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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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二?!?/br> “可有長器?”有沒有帶上兵器? 青年男子搖頭:“無。” 既帶著誠意來到別人的地盤上,自然是不敢攜帶任何兵器,以防產(chǎn)生誤會。 “可,上岸?!蹦强雌饋硪荒樂讼嗟陌脒厽o眉壯漢,用力一招手,便帶著一批人馬回去復回。 而在一頓審問后,等蒼氏族長尤立領著他的族人們下船登岸后,便是一番排查,一一地搜身,摸底。 當一名笑得吊兒郎當?shù)氖勘荒樒ο喑葑計肷焓譁蕚渌焉頃r,不經(jīng)意抬眼,便觸及到一雙幽黑至極,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眸,他先是一愣,接著臉色不知為何一點一點變白,直到血色全無時,突地渾身一震,像被人揪捏住心臟般,慌亂退后一步。 “喂,布,你怎么了?”他身邊一士兵被他撞得一踉蹌,這一轉頭便一臉不耐地吼道。 那名叫布的士兵被他吼得一愣一愣地,眼神恍惚,卻是半晌回不出一句話。 那名士兵看布沒有回應,反而一臉呆傻樣,感覺有些不對勁:“噯?你傻了?” “不,不是,剛才……我……” “好,檢查完畢,全體通行!” 前面突地吼來一聲打斷了布的喃喃自語,前面的人隔得完,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這時屬于蒼族的隊伍開始按照順序緩緩前行。 就在虞子嬰目不斜視地經(jīng)過那名叫布的士兵身邊時,他感到一股寒意拂過,腦中不由得浮現(xiàn)那才那一雙黑瞳,渾身一僵,只覺自己像是被一條冰冷陰鷙的蛇類盯住,也像被人無形之中纏住了脖子,全身冰冷,喉嚨發(fā)啞,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甚至都不敢大聲地跟人說,他其實根本就沒有搜過那人的身,他不知道為何心底有一把聲音在提醒他,閉嘴,否則他會死的,絕對會死的。 于是,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若無其事地從他身邊走過去。 ☆、第一百十一章 虞子嬰稍將一身黑得冒泡的冷冽煞氣回收回斂內(nèi),便低眉垂眼,靜靜地跟隨著隊伍而行。 若非剛才那人一臉古怪笑意似要摸至她胸前,她亦不會做出如此莽撞之事,但既然做,便要做絕了,不留半分余地令他反應,她要令他懼極,怕極,懼極,便敢念也不敢言了。 當然,這種雷霆般的威攝亦只是一時可奏效,但無妨,待她走遠了,就算他反應過來,拿此事與別人說道,也不見得誰都能拿它當個正事兒,更何況他只是一名小兵,所謂人輕言微,只怕有些話傳不出他周圍便會被消蔑了。 一行一百多人,是以隊伍排成兩列而行,而像她的這種馭夫的卑微身份,自是排在隊伍最后面,而她旁邊另外還有一名馭夫。 這一趟運送牛養(yǎng)的馭夫總共有兩名,一名是取其蒼族主寨內(nèi),一名則是蒼部分部落索取一名,兩名馭夫各居住的位置不同,是以至上船后便無招呼,雙方之間并不熟,等同陌生人。 當初虞子嬰會選擇此人亦是經(jīng)過一番考慮的,以觀人術與微表情探堪,此人最合適她所需,這才大膽取而代之。 “喂,小兒,你剛才對那名士兵做了什么,為何那堂堂丈夫,會變失驚樣?”旁邊那一少年郎馭夫以一副勉強施尊的語氣問道。 在他看來他是主寨內(nèi)的馭夫,自然比起虞子嬰這個分支部落的馭夫高其一等,說起話來那自然得擺正位置。 要說,一般只有長者才喚晚輩小兒,他這口氣不可謂不大,當然關于這一點蒼族常識虞子嬰是不知道的,但她卻聽得明白,這小年郎的口氣十分囂張。 “無事?!睂τ谶@種低劣的挑釁,虞子嬰是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因扮演的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少年,所以她自動將聲音轉換成少年郎的清沉微啞,淡聲道。 “你敢不相告?”那穿得像一個羊寶寶的少年郎瞪大眼睛,似被虞子嬰那不識好歹的神色惹怒,頓時湊近便橫眉怒眼。 虞子嬰低下眼:“無可奉告。” “你敢……!”少年郎被她一噎,眉眼猛跳幾下,本是細聲交語,不經(jīng)意間聲量突地放大。 “后方何事喧鬧,噤聲!” 這時,前面驀然地傳來一聲粗曠破鑼的怒喝,卻是一名漁人軍團的士官扭過頭,目光狠戾地掃向他們這邊。 少年郎只覺耳廓哄地一聲,雙眸放空,腦袋一片空白,驚瑟間,連忙將頭埋進懷中,顫抖著碎步默行,哪里還敢繼續(xù)質問。 虞子嬰抬眸,看那士官已氣勢赳赳地轉過身去,這才將視線轉向身邊已變身鵪鶉的少年郎,依舊淡聲道:“休懼……小事爾?!?/br> 虞子嬰很聰慧,像蒼族這種帶著川腔的越話只聽懂數(shù)遍,便能夠簡短地說出,當然若是一口氣說長了,那帶著中原腕調(diào)的口音卻還是很容易暴露的。 那少年郎似沒想到虞子嬰被他連累一起被喝斥的時候,還反過來安慰他,他一時呆呆地抬起頭,看到她那被氈毛遮了一大半,只露出半截的秀美的小頜,精巧挺直的鼻翼,膚色略黃黑卻細膩無暇,心似一跳,莫名有些臉紅,只是臉色太過黝黑不太顯而已。 蒼族人的膚色都較深,即使是妙齡女子的膚色亦是古銅色的顏色,而虞子嬰沒有藥水將自己的臉涂成像少年郎這般自然黑,只能稍微易容染黃沉些,雖然比起中原女子的膚白如乳的皮膚相差甚遠,但在蒼族內(nèi)卻是可以媲美少女的肌膚色了。 這座荒島很大,漁人軍團的人帶著蒼族沿著海岸走了幾里后,又將他們領向一山林,山林間開辟了一條羊腸石路,石路砌階蜿蜒山路而上,行至半山腰,虞子嬰居高臨下,看到底下海灘上有一支戟兵在cao練,遠處有長槍分成四排,林間不遠處也鏟平了一塊林地,上面亦有布甲士兵在訓練。 并且不難看出,這些兵還是分了三六九等,普通的哨兵在巡邏警戒,高級兵種則因地施才地訓練著。 想不到這么一窩藏荒島的漁人軍團冶軍甚嚴,甚比軍隊。 虞子嬰突然神色一怔,軍隊?! 沒錯,是軍隊! 虞子嬰終于知道這座島上究竟哪里讓她一開始便感覺到怪異了,就是這治軍嚴明的情況,不過是一蛇鼠匪盜之地,卻有著大國規(guī)矩嚴明的治軍風范,這不是很奇怪嗎? 她又想到之前冷篍所說的話,她說這漁人軍團原本是匪類賊類所求之為財,然而這近幾年卻有了變化,似開始集權攏兵,這說明什么? 這其中的變故不得不令她往深處想。 “小……嘿,哥們兒,你咋地這么白,像一個娘兒們似地?”沉寂了一會兒,似受不了這般沉悶壓抑的氣氛,之前那個不甘寂寞的少年郎又湊過來找虞子嬰說話了。 娘兒們?虞子嬰一愣,這才想起自己的膚色較這些胡人蠻夷那深黑的皮膚都白皙過甚,她想了想,便道:“吾有中原血統(tǒng)?!?/br> 此話其實經(jīng)不起考究,因中原人一直瞧不起蠻夷人,特別是宛丘這貧困之地的荒蠻人,對于中原的貴人他們就是沒有開發(fā)的野人,貧窮、粗魯、丑陋、粗鄙,所以即使是最落魄的妓子都是不愿意嫁他們的,除非他們以強迫的手段辱之。 但這小年郎只不過一尋常人,哪里來得那么多心思,一聽便只是聊聊而過,并沒深究。 “你名?”少年郎一聽她有中原人的高貴血統(tǒng),當即便對她感了興趣。 蠻夷人并不像騰蛇族那種重視自家血統(tǒng)的純真,他們反而羨慕能與中原人混血的族人,因為這意味著他們亦會水漲船高地高貴許多。 你的名字? “嬰——” 虞子嬰剛一出口,便瞬間醒神,有種想撫額翻白眼的沖動,為什么每次編名字都是這個字啊,但話既已出口,變是不可能的了。 “英,英氣勃勃?此名甚英偉,不過與你形象不太近似?!鄙倌昀深┝擞葑計胍谎?,癡癡地笑了一聲。 虞子嬰本為女性,哪里會跟他計較這些侮辱她男性尊嚴的言詞,只轉移話題道:“你以為,族此項交易可成?” 她本就有意向他打探消息,才跟這無聊的小年郎廢話許久,眼看時機夠了,便直接問道。 “不知,不過成與不成,咱們都得留下了?!鄙倌昀梢宦牫兜秸律?,便收斂起臉上的輕狂神色,神色懨懨地,搖頭嘆息,眉宇間終于有了輕愁黯淡。 誰也不愿意留在這兇惡的匪賊之地,也難怪他會露出如此不愿的情緒了。 少年郎的話說得沒錯,這荒島畢竟是賊匪窩,哪里能讓人來去自如,成他們帶來的東西便是利金,不成便也得留下當過路費,從沒有聽誰說過,財過匪窩還能帶走的,所以不管如何,這牛羊金怕是退回不得,而他們這些專司牛養(yǎng)的人也得一并留下來看管。 “我族危矣,望能幫襯一二,偏生……無力啊。”少年郎倒是一個有志氣的,他雖面有懼色,卻仍堅韌道。 這話的意思是,我們蒼族正處危難之際,我多希望自己能夠有能力幫助它,偏偏,自已沒有那個本事啊。 “敵甚可恨啊?!庇葑計胗幸庖^續(xù)說。 “沒錯!可恨那些夷族人?。 鄙倌昀晒灰а赖团?。 原來蒼族的敵人是夷族啊,虞子嬰瞇了瞇眼,這就難怪了,難怪這蒼族誰人不找,偏找上這惡名遠播的漁人軍團,恐怖權因這漁人軍團與那蠻夷分支早積怨已深,且有這個能力尋仇。 之前她還奇怪,蒼族不選擇宛丘別的勢力同盟,反而這般鋌而走險,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啊。 虞子嬰面色如常,沉穩(wěn)道:“事已至此,休怒,靜候佳音吧?!?/br> 少年郎被虞子嬰這句震愣,心道,此人雖不善言辭,卻從容大氣,言語華美如士夫,怪哉。 靜候佳音,倒有幾分中原人士的風流韻味兒,果然這小兒的祖上有中原人儒雅的血統(tǒng)啊。 “英,我叫猛,拾地叢草,所以叫草猛。”突地,少年郎興沖沖地告訴了虞子嬰他的名字。 蒼族的人常年經(jīng)歷部落戰(zhàn)亂,所以孩童若無父無母,被人撿回來養(yǎng)的,一般不會從養(yǎng)父母姓氏,而是根據(jù)所撿的地方而起,所以蒼族的人姓氏一般很雜。 “哦?!?/br> “小兒,你呢!”他看虞子嬰一臉談談然,心底一惱,便壓著嗓音喊道。 交換姓氏無論是中原還是異族之間,那都是鄭重而顯尊重的,他都自報家門了,她怎么有如此隨便相待。 虞子嬰完全不知道還有這種習俗,看他一臉堅持,不想節(jié)外生枝,便隨口答道:“……虞?!?/br> 剛才說完,她表情又是一僵,靠!又是真姓!虞子嬰已經(jīng)對自己取假名一事徹底絕望了! “虞英?這姓倒是怪……”小年郎古怪地嘟囔道。 一行人登至山高處,少年郎猛眼神轉動間,突然掠過一處,眼瞳緊縮,忍不住驚懼害怕地大叫道:“英,你看!那邊竟飛起一群烏鴉!” 在蒼族黑色的烏鴉代表的是禍端,他轉過頭來看著虞子嬰,兩眼泛紅,抱著頭哭喪地喃喃道:“慘了,這次易事怕是不行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烏鴉在古俗含義表現(xiàn)為三個方面:一是用于占卜,流為烏,其色赤,其聲魄云 ,視為吉兆;二是視為兇兆,常言城上有烏,自名破家。招呼鴆毒,為國患災 ;三是視為孝烏,夫烏之為瑞久矣,以其反哺識養(yǎng),故為吉鳥,但這則說法較少。 前兩種,一種廣泛于古巫族群,另一種則盛行于蠻荒種族,以地域籠統(tǒng)劃分,一南一北。 虞子嬰聽到少年郎猛的沮喪哽咽嗚嗚之聲,順勢一眼看去,暮云飄散,黑深山林迎風不竭徐徐嘩嘩作響,淺青至深黑色澤層層波瀾,偶有幾只飛鵲樸楞躍出,卻并沒有看到所謂兇兆之烏鴉。 一脈斜陽陌墮間,風卷云舒,微風絮語中,樹蔭淺深光影流轉間,似隔著千重山萬重路,喧囂迷離間,一處凡塵,山間密樹崖梢間,一道冰冷,孤瘦、遙遠的身影,像朦朧輪廓的一塑雕像,靜佇于一片陰暗間。 海水浮蒸的露珠點綴葉間已經(jīng)因光閃亮,更遠處碧海幽藍的海水因暮色冷冷暖暖地在眼前變換色彩,斜陽殘留云間那一深刻的霞彩霓虹令其它顏色都暗然失調(diào)——然而,即使四周景色已經(jīng)足夠美煥美倫,亦抵不上那一輪遙遠孤寂存在的身影觸目驚心。 人?雖然身形削瘦,卻如刀般鋒芒,如劍般鋒銳,暗華陰轉,乾坤無光……是一名男子,遠遠看去,不似宛丘這方的蠻荒種族般棱角分明,粗曠高大。 虞子嬰一愣,注意力轉眼間便被擄獲了去,下意識身姿凜然,不動。 “噯……特選今日議事,竟是黑鴉之兆,蒼族……危矣啊?!?/br> 不遠處,隨著蒼涼林風飄來一道溫和傷感悲涼的聲音,虞子嬰眨動幾下睫毛,一直專注的眼神逐漸恢復冷靜后,朝側前方望去,視線恰好看到一名走出隊伍,仰天長嘆的青年。 這個青年正是蒼族族長,他長著一張與中原人相近的面容,五官較其它人斯文柔和,皮膚雖算不上白皙,但卻比一般的深色蒼族人膚清許多。 對他深看了一眼后,虞子嬰便失了興趣,索然無味。 觀其面容,眼色疲軟下垂,性格軟弱而懦怯,眉淺而唇厚,雖仁慈卻不懂擅人而用,這種人當領導,即使僥幸遇不上jian佞,但耳根子一軟,也如同扶不起的阿斗,縱累死諸葛亦枉然。 她本對蒼族有想法,如今想想,還是先靜觀其變再行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