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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將門弱女在線閱讀 - 第30節(jié)

第30節(jié)

    沈毅向三皇子行了禮,其他幾個孩子也上去見禮,張允銘自然也得帶著張允錦等人見過兩人。

    街燈下,三皇子面容消瘦,才十五歲的少年,卻像是老了。他身邊的五公主明顯眼睛紅腫。人們見此情景,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平常的信口寒暄顯得不合時宜了。

    五公主看到了拉著蘇傳雅的沈汶,兩個人唇邊都帶了些點心渣子,可見是剛剛吃了東西。想到宮中的母親,一口吃的也咽不下去,就紅了眼睛,伸手從頭上拔下了一支鑲著珍珠的頭釵,遞給沈汶,帶了哭腔說:“meimei拿著這個,jiejie好不容易見你一次,總要給個珠子……”

    這次,沒等沈毅說話,沈汶就伸手接了過來,孩子氣地說:“謝謝jiejie了。珠子可是好東西,我想要很多很多的……”

    沈湘氣憤地看沈汶:“你……”

    沈毅也皺眉了:“小妹……”

    沈汶瞪著眼睛說:“是婉娘jiejie說的,她說把珠子研了粉,往臉上敷著可以變得更好看。吃了也可以,珠子粉粘著臟東西,拉……”

    沈湘低聲喝道:“閉嘴!你還想把這珠子研粉?!這是五公主的禮物,還回去!”

    沈汶驚恐地閉了嘴,眼睛又滿了淚水,緊握著釵子,萬般不愿地遞還給五公主。

    三皇子心中一動,人說珍珠明目排毒……

    五公主卻無知無覺地說:“meimei拿著吧,就是研了粉也沒事,那珠子也不大……”

    沈汶馬上收了手,眼淚也沒了,說道:“多謝公主jiejie??墒?,大珠子研粉才好呀,jiejie下回要戴個有大珠子的……”

    沈毅也不好意思了,對三皇子和五公主行禮道:“小妹無知,萬望恕過。”

    三皇子有點心不在焉地說:“大公子不必客氣,沈二小姐天真無邪,正是可愛的年紀(jì)?!?/br>
    張允銘仔細(xì)看了沈汶一眼,沈汶正低頭擺弄著那支釵子,用手指撥動著釵子頭上的幾顆珍珠,看那意思真的是想把珠子掰下來。這只是個八歲的有點傻的女孩子……

    張允銘晃了下頭,擯棄了心中古怪的感覺,笑著對三皇子行禮道:“家母要吾等早歸,我先帶著meimei們告辭了?!闭f完就示意張家眾人與他一同行禮。

    張允錦還沒同沈湘說上幾句話,神色有些黯然地跟著張允銘行禮告別。

    沈毅也不挽留,讓護(hù)衛(wèi)讓開,張允銘帶著張允錦等人剛剛走出護(hù)衛(wèi)圈,街上幾個人走過來,其中一個少年一伸腿,似乎是無意間,把正回頭客套作別的張允銘絆了個踉蹌,張允銘晃了幾步,還是一下子跌倒在地。

    沈汶知道他練武,覺得他的跌倒是故意的,可周圍的家人忙上前攙扶,張允錦都過去連聲問:“兄長,可是受了傷?”

    眾人看得分明,有護(hù)衛(wèi)大聲喝道:“好無禮!”

    那個少年回頭,異常俊美的臉上帶著傲慢和憤怒,語帶輕蔑地說:“自己不看路,還賴別人?!你們敢怎么樣?!想打架?!”

    這明顯是在挑釁,當(dāng)著鎮(zhèn)北侯府的面欺負(fù)鎮(zhèn)北侯府的朋友,沈毅和沈堅對看一眼,手撫上了腰間的劍柄。

    張允銘掙扎著起身,笑著拍打著衣服說:“無妨事無妨事,是我不小心,無關(guān)這位小哥,諸位不必費心?!?/br>
    那個少年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他后面的幾個人無聲地對眾人作了好幾個揖,跟著跑了。

    張允錦問張允銘道:“哥哥真的沒事?”

    張允銘笑著說:“真沒事,真沒事,我們走吧?!毕蛏蛞愕热擞中辛硕Y,說了多謝,領(lǐng)著人們匆忙走了。

    沈毅看著他們的背影搖頭,沈卓低聲說:“張大公子怎么這么窩囊?”

    沈汶?yún)s認(rèn)出那個少年就是前一年燈街上前來撞了張允銘的人,明顯是又來向張允銘找茬的人。一年不見,那個少年身量高了許多,長得愈加英俊了。

    三皇子也慢慢嘆了口氣,收回了目光,看了看周圍,沈毅使了個眼色,幾個孩子圍在了三皇子身邊,把他和護(hù)衛(wèi)又分開了,連沈汶都被沈湘扯著站了過去。

    三皇子低聲對沈毅說:“我母妃病重,宮里的御醫(yī)都查不出是什么病,你有沒有認(rèn)識的好郎中?”

    沈毅點頭:“給我母親看病的施和霖還有他的徒弟段增,十分不錯。只是,他們是平民,大概進(jìn)不了宮?!?/br>
    三皇子搖頭說:“也不是為了讓人進(jìn)宮去,我只想把情況說說,問問郎中可能是什么病,能用什么藥?!?/br>
    沈毅皺著眉說:“他們五日后要去我府中……”

    三皇子再次搖頭:“我現(xiàn)在不能去你們府上。”他隱約聽人議論,說皇上不喜鎮(zhèn)北侯府。這時母親病著,不該讓皇上生氣。

    沈湘忽然說道:“他們也會去蘇婉娘的母親那里?!彼瓷蜚耄骸八麄兒螘r會去?”

    沈汶一副怯懦的樣子回答道:“自然是在同一天啦,我也不知道早晚……”

    沈毅對沈卓說:“你到宮門接了三皇子,一起去?!?/br>
    三皇子說:“也不用到宮門處……”他思索著。

    沈卓說:“那就到前面的觀弈閣吧,五日后,我從早上就去那里看棋局?!?/br>
    三皇子點頭說:“就這么定了,我也去看棋。那我們就回宮了。”

    沈毅等人行禮告別,三皇子帶了五公主也不看燈了,往燈市外走了。

    沈汶猜測三皇子大概是借著帶著五公主看燈的理由,一直在這里等著他們,想托沈毅找郎中問問。

    聽來,陳貴妃病得不輕,自己已經(jīng)示警了,可三皇子竟說連御醫(yī)都看不出來陳貴妃得了什么病。把御醫(yī)掌握在手的人,非皇后莫屬了。而能讓陳貴妃病成這樣,皇帝肯定也默許了。這樣一來,宮中誰還是陳貴妃的心腹?誰還能救陳貴妃?這些,她都一無所知。

    沈汶現(xiàn)在意識到,無論她讀了多少有關(guān)這個時代的資料,她永遠(yuǎn)也不會了解所有的細(xì)稍末節(jié)。而決定了人的命運的,往往是細(xì)稍末節(jié)。

    如果陳貴妃死了,三皇子還是個少年,與皇帝也不會太親近,太子少了一個對手,勢力強(qiáng)了一分,又能集中精力來對付侯府了。

    沈汶情緒低落了,拉著蘇傳雅,跟著對她橫眉冷對的沈湘,繼續(xù)在燈市街上晃蕩,等著蘇婉娘回來。?

    ☆、再試

    ?  四皇子聽說鎮(zhèn)北侯府上下都去看燈,就也上車到了燈市。

    他后來又去了一兩次侯府看蘇婉娘,但每次都只看見了個戴著帽子的身影。而且,這段日子,蘇婉娘都不出府了,只有護(hù)衛(wèi)來回接送她那個弟弟。

    有了這個見面的機(jī)會,他是不會錯過的。他的車早就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侯府的車隊。見侯府的人都下車了,他也讓丁內(nèi)侍扶著他下了車,一瘸一拐地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那幫護(hù)衛(wèi),希望能偶爾看見蘇婉娘不戴帽子的樣子。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蘇婉娘竟然離開了那些人,獨自一人走開了!四皇子扶著丁內(nèi)侍的手,在后面跟上,心中激戰(zhàn)是不是對蘇婉娘打招呼??商K婉娘步履太快,四皇子瘸著腿怎么也追不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蘇婉娘進(jìn)了觀弈閣。

    蘇婉娘走進(jìn)觀弈閣,她的心在狂跳,臉色都有些蒼白。

    她剛要向一個伙計詢問東主在哪里,一個坐在門口附近的人站起來,走過她的身邊低聲說:“跟著我?!鞭D(zhuǎn)身出了觀弈閣的大門。

    蘇婉娘認(rèn)出這人正是季文昭,就等了片刻,然后也離開了觀弈閣。到了大街上,季文昭不緊不慢地走,蘇婉娘跟著,七轉(zhuǎn)八拐,到了一間小門臉的小飯館。

    四皇子遙看著一個青年人出來,燈光昏暗,看不出面目。蘇婉娘馬上也出來了。雖然兩個人不是一起走,但四皇子就是知道蘇婉娘在跟著他。

    看著那兩個人走入了小巷里,他一時萬念俱灰,駐足不動??磥砟莻€人,是她的……他想都不敢想,開始不自覺地發(fā)抖。

    丁內(nèi)侍心中憐憫,他小聲說:“也許,是她得了差事……”

    四皇子就跟活過來了一樣,點頭說:“對呀!她是要給人辦事的!那個人,年紀(jì)那么大了!能當(dāng)她的父親了!還那么難看,怎么會?”馬上覺得自己很可笑,繼續(xù)慢慢地往蘇婉娘消失的方向走去。

    丁內(nèi)侍心說那個人遠(yuǎn)看著是個青年,哪里能當(dāng)個十一二歲孩子的父親?而且也沒看清長相,怎么就說人家難看?但四皇子現(xiàn)在也不打寒戰(zhàn)了,就不說什么了。

    季文昭選的小飯館里點了火燭也顯得半昏,陰影里只坐了一兩桌客人。

    季文昭這才示意蘇婉娘跟上他,選了靠里面的一個桌子坐下,他的樣子就像是帶著個丫鬟的平民,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妥。可他明顯小心翼翼,時刻掃視著門口,這種警覺與那時他在看月亭與蘇婉娘見面時的灑脫無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季文昭叫了幾個小菜,等著伙計走了,才眼睛瞥著大門,低聲說道:“小娘子,請代我謝謝你家主人,也許他真的救了我一命。”

    蘇婉娘緊張得想吐,但是只一躬身,輕聲說:“公子不必客套,請公子告訴我有關(guān)案子的詳情。”

    季文昭靠近蘇婉娘,小聲說:“蘇長廷是戶部主管金部的司珍,戶部進(jìn)出之金銀都經(jīng)他手。有人要他投靠私黨,他沒同意。就被他的下屬于良福誣陷貪污。于良福是呂太傅出了五服的外甥的兒子,沒邊兒的親戚,誰也無法指摘呂太傅。蘇長廷被落了獄后,于良福就被推舉掌了蘇長廷的位子,保舉人是現(xiàn)今的太子少保的父親。這些拐彎的關(guān)系只能說明太子,那時的大皇子,想要蘇長廷的官位,換上自己的人。其實,若是他們只如此干些捏造誣告的事,當(dāng)算是平常的官場傾軋,沒什么稀奇?!?/br>
    蘇婉娘顫抖起來:這么看來,是太子要謀父親的位子,害了父親。

    季文昭嘆息了一下,繼續(xù)說道:“讓我心驚的,是他們的手段。蘇長廷被陷入獄后,就被動了私刑。他是個耿直的性子,自詡清白,他們早就知道他不會投靠。若是怕他告發(fā),殺了他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他們卻把蘇長廷慢慢地折磨死,渾身烙鐵,骨頭一塊塊打碎,最后他是被斷了的肋骨戳破了胸肺,嗆死的。這實在是根本沒有必要做的事,純粹是為了泄憤?!?/br>
    蘇婉娘緊咬著牙,怕自己哭出來,可季文昭沒有注意到,看了看門口,又說:“也是我大意了些,讓人找到了獄卒,灌醉了他,問清了詳情。過了幾天,那個獄卒的家就失火了,一家老小,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四歲小童,都被燒死,一個個地并列躺著,沒一個有往外逃的樣子,明顯是先殺了人再放的火??裳瞄T卻斷案說是那個獄卒酒醉睡去,失了火。另外一個獄卒,我都沒找他,就在家被刺了十七刀而死,可衙門卻定為‘自殺’,可見太子勢力之大。幸虧我知道了蘇長廷的死就知道對方心狠手辣,馬上把我找的人遣走了,不然,恐怕他被發(fā)現(xiàn)了也活不了?!?/br>
    蘇婉娘牢記著沈汶的叮囑,強(qiáng)忍著眼淚低著頭小聲說:“公子現(xiàn)在也有危險。”

    季文昭嘆氣道:“我知道這些事情后,就不想投靠他們了。革卦中有云君子豹變,小人革面,順以從君也……”他看了眼蘇婉娘,解釋道:“說的是君子變革,到處德行蔚然成風(fēng),連小人都洗心革面了。所以那時我曾想投太子,以為……”他搖頭道:“他是君子,誰知……”他是個小人。

    蘇婉娘還是低著頭,艱難地說:“我家主人說,小人勢不惠人也,趨之必禍焉?!?/br>
    季文昭手撫著桌面嘆道:“何其精辟!小人的勢力不會給人帶來好處,趨附它一定會招致禍害!小人做事,毫無底線。為達(dá)私己之目的,不惜誣陷殘害毫無過錯的清白臣子。為了滅口,可以殺掉證人的無辜親屬。所以,如果知道對方是小人,只有遠(yuǎn)遠(yuǎn)避開才能免禍。圣人所說‘遠(yuǎn)小人’,誠不誆我也!當(dāng)日我若投身依靠,日后真說不定會如你家主人所言死不瞑目,所以我要謝你家主人的救命之恩?!?/br>
    怕自己露出哭聲,蘇婉娘努力咬清字句說道:“公子現(xiàn)在不能貿(mào)然離開?!?/br>
    季文昭點頭道:“的確,我現(xiàn)在相信你家主人能掐會算。太子已經(jīng)派人多次招攬于我,我若不受而走,怕是要引起他的懷疑。加上我回去要是娶了我恩師之女,又不投他,他大概就不會讓我活著?!?/br>
    蘇婉娘說:“我家主人說,第一,請公子絕對不能透露婚事內(nèi)情。第二,公子要在公開的場合,敗走京城,并揚言日后回來,才能讓對方不懷疑公子是避難而走?!?/br>
    季文昭思索著:“該是如何敗走京城?”他為人傲氣,何能輕易言敗。

    蘇婉娘靠近些,小聲說:“公子二月二時,請在觀弈閣公開解這掛了一年的生死劫棋局。到時,必然有眾多人到場觀看。公子邀請京城各方提出答案,評點之后,再說出自己的答案,請公子務(wù)必要睥睨群雄,表現(xiàn)得格外驕傲。”

    季文昭笑道:“這實在不難?!?/br>
    蘇婉娘從袖子里拿出了卷成了一小卷的棋局,交給了季文昭,接著說:“然后,請公子找人偽裝成陌生人,當(dāng)眾把這個展示給公子?!?/br>
    季文昭拿過來,周圍看看,在桌子下面展開,看了片刻,就皺了眉頭。

    蘇婉娘說道:“屆時公子也要如此,以為是有人前來為難公子,讓公子當(dāng)眾難堪。若有人起哄就更好,公子勃然而怒,要悲憤吐血!然后說一年后再來,看誰能解開此局?!?/br>
    季文昭點頭:“好!這樣,也顯得我并非避官而去。定下一年后再來,至少讓人覺得還有機(jī)會招攬我。我會依言而行,請再謝你家主人,還望日后有緣能當(dāng)面致謝。”

    把事情都交代了,蘇婉娘站起,對著季文昭欠身行禮道:“謝公子查清此案,我在此謝公子之恩,望日后能有機(jī)會償報?!?/br>
    季文昭奇怪地抬頭看蘇婉娘,才發(fā)覺她的臉上已經(jīng)滿是淚水。季文昭皺眉道:“我對你有何恩?難道,那……蘇長廷……”

    蘇婉娘實在忍不住了,帶了哭腔說:“是……家父?!鞭D(zhuǎn)身走了出去?;璋档臓T光下,沒有人發(fā)覺這個低頭的女子正壓抑著哭聲。

    季文昭目瞪口呆地看著蘇婉娘離開,一個丫鬟?!她的主人費了這么大周折,就是為了這個丫鬟查明她父親的死因?這丫鬟是他什么人?

    他在多年后才意識到這個主人不是為了這個丫鬟,而是為了他。

    蘇婉娘走到街上,一邊走一邊哭。想到父親所受的痛苦,他死時會多么絕望無助,想到兒時父親對自己的喜愛和贊賞,父親如何抱著自己教自己畫畫,評點自己寫的詩……想到母親因父親之死一病不起,看來,也沒幾天活路了……

    她哭得越來越厲害,不敢往燈市上走,就找了個黑暗的角落,雙手捂臉,壓著聲音,痛哭起來。四皇子追不上蘇婉娘,早把他們跟丟了。他不甘心就這么走回去,扶著丁內(nèi)侍的胳膊瘸著腿在小巷里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尋找蘇婉娘的身影。忽然,他聽到了有人在低低地哭,那聲音他聽見過。

    四皇子激動地一步步走向那個黑暗的角落,那里,暗夜的微光下,一個女孩子面壁低泣,雙肩抖動,痛不欲生。四皇子感觸到了那種悲傷,一時也覺得心酸。他拿出了手帕,可是站在了十幾步外,卻不敢上前去。

    蘇婉娘哭了半天,想到沈汶她們正等著自己,急急地用袖子擦臉,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后轉(zhuǎn)身走出角落。猛抬頭,看到了稍亮的街道邊,站著一個少年人。

    遠(yuǎn)處的燈會照亮了少年微蹙的秀眉,含著傷痛的眼睛,像是明白她現(xiàn)在的心境。蘇婉娘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舉手捂嘴哽咽了幾下,使勁把哭聲壓了下去。

    四皇子向蘇婉娘舉起了手中的手帕,開口道:“你可是要多余的巾子?”

    蘇婉娘仔細(xì)看少年,認(rèn)出是自己曾經(jīng)撞過的那個人,一時又窘迫又緊張,結(jié)巴著說:“不……不用……多謝了……”低頭就要走開。

    四皇子急忙又說:“你可是有……要幫忙的地方?”

    蘇婉娘搖了下頭,想起沈汶說過這個人不見得是壞人,可能只是要與侯府建立關(guān)系,就又看了一眼少年的衣著。四皇子的衣飾很簡單,但就是在昏暗的夜色下也看得出精致。

    自從蘇婉娘知道了是太子害了她的父親,她就想起來了沈汶說過的,害了她父親的人也會來害侯府。一時,沈汶所有的謹(jǐn)慎都顯得必不可少:對方是太子!日后的皇帝!難怪沈汶這么費盡心機(jī)。

    蘇婉娘還不知道沈汶如何能知道內(nèi)情,但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自己和沈汶,和侯府完全連在了一起。既然這個少年想與侯府搭上關(guān)系,那么自己就幫他一下,也許能給侯府一些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