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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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卓也對著葉大公子哈哈笑:“你真夠賴的!” 葉大公子生氣:“你們怎么能這么嘻嘻哈哈的?!他只要表達一下孝心,就能讓皇上對他多份青眼,能與那邊較下勁兒。” 三皇子不屑道:“干嗎要跟他比著去獻媚?好像女子爭寵似的,我懶得和他干一樣的事?!?/br> 葉大公子著急:“你對皇上擺什么架子?不管怎么說,他是你的父親!去表示一下怎么了?你難道不該盡盡孝心嗎?” 三皇子一扯嘴角:“如果他是個平常的父親,對他好也沒什么??伤腔噬?,對他好他就覺得我是在等著他給我點兒好處。他大爺?shù)?!你看那位,快成狗了,天天那神情就像等著父皇給他扔塊骨頭!” 沈卓又大聲笑起來,葉大公子嘆氣:“哪家不是這樣?父母是天,子女是地,盡孝心,不也是在討父母的歡心?得個好名聲?父母養(yǎng)孩子為什么?如果是個不孝兒,還養(yǎng)他作甚?” 三皇子皺眉了:“我怎么聽著這就像做生意似的?” 葉大公子起身拍了下三皇子的肩頭說:“你就別在這里挑刺了!這是千百年的老規(guī)矩了,兒子總得去巴結老子,他們有錢,有權,有地,有房……反正你去獻個人參,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三皇子不快地說:“說實話,你越這么說,我越不想給什么人參了!你把人參留著吧,等什么逢年過節(jié)祝壽慶典之類的日子再給吧,反正我現(xiàn)在是不會為了和那個道士爭風頭去給人參的?!?/br> 葉大公子氣得跺腳:“你怎么能這么不通融!你知道,如果你稍微通融一點,一點點!太子之位早就是你的了!” 三皇子翻眼睛:“呀噠呀噠呀噠!我聽得夠多的了!什么對父皇親近些,什么娶個呂氏的女的,什么早有個孩子……這些可都不是一點點!” 葉大公子咬著牙:“怎么不是一點點?親近下你自己的父親有什么錯?男大當婚不應該嗎?早點要孩子有什么不好?” 三皇子看看在一邊看熱鬧的沈卓:“你跟他說說!我得去沐浴了?!闭f完,轉身走了。 葉大公子深嘆了口氣,與沈卓慢慢地走到了后院里一個無人的角落,葉大公子對沈卓低聲說:“我知道沈大小姐是你的meimei,可我們兩邊現(xiàn)在這么膠著著,哪天是個頭?太子是個陰險的小人,不能為君。三皇子熱心邊防,為人坦率,若是有我等相助,遠比太子對國家有利。你能不能從國家大義出發(fā),勸他去討一下皇上的歡心,順著皇帝的心思不娶你meimei,或者娶個側妃,先有個孩子,不就全成了嗎?他身為皇子,怎么能不先以天下為先?只抱著自己的驕傲和情懷不放?” 沈卓斟酌了一下,小聲說:“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不親近皇上,是因為皇上縱容先皇后毒死了他的母親。他們畢竟是父子,他只能這么疏離。要是親近了皇上,不就是忘了母親的撫養(yǎng)之恩和慘死?這是小事嗎?他不娶別人,因為他對我meimei有意,若是為了皇位更改心意,就是出于大義,也該算是個變心之人。若是因為想要孩子,就先抬側妃,這置未來的正妻于何地?是不是個不明禮數(shù)之人?要是他真的對母不孝,對人不信,忘理背義,這樣的人和太子有什么區(qū)別?他若是連自己的品德都無法保持,早晚就是另一個太子!還說什么能為天下考慮?一到了那個位子上,肯定就只為自己打算了。我倒是覺得他這么堅持著挺好,至少說明他有骨氣,不為了那個位子做出背棄自己良心的事。皇子怎么了?皇子也得先做人!要是為人有缺,才華越多,危害越大。你看太子不聰明嗎?可又如何?” 葉大公子一邊搖頭一邊嘆氣:“你們都這么不成熟!這世上好人不長命,他這么犟著,日后就是一條死路??!處世圓通方可成事,你們都太年輕了!” 沈卓心里知道葉大公子是對的,如果不是己方掌握著先機,照著現(xiàn)在的情形發(fā)展下去,日后太子必然大勝,本方是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他一點也不怨葉大公子攛掇著三皇子去討好皇帝早點要孩子什么的,這些的確都是求生的手段。只是現(xiàn)在有了沈汶的打點,就不用這么委屈求全了。況且,三皇子這么不世故,還能讓太子掉以輕心些,反正他也并不指望三皇子能扳倒太子。而且,三皇子保持了這份單純,當了皇帝也許就少了分狠毒,他可不急著讓三皇子變得成熟,就說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再等等吧,也許過幾年他再長大些,就不這么固執(zhí)了呢?” 葉大公子望天:“還不大?他都二十一了!” 沈卓笑著:“三年吧!再給他三年,到時候,看他怎么辦?!卑凑丈蜚氲墓浪悖比诌€有兩年半就會開戰(zhàn)了,那時就別講什么世故通融了,真刀真槍,加上陰謀詭計。太子的對手可不是三皇子,而是自己從閻王殿里回來的meimei!沈卓不能把這些告訴葉大公子,葉大公子對沈卓的輕描淡寫非常不滿,對著沈卓說:“別人還說你文武雙全,你可千萬別當真!就你這樣的,十個也比不上太子那邊一個幕僚!” 沈卓哈哈大笑,摟著葉大公子的肩膀說:“這可是好話呀!我如果說你一個頂那邊十個幕僚,你是會驕傲呢還是會傷心呢?” 葉大公子無力地說:“我得回家,去跟我父親說說,和年紀大的人相處一下,以免變得和你們一樣幼稚!” 沈卓笑著把葉大公子送出去了,又去找三皇子。三皇子洗完澡,換了寬松的衣服,舒舒服服地盤腿坐在一張榻上,示意面前的小桌子對面,對沈卓說:“你把他勸走了?” 沈卓坐在榻上小桌子的另一邊,對三皇子說:“他是好心。若是事態(tài)真的緊急了,我們沒了法子,你為了保命,也該按照他說的去做?!?/br> 三皇子慢慢地搖頭說:“不,那不跟戰(zhàn)場上臨陣投降一樣了嗎?人生就這么一輩子,我只想照著我的心思活著?!?/br> 沈卓也嘆氣了:“你呀!葉大公子說的也對,你怎么沒有點兒身為皇子的責任感和自覺呢?” 三皇子冷笑道:“什么責任感?什么自覺?是爭著當皇帝的心思嗎?我跟你說,那個位子不過是個牢里的座位。自古君王有幾個有用的?我可不敢說我能比他做的好,他得了多少師傅的教導,又有多少人給他當參謀。要不是他欺人太甚,想把和我有關聯(lián)的人都趕盡殺絕,我才不會和他打對臺呢?!比首涌刹粫嬖V沈卓,讓他最后下了決心的,是meimei的出家和沈大小姐在城外遇襲,母親死時,他才十五歲,那時還不懂事,可是現(xiàn)在長大了,男子漢怎么能讓身邊的女子全遭殃了呢? 沈卓安慰道:“不是那么糟糕啦,那個位子如果不好,自古那么多人為何爭得你死我活?自然是好的。而且你不也有我們在幫著你嗎?他人品有問題,當了皇帝對百姓不利?!鄙蜚胝f太子登基后變得荒yin無道,國滅于北戎。 三皇子說:“你別說得這么冠冕堂皇。什么他對百姓對國家不好?這些事誰能說得準?也許他把我殺了,就能專心國事了呢?誰又能肯定我會是個比他好的皇帝?他得父皇的教誨,歷三師之教,本該成為皇帝。我雖然讀了兩天書,但基本是個混混,連策論都……嗯,寫不出來。武功上比不過谷公公一個小指頭,也許為了國家百姓,我就該任他殺了我……” 沈卓嚇得說:“好啦好啦!你別這么憤世嫉俗了?!?/br> 三皇子嘆息道:“所以別說什么身為皇子的責任或者自覺什么的,誰比誰強多少?誰肯定自己就能比自己的兄弟勝任天下?誰敢說自己的所做所為經(jīng)得起千秋萬代的指摘?人別把自己看得太高,把自己說成什么承擔了天下百姓的人,這些都是那些文人的借口,說一千道一萬,爭位奪儲,就是手足相殘罷了,不是什么給臉的事?!?/br> 沈卓忙說:“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這個份兒上了,咱們就只能走到底了?!边€得時刻給三皇子打氣呀! 三皇子沉默了片刻,對沈卓真誠地說:“下輩子我們換換?你托生成個皇子,我和你哥哥他們去做兄弟……” 沈卓連連擺手:“算了算了!我可不當什么皇子,受不了這種憋屈?!?/br> 三皇子瞪了沈卓一眼:“你真不夠朋友!” 沈卓忙笑著說:“你可以來當兄弟呀,我不會攔著你。” 三皇子高興了:“你留下陪我吃飯!” 沈卓點頭說:“好吧,反正我們家就是一幫女的和小的,但是我吃完得趕快回去?!蓖砩线€得帶著沈強去見谷公公,我多累?。∩蜃堪蛋底詰z。 三皇子試探著問:“我送你回去?” 沈卓呵呵笑著搖頭:“不行不行,那明天全京城的人可就有了談資了?!?/br> 三皇子沮喪地扯了下嘴角,對外面大聲喊:“上飯了!”外面的人馬上聲聲傳話。方才提到了策論,三皇子嘆氣道:“不知道我四皇弟現(xiàn)在怎么樣了,守著皇陵,也許我該讓人去看看他?!?/br> 沈卓雖然不知道四皇子不在皇陵,可是說:“還是算了吧!又讓人說閑話。” 三皇子對沈卓搖頭:“你現(xiàn)在怎么這么怕東怕西的?聽著像比我還老。” 沈卓嘆氣:“我大哥和二哥在的時候我能可勁兒地鬧,可他們一走,府里我就是頂梁柱了,你不知道,我得cao多少心!真是感到沉重啊?!焙螞r還要干許多秘密的勾當。 三皇子很不屑地說:“你還抱怨?你有什么抱怨的?!你娘還在,你爹怎么對你的?你大哥怎么對你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咱們真換換吧!” 沈卓忙搖手:“別別!飯上來了,快吃飯!”飯菜齊上,兩個人吃了晚飯。 飯后,沈卓告辭,回府后立刻到楊氏那里報到,順便要接沈強去自己的院子里——今夜得去見谷公公。 到了楊氏的屋子里,里面一大堆人,楊氏黑著臉,旁邊的沈湘也很不高興的樣子。老夫人卻笑瞇瞇地,看著蹲在地上的沈強和沈瑋沈瑾玩積木。沈強搭積木時,口水嘩地一下流了下來。老夫人忙拿著手絹離開座位,彎腰去給沈強擦嘴,說著:“寶貝兒,閉上嘴,口水可精貴呢,別都流了……” 沈卓行了禮后笑道:“四弟還流口水?今晚去我那里睡覺吧!” 沈強扭頭,對著沈卓啊啊叫著點頭。老夫人說:“有福之人才這樣呢!你可不能笑話他?!?/br> 楊氏突然對沈卓說:“你別教他武功了!” 沈卓一愣,“怎么了?” 沈湘翻了下眼睛說:“今天在習武場,四弟拿了張弓,隨便就搭上了箭,一箭射去,百步穿楊,中了最遠的靶子。咱們府的武功教頭驚呆了,一定要天天教他騎馬射箭。剛才跟娘說,娘就不樂意了?!?/br> 沈卓知道沈強跟著谷公公學了快一年了,臂力反應力和準力自然提高,但別人看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有這樣的準性,肯定會以為是天才。話又說回來,看谷公公的那個意思,沈強的確是習武的天才。什么東西只一遍,就能記住,動作都能準確地走出來,自己都沒學這么快。 楊氏氣哼哼地說:“你四弟就是個啞巴!學什么騎馬射箭?去習武場上活動下胳膊腿兒,健體強身就行了!” 老夫人說:“他要是想教強兒就教唄,技不壓身?!?/br> 楊氏好久不和老夫人吵架了,今天格外強硬:“不能騎馬!決不能學騎馬!” 沈卓可以理解母親,也許楊氏覺得如果沈強不學騎馬,日后就不用上戰(zhàn)場吧。 老夫人看看沈強,只好對沈湘說:“強兒七歲,再等兩年吧,免得人小勒不住韁繩。就學學射箭什么的?!?/br> 楊氏說:“最好什么都別學!” 老夫人也不看楊氏,對著沈強說:“怎么能不學呢?強兒這么好的身量,學什么成什么,日后……” 楊氏急了:“日后他就留在家里陪著我!” 有人竊笑,老夫人哼了一聲,不想理會楊氏這么沒見識的話,雖然楊氏特別認真。 沈卓覺得對母親很抱歉,今夜他會帶著沈強出去,學的東西肯定不是為了日后在家里陪著娘親的。 沈卓帶著沈強去了自己的院子,先讓沈強睡到了子夜,才把他叫醒,背著他往那個小院子里跑。沈強在沈卓的背上特興奮,動來動去的。沈卓低聲說:“黑胖子!你再亂動,我就把你扔地上!” 沈強嘿嘿笑,根本不管,照樣來回動,沈卓只能暗嘆自己命苦。要說沈強如果在習武上有一個弱處,那就是輕功了。別說什么天才,簡直就是個蠢材,怎么也學不會!從椅子上跳地上都能砸出一個坑。谷公公早就放棄了,說這是天賦有差,不能勉強,就專注那些打斗武功吧。于是沈卓還得每次背著沈強來回跑,即使沈強明顯又長了十來斤! 到了地方,屋子里亮著燈。沈卓進門,放下沈強,兩個人同時對坐著的谷公公行禮。 谷公公受了他們的禮,然后讓沈強走了一遍上次學的東西,又教了幾招新的動作。一個時辰就過去了,沈卓拉著沈強告辭,谷公公說道:“你這么夜里來,時間還是太短,最好到城外住一段時間,我能長時間教他。” 沈卓答應道:“請師父容我去安排一下,得兩三個月后了?!边@事怎么也得等沈汶回來再說,他實在無法兩頭兼顧。 谷公公點了下頭,隨意地問道:“你去見三皇子了嗎?” 沈卓知道谷公公過去教過三皇子,時常惦記著他,就經(jīng)常把三皇子的事告訴他,忙回答道:“今天還去見過他。哦,他還提到了您?!?/br> 谷公公眼神專注了,沈卓回想著:“他說策論……啊,武功上比不過您的一個小指頭?!?/br> 谷公公淡淡地笑了一下:“他還是那么直來直去?!币粋€皇子把自己比成一個太監(jiān)的小指頭。 沈卓贊同道:“這也是三皇子好的地方?!?/br> 谷公公對他們示意,沈卓帶著沈強離開了。 谷公公一個人在屋中默默地坐了半晌,低聲自語道:“你的兒子會成為皇帝的?!?/br> 在葉府,葉大公子可不這么認為,他對葉中書傾訴煩惱:“爹,三皇子不想把人參獻上去,而且,再次說不想娶妻,一心只想娶沈大小姐。我們這么僵持著幾年了,現(xiàn)在太子那邊推薦的茅道長深得皇上歡心,我心中惴惴不安?!?/br> 葉中書帶著一慣的斯文,沉默了半晌,慢條斯理地開口:“你也不用這么心急,現(xiàn)在的局勢也不能說完全不利。文人清流對這些僧道之論總覺得是歪門邪道,就是茅道長再得寵,許多人也會說他妖言惑主。三皇子雖然性子直率了些,可勝在為人真誠,讓人信任。他不弄這些歪門邪道,有人還會說他主持正道。我們就照這個意思,在文臣中談論下,三皇子該不會落了下風?!?/br> 葉大公子嘆氣:“有時我也不知道我該如何。今天沈三公子跟我分析了一遍,三皇子若是聽了我的建議,簡直與太子相似了。若是他成了那樣的人,追隨他就有了危險??伤羰遣恍兄\略,我們日后定會一敗涂地啊!” 葉中書耐心地為自己有些焦躁的大兒子分析:“現(xiàn)在太子的人雖然都占了實權位置,可三皇子背后是鎮(zhèn)北侯,握著軍權,同樣非同小可。我看朝中的形勢,皇上并不賞識太子的才能,不僅我的同仁舊好多支持三皇子,連嚴敬門下的人也都傾向了三皇子,呂氏也因太子不善待太子妃而心存戒備。只要太子妃無子,呂家的支持就隨時會打折扣。后宮得寵的薛貴妃總想著自己能有孩子,此時也不會對太子加以援手,太子其實勢單力薄,所以,他同樣進退維谷。若不是三皇子明顯不愿下狠手,太子不見得能撐到現(xiàn)在?!?/br> 聽了自己老父親的這么一番話,葉大公子才稍放了些心,小聲對父親說:“父親,怕就怕三皇子總不想下狠手,可太子卻無所顧忌。多年前那次狩獵,那次對三皇子的刺殺,人們都懷疑就是他籌劃的。不管怎么說,您都要留一條后路,萬一萬一,太子得勢,他的心胸誰不知道?咱們家肯定沒人能活著?!?/br> 葉中書文質彬彬的臉上少有地顯出一絲狠絕:“既然這樣,就絕對不能讓他得勢!” 葉大公子著急:“光說狠話可沒用啊,爹,還是準備一條后路吧!” 葉中書擺手道:“后路就是在偏遠之地找一處村落,到時候送走幾個孩子,讓他們逃走避禍?!?/br> 葉大公子說:“即使這樣也算有個防備,爹就這么干吧?!?/br> 葉中書點頭說:“好,我讓你二弟去安排這事,你對三皇子多盡些心。他是個忠厚之人,日后成了皇帝,肯定不會壞到哪里去?!?/br> 葉大公子同意說:“我對他的人品沒有懷疑,我看著他長大的,陳貴妃從小教他禮貌待人,把他拘得特嚴。他憋得難受,就去沈家兄弟那里撒歡兒。鎮(zhèn)北侯家的那幾個公子,也是無心機城府之人,他沒學壞??蛇@世上,從來是好人不長命。我現(xiàn)在只是擔心他日后會后悔他過于簡單,該下手時沒有下手。” 葉中書低聲對葉大公子說:“我的恩師簡老夫子曾對我悄悄說過,他看了三皇子所做的策論,文如其人,可知三皇子是個極有襟懷的人。這世上人不聰明不世故不懂鉆營其實都沒什么,怕就怕不大方!隨隨便便地就恨上誰厭了誰,一點兒屁大的小事就要追究到底,一兩句讓他生氣的話就要記好久。違了他的心意,他就要打殺一片,以防微杜漸之名,干趕盡殺絕之事。這種人絕對不能為帝,否則不僅臣子百姓必然大受其荼毒,江山都難保。簡老夫子說三皇子讀書知其精髓重點之處,對各種思想兼容并蓄,采眾家之長而不貶人之短。這種寬仁品性能得人之敬重,治國治民可事半功倍。雖然三皇子后來就不想讀書了,可我恩師從來沒有對其他人這么大加贊賞過。否則我那些同門為何大多去助了三皇子?現(xiàn)在誰不知道太子是個狹隘記仇的人?真要是到了關鍵的時刻,三皇子有了危險,若是他沒有幕僚助手也就罷了,可現(xiàn)在他幕下有許多參議之人,里面不乏如你這樣的官宦之子,我把話給你放在這里,那時不用三皇子動手,想保住自家性命而對太子下手的人必然不計其數(shù)。屆時只需稍加教唆,何種目的不能達到?根本不需三皇子親自去安排什么。” 葉大公子恍然道:“父親真是高見!兒子明白了!這就是得人心者得天下之意啊?!?/br> 葉中書點頭:“正是,若有眾多的人甘心為你效力,你其實不用費什么力氣,只要注意好好待人,人盡其才就行了。” 葉大公子思索著,慢慢點頭道:“父親,我真明白了。其實我不用使勁去勸三皇子娶妻生子,而是該使出手段,廣邀各色人士來投三皇子,禮待賓眾,至少要做出采納眾議、禮賢下士的姿態(tài),為他奠定基礎。若是哪天太子真來為難他,自然有眾人替他抵擋。” 葉中書滿意:“三皇子喜歡年輕人,你是他身邊是年紀最大的了。你做的,大家自然認為是三皇子的意思。所以,你要對人格外禮遇。你這么多年在京城各界混跡,這根本不是難事。若是有時間,還可把荒年之前,三皇子建言買糧的事好好對人說說。現(xiàn)在災荒已重,那些聽了三皇子的話存了糧食的人,已經(jīng)欠了三皇子的情,讓大家別忘了?!?/br> 葉大公子呵呵笑起來:“父親,你才應該去給三皇子當幕僚??!” 葉中書哼一下:“我是皇帝的臣子,哪兒能給小輩兒的皇子去當個幕僚?這是你和你兄弟們該干的事。日后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天下就是你們的了?!彼Z中不無惆悵。 葉大公子覺得又驕傲又惶恐,說道:“我還得求父親平時多加指點?!?/br> 葉中書點頭說:“你若有任何疑難,盡管來與我商榷,我自然是不會袖手的。” 葉大公子從此后信心大增,再也不糾結三皇子這么和皇帝較著勁,拖著不娶妻之類的事了,而是打著三皇子的旗號拜訪各方領袖,到處為三皇子網(wǎng)羅人才。他過去沒有從政時就是京城著名的萬金油,和誰都能勾肩搭背地稱兄道弟,天生有社交才華。現(xiàn)在是三皇子門下首席的幕僚,人們都認為他代表了三皇子,見他如此禮賢下士,均覺三皇子有古代信陵君之類名士的范兒。再加上市井言談中又提起幾年前三皇子還是個少年時就倡議儲量備荒,真知灼見,非同凡響?,F(xiàn)在糧食貴比黃金,當初聽了他的話的人都暗叫慶幸,聽了太子話的都深感倒霉,覺得太子帶了晦氣。 到了仲夏之季,京城中兩個皇子的戰(zhàn)斗互有得失,太子也許在皇宮里拔了頭籌,可在民間,三皇子漸漸占了上風。 張允銘帶隊與張允錚帶隊很不同,他根本不考慮其他人的意見,自從他們上次舉手表決后,張允銘就再也沒有給他們做決定的機會,只按照自己的主意行事,一門心思想趕快回去。隨行的人除了玉蘭之外全是張允銘的手下,自然聽他的,張允銘令出無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有了實權的人根本無需從眾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