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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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允銘搖頭說:“我對他說讓娘陪著,他說不行,說這事既然沒有經(jīng)過父母,直接找上他,他就要親自處理?!?/br> 平遠侯沉思了一會兒,點頭說:“好吧,讓錦兒寫帖子,邀請沈家兩個小姐來賞花,你安排地方,就說大小姐有病,只能隔屏見面會談。你可以在他那邊,算是有個見證?!?/br> 李氏想起平遠侯方才的謀劃,問張允銘說:“兒呀,你……是否有意和沈二小姐結(jié)親……” 張允銘慌忙打斷道:“娘,我在她六歲時就見過她了,她一直像meimei一樣,實在沒想過要娶她為妻……” 平遠侯斥道:“你倒挺挑揀呢!快去睡吧!” 張允銘欲語又止,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了。留下平遠侯和夫人探討平遠侯是否是狐貍精變的深奧問題。 過了兩天,沈湘和沈汶都收到了張允錦發(fā)來的帖子,請她們?nèi)氯杖テ竭h侯府賞花,沒有別的人,算是兩府女孩子們的小聚。沈湘自然高興,沈汶也喜悅:終于能見到自己從六歲就開始算計的人了。 為了到時候能出府,沈汶就開始增加自己的活動范圍,不再圈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了,而是讓蘇婉娘扶著,在侯府的院落里走動,表示身體已經(jīng)開始復(fù)原。有時沈堅或者沈卓看到沈汶那哼哼唧唧一步三搖的走路樣子,想起那天晚上她把自己甩出幾條街去,就忍不住對她又恨又氣。 三月三日那天,沈汶穿戴好了,和沈堅沈卓還有沈湘一起去向楊氏和老夫人請安。因為好久沒有出門,楊氏特意給沈汶做了新衣。也許是希望沈汶保持童年的樣子,她又給沈汶選了嫩黃色。 這是去年冬狩后,沈汶第一次出府,楊氏和老夫人都好好地叮囑了一番,沈汶一一答應(yīng),一副唯恐不及時應(yīng)了自己的出不去的小心樣子。讓楊氏心里一陣陣地難受。 楊氏又對同行的沈卓和沈湘說了通要好好照顧小妹的話,這才放了他們出來。 他們到院子里,沈強突然跑了過來,左手里揮著一只小鐵鍋,右手握著什么東西。 他跑到一行人面前,啊啊地狂叫,蘇婉娘俯下身問:“怎么啦?” 沈強流著口水,把右手里的東西遞過來,沈汶一看,是一只半死不活的麻雀,蘇婉娘當(dāng)場大叫起來:“小黑皮!” 沈汶借機表現(xiàn)自己,忙抽出一條手帕托在手里,顫聲對沈強說:“快,給jiejie,這雀兒多可憐,別弄死了!”使勁眼淚汪汪——未遂。沈汶很有些失敗感,她過去說哭就哭,最近情緒波動不大,經(jīng)常哭不出來。 沈強把麻雀放在了沈汶的手帕里,高興得啊啊叫著,舉鍋向天,表示該抱一下。蘇婉娘見沈汶用手絹包了麻雀,沈湘也是一身出門的衣服,就抱起沈強,一邊用手拍著他的背,一邊說:“小黑皮,你才多大就抓雀兒?可別上樹,摔下來怎么辦?” 旁邊過來一個婆子說:“小公子不上樹,拿了個鍋子,到處跑,方才見了一個雀兒,追著跑,一下絆倒了,正把那鍋子扣在雀兒上,再拿起鍋,那家雀兒嚇暈在里面了。”聽了的人都笑起來。 蘇婉娘去掂量了下沈強手里的小鐵鍋,才發(fā)現(xiàn)至少有三斤沉,不禁說:“小黑皮勁兒好大,這么小就能揮動這鍋子,天生有力氣呀!” 沈強看來是知道蘇婉娘在說他好話,激動得在蘇婉娘的肩膀上一起一伏,口水像小河一樣流淌下來。蘇婉娘急著說:“我的衣服!你別弄濕了呀!” 旁邊的婆子過來說:“我來抱吧,姑娘去換衣服?!?/br> 沈強扒著蘇婉娘不下來,蘇婉娘說:“不用換了,小黑皮的口水也不臟。我們一起走,到了前面,再放他下來?!笨善鋵嵶吡藥撞?,蘇婉娘就走不動了,只能放下沈強拉著他走。 她們到了前門內(nèi),沈卓讓人把馬車趕過來,沈堅走過來接了沈強的手。 沈強見了沈堅腰間的劍鞘,就又嗷嗷叫起來,去扯那個劍鞘,沈堅忙抱他到肩頭說:“可不能給你,你上次差點把劍抽出來。娘罵死我了,你把指頭割了怎么辦?” 沈卓扭頭笑著:“割了指頭是小事,若是割了……” 話沒說完,就聽“呼”地一聲,沈強掄著手里的小鐵鍋打向沈卓,沈卓驚叫著跳開,驚訝地張嘴。 幾個人同時說話: 沈汶:“強兒,不能打人呀,傷著人了可怎么辦……” 沈堅:“好快的臂力,日后必成虎將!” 沈湘:“你活該!讓你欺負(fù)小孩。四弟,沒事兒,就打他!他過去欺負(fù)過我,也欺負(fù)過你二姐,你幫我們出氣……” 沈卓:“他懂嗎?!他話都不會說,他怎么知道我在講什么?” 大家都笑了起來。沈堅拍著懷里的沈強說:“我?guī)闳チ?xí)武場上看看?!鄙驈姲“〗小I驁杂謱ι蜃空f:“你們?nèi)グ?,早去早回,別玩得太久了?!?/br> 沈卓點頭,沈湘和沈汶帶了春綠和蘇婉娘隨著他出門了。 沈湘和沈卓騎馬,春綠和沈汶蘇婉娘坐了一輛車。春綠見沈汶手里拿著手絹包著個只露了個頭的麻雀,笑著問:“小姐這是哪兒來的雀兒,怎么不放了?” 沈汶說:“它嚇蒙了,我得讓它緩過點兒勁兒來?!?/br> 蘇婉娘就把沈強怎么抓到這個麻雀的事兒說了,她和春綠兩個人說笑起來,沈汶沉默著。 與計算季文昭不同,去見張允錚,沈汶心里一點把握也沒有,到了車上了,她也只有個大概其的想法。怎么才能說服這個才十六歲的少年,沈汶大為頭疼。? ☆、見面 ? 沈汶手中只有能威脅下張允錚的紙條,她自己還是個不到十一歲的孩子,不能期待圓滑的平遠侯甚至張允銘相信她。她只能求助一個孤獨的少年幫幫自己,但也不準(zhǔn)備告訴他實情,以免走露風(fēng)聲。 沈汶想來想去,覺得除了打“死皮賴臉”這張牌外,沒別的手段了。 到了平遠侯府,張允銘和張允錦迎他們進了府中。他們先去向李氏問好,沈汶讓蘇婉娘幫著她拿著麻雀,與其他人一起對李氏行禮。在簡短客套的問答中,沈汶覺得李氏格外地多看了她幾眼,看來那封信箋被張允銘先交給了父母。這也是自然的,家里有這么個大秘密,父母必須把關(guān)。 沈汶一副病后的柔弱神情,和她那有些豐滿的體形有些不協(xié)調(diào)。李氏認(rèn)為那是浮腫!暗自將沈汶從給張允銘未來的妻子候選人名單上劃去了——如果實在要從鎮(zhèn)北侯府中選一個女兒,寧可選這個性情有些潑辣但身材健壯面色紅潤的長女,也不能選這個神態(tài)綿軟可身體不好的幼女,不然日后子息會有問題。 從李氏的廳房出來,張允錦就拉著沈湘的手不放開了。她們冬狩那次一起逃跑后,就沒有再見面。這次見了,想起那時的驚險,已如隔世,兩個人感覺卻更加親近。 沈卓明顯想留下來,可張允銘卻帶來了兩個與自己年紀(jì)相仿的青少年,張允銘向沈卓熱情地介紹:“這是我堂弟張允鋒,這位是我的好友,葉上卿家的葉大公子。他們都是醉心博弈的好手,久聞沈三公子棋藝超強,今日想與沈三公子好好切磋切磋,沈三公子千萬莫要推辭……” 沈汶暗笑:這是張允銘拉了幫手,想纏住沈卓,大概張允銘會去旁聽自己與張允錚的見面。她偷偷看了眼張允鋒和葉大公子,張允鋒應(yīng)是十六七,衣著講究,神情帶了絲羞澀,也許是因為是平遠侯弟弟的孩子,在張大公子面前有些抬不起頭;而葉大公子該有二十歲了,長得長方臉型,眉目周正,身材偉岸,十足一個青年人了。沈汶該是沒有見過他,可卻覺得葉大公子有種熟悉感。 張允銘等把沈卓擁著走了,張允錦笑著對沈湘說:“我們?nèi)@子里走走,那里花開了好多。我原來想邀五公主來的,那時我們兩個抱著哭,回來我們還通了幾封信,可我爹不讓……”她扭頭對沈汶說:“meimei跟著我們,我看你拿了個雀兒,一會湖邊有點心,你可以喂它……”邊說,邊引著沈湘往后院走。 沈汶帶著蘇婉娘走在她們后面,心里一直想著為何自己看著葉大公子眼熟。走出了好一段路,沈汶才想起來,那年自己去萬花樓給三皇子遞條子,走在三皇子身邊的一個是谷公公,一個就該是這個葉大公子??磥砣~大公子是三皇子的朋友,可他也是張允銘的朋友。張允銘一向十分注意避嫌,若是葉大公子只與三皇子交往,張允銘必然不會與他過于近切?,F(xiàn)在葉大公子能讓張允銘將自己歸為友人,葉大公子定是個十分有交際手腕,朋友遍天下的主兒。 沈汶暗暗記?。阂院笞屔驁运麄兇蚵犚幌?,這個葉上卿是什么“卿”,上卿是高官的泛指,知道葉大公子父親的位置,也就間接知道了一個三皇子在朝中的友好者。 抬頭看,沈汶發(fā)現(xiàn)張允錦和沈湘已經(jīng)走出去一段路了,索性就更慢下來。果然,一個丫鬟走過來,笑著對沈汶行禮說:“沈二小姐這邊來,我們府大小姐說想當(dāng)面致謝沈二小姐對她的多次問候?!?/br> 沈汶也笑著點頭,帶著蘇婉娘跟著那個丫鬟往那片楊柳密集所在走去。 過了片柳樹林,到一處安靜的青磚院落,那個丫鬟輕輕扣了一下大門,大門無聲地打開,沈汶到了門前,院子里寂靜無人。 沈汶向院中走去,蘇婉娘想跟著沈汶進去,那個丫鬟搖了下頭,悄聲說:“我家大小姐體弱,不能多見人,有人聲也不行,姑娘請隨我到林子那邊等候?!?/br> 蘇婉娘看沈汶,沈汶笑著點頭,從蘇婉娘手里把手帕包著的麻雀捧了過來,蘇婉娘才和那個丫鬟離開了。 院子里只聞樹葉的微響聲,青磚鋪就的小路,潔凈得像是木板。院子角落都種了樹,可屋宅周圍沒有花草。 沈汶走到了屋門處,門虛掩著,沈汶推開門,屋子里,陽光從窗口透入,照亮了屋子正中的一扇屏風(fēng)。屋里挨著墻有一個書架,上面擺了書。與李氏充滿珍寶古董的廳堂不同,這里除了那個書架,什么也沒有,素凈如禪房。 屏風(fēng)這邊,空空蕩蕩,屏風(fēng)后面隱約人影,聽呼吸,雖然是極輕了,沈汶還是分辨出有兩個人。 沈汶進了屋,說道:“我是要見……張二公子,可沒說要見張大公子,他得出去?!?/br> 屏風(fēng)那邊窸窸窣窣了幾下,張允銘慢慢地走出來,嚴(yán)肅地看沈汶:“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汶看著已經(jīng)長大成人的張允銘俯視著自己的不以為然的眼神,只能孤注一擲道:“我想跟你弟弟說?!?/br> 屏風(fēng)那邊一聲大響,聽著是一把椅子摔在地上的聲音,張允銘不甘地對沈汶哼了一聲,彎了腰,極小聲地對沈汶說:“有什么事,快點!告訴哥哥,我去給你買點心,好多好多……” 他這么小看沈汶,沈汶更沒法對他講什么了,小聲說:“先不告訴你!” 里面又是一聲響,張允銘不高興地走了出去,這次,沈汶一回身,自己把門關(guān)上了,還輕輕上了栓。 這次,屋里沒別人了,沈汶松了口氣的同時,也開始緊張起來。 還沒等她想好怎么開口,屏風(fēng)那邊就是不耐煩的一聲:“說!你要什么?!”字條上寫了他的名字和性別,自然是來敲詐的。 沈汶有些結(jié)巴了:“這個……我……” 那邊喝道:“快點!不讓我把你打出去!” 沈汶還是結(jié)巴:“我想……借,嗯,要……點兒……錢……” 那邊語帶輕蔑:“是借,還是要?!” 沈汶思索片刻:“是借吧!但是要借三……六年!反正那時你長大了,我跟你講講緣由,你肯定就不會讓我還了……” 那邊呸了下說道:“少找借口,說,你要多少?!” 向人借錢的確是很理虧,沈汶又開始結(jié)巴:“二……十……” 那邊哼道:“二十兩?!想得美,給你二兩還多了!小小年紀(jì),就來敲詐,你真無恥!” 沈汶咽口吐沫,糾結(jié)地說:“不是二十兩……” 那邊厲聲道:“要么二兩,要么滾出去!” 沈汶只好背水一戰(zhàn)了:“是……二十……萬……兩……” “什么?!”屏風(fēng)砰地一下被踢倒了,沈汶忙退到了門邊,屏風(fēng)“啪嚓”一聲平倒在地,那邊的桌子前站著一個少年,他腳邊是兩把摔在了地上的椅子。 他穿了一身家常的青色長衫,樣式雖然簡單,顏色也單一,可質(zhì)料卻是極為細(xì)膩柔軟,表面的暗紋似有若無,卻內(nèi)含了隱約銀光。 如果說張允銘和張允錦沒有承繼到李氏的美貌,那么這個少年則是得到了大部分,只不過,在他臉上,俊美中帶了凌厲,劍眉指鬢,朗目含怒,烏黑的頭發(fā)如果不是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住,大概也會豎起來。 就如沈汶所料,這正是她以往在燈市街上,兩次碰見過的故意沖撞了張允銘的少年,這該是張允錚了。 沈汶陪著笑說:“你……你跟我想的一樣……脾氣真的很大……” 張允錚怒目沈汶道:“你少廢話!你要多少?!” 沈汶賠著笑:“那個……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這是不是好聽點兒?” 張允錚一步跨過來:“別以為你是個女的,我就不敢捉了你……” 沈汶身形挪動,張允錚撲了個空。他一怔,沈汶努力甜笑:“有事好商量呀,哦,不,是‘細(xì)’商量……” 張允錚怒,再次過來抓沈汶,沈汶又動,他再次撲空,再抓,再空……兩個人在屋中追跑起來。 沈汶腳步飄忽,身形如鬼魅,明明就在眼前,有時張允錚都險些碰到沈汶的飄起的衣衫了,可就是抓不到。 沈汶邊跑邊說:“我說了要細(xì)商量……沒有說要動手呀……商量和動手不是一回事呀……有話不能好好說嗎……你別欺負(fù)人呀……”她的語氣里連撒嬌帶耍賴,可腳下不敢停,輕盈欲飛。 兩個人在屋中來回追逐,沈汶嫩黃的衣帶裙裾飄飛,如一只蝴蝶。張允錚青色的身影倒成了一個甲殼蟲。 兩個人跑了半天,張允錚開始?xì)獯?,最后,他停下了腳步,喘著氣說:“好……好吧……我們商量……” 沈汶立刻停步,可還是站在離他幾步開外,她想彌補一下這么糟糕的開頭,回身再次陪笑著說:“你看,我還給你帶了禮物。你這人,真是不好說話,上來就追,我都沒法把東西給你……” 她說起話來,氣息毫沒有間斷的地方,臉上氣色紅潤,一滴汗也沒有。 張允錚暗暗心驚,努力挺直了后背,冷笑道:“人說鎮(zhèn)北侯府二小姐體弱無能,怯懦愚笨……” 沈汶也笑:“人家還說平遠侯的大女兒多病臥床,不能見人呢!咱們兩個半斤八兩,烏鴉站在豬身上,誰也別說誰?!?/br> 張允錚被沈汶的比喻激怒:“你才是豬!你才是烏鴉!” 沈汶也覺得不妥,忙說道:“你別這么斤斤計較啦,這只是個比喻!哪里就真的是了?如果有人說你芝蘭玉樹,你就去追著人說你不是個植物或者樹木嗎?” 張允錚一時語塞,沈汶乘勝追擊:“你看,說你好聽的,你不追究了,說個烏鴉或者豬之類的,你就那么生氣,不應(yīng)該呀。”一副勸導(dǎo)人的語氣。 張允錚又怒了:“你在這里巧舌如簧想干什么?!” 沈汶想起自己要借錢的事兒,又尷尬起來,把手里的麻雀遞過去,笑著說:“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