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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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汶說:“好,那你多保重?!?/br> 谷公公轉身要走,又看了看沈汶,大概是又想說“誰能想得到”之類的話,可終于沒再開口,消失在陰影間。 沈汶自己也一路回府,剛一進屋,就聽蘇婉娘低呼:“謝天謝地,菩薩保佑!”她過來拉沈汶的胳膊:“你嚇死我了!我夜里起來,看你床上沒人,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沈汶笑著耍賴:“婉娘jiejie最關心我了……” 蘇婉娘說:“你少來!就知道說好話,可干事的時候一點不含糊,嚇死人不償命!” 沈汶叫屈:“冤枉呀,我可沒嚇過婉娘jiejie。” 蘇婉娘掐沈汶胳膊:“你日后要出去一定要叫醒我,不然我醒來后,更擔心!我頭發(fā)都快白了?!?/br> 沈汶拉蘇婉娘:“沒有的事呀,jiejie的頭發(fā)黑得像墨染,姐夫肯定喜歡……”蘇婉娘方要發(fā)火,沈汶說:“快,我們一起睡覺去?!?/br> 兩個人躺在床上,沈汶低聲說:“明天想法讓我三哥和我單獨見面說說話。” 蘇婉娘應了,兩個人才安心睡了。 次日,沈汶和蘇婉娘去了藏書閣,“巧遇”了正在里面獨自讀書的沈卓。雖然沈卓早上聽了蘇婉娘傳的信兒,提前來這里把周圍的人都支開了,三個人說著家常話,還是把藏書閣又看了一遍,蘇婉娘這才守著門口,沈汶和沈卓到了墻角處。 沈汶低聲說:“你要去找平遠侯,但是不能沒有理由地去……” 沈汶把計劃講了一遍,沈卓問:“這個人完全可靠嗎?如果他使詐,那平遠侯……” 沈汶說:“應該不會。但是為了保險,我可以去給平遠侯保鏢?!北緛?,如果沒有谷公公來,沈汶也準備經常去巡查一下平遠侯府,她認為她現在完全可以算是武功高手了。 沈卓卻不這么看,對沈汶皺眉:“你個小女孩子,去保鏢誰?到時候還得保護你!你別管了,我會去那邊看著的。”正好可以去獻獻殷勤。 沈汶無法向他吹噓自己的功夫,只得撅嘴。 沈卓感慨:“平遠侯是和皇上徹底對上了?!?/br> 沈汶說道:“他對太子的人下手時就對上了?!彼幌朐偬撆c委蛇了,看來他相信了張允錚所說的未來。 沈卓切一聲:“太子是自找,哪兒能對張大公子下手?那是平遠侯的寶貝兒子?,F在如何?廢后死了,四公主要和番了?!?/br> 沈汶想起那時與張允銘的對話,低聲對沈卓說:“這可不是好事,太子想和北戎套近乎?!?/br> 沈卓冷笑:“火羅肯定不會這么想!幸虧我們有了防范?!?/br> 沈汶說:“也不能大意,火羅再來,定是威風八面,帶夠了兵士,太子會把糧食和鐵器直接給他帶回去?!?/br> 沈卓急了:“那怎么成?上次是平遠侯的人去劫的吧?這次我來!” 沈汶搖頭說:“你不能出京,這樣,你讓老關……”沈汶低聲把事情說了,沈卓呵呵笑起來,對沈汶說:“小妹,我怎么原來沒有發(fā)現,你真的能把人氣死?!?/br> 沈汶也笑了笑:“太子可不會這么輕易的就死了?!?/br> 沈卓忽然想起了什么:“皇上要報復平遠侯府?難道就不會報復我們?而且,太子怎么不會報復?是不是也會下手?” 沈汶咬著嘴唇想了想,小聲說:“我們家現在只有你一個成年男子,你平常行事注意些安全。皇帝現在最恨平遠侯,對我們家,日后大概會完全停了軍需軍餉什么的,算是報復吧。至于太子,這次平遠侯把他整慘了,他不會碰平遠侯,但是,也許會使個壞,來找jiejie和我的麻煩?!?/br> 沈卓說:“大meimei一身武藝,京城誰不知道?要找也是找你的麻煩?!?/br> 沈汶點頭:“肯定是要我出府才行?!?/br> 沈卓鄭重地說:“你別出府就是了。” 沈汶說:“你讓祖母也注意些,這段時間,誰想讓我出府,誰就可疑。” 沈卓同意,又小聲說:“我們在太子那邊如果有人就好了,你一直讓我盯著太子的幕僚許純道,這都多長時間了,也沒下文,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汶嘆氣:“我還是拿不準?!?/br> 沈卓問道:“怎么拿不準?” 沈汶解釋:“做內應,就是背主。他如果不同意,就暴露了我們??闪硪环矫?,他現在都沒有離開太子,如果他能背叛給他錢的主人,這個人還能信嗎?” 沈卓說:“可他的主人是想殺了他呀。” 沈汶說:“他能逃走吧?如果僅是畏死不敢走,這個人就不是全心全意了,肯定不能重用。太子該也看出來他是什么人了,但還是留著他,我怕太子是用他做餌,引我們去上鉤。” 沈卓同意了:“那我們就繼續(xù)盯著?” 沈汶無奈地說:“就先監(jiān)視著,哪天,若是太子的幕僚去找他了,然后他來找咱們,就真的是來釣咱們的?!?/br> 沈卓不快說:“他的那條命都是二哥救的,這么長時間了,他害怕太子,連聲謝字都不來說一聲。” 沈汶說:“這些小節(jié)都不用計較,關鍵是看他是不是反過來害咱們?!?/br> 沈卓點頭說:“這樣看來,還真得一直監(jiān)視著他,不能不管他?!薄?/br> 蘇婉娘看著門口,低聲說:“有人來了。” 沈卓用鼻子出氣,“等事情都過去了,我得把府里好好清清,再也不能這么憋屈地過日子了!”說完,隨手拿了幾本書走了。 沈汶也挑了幾本書,與蘇婉娘走出來,那邊錢嫲嫲笑著走過來說:“二小姐,夫人找你呢?!闭f完就陪著沈汶一起去了楊氏那里。 原來楊氏找她們來只是說一句平常的話。 已經進了冬季,今年又是個旱年,處處沒有收成,朝廷一直在放糧,可各地糧倉半空了。入了冬,已經有一些流民出來討生活。京城周圍,各大寺院道觀都開始設粥棚,舍舊衣。城門內外也設了粥棚,許多富貴人家輪班支撐。 鎮(zhèn)北侯的位置微妙,不能擺闊,也不能小氣。楊氏讓柳氏比照著別家,只做中上游。府里已經定了日子讓人去施粥,楊氏讓各個院子的公子小姐們整理舊衣,找時候交給廟觀,去賑濟饑民。 沈汶自然說好,與蘇婉娘回院落去整理舊衣了。 路上,蘇婉娘小聲說:“這么點小事,也要去找你,不就是想看看你在干什么嗎?” 沈汶點頭說:“看來,那邊盯著我呢。人說悲傷之后就是憤怒,太子正在氣頭上,不管怎么樣,我是絕對不出門的!” 農歷十一月中,冬至。因天旱,皇帝決定遵從古法,于冬至之日到郊外舉行祭天大典,表示對上天的虔誠,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干旱不再。 因為皇后之位虛著,京城的命婦貴女就沒有參加宮中的禮拜之類的活動,但是許多豪門還是借這個機會,開了些小型的冬至亞歲宴。 平遠侯府正在蟄伏,等著接招,自然沒辦什么。而鎮(zhèn)北侯府現在是柳氏掌家,沒有什么背景,也不想輕易行事,所以沒有任何活動,只是每天都能接到許多邀請鎮(zhèn)北侯兩個女兒的帖子。 有關小姑們的請柬,柳氏都給了楊氏。楊氏看了隨手放一邊,她知道大女兒已經到了年紀,該去社交了,但沈湘的那個性子,不去這些聚會什么的還好,如果真的去了,當場發(fā)作起來,打個人之類的,名聲就徹底完了,日后別想嫁個好人家……楊氏想著就頭疼,不禁長吁短嘆。 錢嫲嫲在一邊笑著說:“前日我見到二小姐,也長大了,出落得漂亮多了。這女大十八變,真是不假。過兩年,也得找親家了?!?/br> 楊氏說:“汶兒我倒不是那么擔心,她性子好,找個文雅些的夫君,兩個人互敬互愛,也能過上好日子,就是湘兒……”她搖頭。 錢嫲嫲又說:“雖是這么說,可二小姐以前被人說過嘴,還是該出門見見人?!?/br> 楊氏點頭說:“這倒是有好幾家來請的,我問問她去?!?/br> 錢嫲嫲笑著說:“二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知道該去誰家?夫人給做主才行啊?!?/br> 楊氏聽了,選了兩家與侯府關系挺好的武將家里的冬至宴,在晚飯后,遞給了沈汶。 沈汶接過來一看,馬上說:“我不去啦,天冷了,我就在府里待著。” 楊氏繃臉:“你也不能總在家里悶著,出去走走,在各家小姐面前露個臉,不挺好的?” 沈汶搖頭:“不去啦,我要當個大家閨秀,不出門的。像那詩里說的:天生麗質難自棄,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br> 大家都笑了,楊氏皺眉:“話是這么說,也不能誰都不認識?!?/br> 沈汶拖著耍賴的腔調:“就不去嘛!我害羞,不好意思見人?!?/br> 老夫人一邊聽著,說道:“汶兒不想去,就別讓她去唄,女孩子在家里守著才是正理兒?!?/br> 楊氏無奈,就先作罷了。 過了幾日,楊氏又對沈汶說:“五天后城西的霄云觀有個捐衣贈銀的法會,給京城的豪門貴戚之家都發(fā)了帖子。咱們府里也準備了衣服被子和一些糧食,還封了銀子,你去送一下?!?/br> 沈汶又撒嬌:“讓管家去送就是了,為何讓我跑一趟?” 楊氏耐著性子解說:“不是讓管家就能送的!這法會是由聞名京師的茅道長親自主持,祈福祈雨,為災民祝禱。這可是現今的大事,別的世家都是晚輩出面,表示鄭重,我們府可不能顯得無禮?!?/br> 沈汶又推脫:“讓三哥去唄!他是咱們府里經常出去的呀?!?/br> 楊氏嘆氣:“你三哥也去,可那邊專門有女眷的場子,你脾氣最好,到那邊去行個禮,說幾句好話,送了東西,不也是為咱們府掙個好名聲?” 沈汶說:“大嫂二嫂不去嗎?” 楊氏說:“這是各家小姐們出面的場合,我到時候陪著你去?!边@種場合一般是各府相看未婚女子的時候,這時讓女孩子出面,表示家里的女子心地仁慈,讓媳婦去表示什么?自己府里出錢給別家的女子增光?她當然沒敢直接說出來。 母親都要陪著去,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再拒絕就有些刻意,沈汶只好答應了下來。 老夫人看了楊氏身邊的錢嫲嫲一眼,沒有說話。 城外,霄云觀,茅道長為了這次慈善法會,正指使著全體觀中工作人員進行布置和準備工作。道觀大堂正中放了一只大的募銀箱,旁邊還有一個平臺,可以唱念一下各府的捐贈。院落里擺放了平板桌子,到時接受成包的衣物。旁邊的道房都打掃干凈,放了桌椅…… 觀內還單辟了給女眷們捐贈社交的場所,自然有大廳和側廳,更衣室…… 另外,觀前設置了賣各種道家用品的棚子,有驅鬼鎮(zhèn)邪的大符紙,也有大小不一的平安順利等等小符紙,有向道教師祖上香用的檀香,有養(yǎng)顏的美容丸,活氣的養(yǎng)生丹,可以掛在壁上的八卦圖照妖鏡等等…… 一直在觀里蹭飯吃蹭房住的老道士和小道士也得幫幫忙,搭把手擺個板凳什么的??衫系朗柯v騰,小道士笨手笨腳,也沒干多少活。茅道長前來視察時,旁邊的道士們就當著茅道長的面,對老道士和小道士投以怒目。 茅道長躊躇滿懷。這個賑濟募捐的法會是京城最大的,各家要來的人已經報上了名字排行,總共會有三百多人!連太子東宮都有人來要了名單。 他看著在身前左右的幾十個青年道士,再看看站在角落里的神情寂寞的老道士和小道士,臉上不由笑容歡暢,對老道士說:“師兄,近來可好?來,你來了這么久,我都沒有帶你在觀里好好走走,今天就和我一起,看看我這霄云觀全貌吧。” 老道士帶了絲無奈走了過來,小道士不想一個被落在后面,只好跟著。 茅道長挺著胸,帶著老道士走過了庭院,高大寬敞的禮拜大廳,整潔宏大的丹房,后面一排排的屋舍……最后,停步在了道觀后面的高坡上。從這里,可以俯瞰道觀的部分全貌,茅道長轉身對下面的道觀,很感慨地對老道士說:“師兄,你還記得幾十年前,你對我說的話嗎?” 老道士偷看了下茅道長的臉,說道:“我對你說,你這輩子窮則長命富則短壽,千萬不可強出頭?!?/br> 茅道長呵呵一笑,問道:“還有呢?” 老道士說:“我說你最好只當個游方道士,不要建觀。就是一定要建觀,也不能建在京城附近。就是一定要建在京城,也不能出名,不能建的大……” 茅道長哈哈大笑起來,跟在他們身后的十幾個道士也笑起來。 茅道長指了一下眼前的道觀,對老道士說:“師兄,我謝謝你當初對我說的話,因為你如果不那么說我,我就不會不服氣,就不會想好好干出一番事業(yè),讓你看看!我離開師門,直接就到了京城,建了觀。當然,開始時很苦!求爺爺告奶奶地募集銀兩,選址買地,然后靠著給人畫符賣丹,一點點建起這個道觀……可是你看現在,我這道觀是京城旁邊最大的,我道觀里弟子過百,也是左近道觀里人數最多的!我觀中香火錢豐實,觀邊有良田幾百傾,每年來上香的人眾多達十幾萬,我觀里的養(yǎng)生丹享譽京城……師兄,如果當初我聽了你的話,就沒有今天!可如果我從來沒有聽你那么說,我也不會有今天!所以,我還是要感激你呢!哈哈哈,師兄,你在這里住多久都沒關系,我養(yǎng)得起你呀!” 周圍的人都笑起來,小道士有些尷尬,老道士有些郁悶,看著茅道長說:“師弟,我也知道我說的話不中聽,可你是學道之人,當知福即是禍禍即是福的道理。況且,你辛辛苦苦掙得了這一切,若是沒有增長你的道心,對你的修行并無補益??!” 茅道長說:“怎么沒有補益?我收下了百多弟子,為我教壯大了聲勢。又賣了多少道符咒貼,向民眾傳播了教義,怎么說不利我的修行了?” 老道士嘆氣道:“若是你已經從中得到了名和利,就非純粹的善行,算是已經得了報償,無法記入陰德。修行之人,若被這些俗世喜樂所累,就會遮蓋了靈之慧眼,有朝一日,路遇崎嶇,定心智迷茫,斷事不明,所受之苦難必與今日之享樂相抵……” 茅道長又大笑起來:“師兄,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是這一套?總說要修行要簡樸生活,我若是簡樸了,你們今天住在何處?吃在何處?打坐也得吃飽了才能定心吧?師兄啊,如果是嫉妒,承認了也無妨,千萬別說著酸話,還占著便宜!” 周圍的人們也笑起來,老道士又嘆:“你放心,我欠你的,定是會還的?!?/br> 茅道長看著老道士打著補丁的道服笑道:“拿什么還?師兄不是學了點金術了吧?從空中就能變出錢來?” 旁邊的道士們也陪著笑,茅道長拍拍老道士的肩膀說:“師兄!人生有付出就有收獲!我當初起早貪黑地掙下了這份實業(yè),里面都是我的心血。師兄這些年清風明月地游玩山水,自然就居無定所。什么窮則長命富則短壽,不過是那些懶漢們給自己找的理由。什么福禍相依,不過是不想奮斗勞作之人的借口。師兄,你如果定下心,給我畫些道符咒符,我可以每張五文從你這里買,這樣你也有了生計,我們師出同門,我是不會讓你餓死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