春綠低頭:“就是……與大公子去了邊關(guān)的……” 沈湘等半天,春綠吭哧地說不出來,沈湘急:“跟我哥去的,耿彪?” 春綠搖頭,沈湘又想片刻,再問:“齊從林?” 春綠扭轉(zhuǎn)身子:“他可能……看不上我呢……而且,這事得夫人做主……” 因為蘇婉娘,沈湘覺得有些對不起春綠,此時大包大攬:“我來做主!我去告訴大嫂?!?/br> 春綠臉上忍不住笑得要開花,可矯情地說:“那怎么行呀……我得去看看茶水……”跑開了。 沈湘性子急,馬上找個機會就把柳氏抓到一邊,讓她給沈毅寫信,問問他身邊的齊從林是不是有了婚約,自己的丫鬟春綠看上那小子了……柳氏哭笑不得,覺得沈大小姐這對主仆真夠彪悍的,只好答應(yīng)了?! 〉涠Y后是宴會,沈汶和蘇婉娘又到各個席上去謝了來賓,然后才有機會和沈湘張允錦躲到小屋里私聚片刻。 沈汶一下子躺在躺椅上,哀聲道:“真累死我!我不想長大??!” 張允錦笑著說:“誰不要經(jīng)過這么一天?你就別叫喚了。你已經(jīng)及笄了,要行事端莊。你看你婉娘jiejie,多有風(fēng)儀?!?/br> 蘇婉娘忙說:“哪里呀,我現(xiàn)在也是腰酸背痛的,正偷偷駝背呢?!?/br> 沈湘白眼沈汶:“你呀!就是懶!”自從那次花會,她倒是不怎么斥責(zé)沈汶了,頂多說她懶,聽著更像寵溺。 沈汶翻身枕在自己的手肘上說:“我就想犯懶,吃吃喝喝地過一輩子,什么都不用干?!彼F(xiàn)在心都快累死了。 沈湘白沈汶一眼:“你想當(dāng)豬呀!” 張允錦一推沈湘:“你是她jiejie,你罵她,你成什么啦?!” 幾個女孩子笑起,沈汶對此毫無敏感,笑著說:“jiejie,你養(yǎng)著我吧?” 沈湘一皺鼻子,“誰養(yǎng)你?日后你的老公干什么吃的?” 沈汶一仰臉:“jiejie不嫁,我就不嫁!” 沈湘也不催沈汶了,一翻眼睛道:“隨便你!我懶得管!” 沈汶對沈湘笑:“jiejie對我真好。”沈湘同意當(dāng)擋箭牌了。 張允錦吃吃笑:“我得去對我娘說,就比照著你們兩個,也別管我了?!?/br> 沈汶笑瞇瞇地說:“就是呀!我們都不成親,就住一起吧。張家jiejie搬過來……” 張允錦大紅臉,向沈汶揮手絹:“你這個不說好話的,我原來一直護(hù)著你來著。” 沈湘也笑:“搬過來也沒什么呀。” 張允錦捂臉:“你們合伙欺負(fù)我!” 蘇婉娘笑著對沈汶說:“你可不能這么對三嫂……” 張允錦忸怩:“你說什么呀!”她雖然抹不開面子,可心里特別高興。 幾個女孩子相互玩笑著,心里確都明白,在短期內(nèi),誰都無法成親。 好容易送走了所有的賓客,沈汶和蘇婉娘疲憊地回了院子,兩個人梳洗了,沈汶不想讓蘇婉娘自己回屋子,就讓蘇婉娘與她肩并肩躺在床上。沈汶小聲說:“你聽說了吧?蔣家給你送禮來了,蔣大夫人也來了,是給你來助威的?!?/br> 蘇婉娘有些不好意思:“他怎么這么干……” 沈汶在蘇婉娘肩頭悄聲道:“姐夫這么干不是單單表示要娶你,而是亮出了立場,告訴大家,他是在三皇子這邊的。” 沈汶看出來了,別人自然也都看得出來。? ☆、輿論 ? 當(dāng)初四皇子與三皇子一同上學(xué),這是對皇家情況了解的人知道的事,可大多人都認(rèn)為四皇子是個中立于三皇子和太子斗爭的人,不然他也不會避走皇陵,根本不在皇城。可是現(xiàn)在…… 太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這是對人表明他支持三皇子!”蔣家去給鎮(zhèn)北侯府義女及笄之禮送了重禮,這個舉措太明顯了:三皇子要娶鎮(zhèn)北侯的長女,四皇子這是說他要娶鎮(zhèn)北侯夫人的義女,都不是次女,而是一個進(jìn)過青樓、丫鬟出身的義女!如此謙卑,可如此緊跟!太子罵道:“他真是太不要臉了,竟然如此去巴結(jié)鎮(zhèn)北侯!不惜娶一個丫鬟!” 一個幕僚忙勸道:“四皇子過去不就和三皇子親厚嗎?他一直守著皇陵,算是無用的人了,他如何做事,又能怎么樣?殿下不必為其煩惱,小泥鰍能翻出什么大浪來?” 太子還是生氣:“現(xiàn)在正是本宮與三皇子爭斗不休的時候,他這么一靠,就顯得本宮孤家寡人,連個兄弟的支持都沒有!這個陰險小人!背后下刀子!你都給本宮記住,這個人不能讓他得了好去!在此時巴結(jié)著三皇子和本宮作對,要本宮的難看!等到那天,本宮決不會饒了他!” 幕僚應(yīng)和著說:“那是當(dāng)然!四皇子就是一個殘廢,命如螻蟻,殿下只需腳踩一下,他就萬事皆休了?,F(xiàn)在不必對之下手。” 太子也知道自從對鎮(zhèn)北侯府的兩個小姐動武后,自己該收斂一些,不能引起大家的猜疑,但是也不能這么咽下這口氣,就說:“按理他的弱冠之禮該在宮里辦,他這么不識相,就別想回來了!” 幕僚點頭說:“正是正是,他的事現(xiàn)在不全憑殿下做主?皇上哪有什么心思管他?他得罪了殿下,真是不識好歹呀!哦,去往北戎的使節(jié)隊伍已經(jīng)打點完畢,殿下還有什么吩咐的?” 太子深深呼吸,整理思緒:“還能有什么吩咐?就是要見到四公主!見到她,問問她過的如何,本宮托付她的事做了沒有。”從他有了想借助北戎來收拾鎮(zhèn)北侯的想法后,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長時間了,怎么還沒有實現(xiàn)呢?這么嚴(yán)重的災(zāi)情都沒有拖垮沈家軍,他真的等不及了!他需要鎮(zhèn)北侯徹底完蛋,他好收拾三皇子!好當(dāng)皇帝! 幕僚連聲稱是道:“這些事情我們的人已經(jīng)牢記在心。這次隨行還有十幾個平民,準(zhǔn)備過境時,就留在邊關(guān),做我們?nèi)蘸蟮木€人?!?/br> 太子說道:“人一定要可靠能干!到處是庸才蠢材,本宮真是受夠了!如果不是這次試了試手,本宮都不知道手下的侍衛(wèi)都是一群飯桶!”雖然沒有殺了沈家姊妹是好事,可是自己的侍衛(wèi)如此無能,也讓太子極端失望?;貋砗缶蛯⑹绦l(wèi)大換血,踢掉了原來跟了他近十年的無用之輩,全換成了年輕力壯的。 幕僚又再三保證:“的確是可靠的,這些人都是愿為太子效力的忠心之士,進(jìn)入燕城后會收集情報,若是北戎方面有行動,得了太子的指令,這些人可以將燕城內(nèi)情盡告北戎?!?/br> 太子急躁起來:“還本宮的指令?千里迢迢的,京城與邊關(guān)驛站已經(jīng)減了大半,本宮怎么指怎么令?!現(xiàn)在就告訴他們,到時候與北戎里應(yīng)外合,消滅了鎮(zhèn)北侯,人人有功,個個得賞!” 幕僚心虛了,小心地選擇詞匯:“殿下,現(xiàn)在幾年災(zāi)荒,國庫空虛,若是北戎那邊真打起來,而鎮(zhèn)北侯又擋不住……” 太子冷笑:“他擋不住?這些年他能支撐著,看來早就儲備了糧食!三皇子幾年前提儲糧的時候,他們就暗中勾結(jié)了!如果不是那邊有北戎,你以為他還能老實地待在邊關(guān)?怕是早就借著災(zāi)年揮兵南下了!現(xiàn)在回頭看,三皇子就是借著這儲糧之說首得朝臣認(rèn)可!”太子氣得臉上肌rou都擰結(jié)起來了:“他們想文武兩道,雙管齊下!這邊三皇子向朝臣表現(xiàn)他有才能,得了信任,再大聲疾呼北戎的威脅,人們自然響應(yīng),煩著父皇去支援鎮(zhèn)北侯。而鎮(zhèn)北侯在邊關(guān)有了兵糧,就能回頭扶持他上位!他們兩邊呼應(yīng),互為犄角,相幫襯著,真是絕好安排!本宮怎么能讓他們得逞?!” 太子說得太激動,咳嗽起來,端起茶杯,見里面只有一杯底茶水,他一皺眉,一個太監(jiān)急忙過來給他倒茶,太子一看他不是平常伺候的,舉手就把茶杯砸向他,邊咳邊說:“拖出去打死!”門口的侍衛(wèi)應(yīng)聲進(jìn)來,將嚇得癱軟的太監(jiān)架了出去。一個幕僚趕緊倒茶,小聲說:“殿下息怒,不必為了些許小事……” 太子陰森森地說:“這個太監(jiān)本宮不認(rèn)識,方才沒有注意到。你們?nèi)ゲ椴?,今天他怎么?dāng)了班?!這么機密的議事,豈能讓個不熟悉的太監(jiān)來伺候?!” 一個幕僚出門去了,片刻后,東宮的總管老太監(jiān)匆忙跑來,在門口行禮,慌張地說道:“殿下!殿下!方才那個小侍是奴婢選上來的,原來在這里幾次了,殿下大概沒有注意到。他絕對可靠!今日當(dāng)值的身體突然不適,就讓那個小侍來伺候,請殿下饒了他的性命吧!” 太子嗯了一聲,覺得自己有些杯弓蛇影,可是也不能落了架子,說道:“換了人,要跟本宮說一下,不能這么偷偷摸摸的。就打死他吧,也算是給你們一個教訓(xùn)!” 那個老太監(jiān)帶著哭腔說:“殿下!殿下!他真的是可靠之人啊……”平常換個太監(jiān)都是自己做主,哪里要用和太子說?太子什么時候管這個閑事了?!這個孩子是他一進(jìn)宮自己就帶起來的,算個兒子了,是個有情義的,本來指望他日后給自己養(yǎng)老送終…… 太子不耐地說:“滾開!攪擾本宮,你不要命了?!” 老太監(jiān)垂首退了下去,他原本是皇后的人,從太子小的時候就跟著太子了。這么多年來為太子管理著東宮的人事和雜務(wù),以為深得太子信任,該算是心腹,今天才明白自己只是個太監(jiān)…… 知道方才那個眼生的太監(jiān)不是別人的眼線,太子稍出了口氣,把注意力又放在了眼前的政事上,說道:“我們是災(zāi)年,北戎那邊也是災(zāi)年,去冬大寒,凍死無數(shù)牲畜,他們好過嗎?北戎一直是北方兇悍之族,自古與中原不睦,讓他們和鎮(zhèn)北侯火拼一場,能去掉本宮兩個大患!就是鎮(zhèn)北侯擋不住,不還有平遠(yuǎn)侯嗎?他那時出手殺了本宮的人,肯定暗藏了不少手下!不借著北戎入侵的由頭,讓他把兵將調(diào)出來,難道還讓他潛伏在本宮身邊,哪天突然發(fā)兵,為難本宮不成?!本宮巴不得這場大戰(zhàn)快些開始,就用北戎這把火,把這些牛鬼蛇神都引出來,斬盡殺絕,將他們?nèi)枷麥绻?!給本宮一個清靜!” 太子這話中,似乎大局已定,自己成了皇帝??赡涣胖姓l也不敢指出其中的敝處如果北戎把太子所謂的“牛鬼蛇神”都?xì)⒐饬说€有余力可怎么辦?自古借敵手除去異己的事例多了去了,史實證明,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最后本方的下場也沒個好。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方才太子一時氣不順就打死了一個可靠的太監(jiān),自己為何要這時出言招引殺身之禍?就是太子真的使出這種招數(shù),也是為了登基?,F(xiàn)在三皇子勢力大了,日后鹿死誰手不能確定。攘外必先安內(nèi),一定要去除了三皇子,他們這些人才有榮華富貴。況且中華泱泱大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哪兒就那么容易被個北戎蠻夷打垮的?這么想來,太子冒次險也是應(yīng)該的。于是幕僚們都說:“正是正是,殿下英明,一舉多得!” 太子不幾日就順便對皇帝提了一句,四皇子已是弱冠,但是他腿腳不便,不想回來,就請父皇賜個字吧。 弱冠之禮如同及笄禮之于女子,男子的典禮雖然不是那么宏大,也同樣正式。大門大戶的人家,要入宗廟,由父親主持儀式,貴賓為青年男子加冠三次,分別代表擁有治人、為國效力、參加祭祀的權(quán)力。加冠后,由父親或者貴賓向冠者宣讀祝辭,有時父親或者貴賓會賜字,有時是青年自己取字,不管怎么說,從此后,他都成了個成為受人尊敬的成年人。 皇帝知道四皇子竟然繞過自己,讓蔣淑妃的外家去給鎮(zhèn)北侯府的一個義女觀禮,真是膽大無禮之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連這個都不懂嗎?這種忤逆之行,在平常人家都不會被輕饒,何況他的父親是皇帝?四皇子為了去抱三皇子的大腿連命都不要了?!皇帝現(xiàn)在因為潛心養(yǎng)身,常聽茅道長告訴他要制怒平氣,每次動怒其實都在損傷自己的陽氣,有損命元,所以皇帝不想動怒,不屑用心計較這些身外之事,不然不會讓四皇子有好果子吃的。 太子一說不用給四皇子辦冠禮,皇帝很表贊同,順口說了個“謹(jǐn)行”作為四皇子的字,意思是讓他放規(guī)矩些!他以為他讓蔣家去了,就能娶上那個義女?皇帝是干什么吃的?三皇子這么大了還沒有娶親,四皇子也在一邊歇著吧!皇帝暗自打定主意:不孝的四皇子這輩子也別想再回京城來了,就孤老皇陵至死吧。 信件到了皇陵,四皇子看了,沒有說什么。他其實松了口氣:不回皇城更好,不然太子給他下個毒什么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逃得過。 丁內(nèi)侍為四皇子心中暗自難過,四皇子過了生日,他再給四皇子梳發(fā)時就不再是青年的束發(fā),而是成年的發(fā)髻了。蔣家送來了發(fā)冠,就是帽子,可是四皇子平時居家也戴不了。丁內(nèi)侍認(rèn)為四皇子至少該難過一下,可是四皇子那時北行時因為要充當(dāng)蘇婉娘的夫君,早就梳過了發(fā)髻,沒了什么敏感。他現(xiàn)在日夜讀書寫文,忙得沒時間自怨自艾。 冠禮過得馬虎的,不僅是四皇子。 遠(yuǎn)在南邊的張允錚在春日到來時就過了二十歲生日。因為他遠(yuǎn)離京城,張允銘就大包大攬給他辦了,自己充當(dāng)司儀,讓宋夫子給張允錚行了冠禮,還自己給他起了個字:“意直”。 張允錚很想回京城去見證沈汶的及笄禮,可是張允銘斷然不允。張允錚也知道雨季將臨,澇災(zāi)和旱災(zāi)不同,旱災(zāi)中帶上水就能趕路,可若是遇上河流泛濫,他再想及時回南方可就難了。現(xiàn)在各項準(zhǔn)備進(jìn)入了最后的階段,他根據(jù)沈汶的配方煉造出的合金液,若是鍍在武器上,能將鋒刃打磨得十分犀利。還不到一年,他就得押著糧食和武器送往邊關(guān),此時也不該抽身離開。 他心思不在這里,就隨張允銘安排,被一大群父親的部下領(lǐng)著招來的兵士簇?fù)碇辛斯诙Y,對著北方拜了三拜,算是謝過了父母養(yǎng)育之恩。 平遠(yuǎn)侯府里,李氏自從張允釗年后離開了,就心神沮喪。無法對張允錦說這些,天天就拉著平遠(yuǎn)侯說自己怎么擔(dān)心,怎么覺得對不起那個孩子,冠禮也不能好好給他辦……把平遠(yuǎn)侯弄得恨不得自己也去廟里躲著,能安靜兩天。當(dāng)然,表面上,平遠(yuǎn)侯還是個溫情脈脈的夫君,經(jīng)常要把“夫人莫憂”“沒事沒事”之類的話重復(fù)上幾十遍。 平遠(yuǎn)侯府里現(xiàn)在過得最快樂的,就是張允釗了。他到了山寺,與沈強住在一個屋子里,為了說話方便,還擠在了一張床上。其實沈強不說話,每天就是張允釗嘰嘰喳喳地一個人說,沈強頂多啊啊兩聲。每晚,外屋的谷公公總要不滿地出聲咳嗽好幾次,才能讓張允釗閉嘴睡覺。 也許因為他說話太多,早上就總起不來,谷公公也不叫他。天不亮,沈強就起來練功了,大概一個時辰后,張允釗才會睡眼惺忪地過來跟著打拳。上午全是運動,中午兩個人午睡,張允釗再次晚起,一來二去,比沈強就少了許多習(xí)武的時辰??墒菑堅梳摤F(xiàn)在不在乎了,他見沈強的武藝越來越好,思想日后如果有自己打不過的,叫上這個師弟幫忙就是了,自己的主要任務(wù),就是好好玩,享受這自由的快樂時光。 葉大公子從鎮(zhèn)北侯府回來,次日對三皇子說:“昨日蔣淑妃的外家蔣家給鎮(zhèn)北侯夫人新認(rèn)的義女送了禮單,真貴重啊!別說肯定勝過了沈二小姐收到的全部及笄之禮,其中所列的各種珍寶,大概能把鎮(zhèn)北侯府給買下來了。送這么重的禮,你四皇弟看來是想娶那位義女了,他這是向你示好吧?肯定不會是為了太子當(dāng)臥底的。” 三皇子皺眉道:“四皇弟可不是那種兩面三刀的人。太子的人搶了他外家的糧食,他才去了皇陵,怎么也不會反過來幫著太子。只是他不該這么委屈自己。那個義女是不是丫鬟出身?怎么能做四皇弟的正妃?你有空去看看他,替我問個好,也對他說一句,我和太子不一樣,自家兄弟,他干嘛要這么小心?如果他想娶沈二小姐都沒什么,我和他有同窗之誼,他做什么不做什么,我都不在乎,你讓他別為了我誤了自己一輩子?!?/br> 葉大公子點頭:“好,我明天就去一趟皇陵,也算對他說一聲謝謝?!?/br> 三皇子嘆氣:“四皇弟很可憐,這么多年來,殘廢著,無親無依的,你跟他說,我會照顧他一輩子,讓他別擔(dān)心。” 葉大公子心說你自己都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有個好下場,就在這里包攬你弟弟的終生,想到現(xiàn)在三皇子面臨的隱患,葉大公子盡量隨意地問:“你宮里有沒有可靠的人,我們怎么也得知道些宮里的事?!眲e讓太子做下事來了,只能干等著被滅。最好宮里有人,旁邊監(jiān)視著太子什么的。 三皇子嘆氣:“我有什么人?以前在宮里,我身邊的人都是皇后派的,如果我那時有幾個可靠的,我母妃也不會……”他停住不說了。當(dāng)初陳貴妃無錢無勢,只把全部身心托付給了皇帝,自己完全不保護(hù)自己。這份信任帶著賭博的意思,如果皇帝有一分珍惜她的心,就會出手保護(hù)她,這比她自己做什么都強,而皇帝也的確把谷公公給了她十幾年。可是一朝恩斷,陳貴妃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而她之所以放棄了自己的安危,違逆了皇帝,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找到一條活路……三皇子喉中哽痛,使勁咳了一聲,不想在葉大公子面前表露痛楚,轉(zhuǎn)了個話題說:“如果你要想找個可靠的,四皇弟身邊的丁內(nèi)侍肯定是個人選。當(dāng)初賈后想要他的命,四皇弟拖著傷腿去面見父皇,為丁內(nèi)侍請命。四皇弟鮮少出頭,卻能為了丁內(nèi)侍如此,可見丁內(nèi)侍的重要。你去見他,可以問問丁內(nèi)侍有沒有宮里的關(guān)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