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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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朝后,雖然也有別府的軍兵,但沈家軍卻是最有名的,也許因為其他邊境的外圍都沒有北戎那么強悍的敵人,以往的戰(zhàn)斗沒有那么激烈。比如平遠侯將南疆平定后,南疆就一直沉寂無聲,所以平遠侯才能放了軍權(quán)。西北的戰(zhàn)線也一直沒有戰(zhàn)事,守著漫長西北戰(zhàn)線的定西侯已然老邁,可還能應付。北方一直是大患,而人們也都知道沈家軍是最強大的守軍,心中才感到安全些?,F(xiàn)在眾人知道這支勁旅不僅已經(jīng)削兵減將,而且連軍糧都快沒了,內(nèi)地剿匪都不能成行,談何抵抗強夷?人們的安全感大減! 一時間,朝野市井各種聲議驟然而起,大多是批評朝廷對沈家軍不夠支持。 太子并不認為外面的議論有什么用處,他是給皇帝寫奏章簡要的人,還可以讓他不喜歡的奏章消失。他可以任免官員,朝堂上的人也大多是他的人了,市井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該不會傳到皇帝耳朵里。 皇帝也很配合太子,連朝會都減到只去逢五之會,平日與茅道長的談道拉筋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主要內(nèi)容。這么等了兩個多月,看著差不多了,皇帝才準備出手糾正一下太子的錯誤。 這日臨去上朝,皇帝對孫公公說:“他從小就急燥,可長這么大了還是沉不住氣!沒有站穩(wěn)腳跟就折騰,一次兩次了,總也不學聰明些,朕真是煩了他!” 孫公公忙上前來說:“太子還是需要陛下的教導?!?/br> 皇帝對孫公公說:“你還算是朕的人,朕原來以為你會去提醒他,你倒是沒有?!?/br> 孫公公噗通跪倒在地,全身哆嗦:“陛下!奴婢是陛下的人!真的!只是有時替太子傳個話,說兩句好話,可奴婢真的是陛下的人!” 皇帝慢慢地點頭:“這才好。這段時間,朕發(fā)現(xiàn)許多人都對朕鬼鬼祟祟起來,大概是想著怎么去討好東宮了。朕這是還沒死呢,他們就變了心意……”他語帶感慨。 他指的不僅是太監(jiān)們,還有后宮的那些嬪妃們。別以為他不知道每次太子過來請安時,就有人花枝招展地往前面晃悠。連自己最寵愛的薛貴妃,也竟然言中語里問起了自己的孩子們小時候有趣事情。自己孩子現(xiàn)在就剩下了太子和疏遠的三皇子外加一個殘廢的四皇子,她對誰的小時候感興趣?!以為自己不明白?這幫勢利眼! 孫公公連聲說:“陛下!奴婢忠心陛下!完全沒有過二心!這段時間一點都沒有露出陛下的事兒!”幸虧他存了心眼兒!皇帝并不是真想授權(quán)與太子,只是想讓太子幫著搭把手。過去賈皇后在位時,下大力拉攏了他,讓他有時告知下皇帝的意思,或者為太子說說好話?,F(xiàn)在廢后死了,是不是再幫著太子,可就全看他的心思了。他沒有去告訴太子皇帝其實天天盯著他呢,一方面是怕皇帝知道,一方面是這些年太子并沒有對他有過什么許諾,如果有朝一日太子真接過了大權(quán),自己這個皇帝身邊第一太監(jiān)的位置就沒有份量了,太子身邊的第一人可不是自己。還是讓皇帝長久地掌權(quán),太子最好別早出頭才是。 皇帝笑了一下:“有些人是聽不進去勸的,非得打得疼了才學乖?!?/br> 孫公公顫抖著:“陛下英明!” 皇帝滿意,說了幾句,最后道:“你去安排吧。” 孫公公這才起身,低聲說著:“奴婢一定照辦?!毕韧肆顺鋈?。 到了朝堂上,大臣們一一面奏事宜。現(xiàn)在,能在朝堂上立足的,都是呂氏中人或者是明哲保身,絕對不會惹事的人。太子放出了話,皇帝不喜災情之報。而且,大家也都明白了:到現(xiàn)在,朝廷該做的都做了,除了皇上祭天、下個罪己詔之外,沒別的法兒了。所以誰也不想惹人討厭,就啟奏些雞毛蒜皮的好事,比如何地出了百歲祥瑞老人,哪里發(fā)現(xiàn)了幾百年的靈芝之類的事。 皇帝含著微笑聽著,看著很心滿意足,太子也心情愉快:這種大權(quán)獨攬的感覺真好!什么事都是自己說了算,喜歡誰,升官;討厭誰,貶官;不想讓皇帝知道的奏章,壓下毀去。每天看到的都是別人殷勤的笑臉。如果不是因為需要呂氏的支持,自己還得看太子妃那冷淡譏諷的臉色,自己的生活就幾乎完美了…… 正思想間,有腳步時,接著是殿前侍衛(wèi)將人按下的聲音,一聲哭訴:“陛下,奴婢冤枉??!饒命??!……”聲音被堵住了。 太子皺眉:“打出去!” 皇帝微抬手:“怎么回事?朕還沒有開口,你就為朕做主了?”這話一語雙關(guān),太子馬上恭敬起來:“父皇,此時是朝堂議事之時,非品級之臣不能上殿,豈能容無名之人在外喊冤?也許是個刺客呢?” 皇帝偏頭對身后的孫公公說:“去,看看是不是個刺客。” 孫公公點頭,不看太子盯著他的眼睛,走出了大殿。滿朝堂的大臣們寂靜無聲,太子懷疑地看向一邊站著的三皇子,見三皇子一臉沒興趣的表情,想來不該是他的手段。 不多時,孫公公進來,到了皇帝身邊說:“是個接收奏章的小太監(jiān),他自己存了份草錄單子,今日上面問起了幾份奏章的下落,他拿出了草錄的單子對照,可發(fā)現(xiàn)與正式的奏章錄入記載不符。上面的人要把他杖斃,他覺得自己沒錯,就逃過來喊冤……”聲音不大,但大家都聽得見。 皇帝笑起來:“竟然有這樣的事?奏章還有錄錯的?讓他進來,朕問問他?!?/br> 太子走出一步說:“父皇,這等小事,孩兒可以去辦,父皇可以好好休息,保重身體?!?/br> 皇帝還是笑著,可那笑意變得冰冷:“收取奏章的草錄和正本竟然有不符之處,這說明了什么?太子可有什么猜想?” 朝堂上面沒人出聲,太子額頭都是豆大的汗珠: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收取奏章“草錄”“正本”的事!他結(jié)巴著說:“這明明、這明明是那個太監(jiān)私錄……私錄奏章的收取,這是不允許的!該處死他!” 皇帝對外面點頭說:“帶人進來,對他說太子要處死他!看他有什么要說的……” 太子的朝服都已經(jīng)透汗了,他面向皇帝,眼淚汪汪,結(jié)巴著:“父皇……父皇……” 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太子,眼中滿是輕蔑,太子忽然明白了:那個所謂什么草錄了所收奏章的太監(jiān),是皇帝的人! 太子的眼淚流下來了:“父皇……父皇……” 在一邊看著的三皇子都不由得皺眉了,眼睛移開,不想看這幅皇家父慈子孝的畫面。 皇帝哼了一聲:“我朝連年干旱,就是因為有人為人不孝不忠,不誠不信,擅權(quán)營私,蒙蔽君父。現(xiàn)在朝野之間怨聲載道,你以為朕真的不知道嗎?!” 太子終于跪倒了:“父皇!兒臣不敢啊!兒臣所為實在是為了減輕父皇負擔,因兒臣見識有限,所做也許有誤,但絕對不是對父皇有半點不忠不孝之心!父皇明鑒!” 群臣紛紛下跪:“陛下,太子最近殫精竭慮為陛下分擔國事……” “皇上,太子乃是真心盡孝,雖然有差,也非致命錯誤……” “陛下,太子常說陛下乃千古明君,光照萬代,自己是飛熒之光,根本無法和陛下相比的……” “圣上,太子一心為圣上著想……” 聽到滿堂都是為太子辯解的話,皇帝冷笑了,對孫公公說:“去問問,看看草錄之所收奏章和正本差了多少!” 太子渾身打顫,膝行向前,到了皇帝的臺階下:“父皇!兒臣錯了!” 朝臣們還不明就里,接著說好話:“陛下,太子殿下已幡然悔悟……” “太子殿下實在是真心實意……” 見皇帝臉上冷意愈濃,太子扭臉大喝道:“都閉嘴!”眾人當場愣住,太子轉(zhuǎn)臉對皇帝哭了:“父皇!兒臣真的錯了!父皇恕罪!” 此時孫公公進來了,見此情景就站在了一邊,皇帝看向他,命令道:“說!” 孫公公小聲說:“草錄與正本,相差一千一百四十七份……” 一時,滿堂靜寂。朝臣們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太子竟然敢毀去這么多奏章!當然誰也不會感慨那些文臣們?nèi)找岳^夜辛勤筆耕的成就。到這個時候,大家也明白了:那個殿外喊冤的太監(jiān)明顯是皇帝的棋子,就是為了揭露太子這一行徑的。若是兩本記錄相差幾十份,甚至百份,還可推究到人的遺失散落之過,現(xiàn)在相差如此之大,可見太子不僅毀去了奏章,還篡改了錄入名冊。這是有意蒙騙皇帝??!如果是別人敢干這事,就是罪該萬死,可這是太子,日后的皇帝,朝臣們心中極為糾結(jié):如果不抨擊太子,皇帝就知道自己不忠于皇帝了,現(xiàn)在皇帝還在位,當堂就能罷官免職。另一方面,如果抨擊了太子,他以后登了基,還能饒了自己?怎么辦?!眾多人臣內(nèi)心煎熬,都皺著眉,一副無措的樣子。 三皇子緊閉著嘴,在一邊郁悶地看著。他一點都不高興,只覺得很煩心。 皇帝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沒有落井下石,還算是個念情的人,恍惚中突然想起了一個溫婉的微笑,心中猛地刺痛……他馬上晃了下頭,打點起注意力,看著匍匐在腳下哭泣的太子和一朝啞口無言的臣子們,臉色顯出怒色:方才為太子求饒有滿殿的聲音,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太子真犯了錯,竟然沒有一個敢公然批評他的! 終于,有一個臣子見到皇帝的臉色,又想到了皇帝方才罵太子的話,領(lǐng)悟到了皇帝今天這番做作的意義:四年旱災已經(jīng)耗盡了朝廷所有的錢糧,現(xiàn)在就是皇帝祭天、下罪己詔的時候了?;实鄄幌雭G這個臉,他罵太子不忠不孝,蒙蔽君父,當眾把太子弄得這么狼狽,這是想讓太子替他去祭天和下罪己之書吧? 這個臣子小心地說:“陛下,太子所犯之錯重大,可通過祭天,向上天懺悔,并代皇帝向上天祈雨。” 太子一聽,立刻說:“父皇!兒臣真的錯了!望父皇寬宥孩兒吧!請讓兒臣前往祭壇祭天請雨,向上天懺悔一己之罪,也求上天的寬??!” 皇帝臉色緩和下來,嘆了一口氣說:“你是朕的太子,日后要接替朕坐這江山?!笔墙犹妫〉入匏懒艘院?!“你身為太子可行為不檢,讓朕甚是失望!生為皇家之子,所作所為,關(guān)乎天地之平和。你所為多有不妥,是以天降災情以示警,你也該去祭天悔過,為百姓祈雨?!边@么一說,就把災情可能有的人為因素,推到了太子身上大半。 太子心中恨得要死:敢情這四年旱災都是我行為不檢造成的了?虧你敢這么說!你是個皇帝,竟然不說是你做的事不對,卻抓我當替罪羊!太子根本不信這些什么因為人的行為不對才造成了天譴的原理,這明顯是皇帝玩兒的一個政治手段,就是想當著眾臣打他一個耳光??墒撬俸?,再惱,也不能露出分毫,還是悲慘地哭泣著說:“多謝父皇原宥!兒臣一定潛心向天懺悔,從此洗心革面,忠心孝敬父皇,絕對不敢再做違拗之事。” 皇帝板著臉:“那些近兩月罷官的官員,官復其職,那些提拔的,免去職位。從今起,太子所總結(jié)之奏章要三皇子過目,以定準確之度?!彼麕拙湓?,就把太子兩月的經(jīng)營化為烏有。 太子驚呆了,抬頭看皇帝,皇帝嘴角掛著譏諷的笑容,太子連忙低頭說:“是!” 三皇子皺著眉,剛想推脫,可又想起平時葉大公子在自己耳邊的嘮嘮叨叨,只好皺著眉行了下禮,說道:“謝父皇信任?!?/br> 見三皇子那副不買賬的表情,皇帝心中有火兒,第一萬次罵三皇子不識好歹! 皇帝起身道:“罷朝!”氣呼呼地離朝而去,留下癱軟在皇座前的太子和噤若寒蟬的臣子們。 三皇子回去對葉大公子和沈卓說了,葉大公子出聲笑起來,三皇子看他,葉大公子知道三皇子心中對手足相殘的看法,馬上整肅了臉色:“沒什么,沒什么?!?/br> 沈卓也暗松口氣,心說沈汶真是對的,不管是怎么回事,太子明顯是被黑了,不禁感慨道:“真像……人們說的,偶爾的成功比失敗更可怕。” 葉大公子拍手叫絕:“太對了!太對了!真是絕句啊!” 三皇子卻嘆氣了:“父皇讓我讀他對奏章的總結(jié),我哪兒有這個心思!” 葉大公子捶胸頓足:“這就是平分國事,平分國事?。』噬鲜亲屇阒萍s太子的權(quán)限!” 三皇子一副不屑的表情:“可我不想讀那些廢話!那些要軍需的奏章,變成了一句話,有什么用?” 葉大公子無奈,對三皇子說:“只要總結(jié)不出大錯,皇帝就還是知道是怎么回事?!?/br> 三皇子冷笑:“他知道了又如何?這些年他的態(tài)度還不明白?他不想增兵鎮(zhèn)北侯。反正我懶得看,要看你們看!”說完起身去練武了。 葉大公子只好對沈卓說:“我們兩個一起幫著他看吧?!?/br> 沈卓一拍胸脯說:“放心,在下文武雙全,看看奏章的總結(jié)有什么難的!” 葉大公子面露些鄙夷:“雖然文人相輕不好,但是我的確不能茍同你對自己的看法?!?/br> 沈卓笑著說:“咱們練武場上去試試?看看你是不是能茍同一下?” 葉大公子站起來說:“我比你們大了快十歲,有家有室的,看你們這些人,真是太幼稚了!”說完急步走出,回家了。 葉大公子回了府,一見父親就一下?lián)溥^去,對父親深深施禮,起身道:“父親深謀遠慮,真是現(xiàn)世諸葛!”然后低聲將事情說了一遍,葉中書長出一口氣,捻須說:“那些孩子們真沒白寫,我聽說市上一時紙貴,可見有多少人做了這事,不僅僅我們這邊的人?!?/br> 葉大公子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拍了下手,對葉中書說:“爹,沈三說這就是偶爾的成功比失敗更可怕,簡直是應景極了。” 葉中書也笑了:“爬得高摔得狠就是這個道理,來,我們喝一杯?”葉大公子受寵若驚地點頭,父子兩個人喝了一壺。 嚴敬那邊日后也得到了全部的報告,他小聲嘆道:“一千一百余份哪,除了我們,葉中書也定是下了死力,大概,柳老夫子也沒有袖手……” 旁邊的人說:“可喜的是我們那些被免的官員也官復原位了?!?/br> 嚴敬點頭:“從此后,太子就不會再隨意任免官員了?!碧舆^去精簡官吏,是在皇帝的認可下,自然做的順手。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單干,卻不會被允許的。 京城里的議論不久也平息下來了,大家知道太子要去對天懺悔了,沈家軍剿匪的事不了了之。有人猜測讓沈家軍分兵是太子的主意,皇帝不同意!但是皇帝并沒有挑這個茬兒,不知怎么就一弄,既沒有給鎮(zhèn)北侯臉面,又不會讓太子把沈家軍整垮了,皇帝真是厲害。大家覺得皇帝還是明白事兒的,不懂事的是太子。有人又提起許多年前太子和鎮(zhèn)北侯次女的計較,都覺得太子怎么沒完沒了的? 最不高興的,當然是太子了。? ☆、孤獨 ? 夜深人靜之時,太子在黑暗里摸索床頭,一個暗格里,幾個小盒還在。太子輕輕關(guān)上暗格,無聲地細細吐出一口氣,平躺回枕上。 這些夜里總是這樣,他一定要摸摸那幾個盒子,才能安心入睡。那些是母親留給他的東西,當初,他冊封為太子,貴為皇后的母親把多年安插的各色眼線人脈交給了他,也給了他幾個盒子。母親輕聲地告訴了這些盒子的用途,并讓他好好收藏,以備不時之需。年少不不懂事的他,當時還頗覺得母親手段粗俗。 母親賈氏生于市井小官之家,就憑著一股子沖勁兒和肆無忌憚,做上了皇后之位。太子長于深宮,從小就在太監(jiān)和宮女的私語間聽到種種死訊,年紀大些曾經(jīng)覺得母親不擅權(quán)術(shù),有些魯莽?,F(xiàn)在他才慚愧自己的幼稚,如果有實力,何須耍什么陰謀詭計,直接要了人命就是了!若是一貫強勢的母親還在,還是皇后,自己絕對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被父皇公然羞辱。如果父皇這么做了,母親為了自己,定會下手的…… 可是母親不在了,他必須靠自己。既然父皇不仁,就不要怪自己不義?,F(xiàn)在太子不再糾結(jié)是否下手,而是發(fā)愁要找什么人能把東西送到皇帝嘴里去?;实凵磉叺膶O公公是大總管,殿上的行為來看,他可是不會幫助自己的。這件事,一般的太監(jiān)宮女都指望不上,要多鐵的忠心才會讓他放心地托付這事?而且,如何才能繞過孫公公?……如果自己親自給父皇捧送飯食,父皇最可能的是讓自己也吃上幾口。若是父皇最后一同用了,自己受點傷也算值了,怕就怕父皇讓自己吃了,結(jié)果父皇根本不吃!那不害了自己了嗎?……早知道這么難,光安排這事,大概就得一兩年,自己就該早下決心,不該等到現(xiàn)在……太子在碎碎念中朦朦朧朧地睡去,恍惚里看到自己揮著手臂大聲地咆哮:“朕是皇帝!皇帝!”他在夢里笑了。 平遠侯擰著眉毛,讀了兩個兒子的信,尤其是張允錚的,還讀了兩遍,最后罵了一句:“這個混蛋!”他有點兒不想給李氏看這信,但是李氏想這兩個兒子快想瘋了,又擔了那么多心,平遠侯就把有關(guān)機密的那頁留了下來,只給李氏看了張允錚寫的家長里短的那頁。 果然,李氏一讀就看出來了,她指著信幾乎尖叫:“他在外面有人了!”平遠侯暗嘆,當然了,他帶著個小姐走了這么一趟,看來是得娶人家了,但是臉上帶了些詫異地問:“夫人為何這么說?” 李氏瞪著眼睛:“他不讓家里給他議親,他有人了!侯爺,我早就說過呀!他有人了!親事怎么能不讓父母做主?!這個逆子!肯定是被個狐貍精迷了心竅了!他不是被人騙了吧?!侯爺,你快去查查呀!他那個孩子什么都不懂??!這要是讓人傷著了可怎么好……”李氏哭了。 平遠侯哭笑不得,忙說:“那個混小子誰想要?說三句話就要打架?要是他想……” 李氏使勁搖頭:“不行不行!得我來給他挑!我可憐孩子!沒出去過,心地又好,特別容易上當??!兒?。∧飳Σ黄鹉恪?/br> 平遠侯望天:他還沒出去過?!趕快坐到李氏身邊:“夫人不必擔心,那個混小子長大了……” 李氏淚水飛濺:“不大!不大!明年才弱冠呢!我的兒!我一直想著給他挑個知冷知熱溫柔賢惠的,好好照顧他,可不能委屈他,他怎么能不讓我給他看呢?一定是個狐貍精!侯爺,你去找出那個女子來,我去說說她……” 平遠侯真害怕!忙說:“好的好的,為夫去找,夫人別哭了,也許那個混小子外面沒人,是真的不想議親呢?” 李氏擦臉的手帕停下,片刻后,聲音尖銳地說:“他難道喜歡男的?!不成親了?!那怎么行啊!侯爺!你真的是這么想的嗎?!” 平遠侯無奈地說:“不是不是,還是夫人說的對,他在外面有人了……” 李氏又哭了:“定是被人騙了,我可憐的兒啊……” 騙了她孩子的沈汶,此時在山寺里過得很悠閑。有時,沈汶也會想念張允錚,可更多的,是在腦子里一次次排演日后的程序。許多棋子已經(jīng)在了位置上,沈汶的身心完全傾注在了這一盤大棋上。山寺里有時的木魚聲和尼姑們的唱經(jīng)聲,會讓她憑空感到不協(xié)調(diào),但是她不愿多想,她像是已經(jīng)滑落半坡的石頭,只能聽從重力一路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