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你竟然敢閉眼睛?”耳邊傳來一聲叱喝,隨著一聲風(fēng)響,慕微下意識伸出手來去護住自己的臉,頃刻之間,她感覺到那鞭子抽到了自己的手上,好一陣火辣辣的痛,當(dāng)她吃驚的睜開眼睛一看,左手上邊已經(jīng)有了一道紅色的印記,微微發(fā)腫。 “不抽就不知道睜眼的賤人,你且在這里等著,我去尋了蜂蜜回來再抽你,這樣的滋味更舒服些。”陸姑娘得意洋洋的抖了抖手中那根繩子,朝慕微看了一眼,轉(zhuǎn)身便走了出去,那條繩子拖在地上一路蜿蜒,就如死蛇一般。 “喀拉”的一聲響,慕微知道門已經(jīng)落鎖了,她吃力的扶著枯柴站了起來,舉起手來看了看,左手的手背已經(jīng)腫得像個饅頭.....................。................ 第71章 欲罷不休 屋子一片沉寂,死一般的寂靜,陽光從那木頭柵欄里透了過來,一條條的在地上映出了影子來,橫七豎八的幾條黑影縱橫交錯。 慕微慢慢的走到了門邊,就著門上的縫隙往外邊瞅了瞅,院子里空蕩蕩的一片,只有靠墻栽種著一排梨花樹,翠葉亭亭如蓋,隨風(fēng)婆娑起舞,潔白的梨花不時簌簌的從枝頭墜落,地上已經(jīng)堆起了一層落花。 看起來這地方來的人很少,就連落花積了一層這般厚都無人來打掃,慕微的眼睛盯著那一地落花,心中不免有幾分沮喪,看起來很有可能找不到幫自己去向燕昊通風(fēng)報信的人。 難道真要坐以待斃?慕微的手指緊緊扣住門板,那個將自己帶到南燕來的燕昊究竟去了哪里?將自己扔給那個莫名其妙的陸姑娘,他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慕微想想都有些焦躁,是不是到了南燕以后,燕昊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于是就放心的交給旁人來折磨自己? 不行,怎么樣也該要想點法子才是。慕微抓住門上的栓子,用力踢了踢那扇木門,“咣咣咣”,一陣響亮的聲音回旋在小院里邊,似乎連院墻邊上的梨樹都被震得不住的在晃動,朵朵梨花從枝頭墜落下來,發(fā)出輕微的“撲撲”之聲。 慕微的眼睛盯著那彎彎的月亮門,希望忽然有道身影從門邊走過來,可即便是眼睛都要望穿,也不見有人過來。既然不能借助外人幫忙,那就只能自救了,慕微轉(zhuǎn)頭瞧了瞧小小的屋子,屋子里有兩扇窗戶,全有木頭柵欄,但是有一扇窗戶上邊缺了一根柵欄。 她走到那窗戶邊上,伸出手來量了量那柵欄之間的距離,感覺與自己的身子可能差不多寬窄,只是有些低矮,不知道自己側(cè)身能不能從上邊鉆過去。 她已經(jīng)沒有別的路可走了,慕微盯著那小小的洞口,橫下了一條心,無論如何自己也該去試試看。這窗戶有些高,她必須要堆些東西才能爬上窗戶,慕微轉(zhuǎn)眼望了望,嘆了一口氣,自己也只能就地取材,利用屋子里的柴火了。 她吃力的將柴火抱了過來,一層層的靠著窗戶堆了上去,眼見著那柴火越堆越高,很快就要到窗臺那里。慕微伸出手去摳住那墻壁的縫隙,伸出腳踩上了那堆柴火,就聽微微的“喀拉”幾聲,不少枯枝已經(jīng)折斷,柴火堆馬上便低了幾分。 慕微只覺自己腳下一空,整個人的右腿便往下邊陷了進去,可她顧不上看腳下,趕緊提起左腳往上邊踏,身子猛然又高了幾分,她將手往上一抓,總算是扣住了那窗戶的一根欄桿,整個人處于一種半懸空的狀態(tài),就如一條壁虎般,緊緊的趴在了墻上。 加把勁兒,慕微鼓勵著自己,抓住機會逃出去,免得那陸姑娘找到了蜂蜜過來,自己可是要遭殃了。她的右腳蹬在墻面上,左腳微微用力,身子又拔高了幾分,腦袋已經(jīng)高出了窗戶,能看到外邊的風(fēng)景。 月亮門那邊來了一個人,正是那陸姑娘,看來自己逃不掉了,慕微心中沉了沉,眼睛落到了她手上捧著的一個罐子上邊,她真拿了蜂蜜過來?看來自己這個苦頭可是吃定了。 “燕昊,燕昊,你這小人,你將我騙到南燕來,就是讓別人來侮辱的嗎?”慕微瞧著陸姑娘越走越近,心中一慌,兩只腳略微用力,便抵住了那個窗戶,將身子彎得如同一張弓一般,大聲的朝外邊叫喊了起來。 她的聲音很是響亮,將那靠近門邊的陸姑娘唬了一跳,抬頭看清慕微蜷縮在窗戶上邊,臉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來:“喲,你還想逃跑?” 慕微沒有搭理她,繼續(xù)用盡全力喊了起來,這是她最后一線機會了,只要這院子附近有人聽到她這般詆毀燕昊,定然會要來看個究竟,或者會想著要去向燕昊通報——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只要來一個人便好,總比讓她單獨面對這瘋狂的陸姑娘要好得多。 “你喊破喉嚨也沒用?!标懝媚飳⑹种械姆涿酃拮臃帕讼聛?,仰頭看了看慕微,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深了,伸手將纏在腰上的那根繩子解了下來,朝著慕微揚了揚:“你若是不想吃苦,那便向我下跪求饒,掌摑自己一百下?!?/br> “我寧可死,也不會向你下跪?!蹦轿浩痤^來,她的臉被外邊的陽光照著,顯得瑩瑩有光,她的眼中有一種傲慢,嘴唇微微撇成一條線,似乎很是不屑。 “你這賤人,我想放過你,你自己卻不愿意!”陸姑娘將那繩子舉了起來:“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不客氣!” 慕微瞧著那繩子朝自己飛了過來,趕緊偏過了頭,那繩子掃到了她的手,火辣辣的一陣疼痛。一條紅色的印子馬上就浮了出來。 “真的,我又忘記了!”陸姑娘忽然想起什么來似的,彎下腰去揭那蜂蜜罐子的蓋:“我說了要涂蜂蜜到鞭子上頭,怎么又忘記了?!?/br> 瞧著陸姑娘彎腰下去,慕微心中很是緊張,她扯著喉嚨大喊了起來:“燕昊,燕昊,燕昊……”雖然是燕昊將她擄掠到南燕來,可此時他已經(jīng)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那清脆的聲音驚起了梨樹上的幾只鳥,它們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帶落了幾朵白色的花兒,慢慢悠悠的飄落在了地上。慕微絕望的瞧見陸姑娘將鞭子上頭刷滿了蜂蜜,將那鞭子朝她示威般甩了甩:“你向不向我下跪?” “不?!蹦轿蒯斀罔F回答,心中飛快的想著法子,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躲過這一劫?吊在窗戶上等著挨打是不成了,不如拿了柴火與她對打一番,或許還有幾分勝算。想到此處,慕微瞇眼瞧了瞧那陸姑娘,見她已經(jīng)舉起鞭子,趕緊松開兩只手,整個人順著墻面溜了下去,腿被底下的柴火刮到,似乎破了皮,鉆心的痛。 可她沒有時間再去檢查自己的傷勢,慕微彎腰從腳下的柴火里邊撿起了兩根長長的枯枝,從那堆柴火里走了出來,這時就聽有開鎖的聲音,她趕緊拖著那兩根枯枝閃到了門后,等著那門“吱呀”一聲打開,慕微沒等那陸姑娘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舞動著兩根枯枝直奔陸姑娘的面門而去。 慕微沒有刻意習(xí)過武,但是她的兩位兄長都教導(dǎo)過她一些粗淺的招式?!澳銓W(xué)幾手,到時候也好防身?!贝蟾缒角缡钦f:“以后指不定能用上。” “若是妹夫欺負你,你完全可以將他放倒!”慕坤洋洋得意的教她如何出奇制勝:“你要用巧勁,落子下先手,要是你能占到先手,他便輸了一半?!?/br> 慕乾與慕坤都是教她如何用巧勁,要先發(fā)制人,因此她牢牢的記得這一點,在今日總算是派上了用場,趁著那陸姑娘沒有留意,她已經(jīng)舞動著枯枝沖了過去。 陸姑娘沒有想到慕微竟然還會反抗——方才她不還是被自己欺凌?怎么現(xiàn)在就化身為一只母老虎,忽忽欲狂的從門后沖了出來,那兩樹枯枝上有不少分叉,若是稍微上前了些便會將衣裳劃破,逼得她不得不退后幾分。 兩個人就是這般僵持著,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里,兩雙大眼睛互相瞪著對方,誰都不敢松弛。慕微喘了一口氣,將那枯枝擱在門上,心中暗暗歡喜了下,總算是扳回了一局,至少那陸姑娘就沒有那般囂張了。 “你以為你用這枯枝便能將我嚇退?”陸姑娘冷冷一笑:“慕小姐,我只要用鞭子多抽幾下,你那枯枝便會折斷,只怕到時候你求我我都不會放過你了?!?/br> “你且試試看?!蹦轿⒖葜Τ斑厯P了揚,那尖銳的樹梢?guī)缀跻獎澋疥懝媚锏哪樕希骸拔业瓜肭魄?,這樹枝劃破人的臉是不是會留下一條疤痕來。”她滿意的瞧著陸姑娘后退了一步,臉上有著稍瞬而逝驚慌的神色,心中卻也是砰砰直跳,陸姑娘說得不錯,手上的兩把枯柴有些枝椏已經(jīng)被那長繩子抽得快要掉了下來,只剩一層薄薄的樹皮吊在那里。 看到慕微的目光落在枯枝上邊,陸姑娘忽然有了幾分快意,她緩緩將鞭子揚了起來:“慕小姐,你別想嚇唬我,我現(xiàn)在就將你手中的枯枝抽斷!” “嗖”的一聲,那繩子就如一條吐著信子的蛇一般,夾著風(fēng)聲朝那枯枝奔了過來,來勢很是凌厲,就聽著“喀拉”一聲,慕微左手拿著的那樹枝已經(jīng)被繩子打斷,跌落在地上,幾段細細的枯枝歪歪斜斜擺在那里。 “慕小姐,你可看好了?!标懝媚镅笱蟮靡獾耐轿?,眼里全是笑:“看看我是怎么樣將你抽得全身稀爛的!” “嗖”的響聲又起,慕微倉皇的拿起右邊的枯枝去攔擋那長繩,這時就聽身后傳來一聲怒喝:“陸凝香,你在做什么!” 屋子一片沉寂,死一般的寂靜,陽光從那木頭柵欄里透了過來,一條條的在地上映出了影子來,橫七豎八的幾條黑影縱橫交錯。 慕微慢慢的走到了門邊,就著門上的縫隙往外邊瞅了瞅,院子里空蕩蕩的一片,只有靠墻栽種著一排梨花樹,翠葉亭亭如蓋,隨風(fēng)婆娑起舞,潔白的梨花不時簌簌的從枝頭墜落,地上已經(jīng)堆起了一層落花。 看起來這地方來的人很少,就連落花積了一層這般厚都無人來打掃,慕微的眼睛盯著那一地落花,心中不免有幾分沮喪,看起來很有可能找不到幫自己去向燕昊通風(fēng)報信的人。 難道真要坐以待斃?慕微的手指緊緊扣住門板,那個將自己帶到南燕來的燕昊究竟去了哪里?將自己扔給那個莫名其妙的陸姑娘,他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慕微想想都有些焦躁,是不是到了南燕以后,燕昊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于是就放心的交給旁人來折磨自己? 不行,怎么樣也該要想點法子才是。慕微抓住門上的栓子,用力踢了踢那扇木門,“咣咣咣”,一陣響亮的聲音回旋在小院里邊,似乎連院墻邊上的梨樹都被震得不住的在晃動,朵朵梨花從枝頭墜落下來,發(fā)出輕微的“撲撲”之聲。 慕微的眼睛盯著那彎彎的月亮門,希望忽然有道身影從門邊走過來,可即便是眼睛都要望穿,也不見有人過來。既然不能借助外人幫忙,那就只能自救了,慕微轉(zhuǎn)頭瞧了瞧小小的屋子,屋子里有兩扇窗戶,全有木頭柵欄,但是有一扇窗戶上邊缺了一根柵欄。 她走到那窗戶邊上,伸出手來量了量那柵欄之間的距離,感覺與自己的身子可能差不多寬窄,只是有些低矮,不知道自己側(cè)身能不能從上邊鉆過去。 她已經(jīng)沒有別的路可走了,慕微盯著那小小的洞口,橫下了一條心,無論如何自己也該去試試看。這窗戶有些高,她必須要堆些東西才能爬上窗戶,慕微轉(zhuǎn)眼望了望,嘆了一口氣,自己也只能就地取材,利用屋子里的柴火了。 她吃力的將柴火抱了過來,一層層的靠著窗戶堆了上去,眼見著那柴火越堆越高,很快就要到窗臺那里。慕微伸出手去摳住那墻壁的縫隙,伸出腳踩上了那堆柴火,就聽微微的“喀拉”幾聲,不少枯枝已經(jīng)折斷,柴火堆馬上便低了幾分。 慕微只覺自己腳下一空,整個人的右腿便往下邊陷了進去,可她顧不上看腳下,趕緊提起左腳往上邊踏,身子猛然又高了幾分,她將手往上一抓,總算是扣住了那窗戶的一根欄桿,整個人處于一種半懸空的狀態(tài),就如一條壁虎般,緊緊的趴在了墻上。 加把勁兒,慕微鼓勵著自己,抓住機會逃出去,免得那陸姑娘找到了蜂蜜過來,自己可是要遭殃了。她的右腳蹬在墻面上,左腳微微用力,身子又拔高了幾分,腦袋已經(jīng)高出了窗戶,能看到外邊的風(fēng)景。 月亮門那邊來了一個人,正是那陸姑娘,看來自己逃不掉了,慕微心中沉了沉,眼睛落到了她手上捧著的一個罐子上邊,她真拿了蜂蜜過來?看來自己這個苦頭可是吃定了。 “燕昊,燕昊,你這小人,你將我騙到南燕來,就是讓別人來侮辱的嗎?”慕微瞧著陸姑娘越走越近,心中一慌,兩只腳略微用力,便抵住了那個窗戶,將身子彎得如同一張弓一般,大聲的朝外邊叫喊了起來。 她的聲音很是響亮,將那靠近門邊的陸姑娘唬了一跳,抬頭看清慕微蜷縮在窗戶上邊,臉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來:“喲,你還想逃跑?” 慕微沒有搭理她,繼續(xù)用盡全力喊了起來,這是她最后一線機會了,只要這院子附近有人聽到她這般詆毀燕昊,定然會要來看個究竟,或者會想著要去向燕昊通報——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只要來一個人便好,總比讓她單獨面對這瘋狂的陸姑娘要好得多。 “你喊破喉嚨也沒用。”陸姑娘將手中的蜂蜜罐子放了下來,仰頭看了看慕微,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深了,伸手將纏在腰上的那根繩子解了下來,朝著慕微揚了揚:“你若是不想吃苦,那便向我下跪求饒,掌摑自己一百下?!?/br> “我寧可死,也不會向你下跪?!蹦轿浩痤^來,她的臉被外邊的陽光照著,顯得瑩瑩有光,她的眼中有一種傲慢,嘴唇微微撇成一條線,似乎很是不屑。 “你這賤人,我想放過你,你自己卻不愿意!”陸姑娘將那繩子舉了起來:“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不客氣!” 慕微瞧著那繩子朝自己飛了過來,趕緊偏過了頭,那繩子掃到了她的手,火辣辣的一陣疼痛。一條紅色的印子馬上就浮了出來。 “真的,我又忘記了!”陸姑娘忽然想起什么來似的,彎下腰去揭那蜂蜜罐子的蓋:“我說了要涂蜂蜜到鞭子上頭,怎么又忘記了。” 瞧著陸姑娘彎腰下去,慕微心中很是緊張,她扯著喉嚨大喊了起來:“燕昊,燕昊,燕昊……”雖然是燕昊將她擄掠到南燕來,可此時他已經(jīng)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那清脆的聲音驚起了梨樹上的幾只鳥,它們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帶落了幾朵白色的花兒,慢慢悠悠的飄落在了地上。慕微絕望的瞧見陸姑娘將鞭子上頭刷滿了蜂蜜,將那鞭子朝她示威般甩了甩:“你向不向我下跪?” “不。”慕微斬釘截鐵回答,心中飛快的想著法子,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躲過這一劫?吊在窗戶上等著挨打是不成了,不如拿了柴火與她對打一番,或許還有幾分勝算。想到此處,慕微瞇眼瞧了瞧那陸姑娘,見她已經(jīng)舉起鞭子,趕緊松開兩只手,整個人順著墻面溜了下去,腿被底下的柴火刮到,似乎破了皮,鉆心的痛。 可她沒有時間再去檢查自己的傷勢,慕微彎腰從腳下的柴火里邊撿起了兩根長長的枯枝,從那堆柴火里走了出來,這時就聽有開鎖的聲音,她趕緊拖著那兩根枯枝閃到了門后,等著那門“吱呀”一聲打開,慕微沒等那陸姑娘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舞動著兩根枯枝直奔陸姑娘的面門而去。 慕微沒有刻意習(xí)過武,但是她的兩位兄長都教導(dǎo)過她一些粗淺的招式?!澳銓W(xué)幾手,到時候也好防身?!贝蟾缒角缡钦f:“以后指不定能用上?!?/br> “若是妹夫欺負你,你完全可以將他放倒!”慕坤洋洋得意的教她如何出奇制勝:“你要用巧勁,落子下先手,要是你能占到先手,他便輸了一半。” 慕乾與慕坤都是教她如何用巧勁,要先發(fā)制人,因此她牢牢的記得這一點,在今日總算是派上了用場,趁著那陸姑娘沒有留意,她已經(jīng)舞動著枯枝沖了過去。 陸姑娘沒有想到慕微竟然還會反抗——方才她不還是被自己欺凌?怎么現(xiàn)在就化身為一只母老虎,忽忽欲狂的從門后沖了出來,那兩樹枯枝上有不少分叉,若是稍微上前了些便會將衣裳劃破,逼得她不得不退后幾分。 兩個人就是這般僵持著,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里,兩雙大眼睛互相瞪著對方,誰都不敢松弛。慕微喘了一口氣,將那枯枝擱在門上,心中暗暗歡喜了下,總算是扳回了一局,至少那陸姑娘就沒有那般囂張了。 “你以為你用這枯枝便能將我嚇退?”陸姑娘冷冷一笑:“慕小姐,我只要用鞭子多抽幾下,你那枯枝便會折斷,只怕到時候你求我我都不會放過你了?!?/br> “你且試試看。”慕微將枯枝朝前邊揚了揚,那尖銳的樹梢?guī)缀跻獎澋疥懝媚锏哪樕希骸拔业瓜肭魄?,這樹枝劃破人的臉是不是會留下一條疤痕來?!彼凉M意的瞧著陸姑娘后退了一步,臉上有著稍瞬而逝驚慌的神色,心中卻也是砰砰直跳,陸姑娘說得不錯,手上的兩把枯柴有些枝椏已經(jīng)被那長繩子抽得快要掉了下來,只剩一層薄薄的樹皮吊在那里。 看到慕微的目光落在枯枝上邊,陸姑娘忽然有了幾分快意,她緩緩將鞭子揚了起來:“慕小姐,你別想嚇唬我,我現(xiàn)在就將你手中的枯枝抽斷!” “嗖”的一聲,那繩子就如一條吐著信子的蛇一般,夾著風(fēng)聲朝那枯枝奔了過來,來勢很是凌厲,就聽著“喀拉”一聲,慕微左手拿著的那樹枝已經(jīng)被繩子打斷,跌落在地上,幾段細細的枯枝歪歪斜斜擺在那里。 “慕小姐,你可看好了?!标懝媚镅笱蟮靡獾耐轿?,眼里全是笑:“看看我是怎么樣將你抽得全身稀爛的!” “嗖”的響聲又起,慕微倉皇的拿起右邊的枯枝去攔擋那長繩,這時就聽身后傳來一聲怒喝:“陸凝香,你在做什么!” “嗖”的響聲又起,慕微倉皇的拿起右邊的枯枝去攔擋那長繩,這時就聽身后傳來一聲怒喝:“陸凝香,你在做什么!” “嗖”的響聲又起,慕微倉皇的拿起右邊的枯枝去攔擋那長繩,這時就聽身后傳來一聲怒喝:“陸凝香,你在做什么!” 第72章 深宮艷色 那聲音很是熟悉,慕微定了定心神,燕昊,終于來了。 燕昊如旋風(fēng)一般卷到了陸凝香的面前,日頭照在他黑色的披風(fēng)上邊,金光閃閃,就如戰(zhàn)神的盔甲一般。他劈手將陸凝香手中的長繩奪了下來扔到一旁,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腕,臉上有著薄薄的怒意:“陸凝香,我叫你帶慕小姐到后院,誰叫你這般胡作非為?” “昊哥哥……”陸凝香此時已經(jīng)化身為嬌滴滴的大小姐,方才那潑辣干練早已不翼而飛,她長長的睫毛上掛著亮閃閃的淚水,仿佛就要掉了下來:“昊哥哥,這個姓慕的父親是南燕的大司馬,兄長便是城外扎營的南燕前鋒,我恨她,我要好好抽打她一頓方才能解我心頭之恨,才能替我父親報仇!” 燕昊沉默了,薄薄的嘴唇閉得緊緊,眼睛掠過陸凝香那張臉,見著她睫毛上閃動的淚光,心中有些不忍,輕輕將手松開,陸凝香身子一斜,便往旁邊倒了過去。 “昊哥哥?!标懩闵焓謸巫〉孛妫瑵嵃椎睦婊ㄔ谒菩南履氤闪似秸幕ㄆ?,一點點幽香慢慢鉆進了她的鼻孔。抬頭望向燕昊,見他臉色沉沉,似乎很不高興的模樣,心中有幾分驚恐:“昊哥哥,我父親為了南燕戰(zhàn)死在沙場,那時候你在我父親咽氣之前是如何答應(yīng)他的?你說你會好好照顧我,可現(xiàn)在呢?我覺得這敵國女子可恨,抽她幾鞭又如何?昊哥哥怎么便對她如此關(guān)照?你莫要忘記了她的身份!” 父親的臉仿佛在面前閃現(xiàn)出來,那雙睜得大大的眼睛里頭透著慈愛,可是現(xiàn)在他卻再也不會這般瞧著自己了!他已經(jīng)長眠在那冰冷的地下,泥土將他的身體掩蓋,到處都是烏黑的一片。 陸凝香忍不住落下淚來,她的父親乃是威武將軍,也是燕昊的師父之一,自小她便認識燕昊,兩人一塊兒跟著父親練習(xí)武藝,春來暑往,她慢慢的喜歡上了她。 去年冬日母親生病故去,父親還沒來得及再娶,大虞點燃了戰(zhàn)火,父親隨了燕昊來前線作戰(zhàn),一月之前在交戰(zhàn)中不幸受傷,軍士們將他從亂軍中搶了回來以后,他便只剩一絲氣了。 父親身上扎著五六支利箭,頭發(fā)散亂遮住了大半張臉,口中不時有鮮血涌出。他臉上有一層厚厚的灰塵,眼神渙散無光,她跪在父親身邊哀哀哭泣,拿著帕子輕輕的擦著他的臉,心里慌亂得沒有半分主張。 燕昊過來了,父親的眼睛頃刻間似乎有了神采,他拼盡全力掙扎著說出了一句話:“太子,可否好好照顧我的香兒?” 眼眶深深,那一雙眼珠子一動也不動的盯著燕昊,陸凝香在旁邊瞧著父親這神色,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父親,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 父親沒有理睬她,只是一雙眼睛盯緊了燕昊,似乎他不答應(yīng)就不會閉眼一般。 “陸將軍,你放心的去罷,香兒我自然會照顧的。”燕昊低下頭來說了一句,見父親的眼睛慢慢合上,他才直起身子來,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有一絲憐憫:“你便暫時住到這刺史府里罷,等著戰(zhàn)事完了,再跟我一道回京城。” 那時候的燕昊,眼神是那般溫柔,望向她的時候就如一泓深深的清泉,清澈而透明。他的手輕輕落在自己肩膀上,溫?zé)岬臍庀⑼高^衣裳傳到了她的心底,一種說不出的悲喜交加讓她忘記了哭泣。 可是這才多久?他便因著一個敵國的女子,不惜對自己板起臉孔來!陸凝香坐在地上恨恨的盯著門口站著的慕微,她手中的枯枝沒有放下來,正一臉平靜的看著自己。 她恨慕微,這個從大虞而來的女子。 陸凝香咬了咬牙自己站了起來,一臉倔強的望向燕昊,他根本沒有看她,只是在擔(dān)心的望著慕微:“慕小姐,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