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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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嬰發(fā)現(xiàn)惰跟猀華他們走這種石陂路雖然算不得上是如履平地般輕易,卻比較起她那種一步一腳印的刻苦來說,卻走得很是順坦自如,心中疑惑,便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什么技巧?” 惰知道她在問什么,便道:“無它,唯腳熟爾?!?/br> 什么意思?虞子嬰理解不仔細。 “我居住的惡龍堡外是一片火山噴發(fā)后遺留堆積成的碎石灘地,平時進進出出,自然熟悉。”惰進一步講明緣故。 “惡龍堡在哪里?”虞子嬰問道。 “一座小島上?!?/br> “小島在哪里?” “一片海上。” “哪一片海上?” “……虞子嬰,你這是在刺探軍情?”惰懶懶地反問。 虞子嬰噎他一句:“你哪還有什么軍情?你別忘了,你連‘軍’都送人了。” 惰不以為然:“我道你刺探的是我的軍情,可不是指異域。” “可我刺的就是異域,不是你?!庇葑計敫灰詾槿?。 “……我覺得我們還是暫時別說話了。”惰突然道。 虞子嬰搖晃了一下燈火,看著光影搖曳,撒在地上拖長的兩道交疊的影子漸漸重合在一起,隨意問道:“為什么?” “因為這會影響我走路的速度。” “……” —— 走到黑石灘邊緣處便將進入一片白樺林,突然他們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接著便是刀劍相擊聲響徹了山林,驀地嗤嗤嗤三聲連響,不知道從哪里接連又射出三枝毒箭插入地面,虞子嬰等人立即警覺止步,朝白樺林探耳一聽。 “穆英,前面就是死海,你已走投無路了,若不想死得太慘的話,最好就是乖乖地將人交出來?!币魂囻R蹄踐踏的聲音停止后,便有一道不懷好意的男聲響起。 “大人,跟他廢話那么多干什么?殺了他,然后搶走那個女人,我不信這么重要的東西,她沒有隨身帶在身上!”又一道陰狠的聲音附和道。 他們都是用少數(shù)世族的語言說的,虞子嬰沒聽懂,倒是惰翻譯給她聽了。 原來,他們說的都是胡族語,這說明,這群人都是胡族人。 “宛丘的穆族早已經(jīng)衰落了,我們先將這小賊人給殺了,再將那穆族小娘兒們逮住抓回去!” 耳邊傳來各種毫不留情的嘲諷威脅之聲,但穆英卻充耳不聞。 幕英手身軀挺得筆直,他手握一柄染血的長槍,槍的一頭重重地插在雨水之中,雨水已濕透了他的長發(fā),他的衣服,這時一陣陰冷的風掠過,掀起他濕嗒嗒的額發(fā),赫然露出了臉頰上那一道丑陋血痂的疤痕,他身上的血隨著雨水浸透了身上的衣服,他似累極疲極,此時即使沒動,依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眼睛通紅,望著那一群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的人,燃燒著炙熱的恨意。 而在他的背后,此時背著一個十分瘦小的身影。 仔細看才知道是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女,她臉頰消瘦,眼袋發(fā)青,似長期營養(yǎng)不良似地,頭發(fā)有一些枯黃開岔,不過看其底子,這個病態(tài)少女的五官卻十分精致,皮膚白皙無絲毫的瑕疵,只是有些過分蒼白。 她一雙眸子明亮無比,仿佛是世界上最清澈最無邪的寶石一般,有一種讓人憐惜的柔弱神情,充滿了對于生命的渴望。 “哥,你放我下來?!鄙倥撊醯嘏吭谀掠⒌暮蟊常穆曇羧崛崛跞?,仿佛是風中游絲,卻依舊給人一種如泉水叮咚,流澈如流般舒悅的感受。 “不?!蹦掠⒁闳痪芙^道。 少女輕拍了一下穆英的背,認真道:“哥,我們后面是死海,沒有船我們根本逃不了,前面則是惡狼野豹在等著,他們不會殺我,但卻會殺你,所以放下我,你自己逃吧?!?/br> “不,他們雖然不會殺你,卻會讓你生不如死?!蹦掠⑹謭詻Q地搖著頭。 少女聞言似嘆息一聲:“難道我們兄妹就只能這樣無奈地死在這里嗎?” 這時那騎著馬穿著蓑衣的胡族人形成一個包圍圈將那兄妹倆兒圍了起來,他們紛紛亮出骨刀兵刃,神態(tài)猙獰,啼塔啼塔地冒著雨一步步地逼近,顯然是對其存了必殺之心。 “穆英,我再最后問你一次,交不交人?” “做夢!”穆英奮身沖殺而上。 只見他槍頭直逼其領(lǐng)頭門面,領(lǐng)頭反應迅速一擋,刀光迸發(fā),耀起一道刺目的白色火花,雨水不停地沖刷著穆英的眼睛,他視線朦朧一片,稍一瞬動,便感到撲面的殺意迎來。 穆英反手握住槍柄,似想退又像是回馬槍,其它人握不住他的來勢,便一同攻過來,刀風朝著他黑色長發(fā)吹去,這時少女驀地轉(zhuǎn)頭,朝著他們咧嘴一笑。 ☆、第九十九章 該出手時就出手 那人瞧著少女眼神與表情恁地古怪,心底一怵,手底發(fā)虛一晃。 而眼看就要被那刀光斬中的時候,干瘦少女朝后一彎,那身段柔軟似無骨,鬼魅一般往左側(cè)一閃,劃了一個道,然后神不知鬼不覺地拔出懷中的藏劍,悠悠劍吟響起,那臂長通體烏黑的彎牙藏劍,沒有刺目的光芒,也沒有震耳欲聾的爆響,只是那般簡單地一揮一削,就在刀與匕首交錯之際,一瞬間火星爆射,傳來刀劍相擊的輕微摩擦聲響。 “嗆啷!”一聲,那騎馬胡人砍來的一柄尖骨刀被藏劍齊根削斷,而那烏金般藏刀滴溜溜拐了一個彎,便滑進了胡族人的腹部,撲哧一聲,在那胡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又不知不覺地順勢滑出,劍面光滑如新不沾一滴血跡,其過程亦如行云流水,沒有半分拖沓便殺一人。 “咴咴咴咴~”馬受驚蹬兒踢,“啪”地一聲人便從馬上滑倒砸在地上,不過瞬眼間一個人便無聲無息地死于非命。 這群胡族殺手的領(lǐng)頭,一名落腮胡的中年人,他皮膚黝黑,眉骨突起,無眉毛,更襯得一雙眼睛凸大而兇狠,他臉色難看地掃了一眼死去的手下一眼,瞪向又重新將藏劍收入懷中的少女:“冷萩,好一個魔刀少女,這使劍的好本事莫不是就是從騰蛇冷氏一族訓練出來的?” 冷萩淡淡一笑,眉宇之間的一抹清冷高貴油然而生:“對付你們,只需要用上屠狗的招式便成,若用騰蛇冷氏教出的本事,未勉太侮辱冷氏了?!?/br> “好!好一個死鴨子嘴硬的丫頭!等一下我就瞧瞧這被狗撕成碎片的冷氏,還如何囂張!” “上!殺了那男的,女的只要留一口氣就行了!” 嘚嘚~馬蹄聲瘋狂濺起水花,像戰(zhàn)鼓的擂擊聲,風聲鶴唳,刀光撲殺而上,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 —— 夜雨朦朧,風打雨滴樹影搖曳,前方因為有一片林立的樺樹稀稀密密地遮擋著,沒有人察覺在黑暗的樹林邊兒有一群陌生人正在樹下靜佇窺探。 虞子嬰早將漁油燈吹熄了,她低下頭,湊到惰耳邊,道:“放我下來?!?/br> “你想做什么?”惰轉(zhuǎn)過臉,頭上的帽檐撞了一下她的,濺落一片水花。 虞子嬰不懼被糊了一臉水,水沿著她白凈的小臉一滴滴地滑落,她眨了眨進水酸澀的眼睛,哼嗤了一聲不滿后,便用腦袋的帽檐報復性地磕了一下他的,撞得他的草幨帽歪倒至一邊后,才瞇起貓眼,壓低聲量道:“……救人。” 惰想起之前那胡族賊人好似提到騰蛇冷氏,好像明白了,但他卻不樂意她去,便意興闌珊道:“那對兄妹如此剛烈性狠,沒有那么容易死的,你不妨多等一兒好多聽聽內(nèi)幕,萬一其中有詐呢?” 虞子嬰不知惰私下的邪惡用心,一聽也覺得有理,只是……她遲疑道:“……萬一估算失誤死了人呢?” “那就該怪他們命勢不好了?!倍枰荒樇偃始倭x地嘆息一聲。 虞子嬰終于察覺到這個罪民從頭到尾都在tmd逗她玩兒呢,她用腳踹了他一下。 惰看虞子嬰真惱了,便立即話鋒一轉(zhuǎn),道:“放心吧,我讓其它人從后方包抄上去,若察覺到有危險,便第一時間出手?!?/br> 虞子嬰轉(zhuǎn)眸一看,果然除了猀華留下來了,其它人都貓著身子,身形似夜貂子似地暗中潛伏入林子去了。 巴娜離得兩人不遠,聽了公主殿下跟惰的談話,覺得前面發(fā)生的事有蹊蹺,可惜她耳力不敵有武功之人,根本聽不仔細前方那些人在說些什么。 “巴娜,你知道騰蛇一族有冷氏這個姓嗎?” 巴娜聽到公主殿下的詢問,立即嚴神以待,她想了想,便搖頭:“冷氏還不配冠以咱們騰蛇氏姓,倒是騰蛇七宗之一有冷氏一姓,騰蛇七宗乃我騰蛇附屬姓氏之一,直屬騰蛇皇管轄?!?/br> 有巴娜在身邊,虞子嬰倒是可以對騰蛇一族各方面了解更深了,而巴娜亦像她曾所說的那樣,不予余力地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訴她。 這么說來,這冷氏一族極有可能是騰蛇七宗之一。 “巴娜你知道騰蛇七宗具體的位置嗎?”虞子嬰問道。 巴娜面露歉意地望她,搖頭道:“請公主殿下恕罪,這種機密要事只有騰蛇皇才能夠知道的……老奴并不知道,不過因為老奴得先皇后的信任,倒是偶爾聽先皇后跟騰蛇皇聊起,這七宗好像是以冷,華,霍,仇,北,慈,陰這七姓為七宗姓,而這七姓分別以主司殺,司器,司神,司祿,司書,司刑,及司樞密?!?/br> 哦,虞子嬰抿了抿殷紅的小嘴,眼睛睜大:“具體哪一姓族主哪一司,可知?” 巴娜瞧公主殿下那雙黑黢黢的大眼睛透出渴求欲知的神彩,心底的慈詳與憐愛像是水溢出盆一樣滿了,半點不忍心令她失望,可她的確不知道,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這老奴……便不知詳了,先皇在天有靈,總歸會有跡可尋的,公主殿下莫急?!?/br> 虞子嬰倒沒有巴娜所想的那樣失望,她只若有所思地點了一下頭,便沒再問什么了。 “哥——” 這時,前頭傳來一聲飽含緊張害怕的叫喊聲,他們一抬頭,只見穆英整個人狼狽地摔倒在泥地里,鐵槍則插入一根樺樹桿上,而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冷萩則趴在他背上,與他摔在了一塊兒。 冷萩的濕發(fā)貼于蒼白無色的臉頰上,她睫毛濕轆了一圈,小手于冰冷的雨水中抓住了穆英的手,不住地難過叫喊道:“快走吧,哥!能活著便好好活著,你何苦要如此固執(zhí),死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我并不需要任何人陪……我只想死的時候知道,我哥還活著,我哥還留在世上,我哥還記得有我這么一個meimei……我便心愿足矣?!?/br> “meimei,地上冷,別下來?!?/br> 他艱難地撐著身子站起來,胸前的衣服被割開,正不斷地汩汩流著血,他便用衣袖抹了一把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然后抬起少女瘦弱的身軀背好,方抬起頭來,臉上帶著麻木的冷靜之色。 冷萩看到這樣的兄長,只覺心酸得厲害,揪痛不已,她倏地一下轉(zhuǎn)過眼,將那四周將他們兄妹団團圍住的胡族殺手一一看去,眼神是刻骨的冷冽仇恨,像黑暗之中的兩簇幽暝之火,只為殺命索魂。 “若我今日不死,來日定報此仇!” 這話倒沒有大放厥詞地發(fā)狠,只是平平淡淡地道出,但卻令人心底平添多出幾分寒意。 “呵哈哈哈,好一個定仇此仇?等我們拿到神壇的鑰匙,你以為你還能活到來日?”胡族殺手的領(lǐng)頭之人一扯韁繩,仰天大笑一聲,他們看著這兩兄妹的眼神就跟螻蟻爬蟲一樣,冰冷而嘲諷。 —— 虞子嬰聽完惰的翻譯后,便問道:“什么神壇?” 惰這才略怔半晌。 虞子嬰感覺到他的神色有異,便歪過頭,眼神直勾勾地,問道:“你知道?” 惰飛睫瞥了她一眼,便收回視線,眼神飄移了一下。 “你知道?!庇葑計胛⒉[眼睛,收臂將他脖子一攬,肯定道。 惰躲不開她的追問,便好笑地拉了拉她錮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將唇送到她耳邊道:“他們所說的神壇應該是指騰蛇族的神壇,而那個鑰匙則是開啟神壇的七把之一?!?/br> 虞子嬰撓了撓被他氣息噴灑得有一些癢意的耳朵,推開他的臉,斜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惰十分純良地一笑:“因為我這里正好也有一把?!?/br> “你們都對這騰蛇神壇感興趣,里面究竟有什么?”虞子嬰意外地問道。 惰視線轉(zhuǎn)開,望著林間火光簇簇,影幢晃動的地方:“不知道,但大抵都會這般想,曾險些稱霸九洲的強盛民族總該會遺留下一些好東西吧?!?/br> “要七把才能開啟,那你是怎么找到一把的?” “無意中得到了一把……況且,其實也不一定非得需要集齊七把鑰匙才能開啟……”惰欲言而止。 虞子嬰輕拍了一下他肩膀:“什么方法?” 這人倒是完全不將自己當外人一樣,什么都敢問,惰淡然地看了她一眼,道:“該你出手了?!?/br> 虞子嬰眨了一下眼睛,慢了半拍才明白過來,她倏地一下轉(zhuǎn)頭看向那對兄妹的方向,正巧看到寒光一閃,卻見數(shù)刀朝穆英砍去,那一瞬間,他那雙凝望著天空的眼睛,卻始終沒有選擇閉上,而是睜著眼英勇赴死。 虞子嬰半分沒有耽擱,縱起從惰的背后飛身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