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乍見故人喜欲狂
上回說到,楊偉被佟思遙設(shè)計逼得現(xiàn)身了,這無奈之下只得自行到公安局報到,楊偉一直以來就不愿意見到武鐵軍,為啥!這倒不是因為是武鐵軍親手把他送進了監(jiān)獄,而且是因為,現(xiàn)在混得這樣,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有時候男人的面子比命看得還重要,楊偉雖然不是那種要臉不要命的人,但在老上司面前丟臉的事一般還是不愿意做的。況且佟思遙和刑貴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看廁所,這下更是讓他有點羞于見人,不過一聽虎子、小伍這群老兄弟個個都被傳喚拘留了,這還真不敢不去,這天底下除了殺人和強jian犯,最壞的就是公安,你要真惹了人家,這戴大蓋帽的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攪得你雞犬不寧! 哎,有時候在現(xiàn)實的屋檐下,再牛b的英雄也得低下高傲的頭。 話接上回,楊偉跟在武鐵軍的背后,糊里糊涂上了五樓正中,門上標著“局長辦公室”的一個偌大的房間里,正中擺著一張深紅色的辦公桌,桌上是國旗、黨旗兩個裝飾,墻后面還掛著一個警徽,看得是肅穆有加,屋子里沿墻四周都是一圈沙發(fā),估計是為了開會方便。整個家里有點寒磣,連上檔次的盆景也沒有,只有一盆綠得嬌艷欲滴的大葉草,不過楊偉一看就知道是塑料制品。茶幾上都是煙灰缸,看樣武鐵軍還和在部隊時一個樣子,那時候,戰(zhàn)隊里的隊員說也邪門,出任務(wù)的時候有紀律。誰也不抽煙。但這一回營區(qū),嗨,一個比一個煙筒粗,最粗的煙筒就是這武鐵軍了,最厲害地時候一天抽兩包。楊偉原來這不抽煙地,可是那時候經(jīng)常瞅空去武鐵軍的辦公室順點東西,什么東西呢,除了酒就是煙,楊偉原本是光喝酒不抽煙的,可后來一想這不拿白不拿。拿著拿著自個也落了這么個毛病,學(xué)會抽煙了! 武鐵軍進了辦公室,很自然地坐到了辦公椅上,拉開了辦公桌抽屜,拿了一條無標簽的煙拆了封,扔給站在桌前的楊偉一包,抽吧。 楊偉這不知道武鐵軍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馬上又是立正敬一個軍禮:“報告隊長,這煙癮不大,可以不抽!” “哼!呵…………”武鐵軍也被楊偉這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逗笑了,罵了句:“賤骨頭,讓你抽你不抽,不讓你抽你偷著抽,看好了啊,特供,不抽別后悔!” 楊偉訕訕地拿起煙,很小心地拆了包裝。點上一支,有點落寂地說了句:“隊長,我都好多年沒偷你的煙了?”。 這話一出口,頓時讓辦公室的氣氛一下子顯得有點沉悶起來,武鐵軍狠狠地抽了口煙,長長地嘆了口氣:“哎,四年多了,小和尚,這幾年你怎么過的,還恨我不?” “報告隊長。我沒恨你,我只是恨自己不爭氣!”楊偉又是一本正經(jīng)地敬了個禮說話,不過嘴里還叨著煙,看著有點不倫不類。 “呵……呵………別敬禮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你地隊長了。我們也不是上下級關(guān)系。你坐吧!”武鐵軍說道。 楊偉又是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報告隊長。你永遠是我的上級! 武鐵軍這時就按捺不住了,把這拆剩下的煙一古腦砸到楊偉身上,罵了句:“滾到沙發(fā)上,再他媽裝孫子,我關(guān)你禁閉!” 楊偉卻是一臉賊笑,干脆把煙都揣懷里,大咧咧地坐到了沙發(fā)上,翹起了二郎腿! 武鐵軍一罵人,楊偉試探到了,隊長還是那個隊長,并沒有因為位置變了而有了官腔。不過武鐵軍同樣也試探到了,楊偉雖然改名了,但還是那個楊為國,還是那個招人愛招人煩的小和尚,那個見了軍區(qū)首長也敢罵人、敢翹二郎腿的楊偉,還是那幅桀驁不訓(xùn)的性子,這兩年從部隊到地方,老關(guān)系一來,就是說情就是求自己辦事,真正把自己當朋友、當戰(zhàn)友、當兄弟地人,還是當初營區(qū)里這幾十個很cao蛋很難管理的大頭兵。 “小和尚,說說,你這幾年都鬼混那去了,怎么連連隊都回去過,我派人找了你好幾次都沒找著?!蔽滂F軍起身邊說邊走到門口,直接關(guān)上了門。 “不好意思回去!坐監(jiān)獄回來了,又不是立功授獎回來了?!睏顐ネ铝藗€煙圈,大咧咧地說道,不過臉上卻是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表情。 “呵……難得啊,你都知道不好意思了,我以為你臉皮比裝甲車皮還厚呢?”武鐵軍瞬間也是笑意滿面,看上去根本不像一個局長的作派,倒是和家人在閑聊。 “哈……哈……”楊偉也是爽郎地大笑,一轉(zhuǎn)眼又問道:“武哥,你怎么也退役了,你不老說要做職業(yè)軍人嗎?……哎喲,哥哥呀,你不是犯錯誤讓趕出來了吧!” “你以為都和你一樣啊!”武鐵軍沒好氣地接了句,倒也不介意楊偉的胡說,又是搖搖頭:“哎,我也跟你一樣呀,部隊后來搞機械化、信息化,更注重遠程攻擊了,各大軍區(qū)的特種部隊編制都劃歸到了軍區(qū)直屬指揮,我這老隊長也跟不上時代了呀?!?/br> 這話一細說才知道,原來新疆的局勢平穩(wěn)以后,原特種戰(zhàn)隊便奉命調(diào)防蘭州,緊跟著又是原部隊的信息化建設(shè)提上了日程,一大批高學(xué)歷的軍官被充實到了各地方部隊,而像武鐵軍這種十七八歲便當兵,一當就是十幾二十年從基層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干部,卻是已經(jīng)多少如昨日黃花一般,這作風(fēng)優(yōu)良比不得學(xué)業(yè)優(yōu)良、紀律嚴明比不得程序嚴謹、一切都用電腦說話,就那武鐵軍那粗手粗指頭,打人還行,摁鍵盤比穿針引線地難度還大!連最引以為豪的特種戰(zhàn)隊也遭遇了撤編。原隊員多數(shù)分赴各部隊成了體能教官。而且新隊員,都是用人民幣砸出來的,一套夜視設(shè)備一萬多,一個無錢通話器四千多塊、一套作戰(zhàn)服是七千塊、連一把匕首地價值都上千了,甚至連子彈都是專業(yè)打造地,最難的是個個都精通兩三門外語。武鐵軍這純粹從訓(xùn)練場摸爬滾打起身的干部如同一駕四驅(qū)大馬車狂奔著進了二十一世紀,怎么說來著,再優(yōu)秀也落伍了。到最后僅僅是落了個參謀長的職務(wù),這部隊有句話說得好:參謀長不算長、放屁也不響,武鐵軍乍從一錢回到了機關(guān)。雖然部隊是照顧這些讓高科技戰(zhàn)略改革淘汰下來的人,可不管怎么說,他還是自己覺得有些失落,甚至比楊偉進監(jiān)獄的時候還失落,然后就是自己要求轉(zhuǎn)業(yè),回到了地方地公安系統(tǒng),一到地方直接就是副處待遇。跟著又在地方發(fā)揮余熱了,而且干得還有色有色,像這號人楊偉看來就是屬騾子屬馬的,一輩子勞累的命!……………武鐵軍最后一句說道,一個軍人,沒有生在戰(zhàn)爭年代,是最大的遺憾了! “我說武哥,你也太那個憂患了吧,要真生在戰(zhàn)爭年代,我還不知道去那逃荒要飯去呢?,F(xiàn)在多好,咱想吃啥吃啥、想去哪去哪,你腦子這多年了就沒長進,還是光想著打仗是不是?”楊偉頗不以為然地說道,看樣,武鐵軍這一番傾訴是找錯對象了,知音倒是找著人了,奈何是弦斷來人聽不懂呀! “你個小賊禿,我就知道一見你準要說我地風(fēng)涼話!得,說說你吧。這幾年怎么過得!”武鐵軍笑笑說道,這楊偉地性情他是知道地,太大的道理跟他說了也白說。 “我簡單,監(jiān)獄里勞改了1個月,回來就一直擱鳳城混著呢!”楊偉一言以概之。其余不良記錄一概省略。 “17個月?不是兩年嗎?” “我…我表現(xiàn)好。減刑了!我在那監(jiān)獄里頭給管教做了一年多飯,后來吃得他們都不想讓我走了呢!”楊偉自得地說。 “呵……呵……你小子!”武鐵軍是徹底無語了。早知道楊偉就是個野地里地屎殼郎,擱那都有活路,但是還是忍不住擔(dān)心這人從監(jiān)獄里出來成了個憤世疾俗的人,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楊偉根本就沒把監(jiān)獄生活當回事,還自得的很。看著他這一臉無賴、滿不在乎地樣子,還是有點可氣,就敲打著說道:“為國,你表現(xiàn)好,可這鳳城有好幾個派出所里都留了你的記錄,這怎么回事,怎么那個人嘴里你都是流氓混混啊!你說我丟不丟臉,你這師兄弟們,升得最快的都到少校軍銜了,最后落下個你,就成了地痞流氓是不是?!?/br> “哥呀哥呀,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呀,你這光教我殺人放火刺探偷襲,你沒教我糊口本事呀,你說我當和尚吧,人家不收;回地方吧,人家說勞改犯,沒人要;回老家吧,連村子都遷了,住的地方都沒有;做買賣吧,又沒本錢;我后來一咬牙想當民工掙點糊口錢,嗨,人家老板一聽是當兵的還蹲過大獄,直接給了我十塊錢把我當要飯的打發(fā)走了,你說我不當?shù)仄α髅セ旎祛^我干啥,我總不能餓死吧?”楊偉瞪著大眼,無比誠實地用華麗的語麗來掩蓋自己的行徑,不過,要真說起來,這倒沒有什么虛假,現(xiàn)實就是如此。 “這……是哥不對,是哥沒照顧你,這些年苦了你了,哎,可惜呀!特戰(zhàn)精英!我武鐵軍最得意的弟子、我的兄弟,雪豹戰(zhàn)隊地驕傲、名震大西北的殺人和尚,連東突份子都聞名喪膽的英雄,到頭來就在這小地方看廁所?!蔽滂F軍說著,雙手重重地擂在椅子的扶手上,兩眼有點濕潤了。最后那句話的口氣卻是非常重,看得出武鐵軍是真的傷心。 “哥呀!你別傷心,我這兩年過得挺好其實!我都沒吃什么苦,來來……抽煙!”楊偉見武鐵軍是真的難受,這就忙著給武鐵軍點了支,武鐵軍看看一臉真誠毫無做作的楊偉,接過煙點上。說了句:“為國,回哥身邊來吧,來給哥開車怎么樣?”。這提議不錯。楊偉只要不喝酒。這車技還是不錯的,當年大雪封山,就是楊偉潑著命把一車給養(yǎng)送到了山上的哨所。 “開車?!”楊偉嚇了一跳。 “怎么,不愿意呀,我好歹坐地也是奧迪,夠你風(fēng)光了啊!司機一個月工資八百,還有補貼和獎金……”武鐵軍好像給了楊偉一個很好地工作似的。鳳城當年的最底收入保障都五百呢。 “八百?”楊偉又嚇了一跳,這要剛出監(jiān)獄,這數(shù)字還可以考慮,現(xiàn)時下別說自己還藏了幾百萬的私房錢。就看廁所一個月掙地都不止八百。看來這老武還是那蠢樣,對錢根本就沒有什么概念,夠吃就成。雪豹戰(zhàn)隊里地兄弟們都這得性,在出營區(qū)之前,根本就沒跟錢打過交道,啥都是發(fā)的,就有錢也沒地方花。 “怎么。不愿意來,還想當混混!”武鐵軍兩眼一瞪,有點不高興了。 “別別別,哥呀,你說當司機干嘛,我這喝了酒沒譜,好多年都沒開車了,手生,要不,您招我到局里當警察。我這當警察肯定在行,給你幫忙抓壞人,一抓一個準!”楊偉推辭道,咱哥們現(xiàn)在大小也算個款了,總不成再回頭來掙這八百塊錢吧,再說,他還真不愿意跟老武混,這武啥都好,就是管得嚴。當兵地時候,武鐵軍每天晚上熄燈后都要挨著床給蓋一圈被子。這人心太細,原則性又強,別搞不好又把自己送進去了。 “你想當警察?!”這次武鐵軍就被嚇了一跳,撇著嘴說道:“你都好意思提這要求,你這臉皮就夠厚了。案底比臉皮還厚。你要能當警察,我就得去看廁所了!” “哈……哈……”楊偉毫無掩飾地大笑。引得武鐵軍也一塊笑了起來。 “為國,你給我老實說,這兩年在鳳城有沒有犯的大案子。”笑聲頓下來之后,武鐵軍沉著臉突然問了句。 “沒有,絕對沒有!”楊偉賭咒發(fā)誓地說道,這話可真嚇了他一跳,而且真有也不敢說。 “真沒有?” “真沒有?!?/br> “可我聽說你在鳳城名氣不小啊,名列鳳城三大棍之一,惡棍楊偉!連派出所的片警們都認識你這位大人物,是不是真地?!蔽滂F軍一臉正色,看樣不像開玩笑。 “那都是他們胡亂封的,我就好小偷小摸打個架,您當年就教導(dǎo)我們不能把拳頭指向老百姓,我頂多就是黑吃黑……”楊偉有點膽怯地說道。 “這個我倒是相信你,畢竟還是當了十年和尚。不過你這兩年也真沒干什么好事啊,這案底摞這么厚,我都不好意思大張旗鼓地找你,你說你干得這事……”武鐵軍指指辦公桌上的一摞檔案,看樣,都是楊偉曾經(jīng)辦下的好事和在派出所留下的記錄。 “哥,我已經(jīng)痛改前非、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你不信問問看守所那所長,我上次在看守所都得了個普法先進個人,還減刑十五天。這次我都準備金盆洗手了,我拉著兄弟開了個飯店,那不還開了個廁所,現(xiàn)在是正經(jīng)生意人……”楊偉纏雜不清地趕快解釋。 “呵……你要正經(jīng),這天下就沒人jian商了,你也別瞞我,我知道你這兩年也混得差不多,要不也不會拒絕來給我開車了,你以為我真想讓你開車,你開車我敢不敢坐都是問題,你說說吧,這兩年是不是攢了不少錢!”武鐵軍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聽得楊偉一頭霧水。 “沒有,絕對沒有,哥你沒看我現(xiàn)在還光棍一條,王老五一個,我頂多就是攢了點老婆本………哎,你問這個干什么,你不會缺錢吧,缺錢言語一聲,我給你想辦法!”楊偉又是掩飾地說道。 “呵……口氣不小啊,你給我想辦法,我準備要五百萬,你給我想什么辦法?”武鐵軍突然說了這么一句,嚇得楊偉一下子被煙嗆著了,這他媽不是心有靈犀吧,這兩年最大的收入就是從紀美鳳和陳大拿兩家得了五百萬,連修路帶開飯店已經(jīng)花了不少了,這武鐵軍怎么會張口就要五百萬。 “哥,你看我值多錢,把我賣了得了,你借五百還差不多!”楊偉被嗆地好容易反過勁來,一臉苦相地說道。 “呵……知道你也是個吹牛上稅的貨………為國呀,來,哥跟你說個大事,本來就是想找你敘敘舊,不過我來了鳳城就有了個想法,跟你商量個大事,沒有五百萬,就幫哥掙五百萬,哥這心愿就*你來了一了!”武鐵軍干脆起身坐到沙發(fā)上,像當年兄弟們一塊盤腿坐在野地里一樣,正式拉開了話匣子。 煙霧繚繞地辦公室里,味道是越來越?jīng)_,煙灰缸里的煙屁股越積越多。一旁靜靜傾聽著的楊偉臉色越來越疑重,只是感覺得到,自己壓在心底里多年的熱血又自己賁發(fā)起來了…… 武鐵軍有一個什么樣的計劃呢?且聽下回分解。 今天憋死了,更一萬三,投催更的,我老常不客氣了,全拿走!……你們要還有票票、花花什么磚頭白水的,我一律不客氣,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