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姚悅怎么也沒有想到,聽同事說了沈嘉昱過敏的消息之后她匆匆趕來,可是推開房門看到的,竟然是這么一個畫面: 沈銳似乎是在幫葉彩擦藥,但葉彩拉著沈銳的手臂,臉色通紅,她整個人都幾乎貼在了他身上,兩個人的臉相距不過幾公分,而自己那位素來給人疏離感十足的學(xué)長,此刻的手還放在葉彩的大腿上,兩個人的身影看起來……有一種異樣的和諧,幾乎刺痛了她的眼睛。 “姚、姚悅姐!” 那個瞬間,葉彩莫名有一種被抓jian在床的感覺,她回過神之后手忙腳亂的松開手,站起身來,但膝蓋上的刺痛卻讓她一個趔趄,幾乎摔倒在地上。 一旁的沈銳扶住她的身子,手上微微用了力:“坐下?!?/br> “……學(xué)長,我聽說阿昱病了,所以過來看看?!币傉驹谠夭]有進門,她的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無意識的握緊了,“沒打擾你們吧?” 沈銳的表情沒什么變化:“擦藥能被怎么打擾?” 姚悅笑笑,走進來,直到看清了葉彩膝蓋上的傷,這才關(guān)切起來:“好像挺嚴(yán)重的,你這是怎么搞的?” “不小心擦傷了。”葉彩幾乎忘了疼,“阿昱在里面,已經(jīng)睡著了?!?/br> “學(xué)長,那你先幫葉彩擦藥,我進去看看阿昱。”姚悅朝沈銳說完,又向葉彩點點頭,笑意不變。 “嗯?!?/br> 沈銳答應(yīng)了一聲,示意葉彩繼續(xù),葉彩對于他泰然自若的樣子頗為佩服,但隨即又不得不承認,自己之所以尷尬,是因為自己心里有了鬼,沈銳心懷坦蕩,自然光風(fēng)霽月。 姚悅從里間出來的時候,恰逢葉彩起身告辭,她和沈銳閑聊幾句,便和葉彩一起出了門。 兩個人并肩走在長廊里,由于葉彩的腿傷,姚悅體貼的放慢了腳步。兩個人一時有些沉默,但葉彩心里大概有數(shù),從上次在沈家,她就窺到了姚悅對沈銳的心思,所以她知道姚悅遲早會開口對自己說些什么,只是她不知道,對方會從哪里作為切入點。 你給阿昱做家教多久了?或者……今天阿昱是怎么過敏的? 葉彩漫無目的的想著。 “沈銳是個很有魅力的人是不是?” 姚悅果然開了口,可她的直接卻讓葉彩出乎意料。 見葉彩有些錯愕的看向自己,姚悅漫不經(jīng)心的笑了笑:“我看剛才他給你上藥時,你臉都紅了?!?/br> 葉彩沒有說話。 姚悅自顧自的笑嘆道:“你們這些小女生啊……當(dāng)然對這種熟男沒有任何抵抗力,只不過他這個人比你能想到的還要復(fù)雜的多,能遠觀,卻不可親近。不然到時候受傷的,只能是你。” “哦?!?/br> 姚悅并沒有如她的笑容般直截了當(dāng),所以葉彩聽了她的“語重心長”,原本的尷尬反而淡了許多。 “從認識到現(xiàn)在,他幫我上過三次藥?!比~彩停下來,視線似乎落在了無限遠處,“在我最狼狽最難過的時候,是他幫我解圍,聽我語無倫次的哭訴,讓我覺得自己其實并不是什么不可原諒的人。” “所以……”葉彩看向姚悅,唇邊隱約的弧度不知是喜是憂,“姚悅姐,如果說我能被他迷住,那大概并不是因為他的復(fù)雜,更不是什么所謂的熟男魅力?!?/br> “而是因為,沈銳他……其實更像是救世主。” 第14章 稱呼 “學(xué)長,阿昱這兩天怎么樣了?” 一大早,沈銳剛進辦公室不久,姚悅就隨后敲門走了進來,把提前為他準(zhǔn)備好的咖啡放到了他桌上。 沈嘉昱住院期間,姚悅幾乎一有時間便守在他病房里,如今雖然出院已有幾天時間,但她也一直極為關(guān)切:“葉彩的傷還沒好吧?她能照顧好阿昱嗎?” “這幾天阿昱一直在葉彩家?!鄙蜾J想到那個小饞鬼,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他向來嘴巴刁,想不到倒是被葉mama收服了?!?/br> 姚悅原本想要上前幫他整理桌上的文件,窺見沈銳神色間的輕松,動作頓了頓,笑道:“有葉mama照顧就好,畢竟葉彩自己還傷著,她一個人的話,別說你,就連我都不放心呢?!?/br> “不過你千萬要囑咐好她,給阿昱所有的吃的用的都要格外注意,”見沈銳并沒有開口,姚悅的笑容看似調(diào)侃,但其中也隱隱透出了幾分嚴(yán)肅的意味,“葉彩才多大,一看就是被寵大的小公主,這些方面總怕是會有疏忽的,類似草莓的事情可不能再發(fā)生第二次了?!?/br> “只是個小意外,”沈銳坐在椅子上,想到葉彩強忍著眼淚道歉的模樣,語氣淡淡的,“葉彩……倒還好?!?/br> 這些日子以來,葉彩對于沈嘉昱的盡心他都看在眼里,兩個人亦師亦友的相處模式,讓沈銳這個偶爾的旁觀者,也經(jīng)??扌Σ坏谩6~彩這個人倒是有趣的很,讓他對現(xiàn)在的小女生也有了些不同的認知:心思細膩,但表達卻更直接,有些脆弱,卻也不失堅韌。 “喲,能讓你這么挑剔的人說一句‘還好’,”姚悅笑得面色如常,“可見看來咱們這位葉老師倒是有幾把刷子。我看阿昱也很喜歡她?” 沈銳抬眸看她一眼,笑道:“你什么時候開始……對她這么感興趣了?” 姚悅帶了笑意的目光并不躲閃:“好端端一個小姑娘被你迷的神魂顛倒,我八卦一下也不行?” 沈銳摩挲著手邊的咖啡杯,杯口氤氳開來的熱氣讓姚悅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深沉明亮到有些銳利的目光卻讓她心中一顫。 有那么一個瞬間,她突然覺得,自己那些隱秘的小心機,那些不能宣諸于口的心意,他其實都懂。 姚悅微微低了低頭,再抬起時,已經(jīng)斂了情緒,笑道:“我?guī)湍阏硪幌罗k公桌?” “不必,”沈銳看向她,“你知道的,我沒有這個習(xí)慣?!?/br> * 門鈴聲響起后不久,葉彩匆匆從廚房出來,打開房門之后見到門口的沈銳,有些驚訝的問道:“今天下班怎么這么早?” 沈銳見她舉著手,手上臉上都沾了許多糯米粉,忍不住笑道:“這是在做什么?” 葉彩見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自己腮邊,猜到自己現(xiàn)在的形象,連忙拿還算干凈的左手手背認真的擦了幾下,問他:“好了嗎?” 沈銳指了指她的鬢角,葉彩會意,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終于還是放棄了進一步的清理工作??粗蜾J眸底清淺的笑意,也只得安慰自己:反正再狼狽的樣子他也見過了…… 在她“自暴自棄”的過程里,表情一直微妙變換,沈銳看著有趣,便只是不出聲的看著她。 沈嘉昱聽見外面沈銳的聲音,也從廚房跑了出來,邀功似的舉起滿是糯米粉的手:“爸爸,我們在做大福?!?/br> 雖然在沈銳看來,大福的做法幾乎沒有任何技術(shù)難度,但他早聽沈嘉昱提起過葉彩的廚藝水平,聞言不禁看向葉彩。葉彩看清他面上明顯的懷疑神色,頓時難免不忿:“很快你就能看見我們的成果了。”