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如此在鎮(zhèn)上住了一個月,旱得要人命的老天爺終于大發(fā)慈悲下了兩天雨,大清早打開窗一陣涼意便撲面而來。 在街上有個鋪子就是好,不擔(dān)心風(fēng)吹雨打,買賣照樣做。 給賭坊和醉春樓供的湯也換成了熱的,至于買來喝的人是想喜歡放涼還是溫?zé)崮鞘撬麄冏约旱氖聝骸?/br> 天氣一涼人的食欲也跟著漲,甄妙多做了些餅子,都是剛烤好的也不用擔(dān)心被布捂著軟了,味道更香更好吃,賣得也好。 眼看日子平穩(wěn)好過,甄妙心里還懸著一件事,就是那不死心在暗中盯著他們家的人。她不是沒懷疑過柳娘的妹子金蟬,可還未開張的鋪子說讓就讓了,看著就是個心高氣傲的,寧肯不做買賣也不許人半句難聽話,再說金蟬甘愿被梁家公子養(yǎng)在外面,吃穿不愁也不用擔(dān)心生計的事兒,也更加沒道理和自家結(jié)怨了,讓甄妙不得不將懸在心上的念頭打消了。 夏轉(zhuǎn)秋,秋轉(zhuǎn)冬,夜里下了一場大雪,四處皆是白茫茫一片。 一夜寒涼才起了灶火驅(qū)不散刺骨的涼,屋外狂風(fēng)叫囂,聽著都發(fā)憷。 甄娟從外面搓著手進來,灶火才燃起來不久,溫溫?zé)釤岬?,吸了吸鼻子說:“晚點我要往一戶大富人家去送衣裳,之前只要交給布莊掌柜的就成,跑一趟腿能多得些錢也不算壞事?!?/br> 今兒的冬天比往年要冷,都說消雪冷,今天天氣陰沉,可能看不到太陽,冷的讓人不愿出門一步。 “出門記得多穿點,快過年了,我準(zhǔn)備了點東西讓陳伯幫忙帶回去?!?/br> 甄娟輕笑一聲,將發(fā)好的面放到案板上用力揉壓:“他們也算有福氣,逢時過節(jié)你還惦記他們?!?/br> “有些事情還是得顧及,不為我也得為相公著想。一點小東西能省很多麻煩還是值得的,明年春天秀華嫁到鎮(zhèn)上來日子就更熱鬧了?!?/br> 秋高氣爽的天氣十分清涼,秀華經(jīng)常跑來鎮(zhèn)上玩耍,太晚了就和甄娟睡一晚上。上個月陳伯娘給她定了一門親,男人家中有一個酒坊,父母早逝,也無兄弟姐妹,就是年紀(jì)大了些。 秀華自己愿意,陳家將這人的底兒翻了個朝天確定沒什么毛病才應(yīng)下來。 甄妙想起秀華不住夸她未來相公的長相還說以后也有底氣提兩家結(jié)親家的事兒了。 “可不是,要是再生個小外甥就更熱鬧了,我還能幫你們帶?!?/br> 餅鏊上的馬上就要熟了,香味盈滿整個屋子,烤得金黃的餅子翻了個面,甄妙猶豫一陣還是說出來:“姐,這天底下的男人也不全是壞的,若是有那踏實的,你可愿……我也沒旁的意思,咱們一家人歡歡喜喜的過日子我很高興,我是怕你……” 當(dāng)朝鼓勵寡婦、和離的女子二嫁,jiejie年紀(jì)不大,生得又漂亮溫婉并不愁嫁,只是與焦遠(yuǎn)橋那種男人磋磨了數(shù)年光陰,被傷透了心,能不能走出來還是另一說。 甄娟笑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眼下我沒那個心思,來日方長。以前被逼無奈,不知底細(xì)兩眼一抹黑的就嫁過去了,還是慎重些為好,畢竟是一輩子的事兒。再像這樣鬧一回我自己都吃不消?!?/br> 沒過多久林書安也起了,洗漱過后開門做生意。 最先來的是送豆花的,甄妙特地和一家以做豆腐為生的母女倆定的,鹵湯自己熬制,大冬天還算好賣。夏日賣的湯湯水水到了冬天無人問津,也只有酒樓茶肆那些地兒人們來了興致會點上一碗。 那幾味湯雖說在甄妙的鋪子里見不到,在別處倒是賣的不錯,梁家酒樓的掌柜的已經(jīng)同她說過數(shù)次想再加些,一天五十碗實在不夠。 甄妙沒有理會,人都是這樣,得不到才會惦記,那些有錢老爺說不定還將這當(dāng)做是臉上有光的事兒,這不好好的?何必畫蛇添足壞自己的買賣? 甄妙還將書上的一味湯高價賣給了方家的酒樓,梁家雖然不痛快卻又不好說什么,價高者得的規(guī)矩擺在這里,情分不管用,她和誰做買賣都讓相公提前擬了字據(jù),橫豎方子在她手上,她就是自個兒也能把這個攤子給擺起來,再說鎮(zhèn)上的酒樓沒人不饞那個方子,已經(jīng)有人私下里來尋她想要高價求得,甄妙只讓他明年再來問。 眼下誰都別想拿捏住她。 甄妙先給林書安盛了碗豆花,給他拿了兩個熱餅吃了,不耽誤他去學(xué)堂。離縣試府試沒幾個月了,他這陣子分外勤奮,往往她睡醒了一覺屋子里的燈還亮著,那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倒是十分有道理的。 姐妹兩忙碌了大半天,甄娟這才抬起眼皮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同meimei說了聲:“我先去把衣裳給送了,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說完甄娟回屋拿起放在床上的包袱便出門了,布莊掌柜的分給她們的大多是小活,大頭給掌柜的抽了,她們不管做多少都是杯水車薪,哪像現(xiàn)在她做的都是費工夫錢也多的,因為她縫的花樣子好看還能得掌柜的夸獎,能多領(lǐng)些錢。這小半年她也攢了不少錢,她哪兒真能讓meimei養(yǎng)?這一家子,她也時不時地貼補一些,自己的妹子她心疼,好在林家母子對meimei真的好,她也能放心。 她照著掌柜的話找到了那家大戶人家,瞧了半天掛在大門上的字也想不起來那叫什么,正好一個小廝開門出來,她趕緊迎上去:“大哥,布莊掌柜的讓我將貴府要的衣裳送來,說是找方嬤嬤就好。” 門房小廝提前得了吩咐,二話不說將她帶去了一座氣派的院子前,她在裝飾富貴的屋子里等人,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她連站都站得不踏實。 聽到身后傳來動靜,她低頭看到來人的衣擺,那是上等好料子,匆匆忙忙喊了聲:“夫人……” 聽到前面?zhèn)鱽硪宦暷腥说男?,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看錯了,那分明就是男人的裝束,而且自己帶來的衣裳也是男人的外袍,倒是怪了這家大老爺竟然還親自過問這種小事? 不知道為什么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到過,她抬眼看過去,竟然是那天帶她去找meimei的那位公子,驚道:“你……” “原來林娘子的jiejie還有這么一門手藝,你縫制的衣裳我很喜歡,費心了,請坐,讓人上茶?!?/br> 甄娟小心翼翼地坐下來,不知道他有什么話要說。 卻不知此時自家被賊給翻了個遍。 第61章 ········…… 白天做買賣家里人大都待在前面的鋪子里,只有林母中午歇晌才會去后院。 清早上門來吃豆腐花買餅子的多是趕著上工的人,也有附近的小攤販來吃個熱乎好去應(yīng)付一天的寒風(fēng)。 忙過那一陣便能閑下來做點小活,甄妙的針線活做得不如jiejie好,這陣子時常練倒是不難看了,前面有婆母看著,她回屋去拿自己做了一半的靴子,現(xiàn)在家里日子好過了,相公每天在外面奔波,她一早就打算給他做雙保暖的,無奈事兒多,一來二去的耽擱到現(xiàn)在,好在今天就能趕制出來,明天就能穿了。 走到院子里聽到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從正屋傳出來,甄妙先以為是鼠類沒放在心上,往東廂房去,聽到柜子一聲響,神經(jīng)被挑動,這分明是在翻箱倒柜。 抄起立在墻邊的木棍,手用力握了握,被冷風(fēng)吹得蒼白的唇角緊抿,這種感覺并不陌生,上輩子她因為范家兄弟倆的羞辱而憤怒,現(xiàn)在她家的日子好不容好過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有賊上門來添堵,誰敢動她的心血她要誰的命。 她放輕腳步,從門縫中鉆進去,想也沒想沖著男人的腦門狠狠地敲過去,那人察覺到頭一歪躲了過去,那一棍子結(jié)結(jié)實實地落在了肩上。 甄妙本就抱著不打死也要打殘的想法那一下幾乎用了全部的力氣,沒給那人喘息的余地,棍棒如雨點一樣雜亂無章地落在賊身上,直把那人敲的落荒而逃。 甄妙眼看那人往后門跑,想也沒想一棍子直接敲在賊的腿上,賊受不住疼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那聲音甄妙聽的牙都酸,扯開嗓子朝前面喊:“抓賊啊,來賊了?!?/br> 甄妙邊喊邊去扯那賊臉上蒙著的面巾,看到那如綠豆一樣的眼,她的心里閃過一個念頭,任憑那人怎么護,她拿棍子敲了他一下,趁機拽下來,那人的樣貌讓甄妙愣了下,隨即勾起一抹冷笑。 而這時聞聲而來的人將賊包圍起來,是人都恨這種偷雞摸狗之輩,指著抱頭的男人痛罵。 “這人手腳不干凈,要不是被我發(fā)現(xiàn)我家的那點家底全都要給他偷了,我們一家子為了在鎮(zhèn)上立足,四處借錢才熬到現(xiàn)在,他是要我們一家子的命。這種爛了心腸的人就該讓大家伙看清他的嘴臉,勞煩幾位大哥幫我將他吊到樹上去,他自個兒不要臉?biāo)业娜艘膊灰???/br> 那人一聽這種天氣被吊在樹上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凍死,而且他家人哪兒會知道這些?等聽說找過來估計他就已經(jīng)一命嗚呼了。 越想越怕死,也顧不得護著這張臉,轉(zhuǎn)頭看到怒不可遏的林母像見了親娘一樣吼出來:“姨母,你要救我啊,我沒有偷東西?!?/br> 林母也沒想到光顧自家的賊竟然會是她的親外甥,虧他有臉喊這一聲姨母。 “范朗,你娘逢人就吹噓你家日子過得如何,怎么到了你這兒做起偷雞摸狗的行當(dāng)了?你沒偷?這話誰信?你真可恨又可氣。” 甄妙這回是明擺著新仇舊恨都要和范朗再算一遍,成親后這人就沒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了,她也沒道理追過去找范朗的麻煩,上輩子要了這狗男人的性命也不虧,誰知道他還敢不知死活。 “你有臉說沒偷?難不成那些物件自己長腳亂跑嗎?這會兒不承認(rèn),吊樹上去清醒清醒總有話說?!?/br> 范朗被打的不輕,整個人如同破布娃娃一般動彈不得,就那么被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給提了出去,用粗麻繩吊在了樹上。 天本來就冷,沒個遮擋寒風(fēng)像刀子一樣甩在臉上,冷的刺骨,他先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求人放他下來,見沒什么希望又破口大罵,用詞太過粗鄙難聽更惹人惱恨。 甄妙和林母在屋里查看一番,見藏在柜子里的幾百文錢還在,范朗看到了卻不拿,說明他根本不是為財而來。 “那他圖什么?好端端的跑到咱家折騰一頓還挨了你的揍,總不能腦子出了毛病,專門討打來了吧?” 甄妙想到什么,笑了一聲:“狗改不了吃屎,娘,我出去問問他就知道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吊在樹上的范朗已經(jīng)凍得連罵人的話都喊不出來了,看到甄妙打著哆嗦:“我求你放我下來吧,我保證以后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再也不會犯了?!?/br> 甄妙笑了一聲:“要我放你下來也不是不可,你得告訴我你到我家找什么去了?說老實話一切好商量,要是不成送你去見官還是捆著你到你范家村我都樂意奉陪?!?/br> 要是暖天人們興許能站在樹底下看個半天熱鬧,戳著范朗的臉皮冷嘲熱諷一頓,現(xiàn)在就他一人孤零零地吊在這里,個把時辰就能要了他的狗命。范朗這種天生怕死之輩哪兒能不清楚?說什么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想也沒想就招了。 “我和你說,這不能怪我,有人說只要我把你家的寶貝給偷出來,到時候賺了錢分我一半?!?/br> 甄妙勾了勾嘴角,一團白霧從口中噴涌而出:“寶貝?什么寶貝?” “一本書,他們說你賺錢的方子全在上面寫著?!?/br> “他們?哪個他們?” 甄妙等了好一陣,范朗都閉口不談是什么人:“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讓你寧肯凍死也不愿把他們給交代了。那你干脆在這里吊滿一個時辰,到時候我會找人敲鑼打鼓的把你送回家,也好讓范家村的人瞧瞧你范朗是何等忠義之人?!?/br> 范朗眼看她真要走,在心里罵了句蛇蝎毒婦,趕緊告饒道:“是柳娘,她和我說的,說你得了本書,你靠它發(fā)財。天底下的好東西哪兒全能讓你給占了,從你手里勻出一樣來,對你又沒什么損失?!?/br> 甄妙這會兒一點都不覺得冷,一身怒火烤的她面部發(fā)紅:“沒什么損失?虧你有臉說出這種話,我養(yǎng)家糊口的手藝給你們搶了,你們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看也不是柳娘想要,是她那個給人做了外室還不安分的meimei想要吧?” “你……” “我怎么知道?范朗,你要是不想蹲大牢想把這事悄無聲息的了了,就和我找她去,說個清楚明白,不然我難受我你也別想好過。” “你瘋了?她跟了梁家少爺,那是你能惹得起的?你找死別連累我。” 甄妙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改變了主意:“我還是就近把你送到你姑母家去為好。你一家子臉皮厚,她這位魏家的當(dāng)家主母怕是丟不起這個臉,我找她反而能討個公道。” 范朗這會兒是真的怕了,家里這些年在范家村能橫著走無非就是靠姑母的臉面,連爹娘在姑母面前都不敢聲音大了說話,比魏府上的奴才還卑微,他就是再蠢也不敢惹惱姑母。 “我和你去也成,底兒你兜著,別把火引到我身上來。” 如果可以甄妙也不想和梁家人產(chǎn)生矛盾,她眼下和梁家還有生意往來,民不惹官自然也不敢惹這些有錢人,但她這回要是忍了,那個金蟬還當(dāng)自己怕她,少不來要變本加厲。而且她憑什么要忍?還是頭回聽說被賊惦記的無辜人沒理的。 說來這也是相公惹來的桃花債,要不是那回看到金蟬看相公的眼神不一般,甄妙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就成了別人的眼中釘,感情搞了半天是眼紅自己和相公成親了,這世間女子的嫉妒心最可怕,要不他們這些平民百姓離皇宮這么遠(yuǎn)還能知曉后宮的腥風(fēng)血雨? 金蟬要是純惦記她生財?shù)氖侄我擦T了,心心念念她的相公,但凡有脾氣的誰能忍? 而甄妙唯一的底氣不過是那位梁公子也不是個糊涂的,本就沒什么本事又是個庶出,大小事被親meimei壓一頭,夾起尾巴巴不得不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梁家人不會給一個外室出頭,如果鬧大了到頭來最倒霉的只有金蟬。 甄妙回去和林母說了一聲便往金蟬住的小院子去,范朗只能一瘸一拐地跟著。 林母到底不放心,還是請人將兒子給叫回來,兒媳再怎么能耐也只是個弱女子,萬一對方耍無賴吃了虧怎么辦? 這世上真就什么人都有,明明不相干的人,他們偏偏要撞上來找麻煩,人不能善良,不然在一堆豺狼虎豹里得被欺負(fù)成什么樣? 橫豎今兒誤了兒子上學(xué),等處理完這樁事順便將范家欠他們的銀子也給要回來,哪怕有血緣牽扯,到底不是一路人,往后橋歸橋路歸路,也省得往后添些不必要的麻煩。她那同胞的jiejie富貴了巴結(jié)窮酸踩一腳,真正的看人下菜碟。 甄妙站在門口讓小廝進去傳話,金蟬正和梁公子坐在屋里兩相無言的枯坐,聽到林娘子要見她,她下意識就覺得該不會是自己那個蠢貨jiejie又把事給辦砸了,站起身要出去應(yīng)付,卻見男人無波瀾的臉上顯露出幾分激動,也不管她怎么想:“人在哪兒?把人請到客廳,上茶上點心好生招待。” 金蟬用力的攥緊手中的帕子,面色變了幾變。 第62章 野草爭先恐后的冒頭 甄妙活了兩輩子頭回見裝飾這般氣派漂亮的屋子,紅木桌椅,青花瓷瓶里插著幾枝紅梅,墻上掛著她看不懂的山水畫和字,一想到住在這里的人反而失了興致。 看了眼站在旁邊頭恨不得埋進地里的范朗,越發(fā)覺得自己上輩子竟被這樣的人磋磨了十年像個笑話,活脫脫一個見風(fēng)使舵的狗罷了。 “不知林娘子有何事?” 梁公子外披著大氅內(nèi)里著錦衣玉袍,瞧見站在一側(cè)鼻青臉腫的范朗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甄妙福了福身,開門見山道:“打擾梁公子了,我今兒到貴府是有事想請教府上的金姑娘?!?/br> 金蟬心情忐忑地從外面進來,看到客廳里的兩人臉色瞬間白了幾分卻還是強裝鎮(zhèn)定一臉不解地笑:“不知道林娘子找我所為何事?我們平日無交集,你來找我倒驚了我一跳,還以為你是來找梁爺?shù)??!?/br> 甄妙心里冷哼一聲,明面上的交集沒有背地里的骯臟手段倒是使了不少,人都站在跟前了還能裝出一副無辜樣子。 “我與金姑娘之間原本隔著山海原本這輩子都不一定有交集,可你的jiejie柳娘三番兩次地找我麻煩,上一回有方公子出手幫助,我還當(dāng)她嘗到苦頭知道收斂了,這才半年又故技重施?!?/br> 甄妙只差直接罵難聽話了,金蟬倒也沒讓她失望,直接失口否認(rèn):“奇怪了,柳娘做的事與我有何相干?林娘子不找她找我做什么?若是聽信外人說的什么姐妹,我倒要笑話林娘子了,我人就在你跟前,你不信我卻執(zhí)意要信別人,我能有什么辦法?瞧這架勢,看來臟水是往我身上潑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