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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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沒有三皇子那樣的臂力,接過沈強后,就被沈強大力一抱,再次成功地爬上了四皇子的臉,親了他一臉口水,四皇子想起蘇婉娘當時用手帕給自己擦了臉,臉就紅了,讓眾人一陣調(diào)笑。 沈強的小黑眼睛直直地看著四皇子,四皇子把他抱到臉前,小聲問:“你不是什么都懂吧?” 沈強眉飛色舞地高聲“啊啊”叫起來,像只大鸚鵡,更多的口水淌下來,把新?lián)Q的圍嘴又全打濕了。 一襲帷帳隔著,女眷那邊也開席了,只是比這邊要安靜許多。五公主坐了主位,沈湘和張允錦陪坐在兩邊,女孩子們吃得小心而文雅,席上只有偶爾的碗碟之聲,很是安靜。 春日郊外,山林里,鳥鳴悠悠。草叢間,蜂蝶飛舞。在這種充滿野趣的地方,人們的興致格外好,這頓飯吃了有一個時辰,有人醉有人笑,有人高聲談吐,有人取了帶的笛簫吹唱。 遠遠的山坡上,站著兩個人,一個老道士,一個也穿了道服的孩子。老道士瞇著眼睛遙望著這群歡樂的人,旁邊小孩子問道:“師傅,我們怎么不過去?” 老道士嘆息:“我現(xiàn)在才明白為何卦象要求一定要在那個時辰離開,就是為了現(xiàn)在能看到這個場面?!?/br> 小孩看了遠處那一大片錦繡團簇之地:“那些人很好看?” 老道士捻須搖頭:“潛龍在淵,煞星相照,其間又夾雜眾多文武之星,實是難得一見的盛況?!?/br> 小孩張大嘴:“我怎么什么都沒看見呀!” 老道士道:“那邊五彩云瘴夾雜著黑紫之氣,還有一道淡青之光直沖云霄,此乃逆天奪命之氣!此人提攜煞星臨世,以助真龍。難怪我十幾年前算的都不準了——這該是個年少之人,歲不過十二才對。自其出世,乾坤顛倒?!?/br> 小孩使勁睜眼:“沒比我大幾歲呀!人怎么能逆天呢?” 老道士感慨道:“逆天之人得天地間恨怨之氣,能逆行千萬年。這種人心智乖張,善惡莫辨,不可預(yù)料。為達其目的,可翻天覆地,也可力挽狂瀾?!?/br> 小孩高興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老道士搖頭:“非也,我們不僅不能過去,還得躲著些。那煞星之惡,非同小可。若犯其一,必受其十倍之害。那逆天者就更不能接近了,其行事不講常理。你我都是福根淺薄之人,莫要惹上是非。” 小孩撇嘴:“只是這么遠遠望望多沒意思,他們會不會有好吃的?師傅往那邊一走,肯定會有人邀請師傅過去,師傅可以給人算個命什么的。我餓了?!?/br> 老道士對小孩斥責道:“聽聽!就是因為你我才不過去的!我去了倒是不會惹禍,可你這孩子rou眼凡胎,什么都看不出來,萬一驚擾了其中之一,哪怕只是說錯了一句話,輕則病,重則命,還是遠遠避開為妙!” 小孩使勁撅嘴,很不情不愿地被老道拉著走了。 到了日頭偏西時,大家收拾打包,備馬套車,紛紛道別,開始折返京城。 張允錚一天也沒見到沈汶,沒法吵架,很有些失落,騎著馬一路無語地跟著張允銘,眼睛總不甘心地往鎮(zhèn)北侯府的車隊那邊瞄。 沈汶可是根本沒想去見張允錚,她舒舒服服地補了一覺,在草地上吃飯也甚舒心,對這一天的春游很滿意。 三皇子終于鼓起了勇氣,在路上縱馬到了鎮(zhèn)北侯的隊伍里,找到沈堅說了下他們一起出去騎馬的日程,然后就轉(zhuǎn)身往回,對準了蒙著面紗騎在馬上的沈湘交錯而過,不等沈湘見禮,匆忙地說:“你好好等著我!”也不聽沈湘的回答,一踢馬騎回了自己的車隊。 沈堅拉慢了馬匹,等沈湘騎上來,小聲問:“他方才對你說了什么?” 沈湘沒好氣地說:“誰知道?我沒聽見!” 沈堅懷疑地看沈湘,沈湘在紅色面紗后面的臉也一樣通紅,沈堅自然看不清楚,就沒再追問。 沈堅放慢了馬匹,漸漸離開了鎮(zhèn)北侯府的人群,到后面平遠侯的車隊前,張允銘見狀,忙催馬向前,和沈堅并排騎著,兩個人心照不宣地一笑,沈堅說道:“張大公子看來心情很好?!?/br> 張允銘一笑:“我不久就去南方玩玩,自然心情好?!?/br> 沈堅猜他是要去買糧,看來meimei的建議真的是被采納了,就笑著說:“那就祝張大公子滿載而歸了?!?/br> 張允銘呵呵笑著說:“沈二公子現(xiàn)在可還去觀弈閣?” 沈堅知道這是他要給自己東西,就說:“我后天去?!?/br> 張允銘笑著說:“我特喜歡那個地方,也許我離城前也該去看看?!眱蓚€人笑著行禮,沈堅催馬離開了。 回城途中,他們這一隊漫長的車馬,與一小隊行旅的客商相遇。對方讓路,等在路邊岔道上,等著他們都走過了,才再次上路。 他們這一隊人春游之后,大多心情良好,沒有人注意到這些旅人。連有前世經(jīng)驗的沈汶也不知道,那些裝扮成商人中,有一個人懷揣著太子密信,正啟程前往北戎聯(lián)系吐谷可汗。? ☆、復學 ? 三皇子回到皇宮后,與五公主作別。五公主猶豫了半天,才小聲問道:“我聽說……張大公子要與四皇姐結(jié)親?”她久居深宮,平時很少聽到市井傳聞,今天在春游里,才在八卦中聽到這個流言。張允錦隱約說她的兄長很快會去南方,看來是避出去吧,只是不知道這是不是皇上的意思。 三皇子一笑說:“他們想得倒是挺好。張大公子那個人,你不記得那天,他干了什么……”他指的是那次在刺客前,那從天而降的藍色長衫和張允銘矯健的身影,五公主兩腮變紅,不敢看三皇子。 三皇子沒注意到,接著說:“你說他會干這種傻事?” 五公主低了頭,小聲說:“……他不會,可是父皇……” 三皇子很自以為是地說:“平遠侯要是得罪了父皇,父皇倒是可能。但是現(xiàn)在,平遠侯老老實實的,父皇為何要難為他?” 五公主沒抬頭,三皇子又叮囑了兩句,兩個人告別了。 三皇子正要回自己的院落,后面瘸著腿走的四皇子趕上來,叫了聲:“三皇兄?!?/br> 三皇子回頭,四皇子對三皇子說:“多謝三皇兄邀我前往,我今日很是快活,真的很感皇兄之情?!?/br> 三皇子擺手道:“你我兄弟,不必這么客氣?!?/br> 四皇子心中想著蘇婉娘的托付,思忖著怎么找個借口說起谷賤傷農(nóng)要額外買入糧谷的事,就聽三皇子問道:“沈二公子說,連年大熟,恐后有災(zāi)情,讓我對父皇言說在稅收外,用金銀購入糧食,四皇弟怎么看?” 四皇子心中把三皇子呼為“直爽哥”,表面好好想了想說:“聽來合理,畢竟,花無百日紅,豐年后,就可能旱澇。三皇兄可以向父皇提一句,顯示下自己憂國憂民的情懷,父皇自會有主張。不過,別說是沈二公子的話?!?/br> 三皇子笑:“當然不能說是他說的,不然就麻煩了?!彼麌@氣:“其實我沒什么憂國憂民的想法,只想要個自己的封地。要不,四皇弟,你去對父皇說?” 四皇子忙搖頭:“我都見不到父皇,千萬別讓我出頭。而且,我也不指望要什么封地,只想去給我母妃守陵?!蹦菢拥脑?,蘇婉娘肯定是會嫁給我了——她的心最軟,絕對見不得我那么落魄。咱們也不缺錢,可以自在平靜地生活…… 四皇子滿臉想往的神情,三皇子卻為他難過了:“四皇弟,你別這么自暴自棄……要好好保重,以后,我常帶你出去走走?!薄白员┳詶墶边@個詞是葉大公子剛用在他身上的,他馬上轉(zhuǎn)手就送給了四皇子。 四皇子忙真誠地說:“多謝三皇兄?!彼幕首佑X得三皇子用詞不當,自己可不是什么自暴自棄,過去是,可自從見了蘇婉娘,知道了鎮(zhèn)北侯府里有人與太子做對后,就不是了。自己現(xiàn)在可是很積極地迎接新生活呢。 兩個人走到岔路處告別,四皇子回到了自己寢舍中,不洗漱,先忙找出了一個小盒子,往里面放了他今天沒送出去的白玉簪,找了張紙,寫了今天的日子,放了進去。 在一邊的丁內(nèi)侍目睹了四皇子被拒絕的挫敗,心中不明白四皇子上次的玉佩至少送出去了,這次玉簪都沒送出手,可怎么他看著更高興了呢? 像是知道了丁內(nèi)侍的不解,四皇子小聲說:“我未娶,她未嫁,這事就還沒過去呢。我只是替她存著,日后一起給她。” 丁內(nèi)侍連忙點頭,十分佩服四皇子內(nèi)心的強健。 其實,四皇子并沒有告訴丁內(nèi)侍另一個讓自己非常振奮的原因:蘇婉娘讓他給三皇子敲邊鼓,沈堅給三皇子提建議,自然是那個高人終于開始對三皇子出手了!若是那個高人能把三皇子扶上帝位,三皇子的心性自己還不了解?最是實誠快直,自己與他的關(guān)系遠比與現(xiàn)任太子處得好,兩個人的母親都是遇害而亡,自然有一層同病相憐的親密,那時什么不能開口?守皇陵也好,娶蘇婉娘也好,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四皇子深覺前途光明,心中自然快樂。蘇婉娘現(xiàn)在不收這簪子有什么了不起?到時候一個賜婚,洞房花燭夜,自己給她看個首飾盒,里面是自己每次想給她但是只能替她存著的各色首飾,她能不高興嗎……四皇子的嘴角都快扯到眼梢了。 丁內(nèi)侍怕四皇子魔障了,小聲說:“殿下今天累了,還是先洗漱吧,天快黑了,吃點飯趕快休息了。” 四皇子笑著揮手:“別殿下殿下的,怪難聽的。你找人給蔣家送信,讓他們今年夏秋盡全力大量買入糧米,當然,要做得小心些,別讓人抓到把柄或者看出端倪?!?/br> 丁內(nèi)侍忙應(yīng)了,服侍四皇子更衣。 四皇子想著那個幕后之人幾步棋下來,已經(jīng)把太子弄得面目可憎,把皇后逼退了位。這是他頭一次指點三皇子進言,必定是一步萬無一失的好棋,自己怎么能不跟進?借機多賺些錢,日后可以和蘇婉娘美美地過小日子。 不說四皇子這邊喜滋滋地進餐入睡,蘇婉娘那邊也在黑夜里與沈汶竊竊私語。 她對沈汶講了對四皇子說的話,和四皇子給自己玉簪自己沒要的事,有些擔心地問沈汶:“他看著有些難過,不會因此就不幫著我們了吧?” 沈汶問:“你覺得他是那樣的人嗎?” 蘇婉娘慢慢地搖頭:“不應(yīng)該,他脾氣很好,不是個壞人。” 沈汶湊過去問:“你說實話,是不是后悔不收下來了?” 蘇婉娘使勁推開沈汶:“什么呀!我現(xiàn)在天天想著怎么幫你還來不及,可不想再多個事兒,煩死人了!” 沈汶小聲嘻嘻笑著:“你可記得那嚴氏是怎么勾引我二哥的?” 蘇婉娘想起嚴氏女扮男裝在那里引著沈堅去說親,也笑起來,兩個人在床上悶笑了半天,沈汶小聲說:“你不在的時候,那個嚴氏還說了好多特沒臉皮的話呢,可是我也覺得她說對了一點?!?/br> 蘇婉娘笑著問:“哪一點?” 沈汶又湊近笑著說:“就是遇到自己喜歡的,千萬不要放過。” 蘇婉娘再次把沈汶推開:“去你的!誰喜歡了……”話語到最后,竟然弱不可聞。 沈汶悄聲笑,蘇婉娘捂臉:“我不報了仇,是不會想這些的!” 沈汶低聲說:“我們的事兒,還要有五六年的樣子,那時,你可都快二十了。咱們這么籌劃可是為了日后過好日子的,你別有意錯過好姻緣……” 蘇婉娘在黑暗里掐沈汶rourou的胳膊:“你才幾歲!這是給我做媒嗎?” 沈汶哎呦地叫:“做媒又怎么了?我看那四皇子挺好的,你別騙我,你也挺喜歡他的?!?/br> 蘇婉娘半晌不語,微嘆了口氣說:“他是皇子……我是不會當妾的!” 沈汶又低聲說:“到時候,我讓娘把你收為義女,鎮(zhèn)北侯的義女,身份上肯定說得過去了。” 蘇婉娘忙悄聲說:“你瞎說什么呀!我只是一個丫鬟……” 沈汶握了蘇婉娘的手說:“我原來就說過,我們是姐妹。如果我們沒有行動,日后的鎮(zhèn)北侯府就會被夷為一片平地。你我是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你從我對你說出秘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是我的金蘭姐妹了,怎么不是義女?” 蘇婉娘又沉默了片刻,堅定地說道:“父仇不報,我不會嫁人。若是他能等待……若不能……” 沈汶嘆氣:“可憐的四皇子,你怎么喜歡上了一個狠心的人哪……” 蘇婉娘摸索著去捏沈汶的臉:“我讓你胡說八道……” 兩個人壓著笑聲打成了一團。 有關(guān)春游的細節(jié),自然都被上告給了皇帝和太子。 皇帝聽說三皇子與鎮(zhèn)北侯的二公子和葉家的大公子有過密談,心中很不快——這也太無視了吧?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就這么勾搭!他決定把三皇子叫來告誡一下。 皇帝召了三皇子去書房覲見,雖然三皇子不久就到了,可是向皇帝見禮時臉色平淡,簡直有些無精打采?;实塾X得三皇子比自己上次見到時又長高了些,真的是一個青年了。他想起很久以前,三皇子才桌子那么高,每次見他,三皇子都張著手喊著“父皇”向他撲來,臉上充溢著明亮的笑容,身后總有一個姿容溫婉的身影…… 皇帝咳嗽了一聲,問道:“你前幾日與人出去春游了?玩得如何?” 三皇子規(guī)規(guī)矩矩地回答:“玩得很好,爬了山,吃了飯。” 皇帝有些胸悶,眉頭微皺,問道:“就這些?” 三皇子牢記著沈堅托的事,按照葉大公子早就給他編好了說辭,對皇帝說:“還有就是,孩兒在郊外,看春苗喜人,今年該又是一個大熟之年。” 皇帝有些詫異這樣的轉(zhuǎn)折,問道:“你還知道什么是大熟?” 三皇子點頭說:“當然,孩兒在市井上,發(fā)現(xiàn)吃食很豐盛,一條街上好多家館子,可見糧食充裕?!?/br> 皇帝對這種幼稚的解釋哼了一下,問道:“那大熟又如何呢?” 三皇子接著說:“我聽人說谷賤傷農(nóng),父皇也許該讓各地用金銀購入糧食,額……該提升谷價,還有,額……多購谷物,也備荒年……” 聽到三皇子生澀的言詞,皇帝笑了一下:看來,這就是那三人密談的結(jié)果了——要通過三皇子建言買糧!為什么呢?是鎮(zhèn)北侯缺糧嗎?還是葉家想借此點化三皇子,讓他出個風頭?這事不管怎么說都無關(guān)政局,皇帝更傾向是鎮(zhèn)北侯那邊想日后多要些軍糧,就讓三皇子現(xiàn)在出面來要求。由此可見,真不能讓三皇子當太子!這不是成了鎮(zhèn)北侯手里的工具了嗎?鎮(zhèn)北侯想干什么,三皇子就替他來說話? 方才片刻的溫情煙消云散,皇帝冷冷地對三皇子說:“難得你有這關(guān)心農(nóng)人之心,日后可多想想這等國家大事,也別整天就知道騎馬游樂?!闭f得堂皇,但誰都聽得出來里面不無反諷和告誡。 三皇子卻不在意,他把沈堅交代的事情干了,覺得很輕松,嘴上答應(yīng)下來,行禮后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