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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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謙微微一笑,帶著種成竹在胸的語氣:“殿下,現(xiàn)在眾人大概都知道沈二小姐與殿下結(jié)了怨……” 那個幕僚冷汗下來了:“就是呀,所以要殺……” 鄭謙半抬手:“那么如果有一天,沈二小姐奉出了鎮(zhèn)北侯通敵的書信,是不是大家就更會相信她了?” 太子一下子坐直了:聯(lián)合北戎消滅鎮(zhèn)北侯可是最機(jī)密的事!這個鄭謙怎么能這么說?! 太子很嚴(yán)肅地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鄭謙侃侃而談:“太子怎么能只除掉沈二小姐?她的父兄豈可容殿下這么做?就是殿下登基為帝,若是因除去沈二小姐與鎮(zhèn)北侯結(jié)怨,殿下的皇位可穩(wěn)?如果殿下真的想除去沈二小姐,就必須除去鎮(zhèn)北侯和他的兒子們,這才是萬全之策!” 引薦他的幕僚暗地松了口氣。 太子帶著些贊賞的意思看鄭謙,手指輕叩著椅子把手,問道:“沈二小姐怎么可能有鎮(zhèn)北侯通敵的書信?就是真有,她怎么可能獻(xiàn)出來?” 鄭謙微微一笑:“自古就有'無中生有'一詞,還有'指鹿為馬'這么一說。” 太子緩緩地點了下頭,又問:“具體該如何?” 鄭謙回答:“方才說到這位沈二小姐該是到了及笄之齡,最簡單的,就是讓我們這邊的人去侯府求親娶她為正室。求娶之人要投侯府所好,是沈二小姐的良緣佳配……” 太子一拍椅子把手,呵呵地笑起來:“好一個良緣佳配!” 鄭謙也點頭說:“此是我從殿下所為得到的靈感,誰也不會拒絕送上門的好事,沈二小姐及笄了,為人家長怎么可能不盡力為其尋找好人家?” 太子冷笑著:“的確,一定要真真實實的好人家才對!你之謀略可謂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這次,找個人,不,找?guī)讉€人,去正式求親!” 鄭謙也淡然地笑了:“只要把她娶入了府中,那想讓她說什么話,她不就等于說了什么話?” 幕僚連聲道:“好!好!她還可以獻(xiàn)出書信!” 太子看鄭謙:“你可是已經(jīng)娶妻或者定親?” 鄭謙搖頭道:“尚未?!?/br> 太子微笑:“你就算一個吧。你未在東宮任職,擔(dān)的又是個文官的名頭。那個女子曾說要嫁個文官,你可以去試試。” 鄭謙想了想,行禮道:“多謝殿下信任?!?/br> 太子說:“那你此后就不要往東宮來了,有什么事通過別人來轉(zhuǎn)達(dá)。你只需把這件事做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鄭謙再次躬身:“在下一定全力以赴。” 太子高興之余,又擔(dān)憂道:“如果父皇知道了本宮讓侍衛(wèi)殺她的事……” 鄭謙說道:“太子只需說,侍衛(wèi)們知道沈大小姐習(xí)武,開始只是和她開個玩笑,比試下武藝。那邊的沈大小姐當(dāng)了真,還打殺了太子的侍衛(wèi)!” 一個幕僚忙說:“對呀!若是真要殺了她們,三十多個侍衛(wèi)肯定能殺了她們,怎么連傷都傷不了?殿下完全可以說是玩笑,她們那邊殺傷了殿下的人,才該追究!” 鄭謙又說:“追究倒是不必,此事向皇上解釋后,就不要再反復(fù)提及,要讓人盡量忘了。只是吾等要從中汲取教訓(xùn):既然三十余人都未能得手,殿下,從此后就只能智取不能強(qiáng)攻了?!?/br> 太子頷首:“很對!鄭卿的確是有識之士!” 鄭謙忙說:“殿下過獎了!在下能效力殿下乃是三生有幸!” 太子又呵呵笑起來,少見地心情舒暢。 鄭謙隨著自己的推薦人走出東宮,也十分愉快:他終于進(jìn)入了東宮要層!這些年東宮與三皇子互有輸贏,在朝政上平分秋色,可是他有極為強(qiáng)烈的直覺——太子一定會贏!他一定要抓住這最后的機(jī)會,為太子效勞,等太子即位后,就能平步青云了。這半年來,他多次向幕僚們表達(dá)心意,今天總算到太子面前一展才華,得到了太子的賞識!他相信他掌握了命運的方向,什么都感到很順?biāo)欤核ㄗh的計策,在他腦中自然涌現(xiàn),不費吹灰之力;太子說他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此后,他只需將沈二小姐娶出侯府,那么就萬事大吉,太子扳倒鎮(zhèn)北侯,他當(dāng)算是有大功一件。 至于沈二小姐這事能不能辦成,鄭謙毫不擔(dān)心。一個養(yǎng)在深閨的女子,今年不過十五歲,能有多少心機(jī)詭計?太子折在她手里,是因為對她沒有真的重視?,F(xiàn)在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女子,就不用與她直面交鋒對口舌了。哪個女子不懷春?哪個女子不想嫁給個好郎君?要想征服一個女子,最容易的,就是投其所好,要她的心!鄭謙自信滿滿:別說他要找的人家都有出色的兒郎,就是他自己,人常說玉樹臨風(fēng),書生文雅,騙一個少女的情感,還不是手到擒來? 鄭謙回到,稟告父母自己入了皇宮,得了太子的召見。鄭謙的父母欣喜若狂,忙特意去辦了些酒食,慶祝了一番。 太子把沈二小姐日后的結(jié)局定了,又覺得前途光明,只是去見太子妃時,心中再次焦躁:雖然每次自己都是拿太子妃撒氣,但還不是得去干事?!這何嘗不是一種強(qiáng)x!又想到那個為沈汶提供了借口的孫二小姐是太子妃的表妹,再次證明太子妃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就是來刑克自己的! 他覺得這次該讓太子妃也跟著自己堵堵心,就讓人去孫家提親,要將孫二小姐納為東宮小妾。孫家雖然不是特別愿意,可孫家怎么也算是太子妃的外家,該是太子陣營的。再說了,東宮的太子妃是孫二小姐的表姐,怎么也應(yīng)照顧一二,終是同意了。 兩個月后,孫二小姐被抬入東宮,東宮許久沒有抬人,這次借著機(jī)會擺了個宴席,請眾多東宮官吏和幕僚同慶。 太子妃笑著接受了孫二小姐的禮拜,還在太子招待賓客時,自己到洞房與孫二小姐親密地說了好些“meimei來了太好了,jiejie我一個人多寂寞。”“從此和meimei做好姐妹”之類的話,讓人給孫二小姐端了碗湯藥,說是助她懷孕的補(bǔ)藥。孫二小姐不知道太子妃在東宮的所作所為,以為太子妃是自己的表姐,真心對她好。再者,她家門低下,宮中沒有依仗,屋里全是太子妃的人,怎么能不聽話?就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地喝了藥,太子妃才笑著走了。 前朝武則天懷孕時,自己的異母jiejie進(jìn)宮,竟然跟高宗眉來眼去,武則天讓母親強(qiáng)迫jiejie嫁了人,可她后來還不改悔,依然與高宗藕斷絲連,武則天就讓這個人永遠(yuǎn)消失了。后來,這位jiejie的女兒,也成了高宗的寵愛!母女共侍一夫?!武則天于宴席之上,公然毒殺了自己的外甥女,再推在了別人頭上。太子妃覺得自己受了這么多委屈,好容易獨占后宮,就是想要一個孩子,怎么能讓表妹壞了事?表妹的父母既然沒有拼命推掉這門親事,就是送表妹來拆自己的臺的,自己怎么對她,都是她自找的。況且,自己還沒要了她的命,不過是一碗絕子湯,算是對她不錯了。 太子從酒席上回來聽說了,當(dāng)場對孫二小姐破口大罵,罵她是個白癡蠢貨。也許是觸動了太子的隱傷,太子罵得格外刻毒。孫二小姐以淚洗面,身心俱創(chuàng)地過了洞房之夜。后面三個月,雖然太子有時來,孫二小姐自然是一直沒有懷孕。孫二小姐又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了太子妃的手段,知道自己該是被下了藥,懷孕無望了,從此抑郁不已,容顏很快老去。太子見孫二小姐變得枯萎,深感無趣,就不再過來了。孫二小姐對太子妃恨之入骨,從此東宮中又多了個日日盼太子妃懷不上孩子,不得好死的人……這些是后話。 至于建寧公府的這場事端,那些旁聽到了此事的婦人們,巴不得太子不知道誰在旁邊,一點也不敢對別人說起自己聽到的什么“納妾”云云,因為那樣就要說起什么“借兵逼宮”這種事!其他旁觀到此事的各家女眷,當(dāng)時被驚嚇得不淺。太子的帶刀侍衛(wèi)公然要行兇,這事肯定非同小可。后來東宮傳出話來,說是和鎮(zhèn)北侯家的女眷開玩笑,誰都看出是個遮掩的借口。太子的人對鎮(zhèn)北侯的女眷都敢亮兵器,自家才幾斤幾兩,更不能出頭指三道四,結(jié)果許多人家甚至不說自己那天在建寧公府。 鎮(zhèn)北侯府那邊老夫人和楊氏等不明底細(xì),只覺得這事關(guān)系沈湘沈汶的名節(jié)——誰家的女兒們會被侍衛(wèi)圍攻啊,當(dāng)然不愿提起。沈湘和沈卓知道具體細(xì)節(jié),更不能說什么。 三皇子那邊,葉大公子和沈卓都一力要求三皇子不能出面告狀,以免太子急了再干出別的事來。三皇子也知道自己除了把太子干掉,說什么都沒有用。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能否如此做,只好生悶氣。 葉家清流少見地對此事沒有揪著不放地攻擊太子——葉中書可不想逼著太子現(xiàn)在動手。呂氏的臣子們也沒有吱聲——這件事嚷嚷開了,對太子可不是好事。 至于建寧公府,做得更是徹底:全家在莊子上繼續(xù)住著,根本沒回來,裝作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管家出面把府第收拾干凈,杏花開過,今年就閉了府。 于是這件發(fā)生在建寧公府杏花會上的血案竟然就悄么聲地過去了,無人敢多加議論。 城外的四皇子,在事情發(fā)生幾天后,才知道了這件事。 他現(xiàn)在以“看風(fēng)水的皇子”身份天天來回在河道邊轉(zhuǎn)悠,已經(jīng)把自己弄得路人皆知了。他當(dāng)時只聽沈汶說了一句洪水沖了皇陵,這水從哪里來的,怎么沖的,沈汶都沒有細(xì)說。四皇子推斷,覺得那么大的洪水,定該是從山上下來的,循著水道入河時,要么沖垮了河岸,要么分流而走,沖入皇陵?;柿杲ㄔ谏侥_,若是河道漫溢,洪水不會沖來,該是山洪突發(fā),沒有順洪道入河才對。他就沿河上溯,想找出最可能的走洪的地方。其實如果想避免,也不是那么難,就在水道邊打樁堆上沙袋,抵擋住洪流最猛的片刻,讓洪水傾瀉入河道就成了。守陵兵士上千,該是能做到,只是怎么才能不自己出頭呢…… 四皇子正犯愁間,有人過來行禮道:“殿下有禮了?!?/br> 四皇子轉(zhuǎn)目看去,見是個中年人,衣服破舊,尖嘴猴腮,特別落魄的樣子。四皇子點了下頭,很有些不耐,臉上就是沒帶出神色來,也是淡淡的。 那個人語氣急切地說:“在下平常也是給人看風(fēng)水的,聽說殿下在看風(fēng)水,特意前來對殿下說說在下對此地風(fēng)水大患的憂慮!” 四皇子眼睛微微睜大:天上能掉下餡餅來?! 那個人唯恐四皇子說出什么斥責(zé)的話,趕在四皇子還沒開口,語氣急切地說:“殿下!此地一定會有水災(zāi)呀!四年干旱后,物極必反,恐有大澇!山勢在此突兀而降,不容水流減速,若是大雨連下十天,山洪發(fā)時,這彎道處必然有泄洪之險哪!殿下再回頭看,從此往皇陵而去,都是無阻平坡。山洪一下,能沖掉半個皇陵……” 四皇子嘴都半張開了,簡直想拉著這個人說聲謝謝。 后面的兵士開口道:“殿下,別聽他胡說八道!這個人在此地是個大騙子!看風(fēng)水從來沒有看得準(zhǔn)的時候!人家讓他選了祖墳地址,結(jié)果全家都餓死了。聽他的話在地頭上蓋的房子,第二年就塌了,因為地下出了個洞!殿下,別被他騙了?!?/br> 那個人大聲喊:“你懂什么?!就是那些不準(zhǔn),這次如果準(zhǔn)了,你們不聽我的,就都吃不了兜著走!” 兵士拔劍道:“我先讓你兜著走!” 四皇子忙伸手制止道:“我現(xiàn)在正在研習(xí)風(fēng)水,你可以給我細(xì)講講?!?/br> 那個人聽了,立刻精神百倍,哇啦哇啦,什么龍什么水,什么宮位什么飛星,特別有道理,四皇子聽得糊里糊涂,但是一直認(rèn)真地點頭,到那個人講到“……按我的推算,最危險的,該是八月……” 四皇子打斷道:“你現(xiàn)在就隨我去見守軍王將軍,哦,你叫什么?” 那個人幾乎感激涕零地說:“多謝殿下聆聽,在下姓黃名城字固石?!?/br> 四皇子覺得這真是個好兆頭,黃城,皇城也,堅固如石,是不是就不會亡國了?現(xiàn)在來不及想那些事,急忙就帶著黃城去見王國梁。 到了軍營,王國梁自然不會對四皇子避而不見,四皇子讓黃城見禮后,就對王國梁說:“我最近讀風(fēng)水之書,深覺風(fēng)水之博大精深。這些日子,我看周圍地形,心中總覺有些不妥。今日遇到這位黃官人,才為我解去心中困惑,請王將軍聽聽黃官人所說?!?/br> 如果是黃城自己來找王國梁,他說出天去,王國梁也不會理會??墒乾F(xiàn)在有個四皇子給他做引薦,王國梁就是再不想聽,也得耐了性子,讓黃城將自己對洪水會沖了皇陵的分析講了一遍。 黃城吐沫星子飛濺地講完了,王國梁有些猶疑——怎么可能聽見個落魄的風(fēng)水先生說這么一通話,就要認(rèn)真去干事呢?他皺眉道:“我對風(fēng)水實在是不懂……” 四皇子說:“對照我所讀之風(fēng)水著作,我倒是覺得他說得句句在理啊!雖然有些聳人聽聞,但是我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若是夏季雨水成災(zāi),山洪暴發(fā),巨洪側(cè)瀉,皇陵危矣?;柿曛卜€(wěn),相關(guān)社稷,若是有失,守陵之將士的身家性命也無法保全?!边@話說的是真出了事,王國梁的命大概就沒了。 王國梁有些不高興,但知道也是這么回事,說道:“那這樣,末將就該向皇上報警。” 四皇子嘆氣:“我倒是不想打擾父皇,萬一無事,豈不是自尋煩惱?父皇也許會追究將軍誤報險情之罪?,F(xiàn)在是該做些準(zhǔn)備,讓人填充沙袋,準(zhǔn)備木樁草席,若是進(jìn)了雨季,可隨時鞏固水道?!?/br> 黃城說:“是呀,我推算在八月上旬是最危險之時,那時是雨季之峰,該日夜守護(hù),不能稍有輕心?!?/br> 王國梁思考了片刻,讓兵士們準(zhǔn)備這些東西,也花不了多少錢和力,人家一個皇子開口了,如果自己不干這些事,萬一萬一,真發(fā)了水,這個皇子一推到底,什么責(zé)任也沒有,自己可只剩了砍頭的份兒。王國梁點頭:“好,就聽四殿下之意,我讓人備下抗洪防險之物?!?/br> 四皇子說:“多謝王將軍了……” 黃城也激動地說:“多謝多謝!” 四皇子有些納悶:我謝謝他,是因為他守著我家的陵,你謝個什么勁兒? 黃城對四皇子深深一禮:“知遇之恩,絕不敢忘!” 王國梁對這個給自己找麻煩的人可沒有好氣兒,說道:“你先別謝了,到了八月,你是騾子是馬,可就看清楚了!要是你說得不準(zhǔn),哼!” 黃城一抬頭:“若是準(zhǔn)了呢?!” 王國梁一想,他若是準(zhǔn)了,可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一揮手道:“我給你個金匾,說你是鐵口風(fēng)水!” 黃城并沒有高興,反而嘆了口氣說:“說實話,那些看墳看屋址的,我都沒有把握。就是看水流,我深覺心有靈犀。若是我準(zhǔn)了,將軍能不能保薦我去朝廷?讓我協(xié)助治水?” 王國梁為難了:“我就是一個武將……” 四皇子說:“若是準(zhǔn)了,我就向……日后,保薦你。”他若是救了皇陵,對三皇子說一聲也是應(yīng)該的。 黃城又一通千恩萬謝,然后行禮,隨著兵士們走了。 王國梁雖然不喜歡又多了件差事,但是想到四皇子這么做,也對自己有保護(hù)的意思,對四皇子就比過去這兩年多了分近切,見四皇子也要告退,就問道:“殿下方才說要向誰保薦他?” 四皇子忙說:“自然是向朝廷?!?/br> 王國梁哦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官場上的人都明白這種回答有不贊成的意思,四皇子也不多問,與王國梁告別,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對丁內(nèi)侍說:“你去打聽打聽,最近京城里出了什么事?!蓖鯂耗且馑际莿e保舉什么人,要遠(yuǎn)離朝政,這么曲折地給他提個醒兒,肯定是最近京城里有了新的動向。 丁內(nèi)侍自然就去打聽,太陽落山時回來了,對四皇子說:“京城里出了件大事,就是幾天前建寧公府的杏花會上,太子的侍衛(wèi)圍攻鎮(zhèn)北侯府的沈大小姐和沈二小姐,聽說那時兩位小姐只各自帶了個丫鬟,沈大小姐領(lǐng)著兩個丫鬟持劍抵擋了侍衛(wèi)們快半個時辰,特別神勇。后來沈三公子和三皇子到場,這事才過去了。東宮現(xiàn)在的說法,是那天侍衛(wèi)們想與沈大小姐比試下武藝,算是玩笑……這事情現(xiàn)在各個方面都不出來評說,大概有隱情……” 什么隱情?!就是那個沈二小姐把沈大小姐推到前沿,引太子對她動手,好激怒三皇子下殺手!四皇子身體突然發(fā)冷,手指尖都涼了,啞著聲音問:“那兩個丫鬟……是誰?” 丁內(nèi)侍小聲說:“一個就是蘇娘子,聽說她早就要被侯府認(rèn)為義女,經(jīng)了這事,將與沈二小姐同行及笄之禮?!?/br> 四皇子沉默地坐在桌邊良久,殘余的天光在他的鼻梁處投下陰影,讓他的面色看著沉重而陰郁。 丁內(nèi)侍在一邊靜靜地等著,一動都不敢動,怕打擾四皇子。最后,四皇子終于說:“點燈,我要寫封信。” 丁內(nèi)侍這才去掌燈端來了紙墨。 四皇子寫了封長信,讓丁內(nèi)侍盡快給蔣家送去了。 沈汶的名聲在外部沒有被公然敗壞掉,她和蘇婉娘的及笄之禮如期舉行。 沈卓自從建寧公府回來,就深感壓力?,F(xiàn)在太子定是發(fā)現(xiàn)沈汶不是個愚蠢的女子,要除之而后快才對,沈卓大大加強(qiáng)了對侯府的防衛(wèi)。就是侯府戒備森嚴(yán)了,他也要提防護(hù)衛(wèi)中的jian細(xì)和線人,還不能在表面上弄得草木皆兵,要外松內(nèi)緊……有時,他很懷念沈汶裝傻的日子,至少那時他不用天天擔(dān)心太子會派人來干掉沈汶。 及笄禮更是要大動干戈,沈卓從典禮前三天就把人安排在了邊邊角角,唯恐有人來破壞典禮。 沈汶及笄禮的前一日,侯府舉行了楊氏認(rèn)蘇婉娘為義女的儀式,蘇婉娘向楊氏磕頭成禮,從此恢復(fù)本來名姓,與沈汶姐妹相稱,不再是丫鬟了。蘇婉娘謝絕了楊氏要給她配備丫鬟的建議,說只想還掌管沈汶的院子,和沈汶住在一起。這么多年的習(xí)慣,楊氏還是固執(zhí)地認(rèn)為自己的小女兒還是需要蘇婉娘的照顧,于是就把沈汶旁邊的屋子撥給蘇婉娘,沈汶將夏青提為貼身丫鬟,其他都照舊。蘇婉娘繼續(xù)管理沈汶的生活,只不過這次是以“義姐”的名義而已。 “王志家的”夏紫快要氣瘋了:蘇婉娘前面的投誠是假的!聽夏橙說,她還騙走了二百五十兩銀子!她堅持事前就要錢,夏橙說了半天才只給了一半,定好另一半是事成之后付。結(jié)果這個蘇婉娘做出了個套坑了太子。出事后,原來策反蘇婉娘的夏橙就告病回家,不久她家來人說她病死了。“王志家的”又害怕又慶幸:虧了自己不喜歡蘇婉娘,那時不想去和她說話,就把這事交給了夏橙,不然現(xiàn)在死的就是自己了。從此后,要對蘇婉娘這個人格外留心,不然做錯一件事,自己的性命就不保。 這么殘酷的后果也讓夏紫想過不干了,可是自己的家就在京城,太子如果想讓自己和家人死,就是一句話的事。王志現(xiàn)在邊關(guān),她如果想逃跑,一個女子,能跑到哪里去?只有指望王志殺了誰,立了功,自己也把事情辦得漂亮了,哪天離開了這里,才能好好過活。 沈汶雖然是鎮(zhèn)北侯次女,在京城也算不上美女或者才女,可是她的及笄禮卻得到了極大的響應(yīng)。首先,三皇子羽翼中的所有重要門閥,都派出了女眷前來參加典禮。其次,鎮(zhèn)北侯所屬武將陣營中的家庭,也自然會有人來。平遠(yuǎn)侯府雖然知道皇帝不喜兩家往來,但是女眷來觀個及笄之禮也不算什么過分吧?皇帝不該那么小氣。就連遠(yuǎn)在山上修行的五公主,也派人送來了她畫的蓮花圖,作為賀禮?!?/br> 反正從清晨起,鎮(zhèn)北侯府門外就人馬如潮,各家的女眷,陪同的男士,一家家到達(dá)。門口接待的是鎮(zhèn)北侯府沈三公子和長房長媳柳氏,柳氏雖然溫吞,可是禮儀周全,沈卓雖然喜歡玩笑,可是對人很熱情,所以進(jìn)來的人們都興高采烈的。 鑒于現(xiàn)在不能刺激太子,葉大公子勸止住了想來參加未來小姨子及笄禮以圖見見沈大小姐的三皇子,自己替他來送一份薄禮,表示一下祝賀。他一見大門處的沈卓就拱手笑:“哈哈!你今天是個迎賓的,讓你嘗嘗這個滋味!” 沈卓苦笑:“你個幸災(zāi)樂禍的,一會去我們家的習(xí)武場上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